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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路(亚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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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我们19岁,我身边的这个男人22岁。
实验室门禁徐徐开启,他伸手接过我的包,神秘地一笑:“昨晚nephrite没回家。”
“你怎么知道?你去找他了?”每天实验结束后,最想做的就是去真琴的店里喝杯茶,吃几块咸甜适口的培根小蛋糕。今天又是晚上十点,她应该为了我还没有打烊。
“可不是吗,等得我都睡着了,所以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我摇摇头,但一个念头突然像烟花似的在头脑中绽放,难道,难道是?
“看着吧,这两个人差不多也该到时候了。”
“你在暗示我什么吗?”
“我们?我可是你求学路上的绊脚石,每天耽误你宝贵的时间,连弹钢琴都是在打扰你阅读文献。”他狡黠地眯起眼睛,期待我反应。然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知如何应对这些,哪怕他将我的手握在手心,我也只能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走路。
东京的夜景堪称辉煌,我们就在这片霓虹的海洋中缓慢移动。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到处洋溢着节日甜蜜,而这也是二十世纪最后一个圣诞节,新的千年离我们越来越近。
“亚美,”zoisite摊开手心,“下雪了。”
那星雪花瞬间融化,我也再次被他融化。现在我愈加确定他适合我,在我每一个不知所措的瞬间,他总能细腻地捕捉到。正如他现在随着我止住了脚步,随我一起沐着细雪,品读着橱窗里的两人。
节日前鲜花总是供不应求,他去店里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真琴在东京核心地段本来就有一栋二层一户建,现在扩充到临街做了店面,可以说整个东京再没比这更温馨更充满少女心的店了,无论从招牌到装修,还是陈设,都甜蜜得令人沉醉。她把靠近街口的位置作为鲜花区,既显眼,又给街道增加了一抹明媚。另一边是她最喜欢的点心区,她就在这里尝试各种造型与口味的糕点,当然也是我们最喜欢的区域。
“她终于要实现另一个梦想了。”我轻轻说。当年对着日食许愿,现在我们一路向前。我考入医学院,立刻就在妈妈推荐下进入了知名教授课题组,每天读不完的文献,做不完的实验,而我现在走的正是妈妈当年走过的路。而真琴,高中毕业后终于开起了自己的小店,实现了第一个愿望。她最大的愿望却是成为全职太太。我对全职太太其实挺不以为然,唯独真琴是个例外,她是真把全职太太当事业在做,并且没有人比她更需要这个梦想。
“你分析她,我就分析你。”他帮我掸了掸头发上的雪花,微笑着说。
“又被你知道了。”
“你的心思不难猜,看表情就知道。其实他们发展得慢并不奇怪,nephrite那德性就是欠考验。”
“哎,都是过去的事。”
“你倒是大度,亚美,就算我们不是现在的关系,对你们的事我一直都义无反顾,他倒是讲起条件来,他置我们于何地?”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只是我们万万没想到他拿真琴当条件,“不过有点奇怪,真琴在感情中受过很多次打击,为什么对nephrite她却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想说之前那些人长得,与nephrite比起来都太普通了是吗?”他哈哈笑起来,“人在知道于己无关的事情上才会显得浮躁,很简单,因为那时候她需要的只是发花痴对象,所以是谁都无所谓,反正她自己都知道不会有下一步。”
他的话令我震惊,此前我从未思考过真琴的表现背后深层次的问题,也许我的确对人性了解得过于浅薄,以至于多年的朋友,生死至交,我竟然没有看明白她在用什么方式生活。
“所以到了nephrite这儿她开始谨慎了,因为这是真有可能成为终生伴侣的人,你也看出来了,nephrite这人虽然别扭,好在有真琴需要的特质。”
“什么特质呢?”我痴痴地看着店里,顾客还是以年轻人居多,她正在邀请女孩们试吃新品,好像全然没注意到另一张桌边独自啜饮的男人,男人成熟气质中略带野性,并未与店里的甜蜜风格装修格格不入,反而异常协调,可见真琴的设计品味之高。
“稳定。”zoisite牵起我的手带我穿过马路,灯光映照着他精致的侧颜。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但nephrite正相反,他的气质总让人觉得厚重深沉。
“原来如此”。想必就是这样,对建立一个家庭,再没有比稳定更重要的了,真琴的经历注定了她所有的梦想与追求,都在弥补自己孤寂的童年。而nephrite需要的是什么呢?
“而真琴的温柔,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啊。”他叹息道。
这不禁让我有点小小的醋意:“你是说,我不温柔?”
“完全不是一回事,你这个勇往直前的职业女性,你怎么可能具备她那种类型的温柔呢?你有没有发现,即使她只是默默地倾听你们玩闹,只要有她存在的地方,就好像一个港湾?你再想想,当你有心事时,为什么第一时间会想到她?”
“真的是这样吗?”他说的是真的,无论是谁,有心事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真琴,需要帮助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真琴。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站在对方角度,待人接物永远都那样周全,就像她喜欢的绿植一样默默无闻,在每一个不经意间让人放松。别说nephrite创业阶段有多辛苦,就连我都有点憧憬有个这样的太太每天为我点起一盏灯,与我说说心里话。这也是为什么我如此依恋这里,胜过小兔和阿丽她们。
“大概最心疼她的,也只有这个永远不会好好说话的家伙了。”
“是吗,他对我说话倒是很客气的。”
“哼,虚伪。”他对这种区别对待嗤之以鼻。
我们站在店门口,依然没进去,透过玻璃门,nephrite抬眼看到了我们,但不动声色地继续埋头在文件中,好像在办公,又好像在装作办公。
“不对,你说我们不够心疼真琴?”这话令我疑惑。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战斗,早已视彼此为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五个人无论谁为了谁,都愿意豁出命去,为什么在他眼里这样的感情却比不上一个男人拙劣的追求?
“别这么看着我,”他停下推门的动作,收回手,“愿意付出和体谅是两回事,知道为什么你们不可能拥有她那种温柔吗?那是太多不幸折磨出来的,所以才能对别人最细腻的情感抱着最深刻的同情。”
“换句话说,是感同身受。”
“不全是,她肯定体会不到你为事业拼搏的激情,但你能说她不理解你?”
“我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总能帮我整理情绪,但我从没觉得与她有隔阂。”
说话间nephrite又抬起眼睛,对我们勾了勾手指。我欣然推门,迎来送往的感应娃娃发出十分可爱的问候声,我分明听到身边的男人说“真讨厌他这样。”
有什么不好吗,我有时觉得迟钝也不错,zoisite心思太细腻,总给自己找不痛快,有时一个手势,一句不经意的话都会得罪他。我比较幸运是因为我较少开口说话,而且经常在我有所表达前就已经被他全解读透了。真琴长时间的工作之后已经略带疲劳,如果不是店里本来还有三五顾客,我会很内疚,因为耽误她休息。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她笑吟吟地转回柜台里。
“没什么事,来看看你就走。”
“别着急,我有时间的,想吃点什么?”
我还没接话,zoisite却阴阳怪气地抢了先:“说什么都得喝杯茶,再久就不能了,有些人会不耐烦的。”
我紧张地拽了拽他衣角让他别找事,可奇怪的是今天nephrite一点也没针锋相对的意思,好像有什么把他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尽管已经放下了工作,却也好像心不在焉,准确地说,这两个人都与平时不太一样,也不知是更亲密还是更疏远。
“看出来了?”他按住我手背,“我说什么来着,昨晚他没回家。”
“回没回家关你什么事,你是高中生宿管吗?”nephrite拨弄着咖啡杯,眼神跟着真琴走,那是连我都能看出来的疼爱。
“所以我赶快过来看热闹。”
“看到了,热闹吗,什么时候滚?”
“店又不是你开的,我想坐多久坐多久。”
“不是我开的也有我一半投资,股东说让你滚。”
“你只投资花店,点心这边真琴说了算。”
“今天换了,你在哪边我就在哪边说了算。”
今天这两人简直温和得不正常,看得出一个心情非常好,另一个有点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这个爱着真琴的男人为这家店付出了多少,他心疼真琴辛苦所以冷言冷语地赶人,但他是欢迎我的,否则不会招呼我们进店,否则假装没看见就行。只是他所有的温柔都以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表达,就算对他稍有好感,也很难接受吧。
这不是我们认识的nephrite,当年他一番甜言蜜语,轻易就哄得奈留神魂颠倒,怎么到真琴这里就变得吃力不讨好了。
如zoisite分析的一样,他虽然提出了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好在并没有太出格,真琴照样上学,只不过多了台车接送,偶尔也来与我们聚会,只是不远处总会有一个落寞的身影。但如果一切是被迫,那么即使失去的只是部分自由,也让人难以忍受。我们不知道离开视线的真琴被带去了哪里,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对方的家所处位置。他给她买了很多美丽的衣裙,也会带她去山顶看烟花,为她预定名厨的烛光晚餐,陪她逛夜市。在我们看来他满足的都是他自己的愿望。只有zoisite说,他那是在展示自己不同场景下的自己,一种蠢透了的行为,假如当初他不提那把所有人架在火上烤的条件,他照样有机会做所有事情。
但如果真的那样,他有机会让真琴了解他吗?
当我说出“他在强行让真琴了解他”这句话时,还得到过zoisite赞赏,说我终于开了点窍,也没忘顺便再奚落对方一顿。
茶上来了,真琴坐在了我身边,娓娓介绍着草药茶的功效。这时店里忽然又热闹起来,陆陆续续有人询问现在有没有关东煮。冬天,真琴在营业前就会把关东煮热在炉子上,但这个炉子是不放在店里显眼位置的。下班的公司职员和培训班放学的学生会需要一杯热乎乎的汤暖身,这是店里的福利,所以她现在不断地起身为进店顾客准备关东煮,每一杯都是同样内容,但每一杯都由她亲手捧出,直到最后一份被端走,才真正考虑打烊,也就到了深夜。
她需要朋友。
Nephrite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送她回到这里,而不是骄横地占用她所有时间,把她拴在身上。在这里她才渐渐有了笑容。
“你明天不上班吗,赶紧走,让我们好好聊天。”zoisite故意试探。
“店里需要人,不回去。”
“三更半夜需要什么人。”
“后边就是她家,要是有什么人来……”
“那也是你找来演给她看的,英雄救美实属多余,真打起来我都不是对手。”
“那又怎样呢,”他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我难道会让她动手吗?”
“说得跟真的一样,就是找借口呗。”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借口了?今晚我不走,明天也不走,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上班近还省房租。”
“你花掉了很多钱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尴尬地低下头,只见自己在茶水中的倒影。
“花得可多了,车都卖了。”
Nephrite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口,我则下意识看向真琴,她正捧着一杯热茶坐在门口吧台上看街景,听闻这话也是惊诧地回过头。
“开烦了换一台而已,要你管。”
“是啊,换成地铁了。”zoisite吃吃发笑,我推了推他。真琴已经回过身去,侧影中似乎带着一抹心事,但她什么也没说。
“我吃好了。”我假装若无其事,把最后一口点心送进嘴里。法棍切片,铺上萨拉米和马苏里拉芝士烤过后,点缀芝麻菜,与草药茶的口味搭配相得益彰。真琴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我们刚认识她时,她就是心事重重的,在相处过程中才慢慢自信开朗起来。我又何尝不是呢?每个人都受小兔的乐观开朗影响着,慢慢学会面对各自生活中的不如意,学会接受,并且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找到各自认同的价值。
可是真琴却在nephrite奇怪的追求中再次开始自我怀疑。
“无论一个人多爱你,你都值得。”我站在她身边,用身体遮挡那两个男人的视线,轻声说,“不要害怕,你们只是都不知所措而已。”
“你慢慢也变了,你以前可从不在这样的事情上花心思。”她捧着茶,平静温婉。
“可你是我朋友,对吗?”
“跟他学的?”她甚至开始调侃我。
“我学东西很快。”我忽然感到轻松,任凭身后两个男人如何斗嘴,整个店里的空气似乎更增添了一份温馨和香甜。然后我们开始回忆最初认识的时候,真琴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已经做出了些许改变,不再封闭自己,因为有了朋友而不再自卑。忽然某一天,小兔就向我们介绍了这个高挑温柔的女孩,她的热情柔软如亚热带季风,不知不觉就拥抱着身边的人,她会随时为保护朋友挺身而出,她似乎无所畏惧,回想起来,她最畏惧的应该是孤单。每次聚会都在她家,每次她都不厌其烦地为我们准备美食茶点,她会微笑着看我们吃喝玩闹,也会为我们留下一个能随时放松的小小空间。
“谨慎一些是应该的。”
“就,很奇怪,他送我回来的那天,我感觉就是他了。”
“真的吗?”虽然意料之中,但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很不一样。我们五个人的梦想,实现的时间一定是不同的,比如阿丽毫无疑问会继承神社,至于什么时候具有她认为的实力,取决于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就是说她实现梦想的时间非常具有弹性,可以穷其一生也可以近在眼前。小兔的梦想是嫁给小卫,这种几乎谈不上梦想,但实现得稳稳当当。现在只有美奈子最艰苦,她走的路看似平坦却陷阱无数,娱乐圈新人辈出,她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最多人视野,才能达到她理想的“红极一时”水准,因此她也是最难见到的一个。我更是为她健康着想,因为新人是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的。至于我,走的是一条最远却最稳的路,虽然陡峭却清晰,前人已经为我这样的学生插好了路标,就看我们体力能不能支撑我们走下去。
梦想总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当你梦想成真时,也许并不会如中大奖那样清晰地喜悦,因为也许那时已经经历了无法想象的磨难,又或是因为来得过于安静,难以察觉。
从真琴的描述里,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个斯文有礼的上班族,按部就班地偶遇,按部就班地求婚,按部就班地生活。她从未提起对生活中波折的设想,大概因为她预设的人生就是那样平淡温馨,zoisite说的稳定就是如此。
我需要zoisite,让我更容易理解人,zoisite需要我什么呢?
Nephrite需要真琴的温柔,真琴需要他的什么呢?
“这与前世无关,”她将日式茶杯放到吧台上,“所以我也很意外,原本我有点怕他。”
“你怎么会怕一个人呢,特别是从没伤害过你的人。”
“也许是他的要求我总无法拒绝吧。他昨晚说不回去,我整晚都很紧张,知道他就在门外,洗澡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你家没有客房。”我摇摇手指。
“但是有沙发和地毯。”
“所以你甚至没有问一句他睡在哪里,又在哪里换的衣服。”
“所以他今天非走不可。”
“你看那是什么?”我右手越过肩头指向身后,真琴顺着方向只看了一眼就趴在了自己胳膊上,发出无可奈何的呻吟:“你们能不能别这样。”
zoisite正在打开随身包,里面满满都是换洗衣服和洗浴用品,而且很明显不是他自己的。
“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道,但zoisite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那么,我们该走了,你早点休息哦。”
她保持着埋头姿势,抬起另一只手向我晃了晃。
深夜的东京又是另一番风景,细雪在灯光中被烫到一般急切地飞舞,又被北风裹着扑面而来,我的脖子忽然一重,耳边响起难以自持的大笑:“看着吧,过了今晚就有人能收拾他了。”
“不会吧,真琴性格可一点都不强势。”我提醒他。
“我知道,我不是说他会挨揍或者像仆人一样被支使,但你理解以柔克刚的具体含义吗?为了一个眼神就奋不顾身,这种例子历史上太多了。”
“也许他本来就是心软的人吧。”
“唔,他确实是,所以说他别扭,又心软又要装模作样。这两人婚期一定很近了。”正说着,他电话提示音响起,他看过之后乐不可支地举到我面前,“我真是了不起的预言家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回换他求我们了。”
绿色屏幕上赫然写着:“帮我设计几个求婚方案,要有新意,不限预算。”
“现在不觉得他态度有问题啦?”我试着揶揄他。看别人的信息让我脸颊发热,幸好zoisite及时解释说这条消息其实是发给除真琴以外所有人的。
“那你也会向我求婚吗?”这句话没经过脑子就自动冒出来,当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像块被加热的石头一样裂开。我不敢看他,只好盯着自己脚尖加快脚步,还没走出去多远,忽然手臂被抓住差点失去平衡,极短时间的天旋地转之后,我看到他那张热切而严肃的脸:“这是你的愿望吗?”
我双臂被他抓得生疼。
“你希望我这样做吗?”他又继续追问。我不知如何作答,因为那句话的确是下意识冒出来的。他的表情里渐渐多了几分失落,眼神却愈加坚定:“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做到。”
他不会像爸爸丢下妈妈那样丢下我。
有这么多人,用各自的方式爱着我,幸福感浸湿了我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身影。我伸出双臂想捕捉这份真实,他随即拥抱了过来。他的头发很柔软,搔着我的鼻尖痒痒的,散发出干干净净的香味。我曾经怕过他,敌视过他,与他战斗过,也与他并肩战斗过。今后某种程度上,我们依然会并肩战斗,一起品味人间的喜怒哀乐,一起面对这个世界的纷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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