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强森上尉的尸体仍挂在半空中。
亚尔龙从腰里拔出手电，“啪嗒啪嗒”地按动开关，向不远处的建筑物打信号。一个高个子女人站在他身后，揉搓着冻硬了的鼻子，斜拉的头带在风中徐徐地飘动。她是亚尔龙的跟班，名叫克雷米。
信号打了回来，要他们过去。他们于是勒紧背上的行囊，在乱石间猫着腰前进。
“名字！”
“亚尔龙，亚尔龙·斯旺森，这是我的同伴克雷米·安戴尔。”
“谢谢你们这么快就赶过来，中士在楼上等你们。”
迈进门廊时，克雷米瞟了眼问话的哨兵。哨兵那满是疲倦与灰尘的脸上，闪烁着一双尖刻的眼睛。
房间里没有灯光，来人只能靠零星燃烧的香烟辨别方向。有个人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即拿烟指了指窗户。那儿竟蹲坐着中士肖恩。
亚尔龙还没张口，中士便主动迎过来，用NCR特有的官腔向他们问好。言语了几句，两人谈起眼下的情况。
“他在上面有多长时间了？”
“14个小时。最新的动向是，有那么个下午拿喇叭辱骂我们的人渣，被布恩连喇叭带人送上了西天。”
“布恩·克里夫？”
“对，你们认识？”
“老相识了。你刚刚提到了地雷？”
“地雷，那俩房子周围全是，这帮畜生一定早就布置好了。昨晚我们在城里，本想借着埋伏全歼这些鼠辈，没成想他们有八十人还多，还端着机枪和火箭筒。我们打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全跑进了这两栋房子里。NCR死了四个，损失不算大。但他们抢了上尉的尸体挂在半空，这可就是在过往商队面前抽NCR的脸。简单说吧，我们要我们的上尉回来，再顺便往这帮畜生Piyan里插上几根双头熊旗。”
“过去这段时间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发起过一次进攻，但有他们的火力压制跟地雷，很快就把我们给逼退。有个小伙子可能要截肢，已经被送走了。我们紧接着就呼叫了援军。但目前来的只有你们。听着，斯旺森老兄，我听说你和你助手是拆弹专家，本想要你们处理上尉尸体上的炸弹，抢回尸体的事则归援军和我们管。可现在呢……除了你没有别人来，恐怕等到明年也是如此。我又只有不到二十个兄弟。我……我真的束手无策了……”说到这儿，中士猛地嘬了一口香烟。
“你们观察过那炸弹么？”
“布恩检查过了，像是手工做的劣质炸药，直接接在线缆上，引爆器肯定就放在东边房子的房顶。但我怕其中有诈，所以才请你来。可现在我们连怎么抢回尸体都不知道。”
“办法都是试出来的。布恩在哪儿，我要去见见他。”
“顶楼，一直盯着对面呢。”
“我们手头都有什么？”
“20条步枪，40颗手雷，几把霰弹枪，两把榴弹发射器，一挺通用机枪，当然，还有布恩日夜瞄着对面畜生们的脑壳。”
“门外停着好些摩托车，都是有油的吧？”
“对。”
“这就够了。”

顶楼污黄的窗户边蹲着个男人，头戴贝雷帽，石块般的肌肉撑起肮脏的背心，手持一杆狙击枪，一动不动好像雕塑。
克雷米把身旁的杂物移开，听到亚尔龙轻声说了句：“布恩。”
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仍瞄着目镜观察着外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起步枪，边擦拭目镜边说：“就你们两个人？”
“两个人足够了。”
“加上你们一共二十一个，没有重火力。”他这才转过身来，一脸的凝重和疲倦。他拿起身旁的水壶，抿了一口。“怎么，二位是能飞过去宰了那帮chu sheng？”
“你在这里好久了，没有什么主意吗？”亚尔龙舒舒服服地坐在了一堆旧制服上。
布恩沉默了一下，说：“来的时候，看到一台挖掘机了吗？没看到也无所谓。挖掘机停在东边，它那抓斗就悬在半空，如果能有办法把它弄下来，我们的人就能顺着抓斗跳到房顶上，而不用担心什么地雷。房顶太狭窄，上去的人不能太多，除了我，其他人也难给什么火力援助。好消息是，两个房顶上的沙袋堆得跟塔楼似的，房顶之间又只有一块破木板当桥，所以chu sheng们也难以互相掩护。”
“但你们没办法操纵挖掘机，不是吗？”
“不然也就用不到你们了。”
亚尔龙熟悉布恩的脾气，只善意地笑了笑，说：“克雷米和我，我们可以在抓斗臂上绑上炸药，保证抓斗正好落在墙根，你们就能安全地跳上去。但恐怕等你们一上去，有个ren zha就会引爆上尉身上的炸药，彻底亵渎他的尸体。”

“你在这里好久了，没有什么主意吗？”亚尔龙舒舒服服地坐在了一堆旧制服上。
布恩沉默了一下，说：“来的时候，看到一台挖掘机了吗？没看到也无所谓。挖掘机停在东边，它那抓斗就悬在半空，如果能有办法把它弄下来，我们的人就能顺着抓斗跳到房顶上，而不用担心什么地雷。房顶太狭窄，上去的人不能太多，除了我，其他人也难给什么火力援助。好消息是，两个房顶上的沙袋堆得跟塔楼似的，房顶之间又只有一块破木板当桥，所以畜生们也难以互相掩护。”
“但你们没办法操纵挖掘机，不是吗？”
“不然也就用不到你们了。”
亚尔龙熟悉布恩的脾气，只善意地笑了笑，说：“克雷米和我，我们可以在抓斗臂上绑上zha yao，保证抓斗正好落在墙根，你们就能安全地跳上去。但恐怕等你们一上去，有个人渣就会引爆上尉身上的zha yao，彻底亵渎他的尸体。”
“兴许我们这边的人更快，能够在他引爆之前干掉他。”
“希望不大，没有哪个演员会在压轴好戏上掉以轻心。”
“这是场赌博。”
“对，所以我们要用好手里的筹码。抓斗机是个绝妙的主意，干得好，布恩。但我说，咱们两头下注。克雷米是真正的zha dan专家，只需要几个瓶子罐子，再加上汽油，她就能做一种土制燃烧弹，保证好使。我呢，我可以做一种抛石器，射程有近三百米。我们搭配起来，就有了火力上的优势。”
克雷米立刻补充道：“这种燃烧弹范围很大，熄灭也快，对上楼的士兵们没太大威胁。”
“听起来是不差。那，准备好了就给我来个话。”布恩说着，扬起贝雷帽行了个礼，为这场小会议画上了句点。
克雷米下楼去取汽油，发现墙角一堆轮胎里坐着个人。他一手握枪，一手抱着军盔，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着的烟，时不时还吸上一口。克雷米走近，那人连看也不看一眼，脸上始终挂着副难以捉摸的笑。
克雷米暗自明白，这一位恐怕刚遭了磨难。她心里一沉，只顾去拿盛油的塑料桶。翻来找去，却只拿到一个，心里暗暗地咒骂。就在此时，轮胎上的人竟伏过身来，伸长手递给她了一个。克雷米一迟疑，才看见对方的眼睛已经全红了。
“感谢。”
那人也没其它的表示，身体缩回了刚刚的样子。克雷米把桶搁在一边，拿起自制打火机，给他点上了那支烟。烟气歪歪扭扭地从这人面前飘起，他却连抽也不抽了，只把脸沉在阴影中，不再动弹。

速速发出

“啊，很好，列兵安德烈，就把它放那儿吧，到最后才用得上它呢。”
“就几个钢板跟缆线，你就作得出一台投石机，亚尔龙先生？”
“当然。想当年，就是靠这种拼凑的玩意儿，我才从那几十个炸药帮手底下逃脱的。这东西虽然看起来不顶用，里面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科学。你要是哪天路过诺瓦克，可以找我来，我教你几手，保证能让你换到饭吃。”
“炮弹落哪儿你怎么控制？”
“简单，只需要测算一下风速就行，简单的公式套用，但打得比导弹还准呢。”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古怪嘶哑的音乐夹杂着惨叫声，活像是有人在被刀子割肉。
“那是什么？”亚尔龙问道。
“一定是那些瘾君子又磕嗨了，但愿这次是在割自己的肉玩。xi du的人常在自己身上找刺激。”
“真让人恶心。”
“你该瞧瞧他们城里的贼窝，纯粹一个屠宰场。这群**养的，大概出生后是用猪血洗的礼，嗜血的猪狗！”安德烈把手指拧得咔咔作响，“他们抓住一个人，会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剥下来，一个人剥肉，其他人看戏，连带着吃、喝、肏、磕药……”
“可惜，这种人，实在臭虫一般，一次杀不干净，只能见一个灭一个。把那个最小的螺丝刀递给我，过几个小时，我要让这群人面兽心的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世界的参差……”
克雷米捏着小刀，把罐头里的肉块一点点地挖出来丢进锅里，兴许是某种调料放多了，整锅汤散发出浓烈的辣味。克雷米惊讶于士兵们的手艺——他们把机器人的外壳改成了炉灶，在原本眼睛的位置插上了烟囱。
亚尔龙的计划给垂头丧气的士兵们带来了希望，继而引起了他们的食欲。但凡还有点滋味的东西，他们都掏出来煮汤——肉罐头、豌豆罐头、玉米罐头、某种黏糊糊的肉酱……
“递我一根勺子，谢谢。克雷米，你的燃烧弹怎么样了？”
“就差把瓶子绑起来了，我做了四个。”
“四个够了。天再亮些，我们去测算一下放zha dan的位置。嗯……肉汤就得浇在面包上才好吃。”
克雷米小口呷着肉汤，鼻头让热气烫酸了，吸着汤汁也吸着鼻涕地那么吃着。透过热气，她在来回盛汤的士兵里，看到了刚刚那个给她递油桶的人。此人拿出一个大瓶子，往饭缸里倒了一大股子凉水，再把肉汤盛进去，手拿面包刮着吃。吃相丑陋，还发出大大的声响。在场的有几个人回头看他，一个人叫到：“培伦！”
然而他并没应声，拿着面包的手微微地抖动，饭缸始终挡着自己的脸。这种泡了凉水的饭，他当晚连吃了三份。

“好，挖掘机就在前面，现在怎么做？”
“在这等一会儿，让我算出合适的位置。”
整个小队的人来了大半。围着亚尔龙和克雷米，站着14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另有两个正匍匐前进，扫除挖掘机附近的地雷。
“这东西不难搞……两节吊臂中间，驾驶室里一个。克雷米，看看这图，看完就上。”
“等等！”有人轻喊一句，指着不远处的房顶：“有个渣滓好像看到我们了！”
“所有人趴下！”
“怎么办？宰了他？”有个士兵问。
“你疯了？惊动了他们这事儿就吹了！人家会拿火箭筒把咱们当场炸死！”
“趴好了都别动！安德烈，你去看一眼！”
“是，中士！呃……啊，那混球还盯着呢！”
中士低声咒骂了一句，打开对讲机：“布恩，东边楼上，看得到一个***吗？”
几秒钟后冒出来沙哑的回信：“一个鸡冠头人渣，正拿枪扫视你们的方向。”
“能不出声干掉他吗？”
“希望渺茫。说不准其它沙袋背后有没有人。”
“操***。”中士深吸一口气。“布恩，随时汇报这**的动向，他一走开，我们就行动。天再亮些我们就完了。”
“收到。”
士兵们松开了枪。寒风吹拂中，他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失眠导致眼皮肿胀，干燥的空气让嘴唇龟裂了。压抑着这许多痛苦，士兵们彼此盯着对方，谁也没出声。克雷米看向培伦，他脸色铁青，一根拇指堵着机枪的枪眼。
“有动静了。”布恩的声音传过来。
“有个赤身裸体的**走过来了，可能是要跟那个鸡冠头换岗。好消息是，这个***的醉得刚从酒缸里爬出来似的。”
“好的，我们等你的信号。”
“好的，他们在谈话……那个鸡冠头在辱骂新来的，哦，他们推搡起来了，新来的那个占了上风，他把鸡冠头赶走了。再等等……哈，他开始朝地下吐酒了，就是现在伙计们！”
克雷米抱起炸药包，猫着腰，头也不回地冲上前去。方才那两个探雷的，在地下把她给推上去。克雷米绕过驾驶室，拆开zha dan上的胶带，用一只手抓着吊臂，爬到了两节吊臂中间。此时，挖掘机忽然发出吱呀呀的响动。
所有人的精神紧绷起来，争着看向房顶上的吐酒者。克雷米稳住晃动的身体——如果掉下去，她可能会落在一颗地雷上，***摔在地上的苹果派还碎。她用双腿紧紧夹住这几百岁的机器，鼻子紧贴锈迹斑斑的钢板，登时闻到了铁锈与鸟屎味。
吐酒者仍酣畅地释放着自己。
克雷米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仔细把炸弹贴在吊臂关节处。
她立刻转身爬回驾驶室，把另一颗zha dan塞进吊臂根部，然后跳下挖掘机，闪身回到了两个战士那里。
“一切顺利？”一个人问她。
“一切顺利。”

“好的兄弟们，这是接下来的计划——亚尔龙和克雷米回去，发射燃烧弹依次点燃两个房顶，我会立刻引爆炸药放下吊臂。四个人上去，把上尉带回来，其他的人火力掩护。”
中士说罢，来回在众人间扫视。有几个人马上报了名，中士点了点头，却不做声。
培伦正了正钢盔，手捧机枪，穿过给他让路的弟兄们，站到了中士跟前。中士见状，眼睛也抬了起来。
“亚历克斯、安德烈、科尔、培伦，你们上去，带上霰弹枪和机枪。其他人，等他们下来，就用榴弹招呼房子里的人渣，明白了吗？”
“明白！”
中士转过头，向那二人示意。
亚尔龙低头回应，克雷米抽了一下鼻子，二人小步离开。远处，恶心的吐酒声已经停了。
天已经蒙蒙亮。
亚尔龙盯着房顶上挂着的一块破布。
“等到风再小一些，我们就动手。可不能现在就把上尉给火化了。”
“我们在这儿安全吗？”
“打完了前两枚，我们就躲到楼梯间去。速战速决，不会有事。”
克雷米低头，再次检查起了玻璃瓶捆成的炮弹。一经点燃，高温很快会将瓶身炸开，可谓是开弓绝无回头箭。
风渐渐小下去。
亚尔龙绞紧了投射器的钢索。
“先东边，后西边，紧接着我们就撤。好，风已经停了，开始吧！”
克雷米将炸弹仔细地塞进投射器，“哗”的一声轻响，酒精棉上站起来微微的火舌。
“给你们暖和暖和，**养的！”亚尔龙松开了投射器的扳机。“砰”的一声，闪着白花花亮光的瓶子被抛射了过去。紧接着听到“哗啦”脆响，只见“隆”地一下，火浪铺展，整个东面房顶一下子像炉灶一般。几个衣衫不整的身影都被黏上了火舌，在房顶上狂奔着、惨叫着、翻滚着。
“再一发，快！”
亚尔龙手抓抛射器，调整着弹道，克雷米紧握着火柴。
不到十秒钟，火焰再度照亮了朦胧的天空，这次是西边的房顶。
亚尔龙和克雷米朝楼梯间跑去。一声巨响，挖掘机上的zha yao引爆了。
两百年的抓斗掉向，或者说，被推向了地面，击发了两颗地雷，碎成了几节，幸好还是接近了房子的底部。
“去吧！小伙子们！杀了那帮***的！”

四个人爬上了只剩半个驾驶室的挖掘机，从履带跳到不足半米宽的抓斗碎块上，连跨几步，到了墙边。恰好有一焦炭般的人形从墙上跌落，砸进了那摊满是酒腥的污物里，身上的火渐渐小了下去。亚历克斯把步枪挎在肩头，从抓斗上跳起，一脚踏上墙面爬了上去，三两下抓住了房檐，立刻有一股热风吹到他的脸上。他正要抓住面前的沙袋，突然，从那后面冒出一双蛋白色的眼睛，紧接着是一只着了火的黑手，慢吞吞地朝亚历克斯的脖颈伸去。
亚历克斯怒骂一声，马上松开右手，晃过这垂死的敌人，去拔腰际的手枪。房下有个叫科尔的战士，立刻也举起霰弹枪，却又怕伤到战友，手指从扳机上退了下去。
亚历克斯终究是不够快，这活肉炭就要够着他了。
“砰！”远处忽然一声响，在场的无不汗毛直竖，忍不住向声源地瞥过一眼。再一抬头，却只见那只手，已然从亚历克斯面前刮了过去，险些烫伤他的鼻头。只听“噗”的一声，那手掉在了培伦的脚边。
又一声“砰”响，沙袋后溅来了一股满是腥味的东西。
亚历克斯翻身爬进房顶，一脚踹开旁边的尸体，而后手拿九毫米手枪，警戒着不远处的大洞——一个匪徒们在房顶上挖的、架上了木梯的洞口。一把步枪的影子在那儿闪过，亚历克斯伸直胳膊，连放两枪，将其逼退。他蹲起来，斜过身子看向对面的房顶。不料，那房顶的沙袋后立刻射来两枪，从他身边擦了过去。亚历克斯伏身脸贴地面，将剩余子弹全部打进那沙袋之中。他身后，手持轻机枪的培伦也翻了进来。他三两下把机枪架起，扳机扣下，伴随几声脆响，就见那沙袋后的敌人翻倒在地，捂着被打碎的右手哀嚎不止。培伦再次射击，旋即让她全身布满了弹孔。
“咱们得清掉脚底下的人！还得把那块木板拆了！”亚历克斯指着房顶之间搭做桥梁的一块板子，大声地喊到。
“小心！”培伦把枪口转向房顶的大洞，开枪逼退试图上来的敌人。只见三把枪同时从那里冒出来，朝他们的方向胡乱射击。
“注意手雷！”亚历克斯肩靠墙壁，朝洞口扔出一枚手榴弹。只听房子内传出数声惊呼，立刻，房屋猛烈地震颤，仿佛要塌掉似的，土灰从那洞口中高高扬起。
亚历克斯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碰到了身后的安德烈。他和科尔手持泵动霰弹枪，神情戒备。
“你觉得他们完蛋了么？”安德烈大声问他。
亚历克斯犹豫地把肩头的步枪放到手中。
所有人都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了。
对面的房顶也安静无比。

亚历克斯回过头，准备告诉弟兄们前进。
他们的脚底下突然传来了枪声。嘈杂混乱，震动着他们的鼓膜。
“啊！”培伦喊出了声，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左小腿。
“***在向屋顶开枪！动起来！动起来！”
他们所有人，包括一瘸一拐的培伦，都站起来向前冲去。亚历克斯最快，他冲到了那充作桥梁的木板边，手举步枪向洞内射击。紧接着是培伦，他不顾腿伤，将机枪抬至腰际，向昏暗的房内疯狂扫射。昏暗的房间内有挺机枪短暂地喷出火舌，立刻就被培伦压制下去。
“嘿！让开老兄！”喊这话的是安德烈，他和科尔用一具尸体上的余火点着燃烧瓶，弯腰将其斜抛进屋内。他们借着火光，看到房间地上挖出了一个深坑，坑里尸体压着尸体，甚至还有几只手在尸堆下扭动。所幸敌人已所剩不多，烈焰又逼得他们龟缩在房间的一角。
“我在换弹！”培伦喊到。科尔向房子里开了两枪，防止暴徒们耍什么花样。他看到火光中有一东西闪烁了一下，一皱眉，立刻反应了过来。
“趴下！”他边喊，边把身体后仰，将培伦推向地面。一颗拉着烟气的火箭弹，登时从他们身前飞过，擦着沙袋的边，在半空中炸开。
轰隆几声，蹲在一旁的安德烈打中一人，火箭发射器旋即被抛入了火中。
“安德烈，拆了***那块木板！还有那天杀的绳索！”亚历克斯扣动扳机，下指令的同时，打死了对面房顶上一个暴徒。
安德烈抄起霰弹枪，“轰”地打碎了木板，又探出身，两枪把绳索连房檐一块击碎。上尉的右手垂下来，整个尸体斜着甩向了墙壁。
亚历克斯拔出靴子里的军刀，割断了起爆器的电线。他站起身，抓住上尉的肩头，右手深深勒进了尸体上的麻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尸身抱进了房顶。
他不顾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转身将其扛在身上：“咱们得走了！”
培伦一蹦一跳，从大洞旁绕了过去。而后是科尔，他和安德烈一直警戒着来犯之敌。
亚历克斯是第一个跳下房顶的，他落地时踩到了一块碎石，险些扭伤了脚踝。
培伦把机枪递给了亚历克斯，再由科尔拽住他的双手，让他能靠单脚稳稳落地。一下地，他立刻俯到尸体上，拽下上尉脖颈里的兵牌，贴紧脸颊，不住地呜咽。
几个小伙子从挖掘机那儿跳了过来，把他们四个接应到了出发地。
“开火！开火！”中士手指两栋房子，拖长了音发出命令，榴弹炸出的尘浪旋即迷住了他的眼睛。
东边的房顶被彻底炸塌了，底下的人或被炸死，或被活埋。
亚尔龙和克雷米也重新架起了发射器。“西边房子，两发射击！”
强劲的热风很快被手雷掀起的冲击波裹挟而来，西边房子也陷入死寂。
NCR士兵们胜利了。

“现在怎么办？”
“我们会把他送回麦凯伦机场”中士看着被人从尸体边拉开的培伦，对亚尔龙说，“他妻子在那儿，我们……我们还没把消息告诉她”。
“这儿的岗哨呢？”
“我们大概要往东调，昨天诺瓦克南方有军团出没，得要老兵防守。新兵连的小伙子们会来这儿替我们。”
“没得喘气的空。”
“大敌当前，谁也逃不过。你接下来呢？”
“克雷米和我要去维加斯，上好佳du chang给我们下了个修水管的单子。”
“啊，是这样…那，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带个话给大使馆里的劳拉？她在资料室工作。”
“当然，我要告诉她什么？”
“就说…说我一切都好，上面很快会给我假期，到时我们一起回加利福尼亚。”
“就这些？”
“还有就是我……嗯，对，就这些。”

就这些(贴吧删帖也好严重啊超级敏感)，有的设定（比如布恩的名字）是我自己加的，本人不是资深维加斯玩家，有错误的地方请大佬们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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