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甘露醇
甘露醇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药物,主要用于降低颅内压。颅内压的降低可以减轻患者的不适症状,提高生活质量。甘露醇是这一类疾病的基础用药,几乎所有涉及颅内压增高的疾病都需要使用甘露醇来进行治疗。它的作用机制主要是通过提高体液从肾脏排出,从而降低颅内压,缓解患者的不适症状。
甘露醇是一种在医疗领域广泛使用的药物,每次注射后不久,不适的症状便会有显著的缓解。虽然它并不能根治疾病,但其在缓解症状方面的作用不可忽视。然而它并非没有缺点。在使用过程中。首先,甘露醇的注射速度必须快,但它进入身体的感觉却非常冰冷,几乎让人无法忍受。在脑科医院的时候,每次注射甘露醇,我都会请求我的父亲用热毛巾给我暖手,这样才能减轻一些冰冷的感觉。其次,甘露醇是一种脱水药物,长期使用会导致血管逐渐变得更细,这就给静脉注射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到了后期,我的双手血管已经细到很难打针了。每次打针时,我都会伸出双手,让医生选择最容易注射的部位,只要能避免重复注射,哪里都行。有几次我甚至连续挨了好几针,那种经历我真的不想再重复发生了。
对于经常使用甘露醇的人来说,它可能已经变得习以为常,甚至被一些人忽视了它的存在。然而,我觉得它就像植物大战僵尸中的豌豆射手一样每次只能发射一次攻击,但它却是游戏中重要的防御手段之一,能够有效地抵御僵尸的进攻。
5、位置
位置至关重要,但是我觉得它与时间同等重要。若不是我的肿瘤所处位置很差,我早就选择进行手术。毕竟,手术切除是最佳的治疗方式。肿瘤并没有做错什么,它只是本能地想要生存下去。然而,我希望它消失,更希望它死掉。
返回医院后,我的日子每天只是接受着治疗,身体状态并未有太大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时间卧床使我的活动能力逐渐下降。医生们来了又走,他们偶尔询问我的状况,但每一次的交流都未能给我带来太多的希望。后来主任医生来到我的床前,与我谈及手术的事情。他显得有些犹豫,似乎对手术的结果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在与我的父母沟通完后,他再次找到我。“你已经18岁了,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医生这样对我说。我的父母也赞同,在我点头后,医生给了两种方案。
第一种方案是直接进行开颅手术切除肿瘤。由于我的肿瘤位置不好,手术无法完全清除肿瘤,后续还需要进行其他治疗。医生看着我,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手术风险大概有30%。”听到这个数字,我摇了摇头,认为风险太高了。我的父母也露出难以接受的神情。幸运的是还有第二种方案。通过手术在我的脑内放置一条管道通到腹部,使脑部的压力释放进腹部,从而缓解颅内压高的问题。虽然这样可以缓解脑部的压力,使症状有所好转,但医生明确指出,这种方法并不能治愈肿瘤,只能起到姑息治疗的作用。他建议我们认真考虑后再做决定。
在面临是否要进行手术的抉择时,几天过去了。这期间,我避见了很多来访的亲友。虽然我有些疲倦,但他们的热情让我无法拒绝。我明白,虽然我在校园里有很多朋友,走在路上时总能遇到他们的热情招呼,但在我陷入困境时,只有最亲近的人会陪伴在我身边。这并不是对其他朋友的否定,而是在这个时刻,只有你的家人,那些真正与你亲近的人,才能成为你的坚强后盾。
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吃饭,分享想法和见闻,甚至讨论我们的梦想和未来。但当医院需要付费时,始终是我的父母站在我身边。虽然我的朋友们对我很好,但他们并没有这个财力,也未必有同样的意愿来帮助我。他们在我的关系网中可以被视为“外人”。而我的父母毫无疑问,与我之间有着无法割断的联系。就像那句老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他们始终是我的父母。
6、机会
在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选择放导管。毕竟,手术的风险对我来说实在太大。虽然放置导管也算一次手术,但相比之下,它只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手术,风险也相对较小。我承认确实有些退缩。毕竟,谁敢与死神开这样的玩笑呢?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
总之,我最终选择放导管。无奈的是,由于肿瘤的位置过于不利,直接手术存在困难,我只能选择“曲线救国”的方式。我希望这样的妥协可以让我的状况有所改善,哪怕只是缓解一些症状也好,整日躺在床上确实令人难受。
在病房中,我注意到隔壁床的大叔。他因车祸接受了手术,头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就像一个标准的伤员。他的言谈举止却与他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非常健谈,有时甚至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他的形象让我想起了菜市场上那些不讲理的老大爷,这让我对他有些畏惧。不过,大叔的笑容却是出奇地温暖。他总是微笑着提醒我:“小兄弟,没事儿的,就是睡一觉而已。”每当他说出这句话,我总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安慰。好像无论前方有什么困难,只要睡一觉就能解决。我的姑姑也用类似的话来安慰我。她笑着说:“你没做过手术啊,就是睡一觉就出来了,‘咻’的一下就好了。”尽管有亲人的安慰,我还是感到一丝不安。毕竟,我从来没有做过手术。我甚至开始有些担心,万一手术出了问题怎么办。想到这里,我赶紧去卫生间拍了一张照片,想要把自己完好无损的样子保存下来。至少,保存在手机里,这样我就能时刻提醒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
在手术的前一天,我需要进行一次骨穿。医生告诉我,这是为了确保我的身体不会排斥进入我身体的管道。我按照他的要求,尽量蜷缩身体,使脊髓张开要取骨髓液。听着他的声音,我竖起耳朵,心中却充满了恐惧。我无法看见他的动作,只能通过声音来感知这一切。我问自己是否算得上胆小?但是我认为在这种未知的情境下,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害怕。我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这是人类的本能。包括我也是一样。
医生先推入了一管麻药,当针头刺入我的身体时,我不得不感叹,那真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疼痛。我紧紧咬住牙齿,努力忍着这种几乎是我经历过的最剧烈的疼痛。然而,好在这样的痛苦只是瞬间即逝。在麻药发挥作用后,我感受到的并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放松的感觉。取完脊髓液后,医生在我的伤口处贴上了一大块棉布,允许我躺下休息。我顺势躺下来,作为病人,我对明天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我只是单纯地感到疲惫,我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