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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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Σ收到这么多回复真的很意外,谢谢大家,非常感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3-10-06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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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排版的我整个人不是很好,只有多分几段请大家凑合看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3-10-08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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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不是很好控制了。
      在这场和记忆中不同的初遇之前,你只要调整好视野不去看柜台,目不斜视,直直穿过图书馆找个位置就能做功课了。而现在悉尼会在你进来的时候多看你一眼,你就必须得微微点头。他向你笑一下,你就得跟着笑。如果不幸今天他不太忙,还有空和你寒暄,那就是一种更为痛苦的折磨了。
      嗨,早安,你好。听到和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刺一样扎在你心上。
      你们上辈子也是这样互相礼貌着就万劫不复了吗?好像不是吧?
      你默默补完功课,起身离开。
      走廊上,几个学生若无其事地跟在你身旁,偷偷打量你衬衫下的线条。你对这种眼神已经免疫,心情好的时候就微微挺胸炫耀一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挨你的耳光,反应完全随机。鉴于近来发生的事情,你炫耀与扇人的比例急速失衡,目前已经来到了一比九。不料偷偷看你的人却有增无减。可见这个学校的大部分学生脑子都不太清楚。
      你回手扇了一个耳光,看着对方失去笑容沉默退去,心情没有丝毫好转。一段时间内你不想再去图书馆了。
      这不是你承受能力不好,你静静地想。你熟读科学课本,深知脱敏治疗需要循序渐进,不能盲目增加剂量,否则就不是治疗而是自寻死路了。
      如果西里斯知道他教给你的知识以这样的方式派上用场,大概会为你们难过吧。他是个好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3-10-08 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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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份,数学竞赛。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从兴奋剂商人那里***到几百支。然而卖是卖不掉的,大家都很认销售渠道,不认中间商,用也是用不完的。你倒是可以把孤儿院的所有同伴都叫来,像送圣诞礼物一样每人发个几支,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不过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棉签擦嘴也在其中。
        你放弃了午餐,下了英语课就直奔图书馆。十二点刚过,还不到一刻,这是个非常好的时间。连悉尼都去吃饭了,这个时间就来图书馆的全是对竞赛有想法的选手。
        你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低头看了眼,又解开了一颗。你随便走近一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学生,若无其事地斜靠在他的桌子上,他脸红了,忘了遮挡自己的草稿。你心不在焉地调笑两句,看完他的解题思路就挥挥手友好告退,完全不理会对方渴望的眼神,来得理直气壮,走得坦坦荡荡。
        柜台上挂着一块牌子,不用看你也知道写着在食堂。如果悉尼在这里的话,他恐怕会弄出点什么声响吸引你的注意,再哎哟一声,用一种没必要的惊讶口吻表示自己居然失手把竞赛答案掉到了地上。等你没好气地过来捡的时候,他就会趁你弯腰占你的便宜,并抓住一切机会贴紧你说一些露骨的话。
        你可没对他做过这种事,他完全是自学成才。
        感慨着几乎要笑起来,随即你意识到你想错了人。
        如果悉尼真的在这里的话,他应该会提醒你着装规范并建议你把衣服穿好吧。或者更糟,他意识到了你在做什么,然后直接把你请出了图书馆。
        所以十二点不到一刻真是个好时间。
        你默默抬手系好扣子,挑了一个离柜台最远的位置,开始整理竞赛的答案。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3-10-08 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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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解出一个步骤,再抬头的时候,悉尼已经投入了工作,有个学生正靠在柜台上说话。他姿态放松,手里没有东西,不是来借书或还书的。
          你不想在意,又确实有点在意,但真的不该在意。
          你换了一张草稿纸,开始在上面画波浪线。
          “……上周五在神殿没看到你,你是生病了吗?”
          “嗯?噢,不,谢谢你的关心。我那天放学后一直在麋鹿街帮忙,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进展不太理想……”
          你翻过草稿纸,在背面改画竖起来的波浪。
          那个学生点点头,走了。你没听到完整对话,不过这段应该就是其中你最不想听到的部分。你现在真的不需要更多的关于一些地点的回忆,那根本于事无补。
          你眼前恍惚闪过什么。
          他在链铐下假意扭动的手腕,他用鞭梢划过你皮肤时的微笑,他舔舐时故意展现的舌尖。
          他真的很有天分,在那些事上自学成才的天分。也许你现在就该试一试的,你若有所思的想。
          现在站起来去对他说我找你有点事情,然后不管他同不同意都把他往更衣室里拉,往地上推,剥去外面的衣物,抚摸他的腰侧,亲吻他的脖颈。说不准他会马上发挥天分进入状态。然后更进一步,在最高峰的时候你可以尝试一下自己是否还能流泪,咬着他的耳朵告诉他……告诉他什么呢?
          这次你真的笑了一下。虽然人没有想错,但发展错得也太过于荒谬了。
          人果然是会适应的,虽然还是流不出泪,但你发现自己能够在想到他的时候笑出来了。也许有一天,你也能够在他对你微笑的时候回以微笑,那种友善的微笑。
          你停下笔,发觉笔触多次无意识地重复,力道已经穿透了纸背。这张纸现在伤痕累累,墨迹落到了下一张崭新的纸上。
          这个位置的优势就是离柜台远,离垃圾桶近。你把惨不忍睹的草稿纸揉成一团丢进去,纸团碰到里面的易拉罐,发出空洞的轻响。
          在图书馆的另一边,悉尼注意到了这声轻响。他的视线越过渐渐变多的学生找到了你,并向你弯眼一笑。你突然失去了继续和他玩这种礼貌游戏的兴致,假装没看到,低头把数学书翻得沙沙作响。
          有些时候,悉尼其实表现得相当迟钝,这是他本身个性与教育环境相辅相成的结果。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又能敏锐地洞察你的情绪。这种敏锐同样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经常在你身上作用。
          不知道他能不能察觉到,在此刻,你正在用力地思念着某个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3-10-08 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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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熟悉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淡淡的,柔和的。气味没有温度,但它让你有温暖的感受。
            这种安定的感觉让你下意识地在四周摸索。你的手来回扫过床单,在即将要触碰到什么的时候停住,你觉得那是另一个人的手。你怕会有泪水滴落到你的手背上,又怕泪水落下来你却不知道。
            那种浅淡的香气仿佛替代了他的眼睛,你感到自己正被他温和地注目着。
            你保持这个距离,身体从指尖开始慢慢放松。理智已经在跳动了,但你又本能地想要把这种感觉留得再久一点。
            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会很快醒来。在醒来之前,你得对他说点什么话,最好能像他对你说的一样,温柔,但又没有不舍,适合用来告别。
            “我不再恨你了。”你轻轻地说。
            这不是你想说的话。你下意识地想要描补或者修正,却感到精神正在不受控地清醒,就像一条被强行扯出深海的鱼。在破开水面,浪花飞溅的一瞬间,你终于敢抬头看他。你什么也看不到,但你知道那是悉尼。
            他只是笑,温柔的笑。
            你慢慢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孤儿院的卧室里,身下是自己的床铺。
            都做过那么多荒唐的事了,居然没有一次是在床上。这才是真正的荒唐。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23-10-14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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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一下梦境,说什么不恨了,那不是代表你以前恨过他的意思吗?
              你觉得有一点好笑,但说不出哪里好笑,当然也笑不出来。
              ……完全不恨也是不可能的吧。
              悉尼有和睦的家庭,有良好的成长环境,有一条有自己亲自选择的道路,已经算是有了让你嫉妒的基础。你还没有心胸狭窄到看不得有人活得比你幸福,但关于境遇差别的感慨难免也会产生。
              这种差别在你们接触之后的生活里也时有体现。悉尼是那个忙于正途的人,你是那个闲着没事去撩拨他的人。悉尼是纯洁的象征,你是引诱他堕落的罪魁祸首。所以即使那天悉尼再怎么坚称这是你们共同的错误,神殿的人也认为你要负主责。
              你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如果那天的结局不是那么糟糕,你可能会在很久后的某天提起这件事,嘲笑他平时各种要你负责,到头来又说要和你承担同样的罪过。
              那时候你很害怕他恨你,但在你们结束之后,你又希望他多少也恨过你,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然他清白坦荡,问心无愧地把你放下,你却一直放不下,还为此单方面地恨过他,会多少显得你有点可怜吧。
              虽然好像可以上升到对命运不公的抱怨,不过,也并不要紧,因为命运把悉尼带给了你。
              直到它又把他带走的那天,你都是和他一样幸福的。
              你已经明白了,好的命运,坏的命运,都需要有人来承担。你是个聪明的人,你能学会所有的科目,你能学会数种不同的生存技能,你能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那就总有一天,你也能学会和自己的命运好好相处的。
              你下床洗漱,镜子里依然是你,人没变,却好像失去了什么。一些沉重的东西从你身上升华了。
              刚刚认识悉尼的时候,你自己也还没怎么见识到人间愁苦,总有新奇的想法想要去尝试,也尚有精力被得失离别打熬。而现在……你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不恨了”也是一句不错的告别语。确实是不恨了。你只是想起他坐在柜台后面认真工作的样子,光栖息在他的眼睫上。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23-10-14 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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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点,你在校门口碰到了零零散散开始进入校园的学生,每个人都困得半死不活,其中以悉尼看起来睡眠时间最少。
                果然有些人,永远都会遇到。
                你不动声色地靠近他:“早安。”
                “早……安,”他正在努力地克制一个呵欠,你礼貌地偏开头,让他把这个呵欠打完,“我要去图书馆工作了,你要一起去自习吗?”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悉尼理解地点头,随即和你擦肩而过。
                十分得体的一场对话,你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也没有任何延伸出去的想法。你甚至在这种平静中感到了一丝美好,就像刚刚有一只蝴蝶飞过了你的肩膀。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23-10-14 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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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十二点,你把面前的鱼排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致力于把每块都尽量切得大小一致。视野边缘出现一缕草莓金色的长发,悉尼端着他那份午餐,在你身边坐下。
                  立刻端起盘子起身走人的冲动一闪而过,不过已经不如以往那么强烈了。你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坐在你旁边,但仔细一想,这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食堂这么大他想坐哪里都可以,挑个认识的人一块坐更是合情合理。
                  然而话又说回来,食堂这么大他为什么非要坐在你这里,挑个认识的人为什么非要挑到你。
                  “总算有一天稍微不太忙了,”悉尼愉快地和你打招呼,“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沉默地切着已经切开的鱼,餐刀在盘子上发出摩擦声。你放下刀,点了点头。
                  “其他一些学生会给我讲好笑的事,但我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悉尼似乎没注意到你的延迟,“他们还一直朝我挤眉弄眼,有个人甚至想拉我去一个隐秘的地方。他人很好,但你也知道的,我不能擅离职守。你说呢?我该怎么办才好?”
                  果然有些事,永远都会遇到。
                  这个问题悉尼以前就问过,那时候你们之间还没发生什么亲密的事。你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戳了戳他的胸口说这事很明显啊就是因为你很可爱吧。他当时脸红的样子也确实很可爱。
                  “打得过吗?”你问。
                  “打?打什么?”悉尼眨眨眼睛,脸上透出大写的茫然。
                  “……当我没说,”你盯着盘子里整整齐齐的鱼块,避免和他对视,“你就当他们只是很享受你在身边,想让你放开一点吧。”
                  不明白不要紧,打不过也不要紧,那些学生不会真对他做什么的。不会的原因倒不是不想,不过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你……真是这样想的?谢谢,”他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你这里听到这些话感觉会更真诚。”
                  你有八块鱼排亟待解决,他有一堆工作尚需处理。你们坐在一起吃各自的饭,悉尼偶尔会向你投来一眼注视,若有所思。你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但并没有沾上什么东西。悉尼朝你歉意地笑了笑,端起空盘子离开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23-10-14 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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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你路过图书馆前,差点和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你退后半步,发现那个人是礼顿校长。礼顿满脸不快,正紧紧地抓着悉尼的胳膊把他往外面拉,悉尼看起来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你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手在发抖,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果然有些人和事,永远都他妈会遇到。
                    “我有件事情要汇报。”你向前一把拦住礼顿,他瞪着你。
                    你和礼顿相看两相厌,彼此十分厌倦。礼顿的慰藉是你早晚有天会毕业,你的慰藉是他有很大可能先死在你前面。
                    碍于把柄,即使礼顿再不情愿,也只能暂时松开悉尼和你走到一边。几句低语之后,礼顿思索着走开了,留下你和悉尼在无人的走廊上面面相觑。
                    “所以……他不会回来了?”悉尼看看你又看看礼顿,目光充满了担忧。你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礼顿的背影,努力控制自己不追过去给他补上一拳。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悉尼松了口气,神情和缓下来,充满感激,又带着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那个全校最能惹是生非的学生吧,”悉尼点头,你接着说,“以后再有丢书的情况,就让校长去查查那个人。虽然也不可能每次都是他,但八九不离十。”
                    虽然他偷书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过你和悉尼之间不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吗。这样一想,你顿时觉得底气足了很多。
                    “呃……”悉尼再度表现出你今天见过的茫然,犹豫着接受了,“好吧,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无法明说的事情了。
                    如果说见过现行,他肯定会质疑你怎么不告诉他;如果说只是猜测,他肯定会因为没有证据而不相信你;如果直接让他不要问,倒是可以解决问题,但又过于粗暴了。好在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在你思考的时候,悉尼已经领悟了。
                    “我知道了,”他安静地说,“所以,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吗?”
                    你一时没听懂:“什么两件事?”
                    “你不愿意说的两件事。这是一件,另一件是……”他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像是两颗星星,在看向你的时候闪烁了一下,“你总是很悲伤。”
                    他在“很”和“悲伤”之间微妙地停了停,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是吗?”你几乎没什么有用的想法。
                    一阵寂静后,你意识到不是你在等悉尼回答,而是他在等你回答。
                    “……我想有吧。”你最终听见自己这样说。
                    又一阵寂静后,悉尼忽然取下了自己挂在胸口的十字架,举到唇边印下一吻,轻轻抵在了你的额头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祝福你,”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温柔,“别那么悲伤。”
                    银质的十字架并不像普通的金属饰品一样冰冷。随着他的接近,无形的香气拂过了你的脸颊,淡淡的,柔和的。
                    别再做一些让你想起来为什么爱他的事情了。
                    你没法像他一样简单地说出口,无言片刻,最后只能回以一个经过努力的微笑,看起来更像是在犯牙疼。这个微笑有很多的意义,但目前最主要的意义是,你们的对话结束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23-10-14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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