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莉和戴娜其实不算真正的间谍。
人们习惯叫她们“燕子”。
对于“燕子”来说,间谍生活要简单得多,她们并不需要去窃取情报,也无须去组建间谍网,更不用干“湿活”,只是利用身体本钱以最有效的方式诱捕猎物而已。
她们无须知道行动的目的和后果。事实上,上级也不会让她们知道的更多。
她和戴娜一样,在浑浑噩噩中闯进了这一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叫娜塔丽娅了,上级给了她一个新名字:“黑珍珠”,她和戴娜是这批“燕子”里最年轻美貌的成员。
1940年,尽管战火已经点燃,但17岁的娜塔丽娅·斯托罗娜还是个开朗热情、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有着善解人意的闺蜜,幸福温馨的家庭,还有令人艳羡的爱人。
17岁的女孩儿像一朵鲜花一样饱满美丽,香气扑鼻。
爱人的离去是娜塔丽娅17年生活中从未意料到的一个晴天霹雳。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在爱情面前被冲昏了头脑。
她第一次叛逆地留下一封信就登上了追随爱人脚步的火车,甚至还来不及收拾好行李。热恋中的姑娘在火车上想的都是她和安德烈相处的画面。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边儿,紧紧搂着他的腰,脑袋搁在他宽厚的背上,安德烈载着她在风中飞驰,她闻着他身上干净的肥皂香味儿,总有种他们会一块儿骑上天的幻觉。
少女的美梦总是那样不真实,现实让娜塔丽娅醒得很快。踏下火车的那一刻她看着萧条的城市,行色匆匆的人群,突然感到茫然无措。
“脱掉布拉吉,保卫苏维埃”的醒目标语在火车站的墙上随处可见。她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安德烈,娜塔丽娅在偌大的车站逗留了一宿,在车站的广播里,她第一次听到了《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苏德战争的一触即发让这首原本不知名的歌曲开始渐渐被传唱起来,听到最后,娜塔丽娅也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歌里的喀秋莎一样,思念着离开故乡保卫边疆的情人。
娜塔丽娅漫无目的地坐了一宿,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到她脸上的时候,她鼓气勇气摸进了车站旁的征兵办公室。
工作人员是一个严肃的女兵,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手指在她填写的简历上反复地敲着,过了很久突然仰头问她说:“你的先天条件很优秀,有没有兴趣成为特殊人才?”……
优秀的特殊人才……优等兵?潜力部队?单纯的娜塔丽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几乎只犹豫了一秒就立刻答应了。
娜塔丽娅就这样领着培训基地的报告通知书坐上了接送的专车,她发现车上清一色都是漂亮姑娘,个个都很年轻。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一带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