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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坑】『月光愿为你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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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预警:
·本文守护者为蓝毛守护者。
·本文原为2014年左右连载于本吧的BL向短文,原名『自欺』。
·本文守护者性别为守护者,描写中所出现的“少年”和“青年”不带有性别指向,仅代表特定年龄区间。
·存在一定的暴力倾向描写。
·可能是短篇,具体的篇幅还得看笔者能写多少。
*如以上须知您均可接受,欢迎您的阅读。祝您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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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云南1楼2023-07-15 15:15回复
    是的,本人就是那个拖更开坑又不填完的老鸽子,晓年()
    这篇文现在在lof同步更新!
    风起兮凉的话目前进度为第九章,我会尽量在这几天内补上进度☆


    IP属地:云南2楼2023-07-15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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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垩之塔·其一】
        白垩之塔上,飞鸟盘旋。
        塔身至塔顶环绕着一段螺旋阶梯,正有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上面。
        少年谨慎地探出身体,想去接几片飞落的白羽,却被热情扑来的白鸟吓得一颤,差点越过栏杆坠下去。走在前面的洛奇儿拉住趁手的栏杆,空出的手去抓少年的手腕,这才安然无恙将他拽回平台。
        “守护者,在这里一定要小心……掉下去很危险的!”洛奇儿尽力缓和着表情,眉头仍因惊魂未定而紧蹙着,“就算你有光之翼也很危险哦!”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我还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长这么高的楼梯,有些好奇……”
        也是……自从这座高塔建成之后,搬进来的东西和调进来的人员都基本是职业联盟所属。守护者所接触的那几位职业联盟核心成员又都集中在英雄神殿,他不熟悉这里也是应该的。
        而且这座楼梯只是临时建成使用——到塔顶二十层左右的楼层现在被封锁着,到塔顶正式竣工时,外侧环绕的这一段将被拆除。
        “守护者,你觉得这座高塔的顶端,风景怎么样?”
        趁着把塞满纸卷的挎包挪到侧腰的空档,洛奇儿稍加思考,索性换了个话题。
        “我吗?嗯……”少年的视线稍稍下移又抬回,“这座高塔周边的景色非常美丽……在这里俯瞰,能看到奥雅王国的全境吧。”
        “这里有触手可及的天空,有冲破云层的天光,到了夜晚,还有漫天星河……虽然我光站在这里就觉得两腿发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里是非常适合女神大人安置神殿的位置。”他紧紧抓着手边的栏杆,发自内心的恐惧并不能掩盖此刻沉醉于绝景的欣喜。
        “是啊……女神神殿的位置,的确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洛奇儿踩上最后一块台阶,回身搀了一把腿软的少年,带着他走到一段长廊的入口。
        “来,我们到了。”
        长廊里传出回音。
        “总算……到了……真希望塔内的楼梯快点建好啊。”少年摁住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既是为这段长得头晕目眩的路途休整,也是为勉强唤起一些腿部的力量。
        “我也希望啊……不过,听帝兰他们说,在考虑重现你之前提起过的异世界的‘电梯’哦。”
        “那上下楼层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语毕,少年的喜悦一下弱了几分,“呃……不过,女神神殿这里就不用考虑电梯了吧?”
        “为什么?”
        “我们那个世界啊,常常有人按错楼层。要是女神待在神殿里,一定会被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吓到的吧?”
        “诶?原来是这样吗。”洛奇儿来了兴趣,睁大眼睛等着少年接着往下说。
        少年笑着,自顾自回忆:“对啊,我在家的时候……哦,也就是还没来到奥雅之前,在周围很安静的时候,基本都听得见电梯运转的声音。有时还会被电梯到这一层的叮声给吓到呢。”
        “既然听得到运作的声音,那在距离女神神殿五层左右再设电梯,附加隔音的魔法,这样会不会好一些?”洛奇儿展开怀里的纸卷,比对着设计图与面前的墙壁,思考哪种陈设该摆在哪里。伸手想记录什么,却发现自己身上一支笔都没有带。
        “守护者,你那里有笔吗?”
        “有。”带着双白色半指手套的手捏住笔尖那头,递了过去。洛奇儿接过来,在便笺上写起备注。
        ……放置女神神像的位置应在神殿中央;用于放置仿制心灵结晶的展示柜环绕在中央水池边缘;女神神殿的楼梯要加以其它装饰;女神神殿的百合应定时有人养护;神殿的穹顶装饰不应采用该版设计图方案……
        “说到高塔……在我的认知里,分阶段的层数是不太一致的。比如,十二层一个宝箱,或者十五层一个挑战……”
        没等他说完,洛奇儿连笔带纸一起塞到守护者手里,“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你来决定。”
        “……好吧。”
        他大致扫了一眼手里的图纸,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小字。
        “考虑到实际使用情况,间隔层数最高不要超过二十层。”
        “这二十层之外,已经保留好了之前威恩提到过的档案室吗?”
        “是哦。威恩打算和苏非娅商量一下,复制一部分学院里年代久远的书籍,把正本留存在档案室里保管。方便学生借阅,也不用担心正本会失窃受损了。”
        “是该考虑多弄点副本了。我之前想借一套《奥雅大事纪》,和院长申请了好久才拿到两本。剩下的四本要等我把读完的那两本还回去之后,才能一本一本借给我。”少年无奈地撇撇嘴,“还好我之前想看的都已经想办法看完了。”
        “现在的流程这么麻烦吗……你借的都是什么书?”
        “《王国前夜》、《天马族的小龙雪狮》、《幻想种族》,”他顿了顿,“还有《时与空之龙》。”
        “最后那本,讲的是传说里将自己的权能一分为二的龙——莫尔利古·达蒙?”
        “‘……司掌时空的龙,将权能与名字一分为二,与濒死的小蛇共享无尽的生命;空间之理交予莫尔利蒙,时间之理交予古达。’”
        少年嘴里说着,脚下也没停。感受到风,便一心往风的来处走,过了个转角,才发现风来自塔侧的露台。洛奇儿跟在距他没几步的位置,也随着他缓步转入此处。
        “‘此后,穿梭时空的神迹只在祂们合力时才能施展……’”
        他默默念完回忆中的内容,“我在《幻想种族》里读到过,虽然的确有龙种存在,但人们也会将一些强大到足以扭曲规则的造物称为‘龙’。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古达与莫尔利蒙的本体,说不定更接近我们所认知的‘魔女’呢。”
        “也许祂们本来就是龙种,更喜欢变化成为人类的形态?”
        “我觉得也有可能。不是有那种设定吗——变化为更小的形态,储存在体内的魔力更强?”
        “奥雅王国的奥术体系并没有这种‘设定’哦。”
        “对哦……而且就算是肉体强化一类的魔法,也有一定生效时限。”
        聊着聊着,跑题了。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继续交流。
        “能够进行肉体强化的勇者……其弱点即解除强化的一瞬间!”他指着外面的虚空,仿佛那里真的有一位勇者,他则是吟诵勇者命运的旁白,“虽然看了很多次,但这样的设定本身也不错啊。”
        “记得你刚到奥雅的时候还和我们说过,‘那类题材写多了就会变成厕纸!’”洛奇儿学着他的语气,说完,轻轻笑了,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涌入肺部的凉意,“是因为你原来所在的世界有这种情况吗?”
        “啊,是这样……那时候觉得那些人写出来的东西千篇一律,没有意思嘛。”少年并没有生气,平静地吐露心声,“后来我也想通了。只要有人,就会有无数的文字与记录被写出。高雅的、世俗的,只要有人看到,那它们就一定会被分出个三六九等。”
        “以人类个人的意志去筛选从而得出的结论,只能属于那个人自己。并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武断地将这种观点归结为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说不定,那个人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少数’?”
        “很有可能。而且就算是现在,在你耳朵里听着还有些道理的我的观点,也只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得出的。”
        “永远对结论保持疑问啊……这样的心态真好。难怪诺亚总想把你拉过去改进晶卡。”
        少年嘿嘿一笑:“是吧!很适合搞学术吧!”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被打断。帝兰似乎是等太久了,实在不确定两人到底有没有商量好拿出方案,只好发来联络询问。
        “抱歉会长!我们已经把该忙的都忙完了!”
        “那就好。你们选定层数了吗?”
        少年双手交叉,指节互摁,紧张得吞咽。
        光顾着和洛奇儿聊天了……到底多少层,都还没个定论啊。
        ——不过,越紧张的时候,越容易灵光一闪。
        “想好了!那就……”
        ……
        少年微张着嘴,眼前清晰的画面慢慢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气。突然,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连从他自己口中所说出的话语都听不见……
        随之而来的,是长久且无声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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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垩之塔上,飞鸟停歇。
        飞鸟从塔身飞至塔顶。时而绕着塔身,盘旋而上;时而另寻捷径,直冲塔顶。
        青年探出手臂。飞至塔顶露台的白鸟顺从地停在他手上,两爪恰到好处地扣住他的指节。青年以指尖轻柔地抚摸,替它们理顺羽毛。他抬手,鸟儿一飞飞远,只为他留下几根白羽作报酬。
        白羽落在脚边,他弯腰去拾。扣住脚踝的镣铐已经将皮肤磨出许多细小的伤痕,新伤叠旧伤。长长的铁链一环扣一环,末端深深嵌在坚固的墙体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久到醒来时已经被关在这里,脚上扣着找不到锁眼的镣铐。总有人为他送来一日三餐——但都要等他浅浅睡醒一觉之后才会出现。
        他也试过装睡,但只把自己搞得又饿又困。送来饭食的人像是知道他的心思,可能是出于补偿,晚饭时连着午餐的份一起送了过来。
        尽管现在被关在这里,限制了自由,但平心而论,他的待遇并不差——只可惜,他尝不出那些食物到底出自谁手。
        说来也怪,把他关在这里的人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在此处的书柜还没有放置任何东西时,他想要一支笔,一些纸张和空白的笔记,于是灵机一动,用薯条蘸着剩下的番茄酱在盘子上一一写下要求,下一顿送到时,他想要的东西就会被整齐地放在桌上。
        当个囚徒也不错。他时常这么说服自己。
        但一想起站在露台上,脚边全是云雾,连底下的风景都看不清,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也想过留张便笺直截了当问一问,到底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把他关在这里的人虽然表现得很善良,可要是这样的问题无意中激怒了那人,或者让那人提高警惕,加强守卫巡逻之类的,他不是更难逃出去吗?
        何况……守护者被关在高塔,这种事情本身就很荒唐啊。


      IP属地:云南3楼2023-07-1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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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我居然在首页推荐里看见了这个吧还有人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7-15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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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垩之塔·其二】
            守护者感觉自己的头发长长了不少。
            起因是他今早低头看书时,余光瞥见一缕从肩头滑落到胸前的头发。
            他这才想起,原来这里的时间也和外界一样流动着。
            意气风发忙于冒险的少年,总是顾不上把自己打理得多么精致,一来是觉得没有必要,干净得体就够;二来是他总要等到头发长长才能意识到,该修剪它们了。由此粗略估计——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两个月。
            尽管他没有被拿来做人体实验——像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里那样。但在这小阁楼里感受到的不和谐感总是本能般向他发出警告——何况这里似乎并不“普通”,与阁楼相连,仅一门之隔的露台像是被幻境遮蔽,除了那些总是来讨食的飞鸟外,再没有别的访客。四面八方都是浓雾,想要通过周围的建筑去判断自己具体身在何处,基本等于白日做梦。
            所幸,这些鸟儿让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至少在垂直高度上是不会低的——除了这些只知道留下羽毛的家伙,他没再见过这里有什么别的小动物。
            垂直高度不会低的地方……
            他首先想到冰魂塔。小说或话剧里,总有某人被关在与世隔绝的监狱或高塔中,拼尽全力想要逃离……和他的处境也差不多。可问题是,他并没有感受到独属于冰魂塔的刺骨寒冷——那是能让他铭记一生的体验,因为当时随着尼诺进入冰魂塔时,除了肩上的斗篷,他没有带任何御寒衣物。
            是幻影王城?可奥雅与幻影向来水火不容。幻影帝国的人怎么会以这种有求必应的态度对待身为俘虏的自己?
            奥雅之树?怎么想都不可能。
            龙城空岛?只看他和血刃、烈焰过命的交情,他不相信这两人会干出这种事来。何况还有温柔善良的雪樱在。
            会是天使之城吗?那群天使本就对自己的光之翼感兴趣……毕竟是天使,好奇心旺盛且爆棚的天使。好像的确能干出来这种事。但已经两个月了,甚至有可能快三个月了!要是真如他所想,守护者被天使之城囚禁月余,奥雅的伙伴们不会一点动作都没有的。
            嗯,好像就这几个。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
            青年决定暂停思考。就在这一刹,他脑子里闪过一个非常非常奇怪,但总是如阴影一般萦绕心头的疑问。
            ……是了,他的光之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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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护者感觉自己需要和活人说说话。
            自上次突然意识到光之翼不翼而飞后,他心里的疑惑如爬藤般疯长。
            也许是他误入了时间洪流或空间缝隙,自己的时间还在流逝,外界却静止不动?
            那,那些每天都飞来蹭饭的鸟又该怎么解释?会是他重复地经历着同一段日子吗?就算他的外貌变了,那也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大概是还没到重置的节点吧。
            发梢又向下延伸了。他转过身去摸——距离腰部大概还差四个指节。他总算将一日三餐吃出经验来——每日送来的饭食,每一顿,都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墨水快用完了。他用纸张折出的尖端蘸着仅剩的一点点蓝色给来人留下信件。大意是让来人再送来一瓶,顺便再给他带根新的笔尖——能撑过他借阅读之名高强度记录思考推理的行动,那根笔尖实在是太过于耐用,以至于它突然坏掉时,他在原地愣愣出神许久。
            他很怕自己会像那根笔尖,在某一刻毫无征兆地断裂损坏。于是对着那群不会言语,只能以声音回应的“朋友”们自顾自说着,将所思所想和焦虑不安一股脑倒出。
            “小白,我总觉得自己似乎达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成就。但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一环……小黑,在你看来,我到底该怎么办?”
            脑壳上有一点白的乌鸦是小白。尾端有一片黑色的白鸟是小黑。小白亲昵地蹭蹭他梳理羽毛的手心,宝石似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他幻想里夏夜的星光。小黑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或者说,它环顾左右,不再搭理守护者的沉默就是回应。他多希望它们像书中那样——只是神或神明造物隐藏自己而幻化成的动物,实际上还保留着人的思考能力,听着他自言自语。直到听到烦躁,又幻化成人类的模样。
            但小白和小黑是不会说话的。他默默呼出一口遗憾,收拾好地上零落的羽毛,拖着锁链走回阁楼,合上沉重的门。
            为什么要给它们起这样奇怪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尾羽那一圈黑色时,下意识就觉得,它应该叫小黑。那只有点白化病的乌鸦常常和小黑结伴飞来,也就干脆叫它小白了。
            他总觉得“小黑”是属于某个很重要的人的名字……虽然对他也很重要,但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称他为自己“重要的人”。重要,是之于这个人对奥雅历史的贡献而言的。而且这个人,和女神关系匪浅……
            是在护城河攻击守护者的黑修达?不对,他习惯叫它小黑兔。而且攻击守护者这种小事也不至于被写进《奥雅大事纪》里。与其说黑修达和女神关系匪浅,倒不如说小黑兔和小雅关系匪浅。
            光这么想并不能解决问题。他爬起来,朝着书柜最顶上摸索。那里放着他要来的全套五本《奥雅大事纪》。
            ——原来是夜赫。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07-22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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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米开启成神试炼后,与她相遇并一起旅行的人,就是失忆后自称小黑的夜赫。也就是在守护者模糊的记忆里,将千年前的幻影骑士之力交给他,以自身封印潘多拉魔盒,为落音之战画下句号的那个人。
              青年心虚地移开视线。女神在上,他不是有意给一只鸽子起这个名字的。
              他自认记忆力还不错。连这种入学安琪拉学院必考的内容都记不住……总不会是每天的饭食里有什么猫腻吧。
              可不吃就活不下去。他怎么会和生存过不去呢?说不定同伴们还在为拯救他默默努力着。
              青年久违地笑了一下,嘴角又缓缓掉下去。
              ……他们,真的有在为寻找自己而努力吗。
              守护者人间蒸发。比起囚徒,更像是只被锁在这里的金丝雀。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一度认为把自己关在这里的就是同伴中的一人,但长期相处萌生出的情感硬生生地把这种想法给压了下去。
              看看磨得有些发痛的脚腕,青年若有所思。
              如果他现在仍在奥雅,会被关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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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护者又一次被自己的刘海遮了眼。
              被它影响得从烦躁到无奈再到习惯,守护者已经快被它磨没了脾气。
              好想直接拿盘里的餐刀给它划断。他看了眼刚切过食物的刀刃,又放弃了。
              他不想再让头发和刚吃过的食物散发出同一个味道。而且清洗会很麻烦。带着油的发梢戳在脸上,他又没办法用魔力清洁,嫌弃头发,更嫌弃自己。
              光之翼没法被召唤,应该是这里有着某种禁制。他处在禁制与幻境——或者说结界之中,魔力无法运转也是常有的事。好在比起方便的魔力清洁,他更喜欢痛痛快快洗个澡。
              这间阁楼没办法给他提供清洁的场所。感觉该清洁了,就写张便笺放在餐盘上。如约送来食物后,白瓷制的餐盘下会压着一张已经画好的法阵。他曾经试着按记忆里的方法去解读,想从构造逻辑去分析到底是谁绘制了这精妙的双层法阵,可惜,他无法解读这其中的文字。比起晦涩的内容,这漂亮的字迹更让他好奇——飘逸美丽的花体落在小小三角之中,与每一边都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光是放在那里就赏心悦目。
              也许这张法阵所使用的是千年前的语言——奥雅王国的语言体系与他原来的世界有着一定的差别,能与同伴们互通书信且不犯低级错误,也是耗费了他几个月时间的。幻影帝国和奥雅王国使用的语言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所以他并没有专门学过幻影帝国所使用的书面语。
              将手按在法阵上,就能被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和钉在墙里的锁链一起。他试着在转移的一瞬间扯出锁链,但那末端像是被固定在了一瞬的虚空之中,根本动不了。猜测到法阵里似乎有解除禁制的内容,守护者试着召唤出光之翼——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什么都没达成的他只好悻悻地清洁自己,试图在水流的冲刷中整理心绪。末了,摁上墙壁——那里也绘制着法阵,就能回到阁楼。
              他找不到镜子。阁楼里没有,另一个空间也没有。就算把“请给我一面镜子”写在便笺上,得到的也会只有空落落的死寂。
              洗个澡吧。再凭感觉给自己修修头发。虽然平时能用餐巾擦拭,但总归不如洗澡清洁得干净。
              写完留言,他带着心事进入梦乡。再醒来后,法阵如约被压在没有任何饰纹的白瓷盘下,旁边还放着剪刀。青年赶紧用它比对着笔记上自己照描的上次、上上次的法阵,蓝色双眼鹰一般紧紧盯住每一个字母,生怕看漏其中任何一个。
              “Langston”
              余光里能瞥到外圈的内容。他的注意力一下被拉到那里。每一张法阵里,都能看到这个名字。
              兰斯顿?
              兰斯顿·休斯*?
              “你是我的天空,我的太阳,闪耀在忧愁的河上。”指尖轻轻点着手上的笔,“我行走遥远,为了触摸你的手。那旅程是忧愁的河。”
              “我们相见,却不能相知。”青年低声吟诵记忆中的诗文,继续手上描画的动作。
              ——最后一笔。他轻轻在纸上点下一点。
              “……这命运攸关的,忧愁的河。”
              名字里有兰斯顿,会千年前的语言,字迹还很好看。
              他记忆里,有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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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
              *兰斯顿·休斯(1902.2.1——1967.5.22),是一位诗人、小说家和剧作家,二十世纪美国最杰出的黑人作家之一,“哈莱姆文艺复兴”的中坚人物。本章末尾所出现的诗句摘自其《忧愁的河》一作。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7-22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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