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
“你走吧。”冷冽放下原本对准了蜷缩在角落的那个身影的枪。
空洞的眼神,沾满了血点的白色连衣裙, 那个蜷缩的身影纹丝不动,没有流下畏惧的眼泪确实让俞灏明有些意外。
转身,俞灏明不带丝毫同情地离去。
她站起来,看看身边或躺在地上、或斜靠在墙上、前几秒还威胁要把她卖去妓院,而且现在却一动不动的——尸体,她身上,沾满的就是这些仇人的血。
黑帮仇杀,她失去了父母,眼睁睁看着父亲在一声枪响后无助得望着她,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原以为,自己也会就这样被轻易地结束生命,但她错了,她被拖上一条偷渡的船,关进黑暗的船舱,颠簸中,她感受到了比死亡更绝望的未来——不知道航行的目的地,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相比活下来,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反复问自己,却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直到现在,她踩着仇人的血,低下头,却微笑:“爸,妈,你们的仇已经报了……”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不是害怕,是释然。
她追出门,带血的白色连衣裙,在斜晖映衬下,飘得有些萧瑟,有些伤感。
灏明警惕地转身,拿枪抵住她的头,眼神中的杀气明显地告诉她:再前进一步,你的衣服上也会沾上你自己的血。
“带我走。”她冷静而又坚定的说道。
“我不需要女人。”依然没有放下枪的灏明,言语中不带丝毫感情。
“杀死我爸妈的人已经被你杀了,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如果你舍得浪费一颗子弹在我身上,请你动手吧……”
灏明迟疑了。这个女孩说出的理由确实没有让他浪费一个子弹的必要,而且,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随时可以送出一个子弹的弹道,她活着和死了,没有区别。
放下枪。眼神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突然,灏明又举起了枪,眼神又恢复了骇人的杀气:“如果你是卧底,我可以在一秒内解决你。”也许,对于一个杀手来说,生命本就是可以在一秒内解决的脆弱。
女孩没有搭话,没有仇恨的眼神,清澈得似乎可以看见灏明的倒影。
最终,灏明还是放下了枪,华丽的转身,走向废弃民宅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