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但是,我还活着。
第八十八话 传承
由于本·哈克身上流着一半犹太人的血,又和以色列政府高层有着密切来往,故而才得以将以色列政府层层渗透,使其背离美国,最终完全置于[爱神]的掌控之中①。又由于本·哈克与前苏联素来有旧,故而才得以纠集苏联残余的科技力,为己所用。无论是在耶路撒冷地下的丘比菲城,还是足以震慑美国的核武力——[爱神]之所以能有今天,可说尽是本·哈克一人的功劳。如今看来,丘比菲·哈克先生将本·哈克定为继承人,确是高瞻远瞩的明智选择。但事情,又绝非一句“慧眼识英才”那般简单。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个无比深邃的秘密。今天,我终于知悉了这个秘密的全部。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我,已不过是一具静待腐烂的尸体了。
大流士的眼,一直睁着。或说,是他不舍得闭上。然而,即使再不舍,他也无法让心脏再度跳起,让脉搏再次律动。他的尸体,被拖出了办公室,永恒拖出了[爱神]的舞台,等待着被一群无名小卒焚烧、埋葬。一个时代,结束了。那么,新的时代,是否又将到来?
冥想室内,本·哈克正在盘腿静丵坐。大流士那扭曲的面容,恍惚还在眼前。本深吸一口气,半躺在了一张铁制长椅上。是的,大流士的死虽给本的内心造成了些许波动,但这些波动丝毫不会影响什么,该做的,还得继续去做。天衣无缝的布局已被李觅打破,但这,似乎也在本的预料之内。为应对此种突发状况,本早已准备了一套补救方案。这些天来,他一直足不出户的冥想,正是为了开启这个方案;大流士的死,也是这个方案的小小前奏。一个计划被破,立刻再补上一个新的计划,这是本一向所贯彻的方针。
冥想室,是一个几平米见方的狭小房间,仅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活动空间。这几日,本正是蜗居于此。这个房间内没有灯,只有一盏烛台摇曳着微弱的火光。烛台边,一个国际象棋的棋盘摆在地上,棋子零散的分布其上。棋盘旁,有一个装满混浊液体的水杯和一支医用注射器。在其后,就是本所坐的那张长椅了。长椅背后似乎还连动着一台机器,依稀可见一些细密的电线盘绕在椅边。这些东西,即是冥想室的全部。几日来,也只有这些东西陪伴着本·哈克。
此时的本,似已调整好心境,不再去想大流士那令人怜悯的死状了。他坐起身来,拿起脚边的注射器,从装满混浊液体的杯中抽起了一些。随即挽起左手的袖子,将针管插进静脉。本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嘴角开始颤抖,裸露的上半身开始不断往外冒汗,暗红色的双眼也随之上翻。这种状态维持了大约两分钟,他才逐渐平静下来。他从椅边扯出了四根像电线一样的东西,分别粘在太阳穴和额角上。所有动作完成后,本极其放松地躺在长椅上,合上了双眼。
——“冥想开始,继续搜索频率。”
此时·U.N队房间——
一具冰冷的尸体,脸上蒙着白布,横躺在房间正中央。几个人围在尸体旁,似在商议些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使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重。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永远难以忘记的悲伤之日——他们的擎天之柱在今天倒下了。
“你是说。。。李先生的死,是为了我们?”来栖光看着李觅的尸体,仍有些怅然若失。“是的,一切,都是为了打破本·哈克布下的死局,为了你们能在最终的决赛中获胜。”黄芳说道。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她已连续哭了好几个小时。而现在,她的泪,业已流干了。对于作为女人的她来说,多年形影不离的李觅在今天骤然死去,无疑是一个最大的打击。本·哈克的计划,李觅的计划,黄芳已在刚才悉数告知了落人队的三人。对此,光显得最是积极,不断在详细询问;李鸣则一直低头不语,似是仍沉浸在不可逾越的彻骨伤痛中。鲁斯和他们都不同,单是蜷坐在墙角,紧闭着双眼,整个下午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是在闭目静思,也好像已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