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洞穴内一片哀嚎。
狄仁杰小心地隐匿在阴影处，背后一片潮湿，不知是被山壁上的水打湿的，还是被冷汗沁透的。
不过两次呼吸，狐妖便杀光了洞里所有的人，听着昔日同门的惨叫，狄仁杰心如刀绞，却理智地没有露头。连神器狴犴令都奈何不了它，出去只能是送死，但狄仁杰想不明白，一只千年狐妖，怎会这么难缠？
一股翻涌的气血顺着喉咙涌了上来，饶是狄仁杰极力压制，仍从嘴角滴滴答答落了下来，烧灼的痛楚在胸腔席卷，狄仁杰抓紧了山壁上的石头，强行忍耐着不发出声音。动物对血腥气都很敏感，但此时洞内死了那么多人，他这点子血味倒是微不足道了，等狄仁杰从这阵灼痛中恢复过来时，掌心早已被山石的棱角割开了一条口子，狐妖的身形也已经消失不见。
狄仁杰没去处理伤口，只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确认狐妖不会去而复返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洞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全是与他同来的门中弟子，修为有高有低，大多一击致命。带队的师兄死状尤为凄惨，胸口处被人掏了一个大洞，狄仁杰知道，那是他法宝存放的位置。
二十几人的队伍，如今仅余他一人。
狄仁杰没时间伤春悲秋，狐妖随时可能回来，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然而，就在他准备往前迈步之时，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却从背脊升起，沿着脊柱爬上后脑，就仿佛被人用一只拉满了弓的箭直指着，随时都会射出致命一击。
狄仁杰僵硬地扭头，正对上一双紫色妖艳的眸。
“来别人家里做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未免太失礼了罢。”紫发紫眸的青年悠悠地说。根本无需言明身份，青年头上那对未化形的狐耳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狄仁杰绷直了身体，袖中的手攥紧了令牌，这狐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唉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是你们先要杀我的。”青年笑着走近，伸手接住狄仁杰迎面射来的令牌，“你再打我，我可要生气了。”
迎接他的是另一道令牌。狄仁杰的确打不过，但他不准备坐以待毙，金色的纹路顺着手臂蔓延，狴犴令的实体在空气中逐渐显现。
青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阻止狄仁杰启动神器，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寒彻骨。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是瞬息之间，青年便到了眼前，冰火令牌同时发出，本该击中目标，青年却忽然消失了，狄仁杰眨了眨眼，青年再度出现，一掌击中狄仁杰肩胛骨，狴犴令和肩胛骨一同破碎，狄仁杰喷出一大口血，溅了青年一身。
差距太大了，根本不行。就在狄仁杰无力地倒向地面，认为今日会殒命于此了的时候，身体却被人接住了，一颗作用不明的药被送入他的口中。
“你……”狄仁杰又惊又惧，一开口胸口就如火烧般疼，“你给我吃了什么？”
“活血丹。”青年挑起嘴角，笑意却没有丝毫到达眼底，“我要你死，你才能死。”
——

有时死并不可怕，有时让你活着也并非好心。
幽暗的洞穴里，两人相偎着坐在温泉水池之中，其中的紫发青年长着一双狐耳，正用犬齿叼了另一人的耳垂细细地啃，另一人发出一声轻咛，闭着的眼慢慢睁开，金色的眸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被恐惧替代，他伸手要推开紫发之人，反被抱得更紧。
“你不听话。”
唇被人撕扯着啃咬，牙关被强硬地撬开，不容拒绝地纠缠与搅动，身体被缓慢地往水下压，温热的水流漫过鼻腔，避水之术被强压着无法使用，窒息之下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从另一人口中努力攫取着空气，倒像是在索吻。紫色的发与黑白相间的发纠缠在一起，在水下散开一片旖旎。
“哗啦——”破水之声在寂静的山洞内响起，狄仁杰张大了口，贪婪地吸取着周遭的空气。薄唇红艳湿润，青丝与白发湿哒哒地贴在胸前，蜿蜒着向下，氤氲的雾气中，金色的眸子仿佛蒙了层水汽。
狐妖的紫眸愈发幽暗，若说方才是惩罚，那么现在便是欲起。
狐妖五指插入青丝白发之中，狄仁杰被迫仰着头，承接着再度压下来的唇，两人舌尖勾缠，耳鬓厮磨，仿如一对爱侣，袅袅的白雾遮住了水下交缠着的躯体，却挡不开传递上来的欢愉。
“唤声夫君来听听可好？”
“不……”
“叫不叫。”
“不。”狄仁杰倔得很，轻易不肯松口。
“呵。”狐妖发出一声近似于冷笑的轻笑，在狄仁杰耳边低语，“你知道，我若要你生不如死，方法多得是，对么。”
狄仁杰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狐妖抚着他的背，似乎是在安慰，道：“何况你我如今所为，又如何当不起一声夫君。”
狄仁杰几乎要将牙咬碎，好一会儿才从口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分明是你强迫的。”
狐妖笑，他的脸很好看，笑起来也极是好看。
“分明是你送上门的。”
狄仁杰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狐妖却先冷了脸，盯着他问：“叫还是不叫？”
狄仁杰不作声，狐妖取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按进狄仁杰口中。霎那间，体内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暖烘烘的，狐妖抱着他飞出水面，在岸边取了一件衣服披上，在一旁旁观。狄仁杰身体发软，半跪在地上，隐约意识到了那是什么，死死地咬住了唇。
好热。仿佛全身被烈焰灼烧，偏又没有灼身之痛，唯有无尽的心痒。狄仁杰匍匐在地，在岸边的青草地上打滚，他才不要、才不要去求他！这不是狄仁杰第一次服用此药，可结果还是磨人，身体一点抗性都没有，白色的里衣沾了地上的草叶，狄仁杰发丝凌乱，汗与泪一同被遮掩在青丝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狄仁杰被药效折磨得神思恍忽之时，有冰凉的手贴上了他的脸，那凉过于舒适，让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在那掌心蹭。狐妖将人抱入怀中，轻吻着脆弱的脖颈，狄仁杰顺从甚至是主动地将身体贴了上来。
“非要用这种手段才肯听话，你还真是……”狐妖无奈地摇摇头，用手指勾起了狄仁杰的下颌，“叫夫君。”
“夫、君。”这话连着泪一同落下，在狐妖心头滴出一片滚烫，狐妖慢条斯理地扯了狄仁杰额上的束带，捆在纤细漂亮的手腕上，一字一句道：“不准哭。”
——

狄仁杰是个天才。
16岁开始修炼，短短四年便突破四个境界到达金丹初期，这成绩即使放在号称“天下第一宗”的永宁宗，也是相当亮眼的存在。而在修真界，年轻的天才往往最易陨落。
金丹境是一个分水岭，这个阶段的修士神魂得到了大幅提升，只要魂体不灭，即使死亡也可用特制的丹药重塑肉身，譬如现在。
“来～夫人。”酒壶的壶口抵在唇缝之间，香醇的酒液顺着喉管滑入腹中，部分未来得及咽下的则顺着唇角往下滴落。
饮酒之人醉眼朦胧，脸颊泛起粉色，金色的眸中盛着迷离的光，青色的额带松散地下滑，半遮住了眼，被一根手指勾起撇在一边。
清冽的酒香从唇齿间传入，喂酒之人搂着饮酒之人，从他口中品尝着酒味。桌上酒杯倾倒，两人醉卧在花田之中，紫发青丝散乱，青丝的主人无情地折断了手边的花径，花瓣七零八落的坠下，铺在发上做了点缀，绿色的汁液从抓握的五指中沁出，被抠进松软的泥地中。
紫发狐妖轻啧了一声，将沾了泥的手指握在手心，“夫人与我鱼水之欢，却为何不看我，看这花。”
狐狸拔下几根头发，笑道：“五，这个数夫人觉得怎么样？”
“不要！”刚刚还没什么反应的人此时却是满眼恐惧，用力抓住了狐妖的手，“不要。”
“多几个我陪你不好吗？”狐妖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只要你一个。”
“只要我。”狐妖的笑总算有了点真情实意，“他们都是我。”
瞧着那双金眸中的恐惧，狐妖终究还是松了手，任由那几根发丝飘落，抚上了身下人的脸庞，柔声问：“夫人，以后还敢死吗？”
自是不敢了，这狐妖的报复心属实可怕，狄仁杰不想再体会前后夹击的雨露恩泽。
“这大还丹我多得是，你死几次我都救得回来，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先想想代价。”
“这丹药你从何处得来的？”
妖怪或许能炼制一些丹药，但大还丹这种宗门级别的，属实是超纲了。
“想知道？”狐妖脸上带着笑，语气也有几分诱哄的意味，“再唤一声夫君，我便告诉你，如何？”
狄仁杰闭口不言，狐妖却笑意不减。
“我想听，总能听到的。”

（二）
有些动物会有戏耍猎物的习性，例如猫，例如......某只狐狸。
锋利的犬齿叼了圆润的葡萄，牙舌触碰间落入猎物的口中，咀嚼吞咽，夺取食物的罪魁祸首在这动作中若隐若现，勾人心念。狐妖将拇指放在狄仁杰唇瓣上，沿着缝隙压入口中，另一只手又取了一颗饱满的青葡萄，眼见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忍不住笑道：“放心，还是给你的。”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往唇边送，反绕到了猎物身后。冰冷的葡萄被压入体内，怀里的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狐狸往口中又加一根手指，浅笑着问：“好吃吗？”
猎物的舌头被手指控着，自是说不出什么话的，手指一根根增加，葡萄一颗颗填入，眼见着金色的眸子里蕴起了一层水雾，狐妖心中的躁动再难隐忍，抽出手指压着狄仁杰的头吻了上去。

灵力顺着贴上腹部的掌遁入体内，随着含糊的轻哼从唇间溢出，水润的葡萄一颗颗掉落在地，弹跳着咕噜噜滚入旁边的清潭，溅起一点微不足道的水花，便被水流裹着往下飘去了。妖狐将猎物按在树上，狠狠地占有着，狄仁杰搂了他的脖子，任由狐妖在身上留下各种痕迹，粗粝的树皮抵着背，随着愈发激烈的云雨而蹭破了皮，千年狐抱着人往草地上躺，散开的狐尾做了软垫铺在上头，又软又绵，真真是温柔乡，多情梦。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狐妖抱着猎物呢喃，没有人回应。
“可能还不止一点。”狐妖继续低语，仍旧没有人回答，那双金色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空洞得不似真人。
狐妖烦躁地“啧”了一声，以一条狐尾遮住了狄仁杰的眼，声音都带上了点凉薄，“上来自己动。”
狄仁杰听话地在他的腿上坐下，青草茵茵没过他光洁的脚踝，春色随他而动，千年妖狐仰躺于地，怡然地享受着这一切，注意力却不自觉被尾上传来的触感分去。
狐妖撑臂坐起，捏住狄仁杰的脸，眼中带着些困惑，自语般道：“明明没有意识，为何还会落泪？”
狐尾从眼上移开，眼睫颤动间有水珠自金色的眼眸中滑落，那双眼初看是无神的，仔细去看又像是带着某种痛苦。
“也罢，你这模样虽事事依我，终究还是无趣。”

狐妖并起二指点向狄仁杰眉心，清气入体，被束缚的神魂得到解放，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狄仁杰的瞳孔猛然一缩，近几日的记忆接连灌入，让他单手捂住了自己的头，然而低首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不堪。难以启齿的记忆与仍旧黏连在一起的躯体刺激得他眼膜充血，脸颊赤红。
“啪！”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狐妖的脸上显出五道清晰的指痕，泛着红肿，嘴角渗出血丝，若非眼神过于冰冷，几乎要让人觉出几分可怜来。
“我……”被那冷冽的眼神一激，狄仁杰彻底清醒了过来，无意识地向后退着，试图远离这明显的威胁，被一把拉近掐住了脖子。
“和我做这事让你很生气吗，嗯？”狐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红唇温柔地贴在脖颈之上，甚至手下都没用多少劲，却让人不寒而栗。
狄仁杰僵着身体没有答话，狐妖露出犬齿，咬在柔软的皮肤上，疼得狄仁杰叫出了声。血的甜腥味在口中蔓延，狐狸收起了牙，轻舔着唇边的红，紫色的狐眸带着妖冶与魅惑，“你的血，真令人兴奋。”
狄仁杰捂着脖子，疼得呼吸发颤，眼中带着生理性的泪水，狐妖吻掉他眼角的泪，又自袖中取出几颗暗红色药丸，似笑非笑地看着狄仁杰。
“不……”狄仁杰惊恐地看着他，狐妖慢条斯理道，“夫人不懂其中趣味，想来多体会体会便能明白。”
“不！”狄仁杰恶向胆边生，猛地抬手打掉了狐妖手里的药。
狐妖皱着眉，一手握着狄仁杰的腕，一手重新去取药，眼角瞥见狄仁杰另一只空着的手向他袭来，立刻眼疾手快地抓住，冷笑道：“夫人意欲……”

剩下的话被压回了喉咙里，紫眸中的瞳微微收缩，狐妖放开了狄仁杰的手，手掌贴在青丝白发之上，将狄仁杰贴上来的唇压得更紧，肆无忌惮地在他口中掠夺翻搅。
细细的水丝被牵扯着断裂，狄仁杰失神地看着他，青丝缭乱，红唇微张，他眼尾处泛着点红，眸中盛着潋滟水光。狐妖眼眸幽暗，伸出手指点在狄仁杰唇上，微湿的指尖沿着中线下滑，在脆弱的喉结略微停留，继续蜿蜒着前行。
“倒是聪明了一回。”狐妖抿唇轻笑，贴近了与之耳鬓厮磨，微灼的呼吸吹入耳内，“卿卿，可愿自己来？”
分明是温情软语的询问，实际却没有选择的余地，狄仁杰咬紧了牙，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嘶——”狐妖轻吸口气，按住了狄仁杰紧攥着的手，软声道，“你弄疼它了。”
它？狄仁杰这才意识到他手下抓的是什么，还未来得及松手，便被狐妖将手抓握在了手里。
狐妖将唇贴在那白皙纤长的手指之上，眼波流转，俊美的五官带着风流而不轻佻的桃色，张口轻轻咬在指尖。
“卿卿，你该罚。”

————
结亲之礼可繁可简，但总归该有三寸红烛，合卺共饮。
于是千年狐下了山，进了城，打了酒，量了绸，买了烛。然而当他回到山洞之中，已是人去洞空。
狐狸笑着摇着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随手摔了酒，毁了红绸，走出洞外。紫发狐耳的青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可这表面的佳公子，内里却是衣冠禽兽。
“你骗我～”狐妖将狄仁杰抵在门上，语气温吞，甚至还带着笑。
“我没有。”狄仁杰冷静地说，“我只告诉你结亲之礼如此，可没说我要与你成亲。”
狐狸有些惊讶，没想到半日不见，狄仁杰竟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不过要论口才，他还差得远。
“可你不告而别，伤透了我的心。”狐妖不由分说将人丢上了床，取出红烛点燃，“该罚。”
你分明开心得很。狄仁杰在心里愤愤地骂，这狐狸明显一开始就知道他要跑！
“见到卿卿，我自然开心。”
衣衫纷落，床幔落下，罗账之内烛光摇曳，人影随之晃动，隔着纱帐隐隐绰绰，只能看到黑影交叠重合，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美人随着红烛落泪，床随烛灭而开始晃动，一只白皙纤长的手自内里伸出，蜷曲着抓握住了纱幔的一角，背上的血管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凸起。
“嘶啦——”床幔被揪扯着往下落，露出里面交缠的人影。
“卿卿，弄坏了帐子没什么，这簪子你可得咬紧了。”狐妖从身后抱着狄仁杰，手掌自脖颈抚上他的脸颊，将其被汗打湿的发勾到耳后，亲昵地拥着他，软着声道，“要是被隔壁的人听到了，我会生气的。”
狄仁杰眼上覆着破碎的红绸，光洁的皮肤上缀着红烛泪痕，他仰起脖子，口中衔着簪子，发出些许颤音。狐妖看得心动，遂捏住簪子尾部，用带着点诱哄的语气开口：“卿卿，张嘴。”
小心地从牙间取下簪子，狐妖甩手将其钉在房柱之上，没了发簪的阻挡，他如愿尝到了口中的香软，并将香软的主人压入了褥中。狄仁杰饶是尽力隐忍，还是从喉间泄出了音，狐妖将唇贴在喉结之上，闷闷笑出了声，颤动随着肌肤传入骨髓，引来一阵颤栗。
“我来帮卿卿罢。”狐妖说完便用唇赌了上去，那诱人遐想的声音立刻变得含糊朦胧，呜呜咽咽在两人唇间流转，似低喃的爱语。
“这洞房花烛，卿可满意？”

————
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将湖面染成橙红，清风徐来，水面波光粼粼，金色的光点不停跃动着，皱起的波纹推着湖面上的小舟，随着水波上下起伏，左右摇摆。美人醉眼朦胧，单手做枕俯卧船头，伸手探入水面，无意识地轻轻拨动着。身后有热源靠近，入水的手被人捞出，莹润的指尖挂着半点水珠，被吮入口中。
“这酒当真是烈，不过几杯便让卿卿找不着北了。”狐妖将人转身，抬身去拿船头放着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下颌滴落，醉人的酒香盈满鼻尖，金色的眸半睁半闭，张口似要说些什么，却被渡了满口香醇。
酒瓶向下坠入湖中，妖狐软身一同躺下，将醉未醉的眼中带着些许迷离，嘴角噙着一抹笑，好看至极。两人相拥，互相勾缠着啃咬，修长好看的手指往狄仁杰发上一勾，金簪取出，被拢成一束的长发披散下来，覆在肩头。
风随云动，水止风静，金光消散，湖上的扁舟却仍晃动不止，船头偶平于水面，偶向上抬升，舱底被清透的湖水渗入，浅浅盖过脚踝，铺散于地的青丝半没入水，半边身子浸在水里，明明已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倾覆，船上的人却不甚在意。
狄仁杰抖了抖身子，被狐妖抱起坐在腿上，“冷么？”
他摇摇头，望着狐妖不肯言语，半湿的衣衫贴在身上，隐约可见其下玉白的肌肤。狐妖的掌贴上他的背，温暖的感觉从接触点散至四肢百骸。
“不冷。”狄仁杰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转头将整个脸都埋在了胸膛里，声音闷闷的。
“出来。”
“什么？”狐妖无辜地眨着眼。
狄仁杰又气又羞，用力揪着狐妖衣服的领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尾巴。”
狐妖笑着吻他，在耳边轻声道：“若我不呢？”
“你！”狄仁杰无法可施，只得软了声道，“别这样，很……奇怪。”
狐妖勾起狄仁杰下颌，用唇覆盖在他的唇上，动作又轻又缓，如一片花瓣飘落在唇间，温柔缱绻，旖旎动人。
“今日如此主动，还以为你想玩点刺激的，竟只是醉了么。”
狄仁杰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虾，醉酒之后的记忆凌乱不堪，他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却也不觉得这是事实，便一厢情愿地以为狐妖在折辱自己，正思忖间，一只金色的符鸟飞了过来，停在视线的边缘处。
狄仁杰的目光定在那只符鸟身上，心跳几乎停了一瞬。宗门传信？若是能将口信带回，师父她必能……
还不等他想出对策，狐妖已经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那只金色的小鸟，微微一怔，接着朝它伸出了手。
没用的，宗门符鸟都是经过加密的，非收信之人无法查看。
符鸟飞到了狐妖的手心，化作一缕金光缠绕在他手上，狐妖皱起眉，视线在金光和狄仁杰脸上来回打量，目光晦暗不明。
狄仁杰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直到那只符鸟在狐妖掌心重聚。
“知道了，我去。”
符鸟扑扇着翅膀飞远了，狄仁杰看着它消失在天际，又将目光落回到狐妖脸上，同样的，那双紫色眼睛也在看着他。
“我要走了。”
“你和修士宗门有关联？”
两个人同时开口，狐妖歪着头看他：“这重要吗？”
这就是他为什么能让他求死不能，为什么能让他饱受欲念折磨而丧失理智，为什么能仅仅半日就快速追踪到他……他早该想到的，这些丹药和符咒，城镇里根本就不可能买到。
可谁会和妖兽做交易呢？邪修吗？
狐妖的吻落下来，碾压着，啃咬着，逐渐收紧的手臂勒得狄仁杰有些喘不上气。黑暗来得猝不及防，意识被迫剥离的瞬间，狄仁杰似乎在耳边听到了一声低语。
“有点舍不得你了。”

我靠，在贴吧看到太太了

没想到贴吧也有老师的号

来贴吧dd青心，好喜欢你，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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