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第二篇番外,张仪视角的孝公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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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2:变法剑客秦渠梁!」(1)
张仪疲惫地揉着双眼,显然还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见到的景象。
两位在这个时间点绝对不会出现的人,正旁若无人地游荡在殿中,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那样嚣张。
或许需要更正一下——是一只看起来和活人没什么两样的鬼魂,以及一把人模人样还会说人话的佩剑。
“鞅,别吃了。”穿着正红绣边乌袍、戴有精巧打造过的王冠、似乎已很久未曾修理过浓密胡子的壮年男性悠闲地坐在房梁之上,晃着双脚道。
求别晃,我快晕了……还有你是怎么上去的啊!大梁不会被压塌的吗!
而大殿一侧,一名白袍男子正以毫不优雅的姿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上嘴里全部塞满的是在后世被普遍称作“五花肉”的某种食材。
我也觉得你不该吃的啊,那分明是生肉啊!你在生前是不是没有吃饱饭……张仪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因为嘴被塞满了,张仪并没有听清楚白衣男子究竟回答了什么,不过对方总算肯放下手中的食物,从地上站起来。
那是在张仪还是秦国大良造时,发生的一件小事。
“仪,扶……寡人……进去。”
楚国派使者来割地求和的那晚,一向不甚热衷于宴饮的秦王驷喝得有点高,他一向泛着青白的脸上少有地显露出红光来,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让张仪有些看不懂他。
“仪……寡人……要进屋。”秦王驷口齿不清,用近乎撒娇的语气对张仪说,“寡人要进屋嘛,快扶寡人进去。”
“好好。”张仪赶紧抚慰道。“进屋,进屋。”可是王上您能不能别一边死死扒着大门一边要求臣扶您进屋啊。
张仪颇为无奈地看着秦驷,对方似乎把门框当成了张仪,整个人都挂在上面撒着酒疯,“外面好冷……张相邦你不能不管寡人……”
这要怎么管——张仪叹了口气——王上啊,臣没有丢下您回家大鱼大肉已经足够厚道了,千万不要对人生太过奢求啊。
为了不让威严的秦王在大众面前出丑,张仪早早地打发了侍从们。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难对付,什么叫做多说无益,什么叫做寡不敌众。
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王上,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说服对方,更没有那个蛮力把他从门框上拆下来、扔进去。
王上不进屋,难道自己进屋?王上不睡觉,难道自己睡觉?
……今夜估计是只能在外面冻着了。张仪绝望地想着。苏师兄,张仪我好想念和你一起大鱼大肉的日子啊——
事情本来是这样的发展没错——但就在张仪接受了残酷的现实,缩着手准备就地坐下的那一刻,一个漆黑的身影忽然从他身旁闪过。
刺客?张仪立即警觉,紧急从腰间拔出秦王所赐用来护身的短剑,摆出防卫的姿势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对方便已然先一步做出了动作。只见那黑影稳稳地落在张仪面前,然后——抬腿对着秦驷的屁股就是一脚——收腿,整套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若要为其打分,张仪是十分乐意给出一个满分的。
另一边,屁股被狠狠踹过的秦王驷很快放开了门槛,在一股不可抗力的作用下翻身倒进大殿,又在地板上滚了两下才停下来,发出人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
目测王上应该没有受伤,只是过会儿要记得把他搬到榻上去,否则明天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王上就挨了一脚,张仪却略感欣慰,至少他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今晚露宿而眠了。他不由得对踹秦驷进屋的人发自内心的感激敬佩起来。
看起来他以前应该是常常做这件事,才能做到如此自然……
不对,究竟是谁会对秦王经常做这种事情啊!太可怕了吧!绝对会被拖走车裂的啊!张仪细思恐极。
在张仪对完美救场的黑袍客发问之前,对方已经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过他,先一步开了口。
“你,怎么会带着寡人的商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