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一生中,美妙的时刻很多,但最让我痴迷的,大概就是当每次收到漂洋过海的快递,拿出期盼已久的CD,撕开吹弹可破的玻璃纸,用手小心翼翼的,去感受一张全新侧标拿在手里的细微重量和清脆的声音,而后再翻开碟盒,将碟片取出放入音响,随着音乐静静地去看唱片内页的内容,在一场盛大的音乐中洗礼中,感受时间的凝脂。学会去从头到尾听一张专辑,我用了十年时间,学会去真正认识音乐,我却要用尽毕生。当过了年少的轻狂,身边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随行就市,身边的碟友和乐手对于金属渐渐退烧,如果说二十岁是听金属的高潮,伴随愤怒、宣泄以及愤世嫉俗而来的满足感达到顶峰,那么三十岁就是这个波澜的最低谷。工作,家庭,爱人,子女,慢慢的大多数人的棱角都会被磨平。萨特说,他人即是地狱,而对于一个青年,金属可以让他逃避这个地狱,但无论怎样,你都无法避免进入这个地狱。柏拉图说过,每个人的心灵都可以分为哲学王、武士和农民,可能对于金属爱好者大多数人,不过都是农民,而我想金属爱好者也希望自己是一个武士,但希腊哲学家们的最终期望和每个人的最高归宿,其实更应该是一个哲学王。学会客观辩证的看待自己,看待世界,而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也许能让很多人能够更好的去理解音乐、理解极端音乐,而不是因为青春叛逆与特立独行的耦合,错把音乐当成出气口,否则,不超二十八岁,你绝对再也不会染指金属这类音乐,哪怕你是搞金属的,你也不会再接受得了比你所演奏风格更极端的东西。所以现在疯狂对比哪种风格更重自己更能接受,是无意义的,许多年后这部分的记忆早就淡化在你的脑海里,成为无用的信息。世间的很多就是这样,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很多人来了又走了,有时候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和我说哎这种音乐我早都不听了接受不了了,所以更希望人能健康积极的去理解金属乐这类风格,它所传达的,到底是悲观厌世的消极思想,还是能够用高亢嘹亮的歌声去激励人们,乐手们不断挑战人类极限的速度和难度,到底是因为愤怒痛苦,还是因为一腔热血,一种热爱,一种力量呢?我想,对于一个生命中一半时间都在听金属,爱金属,练金属的人,金属是我生命中如同阳光一样的东西,它能够带给我快乐,抚慰我悲伤,让我幸福,所以我如此的爱金属,爱得如此深沉而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