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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叹、扶甘。文】藏玄说怿,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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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泽君,好久不见了,各位。难得有空便来挖一个坑。
虽然作者不正经,但是文很正经啊,看看呗?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1-02 16:52回复
    标题藏你读cang还是zang都无所谓,但是说读yue,第四声!因为有点特殊含义,至于是什么,那就后面自己发觉啦。其实会揭晓答案的。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11-0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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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甘罗缓缓爬起,周边环境很昏暗,哪怕他昏迷了很久,再度睁眼也没有任何不适。他周身酸痛无力,头疼,脖子疼,腹部也很痛。这些疼痛折磨的甘罗很疲惫,刚刚苏醒的他,很快没了继续支持自己的力气,只能躺回最开始他躺的地方。
      甘罗的头很胀,昏昏噩噩,想不清事,一进行任何思考,就感到头疼欲裂,试了几次都是以甘罗痛到失声尖叫告终。甘罗只得放弃。
      不知道躺了多久,甘罗当了很久会呼吸的尸体后,终于勉强找回来当人的能力——他可以进行思考。甘罗依稀记得那时秦始皇死了,他和扶苏接到诏命回洛阳,那时自己和扶苏都很欢喜的,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可是到了洛阳,等待自己和扶苏的是什么?却是死亡啊。他和扶苏被人推入地宫,和那上万名宫女匠人妃子一起,掩盖在了这厚厚的黄土之下。原本他和扶苏唾手可及的一切,都没了,被厚厚的黄土永远隔绝了。
      “啊……啊哈……”甘罗痛哼了一声,这几日他的腹部一直很痛,那种绵长不绝的痛感,刚刚突然愈发强烈,好像在催促他好好回想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才会这般。甘罗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难捱的喘息,随着记忆的回复,他想来了,为什么他的腹部是那般疼痛。他怀孕了啊!当时他和扶苏回洛阳的时候,他已经怀孕了,他的腹中是他和扶苏的孩子啊,他和扶苏无限憧憬向往的孩子。
      甘罗惊慌失措坐起,胡乱摸着自己肚子,他想找到自己的孩子还在的证明。他的肚子依旧有弧度,不过只有一点了,完全不够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存活——那点弧度不过是娩下胎儿后,还没来得及消下去的弧度。胎儿不在他体内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1-0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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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罗在自己的身体旁边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躯体。甘罗颤抖地伸手想抱起她,他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我的孩子足够坚强,说不定还活着,没有扶苏,我也可以好好把他带大的。然而现实永远都是现实,世界上没有奇迹,甘罗的孩子是个死婴。甘罗抱着那个瘦小的躯体,是个女孩。她才八个月,但是身体已经长全了。很瘦,很小,就和那刚出生的小猫崽子一样。甘罗拉着女儿的手,一遍一遍的亲吻,那双手,就和小鸽子的爪子一样。甘罗把女儿用力抱在怀里,想将他的骨肉,溶回骨血之中。如果那可怜的孩子还活着,一定会用哭声表达她的不满,但是她只是安静的睡着,不发出任何声响。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甘罗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起来?说不定这样,那个孩子还能活下去呢?都是自己啊。即便那个孩子还很小,也不能否认,那孩子长的眉清目秀,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
        甘罗抱着孩子呆坐了很久,亲了亲那孩子满身血污的额头,温柔的笑道“乖孩子,我们去找父王好不好?来,父亲带你去见父王。”甘罗抱着孩子,踏过尸山,在死人堆里翻找扶苏的尸体。所幸扶苏和甘罗死前一直呆在一起,扶苏没有和甘罗分开多远,甘罗不多时就找到了扶苏。
        昔日的恋人,如今只是一具尸骸,任谁都难以接受。甘罗细细抚摩扶苏的脸,他依旧是那般丰神俊朗,但是再也无法含着爱意唤他“毕之”。甘罗捧起扶苏的手,留恋的用脸蹭了蹭,扶苏的手有些粗糙,上面有层薄茧,那是在边关留下的。看见扶苏,就好像置身往日,但是眼前的一起却都那么清晰,硬生生界定了虚幻与现实,生与死。往日就是一层飘渺的幻像,笼罩在甘罗周身,仿佛甘罗一伸手,就可以回到他的大公子身边。但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名现实,永远无法打破。
        甘罗将扶苏和女儿是身体拖至主墓室——那有金缕玉衣和玉石棺可保尸身不腐。甘罗为扶苏穿戴好金缕玉衣,让他安睡于玉石棺。将女儿放在他怀着放好,就好像扶苏在抱着他的女儿安眠一般。“大公子,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所期望的孩子……大秦的继承人啊……”甘罗望着这副安详的景象,他有种错觉,他的孩子和爱人还活着,不过是睡着了。
        甘罗亲了亲扶苏和女儿,“晚安,大公子,怿儿。”
        晚安我的爱人,晚安我的女儿。终有一天你们会醒来,我们会团圆。我要去寻找唤醒你们方法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1-02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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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摸了几张怿儿的少女人设,毕竟你泽是文手,画技是……你们凑活感受一下……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11-18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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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罗爬出墓穴时,原本还算齐整洁净的青衫部分颜色已经难以辨认,下摆也有些褴褛。柔顺的青丝打了结蓬乱乱的堆在头顶。
            “呼……哈,哈……”甘罗的身体暂时还没有恢复,仅限于能缓慢挪动的状态。小心翼翼不触发秦始王墓的机关,爬完那段曲折陡峭的泥路,花了甘罗太多精力。他一出墓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是没有的,倒伏在泥地上,张着嘴,由着空气往自己嘴里灌,竟是连吐气都不愿了。地表的泥土远没有那墓里被夯实了的泥土那般坚硬。地上的泥地松软温良,轻轻的托着甘罗疲乏的身子。墓外有恰好是一片蓊蓊郁郁的树林,枝丫紧紧相连,隐去了夏日毒辣的日头。对于此刻的甘罗而言,正是恰若咸阳宫暖阁里扶苏往年命人给他扇凉的竹塌一般,甘罗抑制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块大块的铅色云块压在了天边,霎时间隐天蔽日,天地都黯淡了。邪风携着细碎岩块,不知所去漫地打滚,似一个蛮不讲理的孩子正在胡闹。那树林也被邪风胡乱揪撤,一个个弯了头。电闪雷鸣间,天地忽又短暂的亮了,照着那如麻般纷乱雨脚胡乱砸在什么东西上,四分五裂。甘罗就是被这豆大的雨滴砸醒了,衣物尽湿,粘在了皮肤上,发丝也是糊在了脸上,还沾了些执拗的沙土。天地间,唯有震耳欲溃的雷声与甘罗为伴,闪电眩目的光芒为甘罗照亮前路。甘罗跪在泥地上,这雨一冲刷,泥地泥泞不堪,双脚被泥裹的严严实实,半陷在了泥地里;即使这地是咸阳的管道,他现在淋了雨,害着高热,是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妄论这甘罗这刚刚小产完羸弱的身子,又没好好卧床休息呢?
            甘罗这时候才懂什么叫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幼时家里虽贫,但父亲和叔伯是不曾有半分亏待自己,吃的穿的竭尽所能先供着自己。稍长遇见师父了,师父对自己百般宠爱,不再经历缺衣少食的日子。后来遇见了扶苏,两人在咸阳时,自己跟着扶苏沾了不少光,扶苏又是个伺候人的,那时候甘罗都淡忘了人世疾苦了。哪怕到了上郡监军,自己和扶苏相视而望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他知道,他还有人可以依靠。
            只是现在这个人不在了,甘罗必须要靠自己了。甘罗抬起手臂,抓向前面的泥土,一点点挪着身躯。毕竟如果一直呆在这,只有等死了。甘罗得活着,他还不能死,他死了大公子和怿儿就毫无希望了。还没爬个几里,甘罗摸过的土地就沾染淡红的血迹,甘罗圆润的指尖已被瓦砾磨地血肉模糊,几根木刺大喇喇地插在甘罗的手指。产后没有得到调理的肚腹又开始隐隐作痛,撕扯甘罗不甚清明的思绪。甘罗抬起手,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苦笑了一下:“大公子,您醒后可得好好安抚臣呢……臣这些伤可都是因为您呢。”因为您没有照顾好臣。
            不过当务之急是咸阳,咸阳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现在那七十二阶上的王座的主人是谁!甘罗急切的想知道这些,他实在想不出除了扶苏还有谁可以把通天冠和冕袍穿的那么霸气而潇洒。
            甘罗经过几轮日月交叠,终是爬到了一条溪边,溪中有一老翁渔樵于江渚之上,甘罗攀着一根树枝,颤颤巍巍站起,倚在树上。原本想唤来老者,却发现自己多日粒米未进,滴水未喝,又连着高烧,竟发不出声音,拼劲全力竟也竟仅能发出些野人般的“呜呜”声!老者见有异常,以为是有野物出没,棹小舟前来查看,看时见有一人,大惊。老者慌忙将其扶上船,打水为其洗净脸上秽物。见甘罗虽衣衫褴褛,形如枯槁,身沾黄泥狼狈不堪,但五官周正,那衣服料子也是罗布,应当原是哪家大家子。
            那老者也是有些本领,见甘罗虚弱的厉害,连声音都发不出。跳上岸,去树藤上,草地里,溪边寻了些怪模样的草叶儿回来,放嘴里细细嚼烂了,敷在甘罗喉部,背部,小腹处。甘罗只觉有暖流缓缓地流向自己四肢百骸,悠悠抵达病灶。被老者这么侍弄个个把天,甘罗又年轻,身体底子又硬,缓缓恢复了些。这一恢复甘罗就急切捉住老者的手,恳求他送自己去咸阳。
            那老翁惊异看着甘罗,温和问道:“孩子,你这还没好呢,为什么着急走?何况现在咸阳是兵家必争之地,多有战事。每天都有无以计数的人逃出来,为什么你偏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甘罗那惴惴不安的心更加狂躁,正是因为咸阳艰险甘罗才执意要更快赶回咸鱼,他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他现在需要父亲!甘罗出墓室前还特意细细寻了一遍,没有父亲,意味着父亲很可能还活着!再者,自己放在高泉宫的法器什么的,当尽快收回身边才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他那位大师兄的厉害了。那些东西师兄拿走了,甘罗实在是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但最重要一点,回了咸阳,甘罗才有机会替扶苏查清真相,替他还为见识这世间便夭折的幼女报仇。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8-02-12 0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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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估计胡亥就要出现了,亥儿出场将会很大程度促进后期剧情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8-02-12 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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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山陵盘踞在山的腔里,坚厚结实的山体是天然的屏障,外部任有崎岖陡峭天谴做护防。千百支永恒不灭的人鱼烛的将这个巨大的地下王国拢在自己的柔辉之下,穹顶上镶着珍珠描金星象图默默倒映在流淌过中原大地的水银河。威武轩昂的卫士恪尽职守,护卫这瑰宝。这里另一个大秦帝国,是始皇的大秦帝国,他半生戎马毕生心血的大秦帝国。甚至杀戮了所有参与建造的工匠,为的就是护住自己的地下王国。即便地上那巍峨绮丽的秦砖堙没为了尘土,他们也会在时间中永存。
                可惜他算不到有人能从这活着出去,胡亥如是想。
                金缕玉衣包裹的身躯变成了年轻的男子,楠木棺也也易主。始皇费尽心血为自己打造的一切,都便宜了自己的儿子。胡亥静静走到楠木管旁,牵起了扶苏交叠在身前的手,细细抚摸,像小时候他依偎在扶苏那样,捏着扶苏的手掌玩,才发现扶苏的手比他影响中更大了,也没有原来那么柔软细腻,它们变糙了,有了一层薄茧盖在嫩肉上。“皇兄,上郡一年,你受苦了,你手上都有茧子了。”胡亥试着抚平扶苏手掌那些细碎的伤痕,他不得不惊叹金缕玉衣的奇妙,他甚至还能感到扶苏手掌的温热,就好像小时候他偷偷去找扶苏玩,扶苏手掌贴在他满脸稚气的脸上,那让他满足的感触,是父皇永远无法给予的。父王尤其喜欢摸小胡亥毛茸茸的脑袋——像摸一只小狗一样。
                “皇兄,对不起。”胡亥乖乖的跪在了扶苏脚旁向扶苏撒娇。胡亥低声问着扶苏,那永远得不到回应的问题。你会不喜欢我吗?我抢了你的皇位。我不知道,你一向很宽厚,我抢了你的任何东西你都没有责备过我。这次你会生气吗? 现在你会看到我吗? 我现在已经贵为天子,九五之尊,受天下顶礼膜拜。你会注意到我吗?尽管前一个问题胡亥无法回答,但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胡亥只是跟着扶苏,但扶苏注意的是他的侍读。他们永远隔着半步的距离,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若要插入一个人,太过勉强,所以旁人永远无法插足。扶苏向后探手,甘罗手轻轻一扣,他们的手就能连在一起。胡亥看到他们的手经常连接在一起,在宽大的袖子遮掩下,他们的手连接在一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有个小团子躺在了皇兄的身上?胡亥目光落在了扶苏广袖遮掩下那还浑身沾着粘腻血迹的婴孩,脸部已经微微发青,如果不是金缕玉衣护着怕那一身干巴巴的皮早就侵蚀没了,剩下一小堆光秃秃的白骨。
                也不知这小娃娃倒是个丫头还是个小子。
                胡亥俯身一把捞起那个小娃娃,像摆弄个新鲜物件样把孩子翻来覆去看了几次——这也怪不得胡亥,咸阳宫自他之后便没有婴孩出生,这孩子对他而言实在新鲜。尤其还是这么小的。唔......是个丫头子,瘦是瘦了点,仔细看看,还是有点人样的。尊贵的小公子在仔细打量了孩子几番后终于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那孩子躺在扶苏怀里的时候,眉眼和扶苏如出一辙,发色却像是狼毫上聚集的那一滴浓墨,不像嬴家的孩子,发色偏浅带栗色。胡亥都懒得猜这孩子是谁的了,都躺自己皇兄胸口上了,都被金缕衣裹着了,还要猜吗。
                “真可怜,还没看看自己父王什么样就没了。如果你还在,得多少人疼你。你娘也带不走你,只得留你陪着你父王。”也许是怀着对扶苏的愧疚,也是看着这孩子着实遭罪,胡亥把孩子抱到身前用脸贴了贴她没有生气的小脸,又把她放在自己肩上,耳朵贴着她的背。孩子太瘦小了,如果没有肋骨撑着,她的前胸基本和后背都快贴合在一起了。胸腔中的任何声响都会透过那薄如帛锦的后背传到胡亥耳道中。
                等等?胸腔里还有声音?胡亥慌忙将小娃娃放平在石台上,手足无措地盯着那个过分安静的奶娃娃。虽然胡亥是没见过小孩,但是除了扶苏以外的皇兄,多是在宫外置办了家产与侍妾生了孩子的。胡亥还是听他们抱怨过小孩吵闹不好带的,这样明显不正常啊。但胡亥终究不是扶苏,他对岐黄之术真可谓是一窍不通,你要他去救这孩子,简直是痴人说梦。除了干着急烧心外,胡亥别无他发。
                总不能叫这孩子就这样没了,带回咸阳宫再说。自己已经对不起皇兄了,还要对不起这样一个小娃娃?何况这孩子还是皇兄的。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8-09-29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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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亥的寝宫侧壂躺着整个大秦帝国最精贵的人儿,这位的金贵可真是字面意义的精贵。香樟木漆皮打造的小摇窝,尖锐的转角都被工匠们用粗棉线磨圆润,包上金片,绝对磕不着碰不伤。小短腿不安分地在湖蓝色苏锦包被里蹬来蹬去,普通的大户人家逢年过节才敢拿出来使着当帕子的上好鹤绸,硬是要被这小祖宗踢得跟被狂风卷席过的湖面样的皱得根本抹不开。摇窝里还能见着好的就是那娃娃头下的小枕,纺织局绣娘们的手艺在这小枕头细密的针脚索边上就可见一斑。不足周岁的奶娃娃手劲大,抓着什么就不撒手。这小祖宗,显得没事就去迫害她的枕头,饶是这样那枕头也没开边叫里面的细棉逃出来。身上挂着全套赤金打造的小首饰,内务府为此还通宵几晚赶出打造了几套的新的样式,剩余几套小首饰全存胡亥命人给打造的小首饰箧里存着,换着给带上。这嫁女的嫁妆,怕也不及此。这还只是人家精,还没到贵。
                  这娃娃是真的命贵。
                  别的不提就单说胡亥把她刚抱回的那几日。不足月,瘦巴和个小兽崽子样的,又没人照料着。领回来时,被黑白无常抱走走到望江台的人了,胡亥一道旨,逼着太医院的老家伙们给救了回来。那几日沉寂多时的太医院灯火通明,忙的上蹿下跳的,哗啦啦的翻书声,哐哐的捣药声,泥炉子上汤药咕噜噜的翻响。人们绕着太医院走,隔着几里路都觉得那药味冲脑子。曾经的咸阳宫上头青烟笼罩,那是始皇在炼丹,现在咸阳宫上头青烟笼罩,那是胡亥在煎药。不过也苦了那孩子就是,被捏开嘴往舌根下压参片,灌三七汁,敷艾草膏......这哪一项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往里砸?更无论她现在天天被换着法的喂什么桃胶、燕窝、雪蛤.......一小盅汤,够个贫困人家吃个半载。太医院下帖子,这四时最好是集天地之气,天地孕万物,这自然养人最是好。叫下人安节气时令,收了花瓣露水果子佐以黄糖冰糖煮了给她喂下。像春分拿冰糖煮蛋,这蛋还必须是鹌鹑蛋。夏至拿有露水的荷叶放二两冰糖煮水,秋分拿落了霜的梨加黄糖煮。
                  这两个和一起才叫精贵。寻常大户人家,那至多叫金贵。
                  这次算一章更了一半。为什么?妈妈崔睡觉了解一下啊?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8-10-21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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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胡亥将孩子抱回的时候,的确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这孩子刚回宫的样子着实凄惨,通体发青,和叫什么人虐待了去一般。胡亥不知如何对待婴孩,怕给她放水里搁着受了寒,也不敢清洗,粘腻的血迹还裹在身上,宣告着孩童的脆弱。包被都是胡亥从衣服上撕的碎布,只是胡亥尊贵惯了的人,那孩子的手被布料缠住动弹不得,早就充血发涨,干瘦的鸽子爪也仿佛透出了点正常婴孩粉嫩柔软的意味。这孩子实在是和胡亥长得不像,胡亥样貌随了他那胡人娘老子,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但这孩子一副汉人面孔,眉眼无一处像胡亥。胡亥只是随口丢了句“随她母妃。”应付了过去。按道理说胡亥对这孩子万般疼爱,这姑娘的母亲也该被接进宫封妃,可是胡亥当初只身一人离宫,最后除了这姑娘也没带旁的人回来,若真如胡亥所言是难产不幸撒手人寰,但为何不立个衣冠冢?好歹给人家一个名分。不济也厚及家人,赏个一亩三分地打发个一官半爵给她家人也好,这么就这么潦草带过了?若说是对姑娘没有感情,那这孩子也就没必要带回,仔细养着。底下人都想说点什么,但又顾虑秦律严苛,胡亥性格乖戾,而又不敢说什么。这孩子就像一团炭火,沸腾了高泉宫这油锅,每个人都在这锅里受着煎熬。在高泉宫,话多是会没命的。但是胡亥喜欢的,细心照料着,小心讨好着,到底还是能保条命。
                    这日小毛娃子被哄睡着了,胡亥没办法只能依旧如旧事一般无所事事在宫中闲逛。政务全由赵高打理,这人是自己太傅,胡亥信得过。何况胡亥和他那个太子大哥不一样,他没学过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只会肆意妄为胡乱下达任性的指令,他是顽劣的孩子。他也烦厌去正襟危坐在朝堂上听一帮老古董诌一些听不懂的稀奇古怪的文言,无谓的献媚或什么忠言谏言,他从小都没人说过他——他爸都没有。坐一天下来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胡亥真的觉得他的皇兄为这样无聊而费力的事去努力真的让他更加敬佩。
                    那天胡亥缩在高泉宫旁的长廊里,长廊翼然凌于池上,池中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清风穿堂过,从池中带过一阵凉爽的寒意。池中栽种荷花,也养了几尾鲤鱼,将接天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与鱼戏莲叶间结合,动静结合,以静佐动,倒有了江南自然之气,冲淡了人工雕琢的生涩。
                    (对不起各位......我又要去睡觉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8-10-25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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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章 全文
                      胡亥的寝宫侧壂躺着整个大秦帝国最精贵的人儿,这位的金贵可真是字面意义的精贵。香樟木漆皮打造的小摇窝,尖锐的转角都被工匠们用粗棉线磨圆润,包上金片,绝对磕不着碰不伤。小短腿不安分地在湖蓝色苏锦包被里蹬来蹬去,普通的大户人家逢年过节才敢拿出来使着当帕子的上好鹤绸,硬是要被这小祖宗踢得跟被狂风卷席过的湖面样的皱得抹不开。摇窝里还能见着好的就是那娃娃头下的小枕,纺织局绣娘们的手艺在这小枕头细密的针脚索边上就可见一斑。不足周岁的奶娃娃手劲大,抓着什么就不撒手。这小祖宗,显得没事就去迫害她的枕头,饶是这样那枕头也没开边叫里面的细棉逃出来。身上挂着全套赤金打造的小首饰,内务府为此还通宵几晚赶出打造了几套的新的样式,剩余几套小首饰全存胡亥命人给打造的小首饰箧里存着,换着给带上。这嫁女的嫁妆,怕也不及此。这还只是人家精,还没到贵。
                      这娃娃是真的命贵。
                      别的不提就单说胡亥把她刚抱回的那几日。不足月,瘦巴和个小兽崽子样的,又没人照料着。领回来时,被黑白无常抱走走到望江台 的人了,胡亥一道旨,逼着太医院的老家伙们给救了回来。那几日沉寂多时的太医院灯火通明,忙的上蹿下跳的,哗啦啦的翻书声,哐哐的捣药声,泥炉子上汤药咕噜噜的翻响。人们绕着太医院走,隔着几里路都觉得那药味冲脑子。曾经的咸阳宫上头青烟笼罩,那是始皇在炼丹,现在咸阳宫上头青烟笼罩,那是胡亥在煎药。不过也苦了那孩子就是,被捏开嘴往舌根下压参片,灌三七汁,敷艾草膏......可这哪一项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往里砸?更无论她现在天天被换着法的喂什么桃胶、燕窝、雪蛤.......一小盅汤,够个贫困人家吃个半载。太医院下帖子,这四时最好是集天地之气,天地孕万物,这自然养人最是好。叫下人安节气时令,收了花瓣露水果子佐以黄糖冰糖煮了给她喂下。像春分拿冰糖煮蛋,这蛋还必须是鹌鹑蛋。夏至拿有露水的荷叶放二两冰糖煮水,秋分拿落了霜的梨加黄糖煮。
                      这两个和一起才叫精贵。寻常大户人家,那至多叫金贵。
                      当时胡亥将孩子抱回的时候,的确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这孩子刚回宫的样子着实凄惨,通体发青,和叫什么人虐待了去一般。胡亥不知如何对待婴孩,怕给她放水里搁着受了寒,也不敢清洗,粘腻的血迹还裹在身上,宣告着孩童的脆弱。包被都是胡亥从衣服上撕的碎布,只是胡亥尊贵惯了的人,那孩子的手被布料缠住动弹不得,早就充血发涨,干瘦的鸽子爪也仿佛透出了点正常婴孩粉嫩柔软的意味。这孩子实在是和胡亥长得不像,胡亥样貌随了他那胡人娘老子,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但这孩子一副汉人面孔,眉眼无一处像胡亥。胡亥只是随口丢了句“随她母妃。”应付了过去。按道理说胡亥对这孩子万般疼爱,这姑娘的母亲也该被接进宫封妃,可是胡亥当初只身一人离宫,最后除了这姑娘也没带旁的人回来,若真如胡亥所言是难产不幸撒手人寰,但为何不立个衣冠冢?好歹给人家一个名分。不济也厚及家人,赏个一亩三分地打发个一官半爵给她家人也好,这么就这么潦草带过了?若说是对姑娘没有感情,那这孩子也就没必要带回,仔细养着。底下人都想说点什么,但又顾虑秦律严苛,胡亥性格乖戾,而又不敢说什么。这孩子就像一团炭火,沸腾了高泉宫这油锅,每个人都在这锅里受着煎熬。在高泉宫,话多是会没命的。但是胡亥喜欢的,细心照料着,小心讨好着,到底还是能保条命。
                      这日小毛娃子被哄睡着了,胡亥没办法只能依旧如旧事一般无所事事在宫中闲逛。政务全由赵高打理,这人是自己太傅,胡亥信得过。何况胡亥和他那个太子大哥不一样,他没学过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只会肆意妄为胡乱下达任性的指令,他是顽劣的孩子。他也烦厌去正襟危坐在朝堂上听一帮老古董诌一些听不懂的稀奇古怪的文言,无谓的献媚或什么忠言谏言,他从小都没人说过他——他爸都没有。坐一天下来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胡亥真的觉得他的皇兄为这样无聊而费力的事去努力真的让他更加敬佩。
                      那天胡亥缩在高泉宫旁的长廊里,长廊翼然凌于池上,池中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清风穿堂过,从池中带过一阵凉爽的寒意。池中栽种荷花,也养了几尾鲤鱼,将接天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与鱼戏莲叶间结合,动静结合,以静佐动,倒有了江南自然之气,冲淡了人工雕琢的生涩。
                      一个小奴缩在一旁的柱子边探头探脑,打量着这会儿乖戾的少年皇帝是否有什么心情接见旁的人——又是老饭桶们不愿挪窝,叫太阳晒着了,才打发了这娃娃来;倒是知道心疼自己。胡亥歪着脑袋,手撑着头,只是懒懒地丢出一句“来的是什么事禀报啊。”那小奴知晓胡亥发现自己了,立马倒伏在阶下,额头贴着泥地,“禀皇上,这会儿丞相李大人求见。”
                      一副奴样,和大部分人一样的。
                      但好像孙朔不是这样的,话说回来,为什么不是孙朔来找自己?李斯这会儿找自己干嘛?但正好少年皇帝正闲的慌,放李斯进来也权当解闷。
                      胡亥挥了挥手,“进来吧。”那小厮就如获大赦,颠儿颠儿跑了,胡亥见他起身时,蹭一脑门子泥点子很是有几分滑稽,想来这脑袋是抬不起的。
                      胡亥任由小厮引着李斯到了凉亭,他也懒得收拾自己。棕红色的头发半散在颈脖上,因为天热而扯开的领口,撑着脑袋见李斯来了,也不过是把视线从锦鲤身上转到李斯身上,眼皮向上一撩儿,“爱卿来了。”
                      李斯行礼后,老老实实站在石桌旁,等待胡亥发话。胡亥把玩手里瓜子儿,时不时嗑一粒,“何事?”“这长公主也已归宫多日,按我朝惯例也当该起个名号了。”望着李斯有些献媚的脸,胡亥方才想起,光顾着逗着玩了,竟忘记了取名这般大事。
                      胡亥眼前浮现出了小娃娃恬静的睡颜,又冒出了皇兄和煦的面容,和.......他那清雅绝尘侍读的面庞。这孩子,还小看不出什么苗头,但长大了应当如她父皇一般气度雍容,外貌也如其生身人的俊秀。有那般的双亲,想来也当是个机敏的丫头。
                      “那......朕便赐名璇姬。”
                      胡亥读的书不多,不能想到什么意义远大,艳惊四座的名字。他只是想到了,他在他皇兄房间胡闹时,看中什么皇兄从没对其吝啬过。唯有那块玉璇玑,皇兄那日轻轻从他手里夺了回去,摇摇头:“亥儿,这个是毕之的,我不能给你啊。毕之会生气的。”无论胡亥怎么哭闹,扶苏都不肯松口。那日起,胡亥就懂了,自己到底在一个多尴尬的地位。平常的胡亥还能依靠着更叫荒诞无度的日子**自己,可是每当看见甘罗佩戴那个玉璇玑,胡亥总会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他也想要一个璇玑纽,整日带在身边,好好护着。这样好像自己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8-11-02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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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做了个梦,有个老仙人告诉我,既然现在这个坑没热度了,为什么不去开个新坑,说不定会更好。这就是真的日有所有夜有所梦吗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50楼2018-11-06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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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忘了。这个玩意了。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56楼2018-12-13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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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鸽了,对不起……我阉我自己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9-01-17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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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罗没有想到,当他再回到皇城的时候,竟是一片焦土。他怕别人认出他,趁着夜色悄悄溜去,但是这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没人会再施舍一丝时间去关心这残垣断壁,他茫然的跪在焦土上,像给什么人守灵。
                              给谁守灵?他环顾四周,子夜的琼宇如同一匹黑绸罩在废墟上,几栋岌岌可危的高台堪堪撑着,焦土上堆积着白花花的尸骨——如同灵台上的白菊。远处的楚君正在为自己攻破咸阳高歌,却在萧瑟的风里被扯得凌乱,传到甘罗的身边已是被扯得千疮百孔,没了喜悦的模样,丝丝缕缕的音符如同裹尸布一般。在惨淡的星光下有妇人压抑的哭泣,废土上在风中闪烁火苗的灰烬,如同微弱的长明灯。
                              多么好的灵堂。
                              哀乐,哭丧,灵台.......一切葬礼该有的,全都准备的齐全。
                              天为冠盖,地为棺底。多气派,始皇都没有的待遇。
                              因为这就是,大秦的葬礼。
                              当一个帝王逝去,伏尸百万,血流万里*。当一个朝代逝去,山河同悲,日月同黯,万民同悲。千千万万的秦朝子民,从此无家可循,将背负着亡国奴的耻辱活这一生,面上刺着丧家犬的低贱。 内心夜夜都在受着何以为家的责问。故土上已没了熟悉的痕迹,尽是敌军铁蹄踏破的山河,故人则零落天涯。乡音的歌谣也销声匿迹,楚地民谣绕在楚风建筑的房梁上,如滕蔓绞住秦朝流民,在逼厌的欢乐中窒息而死。
                              无论什么时候,百姓都是悲苦的。他们没有资格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最终也只有会有一串数字草草把他们囊括了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或许这是一场欢迎盛会?上天从人间接回了他所挚爱星辰,不然为何在其他星辰暗淡垂泪的时候,紫微星与红鸾星*依旧明亮?
                              人间太苦,星辰留不住。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天边都开始露出鱼肚白了。甘罗看见一个年轻的小毛头在废墟上挖掘着什么,咸阳宫被毁,楚军能抢的都抢了,不能抢的也都砸了,最终什么也不想给后人留下,一把火烧了咸阳宫。难民们活不下去了,不得不来这翻看有没有什么遗骸碎片的换取一天的口粮。甘罗睁着空洞的眼睛问他:“汝可知此是何处?”实际上甘罗并没有指望这个小毛贼能知道,他只想问而已,他做的这些没有意义,只是想而已。他的人生没有意义,他前十二年为了家族,后十二年为了扶苏为了大秦,为了他和扶苏未来的许多个十二年,他和扶苏孩子的十二年。然而大秦没了,扶苏死了,孩子都不曾面世。他甘罗活着的意义在哪?不死不活,不生不灭。生我何用,不知欢笑。
                              “此是咸阳宫?”那个小乞丐怯怯打量着甘罗,这年岁,还敢明目张胆穿着玄色衣袍的人实在少见,他身上的布料虽然有些脏污,但是依旧华贵,和自己当富家公子时的布料还要名贵上几分。但是为何要跪在秦殿废墟上?小乞丐不敢问,这样的大人物多半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原来还有人知尔。”甘罗拍拍身站起。留下这样一句暧昧不清的话离开。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9-06-09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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