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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么,本来插入一段打斗的,后来占字数,对剧情又没啥影响,就没写。
求评。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12-18 15:23回复
      九月十五,已经是深夜了,清冷的雾气缓缓升起,慢慢地将永平府抚宁县笼罩起来,月光透过稀疏的雾气照在一家店门上。店门已经关了,但门外仍挂着一个灯笼,孤孤零零的随着不时吹起的夜风慢慢摇晃着,灯笼旁挑着一个微微发黄的幌子,上面用黑丝线绣着两个字,“面馆”。
      阿桑和黄宁守在外屋的油灯旁一直沉默着,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望着那细小的火苗发呆。阿桑偷偷抬头看了黄宁几次,见她微微皱着眉,眼睛有些红,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说走的。阿桑几次想开口,可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阿桑(下了下狠心,终于忍不住开口):“老婆,把剑给我吧,我今晚必须得去,就算我不去,她也会找上门来的。”
      黄宁将目光从油灯上移开,缓缓看向阿桑,眼精被烛火映的更红了,她看着阿桑,仍是没说话。
    阿桑(不敢和她对视,假装不经意地低下头,似乎轻声叹了口气):“阿宁,该来的总会来,如今时机已经到了,我再想躲也躲不掉了。这件事在我心里整整埋了十年,我也被它深深折磨了十年。如今她来了,是生是死,我们总要做一个了断,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我,都算是一个交待。”
      黄宁(一直看着他):“那我呢?咱们的孩子呢?谁又能给我们母子一个交代?”
      阿桑:“我……对不起……”
      两人相持不下,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黄宁嘴角动了动,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黄宁(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猛地站起身走到一旁,背对着阿桑):“人家说呀,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阿桑,你我夫妻一场,在一起也有三年了吧。这几年,我有时总在想,你和我前世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缘分,今生才能得到这样的姻缘,为什么偏偏就是你,我又为什么是我,如果你我都换一个身份,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阿桑(望着她的落寞的背影,忍着心里的酸楚):“老婆,你嫁给我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
      黄宁:“咱们夫妻,你还说这些干什么。这些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听之任之,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我丈夫,妇从夫言,天经地义。即使今天你要去,我也不拦你,可是……可是……”
      黄宁(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望着阿桑,似乎带着祈求的神色):“阿桑,这些年我没求过你,但这一次,你能听我一次么,就听我一次,你可以不去的。”
      阿桑(身子不禁有些颤抖,站起来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阿宁,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以前我做错事,总会对自己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逃避。我是一个孤儿,是义父一手把我带大的,我生在黑杀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没得选。后来跟义父又杀了她家所有人,更是铸成大错,是我对不起她。”
      黄宁:可杀她全家的是黑杀组,是郑无极,况且你也早已经离开了黑杀组,她为什么还要找你报仇,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声,黄宁强忍住哭声,轻声哽咽着。
      阿桑(轻抚了抚她的身子):阿宁,没事的,别哭,别哭。你去里屋看孩子。
      阿宁转身去里屋看孩子,可当她再出来时,阿桑已经找到了被她藏起来的长剑。黄宁见他手里握着长剑,知道再也拦不住他,一刹那,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倚住门框,才堪堪不至瘫软在地上。
      阿桑见了,心里不忍,可也没上前去扶。深深望了黄宁一眼,把心一狠,转头走出门外,回身缓缓将门关上。这扇门就像是生死之门,只要这一道门关上,两人就是阴阳两隔。生死离别之际,阿桑眼里也涌出泪水,两人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不停地在眼里打转,阿宁曾经的无限怜爱和温暖柔情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都浮现在他眼前。
      阿桑怕自己会后悔,始终没敢看黄宁一眼,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阿桑,透过门缝见黄宁已然泪流满面。
      阿桑走到街上。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大街早陷入死一般寂静,阴森的雾气愈发浓重,连照下来月光都变得更加幽冷起来,街上房屋都变了模样,一个个拖着长长的黑影,在冷雾里张牙舞爪。
      阿桑握着长剑渐行渐远,当他再回头看时,那门前的灯笼渐渐模糊不清了,只发出微弱的光。他仿佛看到黄宁伫立在灯下,正拼命地向自己招手,哭喊着叫自己回来。阿桑神情落寞,微微笑了笑。
      阿桑来到城郊的瘟神庙,如今神庙破败,周围都变成了荒冢,神庙里面都是被风吹进来的纸钱。三天前也是这条路,也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那一次是回来,这一次是去;那一次是吊唁,这一次是赴死。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12-18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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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二日下了一整天的雨,到了晚上,雨仍没有停的意思,轰隆隆的雷声不断地响起,像是悲凉的鼓声在给什么送行一样。
        此时抚宁县的城门已经关了,阿桑只好在神庙里躲避风雨。
        他将庙里的废弃干木头捡来,在大殿当中升起一堆火。阿桑把长剑放在一旁,将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都烘干了,可他始终心神不宁,因为黑杀组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就连他的义父郑无极也被人杀死了,可想而知,寻仇的人必定和黑杀组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如今黑杀组只剩下他自己,虽然他早已离开黑杀组,可自己始终与黑杀有过关联。
        阿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添火。过了一阵,雨越下越大,电闪轰鸣,一声声炸雷似乎要将神庙震碎。阿桑抬头向上看了看屋顶,似乎没什么大碍,就在他要低下头添火时,突然咔嚓一声巨响,电闪的一刹那,阿桑只见大雨深处似乎有一个黑影缓缓向自己所在的神庙走来。阿桑心中一惊,紧紧盯着门外警惕着,可电闪过后,外面又陷入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雨声哗哗地响。当闪电再一次亮起时,那黑影如鬼魅般已然将近门外。
        阿桑站起来注视着门口,不一会儿,便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雨披的人,细高的身材,偌大的雨帽将整个头遮的严严实实,整张脸只露出两只森森然的眸子。阿桑虽然看不见她的样貌,但见她纤细窈窕的身形,知道这是一个女人,而且她左手拿着一把白银色的长剑,还是一名江湖中人。单凭雨夜独行,阿桑就知道她虽是一介女流,但绝对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黑衣女(很重的南方口音):师傅,你好。
        阿桑(手暗暗放在一旁的剑上,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你好。
        黑衣女(一边抖雨披上的雨水一边说):小女子有些急事要去城里一趟,没想到路上耽误了时间,走到这时,城门已经关了,不巧,又偏赶上这大雨,只好借您这里避一避雨,不知道师傅方不方便。
        阿桑(仔细打量打量,见她弹去身上的雨水,但丝毫没有想摘下帽子的意思):听你的口音像是南方人。
        黑衣女:是,苏州的。
        阿桑: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也有急事要办,没想到突然下起了大雨,也在这儿临时避一避,你要是不介意,就过来向一向火,暖一暖身子。
        黑衣女:谢了。(走过来坐在柴火旁)
        阿桑(坐下来,把剑倚在身旁):姑娘冒着大雨进城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你若是不介意,不妨和我说说,我就在城里住,也许可以帮上忙。
        黑衣女:谢了,帮忙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急事。我只是想进城见一个故人,算起来我们有十年没见了,所以有些心急,倒让大哥见笑了。
        阿桑:哦,十年,那是挺久的,(喃喃自语)十年,苏州,故人。(突然)对了,你是苏州人,那十年前,苏州府曾发生过一件大事,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黑衣女:唔,十年前?十年前我十二岁,应该不记得,但既然是大事,也许听说过。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12-18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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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桑:十年前,苏州有一家姓宋的。
          黑衣女:你说的是水墨山庄的宋重山么?
          阿桑:你知道?
          黑衣女:江南剑绝,他的凄风冷雨剑独步武林,以他的名头,江湖中人没几个不知道的,更何况我也是用剑的。不过可惜了,后来听说有人觊觎他家的剑法,暗中害死了他们一家人,就连不满一周岁的男婴都被杀死了,事后什么也没找到,就一把大火把宋家的水墨山庄全烧了。
          阿桑(眼里流露出悔恨的神色):唉,一场大火,全死了……全死了……
          黑衣女:也不算全死,总算是老天有眼,我听说宋家的大小姐,宋南阳活了下来,说是被人救了下来。
          阿桑(脸色煞白):不,他们全死了,绝不可能有一个人活着。
          黑衣女(捡起干柴添了添火,自顾自地说):外人不知实情,见死的人数和宋家的人数相符,只道他们全都死了。其实,有一具死尸是凶手那伙的,只不过换上了宋家人的衣服,又被划破了脸,再加上一场大火,尸体都烧焦了,别人分辨不出来而已。
          阿桑(震惊,脸色变得更白了):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你是谁?
          黑衣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只要活着,就要吃饭喝水,人,终究还是要和人接触和人生活的,这点事,就算被知道了又有什么稀奇?
          阿桑(颓然落寞):是,你说的对。这件事,我既然知道,那肯定就会有别人知道。
          黑衣女:你知道?
          阿桑(站起身,看向门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救他的那个人其实是黑杀组的杀手,杀手的领头人叫郑无极,许多杀手都是从小被他带大的,都称他为义父。那天天很黑,也下着这么大的雨,那名杀手亲眼见到郑无极杀了宋重山,又教人摔死了他不满一周岁的儿子,却唯独没找见他的女儿,原来是被下人给藏了起来,当那女孩被找到时,非但没有一点点害怕,反而捡起一把刀和他们拼命。可能是那个杀手良心未泯,猛然拔剑杀了那几个同伴,救走了那个女孩。
          郑无极找不到宋家的凄风冷雨剑,只道是被那个杀手独吞了,他下令派黑杀组的所有杀手追杀那个人。他知道带着一个女孩没法子活命,只好暂时将那女孩安置在一处山洞里,可当他甩开敌人再回来时,那女孩已经不见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但我想她应该还活着,而且剑术已然大成,要不然……
          黑衣女(眼眶有些泛红,站起来追问):那个杀手就是你,是不是?
          阿桑(神情落寞地看了黑衣女一眼,有缓缓低下头,沉默半晌):是。
          黑衣女:当初是你们的黑杀组害死的她的一家人,可你又为什么救她,你就不怕她找你报仇?
          阿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她不能死,无论怎样我必须救她。如今过去十年了,我一直对自己说我放下了,可我心里知道,我没有,我心里一直在惦念着她。
          黑衣女:你想不想见一见她?
          阿桑(惊愕):你……你知道她在哪?
          黑衣女:她已经嫁人了,并且还生了一个男孩,夫妻俩靠着经营着一间小店过活。
          阿桑:嫁人了,她在哪?
          黑衣女:我这次进城就是去见她的。
          阿桑:什么?她……就在城里?
          黑衣女:不错,她就在城里。她很不喜欢她的丈夫,甚至是恨。但缘分的事说不清,他丈夫在她小时候就救过她一次,后来在她十九岁那年,天南海北,他们竟然又见面而且又救了她一次,那时他丈夫已经认不出她了,但她一直记得。她丈夫曾救过她两次命,又喜欢她。她没办法只有嫁给他,并给他生了个小孩。
          阿桑(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快说,她住哪,她住哪?
          黑衣女(猛然拂开他,呛啷一声拔出长剑架在他脖子上):阿桑,你真有眼无珠,还认得这把剑么?
          阿桑(借着火光,见剑身上刻着四个字):“凄风冷雨”,原来你就是宋南阳。
          宋南阳:不错,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十年了,我十年忍辱负重,终于剑法大成,郑无极就是被我杀的,黑杀组的人都是被我杀的,如今就剩下你,没想到你我在这儿见面了。
          阿桑:你说去城里寻十年前的故人,没想到那个故人就是我。
          宋南阳:是。
          阿桑:好,你动手吧,杀了我。从此,你我的恩恩怨怨就此两清,动手吧。
          宋南阳:我杀你,你冤还是不冤?
          阿桑:不冤。
          宋南阳:那你该不该死
          阿桑:该死。
          宋南阳:阿桑,杀我满门的是黑杀组,绝非只是郑无极一人,你们每人都有份儿,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本应一剑杀了你,但我念及你良心未泯,也曾救过我一命,也知道你如今也有妻儿,今天我先不杀你,我给你三天时间安排后事,三天后,还在这儿,我再来取你性命。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12-18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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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六日清晨,大雾还没散尽,黄宁在门口翘首企盼,终于,他在街道的另一边等回来了那个人。
            黄宁(飞奔过来,扑在阿桑怀里):啊桑,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她肯原谅我们了么?
            阿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去了神庙,始终没等到她,一直等到天亮,当我从神庙出来时在门口发现这把“凄风冷雨”。
            黄宁:哦。
            阿桑:阿宁,我们赶紧走,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你说好不好?
            黄宁微微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那把银白色的长剑,呛啷一声拔了出来,剑身上“凄风冷雨”四个字在朝阳的映照下,仿佛不再那么冷了。
            黄宁将长剑还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想这把剑再也不会出鞘,她也不会再来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12-18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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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6楼2021-12-19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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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篇不易评价的作品。尽管这篇小说中包含了核心冲突,即黄宁(宋南阳)的内心冲突,也就是黄宁对阿桑所持有的看法。黄宁应该爱还是应该恨阿桑,在爱恨纠葛之中,这篇小说的魅力也就为之体现。
              但这种魅力却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当阅读这篇作品的时候,仍让人感到缺乏戏剧性,好像有些波澜不惊。这篇小说借鉴了《雷雨》,但形式上的借鉴并未收到良好的效果。这是为什么?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对戏剧性有深入的认知,这是不易评价的原因。
              尝试解答一下这个问题吧,一篇小说当中惊人的转折,往往来自于主要角色内心世界的巨大变化。这篇小说的核心冲突不在于阿桑,阿桑一开始就做好了赎罪的打算,他心中的想法早已确定。内心世界真正发生动荡的是黄宁,但对于能够表现黄宁的部分,却写的不尽人意。原因在于,如果黄宁一开始就原谅了阿桑,那么就不会有庙中之约,而如果黄宁在婚姻生活中没有彻底原谅阿桑,依旧要阿桑赴约才能真正原谅,那么阿桑是做了什么让黄宁原谅的呢?是因为阿桑坚定赴约愿意赎罪的善良和责任感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当黄宁见到阿桑坚定要出门的时候,心中就应该原谅阿桑了,这个时候作者却没有给黄宁任何表现,甚至为了误导读者形成反转,还以旁白的形式大力写了黄宁不舍得阿桑出门。如果说黄宁是在庙中时彻底原谅的阿桑,那么阿桑究竟回答了什么才让黄宁原谅的呢?在黑衣女问答部分,找不到阿桑有什么新的说法,阿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在出门前都已经交代给妻子过。
              说白了,庙中之约只是为了给读者揭示谜底而已,不涉及到人物内心的真正变化,所以才缺乏惊心动魄的力量。


              IP属地:河南7楼2021-12-20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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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感谢。
                当初就是由着性子写,想了些,但没想那么多那么深。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确实有道理。有的点没体现出来,因为根本没想到,学习了,学习了。
                框架还是没挑起来,现在给我一种干瘪的感觉,没撑开,谢谢指点啊。
                要是那天有灵感,我按你的指点再写一篇其他的短篇,到时候您如果有时间,再帮我看看,这篇就这样吧,算是记录自己的成长了,再次感谢!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12-2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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