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似乎是几年前,白铭还是个浑身上下透着自信,任风吹雨打也不肯折枝的傲雪梅。
她不仅不惧任何困难,还能拉着吴邪一众人马不停蹄的前进。
不知什么时候,那股自信渐渐消退,像是所有的光都消耗殆尽了一样,暗淡下来。
枯竭的梅枝不说傲雪,便是一滴雨水也不堪重负。
吴邪坐在雨村二楼卧室的窗边,看着坐在院子里抽烟的白铭,或许又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大事情,所以只能把她的不安寄托在指间的香烟里,吸入口中,浸入肺部,再费力吐出。
“小白!”吴邪喊了一声,打破了寂静。
白铭缓缓转过头,眼中透着一丝不解,模样是不沉于世的清秀,显得眼眸更加沉重。
“你哪来的烟?”
福建最近总下大雨,山路泥泞,小卖铺的烟早就没有存货,白铭突然眼冒精光,看着他,笑道,“你下来,我告诉你。”
吴邪烟瘾作祟,加上好奇心,明知道有诈,也想死个明白。
他蹬蹬蹬下楼,刚走到白铭身边,白铭突然眉毛一皱,嘴里的烟吐了吴邪一脸,把烟屁股递给吴邪,边捂着肚子边道,“你快帮我拿着,我闹肚子,待会再抽。”
说完就跑到厕所把门一关,独留吴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小白这烟瘾挺大,就剩个烟屁股也不舍得扔。”说完还好心把烟掐了,免得小白回来连烟屁股也没得抽。
这边刚掐完烟,就听见胖子大骂,声音响彻山谷,“谁他娘偷老子的烟!”
——
我在厕所不慌不忙吐掉漱口水,又喷了香水,确定没有烟味才开门,正撞见怒气冲冲的胖子,他拿着一个空烟盒问,“小白,你看见哪个***的抽烟了吗?”
我装做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奥的一声,“刚才好像看到吴邪哥在院子里抽烟,怎么了胖哥?”
胖子听了又开始大骂,甩着屁股走过去。
吴邪听到胖子第一句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上了个什么当,他赶紧把烟一丢,回头就看见胖子抄着扫帚骂骂咧咧的过来。
“天真,你是捣蛋遇见妈,屁股想开花,老子就是藏坨大便,你他娘是不是也得挖出来尝尝?”
— “胖子,你大便是不是都藏脑子里了?明明是小白偷的,你别诬赖好人啊!”
“你先用你的狗鼻子问问你身上这味,整个雨村都让你熏的千里鸟飞绝了,你还她娘狡辩。”
— “我看是你的鸟飞绝了,拿你当人的时候,你尽量装的像点好吗,狗闻完味还得过过脑子呢!”
我撅着屁股扒在门框后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的不亦乐乎,正要回房,转身就撞进一个怀抱里。
这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透着他平日不该有的情绪。
我心道糟糕,他不会是想给吴邪主持公道吧,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后退一步,怂怂的笑道,“小哥,这么巧,我正要回房休息。”
昨晚打了一晚上游戏,确实困了,说完就想遛,谁知小哥没有让步,他淡淡开口,“你抽烟了。”
我赶紧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看胖子还在跟天真纠缠,就拉着小哥坐到沙发上,双手合十,唯唯诺诺道,“我错了小哥,你别告诉胖哥,我实在是烟瘾……”
说到这我自己也皱着眉头懊恼,我居然有烟瘾,这真是我失忆后最想不通的事了。
对,我失忆了。
我本是个孤儿,被一对高人夫妇收养,教我功夫,教我识字。
不过高人就是高人,仇家遍地,我十二岁时,他们便双双被仇家杀害,我带着他们的女儿夏婴东躲西藏,后来两人改姓了白,才勉强逃过一劫。
那时候日子苦,吃了上顿没下顿,听说倒斗来钱快,我就四处找门路,仗着自己会点功夫,事事冲在前头,混了几年,终于混出了名气,攒钱让小婴上了学。
当年在道上的地位也算跟小哥不相上下,有这么两句话,叫“南哑北瞎加福娃,天王老子随便扒。”
没错,我就是那个福娃,我的养父生前有块辟邪降煞玉,带上之后百邪不侵,养父将它一分为二,给我和小婴一人一半。
所以只要下斗夹了我的喇嘛,就绝不会碰上粽子等邪祟,当然,机关除外。
所以我当年在道上可是香的很。
可我为什么总强调‘当年’呢?那真要好好说说让我懊悔不已的当年了。
那时我风头正盛,免不了有嫉妒我的小人,总在我耳边挑唆,说我这名气还不够响。
我问怎么还能再响亮点呢?毕竟名号越响来钱越快。
他就道,“九门里有个吴邪,开棺必起尸,在道上已经不是什么罕闻了,您要是跟他倒回斗还能震住斗里的东西,那还有哑巴瞎子两人什么事,就该叫南哑北瞎,不如福娃啦。”
现在想起那个人,我依旧恨的牙痒痒。
我当时听他这么说,心想名气大点也没坏处,就托人进了吴邪的队伍,跟着他去了西藏。
结果可想而知,我拼尽全力才逃出万奴王的猎杀,从此之后名气一落千丈。
我气不过,跑到吴山居挑事,谁知碰上吴二叔,挑事不成险些被打死,幸亏我那半块玉露了出来,二叔才叫人停手。
想来二叔应该认得那玉,第二天就让吴邪收我当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