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有行,亦不以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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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四年三月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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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汪小溶
玲珑居
[支开窗牖引入春光,映得柔暖在案,铺纸作画,细细勾勒、描绘,将少年轮廓纳于笔下,汪氏唇畔的笑意如春日暖阳,愈发柔和。清风乍来,甫一听说荆璞晋夫人,赐居饮清,更有植柳栽槐,四季常青。握笔一滞,浓墨沁作一团,顷刻间心中五味杂陈,几息缄默,良久吐露一句]陛下很喜欢她,对吗?[苦恼酸涩交集,兀自郁郁不乐的]只是有些奇怪,她不是世家女,更非大官的女儿,何德何能……除却喜爱,我也想不出别的啦。[愈想愈烦,索性搁笔,将沁了墨的画揉成一团,差人送去该有的贺礼,便不再提了。春葱攀樱唇两畔,撑起一弧笑,再将眉间抚平,勉力不让人瞧出酸心来。]
灵珠池
[将圆铜往池中掷,散开涟漪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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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程云仙
灵珠池
有心而来,见池边已经伫立一人,略微一辨:好俊俏的姑娘,可惜程某眼拙,认不得是哪家娘子了——说着,她步近人旁,转面挂笑:棠梨宫美人程氏,见过小娘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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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汪小溶
灵珠池
[自袖中伸出一截藕臂去拿鹅卵石,握在手心的冰凉触感延至心尖,使得汪氏眉梢颤了一颤,攥紧石头试图将它捂热。未来得及细看石上禅文,却为人所扰,循声望去]是程娘子啊——[将月眉、眼尾笑弯,轻吐兰息]关雎玲珑,才人汪小溶。[歪头观她情容,澄目晶亮]程娘子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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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程云仙
灵珠池
自袖里摸出一块捂得温热的铜板,投入池中后也学着汪才人的样子蹲下、取石:都说灵珠池中有许多姑子写的禅语鹅卵石可结善缘,才人或以为我也是?摸出一块书有“寡欲精神爽,多思气血衰”的圆石,翻来给汪氏:我不愿为一些与我无关的事太过困扰,所以我来此处,是为帮别人求一语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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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汪小溶
灵珠池
[翘睫微垂,目落石上小字,再撩睑相看,两汪澈目似蕴懵意,故作茫然]嗯?不相干的事……是什么事呀?[细细思忖几息,眼尾半耸]兴许你说得对。[再以柔和的目光相视、轻缓的语气慢述]确是善缘,谢谢你。[白掌向人摊开,手中石上显书:“不以有行,亦不以无行”]这一语,是我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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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程云仙
灵珠池
眼风落在那块鹅卵石上一瞬,笑着将其瘦掌合拢:虽然很谢谢娘子,但这石头看起来比较适合娘子你,我呢……是帮谢嫔、白小媛求的石头。程美人伸出一根葱玉纤长来对着自己鼻尖:至于我嘛……其实我没有任何烦恼,夫人的事情也好,先头那个顾娘子也好,都和今日的我无关。于是蹲在人身侧抱着膝头,颇为好奇一般:那娘子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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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汪小溶
灵珠池
[俏面微扬,香雪隐显粉霞,轻将红弧一撇,佯是嗔道]娘子这样说,原是我自作多情啦。[闻言轻叹一息,眺望池中绿龟,细柔的声气,消融在风中]我听说这里求愿很灵,所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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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程云仙
灵珠池
知道她有所求,笑说:其实来此都有所求,但愿你刚刚求得的石头,能解你燃眉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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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汪小溶
灵珠池
[眸底又生几分好奇,细细打量]娘子期我如愿,石头也是为旁人求的,那你自己呢?[黛山浅弯,香腮旋笑]无烦无恼,并不是无欲无求,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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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程云仙
灵珠池
大约被问住了,程美人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最后重新勾唇时,也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确实不会无欲无求,但我所求的是平安顺遂,父母康健、朋友舒心、天下太平,似乎没有一个同我直接有关,却又不是完全无关……歪了歪头,玩笑道:可能我确实距离出家不远了吧?
见天色不早,也聊了这许久,便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