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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摔角【黑暗】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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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让二,元《周刊fight》主编,从事摔角记者行业30余年。这本书以媒体人的口吻,分析新世纪日本摔角界衰落的缘由,提到了许多幕后发生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共十个章节,大体翻译了前六章,(1)MR高桥:揭露之书;(2)井上主编的遗言;(3)不只是因为格斗;(4)修罗之道;(5)众生相;(6)谁谋杀了新日本。后面几章分别多为作者对未来摔角界的看法,但因为书成于2008年,今日的局面和作者当时的畅想大不相同,所以只译了前六章。后四章标题分别为:经纪人时代的终焉;IGF与猪木的晚节;不再纠结”胜负“的时代;”回想“


IP属地:江苏1楼2023-10-25 21:32回复
    第一节:“MR高桥:揭露之书”
    从1988年开始,坂口征二在新日本社长任上待了整整10年。他回忆说,团体经营情况的急剧恶化,大概是从02年开始的。直到20世纪末,新日本都还处于鼎盛,一年大概能有33亿日元的营业额,结果到了02年突然降到3亿日元,又过了2年,甚至连2亿日元都不到了。除此之外,后来担任过社长的草间政一也证明,02年到04年的结算都是赤字。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生活在职业摔角“黄金时代”的坂口先生心里充满了困惑,如今我们再来看这段历史,其实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首先是以“PRIDE”为首的综合格斗的崛起,然后是新日本台柱桥本真也,武藤敬司等明星选手的离开(桥本在2000年11月被解雇,武藤于2002年1月退团),以及新日本主裁判“MR高桥”出版的令人震惊的摔角揭露之书《流血的魔术,最强的演技》(2002年2月,讲谈社)。这三个因素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重叠发生,日本摔角界被冲击的一塌糊涂。
    对于一直以“Strong Style”为口号的摔角联盟来说,MR高桥的揭露书,伤害了新日本的尊严。
    《周刊fight》编辑部曾经收到过许多这样的留言:“我对新日本感到失望,我被猪木骗了几十年,再也不要做摔角迷了!”,其中也有“你们(周刊fight)也是一伙的啊!”这种抗议。
    “职业摔角都是事先决定好胜负的表演”,如此露骨的表述给日本摔角界造成了巨大伤害。因为不管怎么说,作者可是站在擂台上真真切切的当事人啊。
    《流血的魔术,最强的演技》刚发售就被一扫而空,以后被不断加印,据说最终销量达到了近2万部。发行该书的讲谈社通过在《读卖新闻》和网络上打广告,使本书传播的人尽皆知。全天下都知道所有的摔角比赛都是一场表演。
    在高桥的书出版之前,也有很多暗示过摔角胜负是人为操纵的报道,并且出版过相关的书籍。最有名的是1985年Tanzan山本(山本隆司)在佐山聪的授意下编排的《kayfabe》。本书出版的时候,马场先生最早做出反应,他直接通报禁止Tanzan山本出入全日本会场。不过《kayfabe》虽然书名很华丽,但其内容更倾向于描写佐山的精神世界和内心矛盾,严格来讲是属于一般文艺作品。虽然也有指出摔角动作中有“难以描述”的部分,但是不会揭露联盟和擂台内幕的故事,因此没有像《流血的魔术,最强的演技》那样对职业摔角产生负面影响。而且当时互联网尚未问世,对职业摔角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
    同样是在1985年,月刊《传闻之真相》对传言中猪木和“超兽”Brody比赛的“流血造假论”进行了录像带验证。录像中Brody右手先拿着东西抵在自己的腿上,紧接着鲜血一下流了出来,有视频有真相。不过,这些对一般的摔角粉丝没有太大的影响。
    过去的揭露报道和高桥揭露之书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报道都是以“旁观者”的猜测角度来描写,但是高桥是货真价实站在擂台上的“当事人”,我第一次读到《流血的魔术,最强的演技》的时候,有一种他怎么“竟然把这事也抖了出来”的惊诧,不过对我个人来说,影响其实也不大,作为记者,我本来就了解内幕不是嘛…后来我知道这本书在互联网上引起轩然大波,但因为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仔细印证过,我没有正确把握业界正在发生的动荡。如果有人说我太天真了,那我只能承认,这本书对职业摔角的影响非常大,我却一直轻视它。
    因为这本书,一直讨论“职业摔角的灰色地带”,即“职业摔角胜负真实性”,且内幕故事都是在新日本的擂台上发生的,所以受到打击最大的是新日本职业摔角。
    这算哪门子事呢?一般职员和企业都有规定,在业务上知悉的重要秘密,就算退休了也不能透露给别人。过去从未有选手、裁判、记者,以这种形式揭露过职业摔角最大的禁区,所以我推测高桥和新日本的关系已经非常恶劣了。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高桥先生有没有“我给新日本和职业摔角添麻烦了”的罪恶感呢?有没有“我可能与整个职业摔角界为敌”的恐惧心呢?我觉得很有可能有。在职业摔角界混迹多年,MR高桥并不可能不知道出版这本书的后果。
    我原本相信MR高桥对新日本没有怨恨,如果MR高桥退休后创立的保安公司顺利走上正轨,也许就不会出版这本书让曾经的老东家新日本陷入尴尬局面。高桥本人的意图另当别论,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本“内部揭露书”,这是事实。不过MR高桥却一直否认:“这不是揭露书”,此等行为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就算里面包含了各种对职业摔角的建议,劝勉,但是揭露书还是揭露书。所谓劝勉,建议的话,我觉得这是“伪善”,所以对于高桥的动机,我只能认为是对新日本怀有怨恨。
    其实无论怎么看,MR高桥都是新日本的功臣之一。一旦站在擂台上,他立刻就会变得非常认真。年轻时他不赌博,不玩女人,做事一丝不苟,古板近乎守旧。台下在配合选手训练的同时,他也会密切关注着外国选手的心境,以及他们在巡演中的表现。初来日本时默默无闻的“猛虎 jet 辛”后来摇身一变成为新日本的摇钱树,其中高桥的建议和关怀功不可没,可新日本却和这样的高桥决裂了。
    时间回溯到1988年,长州一派重返新日本,身体状态依然良好的高桥,却突然被迫退休了。传闻一直不喜欢高桥的长州回归之后为了让现场的气氛达到最佳,亲自逼MR高桥离职。长年以来,MR高桥一直担任新日本主裁判以及booker,长州的做法让高桥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伤害,他感觉颜面扫地。但是对于长州来说,主裁判的人选,当然是和自己亲近的“老虎”服部先生,不过后来“老虎”服部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数十载,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其实真正问题是出在,高桥引退之后新日本答应给他进入高层的机会,并且保证给与相应的退休金,不过在他裁判引退的第一年里,高桥仅被委派了普通员工的职位,且没有支付退休金。想想新日本为什么没有把MR高桥留在公司当导师呢?虽然是结果论,不过引发的一系列结果确实令人唏嘘。
    先提一下,身为《周刊fight》的主编,我曾通知自己手下的记者和自由撰稿人,不许写任何关于这本书的文章,且建议公司不要接该书的广告。并且,以《东京体育》为首,《摔角周刊》、《周刊gong》、《休闲新闻》也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只有宫崎满教先生想在《内外时报》的头版上用大篇幅报道MR高桥的续篇,但手下的记者们纷纷表示说:“新日本方面一定会抵触的。
    《周刊fight》也是一样的应对方式,就是“置之不理”,现在想想,我觉得是我错了。高桥写的内容大体如此,把这些内幕泄露出去是损害相关媒体以及整个摔角界的利益,已经问世的东西是没有办法阻止的。诚然,《周刊fight》也是一种以爆料内幕为卖点的新闻(指采访选手背后生活),但其本质还是一名职业摔角村的居民,不会涉及摔角禁区。当时担任《周刊gong》主编的金泽克彦后来说:“那时不应该置之不理,而应该反驳和战斗。”不过真的要提起笔反驳,其实也是无话可说,这本书有2万人购买的事实还是很现实的。Tanzan山本先生(摔角周刊主编)甚至真的出版了批判高桥的书籍,但完全卖不出去。平时在办公室里大吼:“卖不出去就没有意义”的山本先生,在这里完败于高桥。
    对我来说,除了不和这本书有交集之外,也想不出其他应对措施。不过,如果早知道《周刊fight》的销量会因为这事大幅度下跌,或许就不会静观其变了……
    团体方面的反应是,只有新日本、全日本、NOAH的部分选手发表了不轻不重的言论,各团体的公关人员基本都保持沉默。尤其是新日本,似乎在等待着硝烟冷却。唯一的印象是,NOAH方面在这本书出版半年后,拒绝曾刊登高桥采访的《纸上摔角》期刊的采访。虽然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与之对比的是,2007年《现代周刊》揭发朝青龙等外国力士有假赛嫌疑,日本相扑协会对该杂志和撰写该报道的记者提出了民事诉讼,职业摔角连这都做不到。总之,大家都在等待暴风雨过去——然而,这场暴风雨比想象的还要大。
    有人说,职业摔角应该顺时改变思路,变成娱乐节目脱胎换骨。但是,我不这么认为。相反,如果摔角手自己都蔑视胜负,那么职业摔角又岂止是濒死,它甚至会彻底消亡。例如,假设要发表一场顶级卡司的比赛:“最引人注目的是大牌外国选手和联盟王牌选手的冠军争夺战,但是结果早已决定,外国人将会夺取冠军,请尽情享受吧!”这样一来,谁还会看比赛呢?票能卖出去吗?虽说职业摔角的目的是让人看到比赛的乐趣,但如果不分胜负,只会没完没了地打,那不就是热血漫画嘛,胜负论对于任何国家的任何联盟来说都是必要的。马场先生生前曾对一位非常亲近的记者这样说过:“这种事实,从我们嘴里说出来就完了。”
    摔角手不会说这是一场胜负已定的表演,这是这行约定成俗的规矩。就算被粉丝批评“不写真话”,我也认为写这些对粉丝是没什么好处的,所以我们记者在知道秘密的情况下还是克制着写。职业摔角的黄金期确实已经快要结束了,但如果直白的向大众宣告:“职业摔角是一种娱乐,是一种表演”,就能成为意义上的转折点和引爆剂不是吗?
    摔角比赛和魔术表演一样,魔术师的禁忌是剽窃或者解密其他魔术师的绝活,虽然大家都知道魔术表演是假的,但是享受的是观看魔术表演的过程不是吗?
    在高桥出版《流血的魔术,最强的演技》的两年内,出版界掀起了“职业摔角揭露书的热潮”。一直被雪藏的《kayfabe》一下子“解禁”了,过去摔角界发生的事件和丑闻被挖出来,“真相”被公诸于世。我并没有认真看,虽然我也怀疑那些外行记者是否真的清楚个中真相,虽然我也曾热衷于挖掘行业内幕,但批判这些东西,真就扔像回旋镖一样又飞回自己的身上一样。而且他们这些书卖得相当好,因为他们属于和职业摔角不挨边的媒体,没有联盟给的压力,所以没有束缚。另外,虽然是以普通周刊的视角进行采访的,但其中也不乏令人吃惊的深度报道。像是蝴蝶效应一样,还有一众记者听说稿费不低,也跟着偷偷地去揽活了。这时候正在斗的昏天黑地的《摔角周刊》和《周刊goog》居然输给了这些非专业杂志,就像摔角手们踏入格斗擂台被格斗选手碾压了一样,甚是无趣。
    这种揭露狂潮持续出现了两到三年左右,再没有啥内幕可以挖掘,失去了淘金的价值,现在只有零星的揭露文章,我想对职业摔角团体本身已经没有太大的负面影响了,但对现有的专业杂志来说,仍然是一种巨大伤害。
    70年代后半期到80年代后半期,我作为一线记者在新日本采访时,MR高桥对我很好,这才让我能自由地采访外国选手,也经常坐新日本的巡回巴士。比赛结束后,还经常和MR高桥一起吃晚餐。当时他对公司的不满情绪相当高涨,我听他说,虽然自己要管理一些任性的外国选手,但几乎没有使用过新日本的经费。在这本书写出来之前,我就听人说过,为了说服“巨人安德烈”配合猪木比赛,高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如果大会结束能拿到奖金的话,这份辛苦或许还算有回报,但身为社长的猪木只说了一句:“高桥,谢谢你。”猪木在这方面做人是不行的。还有一次,MR高桥收到了粉丝寄来的恐吓信,里面装着剃须刀,信的内容是“我要杀了支持“猛虎jet辛”的你”。高桥把这件事报告给猪木后,得到的回复是“那你乖乖去死不就好了?”当然,猪木并不是真心这么说的,但对一向严肃的高桥来说,这一定是个打击。
    早在二十年前,我和MR高桥的关系就变得疏远了,那会我还没担任《周刊fight》主编,我应他的要求在《周刊fight》上连载《MR高桥的指导训练》,MR高桥曾对身边人说过,稿费都被我给赚走了,这听起来也太难听了。首先,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支付他稿费,因为连载的内容对MR高桥来说已经和广告差不多了。而且老实说,当时只留有三页版面,他不想把其中的编辑版面用在培训课程的报道上,所以特意加了一页版面,真是麻烦。而且,当时我还只是一个记者,不可能拿到约稿的钱,况且也没有收据和汇款单是不会被财务认可的,这在新日本也是一样的吧。
    不过说起来,这么多年了,事情早就过去了,其实我作为一个靠探寻幕后新闻吃饭的人,了解很多新日本的无情体制,完全没有责怪高桥个人的意思。只是,在日本摔角界是否需要揭露行业内幕这一点上,我和高桥持有不同的想法。


    IP属地:江苏2楼2023-10-25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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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井上主编的遗言
      井上主编(井上义启,《周刊fight》首任主编)去世前仍然为职业摔角摇旗呐喊,甚至他的遗言都是:“职业摔角是时候转变方向了,鼓起勇气,真刀真枪的战斗吧!”。现而今,就算举办冠军赛或者锦标赛,上座人数也没有明显增加。这是因为摔角比赛没有真实胜负,而且观众根据卡司推测比赛也会很容易猜对结果,如果这就是失去上座吸引力的原因,我相信一定也会有很多摔迷对井上主编的建议共鸣。
      2007年,东京·后乐园开催了两次IWGP重量级冠军赛,都是全满员,但是,这可是日本摔角界最顶点的头衔战啊,在容量1800人左右的会场举办有什么可骄傲的呢。也许有人会说:“拳击的头衔赛不是也有在后乐园打的吗?”但是,首先职业摔角的人气还不是拳击能碰瓷的,而且新日本还有一批年薪制的选手以及60多人的员工要养,长此以往的话,联盟是支撑不下去的。
      我曾经反驳过井上主编的观点:“就像您说的那样,如果把职业摔角变为真打分出胜负,也许丧失的粉丝们会回来,甚至还能再次构筑黄金时代。但是如果这样,摔角手只会用打击或者寝技终结比赛,摔角技一个都不会出现吧,那这不就是综合格斗嘛……”对于我的看法,井上主编说:“你的看法也许是对的,但我认为摔角技也很实用,场外乱斗也可以用,用椅子尽情殴打对方也可以,关键是规则,只要量身制定规则,粉丝就会跟着你你。”
      在那之后也,我也确实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真打摔角”,但无论怎么模拟,职业摔角都变了味,我脑海里只能浮现出摔角手们在擂台上打蠢笨的格斗,别说每年50场比赛,就连15场比赛都没办法举办吧,这样团体该何去何从呢。
      曾经也有和井上主编想法不谋而合的选手,比如佐山聪和前田日明。他们创造出了以寝技、suplex、踢技三类招式为主体的U系风格。第一次UWF播下的种子,在第二次UWF完美绽放……作为一种主打格斗风的新型摔角,曾博得了很高的人气,甚至引发了社会热潮,这段历史想必大家都知道吧。不管怎么说,这新兴团体不仅进军了万人场的有明体育馆、日本武道馆、大阪hall,甚至还登上了东京巨蛋(89年11.29日,“U–COSMOS”)。据我所知,第二次UWF的实际门票收入与巅峰时期的“PRIDE”和“K-1”不相上下,甚至更多。我不知道当时的前田赚了多少,进军巨蛋之前他买了一辆价值三千多万的白色保时捷。如果前田和神新二社长没有因公司资金流动问题产生纠纷,UWF的热潮不知道还能持续几年,他们还会有稳定的卫星转播嘛?
      不过,前田后来在自己的回忆作中所坦白,U系风格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格斗。无论怎样设计,表演用的功夫是无法在真正的格斗中取胜的,所谓的U系风格就像处在格斗和摔角中间的过渡。
      “主张真打”的摔角,这是既旧又新的问题。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永恒主题。至今为止我在电视、录像中看到的国内外摔角,只有Lou•Thesz是对比赛本身特别在意的。
      被称为“20世纪最强摔角手”的Thesz,他全盛时期与顶级选手的比赛几乎都没有被对方的招式击中过,就连基本技能的锁臂、锁腕、锁腿也很少让对方使出来。这样一来,对手只能用对Thesz锁头,这也是Thesz的策略之一,因为对方只顾锁他头部,这样就能顺势使用岩石落,一击必杀。当时即使对比赛特别挑剔的人,也对Thsez的比赛挑不出毛病。
      1966年1月Lou•Thesz在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将输掉了NWA世界重量级冠军头衔,然后就退出了美国擂台彻底消失。我猜,是人们看多了他的比赛,逐渐消化不良。因为从某个时期开始,Lou•Thesz的吸金能力开始暴跌。我一直认为他很强,但是如果他在现在这个时代复活打“真打比赛”,摔角迷们去赛场观看的性质也不会太高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喜好,职业摔角是不可能掀起复兴热潮的。
      70年代后半到80年代末,我作为《周刊fight》的记者,在日本、北美和欧洲进行采访,几乎没有目睹过什么shoot比赛。印象中少数的是,第1次UWF时期前田和Super tiger(1985年9月2日,大阪府立临海体育中心),新日本擂台上的前田和Andre the giant(1986年4月29,津)、前田和长州(1987年11月19日,后乐园),只有这3场比赛,而且每一场比赛都与前田有关。shoot比赛,确实有一种紧张感和震撼感,但是和综合格斗相比又显得十分蹩脚,而且比赛本身也没有完美结束。当摔角本质暴露出来的时候,会给观众留下不愉快的感觉。如果想打败对手,Booker会在比赛之前安排好结果。
      前田从侧面猛踢了长州面部,造成长州右眼窝底骨折,受到了新日本解雇的处分。不管是故意还是偶然,都是一种“危险行为”。对此,社会上的“有识之士”会很惊讶:“啊,前田只是踢了对方的脸就被开除了吗?之前凶器攻击都没事啊,我还以为职业摔角什么犯规都允许。”虽然新日本被部分人嘲笑,但当时猪木社长的决断完全正确。那场比赛前田对长州早早就表现出了各种不服气、不配合,处处想要shoot的意思。从新日本的战略发展来看,如果长州因受伤被强迫缺席的话,可是极大的损失…
      如果在美国的擂台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会给选手多大处分呢?我曾向多位选手提出过这个问题,结果得到的回答一致是“永久流放”。与日本摔角不同,当时美国的摔角经理人跟各个团体都有关系往来,如果有人故意让对手受伤,这件事会在几天之内传到全美的摔角办公室,那个选手会被列入黑名单。另外,在美国擂台上选手们是为钱工作,拿钱走人,他们不会在擂台上白做赚不到钱的事情。当然偶尔会有一脚踢进对方脸部或要害部位的事,但是选手们在擂台上不会干出格的事。据说,即使是有着强烈的shoot欲望的Karl gotch也从来没有在观众面前shoot。选手一定要遵守摔角的规则,否则是无法比赛的。井上主编在新日本和全日本势均力敌的70年代前半,早早地提出新日更改路线的建议,其实也是始于Karl gotch的思想,他以为猪木可以利用自己异种格斗的契机实现Gotch的理想。
      1983年6月2日,藏前国技馆举行的第一届IWGP优胜战引起了摔迷的争议,日本摔角史上著名的猪木“吐舌晕倒事件”就发生在那一天。井上主编一直深信猪木是真的昏厥,据说他回到大阪之后曾站在镜子前,自己不断吐舌进行实验,就是论证猪木不是演戏:确实,猪木就是晕厥了,坂口征二先生和木村健悟先生都担心地看着猪木,他们的表情充满了真实感。井上主编认为这就是昏迷的证据。但是,和井上主编相反由于职业生涯的积累,我对摔角本身采取了客观的态度,我从一开始就怀疑“吐舌昏迷”。猪木的表情和两年前我在冈山大会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是NWF重量级战的前哨战,猪木遭到了“猛虎辛”前所未有的攻击,当场昏厥。当时他没有直接回到休息室,而是被年轻选手背着离开了会场。
      “这可不得了!”我从会场大厅的公用电话赶紧向井上主编联络。“主编,发生了严重的事件。猪木昏厥着被出租车拉走了。”
      “你现在就跟着猪木!花多少钱打车都无所谓,今天冈山大会的新闻,一定要抢抓。”
      “当然知道,我会努力的。”井上主编激动的话语至今还印在我的脑海里。
      但是我到了新日本选手下榻的“丸龟旅馆”,看到刚换上浴衣的猪木正若无其事地吃晚饭,这种尴尬的气氛在我和猪木之间飘荡,我就像在女浴室前偷看的男性恰巧被女方逮到了,况且我和猪木之间的关系本身就不好。但既然打了照面,就不能不采访,我问了两三个问题后,离开了“丸龟旅馆”,保护这样的“kayfabe”也是摔角记者的使命,所以我只能按要求来整理报道,但当我看到猪木在藏前国技馆的擂台上昏厥的表情时,不禁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想起了另一个“吐舌昏迷事件”,决定试着推理一下。
      昭和35年(1960年)在日本职业摔角擂台上发生的MR珍昏迷事件,我是在摔角杂志上知道的。那年,MR珍与马场先生对战,被马场的踢击击中,倒下的时候后脑勺重重地撞在擂台上,整个人昏厥过去。惊慌失措的力道山用钳子塞进MR珍的嘴里把舌头拉出来,这才避免了他的死亡。当时,新弟子猪木也在场。虽然从那之后又过了23年,但是猪木不就是以这个事故为灵感自导自演了“吐舌事件”吗?我有这样的推断。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断言猪木昏厥只是一场作戏。只要没有证人出现,就只能是推理和臆测。
      话题完全脱轨了,当然,1998年猪木引退也对摔角有不小的影响,但从某个时期开始,他也成了“PRIDE”和“K-1”的俘虏,他委托我在《周刊fight》连载,里面只写格斗技的内容,如果写摔角,也只写最近的职业摔角的糟糕事儿,反正是一句好话也没有。


      IP属地:江苏3楼2023-10-25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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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不止是因为格斗
        “如果新日本倒了,那所有人都会倒”这是90年代摔角媒体之间流传的一句话。这个联盟占据了日本职业摔角市场的大部分份额,甚至独占了摔角界的热度。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了主编的工作,对这个传言有时候也会怀着隐隐的不安,不过也会安慰自己,心想“嗯,这是不可能的”,于是装作满不在意地继续制作新日题材的期刊。
        但是,从03年开始,这一可怕的念头逐渐成为现实。尽管如此,身为《周刊fight》主编的我也只能期待新日本的复兴,其理由有以下四点:
        ①根据回访调查,有7-8成的《周刊fight》读者都是新日的粉丝。
        ②虽然上座人数开始下滑,但以一年三次的巨蛋大会,还是让新日本稳居在业界第一。
        ③新日本的“丑闻”和场外八卦都很丰富。
        ④人气上升中的“PRIDE”、“K-1”等格斗联盟只关注胜负,因此不能成为《周刊fight》特有的“活字摔角”(指“周刊fight”关注幕后)。
        《周刊fight》发行量开始急剧下降的时候,公司会议上也有人提出“与其越来越穷,还不如增加格斗技内容”的意见。于是,从2004年开始,我就在“PRIDE”等方面花大功夫,不过结果是,就算小川直也下定决心参加“PRIDE重量级冠军”那段时间,发行量也几乎没有提高。
        况且说,摔角专业报纸的记者写综合格斗的报道,这让核心格斗迷不叫苦连天是不可能的。不仅知识不丰富,连信息网也没有确立,这些不利因素我都明白。再加上“K1”和“PRIDE”大受欢迎之后,但是格斗专业杂志的发行量依然停滞不前,所以对改变路线没有兴趣。最终,《周刊fight》的发行量持续下滑,作为主编的我的发言权越来越弱。
        《周刊fight》停刊比只新日本的卖身晚了一个月而已。
        有人会认为是对新日本的太过执着导致了最坏的事发生,但是在多团体时代之后,提出了丰富多样的编辑方针的《摔角周刊》和《周刊goog》不也一样衰落了吗?因为报纸和杂志在印刷费、用纸费、运费等方面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棒球杂志社”(《摔角周刊》)和“日本体育出版社”(《周刊gong》)受到的打击更大。顺便一提,《周刊fight》的发行商“新大阪报社”在我们停刊后依然存在,而“日本体育出版社”在2004年8月被IT公司吞并,总而言之,整个摔角界完全没来得及重整态势,就一齐轰然倒塌了,至今仍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失速。说实话,无论是媒体还是团体,都对此事不敢相信。
        用Tanzan山本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摔角周刊”被新日本拒绝采访的时候(1996年3月),我就觉得迟早会变成这样(摔角界全体沉没)”。当然之后,由于以蝶野为中心的NWO热潮的到来,新日本的盛况依然持续了5年多。山本先生认为,媒体对这种拒绝采访的行为置之不理,是业界的自杀行为。我认为山本先生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至少,职业摔角的根基下沉是大家一起袖手旁观,对未来的事态不做反应造成的,本书开头也说过,从90年代末开始掀起的格斗热潮吸引了无数职业摔角粉丝。对新日本来说最糟糕的,是对“PRIDE”的兴起毫无反应。“PRIDE”于1997年10月11日在东京巨蛋举行。那天我也去了东京巨蛋,气势和紧张感完全超过了职业摔角。但是,会场上的空位非常显眼,我想应该不到2万人。在这个时候,如果新日本和全日本,或者说是猪木和马场联手制定对策的话,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后来坂口征二对此也十分懊悔。
        60年代、70年代、80年代,职业摔角虽然总占据着黄金时段,但也有收视率和上座成绩下降的时期,然而每当有新的明星出现,收视又会马上上升。老摔迷们可能还记得,“凛冬时代”一词媒体们不止一次的使用过了。事实上,新日本、全日本的观客人数也曾一度相当低落。但是,即使在那种时期,团体方面也对人气迟早会恢复深信不疑,专业杂志的发行量也没有下降。业界一旦发生事件或异变,媒体就会过度渲染所谓的“凛冬时代”,其实不过是为了制造更轰动的报道而使用的修辞罢了。另外,新日本也具备恢复力。在21世纪之前,新日本最低迷的时期佐山聪(1983年)和长州一派大量脱离的84年到85年。但是,从全日本挖走超兽布罗迪,前田日明等UWF势力的参战,再加上长州回归这样果断的策略,新日本很快就摆脱了“凛冬时代”。
        其实“PRIDE”和“K-1”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摔角迷身上,可笑的是摔角界毫无防备。还是格斗作家时的谷川贞治曾说过:“如果拳击和自由搏击的人气是3000,那么职业摔角的人气就得有10000。”双方的粉丝数一直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前正道会馆馆长石井和义用贪婪的眼光盯着职业摔角界。后来他不仅从新日本巨蛋大会学习了推广战略,还更加确信了“打倒职业摔角手”是“K-1”崛起最有效的策略。
        石井最开始接触的是前田日明率领的Rings,但Rings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摔角团体。另外,当时的“K-1”没有足够的体量来吞噬经营稳定的Rings,在正式交流之前,“K-1”与Rings之间爆发了荷兰籍格斗家争夺战,交流中断。结果,90年代参战“K-1”的职业摔角代表只有田村洁司、小川直也、安生洋二、松永光弘、长井满也、柳泽龙志6人。田村和小川并不是纯然的摔角手,而且他们在格斗领域各自都取得了胜利,所以当时职业摔角没受什么伤害。
        让我心痛的是高田在“PRIDE”擂台上的惨败,背负着“最强选手”和“职业摔角荣光”的高田宣布进军综合格斗。但是在97年、98年连续两年惨败给希克森。从这里开始,“职业摔角最强说”就逐渐崩溃了,这是无法否认的。当时我在东京巨蛋的擂台旁观看希克森和高田的首场比赛,总觉得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有职业摔角手没有的杀气,像蛇一样缠绕的格雷西柔术。说实话,战前我认为高田有取胜的机会,但从比赛中途,我就确信高田“一定会失败的”。参照高田和宫户优光近期训练的话,其实发现高田的踢技和寝技技术相当高,以当时高田的状态,即使和年轻时的前田较量也能获胜。另外在粉丝看来,高田在UWFI时的强大也很有说服力,高田曾一击击倒了北尾等人,事实上当时他被认定为职业摔角最强选手。
        高田在擂台台上与希克森对峙的瞬间就被牢牢锁住,手臂给生生扭断了,他被人打的落花流水,谁也没有预料到高田会如此窘迫。就算没有取得胜利,总归会有点进攻吧?可是,并没有…职业摔角完败了。对职业摔角迷来说,高田失利的打击相当大。粉丝们打电话到《周刊fight》编辑部询问比赛结果,得知高田轻易地输掉比赛后,都十分震惊。一般来说,如果出现这么悬殊的实力差距,联盟就不会Booking高田复仇的机会。因为这违背了上座吸金、对手匹配的理论。但是他们却在一年后的同一天举行了双方的重赛,个中意图显而易见。比起胜败,更重要的是动员、拉拢摔角粉丝。这个战略非常成功,之后樱庭不断战胜格雷西,人气飙升。随着大赛的举行,票房及PPV的成绩也不断提高。可樱庭却并不是纯然的职业摔角手,甚至说他是“格斗家”也不为过,他们塑造樱庭背负“职业摔角”的希望,然后引来上座的大热,在这里职业摔角被狠狠地利用了。
        “PRIDE”和“K-1”高层想出的“职业摔角攻略法”比职业摔角团体经营者想象的还要多。虽然明面上不好说,但他们在暗中宣扬的是,“综合格斗”才是符合现实时代的、取代职业摔角的格斗技。而且还积极地吸收了职业摔角的手法,很精明的给选手们设定了gimmick,脖子上缠着链子,表现出狂暴性的兰佩吉•杰克逊,打扮成仔入场的希斯•希林,他们都给职业摔摔迷带来了巨大冲击。此外,记者招待会上的乱斗、采访时的气势汹汹、挑衅等都是职业摔角的方式。
        当然,最大的目标是把有名的摔角冠军抬到擂台上,让他们在擂台上爬行,这正是“PRIDE”瞄准的地方。如果用这个战略的话,职业摔角会受不了。
        现在回想起来,高田对希克森的两连败是个重要的分岔路口,当时新日本还保持着盛况,职业摔角受的伤还不深。更何况高田自1984年4月加入UWF以来一直自诩为“格斗摔角手”,所以粉丝们对高田进军格斗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感。当时=安东尼奥·猪木说:“(摔角界)偏偏派了最弱的家伙去参加格斗。”暗指如果是新日本派“强大的摔角选手”就能战胜希克森,摔迷们当然也被这句话鼓舞了。时间如果在这里定格,或许还能保住职业摔角。但是在那之后,纯然的职业摔角手,特别是提倡Strong Style的新日本居然真的开始参加综合格斗了。新日本终于还是被“PRIDE”“K-1”的战略所迷惑,代表新日本的中邑、永田、中西等在综合格斗中惨败。为什么没有人站在更高的角度俯视联盟,坚决阻止呢?就算职业摔角和综合格斗的胜率五五开或者六四开,对新日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吧。
        2004年5月FEG主办的“ROMANEX”上演了新日本对K-1”5 vs 5”的戏码,以新日本的全胜结束,其中安田从“K-1”硬手班纳手中夺取胜利,剑道·卡辛在客场战胜了海恩·格雷西。不过,新日本的票房不但没有提高,反而加速了下滑。从商业角度来看,与“PRIDE”和“K -1”的交战从一开始就是败仗。此时的NOAH完全不与格斗接触,而是向纯职业摔角的大厦前进,结果成功地将职业摔角界不景气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是,“职业摔角手很弱”的观念却已经深入人心,从这方面讲,我认为NOAH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站在职业摔角媒体立场的我看来,安东尼奥·猪木面对格斗技的崛起感到了空前的危机。有一次,他坐在巨蛋自己的休息室里,对曾经的心腹新间寿先生吐露心声:“职业摔角已经不行了,必须尽快想办法。”作为新日本的所有者,不惜发动强权,将旗下选手推上“PRIDE”和“K-1”的擂台,正是因为心底里这种焦虑吧。1999年1月4日东京巨蛋小川和桥本的比赛中,也让猪木也明白了,让职业摔角手打倒格斗家,就像“PRIDE”和“K-1”,我们也碾压他们,猪木似乎是这么想的。
        反对猪木派的新日本职员说:“为了保护职业摔角?那是猪木牺牲我们的选手给他做嫁衣,他参与“PRIDE”的Booking,把自己的选手送过去给自己挣钱。”所以,大家都批判“猪木毁了职业摔角”,把猪木当作战犯。但是,听永岛胜司等猪木的亲信们说,比猪木还热爱摔角、执着于职业摔角事业的人是不存在的,64岁创立摔角团体(IGF)就是证明。虽然嘴上说摔角不行了,新日本肯定会倒闭,但实际上最离不开摔角的人就是猪木。从常理推测,摔角的落寞对猪木来说也只有坏处,即使参与了别人的团体,也无法掌握比赛制作的主导权,只是“摆设”,无法得到满足感和充实感。更何况,在自尊心比别人高一倍的猪木看来,“PRIDE”和“K-1”的高层都是低人一等的,不,应该说是小毛孩。从那些人那里接受“请那样做”,“请那样做”的指示,对猪木来说是一种屈辱。因此,为了赚钱而参与“PRIDE”和“K-1”的说法,是不了解猪木本质的人的谣传,我可以自信地说这句话。


        IP属地:江苏4楼2023-10-25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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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猪木,新日本最优秀的摔角选手“永田裕志”受了太多的伤。新日本的选手站在综合格斗的擂台上即使赢了也不会有太多关注,输了却会被粉丝谩骂。符合前者的是分别击败班纳和伊格绍夫的安田和中邑,后者则是惨败给米尔科和菲多的永田。永田的对手太强了,他输得很难看。看过他那两场比赛的粉丝们惊呼:“永田真弱啊。”一句话否定了永田在摔角擂台上的全部努力。
          2001年除夕“猪木祭”上第一次和“战警”对战的时候还好,因为永田还不是新日本的顶级选手。但是,2003年除夕夜和“沙皇”战的时候,武藤敬司、小岛聪、长州力、佐佐木健介等主力缺阵,永田是名副其实的新日本第一人,在综合格斗上惨败就说不过去了。永田参加完新日本系列赛后,连训练的时间都没有就去应付菲多的比赛。与菲多之战对永田的职业生涯来说是多余的,说它决定了新日本的命运也不为过吧。
          从3年前(2005年)开始就被称为“IWGP先生”的永田,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在米尔科、菲多战上的失态。04年就任新日本社长的草间政一先生说,“永田选手注定成为中邑和棚桥的踏板”,让人感慨万分。同年1月,新日本的两国国技馆大会上,突然乱入的长州对永田说:“(你这)失了天下的男人”不是即兴表演而是真心话。在格斗界尽现颓势的永田刷新了IWGP重量级冠军的防卫记录,新日本的人气怎么可能恢复。
          巨蛋大会改为一年一次的第二年,也就是2007年。当年还有2月、8月(2次)、10月、11月共5次的两国国技馆大会,加上电视播出权费,对于新日本来说应该成为很大的收入来源,但是除了“G1 Climax ”优胜战以外,上座情况全都不理想。
          2008年1月4日东京巨蛋比前一年少1000人,以2万7000(主办方发表)人的观客成绩成为最差的一巨蛋大会。大会当天的采访记者们中有人说:“他们应该从更早的时候打造中邑、棚桥。现在观众们感觉,中邑、棚桥是永田望尘莫及的。“正因为如此,出征菲多之战至今仍令人懊悔不已。
          永田拿手的“关节技”在职业摔角中失去了意义,比如综合格斗中,十字固定经常作为取胜之匙,但是在职业摔角中关节技仅能让对手感到疼痛,这也降低了摔角的说服力。虽然中邑能偶尔凭借十字固分出胜负,但很多情况下即使是小孩子也会明白,摔角手真的没有把固定技做到极致。最早大量使用十字固的是猪木,在与国际摔角军团的抗争中,对Rusher木村等人施展这一招的名场面想必很多老粉丝都还记得吧。但是,随着综合格斗的曝光增加,许多摔角手开始封印十字固,这样是对的,我们总归要和格斗有所区分。
          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成功侵略职业摔角市场的“PRIDE”和“K-1”却也迅速走向落寞…众所周知,先是发生了“PRIDE”对“Inoki Bombaye”(2003年2月3日)主办者的恐吓事件,后来“PRIDE”与黑社会勾结被《现代周刊》扒了出来,富士电视台开始担心“PRIDE”的赞助问题决定停止播放,整个团体迅速倒塌,直到2007年10月卖身UFC……两年前还大受欢迎的团体,最后的结局非常惨淡。“PRIDE”垮台后,最高兴的当然是“K-1”,但在垄断格斗市场的情况下,“K-1”的人气不仅没有上升反而日渐下滑。票房成绩具体下降了多少,我们无法精确统计,但是“K-1”的“WORLD GP”大会从东京巨蛋改办到横滨Arena,这就很明显了吧。
          另外,对于收视率至上的“K-1”来,07年除夕的“Dynamite!!”的平均收视率为14.7%,与去年相比下降了4.8%,也是个大问题吧。大会总制作费合计超过了两亿日元,这样的成绩还妄图打倒“红白歌会”?与日本电视台的综艺节目都没有太大差别吧,TBS当然不满意了。当然,无论是TBS还是“K-1”都不是没有危机感,魔裟斗在记者会上说:“格斗技的人气最近有点下降了……”这样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格斗技人气的顶峰是在02年到03年之间,02年有三家民营电视台在大晦日播放“K-1”格斗技。但如果按这样的趋势继续下去的话,像职业摔角一样,撤出黄金档和中断大晦日大会,在不远的将来也会发生吧。
          2007年“Dynamite!!”的阵容也显而易见的星味不足,主推的是樱庭和志和船木诚胜,船木诚胜在全国没什么知名度,况且还有7年的空白期,这卡司实在不适合成为大晦日主赛。90年代为了让大牌职业摔角手登场,石井和义曾给小川直也提供8000万日元的出场费,给长州力提出了5000万日元出场费(没有实现),对经费完全不在乎。但是这位石井先生因涉嫌逃税而被起诉,目前正在静冈监狱服刑,据我所知石井的初衷绝不是奔着赚钱,而是对格斗技抱有情怀,从大型赛事的成功中感受快感,份执着我想谁也模仿不来。石井服刑期间,格斗界局势发生巨变。FEG吸收了旧“PRIDE势力”开始了综合格斗的合并,但是电视收视率却低迷,综合格斗本身的衰退趋势是无法掩盖的。


          IP属地:江苏6楼2023-10-2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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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离去者的修罗之道
            2002年以后,新日本失去了原有的体量,人气选手的相继离开是最直接的原因,那么背景是什么呢?人气选手为什么会流失呢?我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IT泡沫”的破灭。这一时期,日本的股票市场异常活跃,成为了想要赚得巨额利润、企图一获千金的人盯上的大块肥肉,资本迅速涌入投资市场,目之所及,席卷一空,新日本和全日本其实也是资本看上的佳肴之一。
            2002年以后数年,职业摔角被IT泡沫的波浪戏耍,财务状况空前危机,这导致了摔角手待遇恶化、逐渐出现退团现象。在这种恶性循环下,最终导致新日本被迫签了卖身契。具体来说,我想写一下围绕新日本和全日本两支股票的上市计划及其受挫事件,这对业界来说是“毁灭打击”。
            要说什么对新日本摔角的上座造成了最大的负面影响,那就是武藤和小岛的退团,那两人的比赛风格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华丽,所以才会吸引观众,而像留下来的永田和中西他们总给人一种阴郁的印象。
            前董事上井二三彦认为那段时间新日本内部失去了向心力,02年1月武藤敬司、小岛聪、剑道·卡辛(石泽常光)退团,当时新日本周边商品销售排行榜上,武藤是遥遥领先的,小岛、卡辛也是前三名的常客,这三个人的退团给新日本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同年5月长州退团,长久以来担任现场监督的后台大佬也没了。
            1989年猪木为进军政坛,而逐渐隐居二线。当时新日本开始实施“多明星制度”,不再围绕某一个台柱打造剧情,当时年轻的武藤、桥本真也、蝶野正洋就在这种情况下飞速成长。90年代的巨蛋大会和“G1 Climax”之所以能够大受欢迎可以说是武藤等人飞速成长的结果。如果和棒球做比较的话,武藤、桥本、蝶野就是一条打线,新日还有什么比突然失去了第3棒(桥本)和4棒(武藤) 更糟糕的吗。我觉得这是职业摔角史上首次“秘密犯罪式”的转会,不仅对上井先生,对我来说,武藤的退团也是我在30年记者生涯中最意想不到的事了。他舍弃了自己的台柱地位和近5000万日元的年薪,还带着2名前线选手和5名其他员工集体转会到全日本,更吊诡的是,在这之前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的动向。只有坂口会长在去年2月(2001年2月)从武藤本人那里听到了暗示退团的话,但他一直以为是玩笑话。武藤后来说,这次移籍计划他和一同行动的成员甚至按了“血指印”,发誓团结和保密。
            摔角转会一直以来都默认为:越是大的计划,选手背后的动向就越会刻意泄露给媒体。就像1984年9月发生的长州军团大量脱离,以及三泽光晴和仲田龙氏策划的新团体(NOAH)计划,虽然记者们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但还是从某个渠道得到了可靠的情报,考虑到这一点,武藤一派采取的行动可以说是“秘密犯罪式”的团队合作。
            武藤,该怎么说呢,他对公司并不是有很大的不满,也不是因为在擂台上没有立足之地才退团,他是怀着“一获千金”的野心从新日本独立出来,他想通过全日本的股票上市成为大富翁,这才是他的动机。
            所谓“猪木想要在新日擂台上铺设格斗路线,我们无法追求理想的职业摔角”,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如果“表面上”这个词有语病,也可以换成第三或第四理由。总之,我可以断言武藤他们的本意是为了赚钱。
            职业运动员在比赛中,身体大概率会受到致命伤,但是公司不保障现役选手退休后的生活。更何况,摔角手的收入不如职业棒球选手,即使是顶级选手也会对未来感到不安。过去长州创立“日本职业摔角”,天龙转到SWS,可以说都是因为眼前堆积了一大笔钱。曾受SWS邀请的武藤最终留在了新日本,也是因为新日本给准备了更多的年薪。
            从武藤退团开始追溯大约1年前的2000年4月,日本经济新闻报道了“新日本上市计划”:以来年秋季发行股票为目标, 同年(2000年)6月新日本的股东大会上也确认了上市的方向性和可行性。新日本股票上市,意味着持有新日本股票的人,一下子变成暴发户。猪木自不必说,坂口、藤波、长州、山本小铁等资深选手在当时持有不少股份,倍赏氏、永岛氏等实力雄厚的高层势力也持有新日本的未公开股份。
            如果上市的话,佐川清会长(佐川急便会长)46%占股,猪木有14%占股,他们总估值至少得10亿日元以上。高层选手或者员工,也能差不多获得有数千万到近1亿日元不等的“奖金”。当时正值新上市热潮,所有人对此都兴奋不已。说到2001年,就是永田在大晦日被“战警”米尔科秒杀的那一年。与擂台上被人步步紧逼的危机相反,新日本的上层阶层正因“如意算盘”而飘飘然。老板猪木最开始对上市计划很积极,据说这个计划本身就是猪木提出的。但是,到了具体实施计划的阶段,又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态度。股票上市的条件是透明经营,以及仔细审查该公司是否与黑恶势力有关。猪木得知此事后,对今后不能将新日本的资金挪用到自己的事业感到不安,于是突然改变态度,拒绝将佐川氏的股份返还给新日本,佐川急便是新日本及猪木的大金主。但是,“佐川急便事件”(政治献金)之后,新日本的形象在银监眼里就变得灰暗起来了。佐川氏的持有股份肯定会触犯上市审查,所以新日本准备了资金,打算由猪木亲自收购该股份。但是,由于猪木不干了,股票完全没办法发行。
            最窘迫的是藤波社长,和眼巴巴望着藤波想领奖金的员工们,计划搁浅了。
            其实某证券公司的首脑说:“就算猪木先生一直在协助新日本,他们想在纳斯达克上市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时的新日本已经啥潜力了。小型IT企业为什么能够高价上市呢?那是因为当时还存在着对IT未知性的幻想。就算新日本当时年销售额有3亿日元,可是潜力很弱,今后不具备什么成长的条件了,所以投资者不会看好。”就这样新日本的上市计划被搁置了。
            2002年1月,武藤移籍全日本。这场脱离闹剧令人震惊的原因之一,是新日本的大管家青木谦治先生也跟着武藤走了。如前所述,青木谦治是新日本上市计划的实际负责人,如果他转到竞争团体,这意味着高机密将被泄露。青木早在01年的时候就知道新日本上市是很难的,与此同时,全日本想要上市消息也找上门来了。当时全日本和新日本还处在短暂蜜月期,马场元子希望武藤转会全日本,领导全日本实现上市计划。资金来源是IT企业“Speed Group”的白石伸生社长,他与驰浩和武藤都有交情,自己也是职业摔角迷。白石是风投界的风云人物,01年的纳税额在京桥税务所排名第2(1亿5604万日元),当时年仅30岁。白石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创办画廊和珠宝晶饰品销售公司,1999年在光通信和软银的投资下创立了“Speed Group”。乘着IT泡沫的浪潮,集团公司一个接一个地增加,但当时就有投资者担心“公司内部不透明”。虽然是新兴公司,他最终却从软银、光通信募集了近100亿日元,作为武藤粉丝,他支持武藤移籍,甚至答应帮他创立摔角学校,这些条件无疑是打动了武藤的心。但是,早在2001年的时候,“Speed Group”的商业模式就已经出现了危险征兆,但以青木谦治为首的武藤转会小分队对此毫不怀疑。
            从这时开始,武藤在全日本遭遇了一连串的悲剧。
            武藤在2003年前至少获得了全日本发行8万股中的6万股,另外的2万股,前社长马场元子持有8000股,日本电视台持有1.2万股。虽然具体金额不清楚,但这6万股上市后就能达到数十亿日元——当然,这只是武藤他们的想象,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2002年之后,一直依赖的“Speed Group”的高速网络服务“Speed Net”项目大失败。母公司软银集团至少损失了数十亿日元,全日本的项目也被拉下马。上述证券公司的首脑这样说道:“就算软银不出现问题,全日本也不可能上市。和刚才说的一样,首先,他没有成长空间,然后,如果仔细核算全日本的财务,新生的全日本高度依赖上座收益,但是,凭借武藤&小岛的吸金能力,也仅仅在刚来全日的半年光景最好,此后上座逐渐下滑,经营危机在业界广为人知。”
            未能上市的新日本和全日本虽然情况各不相同,但共同点是日本摔角手们完全不理解“企业上市”的意义。以社长藤波、武藤为首的选手们完全不知道新兴市场的人有多可怕,在没有任何企业保护的情况下对他们言听计从,一旦发现没有利用价值就被抛弃,这就是真相。
            此后,全日本的资金周转出现了致命的恶化,2003年10月的武道馆大会失利,巨额经费直接影响了全日本的经营,使他们面临破产的危机。他们只能想办法寻找赞助商,出现在青木和武藤面前的是某AV公司的老板X:“我想投资2亿日元当全日本老板。”2003年1月,喜欢格斗的X先生这样说着,然后把外汇交易公司的社长P先生介绍给武藤。P先生先从旗下公司投入3000万日元的资金,然后每月向全日本投入2000万日元的营运资金,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获得2万股新股,武藤也表示同意。
            但是X某和P某在2004年1月开始内讧,P先生虽然数次汇款给武藤,但也快就停止了(另外2007年,X氏因强奸致伤嫌疑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P先生等人似乎也有将到手的全日本新股卖给投资者的想法,但应该没有投资者会购买不可能上市的股票。此时,在经费负担等问题上,武藤和P氏等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信赖关系,而且,围绕着P氏融资的问题,两边关系越来越差。青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向认识的S律师求助。后来,全日本与S律师向P氏提起了诉讼,全日本开始重新寻找赞助商。但是,此后数年探询的融资对象,要么被逮捕过的公司社长,要么是后来在报纸刊登过失信的金融经纪人,总之全都是充满丑闻的人。为什么招惹了这么多奇怪的人呢?我很纳闷。作为P先生返还股份的代价,P先生要求全日本返还“至今为止借出去的钱”6500万日元。S律师自己垫付了4500万日元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2004年末,全日本成功地从巨乳闻名的Q氏女演员手里借到了4500万日元的资金,其中1500万日元返还给了S律师,剩下的3000万日元也交给S律师。
            2005年4月,全日本经济危机,S律师准备了200万日元作为员工的工资努力平息了事态。但这次,选手的妻子们开始向武藤夫人抱怨说“工资老不发”,于是武藤夫人面子上挂不住,也参与了经营计划。这个时期的全日本内部已经乱成一团,武藤本人还在擂台上支撑,他所承受的压力超乎想象。另外,青木已经对不懂经营的武藤感到厌烦,武藤也与出钱的S律师反目等,武藤作为经营者缺乏整合性的行为让S律师失望。
            2005年5月,税务师制作股价调查报告,核定表上全日本的资产价值只有“一个数字”,也就是零,资不抵债至少2亿日元。就这样还没有倒闭,简直可以说是奇迹。这个时期,武藤将关系恶化的S律师告上法庭,要求其另立新律师返还股权。但是,S律师却反诉说“把垫上的钱还给我”,06年的判决是“作为返还股份的代价,全日本支付给S律师3000万日元”。
            当时,全日本背负着高达2亿日元的债务,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度过了这一重大危机,我们不得而知。虽说因内田雅之的入主,全日获得了新的赞助商,债务骤减,但这仍然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2006年7月岚因吸食大麻被捕,好不容易拉来的赞助商也再次撤退,只能说是倒霉透了。武藤经常说:“我不想成为(FMW的)荒井先生。”荒井先生是破产了的FMW的原社长,2002年5月荒井昌一因债自杀。
            虽然全日本的上座不高,但作为摔角手武藤敬司的身价还很高。继07年新日本vs全日本对抗赛之后,2008年又以Great Muta的身份参加了新日本1月4日的东蛋大会。除了新日本以外,他还登上了“Hustle”的擂台。海外的报价也纷至沓来,武藤在06年到07年以外出打工为目的远征墨西哥、波多黎各和美国,而且只要空闲就会去参加各种活动和电视节目。一年365天里,他有340天左右在工作,武藤拼命工作支撑着公司。确切地说,武藤从一年前开始就一直喊疼,他的双膝正在恶化。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没到极限,但是全日本的情况容不得他休息。武藤的脑海里并没有“引退”二字,至少还打算再干5、6年吧。我想很多粉丝都注意到了,武藤在那年毅然采取了减少饮食和酒量的减肥方法。他收起了快要露出的腹部赘肉,成功地修饰了上半身。武藤对团体存续的执念从何而来?是讨厌已经不帅的武藤?还是对新日本的傲气?
            “梦想成为亿万富翁却受挫的男人”这一标签,在武藤的人生哲学中是不被认可的。我对武藤拼命想要从谷底爬上来的样子,给予无声的声援。


            IP属地:江苏7楼2023-10-2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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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武藤一样,2002年离开新日本的长州,也经历了“从擂台正中到地狱”的历程,长州成立了新团体“WJ职业摔角”。他是摔角擂台上的集大成者,末年发扬自己的擂台风格和摔角哲学,但是第二年WJ就惨败了。
              2007年年末,法院对原WJ职业摔角会长州力和永岛胜司各下达了偿还一亿日元债务的通告,这一消息震惊了摔角界。提出诉讼的是该团体的前理事福田政二,福田氏的意思是“我当初并不是向WJ投资2亿日元”,“而是把钱借给了长州和永岛私人”。顺带一提,在永岛先生的著作中,确实有一段是福田先生说“就当作是借给我的”才写了借条的。这2亿日元不仅是福田本人,也是他的朋友们筹集的。WJ崩坏后,以写作为生的永岛氏自不必说,就算是对长州来说,一亿日元也太过沉重。想到这一点,我就不禁为曾经意气风发、让新日本的选手感到恐惧的两个人感到难过。
              回顾职业摔角的历史,每当有新团体诞生时,就会出现不通摔角界情况的实业家最后因团体崩溃而背负巨额债务。第一次UWF的社长浦田升就是典型,他也对职业摔角完全不感兴趣,但是面对亲近的人(前田等)向求他办事,他难以拒绝,这种性格最终导致他的人生被打乱。
              在札幌经营柏青哥店和烤肉店的福田,最初也不过是新日本的小金主。福田氏与新日本的密切关系始于1995年4月,那时朝鲜平壤举行了“和平庆典”,他借给新日本2亿日元(这笔钱是半年后新日本 VS UWFI 对抗赛上大获成功后还清的)。就任WJ社长后,自己也成为销售员,一边在札幌、仙台、大阪等地飞来飞去,一边把门票卖给熟人。虽然表情日常严肃,但据WJ的职员西达也说,他从来没有对年轻员工发火,是一位体贴温柔的社长。事实上,福田在阪神大地震时,以Big Star集团(福田经营的大星实业)的名义捐赠了100万日元;将当地的柏青哥店免费开放给当地老人俱乐部,或者积极邀请身残人士玩乐,很少有人知道他对弱者怀有一种人情味。但是,如果这种人情味最终变成了“仇人味”导致了WJ的崩溃,那真是讽刺。
              “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长州向新日本递交辞呈是在2002年5月。表面上说他主动辞职,是为了听起来很潇洒,但实际上是因为上座不佳而被免去现场监督的要职,今后只负责Booker工作,但是此时的长州感觉在新日本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只能退团。
              下达降职处分的毫无疑问是猪木,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把长州敢出第一线。唯一能想到的是,长州在1998年1月引退后没有响应降低年薪(推定5000万日元)的要求。在失去权限的瞬间,长州遭到了其他董事们的攻击。据说首先发难的是上井董事。不过,被惹急了的长州将矛头指向猪木。2002年5月3日在东京新日本道场召开退团记者会的长州虽然表情平静,但是他花了1个半小时诽谤猪木。内容是“他作人是有缺陷的”这种话,据说从体育报的记者那里听到这句话的猪木非常生气,这是新日本的一位干部告诉我的。长州对猪木的恨意非同寻常,他气势汹汹地说:“我要让你在东京的大街上走不动!(猪木)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他滔滔不绝地说。长州虽然是构筑了90年代新日本第二次黄金时代的最大功臣,作为现场监督、作为Booker,他手段卓越,领导能力出色。如果长州不复归,缺乏领导能力的藤波辰尔或木村健悟担任同样的职位,新日本就不会呈现出那么活跃的景象。
              另外从89年12月的苏联远征开始,长州参与了伊朗远征在内的全部世界战略的策划,甚至亲自出场。所以,长州的愤怒和憎恨涌上心头,说出上述的粗口也不是不能理解……
              以长州vs天龙源一郎为主赛的WJ在2003年3月1日横滨Arena旗扬,虽然选手和前台团结一致进行销售活动(卖门票),但只有5成左右的观众入场。不过,收支总算是黑字。加上当天天气也不好,以及和NOAH的日本武道馆大会撞车,所以旗扬战的成绩还算可以。据说这天,赌上职业生涯的长州对大家的努力相当感激,在全体职员齐聚地方一边眼含泪水一边慰劳。
              只是我对WJ的前景感到担忧,再怎么鼓掌,鼎盛期已过的天龙和长州的“6连战”摔迷们真的想看吗?只看旗扬战里,长州和天龙的比赛7分钟就结束了,他们真的还有体力和精力嘛。
              我的预感应验了,虽说之后的后乐园大会和宫城大会都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但宫城大会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故。在“长龙6连战”(第3战)后,双方都觉得身体不适。天龙下次大会得缺席,长州也从战线中脱离。受此影响,宫城大会之后的信州&北关东的上座变得一塌糊涂,从此WJ开始大错乱。到了7月,所属选手的出场费就开始迟发…但即便如此,2亿日元的启动金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就用光呢?不仅是粉丝,团体相关人士也有这样的疑问。但是,不用问WJ管理层,要解释清楚并不困难。大致来说,移动巴士、擂台运输卡车、营业车的购买和事务所的设置需要5000万日元以上。其次是从新日本挖来的佐佐木健介、越中诗郎、铃木健想、斋藤彰俊以及大森隆男、谷津嘉章等人的高额出场费。第三是横滨Arena、札幌体育馆、神户纪念厅、大阪府立第1竞技场等大会场地的使用费。这样的团体规模如果没有卫星转播,票房持续低迷半年的话,2亿日元左右的损失也不足为奇。WJ在成立前,想想曾经租用豪华游艇,吸引各种记者和商人采访炫耀自己的奢华,那时还被批判为浪费奢侈。
              在新日本时,长州&永岛接连成功举办了许多大型比赛,想必他们的脑海里只有过去的成功经验吧。其实WJ成立的那3年,正是职业摔角人气暴跌的转折点,也是《周刊fight》等专业杂志的销量急剧减少的一年,我想完全看明白那时业界状态的人极少。只要是职业摔角大联盟的创始人,都会经历经济上的痛苦和屈辱,对长州来说,WJ成立后的两年半是人生最低谷。
              2003年4月,我曾采访过长州,长州接受“周刊fight”的单独采访本身就是特例。在事务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异常和蔼可亲的长州。我对笑眯眯的长州问道“天龙先生是WJ的董事是真的吗?”,他若无其事地说:“啊,是啊。”我总觉得长州乐观之下是有点自暴自弃的。
              还有格斗家落合先生的事故,他在Riki道场二楼练习时突然死亡,那真是意想不到的打击,再加上选手们的酬劳持续拖欠,WJ的声望下跌到谷底。最后包括健介这样的选手也脱离了,健介在日本职业摔角入门时长州就一直照顾他,还有长州一手培养起来的中岛胜彦也离开了,精神上的打击和孤独感是无法估量的。虽然从健介那里借了500万日元作综合格斗活动“X1”的举办资金,但最终双方就偿还问题而决裂(长州认为是公司借款),这点连杂志都报道了。WJ运营上的低级错误,在已经普及的互联网上,被吐槽得一塌糊涂,长州陷入了谷底。
              2004年,WJ崩溃。当时,长州连维持RIKI道场都很困难了,向长州提供帮助的是在离开新日本之前(04年10月)与长州恢复关系的上井(二三彦)氏和中村祥之。上井氏将“Big Mouth Loud”旗下的柴田胜赖、村上和成派往RIKI道场举办商演;另一方面,中村也把长州推上了“ZERO ONE”的擂台,还介绍了DSE主办的“Hustle”。两人都想帮助长州,想让长州再一次以选手的身份受到社会关注。但是,对于了解长州不服输性格的人来说,只会感到心痛,恐怕从前就一直支持长州的粉丝们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长州在“W1锦标赛”第1场比赛中与处于绝交状态的健介组了队,在“ZERO ONE”的休息室里,不得不面对曾经憎恨的小川直也和大谷晋二郎。因为中村事先已经跟大家打过招呼,所以小川和大谷都对长州还比较尊重,但长州从未像那时那样感到无地自容。另外,参加被一部分揶揄为“职业摔角综艺”的“Hustle”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摔角尊严,可以说对长州、DSE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长州在这年半把存款全部花光了,之后长州回归了新日本,但也有传闻说,现在(作者写书的2008年)新日本想要除掉长州,在2008年1月的契约更改中,长州力事实上已经 “战力外通告”,同年7月契约满后,长州已经确定将会从新日擂台上消失。但在之后与新目高层的讨论中,长州力还是决定留下。2009年1月的契约延长,通告中他几乎会参加新日本2009年的全部比赛。新日本方面,似乎也有用低廉的演出费使用仍保持着极高人气的长州的想法,不过,对于因WJ时代的债务陷入经济危机,九死一生的长州来说已经很满足了。2009年2月长州就要满58岁了。考虑到他的窘境,至少在花甲之前,很有可能继续参加比赛。


              IP属地:江苏8楼2023-10-2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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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众生相
                现在的日本社会已经开始出现了三代、四代的无家可归者,中老年人的就业机会非常渺茫,就算找到了,不是出租车司机就是工地保安,或者是时薪制的超市店员。
                2007年年底,安田忠夫在O先生的介绍下,于群马的柏青哥店“玉三郎”就职,现在和过去不同,以前人手不足的帕青哥店也不雇用中老年人。不过安田不到半年还是被帕青哥店解雇了,流落街头的安田向剑道·卡辛,也就是石泽常光哭诉,在卡辛亲哥哥的帮助下,安田于岩手县的养猪场再就业。他现在过着规律的生活,专心于养猪场的工作,但赌博病却没有痊愈的迹象,一到休息日就沉迷于弹子机。但愿他不会重蹈丰登的覆辙,因为赌博而身败名裂,晚年生活无法保障……
                这几年,从新日本退社的选手、营业员已经超过30人了,虽然其中大半人仍在从事摔角方面的工作。
                《周刊fight》停刊后,我想我还是应该为职业摔角做点什么,2007年11月,我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半年前,我开始以自由撰稿人的身份活动,为了收集摔角界的信息而前往东京。见面的是新日本的前干部,还有以前的记者朋友。有事先约好见面的人,也有突然打电话过去能马上见面的人。
                我和一位作家在咖啡厅聊天时,他建议我一起去参加当天的新日本的后乐园大会。我不太感兴趣,但他热情地邀请我:“我只是偶尔来东京,去看看好吗?”尽管那天晚上的日程很空,但我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去会场,后来觉得会遇到很久没见面的老记者和摄影师,那就去吧。但是一走近大厅的记者席,就看到一排不知道长相和名字的年轻记者。接着把目光转向擂台一侧,除了《摔角周刊》的自由摄影师入江宽人以外都是我不认识的人,心想:“这样的话,我来后乐园就没有意义了。”当年的三个职业摔角周刊中有两个消失了(指《周刊fight》,《周刊gong》)。不过,仅仅在1年多的时间里,整个职业摔角发生巨变也是事实。唯一幸存下来的《摔角周刊》也是如此,据说很多资深作家被淘汰了。
                作为职业摔角记者,创造了一个时代的“Tanzan山本”,真名山本隆司,应该没有《摔角周刊》的粉丝不知道吧。在《摔角周刊》时代,他卖出了2万多本摔角刊物,是摔角界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传奇主编。
                《周刊fight》出身的山本先生和我认识30年多,可以说是最亲密的摔角记者朋友之一。山本先生在95年策划了一个名为“梦之桥梁”的活动,将几大团体的摔角手聚集在巨蛋的擂台上,当时协助山本先生的媒体只有我们的《周刊fight》。
                山本先生于07年出版了自传性质的漫画《活字摔角血风录》,但在我看来,山本先生笔下的角色并非如此。我和山本先生是比家人都亲密的朋友,如果我写他的自传,我有信心成为畅销书。
                不管怎么说,山本先生的现状,对于了解他昔日辉煌的人来说多少有些惋惜,全盛期年收入超过2500万日元的山本先生几乎从业内消失了。当然,因为他拥有超越一介摔角记者的才能,所以现在也有各种各样的工作找上门来,他的才能和知名度,我想我是无法企及的。
                我前文说的井上和山本先生,如果说这两个人有什么共同值得尊敬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都试图拯救摔角界,除了这两个人,我不认为其他记者有这个想法。他俩都有点死板,简单地说,就是批判精神,对团体来说不方便的事也要写,主动向团体叫板。能制作出这样的杂志的,即使众多记者编辑中也只有这两个人。山本先生最终因为和某联盟的争吵而被拒之门外,以后禁止采访(指取材拒否事件),导致《摔角周刊》发行量下降,最终被迫辞去了工作。不过他有受到读者支持的理由,因为在关键的场合他会说“真话”,而且文采斐然。
                山本先生写的原稿很清晰。1985年,在佐山聪的《kayfabe》中山本先生这样写道。虽然篇幅有些长,但还是引用一下吧。仅凭这一点,他就被日本摔角界拒绝采访:
                他(注·佐山聪)就像一边敲着鼓,一边在心里演奏大提琴。在这本书中,佐山彻底论述了修斗和摔角的区别。如果修斗和摔角是不同类型的东西的话,就没有必要和摔角进行比较。但是,他还是特意将其进行了比较,从中可以看出佐山的特殊心情。
                有一次,佐山对我说:“我不想再丢人现眼了。”他因自己有“摔角手”这个标签感到丢人,他要想拥有真正的自尊,所以只能创造与摔角不同的东西,佐山基于以上想法衍生修斗思想。
                我站在媒体的立场上,对职业摔角有各种各样的希望和要求,但从职业摔角选手的角度出发,试图对职业摔角本身进行改革的人只有佐山一人。因此我关注佐山,写了很多关于佐山聪的文章。我恐怕是刊登佐山文章最多的媒体人,那是因为在佐山身上看到了打破现状的精神。(中略)
                与此同时,作为摔角手为捍卫主权写的第一本书籍,我们有幸从摔角手的角度看待问题,我对佐山聪深有感触。
                所写内容自不必说,这是一篇将职业摔角提高到思想领域的名文章。至少在当时,没有记者敢堂而皇之地写出这种否定职业摔角的文章。所以,即使山本的人格有一些不正常的地方,粉丝们还是支持他的。日本代表性的周刊杂志《文春周刊》的原著名主编花田纪凯曾对山本先生的才能赞叹不已。山本先生的主张和传达的信息不仅限于摔角界,他具有普适性,他是多么突出的记者,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是,被《摔角周刊》追赶之后的山本,很难说充分发挥了他的才能。果然,没有优秀部下和公司的辅助,才能自然也会减半。


                IP属地:江苏9楼2023-10-25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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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是谁谋杀了新日本
                  “谁都不在了”坂口征二回忆道 “总之,太突然了。猪木先生、木村健悟、藤波都不在新日本了,kero(田中秀和)那些老员工也辞职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坂口自1989年6月开始担任新日本社长,10年里坂口推出的巨蛋大会和“G1 Climax”成为新日本的招牌赛事。他在职期间新日本的业绩不断上升,不仅还清了十几亿日元的债务,而且所属选手的年薪也一齐暴涨,职员都得到了一流企业的奖金。
                  据坂口先生说:“情况最好的一年,年销售额达到38亿日元,加上公司其他的收入,将近能挣40亿日元。”取得了远远超过80年代黄金时间的业绩,迎来了真正的黄金时代 (顺便说一下,坂口先生所说的“最好的一年”,是打破巨蛋上座记录的“猪木引退役”那一年)。但是,猪木引退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决策失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猪木院政”。
                  1998年4月4日在东京巨蛋举行的“猪木引退赛”结束后,新日本在东京都内的餐厅为猪木举行了盛大的送别会。据说选手和职员几乎全员出席了这个送别会,称赞了猪木的功绩。那个时候,新日本所有人都认为猪木从此和公司断了关系。说得更露骨一点,就是终于把麻烦人赶走了!这并不仅限于摔角界,公司的权力者离开,下属高兴是正常反应:“我们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是啊。更何况对于新日本来说,退休后的猪木是“蛀虫”,“只要没有猪木,公司就会变得更好”的想法支配着员工。事实上,前面提到的高达十几亿日元的新日本债务中,大部分是和猪木有关的,比如因95年4月在朝鲜平壤召开的“和平祭典”所谓“世界战略”所背负的负债,比如80年代初,在福冈经营结婚典礼的F先生向苦于资金周转的猪木借出了上亿日元。如果没有这些债务,新日本或许就能建成梦寐以求的公司大楼,选手和员工的收入也会进一步增加。特别是了解公司资金流向的干部们,“把猪木赶走”想法尤其强烈。只要今后猪木决心在美国定居并且不再从新日本取钱,新日本再一直繁荣持续下去,起大楼的目标就能达成,股票上市也绝不是梦。1998年4月,想要保护公司的坂口社长等人产生了“现在开始认真奋斗”的豪情。
                  然而,猪木真正在美国隐居的生活只有一个月。98年猪木重新回到日本,到05年11月把自己的股份卖给“约克斯”,7年中给新日本带来了许多麻烦。虽然历史不能“假如”,可真的假如猪木在引退的同时完全退出新日本的话,毫无疑问,日本摔角界会是另一种发展。
                  1998年4月4日,新日本从东京巨蛋的“猪木引退试合“门票收入提取了1亿5千万日元,当做猪木的退职金,又额外提取了2亿日元当做猪木的补偿金。意思就是,你走你的,以后不要来了。但即便如此,猪木也是新日本的创始人和最大股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新日本永远无法绝缘。因此引退前,他在东京·六本木新日本直营的摔角店“斗魂店”二楼设置了猪木事务所,该事务所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照顾滞留日本的猪木。维持猪木事务所每月需花费300万日元(估计),这笔钱算在新日本头上,不过对于当时处于鼎盛时期的新日本来说没有造成太大的负担。毕竟猪木的生活据点是美国圣莫尼卡,为个人生意以及和朋友叙旧,猪木偶尔回国也是情理之中,但谁也没想到猪木事务所会成为新团体UFO的母体。
                  猪木移居美国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我想强调的是猪木的家庭情况。猪木曾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要把儿子培养成国际名流。与前妻倍赏美津子所生独生女宽子的丈夫就是西蒙·凯利·猪木,猪木想把他引导为国际名流。为此,美国比日本更重要——这就是猪木的“教育方针”,猪木本人也认为住在美国是名流的证明。
                  猪木的性格是不引起媒体的注意就不甘心,已经成为惯例的“成田记者会”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此外,猪木也在推进珊瑚保护、高效发电、砂石油等项目的研究和开发,也就是说,需要钱。钱从哪里来呢?猪木认为自己的钱包就是新日本。猪木在寻找机会,无论如何,都要制造新日本输送资金的管道。
                  新日本方面也出现一个“漏洞”,是上年3月7日表明转向职业摔角的“柔道世界冠军·小川直也”离开新日本。1997年4月2日东京巨蛋和同年5月2日大阪巨蛋,小川与桥本真也两连战(战绩为1胜1负)之后,又在8月10名古屋巨蛋与Great Muta对战。在败给Muta之后,小川重新开始了职业摔角的修行,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小川又和后台教练长州发生剧烈的冲突。当时我从UFO内部人员那里听到的是,小川看到长州制定的训练内容后,以为长州是故意侮辱他,据说小川在给熟识的朋友的信中,暗示过要退出摔角界。当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猪木的耳朵里,他向挖掘小川的坂口社长提出:“既然是这样,那就由我来培养吧,能不能暂时把小川交给我?”
                  为把小川直也这个大牌收入手中,猪木行动迅速,和手下倍赏铁夫和永岛胜司一起策划了UFO和新日本的全面战争。猪木引退两个月后,也就是98年6月5日,小川在日本武道馆对恩人坂口社长施暴。虽说是暴行,其实不过是小川用蛮力把他推开而已,永岛早前授意要小心坂口的身体,因而小川也没敢用力,但由于UFO方面执意调整了拍摄角度,让坂口颜面尽失。第二天,新日本对UFO发表了彻底的断绝宣言。
                  坂口对猪木再次介入新日擂台也有厌恶感,但是他更担心的是UFO会成为团体定期举办。如果UFO在东京大会场一年能打几次顶级比赛的话,即使两个联盟关系密切可以避免相互打击,但是却无法阻止新日粉丝流向UFO的会场。因此,把新日本的利益放在首位的坂口社长所采取的措施并没有错。
                  当时新日本自己也存在内部矛盾,在新日本,所属选手可以从公司购买演出权,带队在自己的出生地进行比赛。过去以星野勘太郎为首,藤波、长州、武藤敬司(现在的全日本)、永源遥(现在的诺亚)等多组选手都参与了新日本的地方演出,但前提是得给新日本分红,就算藤波的“无我”自主兴行也不例外。桥本从新日本退团的真相,也并不是传言中和长州心存芥蒂,而是桥本和藤波试图在新日本内部设立“国中国”,自主兴行不再向新日本交钱,长州就联盟本质问题和桥本想法相左。
                  通过体育报的报道得知桥本计划的长州向他发问:“我没听过你们搞这事!你们能承认这种事吗?”桥本无法说服长州,同时也决定离开一样无法说服长州的藤波,使“ZERO ONE”彻底独自。在永田裕志参加“ZERO ONE”自主兴行(2001年3月2日,两国)的时候桥本还和新日本有联系,“4月18日ZERO ONE”便真正独立,并在武道馆举行旗扬战。
                  我想大概是由于,3月2日两国那场“ZERO ONE”自主兴行,三泽光晴等NOAH选手的出场让场馆达到超满员的状态,所以桥本对成立真正的新团体产生了兴趣,这才是他从新日本退团的真正原因。这些事儿,都是从当时的新日干部那里听来的,现在虽说“死人说不了话”,但我认为无限接近真相。
                  话题回到新日本和UFO的关系上,坂口社长对UFO抛出断绝书是非常认真的,板正的态度非常可怕。直到第二年,也就是99年1月4日东京巨蛋,桥本vs小川第3次对决,这中间7个月双方没有任何交流。岂止如此,UFO在98年10月7日的两国旗扬战,以及同年12·30的大阪hall大会,新日本都拒绝派遣选手和营业支援。只有小川、佐山聪两个名气选手在UFO的擂台上苦战,所以没能让这两届大赛成为大热赛事。因为这件事猪木和坂口社长的争执加深,这也是诱发小川对桥本的暴走战斗,以及坂口的社长职位被迫让给藤波的原因。
                  据佐山说,猪木是在新干线上向小川下达的shoot指令,1999年1月4日东京巨蛋前夕,3人一起乘坐新干线。UFO刚刚结束了大阪hall大会,正好是猪木心情郁闷的时候,所以定下了这个毒计。如果当时得到新日本的全面协助让UFO取得成功的话,小川和桥本的比赛也会“遵守摔角潜规则了吧!”
                  其实未必!
                  1997年10月在东京巨蛋举办的综合格斗“PRIDE“受到各界关注,猪木开始对以“斗魂三铳士”为核心的摔角赛事抱有危机感,便用小川进行了“实验比赛”,也这一面的原因吧。
                  严格来说,那时的桥本vs小川并不是百分之百的shoot。为了不让比赛彻底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比赛,小川只是狠狠地给桥本打了两三拳。如果小川真的想把桥本击垮,可以用关节技扣住桥本,这样桥本赛后就站不起来了。真正的shoot是赛后UFO和新日本的场上大乱斗,如果场面无法收拾,受伤的不仅仅是被踩踏面部的村上和成一个人,很可能会酿成职业摔角史上最糟糕的事件。
                  1999年1月4日在东京巨蛋发生的丑闻,起因当然是猪木个人的心绪,不过新日本也有一部分责任,最终导致桥本的商品价值暴跌,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作为新日本强大象征的桥本如果被小川TKO击败,人气下降是理所当然的。对此新日本并不会袖手旁观。实际上,在同年10月11日东京巨蛋,桥本再次输给了小川之后,桥本已经做好了在第二年4月7日东京巨蛋一雪前耻的准备,桥本和小川第5战的主题是:“桥本真也输了就马上引退”。时隔8年零3个月,朝日电视台决定在黄金时间直播新日本的比赛,对这场比赛的大肆渲染至今记忆犹新。如果桥本豪爽地把小川击败就结束恩怨,大团圆结局,所以无论谁怎么想,桥本都肯定会胜利,看了几十年职业摔角的我也百分之百确信。因为从常识上来说,桥本不可能在30岁的年纪就引退。但是,大概……不,结果出乎所有媒体和粉丝的预料,桥本被小川KO!竟然在比赛当天因为猪木的强势介入,胜者和败者互换了位置。
                  那么猪木的真意是什么?我猜测是为了不让逐渐成为猪木事务所摇钱树的小川受伤。更简单地说,这是为了进一步提高已经收到“PRIDE”和“K-1”收到高额邀请的小川的商品价值。此时,猪木和新日本之间完全没有了信赖关系,有的只是愤怒和憎恶。不管怎么说,失败的桥本没有爽快地引退,新日本的信用一落千丈。另外,这个“输了就退役比赛”创下了15.7%的好收视率。虽然结果让朝日电视台很高兴,但这就像是一种毒品:“你是果断退役,还是将来复出呢?”摔迷们对新日本的信任感将何去何从?此后,新日本《WORLD PRO WRESTLING》的收视率再也没有超过这一数字。
                  1999年6月之后,新日本和UFO(猪木事务所)的关系突然发生逆转--藤波就任新日本社长。对于这个结果,猪木方面感到非常满意。
                  在就任社长的记者招待会上,藤波满面笑容地自称是“战斗社长”。但是,在猪木看来,并不是为了表扬藤波的功绩才给他社长的职位。说到底,他应该是看透了藤波的性格,认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藤波。正如猪木所料,上任伊始,藤波就宣布恢复与UFO的交流,从那个时候他就逐渐失去了现场和前台的信任。当会议上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时,他是“敢说不的社长”,但当猪木在成田记者招待会上对新日本表现出不满时,他马上向猪木屈服。向“PRIDE”(2000年8月2日西武巨蛋)租借剑道·卡辛也是其中之一,据说当时长州对藤波优柔寡断的态度大为震怒。如果坂口先生继续担任社长的话,应该会和长州联手阻止选手参加“PRIDE”吧。藤波自己虽然拿着高薪,却没有领导能力,而且还又因为反复宣布退役倒计时后又撤回,这种摇摆不定的态度被选手和记者们嘲笑为“魔芋”。新日本租借的卡辛惨败给格雷西,从那时起,笼罩在新日本上空的乌云开始飘浮。
                  加强了猪木对新日本的发言权,拥立桥本创立“国中国”--ZERO ONE失败的社长藤波,在公司内的支持率不断下降。但正因为藤波经历过一次低谷,所以他希望避免与新日本事实上的所有者猪木,以及后台地位不可动摇的长州发生冲突。


                  IP属地:江苏10楼2023-10-25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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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藤波在新日本带领西村修、正田和彦、竹村豪氏等人创立了“无我”,我在大阪难波的茶座对藤波进行了采访。当时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因为治疗腰伤,我离开了新日本两年,回来之后发现新日本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对藤波来说,这是他的谷底。为了从那里爬上来,他组建了别动队“无我”。不过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失去立足之地,如果在缺席比赛期间继续从事擂台以外的副业,又从公司领工资,那地位下滑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作为新日本的后继者,其实藤波受到关注的时间却意外地短。1984年9月由于长州的脱离,“名胜负之歌”终结,虽然他也数次登上IWGP王座,但是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关注度和存在感都没有那么强烈。并且由于腰痛,藤波经常长期缺战。然后就是“斗魂三铳士”时代的到来,藤波存在感渐渐淡薄。在创立“无我”三年后,他才终于抓住了社长的位置。我很能理解藤波当时不想和猪木起风波的心情。按照猪木说的,藤波会经常去美国圣莫尼卡找他讨论股票上市的事情,但为什么新日本的社长要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经费去美国呢?更何况猪木一个月飞回日本两次,在东京应该也能聊上几句。仅凭这点,两人的强势关系就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像年轻有为的藤田和之转到猪木事务所,“浪费经费”的俄罗斯道场建设,都是在藤波担任社长期间发生的。藤波的社长时代,一边发表新日本上市的计划,一边计划又变成了“没有的事”。直说吧,藤波不应该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
                    从1999年开始,猪木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强权使新日本陷入混乱。在惯例的成田会见中也曾露骨地批判新日本的比赛和干部们,他与新日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当然,这些批判中也包含了他认为好的、正确的观点,但也可以看出他对新日本明显带有感情色彩。记得那是1999年过年的时候,猪木对UFO相关人员愤怒地说:“他们(新日本)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来拜年!”另外,自己会偶尔去东京巨蛋等新日本的会场,但是新日本从不安排保镖,对此他也表示不满。在猪木看来 “你们以为我引退了就和新日本没有关系了吗?我还是新日本的老板!”肯定是这样想的。但是,猪木越是“干涉内政”,一线选手的反抗就越强烈。特别是30多岁的职员中反猪木派居多,他们在和熟悉的记者说话时,不会说“猪木先生”或“会长”,而是一边做着抚摸自己下巴的动作,一边说“这个就是……”这样的说法。单凭这一点,你就能明白猪木在他们心里是什么样子了吧。
                    没有任何功绩的新日本的中坚员工们这样轻蔑他,我也觉得不太好。比他们年长得多的坂口先生、藤波先生、山本小铁先生等人,在与我的采访和对话中经常称呼为“猪木先生”。他们虽然和猪木发生了冲突,但内心深处还是对猪木有所尊重。只是猪木在那之前漫长的职业摔角生涯中,发生了太多的事件和骚动,所以变成了猜疑心很强的人,连和自己的盟友们都没能建立起信赖关系。
                    无论怎么说,新日本的票房成绩明显开始下滑,是从2002年开始的。猪木认为是新日本的比赛风格有问题,新日本方面认为是猪木对“PRIDE”、“K-1”的协助以及对卡司安排的介入产生影响。这样一来,双方就会互相推卸责任,双方的隔阂也会越来越深。感觉到这种险恶气氛的摔角媒体,认为第二次政变也有可能发生。“福冈大会举行时,新日本的干部们聚集在博多的酒店里,讨论了把猪木从新日本除名的方案。”实际上,驱逐猪木的传闻已经流传了好几次。20岁出头就登上报纸头版的猪木,确实是一个从不感怀他人恩义的人。不只是猪木,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猪木唯一能理解他的人,也是他的酒友永岛,也是从那年夏天开始就疏远了。据熟知IGF内情的人士透露,在IGF成立前,永岛氏曾向周围人透露“IGF的比赛和宣传由我来做”,这句话触动了猪木的逆鳞。永岛先生一开始确实积极帮忙,但很快就发现猪木给的报酬很少,于是就主动退出了。
                    不管怎样,对猪木来说,重要的是这个人现在对自己有没有帮助,能不能带来利益,过去的亲密关系、甚至借贷关系等都无所谓。2002年年底在上井先生的安排下,猪木和新间寿达成了闪电和解,但是两人见了几次面后,最终也没能这对名搭档复活。猪木说:“从我们再见面之后,我周围的环境也完全变了,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这句话似乎看透了新间希望复合的内心,但我想,如果新闻先生带着与大生意有关的伴手礼来,猪木的态度和语言就又会不一样了。
                    另外,近年来,新日粉丝们最疑惑的是长州第二次新日本退团后与猪木的关系吧。不,不限于新日爱好者,2005年10月长州回归新日本的现场监督的时候,甚至新日本内部选手也非常吃惊。下面我就这种令人费解的人际关系谈谈自己的见解。
                    2004年10月9日,突然在新日本的两国大会上登场的长州责备永田裕志,之后两人上演了一场撕逼大战,至今我仍然记忆犹新。此后,长州在11月3号的两国和11月13号的大阪巨蛋连续出场,其实原本只有极少数的新日人士知道长州会在10月9号的两国出场。这件事是擅长出演“Srprise”的上井先生策划的,但是长州毕竟在离开新日本后,公开场合批判过很多次猪木,所以很显然,长州的出现已经得到猪木的同意了。接着是上井辞职,2005年10月长州重新回归担任现场监督。西蒙·猪木社长(当时)强调是自己的想法,但实际上的策划人是猪木,倍赏铁夫从2005年8月就开始与长州讨论这件事,高岩龙一曾目睹了两人在RIKI道场交谈的场景。
                    那么,猪木为什么要把关系险恶的长州召回新日本呢?猪木的真正意图只有他本人才知道,我推测他除了欣赏长州Booking比赛和后台教练的本领之外,还有两方面的意图。那就是对陷入困境的长州施恩并自由操纵,以及加大对新日本的干预。


                    IP属地:江苏11楼2023-10-25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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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楼主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3-10-26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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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对于日摔观众来说是难以接受摔角是安排好的和有配合的(可能他们更在意比赛结果是安排好的吧?),热血斗魂的影响力太深远了。平衡娱乐性和写实性也是一个永恒的难题,太娱乐假的太明显,太写实又太闷或者比赛太快结束、或者比赛观感很奇怪,选手也容易受伤。主要还是看观众的一个观赛心态吧,要是他们能像我们一样以运动艺术、主要看招式的串联过程的角度欣赏摔角就好了,总的来说就是入戏太深,和80年代的美摔小吉米一样。
                        在职业摔角的框架下玩点MMA的东西我倒是挺喜欢看的,最好是那种兼具MMA的速度力量和招牌套路/招式(SHOOT KICKS、关节技、地面硬抓硬拿)和些许职业摔角的配合的伪MMA试合,像藤田第一次戴冠IWGP王座在01年6月6日在日本武道馆对抗敬礼的初次王座防卫赛,还有03年ULTIMATE CRUSH 2 东京巨蛋大会上村上和疯狗的那场伪MMA试合。
                        我同意文章的一点是确实不应该安排敬礼这种新日本的(准)一线代表去和MMA选手在格斗为主的主场打真实的格斗,输了太伤新日本的牌面。像藤田、安田、中医和剑道卡辛这些还有比较多上升空间的选手去打打K1、PRIDE倒是无伤大雅,输了不存在,赢了还可以回到新日本得到冠军PUSH(当然得到PUSH的重要原因还是因为猪木导致的黑暗新日本时期策略)。


                        IP属地:重庆13楼2023-10-26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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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智商那么低的吗,那个时候很多摔迷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假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10-26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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