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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旧坑填毕重发)任平生--小哥与张家过去的一段故事(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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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好累,不AT了,就这样吧


1楼2015-02-03 21:10回复
    为什麼又一堆AT失败了......
    【前言】
      我他妈的终於写完了,从来没想过我会写这麼久。
      写到后来句情等等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要把它串联成一个故事也很有难度,请大家理解剧情就好,别太计较其中的措词等等。
      本文是尚未填坑的原创重发,不腐、慢热、配合原作剧情,我想藏吧里的大家应该把盗墓笔记全看完了,那麼我这篇故事应该看得懂才对。
      因为故事是发生在1920~30年代,写的是小哥是怎麼当上张家的张起灵的过程,前面有铺梗,所以请大家要耐著性子看。
      因为故事是发生在1920年代,所以里面有很多都是我自创的人物,像是张家的各位爷跟小姐等等。此时天真他们根本还没出生,所以只想看天真等原作角色的人可能要失望了。
      但是说实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自己写的的关系,我对自己写出来的某几个主要角色的爱几乎快超越了原作的角色了,我姊姊也说我写出来的那几个要角,她全都喜欢,所以不嫌弃的话大家就鉴赏看看吧。
      此外,在此郑重声明,文中的"我"不是小哥,是我自己创造出的主人公, 我再怎麼写也不会把小哥写得崩成那样吧?但是我原帖里面竟然有人以为"我"是小哥,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至於小哥我故事里的哪一个,我希望大家能本於对小哥的了解去猜猜看,要是大家能猜中,就表示我真的没写崩。
      这是我第一篇童人故事,我想也是最后一篇,因为我要写就一定要把它写到好,可写了之后才发现写故事是太费神了,如果没意外我大概不会再写了。
      因为把这坑填完耗费比我想想要多的精力,所以我没有在次花时间审酌情节,可是尽管我千百个不愿意,一些措词之类的还是要再修修,所以我还是会分天贴上来,不会一次贴。以上。


    3楼2015-02-03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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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充说明:
      因为我没想到这个故事会变得这麼长,写到后来前面发生的时间我也有些记不清了,所以后来人物在提以前的事的时候,所说的时间我只是先随便填个大概,待完成以后再重新校正过,谁知道这故事实在太长,我到后来实在有点筋疲力竭,所以后来的情节就没那样仔细审酌了,如果我有漏掉导致有些时间对不上的地方,就请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另外,因为拯个故事大至主架构、小至枝微末节,很多地方都有前后关联性,而且为了完整,我也有稍微增补一些情节,再说我想隔了这麼久,很多人前面可能已经忘记许多了,所以希望前面已经看过的同学,如果有时间也是希望能重头看过,以免后面有看不懂的情形;如果没时间,那也是没关系,如果你记忆力好,那麼影响就不会太大。
      因为我之前实在不知为什麼贴出的内容明明只空了一行,发表出去却变两行,版面上非常难看。现在我已经找到可以只空一行的方法,所以73楼以前我回复的楼层,我都会一一删除,在往后楼层以较好的版面格式重发,不过因为删除的贴文数已经达到一天的最高限制(30则),所以今天就先删到这儿,先重发,明天再来把剩下的重覆内容删除。


      74楼2015-02-05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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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二十年后
          豪华的洋房之内,一个隐蔽的房间里,正传出两个人用洋文对谈的声音。
        .
          房间内,一个洋女人坐在华美的椅子上吞云吐雾,脚上的高跟鞋深陷在地上厚厚的地毯里。
          洋女人的模样相当冶艳成熟,她留著一头浓密的金色鬈发,微低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胸脯,因为保养得当的关系,让她的外貌年龄比实际上年轻了好几岁。
          「你就这样突然来到我面前,丢出这个无理的要求,你觉得我会答应?」洋女人操著浓浓法国口音的英语说道,语调有些许的嘲讽。
          「我必须如此。」
          听到眼前的人这样回话,洋女人微微睁大眼,一下轻笑起来。
          她斜斜的看著眼前这个中国男人,这个男人的模样相当年轻,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小了不只二十岁,还说著一口流利的英语,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衣著毫不讲究,要不是事前有通报,他刚刚很可能就会被当成误闯直宅邸的平民给挡在门外。
          洋女人百无聊赖的说:「那麼你觉得,我为什麼要答应?」说这句话时,她甚至没有看著这个东方男子。
          「那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东方男子很快回道。
          洋女人诧异的转过头来,东方男子只是静静的看著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这时,洋女人才真正去审视著这个男人的样子。
          洋女人一直都很不喜欢亚洲人,甚至说她是歧视她也无所谓,在她的印象中,亚洲人都是一副猥猥琐琐的样子,要不是生意上的需求,她才不会来到这个挤满亚洲人的国家。但是这个东方男子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虽然他的样貌相当年轻,但是他却给人一种难以看透的感觉,尤其是那双幽深的黑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气息。
          危险的气息。
          她看著东方男子,心里漾起了一阵涟漪。
          这麼多年以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而如今这种感觉,竟然是一个亚洲人给她的。
          年轻男子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洋女人看著他那淡然的眼神,不禁嘴角上扬。


        75楼2015-02-05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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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故事的开始
            一开始,他们发现这片看似平常的岩壁上竟隐藏一个暗门时,都高兴得简直快发狂,几个大男人挤在前头一探究竟,一副生怕晚看到几秒这门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
            但现在,一干人等同样在暗门前,只剩一个人在前头端详著,想找出什麼蛛丝马迹。
            「这次我们找对了吗?」一个秃肥佬问,语气明显不抱希望,看来一路上中过不少暗桩。
            「一路上怎麼开都是假门,乾脆这次就当作来冒险,凑足第二十个门就回去算啦!」一个带著玳瑁圆框眼镜的瘦子没好气的说道,心情显然相当浮躁,可能跟一眼镜片几乎全毁有点关系。
            「二十个!?这样我们还有七个门要凑!那要是我们在第二十个门之前被第十七十八个门里的机关给做了,那该怎麼办?」秃肥佬吓了一跳,他胖归胖,墓道里的寒气却还是让他直打哆嗦,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也不想再碰到什麼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戴眼镜的见他认真了,也懒得跟他解释。
            另一个平头壮年男子只是坐在一旁呵呵笑,边上还有一个年约七十的老头在打瞌睡,睡到头都靠在平头男子肩上,这景象看起来有点恶心。
            「我说老大,这二十个门——」
            「安静,别吵!」门前的灰胡子老大皱著眉用刀割破手指,顺著一处石缝摸了过去,不一会儿,石缝传出细微声响,一大群尸蟞逃也似的远离了那个巨门。
            这时原本睡在一旁的老头立即醒了过来,眼神涣散的盯著灰胡子老大看,那灰胡子一招手,老头就走上前了去。
            「我数到三,两人一起发力。」老头子点点头,灰胡子一声令下,两人将暗门往上一抬,几吨重的巨大暗门马上被机关牵引上去。
            一行人在阴暗的墓穴待得太久,眼睛早已适应黑暗,巨门还没完全打开,他们就被目眩神迷的反光照得睁不开眼。定睛一看,里面是个偌大的石室,堆满了成山连见都没见过的财宝,几个人目瞪口呆,心说这下就算刚刚眼睛被这财宝给闪瞎了也值,甚至几个人门才开了一半,便顾不得是不是有机关的冲进石室去。
            秃肥佬身上戴满各种珍奇首饰,兴高采烈的从一座宝山上滑溜下来。戴眼镜的看了大骂:「我操!你这死肥佬到底有没有长脑啊?要是溜到一柄刀子上屁股刮花了,我可不负责背你出去!」
            秃肥佬一点也不在意,当下这世上有什麼是比把一堆财宝压在屁股下来的痛快的呢?「这不劳烦大爷你操心啦!老子我的屁股可是坚硬如铁、哎呀—!」
          戴眼镜的心说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肥佬知道他却不知道的东西,正想问什麼是铁哀牙时,却听见秃肥佬接著一连串的哀叫声,戴眼镜的恍然大悟,骂道「看吧,早告诉你!」
            「不......不是......!这儿......有尸体......!」
            戴眼镜的大惊跑上前去,果真看见宝山旁有几具蜷缩的乾尸,身上跟他们一样戴满了首饰。
            肥佬声音还在发颤:「你......你看,这儿会不会有机关?」说著眼神还害怕得四处游移,刚刚冲进门的疯劲现在竟全没了。
            戴眼镜的骂道:「就说你笨还不服气?这几具死尸都好好的缩在这像给观赏的似的,那儿像给机关弄死的?倒这麼多年斗都倒哪儿去了?」秃肥佬听了挠挠光亮的头,很不好意思,便问:「那这麼说来,这些尸体是怎麼回事?」
            戴眼镜的端详了一下,回道:「这些尸体的服装看就知道年代久远,破烂轻便,应该不是陪葬的人会穿的,大概是参与建筑墓室的人的衣著,这些人八成是封墓时来不及逃出去的倒楣鬼。」
            肥佬一拍脑瓜子说:「对啊!我这脑袋真是怎麼了!听你这样一说我到放心了!看他们死前一定无聊得发慌,还写了字儿呢!」
            戴眼镜一听便问:「什麼字?」
            「喏,不就在这儿?什麼去留的。」肥佬识字不多,戴眼镜的骂了声没用便凑过去。一看,那字似乎是用血书写成的,年代过久,字迹有点发黑剥落,但还是可以辨认,那字迹是:
          "速去勿留″
            正当戴眼镜的摸不著头脑,想招呼其他人来琢磨琢磨时,背后传来令人心跳停止的声音,这时,戴眼镜的明白了,不只是这血书的意思,还有一路上种种的疑问,都在他听见石门关闭的声音时得到了解答。
            肥佬焦急的大叫朝石门跑去,戴眼镜的只是瘫坐在原地,看著石门剩下不到一公尺便完全关闭的隙缝渐渐消失。


          77楼2015-02-05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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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口直射在身上,连日高烧不退却让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阳光的炙热。他身上多处裹著代替绷带的布条,包扎手法相当粗糙,破旧不堪的花被早已被身上的汗水浸湿。
            .
              他的伤势早在几天前就已感染得很严重,早就超出这个落后村庄所能治疗的范围,三不五时就有好奇的村民跑来一探究竟,看这半死不活的外来客死了没有。
              又有人来了,他隐约能听见窸窣的说话声,但他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也根本不想听懂,他头晕得厉害,只希望那些人赶快离开。
              他的手臂突然被轻轻触碰,身体的高热让他觉得那触碰相当冰凉,甚至冰凉到刺痛的地步。
              「与祈,我带你回家,好吗?」那人柔声说道。
              家?哪还有家......?
              他在内心回答,挤不出一丝力气说话。那人似乎也不打算等他回答,查看了一下他的状况,便很快把他肩起。
              抬不起铅块重的眼皮看看这个人,他索性睡去,无论那人要带他到天堂或地狱,都与他无关了。


            78楼2015-02-05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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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老头一号换上家常的服装走进我书房,我看著帐本,头也没抬便说:「放著就好。」
              .
                这时的老头一号已经变回张起临,他见我这态度,也只是笑笑,接著把三张面具放在我桌角便离开。
                说起来他相当有张家长子的风范,接二连三的挨了我闷棍他也只是笑笑,不过我也不会因此自惭形秽。
                张起临离开后,我招呼了小顺,指了指桌上三张破烂油腻的面具,说:「烧了!」
                每次家里人出宅回来后,几乎都要这样干上一回,虽是小事,却很重要,万一这面具给流到外面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在外头,悬著高价想取得张家人任何线索的人,可是同沙滩上的沙粒一般多。
                我看著那三张面具在铁制的火桶里慢慢融成一体,接著焦化。我合上帐本后拿下眼镜,将头向后仰,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


              81楼2015-02-05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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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夜袭
                  「真是够倒霉了!」阿财默默低声骂道,尽管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
                  这时已是午夜,阿财挥著镰刀斩开前面的芒草,冒著冻人的气温在深山里摸黑前进。四周除了他自己踩过芒草的声音外,就只有呼呼的风声,阿财赶紧把自己的斗篷给抓紧,免得给风吹跑了。
                  这种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来巡山,但是主人交代下来的事情不能不做,在下人一连串的推让后,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就落到了好脾气的阿财身上。
                  府里下人都在传言,隔壁山头最近闹鬼,敢情是李家先祖知道张家有难,都从地府里爬了出来,要来抓想对张家不利的人。
                  「怎麼可能会有这种事?」阿财听了觉得荒谬。
                  「不信?那今晚就你去巡山!」
                  现在想想,那时那些人说这句话时几乎是异口同声,自己根本就是被算计了,阿财却也只能怪自己笨。
                  他打著灯照著地图找路,这里是张家的私人领地,白天的时候没事,或许还是个郊游的好地方,但是一到晚上连个路灯都没有,一不小心可能会摔到某个深坑里,或是被路上设好的机关给射成蜂窝。
                  阿财眯著老花眼,盯著有看没有懂的地图,不禁摇头,在自己的家里设陷阱?真不知道这张家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阿财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前进,不时用手中的木杖敲敲前面的草丛跟地面,生怕中了这地图上标示的任何一样东西,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麼东西冒出来,除了一些被他打扰睡眠的蛇。
                  突然「铿!」的一声,木杖在草丛里敲到了什麼东西,阿财吓了一大跳,赶紧滚倒抱住头部,如果身体出事倒还好,要是头部中招可就绝对没戏了。
                  等了半晌,阿财发现并没有箭弩飞来把他射成肉酱,脚下也没有出现下面满是尖刺的深坑,他踌躇了一会儿,决定鼓起勇气翻开那草丛,一探究竟。
                  他摸到草丛前面站起身,紧张得停止呼吸,接著将双手伸入草丛中间,慢慢将草丛往两边拨。
                  他用灯一照,突然一张巨脸出现在离他鼻子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巨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阿财吓得往后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逃开,也顾不得膝盖都给磨破了皮。


                82楼2015-02-05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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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那讨厌鬼,就不能不提起已故的太太老爷。
                  .
                    太太老爷为张家劳心劳力,晚年老迈实在无力再掌家族之舵,於是将张起灵的位置下传给已故的太老爷后,便到处悠游山水。
                  .
                    二十年前他优游到贵州时,遇上盗贼抢民家,一般而言敢作盗贼就不怕杀人,但是不怕杀人却怕被政府杀,所以掠夺财物后大部分会再灭口,连孩子都不能放过。太太老爷虽老迈,到底还是张家人,打退一两个盗贼的能耐还是有的,太太老爷只来的及从贼人手中抢下一个出生没几天的婴儿,却救不了其他人,只能跟其他村民将死者安葬了,向他们发誓会善待他们的孩子,便将婴儿收为义子,带回东北老家,我想大家都猜的到,那个义子就是眼前这......算了......。
                  .
                    要知道,这对极端重视血统的张家来说可是破天荒,太太老爷老年突然又得到一个儿子,煞是欣喜,将义子命名为张起恒,亲自教养,非常疼爱。直到太太老爷去世,家族的人也都延续著太太老爷对他的疼爱,举凡正统张家子孙应该有的,也绝对不会少给他,当然祖传技俩的传授也一样,大少爷张起临也把他当亲兄弟看待。
                  .
                    不过呢,也许是从小到大这种过多的疼爱,造就了他现在这种糟糕的德行,整天爱往外跑、喝酒、玩姑娘,结果苦到的是我。


                  85楼2015-02-05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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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大花苑,太二老爷正坐在中间草坪上的白色西式庭院椅上,他的孙子临大少爷和他并排坐在一起,中间隔了张西式桌子。我伸长脖子向前看,发现桌子上的两盏茶都给放凉了,心里一抖,便估摸著该不该吼小厮去换上热茶,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
                    .
                      我来到跟前,太二老爷似乎没发现我就站在他前面,闭著双眼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我微微欠身,轻声叫道:「太二老爷,少爷。」
                      这时太二老爷才睁开双眼,他双手摆在手杖的金拐杖头上,手指上的指甲各个都是又尖又长,这让他那两根手指看起来更是长得吓人。
                      太二老爷是目前张家现存的老长辈里位份最高的,平时身体欠佳,不常见人,就连我待在大宅里这几年也难得见上几次,多数还只是看见,像这样被叫来单独面对面谈话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他到现在还留著长长的辫子,让他看上去更威仪慑人,他视线向我一扫,连我都不由虎躯一震。
                      这时我看见张起临正用一种很沉稳的眼神投向我,好像在示意我不用紧张,我这才安定下来。虽然我知道太二老爷不是这麼可怕的人,但是见著时还是会说不出的紧张,不过每次看到张起临沉稳的眼神后,我就会有种安心的感觉,如果他算不上是可靠的人的话,我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是靠得住的了。
                      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欠身的动作也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太二老爷终於开口:「李良生。」一开头就直叫全名,我又开始紧张起来。他问:「手上的事,都告一段落了?」
                      我听了额头直冒汗,看来我是真的迟到太久了。
                      我回答:「是,太二老爷,有何吩咐?」
                      他长出一口气,说:「一家人是该聚聚了,就在下个望日。」
                      我一听,心里惊讶:聚聚?说的是祖聚吧?不是上个月才聚过吗?怎麼现在又要聚了?
                      「嗳,是,良生马上去办。」我低著头,语调卑恭的回应。虽然我满腹疑问,但是主子既然下了决定,下人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86楼2015-02-05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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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在明朝的时候,我们李家被卷进一庄大案,绝大部分的人都死於狱中,有的被发配边疆,极少数逃出的幸运得到张家的保护,甚至让张家险些受到牵连。之后李家人便发愿世代为张家臣,成为张家的一部份,而我们李家也不负所托,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承担许多重责大任,为张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有的在东北本家镇守大小事,有的在其他地方为主子尽心力,地点随历史推进不停变化,身居幕后,无人知晓亦不悔。
                      .
                        这种经典的「臣主」关系,一般人只会在小说啦、古装戏剧电影里看到,但是这在现在的张家是真实存在的,只要知道张家是多麼历史渊远、几乎串连整个中国史,你就能理解这是很自然的事。
                        一直到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张家人开始萌生放开李家的念头,原本决定在我这一代的时候正式结束臣主关系,谁知道我爸死得早,早得连我都不记得他的样子,再者,大家虽没有明说,心里却都多少有感觉到,原本自古因为血脉而紧紧相连的张家,近来底下开始暗潮汹涌。
                        张家跟李家关系密不可分,李家这时候离开的话铁定会出大事,所以我爸一死,还有我爷爷顶著,但我爷爷死后就没人顶了,於是就在我三年前愉快的从牛津大学毕业,回国正要在政商界大展身手时,我就迅速被"召回″东北,操持老家大小事,一切都是这麼措手不及。


                      88楼2015-02-0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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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揣著那盒子离开大花苑,把它踏踏实实的收好,确定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以后,便蹑手蹑脚像小偷一样走出仓库。
                        .
                          「你这个样子,是藏了私房钱吗?」
                          一出仓库我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大叫出声,一看果然是张起恒这畜牲,我大怒:「我操你爷爷的跟鬼似的,来之前不会清个喉咙什麼的啊?」我气极了,压根没想到我把自己主子的祖先也骂了进去。
                          张起恒被骂了也不生气,双手抱胸,身体斜靠在墙上:「我只是提醒你,这次的事儿真的很重要,不要弄砸了。」
                          难得看他正经八百的,一点也不像接下来要捉弄我的样子,又看他身上也不少带出那东西的时候挂的彩,我也不好意思再生气下去,便说:「放心吧,不是我自夸,我李某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难道你以前看过我弄砸什麼了?」
                          他维持一样的姿势,低声说:「我们这次下斗比过去艰险上几倍,我有预感这阵子会出大事。」
                          我疑惑,出大事?这干他们下斗艰险啥事了?这人的脑袋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我说:「说艰险上几倍,你们还不是出来好好站在这?还有,这跟接下来出大事根本无关啊,难道斗理作祟的鬼跟著你们出来了?」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没想到张起恒脸色一沉,用极慢的速度点了一下头。


                        89楼2015-02-05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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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准备祖聚的事,虽然有不少伙计可以使唤,但是负担还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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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记得刚到这儿第一年,被太二老爷嘱咐要操办祖聚的时候,我可是手足无措,幸好让我在我老爸过去用的房间找到一份他亲自写的物品清单,再加上张起临他们的帮忙,那次祖聚才勉强过关。幸好这种事不常有,不然那时候我非订了船票逃回英国不可。
                            我看著物品清单,三年下来我又在上面增减了一些东西,太平猴魁、百年铁观音、顶级大红袍、御前龙井......,要准备的东西,光是上好的茶种就要超过十样。至於酒,女儿红上次祖聚就喝了不少,现在的存量根本不够,酒窖里存放的大部分还没到开瓮期,我想跟张起临商量看看能不能用上好的洋酒来代替,让他们尝试一下西洋的东西也好,也好让我这半个洋人解解思乡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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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著清单走出李家宅,看见有人在屋旁的井边,正在打水上来。
                            我没好气的说:「你愈来愈得寸进尺了,以前出宅回来都会告诉我一声,现在都不打声招呼就直接去外面遛躂了?」
                            他穿著素色粗布衣跟黑布制的鞋,满身脏污泥泞,把包丢在一边,正缓缓打水上来,那个样子跟我比起来,看起来就像个下人。几天前下斗时是老头子,拆了面具的他现在是李家少爷李与祈,算起来是我的堂表弟。
                            他抬起头看著我,说:「对不起。」说完便把往后束起来的头发拆了,接著把打上来的水往头上倒了下来。如果是张起恒的话我倒还有办法对付,但是遇到这种的我真的拿他没办法。
                            我叹了口气,看他又把第二桶水往头上倒,我一眼瞥见他的手指,吓了一跳,马上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他手中的木桶给撞掉了,也吓了一跳。
                            我质问:「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我愣了一下,才说:「前几天在斗里弄的,没事。」
                            他的右手上布满细小的伤痕,明显较长的食指跟中指用布条绑在一起,有个部份微微肿起,看上去是骨头裂了。
                            我皱眉,看来那讨厌鬼说这次到墓里比过去艰辛几倍,看来真有其事。李与祈虽然不是张家人,但无论是身手还是倒斗功夫,跟那两个爷比起来,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算是我们李家之光,连他都搞成这样,看来那时在斗里的状况还真够呛的,不过八成是他又自己一个人解决了大部分的危险,才弄成这副德性。
                            我不禁摇头,放开他的右手,念道:「弄成这个样子还不说一声就跑出去,到底把我当什麼了?要是上面追究下来又说我没管好你,那我该怎麼说?」
                            他很认真的点点头,说:「下次不会了。」我心想,说不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却也没办法,只能催促他赶快回去休息。
                            他应了一声,接著确认身上都冲乾净了,才提起地上的包湿淋淋的走进李家宅里。他知道我有洁癖,所以每次像这样回来,他都会用井水把身上冲几次才进屋去。


                          91楼2015-02-05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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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人从小就要开始锻鍊各种盗墓功夫,许多得力伙计也是从小一起培养,其中惯用手的中指跟食指,也因为这样长期锻鍊而练到力量极大、长度比一般人要长,尤其张家人寿命奇长,练到最后双指更是会长到不可思议。要练成那样的功夫,过程必定是痛苦不堪,我听说过某些锻练过程,听得我额头直发汗,不禁庆幸还好我生下来就没被选作要倒斗的伙计,不然那过程真够赏我一顿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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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听张起恒说过,有一次他跟家里人下斗,也是遇上些波折,那时候他的功夫还不够到家,指骨给撞裂得疼得不得了,回来后被张起临知道,要他把手给他看看,他手伸过去后张起临只看了一下,竟突然啪的一声,把他那两根裂了骨的手指给掰断了,过程快得张起恒连大叫都来不及。那时我听了表面大笑著说他活该,手却在桌子底下偷摸自己的手指,心里暗想张家真是恐怖,裂了骨头的手指反正暂时是不能用了,横竖都要等的话乾脆就给弄断了,长回来还更强韧,这种作法真够极端的了。现在只希望张起临发发慈悲,不要对我堂表弟故计重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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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都姓李的关系,上面的便要我多关照关照他,不过当时他一回来就被关在房里养身子,过了一个多礼拜我才在屋外看到他,当时他对周围的戒心高的像刺猬似的,害我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他到现在话还是不多,但是能到今天这样跟我自然说话的地步,真的还是要谢菩萨保佑。
                              回到老家以后,他就三不五时会像这样离开宅子,到处去看看,一直到现在。这也难怪,当初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年纪太小,这麼大了也该不记得了,对其他人来说这里是家,对他来说却是个陌生的地方,想来也是很悲哀的。
                              我看著他消失在走廊远处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接著便照原定计划到主宅找张起临去。


                            92楼2015-02-05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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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步出房门,往左一看,看见张起临正靠在离我书房门大概十尺处的墙上,看样子是在等我。从这就可以看出他跟张起恒的差别,如果是张起恒要找我的话,一定是不管我是不是在忙活就直冲我书房,或者是像上次在仓库那时一样直接站在门边吓唬我;李与祈就更不用提了,大部份时候都是我找不著他,根本轮不到他来找我;小顺呢,平常躲我躲的跟鬼似的,但是只要给他点甜头他就会乖乖出现,不过拿这小子来跟那三人比似乎不太恰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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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张起临走近,以戏谑的口吻问道:「有何吩咐呀,少爷?」
                                他笑著摇摇头,说:「没什麼,只是上次交给你的东西,我想看看。」他笑得好看,张家府内不知多少少女为他倾心,这迷人笑容肯定占了不少原因。之前才听我那个迷恋张起临的随侍丫头梅芬说过,她前几天早上在打扫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张起临少爷坐在屋檐下的护栏上,正在闭目养神,下人平时单独看见家里少爷的机会本就不多,於是梅芬索性心一横,上前去请安,没想到张起临听见了,一看见她就对著她笑,也没说什麼,但是这一笑就让梅芬欣喜若狂,心都快跳出了胸口。当时我听了,心说难怪原本最讨厌扫地的她最近每天早上都去扫院子,敢情是想再跟张起临来个不期而遇!
                                我说:「那当然!这边走!」说完就领著他前往藏东西的仓库。
                                张起临跟在我身后走了不短的距离,终於来到那间仓库,要知道我李爷一向做事小心翼翼,一般人想跟我斗只会弄得灰头土脸,普通人绝猜不到我把这麼重要的东西藏在这儿。
                                我蹲下来把那包布的盒子给翻了出来,张起临也不知道在猴急什麼,一直催促我赶快把它打开,「别紧张,东西安安稳稳的躺在这儿呢。」我老神在在的安抚道,也没查觉到他眼神有异,我一边拆开青布,里面的精致的木雕盒子露了出来。
                                「看吧,不就在这?」我还没看过里面的东西,所以当我把盒子掀开的时候也不由惊叹。
                                盒子里面有一只雕工极其精细的玉玺,上面雕的是只昂首的麒麟,而那小麒麟竟是由无数像鬼的东西组成,那些像鬼的东西表情姿态各不同,连我这个对古物没啥研究的人都知道,这东西的艺术价值必定吓人,这麼珍贵的东西,几百年都不一定有一个,现在竟然有幸看到这样的无价之宝,感动得我差点给这玉玺跪了。
                                不过我很快就将自己从这种眩然欲泣的情绪中抽离,把盒子亮给身后的张起临看,张起临一脸严肃的将玉玺端详了几秒,便把它从盒中拿起,看来是想再看清楚一点,没想到接下来发生了件让我脑袋几乎吓炸的事。


                              94楼2015-02-05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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