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之上下伸缩为次(如是则腰肾坚强,起落灵捷,将来练习拳法,无腰酸腿战之病),以足掌前后踏地,能站立于危狭之处而推挽不坠为效果。究其练成功时,虽足二寸在悬崖,而坚立不能动摇也(足掌前后踏地须练习
久,始能平推挽。即常人之足掌,则前后不相应,故一倾跌也)。以上乃练足之法。盖寻常未经练习之人,气多
上浮,故上重而下轻,足胫又虛踏而鲜实力,一经他说,中有玄妙,不可思议,若泛观之,几如赘语重叠,无关宏
旨,详加诠释,精微乃见,今释之如下
(-)运使。既云练气,则宜勤于运使。运使之法,以马步为先(又名站桩)。人推挽,则如无根之木,应手即去。此气不练所致也。故运使之入手法门,即以马步为第一著。俗语云“未习打,先练桩(又名站桩)。”亦即此意。苟能于马步熟练纯习,则气贯丹田强若不倒之翁,而后一切柔术单行手法,及宗门拳技,均可以日月渐进矣。初练马步时,如散懒之人,忽骑乘终日,腿足腰肾,极形酸痛,反觉未练以前,其力比练时减退,此名为换力。凡从前之浮力虚气,必须今行改换但到此不可畏难,以勇猛以进。如初夜站两小时者,次夜加增数分,总以渐进无间为最要。又站时若觉腿酸难忍,可以稍事休息,其功效总以两腿久站不痛,觉气往丹田,足胫坚强为有得耳。足既坚强矣,则练手尚焉(手法详后)。练手之法,以运使腋力,令其气由肩窝腋下运至指颠。如是而后,全身之力得以贯注于手,用力久则手足两心相应,筋骨之血气,遂活泼凝聚,一任练者之施用而无碍也。
呼吸。肺为气之府,气乃力之君,故言力者不能离气。此古今一定之理。大凡肺强之人,其力必强;肺弱之人,其力必弱。何则?其呼吸之力微也。北派柔术,数十年前,乃有专练习呼吸,以增益其气力者,成功之伟,颇可惊异。其初本为寡力之夫,因十年呼吸练习之功,有增其两手之力,能举七百斤以上者。南派则练运使之法多,练呼吸之法少。盖以呼吸之功,虽能扩加血气,时或不慎,反以伤身。后以慧猛师挈锡南来,传授呼吸
之妙诀,于是南派始有练习之者。未几斯术大行,遂于运使之时,兼习呼吸,而南派柔术,因以一变。兹将慧师之口传秘诀,记之如下。
呼吸有四忌。
(一)忌初进时太猛初时以呼吸四十九度为定,后乃缓缓增加,但不可一次呼吸至百度以外。
(二)忌尘烟污杂之地。宜于清晨或旷寂幽静之所行之。晚间练习,宜在庭户外,不可紧闭一室中。
(三)忌呼吸时以口出气。初呼时不妨稍以口吐出肺胃之恶气,以三度为止。向后之呼吸,须使气从鼻孔出入, 方免浊气侵袭肺部之害。又呼吸时,宜用力一气到底,而后肺之涨缩,得以尽吐旧纳新之用而气之以生。
(四)忌呼吸时忽乱思想。大凡人身之气血,行于虚而滞于实.
(一)地盆。南派曰地盆,又曰地盘;北派曰马步;河南派及蜀黔楚等处又曰站桩,名异而实同也。
地盆之法,为初入门时所必要,借此练气下行,不独增长足力,且可免血气上浮,致身干上重下轻,稍一动作,即觉喘呼足颤,有不打自跌之患。故地盆宜于初时痛下站立之功。
(甲)八字地盆。足如八字形,两腿蹬下,与骑乘无异。
(乙)一字地盆。此式如一字形,只须照八字式,将脚跟向前稍移,使两足平排如一字可也,但此较八字式稍难。学者须将八字式,练过旬日,再进此也。
(丙)字地盆。又名川字地盆。其法不过校八字式,将两足尖朝内收进,即成此式。但此式须将膝向前作跪式,令后脚跟起而足尖落地,此练习足尖之意也。
地盆有四忌
(1)忌两腿蹬下,不能平正。不平则不能得力。
(2)忌站立时腰背弯曲。腰屈则气不能下。
(3)忌一站即起。使两腿全不受痛楚,则进功必缓而无成。
(4)忌肩耸头斜及眼光乱视。凡练习时,肩窝欲平,头颈欲正直,眼光欲平正练习时两手高插肋间,听气下行,迨至腿力实到酸楚难忍,无妨略事休息,总以站立时刻,逐渐加增,以至两腿无痛苦而有力为功效也。
学者既于地盆(即马步)手法掌法解裁手法等知其用力之道,练习之方则于此术已获十之五六,似不可不进而求诸身法。盖身法为斯道之中权关键,须于手足之动作,灵通气,进退有方,趋避得机,起落(即长马短马之谓)
如式,变化迟速,不失其矫捷敏快之法,如是而后法术完备
(乙)地盆与桩步之别
吾弟晴皋问余曰:“少林谓之地盆,他家则名之曰桩步,其用如何,有无同异?请稍为言明,使学者有所矜式,而得用力之方。”余曰:“此事最易辨别,惜人不加察耳。地盆者,短马也;桩步者,半马也。地盆为练习时之用,桩步为临敌时之用,故地盆有一字八字‖字之别,桩步则有子午丁字心字(又名长三式)之分。子午之式如长三形,而后足稍平(与丁之后足同);丁字式则用之者少,以其略有不便也。以吾所见,子午桩法不惟南北无异,即陕洛川楚等处,亦不能外也。顾以足之立地形势,只有此数,不能特创新奇耳。
自从新学习后,师命予先立桩步,挺腰坐马,听气下行,沉心寂虑,两目直视,不许放松,又不许着力、每日朝夕两次,五鼓起身,即站习马步,每次必站立百字(即站时默数一百之度数),倦则少憩,再站度数则由百以增至百五十或二百。唯初时颇不易,立即觉两腿酸麻,脚胫无力,不料从师法未及旬日,足既肿胀麻木,几于疲软不克动弹,而从前之刚强气力,减退几尽,而腰更无力。予于此虽不敢言苦,然觉茫然莫解其故,叩之于师。师为我讲解,谓初学之始,必须换力:习之旬月,俟旧力悉去,新力渐生,此种力量,始能经久不变,始能日起有功,如是而后可谓之为实力、沉力。如尔从前之力,非不大而强也,然终是无用之力。试观乡力田之夫,亦常有两臂能举数百斤者,迫至年齿渐长,而力亦渐退。此其故由于未经练习,所有筋力俱浮而不沉,虚而寡实,一与技术家相将,则其气力不知消归何处,可见气力在于练与不练之分,而练习道又在乎得法与不得法,不可忽略轻视也。予自师授后,朝夕勤苦演习,未当少辍。初时则力退而筋疲,及经过旬月后,自觉新力生焉。师之术以呼吸为主,以渐进为功,以神功为究竟。入手之初先气功,次练足,次练腰,次练手,次练肘拐,次练目,又次练耳,又次则手足耳目交练,而以腾身纵跃为成功之极。则至使用器物,各以其性之所近,如棍如剑如长矛如流弹如袖箭如飞刀,认定一物,日夕从事,必须至精极熟,以至于神而后已。故师之授技,须先考察其人之性情志气品
格,经三周月之久,始定其收留与否。盖以师择人最严,虽其人之性情良,志气坚,品格高洁,苟无恒久耐苦之心,专一不纷之概,师必不收授矣。师尝曰:凡习技术,如无必成之志,不如不练习之为愈也。但心成功之道也:专一者修养之也。苟一作而,或浅尝而粮正;见刀剑,博习而庞杂,虽神秘之术,亦终无益而已矣。
入手练习之法。先站立马步,习气功,每日于凌晨黎明时,于空旷清幽之地,向东方日出处,先尽力将胸中浊秽气吐出,再用力吸纳新空气。初则吸纳以七度十四度,渐次增加至四十九度或八十一度为限。吸后即徜徉游憩一二刻,则习坐马桩。顾坐马桩者,即乘马式也。习时初则默数字数,由一以至四九如腿酸足疲时,渐停息片刻,再如前站习,久则腿力渐强,酸楚少减。至精熟则站立一二时,亦不觉其苦也。唯站立必须直腰挺胸,睁目平视,以左右手叉腰肋间,听气下行,使直贯丹田气海耳。站立既久,自觉气能下贯而不上浮,则进习手运法。习时于站立马步中,将叉腰之手,左右上伸,平肩一字伸,双手前伸下伸,开弓左右伸,如是由七度以至四九度,与前无异。倘有疲倦,立即停止。此为习技击术之无上妙诀,不可不紧记。盖以筋力之增长,总宜由渐进而不可由猛进。猛进不独于身有损,且难于神化。渐进则次第呈功,盈科以达,筋舒血畅,既无意外之损害迨至精热,其力有不可思议之神通。此非过来人不能知也。唯最宜注意者,即恒久不,专一不杂,此为万事成功之根源,而技击术尤为必要也手与足既觉气充力壮,然后再进习身法、掌法、眼法、趋避法、进退法纵跃法、腿法、借力法、变化法、打击要道法。此等法前章已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