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华丽的大礼堂内,座无虚席,掌声雷动,讲台上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朝下面蓝色的人潮挥手致意,礼堂里一下子就安静了。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注视着中年人。
“200多年前,人类的文明遭到了不知名的灭顶之灾。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几乎所有的文化都毁灭了,我们对那个时代知之甚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的幸存者——也就是我们的曾祖父这一辈人,没有放弃希望,经过不懈努力,终于重新点燃了文明的火炬——我们林德大学,就是在这黑暗中点亮的第一把传承文明的火炬(掌声响起,中年人不得不再次示意大家安静)。林德大学既古老又年轻……之所以说它古老,是因为它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说它年轻,那是因为有你们,你们年轻人,不断地加入,不断地为它注入新鲜血液……”掌声再一次响起,中年人这次没有阻止,他只是站在讲台上,看着所有人。
阳光透过礼堂穹顶的彩色玻璃落到他身上,使他看起来有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如同圣人一般。
哐当——
如同响起一道炸雷——穹顶的彩色玻璃一下子碎了,玻璃屑如雨般落下——随玻璃片落下的还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兜帽和口罩,不让人看出他的真容。
他像猫一样轻巧地落到讲台上,半蹲着,面对中年人。
全场一片寂静,都为这个不速之客所震惊。
黑衣人背对听众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中年人。
“你是……”中年人说。
黑衣人注视着中年人,迅速地从腰间掏出一支亮银色的手枪——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中年人饮弹,血溅白衣,灿烂的红玫瑰在他胸前绽放。他的身体弯成弓形向后倒下,衣角飞扬,眼神空洞茫然。
刹那间礼堂里一片寂静,只听见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这寂静的一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一声尖叫打破了时间的凝滞——“校长……”
台下听众大乱,都抱头朝礼堂大门涌去。大门一下子打开,数十个警卫逆着人潮冲了进来。
黑衣人转身看着这一混乱的场面,微微欠身,似乎一个演员刚做完一次表演向观众致意,只是这场表演充斥着血腥与杀戮。
“轰”……是石破天惊地一声巨响,黑衣人身后的墙壁突然被炸开了,露出一个大洞。黑衣人看着举枪的警卫,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微笑——一道闪光瞬间亮起,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暂时的失明。当他们恢复视力时,黑衣人早已消失。
警卫立刻追了出去。
黑衣人沿着大道迅速地奔跑,数百名警卫在其后紧追不舍。
此时是清晨,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周围低矮的民房门窗紧闭。
黑衣人边跑边看表,转身冲进一条小巷,这并没有阻止追击者的脚步他们紧随其后。黑衣人冲出小巷后折向一个十字路口。追击者如同潮水般跟在后面。追击者在经过十字路口时, 一辆马车徐徐驶出,横在路中央,恰好挡住他们的去路。
“混蛋!”警卫队长破口大骂,他刚想绕过,却突然脸色一变,惊叫:“快退……”
但是为时已晚——一条火龙从马车上冲出,袭向追击者——整辆马车在人群中炸开。
黑衣人一口气跑过几条街,最后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放缓了脚步。他拉下兜帽,取下口罩,露出真容。他看起来十分年轻,苍白的皮肤,大眼睛,看上去多了几分阴柔的气质,他有一头亮银色的短发。
“甘诺英,你弄出了好大的动静啊。”一个妙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来。她留着斜刘海,扎着马尾辫,身材高挑。她穿着一条牛仔短裤,白色的短衬衫和黑色马甲以及黑色高帮皮靴。
“没办法,他们跟牛皮糖一样黏人。”甘诺英摇头道。
少女嗤笑道:“跟牛皮糖一样黏人——这不是其他女孩子用来形容你的吗?”
“别闹,舞琳。”甘诺英面色尴尬地说,“林德市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舞琳靠墙站着,双手抱在胸前,“那这个呢?”她说着,一门迫击炮从阴影里倒了下来,“这玩意挺贵的啊。”
“不要了,”甘诺英果断地说,“我可没兴趣背着那么沉的玩意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