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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杯】《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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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一段逃亡开始。
跑在我旁边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叫何尚,年方二十四,大专毕业,所修专业是市场营销,不幸的是,所有听过他自我介绍的人都会说:“哦,原来你是搞传销的。”
街上漆黑一片,隔着很远才有一盏亮着的路灯。
我边跑边说:“你下手重不重。”
何尚回答道:“不重,你看,酒瓶都没碎。”
说着他把瓶子递给我看。我说:“操,你怎么还带着,这是凶器。”
何尚吓得连忙甩手一扔,我先是听到吱呀一声,紧接着咣的一声,然后是哔哩哔哩的警报声。
何尚绝望道:“我又杀人了。”


IP属地:新疆1楼2015-03-30 17:51回复
    我俩一刻不停地跑回住所,翻箱倒柜,匆忙打好行李准备跑路。
    在不足二十平的空间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台影碟机,但现阶段是没法带走了。这台影碟机是我们花了一个月房租购置的,用来打发无聊时光。碟子都是租来的,内容基本与热门电视剧保持同步。其实我们最初的计划是买个卫星天线,还能看个综艺节目。可大爷坚决不同意,说那东西是给部队用的,平常百姓家不能安装。我们向其解释了半天,但大爷的思想观念根深蒂固,一时明白不了卫星天线与军事雷达的不同。最后我们妥协了,因为大爷以晚上八点后不借给我们电视机相威胁,而我们又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再买个电视机。
    那段时间里,我们看了上百集的穿越剧,感觉里面展现人性的形式太过虚假,虽然剧种本身就是虚幻的。我们觉着有必要看一些兼备现实主义与教育意义的影视作品来冲击一下快被催眠了摧残了的大脑。
    后来有一天,我俩在天桥上见到一个兜售黄碟的小贩。
    何尚见四下无人,便上前问:“多少钱一张?”
    碟贩热情地说道:“一律二十。”
    何尚说:“太贵了,去洗个头才三十。”
    碟贩连忙推销说:“我这套片子制作精良,IMAX3D转DVD,都是4比3的画幅,伴音有中文数字杜比5.1,DTS声场,绝对物超所值啊。”
    我俩听得云里雾里。
    我说:“老板真是干一行爱一行,懂得真多。”
    碟贩略带羞涩说:“我大学学的数字传媒。”
    我说:“年纪轻轻就出来创业,不简单。”
    碟贩说:“混口饭吃。”
    在我和碟贩交流的时候,何尚已经翻看了不下十张。我也蹲了下去,边看边说:“有没有动画的?”
    碟贩说:“我找找。”说完一通翻找,然后抬起头对我说:“没动画的,有和动物的行吗?”
    我一时无语,这时何尚拿起一张,像所有买瓜的人问甜不甜一样,问道:“好不好看?”
    碟贩连连点头:“好看好看,欧美的都特别带劲。”
    何尚决定是它,便掏钱买下。
    碟贩说:“不来张日本的,我这有水咲萝拉的?”
    何尚愣了愣,说:“手机就不要了。”
    我说:“人家说的是水咲萝拉,不是摩托罗拉。”
    何尚搞清了两者的关系,明白了两者压根没有关系,又说:“不买不买,我抵制日货。”


    IP属地:新疆3楼2015-03-30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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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噩梦一场。我惊魂未定地擦干嘴角的口水,扭头看向车外,路旁的树影张牙舞爪着快速闪过。这又是什么地方,一点提示的标志都没有。我们打车的初衷只是可怜脚力,可惜的是现在仍旧不知所处,不仅如此,我们还要为此支付一笔不菲的打车钱。
      我再也无法安心入睡,就一直保持这样,直到把车喊停。
      这时天已放白,何尚也醒来一会。看看地方,发现我们辛苦跑了大半个后半夜的路程,还不如坐出租车一个小时出去的远。
      放下我们,出租车便扬长而去。
      我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十字路口——东西是水泥路,南北是从村子里延伸出的土路。路口摆着菜摊,早起的人们蚂蚁一般忙碌着。一辆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以每次眨眼移动一米的速度从面前驶过。
      何尚咳嗽着挥去头上的黑烟说:“还没到汽车站怎么就下车了。”
      我解释说:“倒辆车安全。”
      路边停着一排三轮摩托车。我走到一辆前,说去汽车站。
      三轮车车主问:“打表还是算路程?”
      我惊讶道:“这也能打表?”
      车主说:“县里在搞生活城市化,要和大城市看齐嘛。”
      我说:“怎么看齐,你这还缺一个轮子呢。”
      车主没有理会,只是重复说打表还是算路程。我想打表实在不靠谱,就问到那多少钱,车主说五十。
      这吓了我们一跳。
      车主看见我们面露难色,就说:“那儿远,在柳官庄那边,你去问问,都是这价。”
      我看向附近几辆车,车主们和眼前的家伙一副嘴脸。
      我们只能无奈地上车。何尚坐进车里轻声说道:“就他妈心黑和大城市看齐了。”
      又是一阵颠簸。我心里也是一阵忐忑。未来会何去何从,会不会一直这样流离颠沛。
      何尚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沉住气,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说:“万一没到桥头船沉了呢?”
      何尚想了想说:“想那么多干什么!”


      IP属地:新疆7楼2015-03-30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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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进去一家东北炖菜馆,入座后点了两盘水饺。我想起以前上学时,我的一个同学老借此开玩笑,问班上的女同学说:“睡觉(水饺)一晚(碗)多少钱?”
        她们往往单纯地回答:“十块啊。”
        同学屡屡得手,乐此不疲。而唯一一次失手,是在问到一名新来的转校生时,对方略加思索说:“五百。”
        同学大吃一惊说:“什么馅的这么贵?”
        再后来,我们都知道原来她是那个。
        我把这件事讲给何尚。何尚说:“什么货色这么贵?”
        我说:“一般货色,不过人家是大城市来的。”
        何尚说:“哦,大城市消费水平是高,这都快赶上大学的起步价了。”
        我说:“大学的起步价我怎么不知道?”
        何尚说:“你不是肄业吗,这很多知识点你都还没学到。我告诉你,大学里的鸡概括起来分为四个档次,第一个档次好比游园车,看见了就可以上,花销就光开房和买套;第二个好比公交车,品相一般,服务一般,价格一般,总之什么都一般,是大众一般的选择;第三个好比出租车,档次全面提升,但偶尔坐几次可以,主要是起步价太贵;再就是私家车,没得说,最差也是中文系的系花,但都被有权有钱的包养着,穷学生们也就在路过的时候多看几眼,饱饱眼福,可谓是只可意淫不可把玩焉。”
        等何尚说完,我突然记起一件事于是问道:“你最高学历不是大专吗?”
        何尚说:“大专怎么了,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我上过大学生。”
        我又问:“那你都上过几档。”
        何尚伸出四个手指,我说:“哇,四档!”
        何尚白了我一眼说:“四次一档。”
        我们很快吃完,之后喊来老板结账。
        老板笑容可掬地算到:“水饺是六百块钱,还有……。”
        何尚掏钱包的手顿时僵住,抬起头打断老板说:“你刚才说多少?”
        老板说:“六百。”
        何尚又仔细回味了一下老板的话才说:“门口不写着大盘水饺十五吗?”
        老板说:“是啊,十五元一个。”
        我首先惊讶地脱口而出道:“我操。”
        何尚接着说:“我操,你这是敲诈。”
        老板面不改色地说:“就是敲诈你了你能怎么样?”
        何尚说:“我要报警!”
        老板说:“敢威胁老子,信不信砍死你。”说完两个厨子拿着切菜的工具冲进大堂。
        何尚看了看摆着杀猪般架势的俩人,怯怯地说:“那你也不能反威胁啊。”
        老板说:“少他妈废话,麻溜地付钱。”
        何尚说:“我们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老板说:“能刷卡,老王,去拿pos机。”
        何尚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我被面前的两个彪形大汉唬得不敢动弹,尤其是他们身上的纹身,让我更是不敢直视。我生怕自己的轻举妄动招来一顿乱揍,心想黑社会开的店真是名副其实的黑店。
        不一会pos机拿了过来。何尚看来真急眼了,从眼里挤出几滴泪说:“老板,说实话,我们俩都还是学生,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老板嘴角上扬,轻蔑地说道:“这是给你们上了一课,你们得交学费。”
        何尚说:“这学费未免太贵了。”
        老板说:“废话,学费哪有便宜的。”
        何尚扭捏了半天,极不情愿地掏出银行卡。
        老板脾气火爆,一手指着何尚脸说:“老子专业诈骗,别他妈逼着老子改抢的。”
        我俩一听直哆嗦,看来是祸躲不了了。何尚垂头丧气,一把揽过pos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数额,说:“怎么又多了四十?”
        老板指着桌子上的碟子说:“醋不要钱啊!”
        何尚咬牙切齿,恨恨地按下数字。
        我气愤难耐,内心在呐喊:“你们简直就是强盗!”
        他们得意地笑。


        IP属地:新疆9楼2015-03-30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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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车站,我俩心情沉重,一路无语。
          何尚走在后面,步伐缓慢。我回头看向何尚,那副落魄的样子让我回想起一段有关他的经历。
          那是在何尚毕业后的头半年里,与多数刚踏上社会头脑发热的青年一样,也想一展身手自主创业,无奈资金链没有到位,于是到处寻找风险投资。四下活动,四处碰壁,期间结识了一名保险投资人,以为会是牛逼人物。那人这样对何尚说,现代意义上的保险也是一种投资,年终分红,受益终身。说得何止天花乱坠,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于是何尚头脑一热,借钱在他那里办理了一份终身健康保险。后来那个人就消失了。再后来何尚终于弄明白,那人的身份就是名保险推销员。而自己买来的那份保险,只有在缴够二十年,活到七十岁以后,才能领取保单现金。
          这让着眼当下的何尚着实着急上火,想退保又必须承担很重一笔违约金,得不偿失,只好自我安慰,权当交了养老金,同时就此打消了创业的念头。
          在认识到自身学识无法达到用人单位的赏识后,何尚决定接受再教育。他根据一份在当地大学城张贴量最大的广告,联系到一家培训机构,期待拿了对方承诺的技能加学历,多一份竞争力。
          何尚报名参加的是个速录师速成班,入班当天就在培训人员的极力推荐下,购买了一台速录机和一套速录软件。何尚认真学习,不久便顺利结业,可学成之后去找工作,却发现这一行业实在不像当初广告上所宣传的那般乐观。考虑到需求单位,首先法院和国新办是轻易去不了的,而进企业当文秘,又必须要求兼职小蜜。何尚辗转多地,花光身上所有钱后,依旧找不到任何出路,惶惶不可终日。
          看着身边一份需要缴纳二十年的保险和一台用不到的打字机,何尚万念俱灰,一度想到轻生,但自杀是拿不到保险金的,于是作罢,重新打起精神,折返回险恶的社会。
          就在此时他找到了那份推销“青鸟”啤酒的工作,而我经人介绍已经上岗两周,业绩暂时为零。
          在离开饭店很远后,何尚终于开口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银行卡一起扔河里。”
          我说:“你应该庆幸咱俩没被扔河里。”
          何尚说:“他敢,这是法治社会。”
          我把二百米外的站台派出所指给何尚看。
          何尚说:“好,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问怎么报。
          何尚恶狠狠地说:“报警。”
          我说:“你被气昏头了。你想想,这家店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打劫,肯定是官商勾结。再说,你要去自投罗网吗?”
          何尚说:“我就是气不过。”
          我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报警无望后,我们寄希望于报应。恶人总会有恶报,这是一句……谚语。


          IP属地:新疆10楼2015-03-30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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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们在车站没有多作停留,通过了无人检票的检票口,坐上去往市里的客车。
            我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虽然刚才吃得非常不愉快,但总算吃饱。昏昏欲睡中,又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少。
            在众多非人力的出行方式中,乘坐长途客车让我最为反感。原因之一是,和太多陌生人拥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会使我浑身不自在。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我晕车。这注定了我每次行程都将是痛苦的过程。然而刨除掉心理跟生理的问题后,相关经历依然是痛苦的。
            我有印象的第一次坐客车是在小学四年级,学校组织爬山。其实只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大的丘陵而已。那时候我与隔壁班的第一竞争年级第一,彼此暗中较劲,摩擦不断。在登山过程中,我特意走在他前面,享受其仰视我的姿势,并期盼他发生意外。然而世事难料,在到达半山腰时我的裤腰带意外断了。由于我们要在山顶上拍集体照,所以我不得不提着裤子走完剩下的路程,并在之后以相同的动作完成了这次本该十分有意义的纪念照。现在我已经忘记当时的具体感受,想来必定是非常痛苦。这不仅是在对手面前出丑,更为重要的是,还被校花看了笑话。那可正是我建立自尊心的关键时候。


            IP属地:新疆11楼2015-03-30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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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附近商铺买了一本城市旅游手册,开始认真研究逃跑路线。
              看了一会,何尚说:“去西藏怎么样?”
              我对他说:“你这么胖,不怕自己高原反应,客死他乡啊。”
              何尚正色道:“既然要跑,自然要选个最远的。”
              我担心道:“那边太乱了。”
              何尚说:“乱了好,乱世佳人嘛。”
              我说:“可问题是,过去那边怎么谋生?”
              何尚说:“我们只是出去躲一阵子,又不是待一辈子,说不定过年就回来了。”
              我说:“这才刚过完年。”
              何尚说:“那再多等一年呗,就当支援西部了。”
              何尚手里拿着册子,滔滔不绝:“先转到兰州站,再直接去拉萨,用不了三天。等我们找到落脚的地方,就可以去看布达拉宫,大昭寺,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雅鲁藏布江……”
              我在一旁听着,这些耳熟的句子勾起我一段回忆。这是关于我一个大学同学,此人热衷旅游,但只是表象,其真实目的是为了泡妞。每每他在网络发布一些诸如“我到拉萨了”、“我到丽江了”的状态,配图里总有一个不同的姑娘。
              我对他的行为很不理解,就问他:“花这么大代价去打个炮,值吗?”
              同学说:“你要转变思想,你想你是去旅游顺带打个炮,这不就赚了。”
              同学的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但从不涉及名山大川,按同学的原话说:“你白天爬山累得半死,晚上哪还有力气啪啪啪。”
              有次我对同学说:“国内你都逛得差不多了,下次该带你女朋友去国外吧。”
              同学说:“你傻啊,出国谁还带自家姑娘。还有,你想体验一把异国风情也用不着跑那么远,我们市里的高级酒店就有,听说都是附近大学的留学生。”
              我头一次听说,不免惊讶道:“外国大学生也有出来卖的?”
              同学点点头说:“入乡随俗嘛。”


              IP属地:新疆14楼2015-03-30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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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去西藏支援建设后,我的不安稍微得到缓解,虽然前途依旧未卜,但起码目的地先明确下来。
                我们在售票窗口前停下,把各自身上的钱加到一起,数了数,结果让我大为不安。
                虽然我们计划长远,中途辗转兰州,可奈何我们身上的钱只够在附近兰州拉面馆吃碗面。
                何尚首先发话说:“我卡里没钱了。”
                我立马接道:“我好几天前就没了。”
                何尚沉思一会说:“要不我们逃票吧。”
                我说:“逃犯还逃票,被抓到算什么?噢,别人犯事都是刑警逮住的,咱俩却是乘务警逮住的,那进去了不得让狱友鄙视死。”
                我俩垂头丧气地回到候车室。何尚又掏出那本旅游手册来,看了好一会,然后看向我,张口欲言。
                我以为他有了什么好点子,便向其投以鼓励的目光。
                何尚说:“要不让家里打点?”
                我连忙说:“我刚和家里要了,要要你要。”
                何尚脱口道:“我也刚要了。”
                然后彼此沉默不语,看书的接着看书,看天花板的继续看天花板,在偌大的候车室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IP属地:新疆15楼2015-03-30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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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直在火车站等到夜幕的降临。
                  期间我没有离开过座位,但我有非常仔细地设想过可能发生的事情——警察突然从天而降,一举将我们擒获,然后此次负责抓捕行动的领导在确定我们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后,便驱车从大后方赶来。领导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贴身还跟着两名特警队员,我一见这阵势,绝望道:“这一定是省里来的。”
                  之后随行的记者来进行采访拍摄,我们看到了“CCTV”的标志,何尚更加绝望地说:“这一定是中央来的。”
                  摄像机先是对准领导。领导手持喇叭,向我们喊话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放开人质,放弃抵抗……”
                  何尚在地上挣扎道:“我们本来就没有武器,更没有人质!”
                  话音刚落,何尚就被枪托敲晕了过去。
                  我见此情景,也拼命挣扎着说:“他说得对……”
                  话没说完,我就感觉身上的重量又加了三百多斤,这让我胸腔里的空气一下子全挤了出去,后半句也就“噗”的一声结束了。按在我后脑勺上的一只大手说:“闭嘴,不加这段怎么体现我们领导的英明和人民警察的英勇!”
                  很快录像结束,接着我被从地上拽起来,蒙上面罩,押进警车,送往警局。
                  很快我就伏法认罪,包括致人死亡,恐吓他人,销售假酒和购买盗版光碟。
                  很快我被定性,很快我被判刑,很快我被执行,很快……我饿了。
                  我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心想即便是警察也猜不到我们会因为没钱而逗留市里。
                  这实在太逗了,我们花了很大代价来到火车站,却不得不面对哪也去不了的现实。
                  何尚看完最后一页,终于抬起了头,见我一个人发呆,感慨地说道:“要不是在车站旁吃了碗水饺,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
                  我对何尚说;“看来你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根本,要不是去大排档吃火锅,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何尚一时无话可说。
                  我继而又说:“别提吃的了,我都快饿死了。”
                  何尚看着我,犹豫半天说:“我们吃点东西吧。”
                  我的情绪已经低到和下垂的胃一个位置,我说:“就这么点钱,够吃什么?”
                  何尚环顾了一下周围,低着声说:“我们可是杀人犯,哪能吃不上饭,走!”
                  何尚的表情让我有点害怕,我想所谓的穷凶极恶,大概是说人穷了就会变得极为凶恶。


                  IP属地:新疆17楼2015-03-30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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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也不敢在车站附近吃饭,决定至少走出一公里以上的距离再寻找饭馆。
                    我们从火车站出发,沿不知名路A,转不知名路B,经不知名小区C,过不知名大桥D,几乎要出城了。最后我们走累了,就进去一家二十四小时豆浆店。
                    我俩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一会服务员拿着餐单过来。
                    何尚指着餐单上的一张图片说:“这个煎饺看着不错。”
                    我一听“饺”字,立马头皮发麻,接过餐单把上面的价格仔细看好了,确定没问题,才点头同意。
                    不一会我们的煎饺端了上来。何尚一看,急得连口音都变了,说:“有没有搞错!这么小!”
                    服务员没有理会何尚的抱怨,放下盘子就走了。
                    我说:“算了算了,好歹是明码标价。
                    何尚说:“这么小点,也就够塞牙缝。”
                    我瞟见桌上有一小罐牙签,就接过何尚的话说:“放心,店里早为顾客准备好了剔牙的家什。”


                    IP属地:新疆19楼2015-03-30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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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呐法号乱来


                      IP属地:新疆21楼2015-03-30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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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分节了,每个回复就当一节吧


                        IP属地:新疆22楼2015-03-30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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