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到虹夏……就是当时结束band的黄头发的鼓手,”后藤小姐调整了一下坐姿,她抬头看了看对座凝神倾听的二人,悠悠地道,“凉走了之后,结束band没有了作曲担当,创作和线下演出也就陷入了停滞。当时虹夏前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愈发的别扭,总是摆出有点颓废,又有点无所谓的一副神态。高三结束后,她就一直在找新的bass手,在星歌姐的帮助下,一位很有实力的bass手加入了我们的乐队,她比我们年长些,也更有舞台表演的经验,总之结束band终于能够继续前进了。”
“然而现实并不美好,那位bass手对虹夏和喜多的水平颇有微词,她一直若有若无地撺掇我离开这个乐队,说是会有更好的发展。当时的我太迟钝了,完全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在一次队内训练过后,矛盾爆发了。那位bass手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批评了虹夏的架子鼓水平,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当喜多上去打圆场的时候,她连带着喜多酱的吉他水平和唱歌水平一起骂了一通,还说‘你们只是在吃青春和新组建时期的红利罢了’类似很过分的话……而我嘛,我还处于社恐时期,完全无法把握眼前失控的局面,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们三个乱作一团。”
“其实那个bass手说的都挺有道理的。虹夏她其实并不属于很有天赋的类型,至少对于摇滚乐的造诣来说,她和凉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结束band以武道会为终极梦想的话,虹夏前辈和喜多——包括当时的我,都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达成这个虚幻的目标。当我们走得越远,认识的乐队越多,我们越能够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就愈发能够理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当努力已经无法弥补天赋的差距,那梦想也就止步于此了。”
“所以虹夏前辈选择了退出,”后藤一里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在那次争吵过后,bass手与我们分道扬镳,虹夏前辈也不出意外地和我们提出了退出结束乐队的想法。”
“虹夏前辈曾经坚信结束band能在摇滚乐坛打出名堂,是她把年少社恐的我拉入了摇滚乐队的大家庭,也让我拥有了‘让大家珍惜的结束band成为最棒的乐队’的梦想,她还坚定地说‘只要有bocchi酱在,梦想一定能实现’之类的话,到头来不过是年轻时冲动的一厢情愿罢了,”后藤嗤笑了一声,“虹夏退出乐队后不久,她常年不在家的爸爸回来了。她的爸爸是一家房地产商的经理,这次回来算是弥补他十几年以来因工作繁忙对二人疏于照顾的罪咎,虹夏因此也享受到了一夜暴富的惊喜。简而言之,虹夏和她姐姐星歌用父亲的钱彻头彻尾地重新装修了Starry Livehouse,虹夏很好地利用了她父亲的人脉,在新Starry开办了好几次很有影响力的摇滚乐大赛,精装修过后的Starry Livehouse也经受住了硬件和软件上的考验,从而成为了众多摇滚乐手前来朝拜的‘圣地’……虽然虹夏没能带着她姐姐的那份摇滚梦想成为当红乐团,从而让Starry变得更出名,但也算是阴差阳错下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把Starry Livehouse经营成了一间有名的摇滚乐演展厅。”
“喜多酱嘛……怎么说呢,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摇滚梦,她是那种喜欢和其他人分享快乐,很向往和朋友一起同甘共苦做某件事,如果身边的朋友开心的话,她也会开心的类型。而结束band,只不过是她多彩人生中的一次小小的尝试罢了,”后藤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二人,确认对方没有离开,继续道,“虹夏离开乐队之后,她还是坚持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她当时大概是放心不下我的处境吧。当她看到我依旧对摇滚热爱如初,便安心地退队了。回归生活之后的喜多酱爱上了一个学习很好的男孩子,他的理想是考上东大。于是那年高三下半学期,放弃了摇滚乐的喜多酱怀揣着和那个男孩一起考上东大的理想发奋读书,但还是没能达到东大的录取分数线,而她的男朋友如愿以偿,考入了东大。不过爱情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喜多酱去了东京一所不错的大学,她和她的男友就这样开启了长达四年的跨校恋,并在大学毕业之后结了婚。去年他俩的孩子出生了,我和虹夏前辈还去东京探望喜多酱,她成为了一名全职主妇,在家照顾孩子。虽然去探望她的时候,经常听她抱怨房贷的压力,还有生娃养娃的繁琐以及枯燥……但至少她的眉眼间流露着幸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