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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渣男博士的后宫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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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在那之后邀请我的新朋友闪灵小姐去开房。
不过别和她本人一样误会,我说过不会碰任何一个朋友的身子,也绝不做过分的事。对夜刀玫兰莎狮蝎杰西卡如此,对闪灵也一样。
毕竟对于闪灵而言,和异性去看电影应该是难得的体验。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解风情,要让她和我在一群酸臭的男女中看喜剧电影,所以说是开房,也只是用金钱砸一个特殊的包间出来.......虽说我不知道其中做爱的意义是否大于看电影的意义。
闪灵看电影时有些拘谨,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还是说房间的装饰让她想到了额外的事情,以至于三心二意。我不解,难道每个漂亮女人都非要靠男人的淫欲才能显出自己的美吗?还是说闪灵私底下真的是个骚.....对不起,自刚才开始callback就有些过多了。
看电影是个互动和无互动兼而有之的事情。
互动是因为看电影的人不止自己,还有朋友,彼此之间为了寻求对某一段剧情所表现出的观点的认同感,为了互相确认这认同感,所以才需要互动的存在。就比如我认为这段剧情中的男主角被女主角下体爆破很好笑,虽说会让人担心未来的婚后生活,但还是很好笑——这时我也想知道闪灵的看法,但她偏偏像个陌生人一样没有反应,就会让我觉得很挫败,甚至于怀疑自己的品味。
这则是无互动,是陌生群体之间为了求同存异所必须维持的礼貌。
可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太礼貌太客气就会让我感到生分无聊。真奇怪,她对夜莺临光就不这样,莫非是因为我不是可爱的女性,所以被歧视了吗?我讨厌被女同这样对待。
所以我拍拍她的肩膀,在她扭过脑袋看我时猛拍手掌,吓了她一跳。我听到她咬着唇也抑制不住的咚咚的心跳声,便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要瞪着我了。
这一点真不像恶魔,像是温顺的羊。
“太不称职了。”我抱怨她,“是你说要做朋友的,结果就是充满防备心的坐在这里。要真是心怀警惕,你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呢!扫兴。”
“我......呃,对不起,我只是在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徒袭击这里,所以......”
“这是哪门子弱智理由。”
“好吧......老实说,我觉得有点低俗。”
我挑起眉,“低俗不好吗?低俗吃你家大米了?”
“我以为博士会带我来看文艺片之类理解门槛高一些的......”
她不免尴尬的回答。
“那就太没意思了。”我说,“既然是和友人一同,目的就是为了轻松。如果想做阅读理解,为什么不直接做龙门高中的语文题呢?”
“也不是所有友人都能适应这种......比较热闹的电影?”
闪灵比划着双手,像是不知道怎么描述。
“问题不在于适应哦,闪灵。”
“嗯?”
我说:“重要的不是能够照顾对方的心情,而是我们做过怎样的事情。”
“何以见得。”
“你想啊,比起我们像个青春恋爱剧里的男女主一样对着一本破文学书翻来覆去的读,一起做一件不被大众所认可的坏事岂不是更好?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本性。你是个看着黄色喜剧也会装模作样感到不舒服的纯情闷**,我是个喜欢看着别人下体爆破的家伙。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在知根知底的情况下拥有进一步了解对方的契机呀。”
“博士是想说,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吗?”
“是也不是。”
闪灵有些羞怯的撩起头发,说:“那要我说,其实我们是共犯?”
“对的。”我微笑。“接下来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就把你今天陪我看黄片的事宣扬出去。”
“真的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东西啊?”
我没有理会她惊骇的表情,把身子朝她旁边挪了挪,然后遮住她的眼睛,拇指堵住她的耳朵。闪灵有些不适应视力和听力的突然减弱,扭动身体:“你干嘛?”
“接下来要到激烈的性爱片段了,有点重口,你不许看。”
“可博士刚才不还说我闷骚吗。”
“那也不是你去迎合他人评价的借口。”
“也就是说,博士其实并不认同自己的评价?”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语气中带着自以为反将一军的得意。
我把手掌移开,她连忙闭上眼睛,可是耳朵还是听到了荧幕中低沉的呻吟。闪灵的耳朵颤抖,温度上升。而在我饶有兴趣的观察中,她又抓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
“再......多遮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3-12-03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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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段会持续到电影结束的,换算下得有半个小时呢。”我故作为难的说,“就算是朋友,初次交往就要做到这种地步也太过分了吧。”
    “那关于博士之后的治疗,我都算免费?”
    “我是最高领导人之一,本来就免费。”
    我被她无耻的发言气得有点想笑,于是,只当为了捉弄她,我抽出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腰,顺其自然坐在我腿上,另一只胳膊继续遮盖视听的工作。这时我垂下脑袋,轻轻压上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道:
    “因为你败坏了我今天的好事,所以现在就拿你来当代餐。这是惩罚,也是友谊的证明。何况你竟然质疑我的品位,罪加一等。”
    “我现在道歉的话还——”
    “现在禁止一切补救行为~”
    手臂上移——那是十分柔软的,仿佛黑米团子一样温暖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闪灵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剩下嘴角流泻出的、轻微的呜咽。
    我恍然间忆起甜品有许多种类,一些即使被标注用手捏着吃,人们也会下意识的隔着一层薄而透出油光的纸,我也亦然。再者有筷子,有餐叉汤匙。粗鲁的品鉴只会弄脏手,也会坏掉将食物塞进口中感受味道的心。
    “那、那个......博士,碰到了......”
    “这就叫不可抗力。”
    我说:“你猜斯卡蒂她们怎么道歉呢?是接吻和唾液交换。你猜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是她第一个使用如此道歉方法的对象。至于有没有接受道歉呢?答案是我拒绝了,所以改为口头道歉。”
    “那这个应该......算是补偿了吧......感觉很奇怪。”
    “痒痒的,麻麻的?”
    “嗯。”她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细白的脖颈也显出苹果的颜色来。“我.....快要晕过去了。”
    “哦。”
    “话说从开始到现在才过了十分钟来着......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我放下一只胳膊,原本在我们面前的播放的电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感谢观看。
    “因为我早就让工作人员掐掉了。”
    她闻言,又羞又气的大骂我是骗子,不过这也很养眼,毕竟我还没见过那个扑克脸闪灵生气的模样。
    我贱兮兮的回复她:先骗人的分明是闪灵,明明我很健康却说我有病。所以一报还一报。现在我们不是做过一件坏事的交情,而是两件。这下我们可以说是特别的朋友了,我愿称你为社交达人,对我的攻略进度成功加一。
    顺带一提,满分是正无尽。因为友谊是没有尽头的,所以是正无尽也很合理。
    “......”
    闪灵看着我,此时的眼中不是无悲无喜,而是一种深沉的,让人不能琢磨透的奇怪感情。
    这感觉有些像镜子,折射出她性格的镜子。闪灵毫无疑问是个如我先前所说的,善良的人。她不会爱上某个特定的个体,而是和神似得,平等的爱着一切良善的生命。
    我对她而言,兴许就是良善少有而丑恶不足的那类。因为被她认为有着可以朝善良转化的可能,所以才破天荒的被投来了视线。
    毫无疑问,闪灵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对任何人来说,哪怕不把那称之为正确,也决不会认为是恶意一样的东西。感到厌恶的是我,觉得那足以烧灼人心的也是我。
    我不会害怕闪灵这么做,我只是讨厌。而讨厌不等于否定,时间不会代替我阐述这善良的无意义的话,她自己也会逐渐印证这无意义。
    “好~好~”我推开她,摆着手:“闪灵没有骗我,只是治病的同时顺带和我做朋友。谢谢你,最喜欢你了~”
    “后面那句是多余的。”
    她闷声闷气的顶了回来,随后推开门走了出去,像是被我今天的各种行为冒犯到不想再看见我似得。
    我笑而不语,看着她出门。自己又开始收拾东西,刚收拾完,便撞见一直待在门外,始终把视线移向地板的她。
    “我,不认识路......”
    她弱里弱气的抬起眼睛,如同挣扎了许久才决定服软和认输。
    “知道找不到路后不乱跑,这点很棒,值得表扬。”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掌心传来柔顺的触感。
    “像来时那样跟着我就好,要是觉得不好辨认方位,就抓住我的胳膊,不想那么做,抓衣角也行。”
    “你难道就不问我不用源石技艺的原因吗?”她问。
    “朋友的作用就是宽容你无伤大雅的小心思,和秘而不发的小心情。”
    我说完,向前走出几步。荧幕关闭的情况下,包间到出口的走道依然黑暗而拥挤,不过直到出去,后腰的衣摆仍能感到一股固执但又陌生的拉力。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3-12-03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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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我从未见识过,也从未了解过的,不像闪灵的闪灵。
      ......
      说实在些,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骗人。
      其实不论男女,这道理都可应用。因为丑人只有丑和真诚,丑在现代社会很难被容忍。而美人一旦失去了真诚,也还有美丽存在。对于美所用的词不是容忍,而是期待。所以越漂亮的人骗起人来越是毫无顾忌,越是毫无顾忌则骗术越高超。
      没有人生下来就会骗人,骗人的要么是由小谎到大谎逐渐习惯,要么心理扭曲,纯粹为了快乐而去欺骗。
      我是后者。因为我心理扭曲,因为我喜欢快乐。不过我还有些不一样,我认为只有自己快乐是孤单的快乐,所以为了验证自己的快乐同样适用于他人,便全力让每一个陪我验证快乐的人幸福。而验证有头有尾,开头定下,过程完备,那么总有一天会抵达结果。
      因我而幸福的人不能接受终有一日会失去的结局,所以个个都痛苦。其实我不理解,幸福的能力莫非是只有他人存在才能诞生并使用的吗?如果我有一天死掉......嗯,那算了,我希望死掉后二十年她们也对我念念不忘,最好守活寡(恶劣的笑)。
      至于闪灵,她不是个会被我带来的幸福所蛊惑的女人,她是前者,生存方式、幸福的方式和我完全不一样。我自私,用他人的幸福和爱豢养自己。闪灵无私,她只是看到他人幸福自己就会幸福,于是连她撒谎的方式都是异常的——
      即,带着想要救赎他人的心,以温柔到不自觉的方式撒谎。
      「因为那样的活法太过悲惨了。」
      「因为那样的结局太过可笑了。」
      闪灵的眼睛仿佛能透过我的躯壳看见我的人渣本质,然后,仍然相信我并非人渣渣男,那其中居住的只是一个迷茫无措的孤单灵魂。所以我知道的,闪灵说的病是她出于自身的善性从而决心去成为我这“黑洞”救世主的,天真和愚蠢。
      我能够得救吗?闪灵不知道,她只是决定了便要做。而我其实看透得很早,我永远不可能得救。有些人的基因决定了他自身的上限,我恰恰是不能得救的一批。现在录音时也仍然这么认为。你们或许会觉得我是因为闪灵的事才回归理性,可你们错了,我一直都理性。唯一的一次不理性还是给了这个想要拯救我的闪灵。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不理性呢?
      就如我曾经和她一起看黄色喜剧时所说的,我知道她是个纯情闷**,她知道我是个喜欢看他人下体爆破的家伙。我们都非表面所展现的那样是什么定式一样存在着的人。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对彼此的本性抱有期待。然而我也过,闪灵仍然认为我能得救,就算最后这救赎可能会走向纯粹的欺瞒,我们也曾相信只要继续下去,即使是假的在人生的尽头将要遣散时,也能像童话故事一样幻想成真。
      比如我无可救药的本性,比如她在研究了我所交往的女性后得出的「博士喜欢表现弱势的女性」这一结果,比如她为此而特意压抑本性、在我面前创造出的虚假人设。
      那正是我的不理性。
      然而即使是不理性,持续的时间也没有很长——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三分钟热度只有三分钟。我在短暂的陷进她硕大的胸部和丰满的腰臀后忽然明白——看着她充满慈爱和圣洁之外的、带着某种欲望的眸子后,我明白,绝对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不能再让她说出后面的话。
      所以在传说中相伴的日子即将结束时,我对闪灵说:请你不要喜欢我,不要说爱我,拜托。
      闪灵当然会欺骗自己,骗到自己都以为自己喜欢我。所以她苦笑着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是混蛋,不能救,你也不要来救我。因为我只是喜欢别人爱上自己的过程,一旦你说爱我,就意味着“被爱上”的过程结束了。这时我就感到无趣,再也没有现在这样和你交往的心思了。
      她恍然大悟,抽噎着说:原来博士只是喜欢谈恋爱。
      这种话令我不满,我生气的回答:你错了两点。一是我不喜欢恋爱,恋爱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想被爱,所以去爱别人,最后得到回馈。二是你这家伙自以为是,你就那么自信吗?把自己当成能够拯救谁谁谁的勇者,然后就真的什么也不管的去做了?****吧。你此生最愚蠢的选择就是去救一个救不了也不想被拯救的人,第二愚蠢的是你竟然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们彼此之间自我感动。我已经不知道怎么用不好的词形容你,可你是个好女人,但太好了就是这个混蛋世道的错了。
      也是我的错。
      闪灵被气得又哭又笑,心情就像用辣椒油和各种炎国调料做成的奶油芭菲,主打一个食之恶心,弃之可惜。她的手指抚上剑柄,看起来像是要拔剑把我切成十七块。我闭上眼,朝她身边走了几步——如果她不满也很正常,谁会在被拒绝后有什么好心情呢?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3-12-03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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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兴许是在等待着什么,但等了约一分钟,没有任何我所猜想的事情到来。我睁开眼,看见的是抹着眼泪撑起嘴角的她,还有她眼中映出的、满脸虚伪的我自己。
        “对不起。”她说,“我以为我能骗你一辈子的。可我仍然想救你。”
        “没关系。”我说,“其实你的方法很笨,我早知道。我都知道。”
        “我可以尝试真正的去爱上博士吗?就从现在。”
        她向我伸出双臂,仿佛要将我拥入怀中。
        “那很抱歉,只有这个不行。”
        我一巴掌把她的手拍到了一边,像一只拒绝回家的流浪猫。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3-12-0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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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3-12-0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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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摩多摩多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3-12-06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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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还不更新!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4-01-06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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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好难过),不过这说明写的真好啊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24-01-06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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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4-01-07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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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4-01-07 01:14
                    回复
                       说来说去,我其实应该不是讨厌女人的类型。我看上的女人要么长得漂亮,要么身材好,或者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作为要陪我度过一段时间的对象,我总不至于寻个不养眼的,否则在论证什么东西之前自己就先崩溃掉了,得不偿失。
                        夜刀和闪灵理当是漂亮的,作为能被我拿出来讲的角色,她们给我留下的印象不可谓不深。仔细想想,其实我不一定要疏远她们,而她们现如今也没有疏远我。这样的氛围很奇妙,据我的朋友统计,我现在在罗德岛随便找个地方扔块砖,砸到被我祸害过的女性——其概率也有百分之四十。
                        相当高的概率了,近二分之一。
                        我不由得感叹自己竟然在这种方面饥渴到如此地步。也不由得思考,假如有一天罗德岛的女人都被自己玩弄得差不多了,那时我又该往何处去呢?去罗德岛之外吗?立志一炮不打和世界上所有女人都交往一遍,只是想想头就很痛,说不定腰也会很痛。
                        好吧,我应该承认。闪灵那家伙的杀伤力很强。
                        就算我在她之后交了约三十任朋友,有时也会因为她而想起来那段简短的日子,心情也变得复杂。这可不好,真不好,总让人想着复杂的事情,又该怎么畅快的去快乐呢?综上所述,闪灵应该自觉把胸部贡献给我,让我揉个爽。
                        开玩笑的。
                        兔子不吃窝边草,总想着回头的人不是合适的人。
                        现如今哪怕我假装想要与以往的朋友和好,自己的内心也很难再感受到以往的感觉了。就像砂糖橘,剥皮后最好吃的永远是第一口,第二口乏味,第三口无味。我不能忍受寡淡无味的他人,或是自己。所以我永远在寻找下一颗。
                        不过,大概是橘子吃得太多吧。即便是未剥皮的橘子,我也隐约能猜到味道了。女性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简单到不像是有着自己意识的人,而是无论怎么做都会朝着你期待方向运转的机械装置。你看着她们走动,低沉,昂扬,最后发觉:啊,又是这样。
                        像是这样,在什么时候得到,在什么时候失去。人如果知道了这些说不定就会变得幸福。因为从一开始就明白会失去,所以也不会对未来抱有多余的想法和希望。因为从一开始就明白会得到,所以也不会为自己的过去而感到懊恼。
                        因为幸福,所以很难迷茫。
                        我那时想,假如两个人都能以这样的想法和心情开始一段关系的话,是否能打破在我灵魂中根深蒂固的魔咒呢?
                        我没告诉任何人的是,我已对现状感到充分的厌倦。没有心思再去找个女人交往,更没有心思再为什么东西下功夫维持。
                        嗯,诚实一点说就是我玩腻女人啦,想真的、普通的交个朋友试试看。而不是出于乐子去交什么暧昧到可以发展到床上的炮友——尽管我还是一炮没打,想来真***遗憾。
                        只是出于这样的心情,我便开始真的尝试去交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
                        人选很多,但我这样做还是初次,所以只选最方便下手的。
                        而那个最方便的人选叫水月,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想和我交朋友很久了。但此前我对他的情感大多处于漠视状态,眼下重新和他交往多少有点无耻,但我脸皮向来厚。再说,如果他没有这样的意愿,大不了再找一个就是。
                        在交往中,男性比女性会方便一些。不需要铺垫那么多,不用弯弯绕绕,只要告诉对方:我很中意你,晚上一起打游戏吧,大多数男性的友谊就顺利结成了。
                        我和水月成为朋友的步骤只比这复杂一点。
                        我在某天突然告诉他,真是孤单,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打开聊天界面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是能够让我直抒胸臆表达难过和不满的。
                        在水月的印象里,我可谓是罗德岛绝对的中心,有很多漂亮的女性围绕在我身边,无论如何,“孤单”这个词是绝对不应该从我嘴里出现的。但据他后来说:他知道我是个交际花,但不知道我能把交际花做到那种地步。因为不完全了解,所以他自觉没有多说。
                        我不准备苛责水月些什么,也不准备对他说自己因为性格所以主动远离他人的事。我的传说在罗德岛流传甚广,水月是通过斯卡蒂她们了解到真相的。而人们都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不知道斯卡蒂是怎样学给他,但我清楚,有时人们的固执胜过千万句解释。
                        但是,有一点是水月作为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那就是水月即便心有偏见,也不会吝啬于为了倾听而挤出的时间。
                        只要摆出希望有人能成为倾诉对象的态度,他就会立刻搬着凳子过来,甚至体贴到会携带饮料和零食。
                        水月对我的事情很认真——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我很累,已经没什么力气去追寻原因。所以我干脆的对他开了口,像是对待老朋友一样,对着他闪闪发亮的粉色眸子说话。
                        我的讲述方式很普通,只是从头到尾把自己交往的所有女性都报了一遍,说起自己是如何和她们发展出要死要活的关系,又是如何尽可能和她们和平分手的。其中有关自己的一切心理活动没有明说,视角掐的很客观。仿佛我真的成为了一本故事书,然后因为觉得故事多到快要溢出来,所以找到了水月,任他阅览。
                        水月听着,时而懵懂的点头,时而难过的摇头。用他的话来说,他很羡慕我,觉得我就像电视剧里辗转于人群之间的大人一样,游刃有余,优雅而富有男性魅力。
                        “如果未来能进一步成长的话。”他满是憧憬的说,“我想成为博士这样的大人。”
                        我不禁哑然失笑。


                      IP属地:福建29楼2024-03-16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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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胡话?水月不是人啊。他本质上是形状比较好看的海嗣。他不会像人类那样成长。对他们而言只有进化,还和我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进化方式都不同。于我而言,水月还要更纯粹一些,不会和人类一样感到一切无趣,不会那么早就在精神上濒临死亡。
                          其实是我该羡慕他。
                          我对他讲到这里,随口问道:“斯卡蒂她们是说我渣男,还是说我人渣?”
                          “其实斯卡蒂小姐她们什么都没多说。”他挠挠脸,“她们只是很好奇,博士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呢?是娇小的?丰满的?还是均匀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们想朝着你会喜欢的方向努力......就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眨眨眼。“说不定我谁都喜欢,又谁都不喜欢。或者只想被爱呢?”
                          水月愣了愣,原本纯粹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
                          “啊......嗯。对不起。”
                          “水月怎么突然要道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十指交叉,白皙的皮肤里透着细小的骨节。“只是突然看到博士的表情很难过。”
                          “真的有吗?”
                          “嗯,博士开心时的笑,和难过时的笑是完全不一样的。”
                          “区别在哪里?”
                          “如果真的很开心,眼睛就会眯起来,像是猫一样,很可爱。如果不开心的话,就会只有嘴巴动,而其他地方都绷得很紧。就像这样。”
                          他不经意间捧起我的脸,冰凉的指尖触及眉眼,轻轻抚平了连我也没察觉的褶皱。
                          “你喷香水了?”
                          我吸吸鼻子。
                          “没有哦。”水月说,“其他人从没这样讲过......具体是什么味道?”
                          “发酵的橘子味。”我搓搓他的脑袋。“不过并不难闻。水月知道吗?炎国有一种体型很小的砂糖橘,这种水果在发酵后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味道,和薄荷十分相似。”
                          “那,拜我所赐,博士会觉得清爽吗?”
                          我放下翘起的腿,把零食塞进水月嘴里,笑道:会。
                          然后向他道谢:
                          “多谢你啦水月。都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稍微放松一下。之前一直在忙,没有好好的和你聊过,真的很抱歉。”
                          “不......虽说突然被博士找上有点吓到了,但能和博士说话,我很开心。“
                          水月说完,见我要走,似乎有些迟疑。我算算时间,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几分钟,如果稍后跑快些,就能早点回到办公室。于是便神色温和的问他是否还有什么想说。
                          他嘴唇嗡动,双手握着衣角,指尖不断的揉捏着外套布料,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我想起以往那些年纪小些的孩子难为情时便是这番作态,所以也不催他,只是静静望着,直到罗德岛的电子钟响了十三下,他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抬头:
                          “虽、虽然博士的名声有点奇怪,但我认为博士不是什么坏人!”
                          “哎呀,我可是被人称为妖精的可怕家伙呢。哪里不奇怪?”
                          他固执的摇头:“可我知道的妖精是给人带来幸福的妖精,一点,一点——也不可怕。”
                          ——嗯,毕竟可怕的只有幸福尽头的虚无。
                          我忍不住这样想。
                          每个人都没错,我也在之前说过。如果要说有谁是错误的,那就只能是我。
                          既然不会决定爱上谁,就不要那么理所当然的给予他人爱,然后在他人离不开时堂而皇之的离开。这是自私,是不能原谅的错误。而我知道这错误也仍然在做,并乐此不疲。
                          是了,和腐烂的砂糖橘相似,未腐烂时品尝甜美,腐烂时通过薄荷的味道醒神——哪怕连我也不知道,那样甘美清爽的味道究竟有毒还是无毒。
                          我回过神来,水月已急匆匆离开。对他而言,这是平时的自己绝对不会说出的话,也是一般人在摒弃偏见后,也不一定能表达的、真心的想法。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挺幸运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莞尔。
                          人只会选择相信他想要相信的东西。你对他长篇大论的诉苦,灌输着自己的辛酸和不易。他只会觉得你吵闹。因为没有人会喜欢粗暴的动作。可如果你什么都不表达,只是把经历告诉他,他就要转动脑筋,为了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开始推断。而从客观经历中推断出来的,就是属于他自己的看法,人怎么会不想要相信自己呢?偏见便在此刻因新的偏见而改变。
                          水月真傻,竟然真的信我了。
                          ......
                          我和水月成为朋友的事在罗德岛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在前女友们构成的小圈子里却不太一样。
                          简而言之,那是像吃醋一样的感情。往深了说,也像敌意。这可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往日里与其他女性卿卿我我时无人声张,现在只是和同性稍微亲密了些就莫名其妙多出这些危机感。难道她们思考许久得出的、被我拒绝的理由是男同吗?
                          虽说水月确实很漂亮,某些时候不注意看甚至会误把他当做女人。可对方是经过医疗部验证过的,是百分之百的男性,资料也由我过目。既然这不争的事实摆在所有人眼前,为何会这般如临大敌?我不明白。
                          不过这不影响我和他继续做朋友。我很久没有过这样只有友情,不混杂任何多余事物的关系了,一时竟然有些过分珍惜。何况水月是个很规矩的孩子,懵懂,但聪明,很会让人开心。我也不会对他做出朋友之上的行为,我们可以稳步发展,可以成为纯粹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我如此相信。
                          我有时想,或许自己的疲惫相当于某种预兆。它告诉我,如果对他人渴求爱的日子没有尽头,那就试着向内寻求。我不必去向他人寻求爱,而是去把爱送给别人。或者,没有尽头这点只是说明我的道路有错。可如果是一个能理解我的人呢?是一个能够理解我,却与我截然不同的人呢?我无解的未来是否就会诞生新的答案呢?
                          我看向正在我身边托着脸,等我说话的水月,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他的年龄似乎还没我大,我虽然也算广义上的年轻人,可在他面前又有些衰老了。
                          年轻其实是好事,意味着有机会去试错,意味着还有希望去对什么做探索。我不讨厌这种和白纸一样纯粹的孩子,甚至很喜欢。
                          比如我只是抬头,他就把自己的水递给了我,贴心的让我觉得他不像男人。
                          我喝过水,笑着问他:水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生错了皮囊?就是“我不该是男人”那样的,有点突然的想法。
                          水月摇头,他说博士你才生错了皮囊,因为在我眼中的你比任何人都细腻,女孩子注意不到的事情你能注意到,甚至比她们更了解她们自己。她们需要什么,缺失什么,怎样难过,你都知道。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博士不是女性也不错。
                          我想了想,出于恶趣味决定逗逗他。
                          “是难以想象,认为那太恶心吗?”
                          “是因为博士一旦变成女性的话,罗德岛一定会因为您而坏掉的。”
                          “包括水月?”
                          “......我没有信心和您对抗。”
                          “噗。”
                          一股难以抑制的好笑感从身体深处迸发,催得我不住的拍水月的肩。
                          “博士笑什么......”
                          我抹了一把因为笑得太狠而飙出来的眼泪,笑意不减。
                          “没事,我可以教你。”我说,“如果你真那么认为,我就把方法和诀窍都告诉你。我玩过很多女人哦?多到记不清的那种。说不定连我自己这样别扭性格的家伙也有过,只要你想,那么这些就像电子游戏的攻略书一样,都是你的。”
                          “我......可我不喜欢玩弄谁。也没有和博士一样只要想要就全力得到什么的欲望和觉悟......”
                          “呵,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不过有些方法得到了不用,用在正途,用在坏处——不同的用法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我又不要求你和我似得去祸害哪家姑娘,顶多是让你知道男人女人之间会用到的那些小伎俩,至少不让你被骗,被玩弄,这不好吗?”
                          “我讨厌坏人......知道这些之后,我在博士心中还会是好孩子么?”
                          他局促的缩缩脖子,自脚边蔓延出来的触手像是映照他的情绪,小心而又不安。
                          “我不在乎水月是好是坏。任何选择都是你的自由。不过如果你能好好听课的话,我真的会很开心就是了。”
                          “那......我其实对博士任性一点也可以?”
                          “可以。”
                          “更粘人一点也不会被骂?”
                          “当然。”
                          “做不太好也不会被博士讨厌?”
                          “我会帮你慢慢做好的。”
                          水月的眸子顿时闪闪发亮,像是晚霞坠入其中。
                          “那就拜托您了!”
                          闻言,我的表情——大概是自己的表情,能从那双闪亮的事物中得以窥见。
                          我当时并没有在笑,也没有玩味,更多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和“理解”不太相同的东西。可那时的我,一定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只会觉得有点惊讶,有些难过,更多则是能把阴暗不穿衣服放出来的高兴。
                          “好啊。”
                          我抬起胳膊,手腕自然下垂,手指收缩,勾起他靠近心脏的布料,轻轻握住。
                          然后,他便因我越来越近的脸而失神,接着那抹晚霞就显得朦胧。
                          “在此之前,知道玩弄他人的第一步是什么吗?”
                          水月低下头,一时间有些不敢看我。
                          ——答案自然是不知道。
                          我并不恼火,只是抬起他的脸,温声说:
                          “是距离,和注目。”


                        IP属地:福建30楼2024-03-16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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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嘴是一定要说谎的,无论如何。
                            哪怕这个人一生都忠诚正直,他也无法肯定自己不会撒谎。于是人们有了善意的谎和恶意的谎,这分别又足以让人从中抉择出什么卑劣,什么高尚。
                            撒谎并不一定是错误的事情,概念这东西会随着立场的不同一并改变性质。更重要的是,谎言能否起到作用,能否成为美妙本身。假设我一直和夜刀维持那样别扭的关系,和闪灵一样继续互相欺骗,兴许最后都会变得美妙,我们也终于得见结果。而得见结果是每个人都希望的,但我不是每个人,我是我自己,所以我没把那继续下去。
                            这是半途而废的事情,没错。不过我其实不喜欢半途而废。所以出于私心,我在做玩弄教学时告诉水月,人这一生只能骗一个人,不能再去骗更多。原因在于,如果人总是习惯性的说谎,那么当他面对想要诚实的对象时,也会因为这习惯而失去对方。哪怕暂时没有那样的人,人也该在心中保有一个可以令自己如此之坦率的影子。
                            水月这时似乎想起我在罗德岛留下来的那些传说,惊讶之余,他发现我真的没有撒过一个谎。我竟然对每个人都坦诚,对每个人都毫不在乎的献媚,只要是成为了朋友的人,那么在这期间什么都可以为对方去做。这是能够和平分手的原因,也是我为自己留的退路。因为不会有人指责正确的事,更不会以受益者的立场指责。
                            ——恍惚之间,我似乎因为想得太多而脑袋发痛。
                            看来快乐的前提是不快乐,先苦后甜原来是这般扭曲的东西。那我岂不是一直苦中作乐?这么一想我简直是可以开宗立派,有自己一套理论体系的圣人,建议所有人都来朝拜我。
                            (尴尬的沉默)
                            嘛,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无聊才会说这些话活跃气氛的。尽管不知道正在听的你们笑了没有,但如果我有成功让你们笑出来,我口干舌燥的意义也就有了。
                            说回我和水月。
                            海嗣的学习能力很强,宛如专精于提升自己的完美机器一样。但无论知道了多少他这个年龄不该知道的知识,水月也存在着对于某些特定攻略法的倾向。
                            不那么复杂的说,比起潜移默化令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再缓慢图谋——水月更喜欢凭借单纯的分析能力,抽丝剥茧,在一瞬间压倒对方。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简单粗暴高效。像极了海嗣的捕猎方法,和他自身人畜无害的性格相比是种不可爱、但也没有必要特意去说些什么的反差。毕竟反差萌嘛,人类不都喜欢这样。
                            我教他教得十分快,一开始还因为他的懵懂而苦恼于如何解释人的心理和所谓的人性,后来他似乎一朝顿悟,仿佛在某一个被我引导着练习对视的时间里明白了什么。接下来教学的速度有如坐火车,大多我所知道的,我能为他解明的都教给他。名为“博士”的故事书在一天天的流逝中发出翻页的声音,估计再过些时日就要变成薄纸一张。这大抵就是教无可教。
                            我自是知道的,没有不满,或者是和真正的老师似得感到欣慰。因为我本质上在做着污染纯粹的事情,就算有很多能将其正当化的借口也一样。但被污染的纯粹仍可以美,太纯粹就脱离一般人的认知,立足地面或许别有韵味。


                          IP属地:福建31楼2024-03-16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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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前只对水月有一种情绪,就是好奇。
                              我在想,他为何如此纠结这般有攻击性的玩弄法呢?这样支配的,暴烈的,伤人而不自知的。那不像是玩弄,也不像是为了防范什么手段,可又绝非是为了知道某事。
                              水月想要玩弄谁呢?谁又值得他玩弄呢?玩弄后又能得到什么样的东西呢?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只告诉过他,如果有那样的欲望就顺自己所愿去实现,压抑或许能够安抚内心的道德,但阴暗的反扑不去面对则永远不能安心。
                              如此,我便猜想是罗德岛的哪位女干员会成为水月的目标。
                              但认真说来,水月这小子一开始说没有那种欲望,说不想对别人做过分的事情,现在却完全忘记自己的话,视初心如无物。还不如像我一样坦率表示自己就是喜欢柰子屁股漂亮脸蛋,还有被爱。想来他除了好看的外貌,倒也没我真诚了,真是堕落(笑)。
                              所以,到底是我不了解水月,还是水月在某一天开始就以我不清楚的方式改变了呢?
                              我没再花时间考虑这个,因为水月做什么,选择什么都是他的自由,我不过告诉他一些事情可以这么做,做了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如果他仍然坚持,那也不该是我的错。
                              套路方法越来越少,水月的纯粹一成不变,我这期间没有再去交新的朋友。可能是我自己没有成功的做完过一件事,于是这次破天荒的,从头到尾,完满结束。
                              水月在听到我说恭喜毕业时很开心,那张天然带着红晕的脸上满是笑意。对于他而言,这段时间的授课可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吧,虽然是通过奇怪的方式知晓人类的复杂,但能让他露出这幅表情的话,想必这复杂也是有价值的吧。
                              我伸了个懒腰,像是要把所有的疲惫和慵懒从身体中挤出。今日天气很好,是可以拾起过去交友系统的日子。这也不错,水月开始遵循欲望走自己的路,我依然为了快乐回归旧途。我直起身子,向水月告别,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通往走廊的门传来了被反锁的声音。
                              那是属于水月的触手,显现在我面前的有两根,一根刚从门缝中挤出,另一根带着迷幻的蓝色攀上我的腰间,如同对待即将脱逃的猎物——
                              紧紧缠绕。
                              “......”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只有他的脸仍保持着刚才的笑容。那笑容我从未在水月脸上见过,可却感到熟悉。那是一种掺杂贪婪欲望的、魅惑一样的笑。
                              “博士讨厌我吗?”
                              清脆的声音变得扭曲,但并不是变得低沉,而是逐渐收缩,朝尖细的方向涌去。
                              “我没说过这种话。”
                              “那就是喜欢的意思?”
                              ——最后,落在我耳中的声音成为了绝无破绽的,温柔的女声。
                              水月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触手随着他的步伐一根又一根从四面八方缠绕在我的四肢上。他.....不,现在或许是“她”。她的触手带着细微的倒刺,我无法动弹,因为那带着足以麻痹大型海嗣的毒。如果过分挣扎,我说不定会先一步因为毒而昏迷。
                              “博士很奇怪吗?「明明之前是个男人,为什么现在却成了女人」?”
                              她收拢衣摆,蹲在我身前,撑起一边脑袋,笑嘻嘻的设问。
                              “道理很简单哦。在海嗣的种群中,大家为了方便繁衍,所以基本上全——都是雌雄同体呢。对于我们来说,异性个体间的生殖行为是低等生物才会去做的,既没效率也毫无观赏性。”
                              “但博士你不同,说来奇怪。目前为止,只有你让我产生了奇怪的感情。你让我知道了很多很多关于人类的知识......尽管一开始用男性的身体出现在你身边,但就像博士所说的那什么,欲望一样的东西。我在某天突然就明白了。”
                              “哪怕是没有效率的事情,只要是博士的话,我也想去做。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爱情对吧?可人类之间根本没法承认所谓的同性相恋,但如果我想,以单纯的雌性状态生活也轻而易举。嗯,或许我该感谢男性的自己?否则博士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我靠近呢?”
                              她做出了一个熟悉的口型。
                              「在此之前,知道玩弄他人的第一步是什么吗?」
                              「是距离,和注目。」
                              原来如此。
                              “你还真是......融会贯通了啊。”我瞪着她,“你这个骗子。”
                              “博士说过,人在一生中最多只能骗一个人。我只骗了博士,并且我不准备去玩弄谁,更不准备和你以外的人交往,所以是骗子也没关系。”
                              “你做这些就只是为了上我?”
                              “是的~”
                              我冷笑:“那你恐怕大错特错,如果是其他女人一定知道——我只是个享受被爱上过程的男人,只要你亲口说了爱我,我就会对你兴趣全失。我现在可对你硬不起来,真是遗憾,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会爱上你这种骗子的,死心吧。”
                              水月却出乎我意料的摇了摇头。
                              “我都知道。”
                              “......你在开玩笑吗?”
                              “我和博士认识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们只是盲目的依赖你,或者想要拯救你,但说到底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发言。她们不理解你,但我明白。”
                              “啊,这招就是所谓的充当知音和理解者拉近距离,然后等我产生依赖感——”
                             


                            IP属地:福建32楼2024-03-16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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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断在中途,嘴巴被触手温柔的堵住,一时间竟然连呜呜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直直的盯着我,粉色的眼睛锁住我的目光,从做到右,没有给我一丝退路。
                                我其实不害怕水月会伤害我,她的触手比起束缚的意味,色情的意味更多。
                                钻进口中,在肚脐附近徘徊,于两腿之间缓慢的、仿佛蠕虫爬行一般的摩擦。不经意间,我感觉自己大腿处的长裤似乎被什么液体腐蚀,发出滋滋的声音。
                                水月的指尖前递,从颈部下滑,直到胸口的肌肤被压出一道微红的指印时,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姗姗来迟,从脊椎冰冷的攀爬到唇边。
                                “博士知道吗?如果一个人面对一位能言善辩,喜欢利用他人内心漏洞的混蛋,她所能做的事情无非两件,要么在他开口前阻止他,要么比他更加恶毒。否则,只要稍不注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优势就会慢慢消解,直至崩塌。”
                                我吐掉那根散发着莫名香味的触手,一言不发,只是以调侃的表情看着她。像是对着那些曾在我身边驻足的女人。
                                “你很聪明。”她说,“说得越是多,暴露的弱点就越多。你坚信自己对这一切操纵人心手段的了解,可你从未料到——假设它们真的对你有效呢?你一定充满鄙夷,认定我不过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但错的是博士你。”
                                “哦,那让我猜猜?在被我教导的这段时间里,你也一直在对我做什么性格侧写。你要说的无非是我缺爱,因而渴求爱,但是我安全感很低,所以在患得患失方面比其他人都要重。我不停的去试探,让那些被我玩弄的女人证明她们爱我,即使最后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也不能相信。所以我不只是缺爱,更重要的是:我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我喘了口气,看着水月逐渐从胜券在握到惊讶,再到冷酷的脸色,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
                                “蠢货,你可是我教出来的。你一点都不擅长绕弯子,只是假装镇定,实际上永远都只会靠着锐利的言辞击穿别人的心理防线,通过让人破防失去理智来支配他们。实话对你说,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想不想上我,或者会用怎样的计策来捉弄我,最多可能会期待一下:你能做到哪一步。但结果是三流之中的三流,配合你一直以来的伪装,我觉得这评价再合适不过。”
                                “那博士就一点也不在乎么?这分明是你最在意的事,是逆鳞,也是他人不能触碰之重。你有失去理智对我发怒的权力,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
                                “我不做正中你下怀的事。”
                                我感到无聊一样回答:“这种事对你来说兴许是武器,但对我来说是许久前就得到的结果。我也告诉过你:被自己接受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我从未期待有谁能使我摆脱无法爱他人的牢笼,难道一个人不爱他人便活不下来吗?如果你有认真把我讲的每一句都记下来,你就该明白,在爱他人前要先爱自己。”
                                “......你撒谎。”
                                “小孩子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
                                “——博士不是认为我可以理解你吗?”
                                水月的触手随着她逐渐高昂起来的声音愈来愈紧。
                                “你的眼睛不会骗人——那是世上最漂亮的眼睛,他对我说:想要理解者,因为自己的道路错了,因为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变得低劣不堪了!所以才对我抱有希望,把所有知识都教给我,要我给你不一样的解答不是吗?不是吗?!”
                                “错咯。”我嗤笑,“我说了要爱他人先爱自己,可我完全不会爱上谁,所以结果也一样,我更不会爱自己。你的一厢情愿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罢休呢?我期待你给出答案,可却从未固执的把那当做最后的解法。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我最后再说一遍:水月,就算是现在的你,也不过是个可选可不选的选择罢了。”
                                “你这混蛋!”
                                她恼羞成怒的收紧自己的触手,原本还算顺畅的呼吸瞬间变得艰难,可我的心情没有改变亦无波澜,依旧调侃,笑得畅快。
                                因为她急了。
                                “哎呀,刚才还那么深情的说喜欢我,要和我打炮来着。现在就对我厌烦到这种地步了?想来眼睛漂亮也是假话,因为我从不觉得那好看,那些女干员也从没说过我好看。”
                                我满不在乎的想,渣男之所以是渣男,一定是因为他懂人心,懂人性,无情,却又可以为中意的女人假装深情。种种因素中,唯一不确定的是因为长得好看。是啊,我想整容可以轻易的做到,但就像考试一样,附加题锦上添花,选择填空计算问答才奠定胜负。所以我才不那么做,因为普通着也能做到一样的事,普通有何不行呢?我对自己的普通一往情深。
                                水月脸色铁青,右手跃跃欲试,似乎想早些和我的脸亲密接触。但可惜她修养不错,素白修长柔软的手最终没有变得狠毒,而是一转柔和,附在我唇边。
                                一如她突然暧昧起来的神色。
                                “——我改变主意了,博士。”
                                她说。
                                “怎么,杀掉我的话,下一个人类可没我这么温柔了。”
                                “不,我说过喜欢你,想和你做爱这件事绝对不是假话。可你和我都是支配欲强到无法观测的家伙,就算是喜欢的东西,一旦脱离自己的掌控——我们也会感到愤怒吧。”
                                “So?(所以呢)“
                                “我要折磨你以泄心头之恨。”她冷笑,“我要让你知道你该是谁的东西,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玩够了记得把我送进医疗室,不算你袭击重要领导。不过这次之后,我们和平分手。”
                                “我可没说要对你动私刑。难道你的钻石扎了你的手,你就一定要把他敲碎来显示自己的强大和权威吗?再说,我从没听过和平分手这种劣质笑话。”
                                清脆的话音落下,水月的指尖在一瞬撬开我的嘴唇、牙齿,直抵舌尖。她的指甲修剪的很短,所以只能通过舌头感受到温软丰满的肉。但除此之外,就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手指是否会被尖锐的牙齿刮破一样,有些腥甜的内容物自指尖流出。略感不妙的我想要吐掉,但这次水月再也没有如刚才那样带着玩弄的心情任我胡闹,我的下巴被她捏住,无法反抗,只能在她肆意的搅动中一口一口又一口的吞下。
                                我被这腥甜的液体灌得头晕目眩,每次想要下意识的呕吐时,水月就微笑着递上唇,作势欲亲。我这时就不得不保持清醒来躲避,一次又一次。直到水月抽出手指,粉红的舌尖从那层浓厚到可以拉出浆线的指腹刮过,我才终于意识到,这样的折磨似乎要结束。
                                “你......呕......你让我......喝了什么?”
                                我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在身体不断发出的昏迷请求中,如此询问。
                                “是我的血。”
                                水月囫囵的回复着——即便那根过分侵占口腔的葱白指节已经干干净净,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算哪门子折磨......?恶心......”
                                “这当然不是折磨,我亲爱的博士。这是前戏,只能叫开始。”
                                面前的少女弯起眉眼,那其中是让人搞不明白的,混杂着天真和恶毒的笑意。
                                “我的血液可以操纵大多数生物,无论是海嗣也好人类也好。那本质上算是一种同化,最终将人变成由我支配的、下等海嗣的同化。普通的情况下,只要一滴就能得到近似催眠的效果,但刚才应该有600CC?不过别担心,我不是人,血液这种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么博士现在可以猜想一下,被灌了这么多血之后,我能对你支配到什么程度呢?”
                                我咽了下口水。
                                她看见这动作,眉眼弯的更深,像是深邃的海,里面全是海嗣模样的征服欲,占有欲,嫉妒欲,与黑洞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可以随便控制你。”
                                水月温柔的说:“我可以让你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发情,只对我一个人发情。我可以让你永远无法对其他女人产生半分性欲,让你在所有意义上都无法爱上他人——哦,但当然,哪怕是微小的火苗,只要风够大,柴薪够多就能冲向天空——你对我的爱也是如此,我会一点一点玩弄你的心智,让你爱上我,让你只能爱我,只有我能让你体会到爱人的感觉,而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
                                但我偏偏不会碰你,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不会和你拥抱不会和你接吻不会和你做爱,甚至一丁点都不愿碰你。要你自己患得患失,充满焦虑,自己恨透了自己,最后自觉的把尊严爱情肉欲送到我身边——就像博士你曾对那些爱你的人所做的,就像你全心全意想要一个答案而教给我的。”
                                “所有人都不会再爱你,从此之后只有我能给你你想要的爱,这就是我对你的折磨。我的折磨从现在才开始,直到世界毁灭也绝不会静止。”
                                说罢,水月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己所描述的那般场景。
                                她兴奋的与我对视,这表情我很熟悉,以往她感到自己取得了完美胜利时,便会用上这样的眼神,那时我会摸摸她的脑袋,偶尔还会用娴熟的手法喂给她我不喜欢的饼干和面包。
                                “求饶吧,博士。”水月把那张漂亮的脸凑过来,“求饶吧。说你爱我,说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撒谎,说你以后只会注视我一个人,说你会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
                                她的指甲嵌入我的皮肉。
                                “不说的话,就再也没人爱你了。”
                                而我却在即将到来的昏厥中感到了一种无法与任何人言说的可笑。
                                说到底还是想上我,这同时又是各种无聊的施虐心作祟。
                                可我仍然是我,无论何时都不会顺朋友们的意,以她们所想的去生活,以她们所想的去做事情。更何况,我也没有SM的癖好。
                                于是,在我的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冲她比了个中指,说:
                                “——都说别太自作多情了,**。”


                              IP属地:福建33楼2024-03-16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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