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小丫头一天天长大,她总以为我不似从前般疼爱她,其实我一直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她。
我总是在想,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喜欢,那么至少吃穿用度上给她最好。于是,我这几年总在疯狂的工作,一是为了挣钱,二是为了麻痹。麻痹自己畸形的喜欢。
可是我好像错了,繁琐的工作和巨大的压力让我喘不上气,太多的杂事让我弄混了夕照和沐阳的爱好和生日,看着夕照哭着离开的模样我心里是着急的,却也只能先回家里等待着她的回来,因为我发现我并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去找谁。那一刻我第一次认识到,我和夕照有了距离,那是我费尽心思亲手拉开的距离。
其实我是为她准备了礼物的,一个款式独特的泰迪熊,因为我记得那是她最喜欢的玩具。但在她回来前的一秒,我换掉了,换成了准备送给朋友妹妹的礼物。既然已经拉开了距离,就不该继续留有希望,那怕我也在其中彷徨与挣扎。
我看见了她眼底的失落,却不能上前安慰。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到这里刚刚好,不多也不少,还能够放下与忘掉。
再后来到了她高考的时候,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我花了几个通宵把任务提前做完,排出了三天时间给她。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甲方的要求在最后一刻全部推反,前几天的努力瞬间清零,公司里的下属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其实我在考场的门口纠结过,最后败在了现实手上。在工作和她之间我只能先选择工作,毕竟没了工作我拿什么去养我心爱的女孩?
终于在高考完最后一天我处理完了所有事情,兴致勃勃的去菜场买了许多的材料回来打算做一顿海鲜大餐犒劳一下小丫头。却不曾想弄巧成拙,相处那么多年我竟从不知韩夕照对鱼虾过敏。看着她在卧室咬着牙不吭一声把自己抓的鲜血淋漓的样子,我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滋味,并责怪自己的不细心。
我抱着她冲去了医院的急诊,颤抖的问着医生状况如何,当医生告诉我没有性命之忧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我坐在病床前,看着毫无生息的小丫头,那一秒才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或许是夜太静,我有了时间去思考。我这才回想起夕照那慷慨就义的神情,我脑海里有了一个猜测,我不愿相信那是真的。韩夕照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健康和我赌气?!当这个猜测得到了证实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把那个丫头按在腿上揍了一顿。
那是我第一次打她,却并不后悔打她。我想让她明白生命的重要性,明白她对我的重要性,对她姐姐的重要性,或许是我不会说话伤到了她,看她像刺猬一样竖起身上的保护伞,把心里的话用冷硬的外壳包裹着吐露了出来。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她心里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累赘。
我出去抽了根烟,想冷静一下,我不知道如何和她解释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我不能抓着她的手对她说你不是累赘你是我喜欢的人,这和我的初衷不一。我也不能顺了她的话说她是个累赘,我知道这样会让这只小刺猬伤的遍体鳞伤。我只能想方设法的斟酌语言,把握尺度。
似乎韩夕照是我的劫,为了她我一次次的在阳台失眠,一次次想着怎么走下一步,又一次次把事情搞糟。
第二天韩夕照又不见了,我靠着那模糊的记忆找到了缩在公园的她。罢了罢了,摸了摸她的头,既然狠不下心对她冷漠,就权当只是对妹妹的好吧。我这么安抚着她又何尝不是安抚自己?
我以为这样处理会更好的时候,小丫头突然亲了我。她以为我宿醉睡着了,却不知在她关上灯的那一刹,我从宿醉中挣扎了出来,只是因为头疼使我不愿睁眼。现在回忆起来,我还是能想起女孩软软的嘴唇,像果冻一样,带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我还能记得那时我心脏不受控制的律动,我那才意识到,两年的时间没能使我管住那畸形的爱意,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发酵的更加彻底。
我故技重施,再次疏远了我们的距离。却又一次因为她的事情而放下了自己的坚持。这一次,洁白的月光洒在走廊上,我被一个温软的拥抱围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没了作用,我低头看着女孩,她像月光下的精灵,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想要沉溺其中,而我却深知自己不能。
听着女孩希望我不要相亲的话,最后的理智让我用最温柔的目光看着女孩,嘴里却念叨着:“夕照,这是不对的。”
你这样不对,我也不对,我们都不对。这场感情,似乎不应该继续,我们应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