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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权的黄昏(上) -----步履蹒跚的A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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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从90年代开始,源于美国的ABA理论就开始了在中国的渗透,传承。这种代际的传播,事实上酝酿出一个特殊的群体,开始是自闭症家长,后来就是最初学习ABA的那批人。
这个群体凭借着他自己的先发优势,取得了包括知识积累,社会地位和话语权的优势。后来伴随互联网的发展和重构,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既得利益者。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群体天然的要为ABA站台,而且为了维护所谓的正统性,一定要原汁原味的美国原版,我把这种思想称之为原教旨ABA。
原教旨行为学派和发展学派在互联网上的这种争论,表面看是理念看法不同,实际上是这两种干预方法在实际应用过程中的所取得成就的一种客观对比的主观映射。
如果把这些观点提炼下,往上拎一拎,套一些ABA的术语,再加一些学术化的表现形式,比如搞几个字母组合下,于是一个号称立足现在,放眼未来的新理论就出现了。

其实我们现在仔细审视下,真的挺菜的,孩子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怎么可能预先设立一个30岁成人的模具,从2岁开始就一步步的按照这个模具去训练呢?自闭症孩子又不是石膏做的。
即使是形式化的理论标准去要求它,它也不是一个很严谨的理论。但是,因为话语权的把握以及既得利益群体的客观存在,所以看上去似乎就非常强。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自闭症孩子怼了几年桌面发现并没有多少进步时候,原教旨ABA的神话就被戳破了,而且是被没有办法去否认的事实给戳破了。


康复师X的干预理念和原教旨ABA的干预理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不用理论家去提炼,不用启蒙家来启蒙,自闭症家长们自然会得出他们基于直觉和常识的结论,这个结论可能是不准确的,可能是粗糙的,但是大方向一定是对的,就是不精准。
当然你要用学术标准去衡量的话,你可以说这个不能发论文的,没有双盲数据,没有统一的标准什么的,那当然是了。
可它不需要发论文啊,家长们只是要表达自己的一种观点,去体现这样一种感受,这个事情再精妙的论文往那一扔,别人就说你看那个孩子脱帽了,这个孩子独立上幼儿园了,我就不相信你的论文。
所谓观点的碰撞,话语的宣讲,归根结底就是事实胜于雄辩。

面对质疑,原教旨ABA理论拥护者都有一种甩锅技能,一遇到质疑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自闭症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孩子不进步就是你桌面DTT没操作好,桌面会了生活不会就是你没泛化好,接着就是各种英文专业词汇乱蹦,总是不是ABA的错,是操作的人出了问题。
至于这些说法是不是经得起严格意义上的学理推敲?在以学理规范,理性,科学严谨自诩的ABA大咖学界里面能够成为主流说法的原因是什么?谁在乎!谁会在乎?
外国的月亮一定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意识形态上有优越感,就会只愿意去相信能自圆其说的东西,更何况ABA理论从上看从下看、左看看右看看,NICE!我没有任何错的理由。ABA从未如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去真正解决自闭症孩子的核心问题。
诚然,自闭症孩子也会进步,但是自闭症孩子进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这里面有一种说法是:靠ABA强练出来的,自闭症孩子不教就永远不会,就算是拍个手,喊个妈妈都是成千上万次的强化才出来的。这话说出去,就是把那么多年全世界研究儿童发展的教育学家一棒子全部打死了,这玩意违反人的基本常识。记住,这种判定违反常识。
但是为什么这种违反常识的不入流的判定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甚嚣尘上呢?甚至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某些儿保医生的认知。
这就要回到ABA原教旨主义者构建自己对自闭症认知的框架,它背后的指导原则去认识和理解,这个指导原则就是自我中心主义的认知,就是他的一个前提和假设就是ABA是完美的,我没做错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那么问题来了,自闭症孩子的康复率没有一家ABA机构敢公布的,相反很多长期接受桌面ABA训练的孩子还出现了刻板,情绪爆发的问题,进步及其缓慢,甚至进一步退三步。
这事怎么解释?ABA既然是完美的,那为什么一提到康复率就讳莫如深了呢?啊,ABA是好的,用的人用错了,或者是自闭症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很难教的,终身干预,不是国军不给力,实在是共军太狡猾啊!
倒吸一口凉气,有很多家长和特教老师们真信这套说辞。为什么呢?这玩意的好处叫做外向归因,反正千错万错我都认,总之不是我的错,是自闭症的错,是家长的错,是一线老师的错,我一旦这样解释出去,我舒适了。意味着什么?我啥都不用改,我责任一推就完事了。
那很多看官就会说了,存在就是合理啊,不然为什么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ABA原教旨派还是占据了主流的位置呢?BCBA们还是炙手可热啊。
有一本书叫做《集体行动的逻辑》,里面讲在社会活动中,有组织的少数人通常可以战胜无组织的多数人,在自闭症干预这个社会活动当中,产生了利益,也产生了伤害,利是被一小部分人获得的,而伤害是被自闭症孩子和大多数家长去承受的。
自闭症孩子自然就不必说了,那些大多数承担了伤害的家长要凝聚起来,转化成一种对圈内上层既得利益者有影响的实际行动,需要机制,需要时间,需要一个过程,在短期内是看不到的。
所以现在干预孩子,你可以想象一个画面,你是ABA的老师,坐那,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各种各样的按钮,这些按钮就是有着各种ABA的策略,包括且不限于,模仿,强化,配对,泛化等等。
然后把这些按钮,从小到大按一遍,按下去一个无效怎么办?换一个,不行,再换一个,再不行,再换一个。每当你按动一个按钮,面板上都会有一盏彩灯发出美丽的光芒。然而那彩灯背后的线路究竟是怎么连接的,天晓得。

只有当你反复地按过许多次按钮,发现除了彩灯闪耀之外再不会有别的反应后,你才明白过来,原来那面板后面的操作系统根本就不工作。这些按钮敲完之后,最后就是实在搞不来了,就索性放弃孩子发展。
心理,情绪,认知,社交这些搞不定的东西,那就专攻行为问题一点,这个就容易很多了,就算是条狗也能训练一些东西出来吧。然后干预是否有效的标准就是看孩子的行为怎么样。最后宣称胜利:孩子乖,听话,或者是善良,天真,加上一些感情色彩,嗯,完美收工。
回过头来看,这些都是一场悲剧。我花了几年时间才弄明白,这些说着流利英语的海龟、学霸和自闭症家庭都是完全脱节的。他们对自己的客户都一无所知,这批人生活在自我陶醉之中,彼此说的,想的,梦的只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捞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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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4-27 10:06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