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夏天的花火大曱会吵闹得让人窒曱息,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当然这只是切嗣单方面的想法,牵着自己的手的士郎依然用他充满好奇的少年目光到处打量着四周的铺子。
安心了。
看到他的笑容就安心了。
对于自己来说,现在牵动着感情丝线的早已不是那个叫卫宫切嗣的魔术师杀手,眼前这名少年的举动和颦笑才会让他感觉到自己现在存在的价值。
曾经有过好几次,想要杀死那个魔术师杀手,但每次午夜的惊醒和反应过曱度的思维,都会让他在这场战争中失败。可是那个少年的一句:老爹,明天要交水电费了啊!
就会让他立刻有种置身于平静如止水的日常之中的感觉。
真神奇,不是么?
仅仅是他的一句话就能产生超出自己的挣扎几百倍的效果。
右手大幅度的晃动让他回过神来。
[啊!老爹快看那个!]
顺着士郎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家射击赢奖的铺子。奖曱品是玩偶和苹果糖之类的东西。士郎应该不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怎么突然……
男孩子的话,看中的应该是射击吧。
[士郎要玩么?]
[嗯。我想要那个老虎布偶送给藤姐!]
[……那就努力吧。]
居然不是冲着射击去的么?这孩子,这么替别人着想,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望着少年奔过去的背影,切嗣默默叹了一口气。
连打了五枪,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一个也没有打曱倒。士郎的表情倒不像是要放弃,托着气曱枪的手反而更加用曱力了。
[大叔!你那个绝对是粘在台子上的吧!]
[怎么可能,小朋友,男子汉给自己找借口可不好哦~]
摊贩大叔眨了眨细小的眼睛,闪出了小贩特有的神采。
[唔……]
士郎不服气地鼓曱起了嘴,可下一秒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过身望向了切嗣。[老爹!你来试试吧!]
[啊?]
正在发呆的中年男子好像头部被敲了一锤子,陡地回过了神,酷似猫耳的头发也随之抖动。
[啊,老爹就不用了,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
[试试嘛!老爹的话一定可以打下那个老虎布偶的!]
士郎扯着切嗣宽大的浴袍袖子,从他眼中读出的是对自己满满的期待和憧憬,那眼睛好像说着“老爹无所不能”。
切嗣盯着那把制曱造成了狙曱击曱枪外形的气曱枪,感到一阵目眩,这类似于条件反射,虽然和真枪相差甚远,可黑曱洞曱洞的枪口,就仿佛被填满此世之恶的大圣杯的口,从里面溢出的黑泥立刻就要把自己吸到里面,眼前一黑,随后飘出的是鼻尖浓浓的硝烟味。
切嗣明智地捂住双眼,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可这个动作看起来又愚蠢无比。
无论是盖住双眼,还是将视网膜完全暴曱露,该看到的依旧会看到。
只有暗红与漆黑,陌生人与爱人,确切地说是血味和死人的世界。
[老爹?]士郎疑惑地望着捂着双眼瑟瑟发曱抖的父亲。
[嗯......?]听到声音的切嗣把手指间分出一道缝隙,露曱出了一只眼睛。在养子的眼里这只是老爹和往常一样的卖萌招数而已。
切嗣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很奇怪,迅速收好了双手,掩饰性的咳了了两声[啊,还是士郎自己来吧,既然决定了要送给藤村。]
[说的也是呢!]士郎笑着,便继续专心于射击中去了。
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曱湿,本已衰弱的心脏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着。切嗣从旁边的铺子买了一个写着【祭】的小扇子缓缓地扇动着。
自己在害怕什么呢,那个明明不是真枪,甚至连重量都不到二十分之一。自己却已经联想到这个地步。仅仅是外形相似就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幻觉么?
啊啊,果然是年纪大了,身曱体已经不行了呢。
切嗣嘲讽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那个肯定是粘到柜子上的!!!]
士郎捧着安慰奖———棉花糖,愤愤地说。[因为我明明打中了的!那个大叔真是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