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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与蜜之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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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虚拟世界中的“真实感”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9-08 12:06回复
    在我发布奶与蜜以及奶与蜜之慈父爱子之后,一位吧友找到了我,希望能够让我以奶与蜜之名代发一些感想,故发此贴作为奶与蜜之外传。
    奶与蜜的新篇章将于十一前后发出,敬请期待。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9-08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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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对一部虚构作品的讨论涉及到故事设定、故事背景、行为逻辑的层面时,出于对知识的尊重,人们会开始质疑其中一部分内容的‘合理性’——紧接着,拥护这作品的人们,就会开始使用谷川流创作的虚构作品所衍生的动画《凉宫春日的忧郁》里的那句话:
      “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
      这句话真能反驳来自于这世上——一切的——对某部作品的质疑的资质吗?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09-08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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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且不说这句话种所针对的并不是‘要求合理性’的行为,当阿虚作为一名真实存在的自然人作者笔下,虚构出来、并不与作者存在于同一个世界的角色,在被赋予说出这句话的动机时并由作者亲自推动着表达出来时,其本身就在营造一种真实感。
        而‘真实感’一个在不同场景下,由不同要素组成的复合概念。在图画美术层面上,真实感所指的是对人体美的复现、对自然光的完美再现、对颜色精准的把控利用、还有对空间关系的精准把握——当人类的创作品存在于世时,这些被创作物总要遵循一些最基础的现实逻辑:人不会是生有千百条触手、有着粘腻的灰白色的皮肤,如鼻涕虫般的生物;光不会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自己呈现出泾渭分明的亮暗区别,这些都是最基础的、存在于人类认知中最古老的真实感。
        褪去颜色与图案之后,变为无数文字搭建的故事之后,真实感的概念也会相对扁平一些。在这里,我们在阅读这些由文字描绘出的无数画、音、形之后所感受到的‘真实感’,多为‘逻辑性’交错后产生的‘逻辑说服力’。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杀死另一个人(当然,变态者除外),一个人不会无根无源的看不起另一个人(当然,傲慢者除外),一个人不会在经历根本不充足的情况下产生与之不匹配的见识与言论(当然,吹牛者除外)。这些极端的事唐地发生时,人们会不由自主的去考虑一切发生的理由——如果他们的真的在乎——去给这件事填上一个不得不走入此处的台阶,让人理解一切为何发生的如此无法挽回。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9-08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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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中所说的阿虚所在的小说世界中,他是个(负责推动故事的同时吐槽故事的)与观众具备相似视点的(小说世界下定义中的)一般人类。他在旁观已经在他心中定义为“脑子里面一整年都在失控的导演兼制作人”的凉宫春日拍摄电影、临时修改剧本的过程中,因为不理解与迷惑,产生了这样带有吐槽性质的脑内评论——但又因为翻译具备攻击性的倾向,从而成为了多数人攻击与自己意见不同者的手段。
          这样捋下来,从这句话的诞生,到这句话的被引用,都充斥着‘真实感’:一个人被迫去打下手观看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发牢骚的话被翻译成了具备攻击性的评价,从而被多数想要攻击敌人的人使用。在这个过程中,这句话在故事内遵循了阿虚对此“不了解也不太想搞懂为什么”的常人逻辑,但他又不想与凉宫春日斗嘴,所以便在心中如此想出了这句话;在故事外又满足了一部分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因为很麻烦;但我想节约时间,所以我决定用这句话堵住你的嘴”的行为逻辑,从而被大规模引用。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09-08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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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用这句话充满了‘真实感’的话去驳斥寻求‘逻辑连贯及合理性’的人,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当别人问你你为什么不吃饭时,你该回答的自然是‘不饿’、‘难受’之类,阐明因为自身或外界原因不想吃饭的理由,而不是回答他一句,我认为搅拌水泥应该用打蛋器——或者更符合这句话表达意向的:想要靠吃零食喂饱自己的人一定会营养不良——这就是最基本的对话逻辑。而
            当一个人连这种逻辑都放弃,只想让对方承认自己失败了时,本身便是一种失败(是的,这是一句缺乏论证过程的暴论,也就是所谓的失败者发言)。他自己思想中,一切想要维护什么的正义行为,自然也不攻自破的降格成狂热者般不顾一切的纯粹热情。但想要讨论,表达一件事,热情从来不是决定性因素(至少不全是)。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9-08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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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简单的事实是:mrfz一直以来遭受质疑的,并非设定的‘合理性’、‘真实性’,而是其本身的‘逻辑性’,人们始终无法忽略其中巨大的逻辑鸿沟与错误对撞。它们就如同在那些愿意质疑、想要质疑以及正在质疑的人眼前极速闪烁的灯光,想要不被晃瞎的唯一手段,就是不看它。任何想要告诉别人:这灯光并不刺眼的人,无非是本来就没能看清它,或是戴着一副厚厚的墨镜——这是无数人讨论过,但从来没有一个该听的人听进去过的结论。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9-08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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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我要引入另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去尝试说明,为何有人带着墨镜、为何有人装瞎,又为何会有一部分人明知撇开视线就好,却偏要去凝视它。这个问题就是:“人类能不能凭空完全幻想出不存在的东西”。
                实际上,哪怕是创造出‘不可名状’这个形容词,而成为诸多神秘学作品争相致敬的克苏鲁神话相关作品,其中出现的,针对‘不可名状之物’的介绍仍停留在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哪怕是最无法形容,只不过是一团光的星之彩,也在其可见形体之外携带着最容易理解的影响外界的能力——包括其他出现过的,人类无法直视的生物,所有读者能看明白的产物,终归还是带着一层属于它自己内部的特别逻辑。
                这个逻辑就是‘设定’:印斯茅斯在不为人知的理由下爆发出了大量令人不安的相关传闻,所以成为了一个不受人欢迎的地方,去这里的专线巴士都几乎没有乘客——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设定逻辑链。有问有答、有前有后、发展完整、侧写充分,所以整个故事下来,仅看故事的本身完全不会产生任何质疑,需要解答的疑问在结尾时全部得到了解答,也没有任何看上去仿佛会出第二部似得故作高深的深沉言语,整个故事完成了完整闭环,而非充斥着大量与主线无关的支系描述且不做任何回收的内容。
                但《印斯茅斯的阴霾》重点却并非是最后才揭开神秘面纱,走到台上的不可名状之物。若是再大胆点去说的话,洛夫克拉夫特从未想过去创作一个真正强大(或是神秘)到人类无法理解的非人类生物,他只是在描述人类所处的世界,以及人类个体最终面对这样的‘可能性’时会发生什么。这些创作中的字里行间,还能看出绝大部分他作为一位普通人类的经历与见闻。反倒是涉及到‘不可名状之物’时,才需要刻意用上错乱的字眼彰显它的不同,只为了让它们(祂们?)更加具备说服力,所以这故事里的不可名状之物才有着人猿似的身体、生有鳞片的脊背、鱼的头颅与鳃、长着青蛙蹼膜的四肢。只有这样将常识中水火不容的数个零件拼凑起来,才能成为符合不可名状这一概念的个体。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9-08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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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请姑且不要质疑我针对‘克苏鲁神话’分类下故事的享受能力,这不代表我否定了任何洛夫克拉夫特的创作手段与故事表达。那为什么一定要将克苏鲁神话也放入这个话题之下呢?因为它是传播最广,最便于理解的‘真实可信创作’,多亏了完全依凭于现实世界的大背景,观感错乱与反常识(不可名状)让这些突然多出的被描写对象显得如此怪异与超出常识范畴,可算对的起不可名状的称呼。与此同时,洛夫克拉夫特创作的现实中不存在的地点,也依然具备与这‘世界观背景’——即现实世界——背后所蕴含的逻辑性强大的衔接性与一致性,上面说到的印斯茅斯就是其中之一。
                  而这样的作品,我们称之为文学创作的产品,或许带着商业性,又或许只是作者的自我满足。但迄今为止能为人传颂的经典,从来没有一部作品敢于彻底斩断这叙述逻辑链的关联:有一部分作品,如冰山般将绝大多数繁杂重复的世界观设定埋于海平面之下;有一部分作品,仅依赖角色的经历便能阐明这一切为何会如此运行的逻辑;有一部分作品,醉心于经营小而精致的生态圈,并明智的将故事压缩在这个小小的圈内。
                  想象一个点,从这一个点上向三维空间的每个方向(或是特定的方向)蔓延出去,密密麻麻的丝线在某一刻突然回头向着这个点冲去,它从一颗海胆似的东西凝固成一个完美的圆,进而迸发出耀眼而恒久的光芒。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3-09-08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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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们需要将话题移动到一开始就应该讨论到的位置:为什么迄今为止,依然有那么一部分所谓的死硬派,仍然孜孜不倦的针对mrfz的世界观做出质疑?
                    在如此之多的阐述过后,答案非常简单,因为它不具备连“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这句话都具备的逻辑性。人是无法不依赖任何事物,做出从未见过的东西的,奇幻是如此,科幻也是如此,从来没有一部作品彻头彻尾地出现人类完全无理解的概念(或许会有,但作者会被嘲讽嗨了什么东西)。就算一个人只是在精神错乱般的泼洒颜料到画布上,不考虑构图也不考虑内容,只管尽情的浪费自己的颜料与画纸,也只会得到一张令人感到恶心的《暴动的颜色》或是《混沌的颜色》,也许会有艺术评论家觉得那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但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到的是,那只是一张泼洒了所有已知颜色,并用尽在二维面上延展开来的手段涂抹之后,惨不忍睹的画布。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3-09-08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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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3-09-08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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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举个例子的话,那么最该提的当是被反复碰瓷的战锤40K中的阿斯塔特。就算以黑盒科技予以包装之后,改造手术也不过是以人类现在使用过的工具为标准,对人体进行强化——只是单有一群有两心三肺的人类,那他们除了被称作阿斯塔特之外,还可以被称做变异人、被称作肌肉怪人、被称作大块头兄贵,他们可以是任何东西,只不过恰好还有阿斯塔特这个称呼。
                        真正让阿斯塔特成为阿斯塔特的,除了身体之外,还有动力装甲和爆矢枪——还有催动这些装备被制造出来的战争,这些战争背后始终存在的更大威胁。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必须让他们有这样的体魄才能使用的这些武器,用这样的武器才能与之抵抗的敌人,他们才是阿斯塔特。他们的存在始终是为了战争,而不是成为受尽吹捧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特大号手办。
                        每一个故事都是已经完全经历过‘起因、经过、结果’的完成态事件,起因可以因为复杂的理由而变得相对狭隘,经历可以因为参与者众多而始终无法窥见全貌,结果可以因为影响之深远而变得遥远而未知。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3-09-08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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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此处,终于可以显而易见的说明mrfz的缺陷之处了:它不具备让这一切必定走到剧情中定格时刻的必须要素。每段故事总有着它独立的起因,最终却要因为整个故事里始终似有似无的一些事情而让这起因变得无关紧要,最后不是成了一群人潇洒完事之后留下一地鸡毛的闹剧,就是让起因之起因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的华丽背叛。
                          有一种即便词穷也要为mrfz摇旗呐喊的粥人特别喜欢用的话术:“你 没 看 见 不 代 表 没 有,只 是 鹰 角 没 写 而 已”,仿佛已经掌握了冰山理论最核心的概念,立于“你压根没看到全貌,又有什么资格评价”的道德高地。但请记住,冰山确实始终将自己的大部分藏在海平面之下,但那下面掩藏着的依然只会是冰,而不是冰糖或是钻石。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3-09-08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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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它自己前后互搏的长线更新,一切都变得滑稽非凡:泰坦尼克号撞到的位置上有着一颗数公里长的钻石;随着船一起沉底的乐队惊讶的发现,海平面以下的冰山山壁上,有一家雅马哈乐器店的招牌;杰克松开露丝的手,本想沉入那冰冷黑暗的海底,将生的希望让给露丝,却没曾想窒息未曾到来,水温也越来越温暖,睁开双眼,竟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海底呼吸,还有海豚托起他向写着‘海底泥美容浴池’的方向游去;露丝看着杰克沉入海底,痛骂一声他竟然不带上我,随后站起身来在舢板上垒起数层高的香槟塔为自己再次回归单身干杯,另一位贵妇人仰泳过来,向她敬上了一杯1782年产自某个葡萄酒之乡的葡萄酒……这真的是个故事吗?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09-08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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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是一大团让人笑都笑不出来的,烂得出神入化的烂笑话,烂到导演本人看到连骂两句的力气都不会有,烂到让人觉得与它较劲是最大的错误——但偏偏会有觉得它无比好笑的人,甚至还会有质问别人为什么看完不笑的人。
                              总会有人用字数的多少衡量它一个故事的好坏,甚至罔顾故事本身究竟讲了什么来吹捧它,宛如众人捧起一位穿金戴银、被丝绸罗缎包装着、还带着一顶王冠的数百公斤重的肥胖人士,因为他外包装的华丽,狂热的为他身上的肥膘山呼万岁。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09-08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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