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HK23的心智记录—1
2073年6月2日，5点03分。
“见鬼啊，这么好的一头鹿又被你“砰”的一下！吓跑了！”
莱西在电子通讯中表达了对同僚的不满。不出所料，比拉尔的射击能力还是那么——好吧，有所进步，毕竟我在格里芬任职的时候就从没有被铁血造物打中过，比拉尔作为一个老式圣盾做到这个程度不错了。
“目标评定中，威胁等级为：无威胁。目标状态为，快速移动中。请指示，下一行为。”
用改装过的老式猎枪打偏后，铁血工造标准男性机械合成音回荡在黎明时分的针叶林中。四周除了圣盾人形电机嗡嗡作响的轻微声音之外，只剩冰冷的寂静。大自然对我们的行为一如既往地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怎么办？23姐，要继续追那只鹿吗？它的热源踪迹和气味还留着呢。”
发出电子通讯的，是蹲在我身旁的一只同样出自铁血工造的兵蚁——哦，当然，我个性化了它的表达模式，为它增加了心智扩容和山地越野装置以及各种功能插件——它叫莱希，是个小货车。（核心功能上）
三天前，我从村子里的猎人工会消息处那边接到了委托：一群白区来的生物学家和地理学家希望获得西西伯利亚南部群山针叶林深处的大型生物样本，无论是高度感染的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还能有吗？），只要是新鲜的就行，大批收购。理由是什么大型生骸检测工程来着，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是钱出的非常豪爽。我也刚好接着这次机会带比拉尔测试一下给它新装上去的火控程序——当然，是从废品回收站上买到的二手便宜货。
这年头想找点简单的大型生物目标可真够呛的：要么打不穿，要么打不死；要么它跑得快，要么我们就得跑得快。不过从接下委托到现在，我们这支字面意义上由“老东西”拼凑的三人小队，倒也是把生物质收集到委托目标的100%了。莱希表示这些生物质可没法保持新鲜太久，就算是他的冷藏柜也不行。虽然我也想再多弄点猎物回去换钱，但这次“行动”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西西伯利亚的晨雾掩盖了我的视线，也庇护了那只受惊的鹿。也许一头躲进深林之中便是这些自然造物得以在末日后继续繁衍生息的生存之道吧？
不过这只是延缓了死亡的到来而已。
“既然失手了，何不留它一命。”
杀戮机器不能行善，只是理性模拟程序的抉择。我关掉内置的生物信号探测器，向我的小队发出了归航的命令。在针叶林之外有我们的货运越野车，也许明天早上就能回去完成委托了。
我希望能如此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