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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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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味道
在美丽的秋湖旁边,有一所山村小学。
我的姑姑一个人在该小学当老师,学生共三十六人,分三个年级。
一年级8人,二年级12人,三年级16人。同在一间教室上课。
姑姑要教语文,算术,思想品德,三门课。每天全时上课,非常辛苦。
山里的学生们对姑姑也非常尊敬,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带一些给她,靠近学校的几个学生,也常常帮她拾拾柴火,晚上陪陪她。
望着学生们一张张沌朴,天真的笑脸,姑姑很满足。
她很爱她的每一位学生,也爱这风景美丽的秋湖。
有一天姑姑得了重感,需要到镇上的医院住院治疗。但她又放不下她的学生。刚好我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姑姑便叫我帮她顶几天。
带着简单的行李,我来到了离家十几里的秋湖小学。
学校很简陋,仅三间,两间教室,一间老师宿舍。教室只用一间,因人数少。
第一天上课,有一个学生叫陈山梅,读三年级的女学生,迟到半小时。
"陈山梅同学!”
我见陈山梅溜到座位上。
陈山梅,个子很瘦,不高。小红花点衣服洗得不干净。见我叫她,她羞答答地站起来。声音很小。
"老师,我…"
"老师!陈山梅是老迟到!宋老师从来不管!"
旁边班干部汤腊喜急忙说明。
我想我刚到不了解情况,等下课再了解清楚。或找她单独谈谈,小姑娘胆小。
放学后,我吃过晚饭,叫上住学校附近的汤腊喜学生,在他家借个手电筒。准备去陈山梅家看看。
“去她家有五里多,不好走,老师!"
汤腊喜同学在前面带路,边向我交代。
"老师啊,我也只去过一次,你要小心,怕蛇!"
山路不好走,蛇是肯定有,我们叫土地蛇,蛇小爬得很快,又毒性大。
天慢慢暗了,手电筒用上了,走了近一个小时,远处传来狗叫声。
在山坡口上有三间土砖房。听到有人来,陈三梅早早站门口远远问道。
"谁呀!”
"老师!陈山梅!老师来看你们!”
汤腊喜同学大声应道。
陈山梅带着她的小妹靠过来,把我迎进屋里。
"山梅!"
"老师,老师好!"
她的小妹妹跟在山梅旁边,鼓着腮帮,一直望着我,姐妹很像。
我环顾一下四周,家里很简朴,也算干净。
我坐了下来对陈山梅问,
"你爸妈呢!"
陈山梅向隔壁指了一下,推开门,我跟了过去。
一张简单的木架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眼光殷殷的望着我。
"老师,您来了,对不起您,是我家三梅不听话吗?"
“不是,老陈!我做家访!"
我急忙回答。
"哦,老师您看我这个场伙,真的不得了,山梅,小梅跟我受得不是一般的苦啊!”
老陈讲不下去,眼泪满脸都是,三十岁壮实的汉子看起来像五十岁的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原来老陈在县城旁边一个砖厂做事,不小心脚被砖机绞掉了。砖厂也不景气,没有补什么钱。
自已变成了残废人,丧失了劳动能力,伤口的骨头经常发炎,下床走动都困难。沒有钱,只能挖些草药治治。
山梅的妈妈见家里困难,没有办法,只好去广东打工。刚去三、四个月,每月也寄些钱来。
现在一年多了,音讯全无,也不晓发生什么事。也没有能力去寻找。
生活费靠亲朋,村委帮助,半个月送一次来。
每天做饭,扫地,洗衣只有靠山梅了,可山梅还不到九岁。
听完老陈的陈述,我长长地叹一口气,望着站在旁边的两姐妹,姐姐山梅脸上稚气未脱,瘦弱的小小肩膀,担负着这个风雨飘摇四面透风的家。
我已是满眼是泪,我极力克制住,
"山梅,老师看看你的家庭作业。"
"老师,我也要读书,要做作业。"
四岁的小梅很天真,笑得真实灿烂。
姐妹把我们带到另一间土砖房,这是两姐妹,学习睡觉的地方。还算干净。
一张木桌,三把椅子,一张木床。床上放着一件红色的女上衣,红衣看上去有些污渍。
"山梅,这衣服很厚,天这么热,放在床做么力用?"
"老师,我妹妹小梅,每晚睡觉前,都要吵着闹着要妈妈!
我也和妹妹一样想妈妈,想到睡不觉。
这红衣服上有妈妈的味道。
我和妹妹每晚抱着红衣服睡,睡得香,有时还梦到妈妈!"
山梅牵着妹妹小手,眼里闪着泪光,那是小女孩想妈妈的泪花!期待母爱的深深的思念!
两个这么小的宝贝女孩,哪个妈妈不是疼爱有加,视如掌上明珠。
我忍不住了,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眼前一切都模糊了。
我急忙把我的生活费二十六元拿出来,塞到山梅的手里。拉着汤腊喜几步就走到大门口。
"山梅我们走了!"
我怕我和山梅小梅姐妹哭出声来。
我怕我的眼泪打击她的坚强,削弱她意志!
我选择了快速逃离。
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流泪。
模糊中我又看见,一张小木床上,躺着山梅和小梅。
小姐妹相互抱着一件红色的大衣。
睡在妈妈的大衣上。有妈妈味道,就像睡妈妈身边一样。
她们睡得很香,脸上露着幸福的笑容。
她们一定是梦见,她们天天想念的妈妈从广东回来了,买了好多好多的礼物,都是小姐妹喜欢的……
很多年了,碰到秋湖附近的人,我也常打听她们的消息。
听人讲,她们现在生活得很好。她们朝思夜想的妈妈一直沒有回来,应该是算失踪了。她们的爸爸因压力过大,思念过度,病了三,四年就过世了。
但小姐妹坚强懂事和思念妈妈方式,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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