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独自蹲在一望无际的荷塘边，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残荷斑驳，叶片零落。他知道，那个叫乌桓的地方，他去不得，却又不能不去。
他常常回忆起那一段回不去的岁月。君臣共饮，饮罢，一人吟诗，一人出谋。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无奈病缠身。
秋风吹拂过他苍白清瘦的脸颊，吹起了他稀疏的长发，似乌鸦飞起。
残荷一支一支，像是重病的人影，干枯着，挺立着。白霜一点一点，像是憔悴的白发，苍白着，瘦弱着。
湖水尚未结冰，映出他清澈的眼眸，十一年前，他用这双眼眸，看见了真正的明主。
昨天的一切历历在目。
那是弃袁投曹的坚定。
那是孙策遇刺的得意。
那是官渡奇策的巧妙。
明天怎么样，他已看到。
那是辽东可定的自信。
他的嘴角忽然现出一抹笑容。
他缓步回营，提笔研墨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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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独自站在城楼上，凛冽的风吹过他花白的头发。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离他而去。
戏志才没能看着他成就大业。
袁绍和他分道扬镳。
郭嘉留在了赤壁之战前一年的冬天。
荀彧被一个空食盒困住。
“……文若，你是对的，孤还是没有称帝。”
城楼下残阳如血，阳光和时间正在激战。
曹操身边，属于荀彧的位置已被狂风占据。
那个儒雅如玉的荀令君，不在，不再。
你说过，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
你守过，忠贞之诚，退让之实。
这一守，就是一生。
孤还是低估了你。
孤悔了。
文若，孤没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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