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见不如怀念
春日的风,柔柔的,带来了桃花的清香,无端的让人沉醉。沈浪常常想若她还活着该是怎样的光景,或许她会随宋离而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相夫教子,或许她真的失望了绝望了,再不想见故人,独自一人决绝离去;又或许她仍勘不破仇恨,他们继续痴缠。如今那些想象的虚妄成了现实,他满腔欣喜却不知如何诉说,只呆呆看着,甚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从何说起,最后只化作一句“别来无恙!”
熊猫儿偷偷观察着院内的情况,见二人静默许久心中不免替沈浪着急。怎得就白白浪费这样的机会,该问的该说的如何就不问了不说了。
“身体可大好了?”良久的沉默之后,沈浪率先开口。
“还好”
依旧是那话语间还是熟悉的清冷,语气轻柔,神色淡然,在沈浪听来确如天籁,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的,于是他急切的想要她多说一些
“你…一直住在这里?”
白飞飞微微一笑,沈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这笑如初雪消霁,润化万物,也让她整个人焕发生机
“沈大哥何必明知故问呢?”
她的声音柔和清脆,动听之极。是了,周围的篱笆还很青翠,覆盖土还是新土,怎会是久居于此呢?沈浪想要在说些什么,轻柔的声音再次入耳,“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也…”她顿了顿,继续道“之前参不透也明白了许多,现下…现下有些倦了”
她看过山阳初升,山峦被金色包裹,绮丽壮观;她探寻过山顶的古庙,庙宇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再加上山顶的香火气,仿若仙境;她见过了宽广无边的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她策马奔腾,也生出了些许豪情壮志;她到达过北地无人的雪山,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圣洁清透让人欲念全消;她也见到了民生多艰,流民四散,土匪横行。她见识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这些都与沈浪无关,与过往无关,也不想再与过往有什么关联。这些年她爱上了那种漂泊自由感,不沉迷旧情,开阔眼界,同时又生出了些许悲悯。她开始慢慢理解沈浪明白他的宽厚大义,也知晓从前的自己给他带来了许多伤害与屈辱。那又如何呢,想来这一生他们大抵会不复相见了,他们之间的情仇爱恨也会随着她的“死去”烟消云散,如今却这样遇着了,那些早已忘却的过往忘却的人又渐渐浮上心头。
“飞飞…都去了哪里?”他总是想要喊她的名字,似乎要把这三年多亏欠全补上。
“太多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完的”
他想告诉她‘我们来日方长’,可这话里含着赶客之意,她的拒绝太明显。
沈浪苦笑道“打搅了”
沈浪唤来熊猫儿,便要离去。
沈浪与熊猫儿行至院口,清清泠泠的声音传来“沈大哥”沈浪停下脚步,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不起”
沈浪心下怅然,连再见的机会都不肯给了吗?
一声对不起,既为从前的些伤害,也为这三年多来他的愧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