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喻黄】青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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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喻文州终于从密林深处走到一处陡峭的小悬崖边。
道路崎岖陡峭,他背着竹筐飞身上去,眼前是一块山腰的平地,扑面而来的是清爽而湿润的山风。
已是黄昏之时,山林间的树木早披上了霞光,青山染上绯红,孤鹜决起与落霞齐飞,飞鸟轻啼相与还巢。
喻文州就是在这样的景色下撞见了那个青衫的聒噪的少年,和那只在少年怀里嗷嗷叫着的金黄毛色儿的红尾狐狸。
少年和狐狸闻有人来,都是机警地抬起头,看见喻文州腰间属于蓝溪阁的佩环,少年扬起脸朝喻文州璨然一笑。
不知怎的,喻文州猛然觉着身后的落霞,竟及不上这个少年耀眼。
二.
喻文州很快就从少年嘴里得知,眼前的人便是蓝溪阁阁主魏琛最得意的弟子黄少天。
黄少天虽武艺高强,人却很热情,虽然性情骄傲但不耍性子,见来人也是蓝溪阁的,便拉着喻文州热络地聊着。
金色绒毛的狐狸不知怎的,见了喻文州就往他怀里蹭,完全不把他的主人当回事儿,气得黄少天甩甩袖子就骂。
“夜雨你有良心吗?你也不看看是谁每日喂你每日照顾你,你可看见人家就跑我养你做甚真是没心没肺!!!!气死我了!”
被称作夜雨的狐狸瞅都不瞅黄少天一眼,眯着眼睛就靠在喻文州肩头休息,尾巴一摇一摇的。
黄少天气得直翻白眼,指着狐狸的鼻子骂街,狐狸被烦得受不了了转头就冲着黄少天嚎。
喻文州在一旁微笑着看这一人一狐对骂的有趣场景。
过了一会儿,狐狸叫够了,干脆直接闭眼躺倒在喻文州怀里睡觉,瞥都不瞥一眼黄少天。
被嫌弃了的黄少天哀怨地瞧一眼喻文州,喻文州立刻露出无辜的笑容。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太没良心了!”黄少天扁扁嘴,托着腮看着在喻文州怀里的毛球。
喻文州笑笑,轻抚着狐狸颈间的绒毛,狐狸舒服地直哼哼。
“他叫……夜雨?”喻文州突然问到。
“夜雨声烦。我娘取的,不过我一般都管他叫夜雨。”黄少天答,伸手戳了戳趴在喻文州身上正在装死的狐狸。
狐狸抬起头糊了黄少天一爪子。
“没良心的。”黄少天捂着脸白了狐狸一眼。
“拂波云色重,洒叶雨声繁……”喻文州喃喃道。
“嗯,不过夜是夜晚的夜,烦是麻烦的烦。”
“你和我娘一样,都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黄少天有些苦恼地挠挠头。
“烦字么?”喻文州顿了顿,“挺合适的,比起别的狐狸他是挺聒噪的。”
“他和你真像。”
黄少天红了脸:“我娘也这么说。”
喻文州又笑。
三.
青山这一带的人都喜欢养狐狸,就像别的地方人养猫养狗一样,没什么不同。
在这里,像喻文州这种没有狐狸的人反而少见,不过在蓝溪阁这种弟子遍及五湖四海的地方到也不算新鲜。
“你是医药师吗?”黄少天指指喻文州背后的竹筐。
“不是。”喻文州摇头,“方阁主拜托我上来采药的。我是术士。”
喻文州动了动意念运了口气,眉间的法术印记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
“哦。”黄少天点点头,指了指腰间闪烁着莹莹蓝光的配剑,“我是个剑客。”
“魏老大也是术士,没想到喻文州你刚来不久就野心不小啊,怎的,阁主之位?”黄少天揶揄地眨眨眼。
“碰巧而已。”喻文州微笑道,笑容如沐春风,“我底子并不好,怕是没有这番能耐。”
黄少天抬头撞上了喻文州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温和却不失英气,清澈却见不着底。
黄少天的心竟就这样漏跳了一拍。
四.
喻文州说的是实话。
比起出身文武世家的黄少天的天资聪颖,喻文州可谓是资质平平的寻常之辈。
父母过世的早,他为保命才学得这身本领,参加蓝溪阁的会试时更是应付得吃力,靠着自己对法术的精准把握和还算不错的预判力终究是勉强通过。
虽说是进着门儿了,但是比起其他弟子还是差上些许,不然也不会来这山上做医药师的杂活儿。
黄少天对于这些就是哦了两声表示回应。
他也知道避讳谈论别人的痛处和短处。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黄少天也不拉着喻文州在这半山腰的地儿唠嗑,站起身拍拍衣袍,拎起狐狸便和喻文州一起下山去。
五.
喻文州和黄少天入的是和中草堂,嘉王朝,霸气雄图和百花谷五大门派之一的蓝溪阁。
蓝溪阁现任的阁主,也是第一任阁主名为魏琛,和喻文州一样以法术为武。
修行这种法术的人都被称为术士。
副阁主叫方世镜,是位治病看医的医药师,为人和善,弟子们一般都唤他方阁主。
作为同门师兄弟,刚开始魏琛想称方世镜为二阁主。
无奈黄少天听到后调侃:“那老鬼你干脆叫大当家算了,大当家二当家,我们蓝溪阁可以改名为蓝溪寨了,配上你这一脸匪气……啧啧,整一土匪窝儿。”
魏琛飞起一脚踹去。
事后魏琛觉着黄少天说的也有些道理,就称方世镜为副阁主。
后来副阁主干脆成了方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