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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半生昨日酒,秋风一夜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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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视角
-前序-
暮卿雄总戴着那只狐面,那张脸的瘢痕纵横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他打天下时,我年岁尚小,只是彼时境况不好,阿娘落入敌手,自刎营中。我随着阿娘的亲信颠沛流离,病了一场,之后身子就不大好了。
他那时穷途末路,忽闻此噩耗,几乎整个人都要垮掉,是暮枫拖着他沿路行进,甚至于和他扭打一架——
“阿娘回不去了,你便不管阿妹的死活了吗?你想让她死了都心存怨恨吗?!”
暮卿雄当时骂得尤其脏,最后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他最看重的孩子:“她没有死!她一定不会死!”
两个八尺男儿,盯着无际的苍穹,在他们最热爱的草原上泣不成声。
暮卿雄在战场上杀出了一条血路,到底是上天眷顾,一场意料之外的瘟疫席卷敌军,战士们永远地在异乡沉眠。
他撤了军,严防死守之下,终于在某一个雪天,踏碎残兵胄甲,登上归途。
暮卿雄高烧不退,满嘴念着阿娘的名字。暮枫红了眼眶,半大的少年跪在榻边,有些出神地想,这个男人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要葬在凯旋的长歌中吗?
只是一夜飞雪,怎么轻易就埋葬了他的家呢?
暮卿雄活下来了。他睁眼头一件事就是踉跄地拨开窗,痴痴地望向无垠的银河。
我和阿兄问他,他只说:“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我们都猜,他是见到阿娘了。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到底黯淡下去,再难登马出征,落了一身顽疾。他下颔上存留着狰狞的疤,一直蜿蜒到眼角,于是他戴上面具,敛去所有尖锐的锋芒,再也看不见曾经狂妄的影子。
暮枫是我的兄长,暮卿雄总是说他们相似,我还笑过他:“谁都能生的与阿兄一般好看么?”他就挥着权杖假意要给我教训:“你以为你阿娘为什么看上我?”
我们从不避讳谈起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因为她至死都爱着我们,我们也会这样地爱着她。
我坐在殿堂上,迎着或嘲讽或戏谑的目光,含笑望向暮卿雄:“疼孤十五载,只当孤是交易的商品么?”
他的面具下该是怎样的脸色?我探究地追向他眼中暗芒,被他错目避开。
我微微一哂:“孤当然是最好的人选,总不能让阿兄去,对吧?”
暮卿雄真的老了。
他需要暮枫从旁辅助,也需要我作出妥协。他的锋芒已经不能够彻底地铲除老臣们蠢蠢欲动的野心。
我静静地看着他,竟无戚戚之情:“是您赶走了他罢?孤本还想招他十七八个驸马……唉。”
暮卿雄长长地叹了一声:“你若不愿,爹不强求。想拿这群老顽固出气,爹也不拦了,但你不能这么扎爹的心窝子啊。”
毕竟我与阿娘生得八分相似,他总也狠不下心罚我。
暮枫把我拽入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也曾以为他宽阔的肩足以容纳我的一生。
他斟酌半晌,说:“要是他待你不好,给阿兄传个信,阿兄帮你踏平中原。”
“孤的宠物都被放跑了,是谁都无所谓。”我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笑道,“本是无心之语,哪知一语成谶。”
“要是他不比阿兄绝色,我一定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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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2-03-20 20:28回复
    微修。
    前排预警:纯情皇帝×娇气公主,玛丽苏有。
    跟隔壁那篇是一样的,就是为了加个标签……(大概)
    有人理我真的会很高兴(ˊo̶̶̷ᴗo̶̶̷`)
    (催催也可以)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3-20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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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睨视着眼前盛大的仪仗,心中不屑,昳丽的容颜显出几分慵懒来。
      这些我见过太多。我本就是金珠玉砌出的富贵花,这番场景我早习以为常。
      要是我招驸马,怎么也得这个排场。我不无遗憾地想。
      那个英俊的男人宛若一尊雕塑,冷漠地睥睨着一众姿容各异的美人,半分不露破绽。
      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论姿容当是艳绝好儿郎。若软下眉眼来温声细语,少不得贵女被勾去三魂七魄。
      我自忖度了一会儿,心里竟也不敢夸口阿兄更胜一筹。这让暮枫知道可了不得。
      只可惜男人始终端着冷漠的面具,审视的目光倒像是对着群心怀不轨的臣子,而非娇软的枕边人。
      我想起了外间传言,不由得想,大约是个只爱江山的木头罢了。
      我无趣地错开目光。
      我可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帝王之爱来此,
      荣华与权势,必然尽归属于我。
      雷霆雨露皆君恩,可帝王爱分明是那雷霆,转瞬的火星冒过,也便将息了,哪能润泽得长久。
      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可信的。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每一个人,也许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几许——也许没有,我不得不承认,他非常擅长伪装。
      那是我的强项,但我并不能从中窥出他的破绽。
      李公公掐着尖细的嗓子,次第授下位份来。
      他谄媚地笑道:“贺喜淑妃娘娘了。”
      淑妃。
      我倨傲地颔首,到底是谢了恩。
      淑?
      他究竟是刻意讽刺,还是无心为之?
      都不重要。
      我眯了眯眼,眼底是涌动的嘲讽。
      “要孤进宫来,”
      “只怕你不后悔。”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2-03-20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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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吟雪霏霏-
        吟霏这丫头比我年岁还小些,略略挨着我的下颔,眼瞳里盈盈地盛着柔和的光晕。
        体态端方,姿容窈窕,这般颜色才配服侍在我左右。我向她勾了勾指:“这可不是糙丫头该有的气度,你是哪家被拐送给人牙子的姑娘?”
        吟霏微微怔忪,细眉下意识拢了拢:“奴婢……”她朱唇微张,又惶恐地伏身请罪:“禀娘娘,奴婢记不得了。”端的是我见犹怜,可惜我并非纯善之人,这些并不足以让我相信她来历清白。
        “那便说说你记得什么,“我把杯盏向桌沿推了推,眼波扫过她的发旋,“或者,你想让我相信一个底细不明的小丫头?”
        吟霏挺直了脊背,短暂的静默后,努力把微颤的嗓音绷稳,答:“奴婢那时才识字,跟丢了家兄,便被卖去做奴才。奴婢身上有些私银没被搜去的,打点之下才到吴将军府上做了仆役。将军家是好的,奴婢很自由,小姐也良善……”
        “既是到了将军府,何不认回自己的身份?平白受了这许多嗟磨。”
        她当然想到了。吟霏抿紧了唇,似乎很不愿再提起这些旧事。然而我偏要揭开她的伤疤,我不可能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在殿里。
        我撩了撩眼皮。那么是谁要阻止她回家呢?小姐,将军,又或是,不知名的情郎?
        其实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我只是在等她亲口承认。
        她像是认了命。
        “是奴婢的兄长……”
        “是他伪造了一场‘意外’,要将我…奴婢赶离家中。”
        “奴婢与兄长从来都是最要好的。”
        少女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珠串从颊侧滚落,晕湿了眼尾,熏红了眼眶。
        我支起胳膊托腮看她,想到暮枫笑得风流的模样。
        只因我无心的一句欢喜,一身风尘入了中原也要为我寻回绫罗裙裳的少年,最后也没能背着他最珍爱的阿妹走过十里红妆。
        “阿兄,保重。”
        此后是天各一方,茫茫经年,再难相会。
        “你怨他么?”
        “奴婢不怨的。”吟霏像是在笑,那双清亮的眼弯起时猝不及防就流了泪:“兄长过得好便是了。”
        他啊,他以后也会有喜欢的姑娘,更疼爱的人……我也不必自讨没趣。
        “骨血亲情?”
        “是,娘亲本是正室,后来被家里的姨娘药杀了。幸而兄长天资聪颖,父亲又疼爱我,日子还过得去。”
        “你怎知是你的兄长所为?”
        “奴婢在将军府见过兄长,他对我说,”
        “父亲当下尤其爱重他。事关兄长前程,奴婢……”
        被人当作跳板哪有甘愿的呢,可那是她惟一安宁的港湾。
        世上只有吟霏,而吟霏注定孑然一身。
        我掐了掐她莹白的脸,瞧着透出来的点点薄红,笑道:“孤道你何许聪慧,原是当局者迷。”
        “孤身边尚缺一位女官,到时李公公会领你去。机灵着点,孤断不至于亏待了你。”
        吟霏不可置信地含着泪望向我,好半晌才重新叩了一首:“吟霏必不负公主。”
        一字一句,铿锵之言。
        其实她哪有这样轻易地对我死心塌地,只不过是她早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这声公主唤得我通体舒畅,挥退了一众侍婢,我卸下发间珠簪,细细梳理着我的仪容。
        君旻柊的身形真是像极了我那只遗失的“宠物”。
        假若他不比“宠物”得我心,恐怕这宫里,要很不安定一阵子了。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2-03-2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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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下了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3-22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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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2-03-24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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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蒙欢-
              按说入宫后头等大事,便是在凤仪宫聚上一聚,看美人们勾心斗角,再受皇后好一番敲打,才算走过一遭深宫。
              然而我实是难匀心力给这些无意义的应酬。
              于是,外间各花争奇斗艳,而我惬意地和衣卧榻,偷了片清闲时光。
              天可怜见,我的确是身子不大爽利才要吟霏端来这盘花糕,绝非贪一时口腹之欲。
              “公主,便是避了竺皇后的训话,太后那儿只怕是不得不去的。”
              吟霏把瓷盘递到我手边,低眉顺眼地劝道:“中原不比公主故乡,到底是孝字当头,太后的意思才是要紧。”
              “孤晓得。”我拈了花糕度入口中,艳丽的眉眼间浮起几分兴味:“孤听过太后的故事。”
              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
              君旻柊并非当今太后孟蒙欢所出,但孟蒙欢仍然稳坐太后之位,深得君旻柊宠信,足见孟蒙欢的手腕。
              据闻先皇君庭是个十足俊美的风流浪子,在母后庇佑下稳坐太子交椅,桃花不断却并不因此为人诟病——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精通制衡之术。
              孟蒙欢不过是他收束权柄的棋子,只是碍于她首辅惟一爱女的出身,君庭不好擅自批驳她的言行,便也纵着这位明艳的姑娘一路攀至贵妃之位。然他不可能容忍外戚势大,孟蒙欢就此止步,凤仪宫便也一直空置。
              要说君庭自然想过捧下官之女为后,轻易便能拿捏了。但他最终也没有立后,只是长久地凝望着后宫里最高傲的凤鸾,然后拂身而去。
              很难说他对于孟蒙欢是个什么感情,他一碗避子汤要孟蒙欢胎珠难结,又亲自主张把太子过继至她名下。他能在悬案中窥见她的狠辣,却又从来缄默,任她荣宠不衰。
              偌大的关雎宫她一人独占,尤其冷清。
              她被安排在昭鸾殿,君庭常常走进了关雎宫,却并不踏足昭鸾殿。因而常常有人揣测,这后位空悬之事,君庭莫不是受了孟蒙欢蛊惑?
              后来是孟蒙欢发觉实在无趣,君庭才拨了郁妃与她作伴。
              ……
              后来她身边再不见了故人,从三千青丝到发鬓斑白,从温雅娴静到擅权谋势,她捏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权势,受高处无尽风霜。
              “去见见太后也是好的。”我自语道,“被长久地困在囚笼里的凤鸟……孤想向她请教,如何成为合格的棋手。”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03-24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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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稚眼见着远远飘来一抹浓烈的红,眉梢泄出半分讶异,便听得吟霏温软地说:“娘娘是特来与太后娘娘问安的,劳姑姑为我们娘娘通报了。”
                我原以为建章宫应多是些上了年岁的嬷嬷,脸上挂着岁月的沧桑,最会揣度人心。不曾想迎出来的竟是位窈窕端方的少女,不由驻目片刻,想:她倒一副好颜色,比竺柔荑生得还貌美些。
                我待美人素来是偏爱的,略一颔首,谢道:“有劳姑姑。”
                “连稚不敢当。”
                美人儿客气地福了福身,很快请了太后旨意迎我入内。
                “太后娘娘安。”
                我向孟蒙欢见了礼,依言在她身侧落座。
                “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正艳,淑妃怎的有心情来这冷冷清清的建章宫?”
                那双凤眼锁住我的视线,似要径自窥进我的眼底。
                “庸脂俗粉罢了,”
                我轻哂,发间的珠钗衬得我添了几分贵气,倒真真像是江南水一般的姑娘家:“再艳的花儿也有凋零之日。与其苦心争那朝夕芳华,倒不如做一株参天梧桐,端坐云霄,静待鸾凤。”
                我撩起眼,让她坦坦荡荡看了去。
                我生来便一身傲骨,阿兄希望我要是自由的风,携来一场烈火,燃尽草原的热血,与他在银河之上肆意欢歌。
                所以我不甘于被束囿,总是大胆又恣意。
                哪怕我身子并不大好,我也流着草原上的血。我跟阿兄除了颜貌,最相似的就是骨子里的疯劲儿。他能提枪破千人围困取敌将首级,我也敢驾马设伏在死人堆里捞他。
                他当时气若游丝,被我搀着拖回营中,分明痛的神志不清,还同我玩笑:“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可别哭……”
                我满身血污,眼前阵阵发黑,喘着气回他:“你要是毁了这张脸,你没死我也一定给你哭丧。”
                ……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我一介病弱之躯,反成了百姓眼中的“杀星”,使人闻之色变,甚至于止小儿夜啼。
                因而我的婚事迟迟搁置,一念之间便是千里之外的异乡,实在叫人好生慨叹。
                早知如此,还不若早把他绑了……当然,我也难以深究,毕竟我是草原上唯一的公主。
                孟蒙欢神色定定,半晌,卸了她腕上的玉镯送入我怀中:“你倒是通透。”
                “你所求是什么?协理后宫之权?”
                “总归不是帝王偏爱。”
                孟蒙欢避开我锐利的笑意:“说罢。”
                “太后不是需要一枚棋子吗?权衡后宫,能在皇后与贵妃间的周旋独善其身的人。”
                “只是为自己求一席随心之地罢了。”
                我抚摸着怀里的玉镯,碧青色的美玉被人气润养了很有些年头,触之温热,很算份大礼了。
                “哀家晓得了。”
                孟蒙欢透过我,凝视着当初的她:“湫儿且收敛些锋芒罢。”
                我勾了勾唇:“娘娘这却是为难我了。”
                “……”
                孟蒙欢眸色深了几许。
                我不愿自称“臣妾”。这有失礼数,再严重了讲那是挑衅天家的尊严。
                我以为她至少会斥我几句,然而她却微微地垂眼,复又问我:“比起淑妃,湫儿更希望哀家唤你公主吗?”
                “是。”
                “那便如此罢。”
                “……?”
                “哀家会与阿柊商议此事。”
                真有几分羡慕这样无所顾忌的年少轻狂。
                “湫儿退罢。”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2-04-10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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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有时间看一下私信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4-11 11:28
                  回复
                    真的没有人理我吗quq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2-04-16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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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很好,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4-19 08:15
                      收起回复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2-04-22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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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公公最后是被发配了还是被一卷草席扔到了乱葬岗我不得而知,但总归没什么好下场。
                          罗裙被吟霏仔细收起,我也没有多看的打算。
                          “公主,竺皇后与伊贵妃如今都与你不对付,这可如何是好?”吟霏不无担忧地颦眉低语,被我点了点眉心。
                          “不是还有位贤妃么?叫什么来着?”
                          “吴夙诺?”吟霏想了想,张口为我解释说:“这位娘娘倒是个好心的,倒也没多大心计。只是...”
                          “只是什么?”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随嫁带来的的夜明珠:“她若是愿为孤所用,孤自然不会亏待她。她若不愿——”
                          我自然是不考虑她身为贤妃似乎还要压我一头,半晌没接话。
                          总归孤也无需那些个附庸。
                          比起吟霏的忧心,我悠然自得地捻起一枚莓果送入口中:“她们再折腾也越不过太后去,再说,暮卿雄威名在外,她们哪里来的本事动孤。”
                          比起这些琐事,还是御花园里的花儿更吸引我些。
                          “起驾。”
                          -
                          我折了一枝红梅,雪还没有化尽,颇有几分意趣。
                          迎面撞上个青衣小太监。
                          我挑剔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小家伙嘴甜得很,一叠声喊着“美女姐姐”,水灵灵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没规矩,但好在眼光还算不错。
                          “孤凭什么要帮你呢?”
                          我用红梅扫了扫他冻红的面颊,眼见他急红了眼眶,很是坏心地欣赏了一会儿他无声垂泪的模样。
                          “——不过孤今日心情好,区区五十两银子,赏你便是。”
                          小太监立时止住了眼泪,喜笑颜开地夸我好心肠。
                          我扫他一眼,嗤笑道:“小哭包。”
                          “我不是小哭包!我有名字!”小太监抗议地跺了跺脚:“我叫来福!”
                          来福倒是很会审时度势,偷偷瞄我的神情,连抗议都软绵绵的,像是撒娇的小动物。
                          “孤不关心你姓甚名谁,孤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笑色不减,那枝梅花却在他脆弱的颈边扫了扫:“所以你该恭敬些,省得把你自己也赔进去。”
                          “!”
                          来福无意识地抖了抖身子,含着一汪眼泪跑远了。
                          “公主,那五十两银子......”
                          “给他送去便是。”
                          “是。”
                          没办法,谁让这小太监生得讨巧,欺负他也尤其有趣。
                          我披着一身薄雪回宫用膳。


                          IP属地:江西18楼2023-01-11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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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实在没想到,这才几个时辰,来福便像是忘记了我的恐吓,巴巴地来扯我的衣袖。
                            “一百五十两?”我似笑非笑地掐了一把小孩水润的面颊:“你这是把孤当作冤家了不成?”
                            来福叫唤了两声,忙补充道:“没,真没有!美女姐姐,来福真的很想给月姑姑过生辰。”
                            唔,最好的铺子。
                            我来京城时日尚短,只是从吟霏口中听过那家首饰铺子的名字。
                            太后赏下来的东西似乎大都是从那处来的。
                            我收回思绪,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坐立不安的小太监,把他的脸搓扁揉圆,只欺负得人又红了眼眶。
                            “怎么,小哭包又要掉眼泪了?”
                            来福吸了吸鼻子,哭腔绵软:“来福拿琴谱与美女姐姐换就是了。”
                            那本琴谱瞧着有些年头了,我草草翻阅了两眼,便知这并不是俗物。
                            倒也不全是个蠢笨的。我让吟霏仔细收下,散漫地理了理鬓边发。
                            “年纪不大,秘密倒是不少,”我随口问道,“那月姑姑又是何许人也?”
                            来福瞧我一眼,支支吾吾说不出,只是答:“美女姐姐以后会知道的。”
                            一百五十两于我而言不值一提,我倒是不介意卖这个好。
                            只是我还是更喜欢看小太监目露委屈的控诉模样,存心要逗他玩。
                            “嗯——孤却觉得,这伏莘宫倒还缺了个得力的宫人。”
                            来福怯生生地看我,一时犹疑不定:“姑姑叫我不能轻易被人骗了去的。”
                            “你还敢称自己得力呢,连份看得过去的贺礼都拿不出手。”
                            眼见来福一瘪嘴又想故技重施,吟霏把打包好的银子赠她,我则饶有兴致地看他来了一出精彩的变脸。
                            “来福、来福谢谢美女姐姐!”
                            小太监一步三回头地小跑着离开了,我也便上榻歇下,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午后。


                            IP属地:江西19楼2023-01-11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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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君旻柊一人独寝,这回倒有心思传我侍寝了。我心中自腹诽着,却还是一整衣裳,乘着车辇去了圣宸宫。
                              君旻柊照旧坐在桌案后,手边堆着一摞奏折。
                              唷,这是要与公文奋斗至天明的意思了。
                              君旻柊掀了掀眼皮,那双冷漠的红瞳似乎漾了些温柔的神色。
                              “爱妃。”他极生涩地咬字,仿佛不曾用这亲昵的称呼哄过人。
                              “陛下。”我客套地应了一声,他像是要撩袖起身,却只急急地喝令:“公主不必多礼。”
                              “无妨,孤原也没想行礼。”
                              君旻柊怔忪片刻,并未显出不满的神色,只是重新落座:“如此...也好,想来暮卿也不会怨我苛待了他的珍宝。”
                              这落在我爹眼里,倒还真是苛待。
                              若非我相中的宠物来了中州,我未必会应下和亲。
                              暮卿雄是老了,但暮枫也不是草包,此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草原虽然贫瘠,论勇猛,却鲜有人能比及。
                              也正因我身后是广袤的草原,是数十万的铁骑,谁要下我的脸也得看看君旻柊同不同意。
                              “爱妃才及笄不久罢?”
                              “是。”
                              于是君旻柊又不说话了。
                              他尚未弱冠,却已经修出了锋锐的棱角。
                              “爱妃睡罢,朕且处理了这些折子。”
                              我也没说些等他一起的酸话——那么多折子,等他批完,我还要不要睡了?
                              我心安理得地在龙床睡下。


                              IP属地:江西20楼2023-01-11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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