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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仿作《福尔摩斯与红魔》搬运 作者【美】拉里·米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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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生产文,我只是好文的搬运工。版权归作者所有。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7-23 13:33回复
    导言
    您即将读到的这本书——迄今鲜为人知的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冒险经历——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是一份非同寻常的资料。尤其奇妙的是,一百年来它一直隐藏在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詹姆斯*J*希尔公馆的厚厚的大墙里。它是如何从那里的一只秘密保险箱里被发现的,这件事同福尔摩斯本人一样令人感兴趣。
    1994年7月20日,受雇于圣保罗一家承包公司的电器专家詹姆斯*帕金斯被派到希尔公馆干活。(1)他的任务之一是在书房里安装新的照明线路。书房是希尔一向最喜欢的房间。就在帕金斯试图通过宽大的嵌入式书橱后面的墙壁拉扯电线时,他触到了坚硬的金属。后来发现,那是一个嵌入墙里的巨大金属物。帕金斯猜想他发现了一个旧保险柜。结果证明他猜对了。像希尔那样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大亨,由于害怕无产阶级军队有朝一日会袭击他们的防御土墙,家里常常暗藏有保险箱。事实上,许多年前就曾经在希尔公馆的二楼发现过一只。然而,书房里的这只保险箱——后来听说用旋转架弄出来了——却被帕金斯无意中发现之前保守了一个多世纪的秘密。
    帕金斯将他的发现报告了希尔公馆的管理人。自1978年以来,希尔公馆一直作为公共纪念物由明尼苏达州历史学会监管。历史学会的专家们立即被召来研究情况。他们马上弄清真相,即打开保险箱,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考虑到保险箱里可能会装有高度敏感文件,该学会决定不立即公开所发现的东西,先秘密打开保险箱。对公众宣布与否视所发现的内容而定。就这样,1994年8月3日,在几位可信赖的学会官员的监督下,一位锁匠用冷凿子和喷灯打开了保险箱。
    结果发现,保险箱里所装的东西远比大家所预料的更有价值:在保险箱里的财宝中,人们吃惊地发现了一部题为《福尔摩斯与红魔》的手稿。手稿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约翰*华生医生。(2)
    除了能给世人提供一篇新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侦探故事外,这部手稿在许多方面都很值得注意。它对深入了解希尔的生平与时代提供了有价值的资料。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铁路大亨,创建了美国西北部那个辽阔的内陆王国。虽说今天的读者会感到奇怪,希尔居然会千里迢迢赶到英国去雇佣福尔摩斯,然而,如此大胆的举动与那位王国缔造者的性格是一致的。尽管希尔有这样那样的粗鲁毛病,他却是一位极具战略眼光的人。当他察觉到他的巨大利益面临受损失的危险时,他会竭尽一切努力,不惜任何代价去消除威胁。在希尔看来,雇佣福尔摩斯不过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而已。
    更重要的是,手稿对弄清那个时代的重大自然灾害之一——1894年明尼苏达州欣克利的森林大火(3)——提供了绝妙的新资料。长期以来人们一直在猜测那场可怕的大火的起因。然而,假如华生的记述可信的话(没有理由怀疑它的真实性) ,那场大火乃是一次大规模的谋杀行为。
    当然,歇洛克*福尔摩斯居然会在1894年到过遥远的明尼苏达,持怀疑态度的读者也许会认为不可能,甚至会认为完全不可信。的确,当发现手稿的消息在学术界传开时,许多从未见过那份手稿的“专家”立即宣称手稿是伪造的。针对这一问题,历史学会于1994年末聘请我为顾问,请我鉴定那份手写的书稿,以确定它的真伪。
    证明华生医生手稿的真实性是一项学术任务。我经常做这种工作,最早是在七十年代末。当时,我解决了几个有关《血字的研究》(4)最早版本的棘手问题。从那以后,我收集了一些专著,将它们装订成册。哪曾想,许多人居然把它看作是鉴定华生医生手稿的权威性指南。(5)至于《福尔摩斯与红魔》,根据尽可能深入细致的研究,我确信手稿是绝对真实的。
    这一结论得到内在证据与外部证据的支持。内在证据首先是手稿本身的笔迹。多年来,我鉴定过华生医生的所有手稿——这些手稿如今都保存在伦敦大英博物馆的华生档案室里——我对华生的笔迹如同对自己的笔迹一样熟悉。从希尔公馆的墙壁里发现的手稿毫无疑问是出自福尔摩斯的老朋友,老搭挡华生之手。比如说,这位好医生的大写字母Q写得特别有特色;字母g的环形部分写得宽宽的,同样叫人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两个字母的特点在《福尔摩斯与红魔》的手稿里都十分明显。
    华生也很喜欢用英国肯特郡恩斯福德市的恩斯福德造纸厂生产的大裁书写纸。(6)恩斯福德造纸厂1893—1900年间所使用的那种水印图案在《福尔摩斯与红魔》手稿的纸页上清晰可见。起码还有六部已被确认的华生医生这一时期的手稿上都带有这种相同的水印图案。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3-07-23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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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言2(标记防吞) 还有一个关键性的内在证据,那就是,手稿是用早期的科—I—努尔铅笔写成的。这钟铅笔是德国的费伯公司生产的,当时被认为是铅笔中的最好产品。(7)据悉,华生对科—I—努尔铅笔情有独钟,第一稿总是用这钟铅笔写,然后由秘书用打字机打好,再交给出版商。科—I—努尔铅笔是西伯利亚石墨做成的,书写时能留下微小的鲜明特征。我对希尔公馆发现的手稿的分析清楚地表明,它是用早期的科—I—努尔2号铅笔写成的——这也许是所有证据中最确凿的证据,证明手稿是真实的。很可能由于某种原由手稿没有再用打字机打,所发现的乃是仅有的一份华生的手写本。至于什么原因,以后会弄清楚的。
      证明手稿真实性的外部证据不那么直接。首先是时间的确定。根据已知历史记录(仅凭华生对他们的冒险经历的记述),能够断定福尔摩斯与华生1894年夏末到过明尼苏达吗?答案是绝对肯定的。
      研究福尔摩斯生平的学者们都清楚,1891年春天,他和他的对手莫里亚蒂教授在瑞士的赖兴巴赫瀑布进行过殊死搏斗。华生在“最后一案”中对这件事的记述,最早刊登在1893年12月份的《海滨杂志》上。当时,华生以为——所有人都这样认位——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都已葬身于阴沉沉的大瀑布中了。
      然而,1894年春,华生与世人却听到了不同的消息。就在那时,由于担心莫里亚蒂亲信的报复,福尔摩斯隐姓埋名达三年之久。后来,他抓获了莫里亚蒂最凶恶的代理人之一莫兰上校,胜利而归。读者会在“空屋”一文中找到这件事的记述。
      从1894年到1901年,华生又记述了福尔摩斯侦破的十多个案件,于1905年收录在《福尔摩斯归来记》一书中。在记述这些冒险经历时,华生并不总是注明年代,但在已注明的年代中,能够找到的最早时间是1984年11月(“金边夹鼻眼镜”)。该文于事件发生将近十年之后才发表。在这部历险记中,华生提到了福尔摩斯1894年经手的其它五个案件。奇怪的是,那五个案件均未公开发表过,尽管至少有一个,即涉及到林荫道刺客赫利特的那个,据认为曾为福尔摩斯赢得了法国总统颁发的荣誉勋位勋章。
      我相信,那五个案件是虚构的,是华生用以掩饰福尔摩斯1894年夏末秋初的真实活动的一种手段。《福尔摩斯与红魔》的开篇第一章透露,在返回英国和抓获莫兰上校后,福尔摩斯一点都不忙。实际上,他因心情郁闷白白消磨了几个月的时光。只是在他应詹姆斯*J*希尔的请求于1894年8月来到明尼苏达之后,才恢复了往日的热情。既然手稿中明明白白地记载着福尔摩斯与华生是9月中旬回到伦敦的,这就和“金边夹鼻眼镜”上所注明的11月份没有什么冲突了。
      简而言之,《福尔摩斯与红魔》所设置的时间框架与1894年春天到同年11月份之间福尔摩斯的活动是一致的。当然,尽管这一切并不能“证明”福尔摩斯与华生是在明尼苏达,但要否定这一点,即便不是不可能,起码也是困难的。
      其它一些外部因素同样能证明手稿的可信性,譬如钱的问题。手稿透露,福尔摩斯为明尼苏达之行得到了一笔巨款。毫无疑问,希尔是出得起这样大的一笔佣金的,因为1894年他已是明尼苏达最富有的人之一,并正在变为美国最大的富翁之一。(8)当时的福尔摩斯正急需要钱,这一点也许更为重要。
      华生是维多利亚时代谨慎性格的典型代表,从来不大愿意谈经济问题。只有一次他透露了福尔摩斯挣了多少钱——他在“修道院公学”一文中提到,福尔摩斯从霍尔德内斯公爵那里得到六千英磅(当时约折合三万美元)。但据此可以推断,福尔摩斯收费常常是相当高的,这要视案件的重要性及委托人的富有程度而定;还可以推断,鉴于福尔摩斯生来并不富有,这些收入乃是他的主要生活来源。事实上,在“修道院公学案件”后期,福尔摩斯甚至声称自己是“穷光蛋”。
      无论怎么说,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赖兴巴赫瀑布严重地消耗了福尔摩斯的财力。众所周知,1891到1894年间他到处旅行(曾经到过西藏和波斯),并依靠他的哥哥迈克罗夫特的资助生活。毫无疑问,回到英国后,他感到不得不报答他的哥哥以及所有在其到处流浪的几年间帮助过他的人。因而,当希尔出巨资聘请他时,他断然决定到明尼苏达去。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07-23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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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言3)
        另一个推定的依据是福尔摩斯本人的性格。 尽管福尔摩斯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旅行者——华生在“住院病人”一文中写道,“无论乡村或大海对他都没有丝毫吸引力”——然而,他的生活却离不开新鲜而奇特的冒险。《福尔摩斯与红魔》的读者将会发现,尽管明尼苏达松林与煤气灯照明的伦敦在时代与精神方面都相去甚远,它却使那位大侦探经历了一个在其了不起的侦探生涯中最引人瞩目的案件,并令其同那个最恶毒的家伙进行了面对面的较量。
        最后说明:一份像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历险故事这样稀奇而又珍贵的资料居然会被埋没了一世纪,似乎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我相信,这一异乎寻常的情况并不难解释。读者将会发现,希尔有充分的理由不向世人公开这份手稿,因为手稿里包含有高度危险的爆炸性资料,会严重损害(也许是不公平的)他的声誉。基于这一原因,手握钞票而了解案情的希尔很可能会从华生那里得到保证:手稿只能有一份。华生也无疑一生都恪守着这项协议。这位医生毕竟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既已答应,就要信守诺言。这是不难想象的。
        由于同样的原因,希尔一直不让手稿面世,以免引起轩然大波,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希尔是一位收藏迷,似乎要把他所见到的每一片纸都保存起来。最后,我猜想,他本人绝不会像处于他那钟地位的其他许多人那样将手稿烧掉。即便不是由于其它原因,仅仅由于这一原因,世人也应当感谢这位王国缔造者。
        好了,现在就让《福尔摩斯与红魔》(9)的惊险故事开始吧。
        拉里*米利特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3-07-23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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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更一章,若有吞楼发现一章不完整请提醒下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3-07-23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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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收藏,期待更新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7-23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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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贴收藏了,楼主辛苦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3-07-23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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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收藏,等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7-24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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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要烧毁一条铁路怎么可能呢?”
                  《泰晤士报》的读者也许还记得1894年夏末肆虐美国中西部森林的那场大火。(1)一连数日,伦敦以及欧洲的其他许多地方都在密切关注着从遥远的密西西比河上游的松林传来的有关人员伤亡及破坏程度的消息。整个密西西比河上游地区都对那场疯狂大火的蹂躏屈服了。
                  这里,我将首次向读者披露的鲜为人知的情况是,我和我的好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正好身处明尼苏达州欣克利的那场毁灭性的大火中心。在这方面场浩劫的背后,福尔摩斯对那个恶毒而又狡猾的坏蛋的揭露,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是他的侦探生涯中最了不起的成就。
                  然而时至今日,福尔摩斯仍对那一案件讳莫如深。他认为那是他最大的失败。我相信这是不公平的。结果,我不得不仅凭自己的回忆追述那年夏天发生的奇特的悲剧事件。福尔摩斯采取的沉默态度是不族为怪的,因为“欣克利恐怖”——他有时就这样称呼——使他深深地陷入了郁闷之中,直到现在还在慢慢恢复。我知道,我在明尼苏达松林目睹的大火后的悲惨景象,将会像心灵上一道隐隐作痛的伤疤一样永远伴随着我。
                  一想起我们在欣克利的那些日子,就有一个令人难忘的形象映入脑海。那是福尔摩斯的剪影。他站在一座孤零零的高桥上,周围是熊熊燃烧的死亡之火,对面是一个世界上最癫狂的疯子。我相信,福尔摩斯此刻的形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大。无论福尔摩斯本人怎么想,后人都应当了解真相,即他在与红魔的交锋中所表现出的勇气、顽强与智慧。
                  1894年夏季是一段单调乏味的日子,福尔摩斯总感到难以忍受。他回到伦敦以及抓获莫兰上校的辉煌胜利给人们带来的兴奋与激动已很快平息下来;伦敦本身似乎也在反射福尔摩斯的低落情绪——久久不散的夏末寒气弄得伦敦又潮又闷。到了8月,他已陷入了麻木状态,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他振作起来。他经常一觉睡到中午,完全拒绝吃早饭,还经常像可怜的流浪汉在大雾中迷了路一样在大街上溜达,从傍晚一直溜达到天明。有时候他不停地拉小提琴,每一首新曲子他拉起来都更像是哀乐。我试图将他无休止的想象转移到广为人知的案件上,希望能借此恢复他的情绪。然而,就连圣约翰树林发现两只砍下的手臂这样的怪事也未能把他从郁闷中拉出来。(2)
                  “这件事微不足道,”在我给他读了《泰晤士报》上有关这一案件的一篇报道后,他对我说。“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就连苏格兰场的莱斯特雷德和他的愚昧无知的部下也不难弄清真相。不,亲爱的华生,我担心经常给我提供案件——起码是稍有情趣的案件——的伦敦的那个犯罪团伙已经正式放弃责任了。真他妈没劲!”
                  8月13号上午的气氛就是这样。就在这时,忽听有人敲我们贝克街221B住室的门。这一天,福尔摩斯的情绪相当不错,居然做起可恶的化学实验来了。他在化学方面的知识是很渊博的。他正在研究——或据他说他正在研究——氢氰酸的某些迄今未知的特性。为此,他在我们住室里“化学交”的实验台上摆满了烧杯、曲颈瓶、试管和其他一些仪器,里面装着各种液体在本生灯的蓝色火焰上咕嘟嘟地冒着气泡。这种实验产生的气体非常难闻。我正要躲出去散步,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你去门口看看好吗?,华生?”福尔摩斯一边说,一边全神贯注地工作。“不管是谁,客气地把他打发走好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3-07-24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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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2)
                    “不错,福尔摩斯,”我回答说,“没有必要对人家不礼貌。”当时我正在看《泰晤士报》上刊登的有关横行伦敦的无政府主义这抢掠财产的最新报道。我放下报纸,朝房门走去。
                    打开门,我看到赫德森太太站在那里。她是个厉害的房东,但她不但租给了我们房子,而且居然能容忍福尔摩斯的乖张脾气(虽然有时候并不那么情愿)。“楼下有根有据人想见福尔摩斯先生,”她说着,把那人的名片递给了我。她吸了吸鼻子,问道,“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大概是福尔摩斯又在做什么化学实验吧。”我边看名片边回答。来访者是大北铁路公司代理人J*G*派尔。(3)这个名字我不熟悉。考虑到福尔摩斯不愿见客,我告诉赫德森太太,希望客人能换个合适的时间再来。
                    “可那位先生坚持要见,”她说。“他说事情十分紧急。”
                    就在这时,派尔自己走了进来,上楼的脚步十分有劲,显示出极大的活力。此人体格健壮,衣着讲究,年龄在四十岁上下,脸庞宽阔,五官匀称,长着坚毅的下巴,留着漂亮的红八字须,胡须的两角向上卷曲,盖过颧骨,直指那双深陷的蓝眼睛。
                    “对不起,打扰了,”他说。“不过,事情至关重要。我必须马上同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说话。”
                    派尔说话的声音清楚地表明他是美国人。福尔摩斯从实验台抬起头来看了看,然后把头转向一边,说了声:“芝加哥。”
                    “您说什么,先生?”派尔问道。此时他仍站在过道里,似乎被福尔摩斯突如其来的话弄懵了。
                    福尔摩斯笑了笑——这可是我第一个月来见他笑。“我只是说您是芝加哥人,先生。哪个城市可是歹徒、马屁精和美国犯罪阶层里其他类型的犯罪的天堂。我说得对不对?”
                    “不完全对,先生。”派尔答道。“看来您就是福尔摩斯先生了。”
                    福尔摩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您是说您不是芝加哥人?”他说,“不可能。”派尔试图做自我介绍,对此福尔摩斯却视而不见。
                    派尔疑惑不解地转过脸来对我说:“先生,恐怕我还不太明白芝加哥跟这有什么关系。不错,我出生在那个城市,可我并未在那里生活多少年。啊,假如这位先生”——他指了指福尔摩斯——“对这件事感兴趣,我乐于在适当的时候同他讨论。不过我现在想和福尔摩斯先生谈谈。”
                    福尔摩斯对自己辨别英语语调上最细微的差别的能力一向深感自豪。他作了个满意的表示。“啊,派尔先生,快进来坐下。我就是福尔摩斯。您已经见过了我的朋友华生医生。这一位”——他挥手指了指赫德森太太——“这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假如没什么不方便的话,她会给我们送茶来的。”
                    赫德森太太瞪了福尔摩斯一眼,下楼履行她的职责去了。我把派尔领到俯瞰贝克街的凸窗边的一个位置上。福尔摩斯习惯地拉起一把边椅,把它转了个圈,胳膊肘支在椅背上坐了下来,兴趣十足地注视着我们的客人。
                    “我猜想您不幸遭遇上了伦敦的扒手,”派尔刚在椅子上坐下,摘下圆顶高帽放在腿上,福尔摩斯便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想,像您这样一位记者当时对犯罪团伙的活动应当是十分清楚的。即便是在圣保罗,我想犯罪活动也不是不可知的。”
                    “天啊!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派尔突然激动地说,就好像他亲自目睹了一场巫术表演。
                    “通过简单的观察而已,派尔先生。”福尔摩斯答道。“至于扒手,我注意到您的表带被扯破了一点,当然,上面已经没有表了。既然您是一位职业记者——这从您上衣左边口袋里的小笔记本可以看出来,那是每一位记者必带的一种很特别的笔记本——您自然会把表看得很重要,可您显然还没来得及及换一块新的。这使我得出结论:您的表刚刚被抢走,很可能就在一小时之内。”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3-07-24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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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3)
                      “另外,这次失窃事件可能发生在火车站,因为火车站的人群总在吸引着扒窃团伙的成员。当然,您显然是远道而来。您的口音清楚地表明您是美国人,再说,您的帽子上有一个零星服饰用品商的明显标记。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家商号是在明尼苏达州的圣保罗。”
                      我多次见到福尔摩斯这样演绎推理,认为那不过是一种社交手腕而已。然而派尔却被这种表演吸引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帽子,又吃惊地摇了摇头。
                      “完全正确,福尔摩斯先生,”他最后说,“我的表是被偷去了,我想是在维多利亚火车站;(4)而且我的确是一位记者,目前受雇于圣保罗的《环球日报》。”
                      “果然如此,”福尔摩斯说。“请告诉我们,先生,是什么急事使您千里迢迢来到伦敦的?”
                      派尔以问题作答:“福尔摩斯先生,您熟悉詹姆斯*J*希尔这个名字吗?”
                      “一位美国铁路大亨。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最近刚修完一条横贯大陆通往太平洋的铁路。”(5)福尔摩斯的知识面——某些领域的知识十分完备,某些领域的知识又十分欠缺——常常令我感到惊奇,尽管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他的专业知识已经扩展到美国的铁路方面。
                      “您又说对了,福尔摩斯先生,”派尔说。“希尔先生——我有时手雇为他办点小事——的确是美国的铁路大亨之一,而且他还是一个相信‘优胜劣汰’的人,正如他时常向我提到的那样。他的铁路就是那样修的。这正是他在许多企业纷纷倒闭的时候获得成功的原因,也是他派我到这里来的原因,福尔摩斯先生。他确信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所以想请您去处理一件最重要的事。”
                      福尔摩斯扬起眉毛,以一种嘲讽的神态看了我一眼。对这种神态我再熟悉不过了。然而我敢说,派尔的奉承话并非没起什么作用。
                      “希尔先生的情操令人敬佩,”福尔摩斯说,“尽管我不敢断定世人都同意我的看法。啊,先生,您所说的‘重要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呢?”
                      派尔停了停,向前倾倾身子说道,“希尔先生想请您找到那个试图烧毁他的一条铁路的人。”
                      就在这一戏剧性时刻,赫德森太太送来了三杯茶,谈话暂时中断。她离去后,福尔摩斯又转过身来对派尔说:
                      “先生,您的请求的确很令人感兴趣。不过,有几个问题我想先向您请教一下,比如说,是什么使得希尔先生相信有人打算采取如此奇特的破坏行动呢?为什么不去找当地的警察或侦探机构呢?我记得,平克顿全国侦探事物所的侦探们为美国的铁路做过许多重要工作。”
                      “我将尽可能地回答你的问题,”派尔目光镇定地望着福尔摩斯的眼睛说,“尽管有些细节只有希尔先生本人才能向您透露。我能够告诉您的是,上个月,希尔先生受到了几封最卑鄙、最具挑战性的信。这些信——迄今至少有三封——内容相似,都是威胁要破坏东明尼苏达铁路的。(6)那是希尔先生控制的铁路线之一,与大北铁路公司相接,现在——”
                      福尔摩斯打断了他:“那些信您见过没有,派尔先生?”
                      “没有。据我所知,希尔先生只给调查当局的人看过。受到第一封信后,他立刻就把他们请去了。”
                      “那是什么时候?”
                      “让我核对一下,福尔摩斯先生。”派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就是福尔摩斯先前看到的那个——迅速翻动纸页。“啊,找到了。第一封信是7月16号受到的;第二封信是一个星期以后;第三封信是8月3号。”
                      “三封信里都明确威胁要破坏那条铁路吗?”
                      “对。”
                      /////////////////福尔摩斯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这是他考虑问题时的习惯。他在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3-07-24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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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4)
                        福尔摩斯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这是他考虑问题时的习惯。他在窗户边停下脚步,说道,“告诉我,派尔先生,这些信为什么对您的雇主如此重要呢?像希尔先生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对受到不愉快的信一般都习以为常。敲诈者太常见了。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很少有人打算将他们的威胁付诸实施。”
                        “可这件事很怪,福尔摩斯先生。写信的人从没有要过钱。更糟糕的是,他已经照他的威胁行动了。受到第一封信三天后,一场起因十分可疑的火在圣保罗以北大约九十英里的东明尼苏达铁路欣克利火车站烧了起来。十天之后一场更大的火也是纵火者干的。所幸没有酿成漫天大火。”福尔摩斯又坐到椅子上,支起胳膊肘,双手捧着脸,闭着眼睛——他在集中精力考虑问题时总是这样。他说,“太有意思了,派尔先生。哦,刚才您说希尔先生让当地的调查当局看过那些信。他们从中推断出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圣保罗的警察毫无用处。希尔先生认位他们的调查既无条理,又不全面。最后他们对希尔先生说他们从信里看不出什么,这个案子应当归欣克利当地的调查机构处理。”
                        “是这样。我猜想希尔先生在欣克利也没有得到满意的解释。”
                        “没有。”派尔先生说话时,对那个镇子的司法当局流露出明显的轻蔑表情。“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那里的警察局长名声不怎么样。实际上,很多人都认为,他对多如牛毛的犯罪案件视而不见,而他的腰包却因此鼓了起来。”
                        福尔摩斯点点头。“听说美国的警察中走向腐败,这是最不幸。告诉我,希尔先生本人对纵火者是谁有没有自己的看法?因为像他这种地位的人肯定树敌不少。”
                        “有看法,”派尔说。“铁路业并不是一种轻松的行业。我告诉您,关于谁应对这两场火负责,希尔先生确实有自己的看法。”
                        “无政府主义者,”我说,“我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今天的《泰晤士报》上还登着有关他们的报道呢。再无法无天的事他们都干得出来。最近法国总统遇刺就是证明。”(7)
                        “亲爱的华生,”福尔摩斯说,“我相信,假如午餐给你送来的汤是凉的,大概你也会怀疑是无政府主义者的黑手所为吧。我非常想知道,希尔先生认为破坏他的铁路的幕后人是谁。”
                        然而,派尔说他没有被授权进一步讨论这一问题,只是说希尔先生乐于在适当的时候向福尔摩斯他的想法。
                        “很好,”福尔摩斯说,“尽管我猜想,希尔先生在确定纵火者的时可能会考虑去年春天的铁路工人大罢工。(8)那次罢工大北铁路公司无疑也卷了进去。”
                        派尔咧嘴笑了笑说,“猜得不错,不过,详细情况您还是去问希尔先生吧。”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膀说,“还有一事我很感兴趣。希尔先生为什么不雇佣他的私人侦探去调查这些罪行呢?”
                        “他雇佣了,福尔摩斯先生。第一场火的第二天,希尔先生便派他最信赖的铁路侦探托马斯*莫蒂默去了欣克利。一星期之后,莫蒂默先生来电报说他已经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不日即可破案。后来——”
                        派尔停住了,他那开朗而真诚的脸上蒙上了难言之色。
                        “说下去,”福尔摩斯急切地催促道。
                        “啊,情况是这样的,从那以后,我的好朋友莫蒂默先生再没了音信。人人们都认为他已从地球上消失了。”
                        “都相信他遭到了暗算?”
                        “有这个可能,福尔摩斯先生。”
                        “明白了。哦,还有一个问题,派尔先生。要烧毁一条铁路怎么可能呢?这种事简直难以想象。”
                        “我承认,福尔摩斯先生这的确很奇怪。可您要知道,东明尼苏达铁路穿过世界上最后一片大松林。铁路干线两侧的许多地段生长着茂密的白松。有些地方伐木工在每一英亩森林就能八万板英尺木材。”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07-24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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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5)
                          “这个数字可不小。”
                          “的确不小。可不幸的是,今年松林遭受了大旱。那里往年夏季的降雨量一般为十三英寸,可今年不到一英寸。一天天的酷热促成了这次大旱。结果您可想而知,松林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火绒箱。虽然迄今只发生了几次小火灾,可如果一个疯子打算以火为武器对付东明尼苏达铁路呢?假如他能得逞,只有靠上帝救我们了。现在的松林里,稍有不慎,一个火星就能燃起漫天大火,不仅会毁掉东明尼苏达铁路,而且会威胁到数百个甚至数千个无辜平民的生命安全。”
                          派尔停了停,好让我们理解他的意思。“先生,这就是希尔先生派我来劝说您去明尼苏达的原因。他相信您是世界上唯一能够找到纵火者,并在他造成严重的破坏和极大的痛苦之前阻止他的人。我还要补充一句,”——说到这里,派尔的语调变得更认真起来——“希尔先生打算付给您五万美元的服务费。”
                          尽管福尔摩斯作为咨询侦探挣的钱能使亽生活得很舒适,但他可不是一个见钱眼红的人。对他来说,金钱纯粹是达到目的的工具。据我所知,假如他的委托人经济拮据,他会免收一切费用。由于同样的原因,如果他认为某一个案件不值得他办,给再多的钱也打动不了他。例如,几年前伦敦商界的一位要人愿意出八千万英磅请福尔摩斯为他收集妻子不忠的证据,被他断然拒绝。然而福尔摩斯也决非不知道金钱的价值。希尔先生出的数目达到一万英磅以上,这的确有点令人吃惊。
                          福尔摩斯默默地坐了一回,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巨额酬金提高了他对案件的兴趣。最后他评论说,“希尔先生显然认为这件事非常重要。”
                          派尔严肃地点了点头。“您要明白,福尔摩斯先生,数百万美元的财产正岌岌可危。假如松林被烧了,这些钱就会付诸东流,因为白松是不会自己再生的。至于说东明尼苏达铁路,它现在以及可以预见的将来都紧紧依托着木材运输业。有了木材,铁路才有货可运。福尔摩斯先生,关于这件事的重要性,我无论如何给您说都不为过分。当然,希尔先生还准备付给您到明尼苏达的往返路费,还打算将他的私人铁路客车交由您支配。您和华生先生会发现它非常舒服。”
                          福尔摩斯一句话没说。他起身走到放烟斗的壁炉罩边,选一个他喜欢的烟斗,又从挂在旁边的一只波斯拖鞋里捏出写烟叶装在烟斗锅里,然后在壁炉的粗石上划着一根火柴。吼柴立刻燃烧起来。福尔摩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黄色的小火苗说,“火是最具迷惑力的现象,派尔先生。这种燃料、氧气和燃烧的简单结合作为一个物种驱动着人类进步的巨大引擎。离开火,我们的文明就无法进步。可是,”——此刻,火柴几乎烧到福尔摩斯的指头尖——“它也能够摆脱我们的控制,造成无法言状的可怕后果,尤其是在它被用于罪恶目的时。”
                          福尔摩斯熄灭了火柴,又说,“派尔先生,可能您不知道,我曾写过一部无足轻重的专著论述纵火狂。(9)我在书中——”
                          “您提出,要制止纵火犯,首先必须弄清纵火犯的心理。您还提出了通过认真分析火场的形式与范围弄清火源的新颖破案方法。”
                          福尔摩斯顿时大吃一惊,说道,“派尔先生,您叫我意想不到的事真是太多了。”
                          派尔笑了笑说,“是希尔先生让我参考您的那部专著的。他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总要尽可能多地了解情况。我告诉您,您的专著深深地吸引了他。他一点也不认为它无足轻重。福尔摩斯先生,我想问问您,您到底去不去美国?”
                          福尔摩斯试图保持一种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非常激动。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几个月来我不曾看到过的热情。他转身问我,“嘿,华生,你说呢?你愿不愿意去美国冒一次险?”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3-07-24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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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end)
                            “当然愿意。”我说。尽管这次美国边远地区之行的前景并不全是令人惬意的,因为我将不得不中断我的事业。那可是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千辛万苦创立起来的啊!然而,几个星期以来,福尔摩斯懒懒散散,麻木不仁,此刻似乎突然恢复了生气,这使我受到了鼓舞。
                            “那就这么定了,”福尔摩斯说。
                            派尔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拥抱福尔摩斯。“对您的决定您不会后悔的,先生,因为您将为人类做一件大好事。”
                            “那么,关于旅行是怎么安排的?”我问道,因为这一实际问题尚未提及。
                            “这一问题希尔先生已经预先考虑到了,”他说。“我已自作主张为您和福尔摩斯先生预定好了卢卡尼亚号的船票。(10)轮船明晚六点钟从南安普敦起航。我们抵达纽约后,将乘坐宾夕法尼亚铁路的第一趟火车前往芝加哥,在那里换乘希尔先生的私人普尔曼铁路客车前往圣保罗。我相信这些安排对二位不会有什么不便。”
                            “想得真周到,”福尔摩斯说,语气里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假如我们搭乘的轮船沉没了,我敢肯定希尔先生会在旁边等着我们,决不会有生命之忧。啊,派尔先生,请您原谅。我们现在就得着手准备。”
                            “当然,”派尔说,对福尔摩斯的生硬态度似乎并未生气。“我将在南安普敦等你们。”
                            我们的客人走后,福尔摩斯走到前窗边,向外俯瞰贝克街上正午时分的热闹景象。
                            “明尼苏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你呢?”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这样动情过。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3-07-24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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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这是搞破坏的绝好份氛围”
                              关于我们的美国之行,我只能作最简单的介绍,因为详细地介绍旅行经过不是本书的目的。我们按计划登上了库纳尔德航线上豪华的卢卡尼亚号客轮。我必须承认,在我们横渡大西洋的一周里,福尔摩斯并不是一位好旅伴。大海的魅力丝毫吸引不了他。所有的白天以及大部分夜晚他都是一个人呆在舱房里。只有一次,那是在横渡大洋的第四天,他居然登上甲板观看一座从船头右侧飘入我们视线的大冰山。这样大的冰山在这一季节的晚期是难得一见的。他似乎被这白色的庞然大物迷住了。他说冰山的主体部分藏在水下面。
                              “调查犯罪也是如此,华生,”他说,“因为一个人第一眼看到的常常不是事物的全貌。事物的表面以下总是潜伏着危险。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们撞上它,我们右边这块貌似善良的冰会立刻撞沉这艘大船。”
                              “哦,要把卢卡尼亚号撞沉到海底,冰块小了可不行。”我笑着说。“这一点恐怕连你也会承认。”
                              “也许是吧,”福尔摩斯说,“可我也不指望它把船撞沉。”(1)
                              在对冰块的虚伪性发表了这一简短的说教之后,福尔摩斯又回到舱房,从鼓囊囊的棕色旅行袋里掏出一大堆书籍和小册子读了起来。这些出版物是我们出发的前一天他从伦敦图书馆(2)工作的朋友洛马可斯那里弄来的,其中有许多要么与美国的伐木业有关,要么与美国的铁路业有关。我还注意到,在诸多论述火灾的书籍和文章中,有不少与美国的明尼苏达州有关的题目。就在福尔摩斯潜心扩大知识的同时,我和派尔正在尽情地呼吸大海上的新鲜空气。我们发现,乘船堵海还真是一种令人惬意的经历。
                              8月21号一大早我们到达纽约,但却没有机会欣赏那里的奇观。派尔看了看列车时刻表发现,开往芝加哥的宾夕法尼亚专列(3)一小时以后发车。那是这条大干线上诸多列车中最快的一趟。我们匆匆告别了卢卡尼亚号客轮,乘船渡过了赫德孙河,赶到了宾夕法尼亚铁路壮观的泽西城新车站。(4)一位代理人告诉我们,那趟专列的车票买不到,因为所有的座位都已订完了。但派尔是一个事业心极强,说一不二的人。他找到站长办公室,几分钟后拿回了三张豪华车厢的车票。他不肯说他是如何弄到票的,但我们的好运肯定与他向站长提及詹姆斯*J*希尔的名字有关。我们刚在普尔曼车厢里坐下来,汽笛发出两声尖叫,专列便开始了一千英里的芝加哥之行。美洲大陆的绚丽风光和大西洋的壮丽景象一样,对福尔摩斯没有任何吸引力。当火车穿过夜色中的费城,沿着漫长的宾夕法尼亚山谷朝匹兹堡附近著名的霍斯舒弯道(5)进发,在那里进入阿勒格尼山脉时,福尔摩斯一直在埋头看书。就连匹兹堡那座黑烟弥漫,工厂喷射着火焰,让人一下子就能想起英国的曼彻斯特的独特城市,也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火车轰隆轰隆地朝芝加哥飞奔,而他却整整看了一夜的书。
                              离开纽约二十四小时之后,火车到达芝加哥。直到这时,福尔摩斯才开始对周围的环境感兴趣。芝加哥的匪徒早就吸引着他。当火车缓缓向市中心驶去时,他以一种期待的目光凝视着车窗外。车窗外面幢幢高楼犹如砖石大山,在周围的平地上拔地而起。
                              但芝加哥也同样只是我们旅途中短暂的间歇地。到达联合车站(6)几分钟后,我们换乘芝加哥、伯林顿与昆西铁路公司的一列火车。希尔的豪华私人客车——或如派尔所说的“私人卧车”——正等在那里。我们坐在轮子上的豪华房间里向西飞奔,穿越伊利诺伊大草原。芝加哥很快便被抛在了后面。中午时分我们来到孕育了美洲文明的伟大的“尼罗河”——密西西比河——身边,然后向北转,开始了最后一段旅程,沿着这条大河朝它的航运起点圣保罗驶去。
                              我的下一段关于旅行的回忆被派尔打断了。他和福尔摩斯一样,似乎完全忘记了休息的医疗作用。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3-07-25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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