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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爱情·美文】我用苍老疼爱你 /然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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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我与°娘同在。


IP属地:贵州1楼2012-06-22 19:57回复
    未见END不要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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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2楼2012-06-22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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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你好,好久不见(2)
        一句请你自重,让两人之间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间就凝固了。
        陆齐安呆了几秒,忽地凛然一笑,“自重?”他深墨色的眸子里霎时笼起了浓浓一层怒气,修长的手指却是死死地扣住了画扇的下颌,盯紧她面无表情的脸,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太自重,才会让你想了他这么多年!”
        话音还不曾彻底落定,陆齐安的手指已经灵活地勾住了画扇的后脑,他猛一使力,把她瘦弱的身子带过来,薄削的唇就狠狠地欺了过去。
        那绝不是吻,简直是在啃咬,陆齐安自己都没意料到他会失控成这个样子,他像是要把画扇的嘴唇咬破,更像是要把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等到他回过神时,画扇苍白的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了,狼狈而暧昧地红肿了起来。
        他惊讶于画扇的不抵抗,深墨色的眸子里带着几丝未曾彻底褪去的狂乱,灼灼地盯着她的脸。画扇安安静静地抬起手,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眼神冷冰冰的,她一把推开陆齐安,“你再敢这么做,别怪我翻脸!”
        陆齐安站定,冷笑,“你最好使劲闹——闹到父亲那儿去,那才热闹。”
        画扇掀起眼睫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无惧,声音就更加冷了几分,“你做的那些事,我比谁都清楚……”
        话没说完,却被陆齐安笑着打断,他的眼睛里像是泼了墨,幽黑得深不见底,“要去报警?”他一步步地逼过来,微微倾低颀长的身子,凑近画扇的耳畔,对着她的耳廓吹气,“随便你。”
        画扇的耳朵是软肋,她像是被雷击了一般仓促地要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捉住,陆齐安浅笑着,修罗般的嗓音徐徐地漫进她的耳朵里,“和陆家同归于尽,我不怕。你呢?也不怕么?”
        画扇的身子僵住。
        陆齐安黑眸眸底的戾气徐徐褪去,他很满意地看了画扇惨白的面庞一眼,一把勒紧了她柔软的腰肢,嘴唇几乎贴到她的脸颊上,暧昧至极地说,“明天,你连年哥哥的订婚发布会……我和你,一起去。”   出了陆齐安的办公室,画扇面色惨白,偶有经过的职员见了,只是对她打个招呼,绝不敢多问。
      


      IP属地:贵州8楼2012-06-22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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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十八岁的程画扇,区区一个部门总监,却是陆氏企业所有人都招惹不起的角色。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护着她的,不只有陆总,更有陆氏企业的CEO——陆振南。
          但凡有一些八卦素养的人,怕是都听过一句传言——程画扇,根本就不是什么已故的天易集团老总程天易的孤女,她根本就是陆振南和程天易老婆的孩子。
          当然,这样的问题,从来没人敢去证实。
          只是,程画扇才十八岁的年纪,又没任何文凭,更枉论能力,却坐到了总监的位子,而且还是个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主儿,的确给足了别人口实。
          只是,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谣言传得最盛之时,陆总出现,他云淡风轻地宣布,程画扇,就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宣布,无疑在所有人心底炸开了一片惊涛,陆振南断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娶自己的女儿,不多时,谣言渐渐褪去。
          而程画扇的身世,再次成了一个谜。  第三章 你好,好久不见(3)
          米兰国际时尚周的御用男模,祁连年,他的订婚发布会,请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
          陆齐安身着一套合身的白色昂贵西装,愈发衬得面色如玉,他抬起手微微扯了扯精致的领带,不着痕迹地朝自己挽着的女子看过去一眼。
          果然,画扇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尤其是在看清了这场发布会的主人亲密地牵着一个女子的手那一秒,她身子一震,像是站不稳了一样地晃了晃。
          陆齐安抚住她的腰,眸底泛冷,嘴上却噙着笑,他顺着画扇的视线朝那边瞟过去,而后就笑出声了,“LISA?”
          画扇浓密的眼睫颤了好几下,陆齐安侧过脸来,残忍地笑着,“天研一中的校花和校草,终归还是走到一起了呢。”
          画扇心尖锐痛,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陆齐安却适时地噤了声,他手上微微加了几分力气,迫得画扇不得不与他一同举步,等到低着脑袋的画扇抬起头来看清眼前那人是谁时,呼吸几乎屏住了。
          祁连年。祁连年……
          他出国三年,三年后,他们再次相见。居然,是在他的订婚宴上。
          画扇像是丢了魂,苍白的脸上神色恍惚,一双大眼睛却是霎也不霎盯着眼前那个久违了的曾经熟悉至极的男人直勾勾地看。
          陆齐安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一紧,眸色深郁,嗓音却故作淡漠优雅,“祁少爷,好久不见。”
          祁连年嘴角微微挑着,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他状似无心地扫了一下程画扇的脸,然后就移开了视线,笑容完美地对着陆齐安点头示意,“多谢陆总赏脸。”
          陆齐安点头,看了一眼画扇,而后盯紧连年的脸,浅笑着说,“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连年终于肯正眼看向画扇,他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都不曾有半分消泯,他像是根本看不见画扇的脸色有多么惨白如纸,反倒微微笑着颔首,甚至若无其事地寒暄,“你好,好久不见。”
          你好,好久不见……庸俗到不能再庸俗的一句话。
          陆齐安徐徐挑起了嘴角,画扇的指尖却开始在陆齐安的掌心轻颤。好久不见……与她相依为命了那么久的他,从她生命中霍然抽离了三年之后,终于见面,他对她说的,竟然是这样疏远到不能再疏远的一句——好久不见。
          画扇浑身泛冷,她多想张嘴对眼前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说句话,说她不好,说她这些年来过得一点都不好,可是她像是忽然间失了声,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祁连年是今天的主角,他不可能在某一处长久拖沓,眼看画扇良久沉默,他得体地对陆齐安点了点头,就要抽身离去去找在另一边与别人交谈的LISA。
          画扇却忽然出声,她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喑哑地咳了一声,那一声,却让转身欲走的祁连年难以察觉地顿了顿身形。
          陆齐安眉尖一蹙,急急伸手为画扇拍背,画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像是急于借着什么稳住身形,不让自己狼狈地支撑不住。
          面色惨白的她依旧死死地盯着祁连年的背影,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却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指甲几乎掐进陆齐安的肉里去。
          “小、小叔叔……”
          许久之后,她终于咕哝出了这么一句,陆齐安拍背的动作一顿,原本关切至极的脸色霎时转成了阴郁。
        


        IP属地:贵州9楼2012-06-2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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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莫名我就戒备你(3)
            连勇何尝没想过送画扇上学,可关键是北京路面上车来人往的,没人接送画扇,他怎么放心。
            最最重要的,还不只是没人接送的问题,既然老妈不肯管,大不了请一个保姆什么的就是,可关键是画扇经历了那么一场车祸之后,对马路有一种难以泯灭的恐惧,每天如果不是连勇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她连他的车都不敢上,更枉论和他一起去医院了。
            连勇把这些缘故给连年讲了,连年眉角挑起,居然像是正中下怀,他对着连勇直拍胸.脯保证,“你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我么?我带她上学放学,这样总行了吧?”
            连勇迟疑,连年赶紧解释,“是妈不许她进祁家门,我可一直什么都没说啊,再说了,她都九岁了,你总不能一直把她藏在家里吧?”
            连勇想了想,也是,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问连年,“和你们学校挨着的地方,有小学么?”
            连年笑得俊秀极了,“有,市属小学就在我们学校对面。”
            最终,敲定了,连勇去给画扇办入学手续,连年每天负责接送事宜。
            程画扇和祁连年,不得不拥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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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连勇对画扇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画扇虽说对连年戒心很重,但对连勇却是挺信任,在连勇的百般劝说之下,她点点小脑袋,同意了。
            连勇安置好画扇,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画扇喊住。
            画扇喊他勇叔叔,连勇回头,画扇又把抬起的小脑袋瓜低了下去,用近乎于蚊蚋的声音说了一句,“勇叔叔,我爸爸妈妈……他们……”
            连勇心尖一跳,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想起爸妈的车祸难过了,就又走回去安抚了她几句。
            画扇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他,“我爸妈……再也不会来看我了,对么?”
            连勇心头一酸,点了点头。
            画扇咬咬嘴唇,又问,“他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对……对么?”
            看着眼前这个九岁的孩子分明悲伤无措极了却又执拗着不肯落泪的模样,连勇心里也说不出的酸涩,他伸过手去揽了揽画扇小小的身子,在她背上轻拍了一下,此时此刻,他是如此地痛恨言语的苍白无力,竟然不能给眼前这个孩子哪怕一点点抵达心扉的安慰。
            画扇见勇叔叔不说话,就知道自己又问蠢问题了,她把尖尖的小下巴支在连勇的肩膀上,安静了好久好久之后,抬起还没巴掌大的一张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盈满了哀求,低声对连勇说,“我乖乖的,我一定乖乖的,勇叔叔不要赶我走……好么?”
            这一句,用的纯粹是孩童哀求的神色与语气,让连勇心头那根埋入血肉不敢见人的刺霎时间就枝叶蔓延了,深深的内疚与负罪感,霎时弥漫了他整个心脏。
            “好。”他抱紧画扇的小身子,眼底笼上一层雾气,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不赶你走,叔叔把你养大,送你上学,给你买好吃的……绝不赶你走……”
          


          IP属地:贵州11楼2012-06-2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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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她是全世界最最可悲的小丑(1)
              从洗手间里出来,画扇的眼睛红红的。台上聚光灯下的祁连年笑容得体地回答着在场记者的各种疑问,目不斜视,臂弯里挽着巧笑倩兮的美丽女子LISA,两人般配得宛若金童玉女。
              画扇坐下去时,陆齐安意味深长地朝她看过来一眼,没多说什么,只简单地告诉了她一个日期,“八月十七。”
              画扇心脏一抽,钝钝的疼,她下意识地抬眼朝台上看去,恰好看到连年对着镜头浅笑着亲吻LISA的脸颊,画面亲昵地近乎残忍。
              现在是七月,下个月的十七日,他们……就要结婚了么?
              想到这里,画扇的心尖像是被针刺了,她真的很想把那股子恍若被生锈了的刀刃切割的钝痛给压制下去,可是她做不到。四周的人在低低交谈着,所有人都在说台上那一对男女是如何的般配,画扇觉得再坐下去再听下去,自己一定会窒息的。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当口,陆齐安的一只手伸过来,摁在了她的手背上。画扇抬眼,就见到他清冷冷的眼神里裹着怒气,明显是动怒了。
              画扇抿抿唇,还是忍不住,她利落地起身,“我去透透——”气字还没出口,却因动作过大,裙子上那朵木棉花形状的银质挂饰勾住了餐布,带得桌上的东西哗啦啦洒落在地。
              动静太大,所有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陆齐安优雅地起身,不着痕迹地把画扇摁在座位上,成功地将众人或探究或埋怨的视线都引到自己身上,继而对众人报以歉意的微笑。
              画扇被摁下去时,下意识地朝台上看了一眼,就连站在连年身边的LISA都闻声朝这里看过来了,他依旧浅笑着对着镜头,对这边的动静恍若未闻。
              画扇忽然间就觉得沮丧极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而且是全世界最最可悲的小丑,因为她没有观众——无论她作何表情,无论她是哭是笑,她最最在意的那个人,始终都不曾朝她投过来一瞥。
              服务生很快就把洒落的东西收拾好了,陆齐安坐下来,他深墨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赞同,淡淡看了画扇一眼。
              画扇揪紧裙子,现场的秩序已然恢复正常,所有人重新开始言笑晏晏,她咬了好久的嘴唇,才憋出低低的一句,“我们……走吧。”
              陆齐安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在场的几位商业巨头,中途退场虽说不好,但是画扇的脸色白得让他恼火,更……心疼。
              “好。”他握住她的手,侧身对身边一位朋友说了句什么,然后朝台上看过去,恰好祁连年也朝这里看过来,他做了个无声唇形,祁连年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走。”陆齐安拉着画扇起身,画扇想往台上再看最后一眼,身形就微微顿了顿,可是最终她也没敢回头,由着陆齐安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华丽的大厅。
              画扇走了,所以她没有看到,从她离开之后,宴会主人的脸上,再没了方才那么张扬刻意的表情。
            第五章 她是全世界最最可悲的小丑(2)
              从大厅里出来,外面居然下雨了。
              陆齐安去取车,画扇站在酒店门口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雨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神色恍恍惚惚的,渐渐地也泛起了一层浓浓的水汽。
              一辆线条极流畅乌黑锃亮的跑车开到画扇身边,陆齐安摇下车窗,见到的正是她这副恍若困兽的无措表情。他叹气,朝她伸手,“快上车!”
              画扇终于回神,怔怔朝他看过来,却忽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警惕地往后退,“我不回家!”
              陆齐安黑眸微眯,隔着雨帘静静地看着画扇,“今天父亲生日,说好了回去为他庆生的。”
              画扇红着眼睛反驳,“那是你爸爸,不是我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陆齐安眸底的戾气被激了起来,他霍地打开车门,也不顾外面雨若瓢泼,大步朝台阶上的画扇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就要走。
              画扇挣扎,陆齐安抱住她的腰,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说,“他已经对全世界宣布要结婚了,你以为还改得了么?告诉你,只要有我陆齐安在,这场婚礼谁都别想破坏!”
            


            IP属地:贵州12楼2012-06-2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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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画扇还是被陆齐安抱上了车,她哭得眼泪混着雨水分不清,眼睛酸涩得和心脏一样疼。陆齐安踩油门的那一秒,画扇不死心地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她的身子就是一僵。
                惊鸿一瞥之间,画扇看到,酒店门前的柱子旁,赫然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那抹身影,画扇认错了谁都绝不会认错了它。
                连年,是连年!
                画扇急急喊道,“停、停车,停车!”
                陆齐安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眼看被雨帘隔开了的视线里那抹身影渐渐远去,画扇的眼泪越流越凶,她抓着陆齐安的胳膊,嘶声哭喊,“停车,我让你停车!停、停车啊……”
                她渐渐哽咽得不成字句,脖子扭着,近乎执拗地看着那个已然彻底消失在身后的那抹身影。下一秒,她恍若梦醒,伸手就要抓车内的门把手,却被陆齐安腾出的一只手先一步控制住了。她挣扎,陆齐安身子微微侧过来一点,抓紧她,就在她试图拼尽力气挣开他时,车身骤然一震,画扇的脑袋一下子就磕在了车窗上,下一秒,是轮胎擦过地面刺耳的紧急刹车声。
                “该死!”陆齐安低低咒骂,他被画扇分了神,又是雨天,居然和迎面的车撞上了。
                陆齐安看了一眼画扇,见她揉着额头,并无大碍,这才阴沉着脸斟酌着用不用下车去处理这起车祸事件。
                就在这时,画扇身边的车窗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事物猛地击碎,脆响太过凛冽突然,等到陆齐安回过神来扑过去抱画扇时,一柄清亮的匕首已经抵在了画扇的颈间。
                那柄匕首让陆齐安的身子僵住,他不敢妄动,凝眸屏气,眼底的戾气一点一点地加深。握着匕首的那人微微倾低身子,露出带了一道伤疤的一张脸来,他浑身已经被大雨淋湿,再不知在这里等待了多久。
                他看了一眼画扇惨白的脸,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对陆齐安说,“陆少爷,您不认识我么?我是阿乐,我兄弟被您的手下砍得不能动弹,您……劳驾去看看他吧?”
              第五章 她是全世界最最可悲的小丑(3)
                “好。”陆齐安沉默了片刻,终于阴沉着脸出声,他盯着抵在画扇白皙的颈间那柄匕首看,“放开她。”
                阿乐很聪明,“她是你的小情人,你当我傻啊?别废话,下车!”
                陆齐安眼底的戾气越来越浓,今天出来没有带人,居然就遇着了这么一件事。很明显,这个叫阿乐的计划很周详,估计他在陆家以及陆氏集团打转了不短时间,不然不可能对陆齐安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陆齐安看了一眼画扇,画扇闭着眼,眼睫毛乱颤,显然是害怕得紧,他刚动一动,就被阿乐发现,立刻引来一声厉喝,“妈的,磨蹭什么!快下车!东子,去拉他下来!”
                那个叫东子的显然是帮手,他站到陆齐安那边的车门处,抄起手里的斧头对着车窗就砸,陆齐安一把打开车门,一脚踹过去,踹在东子肚子上,东子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陆齐安低头下车,阿乐已经把画扇从车里弄了出来,匕首逼在她的脖子上,朝着陆齐安怒吼,“妈的!看什么看!再磨蹭会儿他妈的**来了!快,上那辆车!”
                东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试探着想要从身后偷袭陆齐安,陆齐安身子侧了一侧,手里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水果刀,亮锃锃地指着东子的脸。
                东子退后,阿乐恼了,大雨天,虽说这会儿刚好路上行人和车都不多,但这么拖下去早晚会被发现的。看来,不来点儿真格的是不行了。
                他手臂一动,画扇惨叫了一声,匕首在她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立马就冒了出来。
                陆齐安的眼睛立刻就红了,他刚想朝前扑过去,阿乐就狞笑了起来,他把匕首往上挪了一点,手臂箍着画扇的身子,匕首紧贴着她的脸,“妈的,不想她毁容就老实点儿!”他指了指自己那辆车,“快钻进去!”
                陆齐安看向画扇,画扇眼睫乱颤,无措地看着他,陆齐安的嘴唇抿成了一个无比僵硬的弧度,扔了手里的刀。
                东子立刻凑上来,手脚麻利地用绳子绑住了陆齐安的两只手,然后推他上了车,阿乐也赶紧带画扇上了车,车子发动,激起一地水花,朝东飞速而去。
                ——————————————
                “妈的!”
                东子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侧脸对坐在后座依旧用匕首抵着画扇脖子的阿乐说,“前头路被警队封了!”
                阿乐愣了一下,然后说,“调头!”
                调头没走了多久,道路被封的事情再次上演,阿乐把匕首对着陆齐安的脸,“***敢玩阴的?!”
                陆齐安冷笑着说,“那你早就没命了。”
                “你……”
                “乐哥!”东子打断阿乐的话,“警车、好像警车开过来了!”
                阿乐听了听,果然有警车开近,他脸上那道伤疤霎时变得狰狞起来,“放了他也太他妈便宜他了!”
                话没说完,他手里的匕首已经朝陆齐安的腹部捅去,陆齐安侧了侧身子,车内狭小避不开,最重要的是他怕把阿乐逼急了就对画扇下手,就一掌拍在阿乐胳膊上,想把他手里的匕首震掉。
                东子焦声催着,“怎么办?乐哥,捅他们几刀算了,我知道有条路,咱们跑着走!”
                阿乐手里的匕首被陆齐安打掉,他居然从怀里又摸出了一把,陆齐安不防,被他扎着了肚子,阿乐不解恨地捅了好几下,这才弃了车,和东子下车跑了。
              


              IP属地:贵州13楼2012-06-2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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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她是全世界最最可悲的小丑(4)
                  陆齐安腹部的血越流越凶,画扇吓得惨白了一张脸,她下车疯了似的对着警车挥手,等到**赶过来时,陆齐安的意识已经涣散了。
                  画扇万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在警车里看见祁连年。他垂着眼睫,陆齐安被抬上警车时,他抬起眼睫盯着跟在后面脸色惨白浑身湿透的画扇看了一眼,然后就移开了视线。
                  和祁连年一起的,还有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大队队长的儿子,许远。
                  许远看见画扇脖子上的血就白了脸,他伸手就要撕自己的衣服给画扇包扎,一边撕,嘴里还骂骂咧咧着,“妈的,哪个兔崽子欺负我家小扇子,别让老子抓着他!”
                  许远撕不下衣服,没耐心了,伸手就要替画扇捂脖子上的伤口,画扇怕疼,刚想下意识地往后缩,身子居然被人从身后扯了一把,朝后面倾去。
                  许远见拉画扇的是连年,有点儿愣了,他怔愣的工夫,连年急忙松了手,别开了眼。许远赶紧拉住画扇的身子,她才没摔着。
                  车开得很快,不久就到了医院,陆齐安被送进了病房,画扇脖子上的伤口也包扎了一下。许远看画扇没太大事,就要走,他如今是**,这个绑架案是他接的,他就得去处理。
                  连年也起身,画扇的脸一下子就更白了,“哥……哥哥……”好半晌,她才低如蚊蚋地叫出了这么一句,连年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但是只是很短暂的一秒,下一秒,他就恢复了自然,看都不看画扇一眼,对许远说了一句“走了”,就要往外走。
                  “哎哎。”许远喊住他,“你不能走啊!”
                  连年脚步顿了一下,头都没回,“我还开着发布会。”说完这句,箭步如飞地出去了。
                  许远盯着连年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他走近画扇身边,蹲下身子,盯着画扇的眼睛说,“是他报的警。”
                  画扇呆了一下,许远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放心,他要娶别人,我绝不赞成。不只他今天发布会我不去,就是大婚那天……”说到这里,许远忽然自己截断,“不,你放心,他绝不可能娶姚悦的!”
                  画扇还没来得及说话,许远站起身来,他凑近过来抱了抱画扇的身子,飞快地说了一句,“不管他还是不是祁连年,我都还是你远哥哥。小扇子,以往那些事儿……不怪你。早晚有一天,连年会想通的!”
                  说完这些,许远轻轻拍了拍画扇的肩,头也不回地走了。
                  画扇安静了好久好久,医院里不时有护士医生或者病人经过,却都进不了画扇的视线里。她揪扯着胸前那个木棉花形状的银质挂饰,指骨泛白,纤弱的青筋恨不得从肌肤里爆裂出来。
                  远哥哥说,不怪她……
                  不怪她……真的不怪她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祁家就不会被打乱了平静,如果不是因为她,太多太多的人都不会受到牵累。
                  远哥哥说,连年会想通的。
                  会……会么?
                  他曾经用那么怨恨的眼神看着她,他曾经冷冰冰地对她说,“你是罪人”。对她如此痛恨的他……真的会原谅她么?
                


                IP属地:贵州14楼2012-06-2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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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木棉木棉几月开(7)
                    那一晚,简直是历史性的一晚。
                    祁家二少爷第一次为女孩子洗衣服,发生在这一晚;祁家二少爷发现自己洗起衣服来和九岁的画扇水平不相上下,也在这一晚。
                    他揉了好久,洗衣粉皂粉倒了不少,洗手间里上空都飘满泡泡了,画扇白天穿的那条白裙子上巨大的浓黑污渍依旧没能彻底洗掉。
                    连年颓败地叹气,看着画扇的脸,征求她的意见,“这条扔了,我再给你买,成吧?”
                    连年洗衣服的时候,画扇不肯走,一直那么蜷在一边看着,这会儿听连年问她,目光还没来得及从连年脸上收回来,两人视线登时撞了个正着。
                    画扇小脸莫名地有些白,赶紧错开眼,连年倒没觉得有什么,继续追问她,“扔了吧?我可是洗不干净。”顿了一顿,他诧异地问她,“到底是谁弄你身上的颜料,干吗要欺负你?”
                  画扇咬住下嘴唇,不说话,连年有些恼,用沾着泡泡的手去碰她的小脸,“我都帮你洗衣服了,你还不跟我说话?”
                    静了一会儿,画扇低声说,“我不说话。”
                    连年愣了一下,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画扇抬起长睫毛,轻声说,“因为……我不说话,就把别人弄生气了……”
                    连年怔了一下,讶然失笑了,“谁这么霸道,你不跟他说话,他就这么欺负你?”
                    祁二少爷分明是忘了,就在前一秒,画扇不跟他说话,也把他气得不轻。
                    画扇摇摇头,“不认识……大家都叫他姚……姚班长。”
                    连年点了点头,“姚班长?明天我去见见他。”
                    不用洗衣服了,俩人各自回自己的卧室睡觉,从洗手间里出来时,画扇在连年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只有三个字,说完这三个字,她擦过连年身边,静悄悄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客厅里的灯只开了一个,见画扇关上了房门,小身影彻底消失了,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连年扯了扯嘴角,不满地冷哼,多说一个字会累死你么?
                    ————————————
                    第二天起来,画扇居然不见了。
                    连年从画扇空空荡荡的卧室里冲出来,问沈碧玉,“画扇呢?”
                    沈碧玉正在往面包上抹果酱,听见连年声音里居然带着几分焦急的意味,不由地秀眉一皱,“一大早起来就被人接走了。”
                    接走了?“谁接她走了?”
                    沈碧玉不悦地笑了一声,“来人我可不认识,说什么是她爸爸好朋友的儿子,挺年轻,挺英俊的,抱着她就走了。”
                    连年皱了皱眉,“没说做什么去么?”
                    沈碧玉哼了一声,“做什么也是她的事儿,我要是多问,你大哥怕是又要跟我犯脾气了吧。”
                    连年有些恼,“妈,不是我说你,她好歹是大哥交给你看着的,别人把她抱走你都不问问去哪儿,万一丢了怎么跟大哥交代?”
                    沈碧玉本来就还没彻底接纳画扇,就因为这么个野孩子,连勇跟她翻脸,如今就连自己最疼的连年都在责备自己了,不由地怒气上涌,“跟他交代?有什么好交代的!本来就不是我们祁家的种,丢了也就丢了!”
                    “妈!”连年气得不轻,清秀的一张脸上又青又白,心底挂着画扇会不会是被坏人抱走了,也在当地站不住了,抓起书包就往门外冲。
                    沈碧玉在身后喊,“哎哎,还没吃早饭呢你——”话没说完,连年已经消失了,沈碧玉眉眼里都是怒气,一跺脚,“真是怪了,一个个魔怔了似的,我们祁家是欠她的么?!”
                  


                  IP属地:贵州20楼2012-06-2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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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这世间,有什么永不腐朽(3)
                      连年嘴角清冷地抿着,他瞥了画扇一眼,眉眼里绽过一线讥讽,一把推开了车门,也不管外面雨如瓢泼就下了车。
                      等他回来,画扇把衣服换好了,干净简约的崭新白裙映着苍白的脸,眼睛里都是惶恐,生怕把连年激怒了似的无措地颤着眼睫。
                      连年的衣服也湿了些,雨滴的痕迹在衣料上晕开,徐徐地涂成一抹抹氤氲的黯淡。他沉默着重新发动车子,驶入正道,开得明显快了起来。
                      画扇怀里抱着纸袋,惴惴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三年了,阔别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一侧脸,就可以看到他蹙眉,他眯眼,他抿唇。
                      连年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画扇在看他,他目视前方,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画扇,良久后,才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陆大小姐,你就不怕,我把你给绑架了么?”
                      一句“陆大小姐”,让画扇忍不住脸色一白,她咬着嘴唇,看着连年神色清冷讥诮的脸,无措地说,“我、我不姓陆……我姓程。”
                      “哦,是么?”连年嘴角的冷笑更甚,暴雨天,路上行人不多,车子速度飞快,他盯着前方,好听的嗓音里都是嘲讽,“这么多年了,陆振南居然还没把你认回去?啧,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画扇脸色越来越白,她的手指无措地揪扯着怀里的纸袋,指骨泛白,狼狈极了,“我、我也恨他……”
                      连年失声冷笑,忍不住朝画扇睇过来一眼,那一眼,含着讥讽,含着怨恨,更含着说不出的疏离。
                      画扇被他那样陌生的眼神吓住,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勇气,她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连年的胳膊,慌张失措地说,“连、连年哥哥,我……”
                      “够了。”连年冷脸截断她的话,她的手指抓着他的胳膊,像是在他身上点起了一团火,他几乎是被雷击了一样急急甩开了她的手,生怕久违三年之后再次与她的接触会击毁他所有的冷漠。
                      画扇嗫嚅,“我……”
                      “闭嘴!”连年烦躁地低吼。
                      画扇颤着眼睫,狼狈地咬住了嘴唇。
                      一路无话,上了高速,连年把车开得飞快,豆大的雨滴砸在关闭的车窗上,发出恼人的声响。他发现,她不说话之后,自己居然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哪怕是讥刺她也好,至少不要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他说不出的烦躁,而那股他不能控制的烦躁,几乎让人窒息。
                      他不肯明显地侧脸看她,就偶尔装作是在打量后面是否有车,用眼角的余光去扫视车内的反光镜。比起三年前,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皮肤白皙精致,五官渐渐长开,个子长高了些,容貌更加清丽了,脸色却依旧那么苍白,性格更是仍然孤僻得讨人嫌。
                      他盯着反光镜里那张垂着眼睫的苍白面庞看了许久,心底明明是恼恨的,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忽然,她微微动了一动,他瞬间像是被捉的贼,心尖和喉咙齐齐一紧,近乎狼狈地赶紧错开了眼。
                      她只动了一下,就重新恢复了安静,连年心头忽然间就涌起一股烦躁,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盯着她移不开眼?在米兰的三年,他见过无数个比她好看千百倍的女孩子,还从来没有哪一个让他这么失神。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心烦,眼看着目的地不远了,他猛踩油门,车子立刻像是离弦的箭,“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IP属地:贵州24楼2012-06-2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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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这世间,有什么永不腐朽(4)
                        雨终于渐渐小了,停车时,已经是毛毛细雨了。
                        连年冷冰冰地说,“下车。”然后就率先下了车。他甩上车门,大步朝眼前那所略显破旧的孤立庭院走去,画扇推开车门看清那栋被爬山虎爬满了一边墙壁的楼房,身子就僵了。
                        她没想到,连年竟然是带她来这里。
                        连年走了几步,发现画扇没有跟上,回过头来冷着脸看她,画扇居然捂着嘴站在原地,身子在微微轻颤。
                        连年眸色变深,漂亮的眉宇一点一点地蹙起,眼看有动气的前兆,画扇紧紧地捂着嘴巴,眼眶里蕴满了水雾,一步一步脚步虚浮地朝他走了过来。
                        连年别开眼,不再看她,转身朝里继续走。
                        越往里走,画扇的呼吸越急促,连年抬手叩门的那一秒,画扇终于低低啜泣出声。
                        听清身后的动静,连年脊背微微一紧,他扭过脸来,声音比寒冰还冷,“别做戏了。”
                        画扇身子一颤,连年眉眼清冷地笑,“大哥什么样子,你不早就见过了么,这会儿是哭给谁看的?”
                        有人来应门,是保姆李阿姨,连年看了画扇一眼,用命令的口吻说,“你要是想哭,就先在外面哭个够。”
                        说完,他就侧身进了屋里,留下李阿姨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看着一脸是泪的画扇,不知是该迎她还是如何,“程、程小姐?”
                        画扇依旧捂着嘴巴,站了一会儿,她终于压制住先前那股子汹涌的泪意,抬起手在脸上狠狠擦了一把,慢慢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红着眼睛进了屋子。
                        从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她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祁连勇,可是每见一次,依旧会心疼得像是被刀割。
                        九岁那年,是她第一次见祁连勇。那年他二十六,是医院年轻的主治医生,英俊倜傥,温和善良。他怜悯地看着因为失去父母而哭到失语的她,替她擦泪,带她回家。
                        她十八岁这年,他三十五,却再不复九年前年轻有为的模样,他那张英俊倜傥的脸上,爬满了难看的刀疤,而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更是失了明,他的一条腿瘸了,落魄至极地坐在轮椅上,成了一个……废人。
                        画扇来看过他多次,所以李阿姨认识她,但她每次来都从不出声,更不敢去靠近连勇。连年说的没错,她是罪人,她是,祁家绝对难以宽恕的罪人。
                        她只敢远远地看着连勇,看着那个被她叫做“勇叔叔”的人一下子变得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看着那个被她叫做“勇叔叔”的人可以沉默地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那个被她叫做“勇叔叔”的人独自一人住在这栋破败陈旧的古楼里,不愿也不敢再陷入任何纷争。
                        她所能做的,只有买好多好多的昂贵东西,源源不断地送进他住的这栋古楼里。然后等到那些东西一样一样地将要腐烂了,再被李阿姨清理出去。
                        她曾经蹲在李阿姨清出来的那堆垃圾旁边哭得声嘶力竭,她近乎惊悚地看着那些不久前还光华毕现如今却已然腐朽不堪的东西,忽然间就想到了她和连年之间的感情。
                        腐朽……他们之间的那些温暖过往,也都彻底腐朽了么?
                      


                      IP属地:贵州25楼2012-06-2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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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那时也曾岁月好(1)
                          九岁。
                          画扇被陆齐安带走的那天,整整一天的课上,连年脑子里都是前一晚灯光骤然降临的洗手间里,蜷缩在墙角的那个小小身影。
                          许远不知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拍了拍连年的胳膊,想要给他看。不想,连年却忽然间像是被点燃了似的,怒气冲天地低喝了一句,“做什么?!”
                          许远愣了一愣,然后悟过来了什么,张扬明朗的脸庞上登时就笼起了一层促狭的笑意,他嘴角含笑,洞若观火地看着连年的脸,“怎么,见那个叫陆齐安的长得不错,怕小扇子会跟他走了?”
                          连年冷笑,“她走不走是大哥关心的事,我才不管。”
                          许远笑意更深,“是么?真不管么?”他用指尖拨弄了一下手机,手机立刻在掌心旋转了一下,“不关心的话,那这条新闻你也不用看了。”
                          连年浓密的眼睫颤了一颤,碍于面子,什么都没说,只哼了一声。
                          许远也不调笑他了,脑袋趴在胳膊上,作势要睡觉了。过了十几秒,他悄无声息地睁开眼,果不其然,刚才还镇定得很的祁二少爷,已然开始蹙起眉尖翻阅自己手机上的新闻了。
                          许远不睡了,凑过去给连年说,“想不到啊,小扇子的老爸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天易集团的老总!”
                          连年撇撇嘴,继续盯着手机屏幕看。
                          许远继续八婆道,“还有啊,你看见那条新闻了没,就那个陆氏企业的少爷,就今天咱们见那个,陆齐安对吧?他居然是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呢。”
                          许远的话让连年眉尖紧皱,烦不胜烦,“在美国长大又怎么了?现在不还是回中国了?”
                          许远笑,“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好歹是个海归,比如在就业啊结婚啊什么的方面,肯定要比咱们抢手。”
                          连年冷笑,“你才多大,就想着结婚!”
                          许远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机递到连年眼前,给他看屏幕上依旧保存着的那条新闻,“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越是有钱的人就越开放,这儿可还有九岁就定下婚事的呢!”
                          一听“九岁”两个字,连年莫名地一阵眼皮乱跳,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朝许远的手机看过去,只看到那字体硕大的标题,他就愣住了。
                          “天易总裁车祸身亡,陆氏企业CEO念友情,愿以儿子娶程天易孤女。”
                          就算连年自欺欺人地不想信,接下来的正文也解释清楚了——陆齐安的老爹是画扇爸爸生前最好最好的至交,他哀悯挚友的亡故,不仅愿意收养画扇,甚至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她。
                          真巧,陆齐安也是十六岁,也比画扇大七岁。陆氏企业的CEO表示了,他将收养画扇直至她满二十岁,然后再和他的儿子完婚。
                          连年根本就看不下去了,越来越觉得滑稽可笑,“陆振南也真是可笑,这么早就给儿子订婚事,是怕他娶不来媳妇儿么!”
                          许远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也叫商业,小扇子在咱们眼里是个孩子,在别人眼里……可是个商机。”
                          许远的话,让连年愣了一下,下一秒,连年深墨色的眸子颜色就更加深郁了。
                        


                        IP属地:贵州26楼2012-06-2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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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那时也曾岁月好(3)
                            陆齐安说,“祁医生这话就奇了,程叔叔与你不过一面之缘,和我爸爸却是至交好友,怎么就把画扇交给你来照顾了?”
                            祁连勇脸色微微涨红,有些无言以对了。这时候连年刻薄的唇舌就派上用场了,几乎是在陆齐安的话音落定那一秒,他就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程天易为什么宁可把自己女儿交给一个陌生人都不肯交给你爸,这,才是真正奇了怪了的事吧?”
                            连年的这句话,让陆齐安原本淡漠的脸色霎时就有些难看了。祁连勇见状,抬起眼皮,赞赏而又感激地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三人争论的当口,画扇却一直垂着眼睫,眼睛盯着脚尖,一言不发。
                            这么僵持着不是回事,陆齐安这次来就准备把画扇给带走的,看这架势,不和祁家这两位商量通了,怕是带人走很是有些难度了。
                            陆齐安想了想,然后笑着提议,“这么办吧,既然程叔叔逝世前究竟说了什么也没人证在,就揭过不算了,我们让画扇自己选,看她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这样总算得上是合理吧?”
                            陆齐安这句提议自认为公平合理极了,祁连勇和连年却不这么想——陆家和程家既然是至交,画扇和陆家的关系肯定也不错,她会选谁是很明显的事了。
                            连年率先开口否决,“陆齐安,你说没有人证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大哥还能编了瞎话来骗你么?”
                            他看了一眼画扇,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大哥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不是程先生有求于他,他闲着没事弄回来一个孩子做什么?难道相亲时能加印象分么?”
                            连年是和陆齐安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两人年岁相近,相貌更是一个比一个地英俊,只比起修养来,连年明显还是一个十六岁的青涩少年,陆齐安却收敛了许多锋芒,成了一个明显圆滑了许多的人。
                            陆齐安脸色明显没有方才那么淡漠了,甚至隐隐有些难看了,已经跟在父亲身边历练多时的他,今天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和自己同岁却明显青涩了许多的少年的话。他无话可说,只好看向画扇,“画儿,你愿意跟谁,你选吧。”
                            画扇抬起头,没等开口,祁连勇率先表态,“我自认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把画扇养大,至于结婚什么的,总会有理解我这么做的人出现的。”
                            他虽然没有直说什么,眼神却是灼灼地看着画扇的小身子,分明是希望画扇可以选择留下来的。
                            倒是连年抿紧了唇,没开口说话,只拿那双黑曜曜宛若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画扇依旧有几分苍白的小脸,心底像是有风在吹,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了。
                            陆齐安俊脸上盈着笑,他明显比祁家两位镇定多了,稳操胜券似的。
                          


                          IP属地:贵州29楼2012-06-2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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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那时也曾岁月好(4)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之后,画扇终于抬起小脑袋,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
                              她的小脸依旧苍白,大眼睛依旧黑白分明恍若可以瞅进人心底去的,就连嘴角那抹隐隐透露出来的倔强都一如从前,她谁都没看,只盯着地板,轻声说了一句,“齐安哥哥,我爸爸……给我留下了多少钱?”
                              陆齐安怔了一下,而后瞄了一眼刚刚和画扇一起从程天易的私人律师那儿拿回来的遗嘱,又看了一眼连勇和连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除了捐出去派作各种用途之外的,还剩三个亿。”
                              连年瞠目,许远说得不错,难怪陆家这时候蹿出来抢小扇子了,她这个九岁的孩子竟然果真是个巨大的商机。
                              想到这里,连年心底忽然没来由地掠过一件事——他认定了陆家是为钱才收养画扇的,那……大哥呢?他又是为了什么,他之前也像自己一样,根本就不知道画扇是什么身份么?
                              连年正在胡思乱想,画扇轻声开口了。
                              “唔……”她点点头,然后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话,“把这些钱捐给孤儿院……他们,会收养我吧?”
                              “不行!”连勇率先否定,“你爸爸临终前把你交给我了,我既然答应他了,就不能食言。我祁连勇就是再穷,也还不至于把你送到孤儿院去!”
                              更何况,他并不穷。
                              陆齐安也脸色不好,他嗔怪地看向画扇,“有哥哥在,怎么会让你去孤儿院?画儿不许胡说了。”
                              唯独连年最镇定,也最沉默,他一个字都没说,却坚信自己是最最明白画扇为什么会这么想的人。
                              ——她是不想寄人篱下,不想看人脸色,她是宁愿不要那三个亿,只希望找个不会因别人喜好就动辄决定自己去或留的地方吧?
                              想到这里,连年没来由地心头一涩,然后,果然见画扇微微扬起苍白的小脸,轻声却坚定地说了一句,“我、我不想住在别人家……”
                              一句别人,不只包括祁家,当然也把陆家囊括在内了。
                              陆齐安先前的稳操胜券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来祁家之前,他曾经以为画扇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陆家和程家交好她又是知道的,肯定是会选择跟自己走的。谁想,他没料到两件事。一是祁家坚决的阻挠,二,就是画扇自己的态度了。
                              早知道,是不是不让她选更好一点儿呢?
                              陆齐安正想再说些什么,一直沉默着的连年却出声了,他说,“不是还有律师么?既然这事儿说不好,干脆让律师来处理吧。”
                              无论如何,画扇一定是不能去孤儿院的。开玩笑,她笨得洗个衣服都会洗出一脸一身的泡沫来,谁能放心她住到孤儿院去?——很显然,祁二少爷忘了自己也是个不会洗衣服的了。
                              连年这句话,虽然等于根本没提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祁连勇和陆齐安见画扇小脸上神色很坚决,也无计可施,只好依连年的话,决定这事儿干脆由律师出面来解决了。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在请律师和律师解决之前的这几天,画扇应该住哪儿。
                            


                            IP属地:贵州31楼2012-06-2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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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那时也曾岁月好(5)
                                一听陆齐安问出这句,连年这个时候就当仁不让了,他理所当然地说,“这个还用问么?当然是住我们祁家了,她现在在这边上学,万一最后还是跟我们住,来回换学校多费事啊。”
                                陆齐安一听祁连年这话里话外都像是认定了画扇最后会跟着他们祁家,不由地有些不悦了,他看向画扇,轻声问她,“画儿,你要不要跟哥哥回去,见见陆伯伯和伯母?”
                                连年蹿上前一步,赶在画扇表态之前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自作主张地说,“不用了不用了,她这几天都不大说话,回去了万一让你爸妈以为她不礼貌多不好。”
                                陆齐安还想说什么,连年笑了,“怎么,连这几天都等不了么?我们还能把她给藏起来不成?”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陆齐安再看不出连年对他有敌意就真成了傻子了,沉吟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好,画儿就先住这儿,万一……万一她有什么差池,你们祁家可得负责。”
                                祁连勇也起身,干净的面庞上神色很坚定,语气却含着几分疏离,“陆少爷放心吧,画扇在这里很好,没任何事的。”
                                “好。”陆齐安又深深地看了画扇一眼,走了。
                                陆齐安前脚刚走,连年劈手就把画扇揪到书房去了。
                                ————————————
                                看着画扇那张脸,连年气不打一处来,他乜斜了画扇一眼,阴阳怪气地问她,“他来找你你就跟他走,把我们祁家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画扇睫毛颤了一下,小脸绷紧,没说话。
                                这几天相处下来,连年看惯了她的这副样子,就也见怪不怪了,他又盯着她低垂着的小小脑袋的头顶看了一眼,然后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少年的脸上第一次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凝重表情,郑重其事地问她,“你们家,和陆家关系很好么?”
                                画扇顿了一下,然后安静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和陆齐安走?”
                                连年说这句话,其实是没有任何深意的,他只是有些怀疑陆家和程家究竟是不是如传闻中那么交好,毕竟从大哥那儿的情况看来,先是程天易宁可把女儿交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医生照看,然后又是画扇也把陆家人当外人,宁可住孤儿院也不愿再寄人篱下,这两件事,让连年诧异极了。
                                说者无意,但是,听到画扇的耳朵里,意味就不同了。失去父母寄人篱下,她本就骄傲敏感,何况此时此刻又是祁陆两家为谁收养她而争执不休的当口,连年这句话,登时就让她小脸更加苍白了。
                                连年见她神色有异,先还没悟过来怎么了,等到见她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揪扯身上的棉布裙就是咬紧了下唇不肯再说话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我……”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立刻解释,说出一个我字之后,却发现自己怎么在这小东西面前越来越没地位了——他之所以帮着大哥说服老妈让她留下,明明是为了方便教训她对自己傲慢不屑的,怎么如今他反倒像是……像是怕她如同先前骤然而来一样忽然间就又从祁家消失了?
                              


                              IP属地:贵州32楼2012-06-22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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