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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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特殊的日子
(一)兴衰
早晨。
“铃铃铃”闹钟吵着闹着响了起来。
床上黑头发的女生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伸手把闹钟按停了，顺便在旁边摸到了她的眼镜。佐良娜从床上坐起，戴上眼镜，然后伸了个懒腰。
又是平凡的一天啊。
在洗手间，佐良娜郁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的睡姿真的有那么差吗?”头发翘得乱七八糟，简直就是一团杂草，还是刚刚被狂风吹过那种。
佐良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头发整理好，随后去饭厅吃早餐。
平时小樱都是最早起床的，每天给佐良娜做早餐，几乎不重样，中午的便当也是早早准备好的。之后两人就一起吃早餐。
不过今天有点例外， 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小樱却依旧在厨房忙碌。
佐良娜走进厨房，一大袋红彤彤的番茄映入眼帘。小樱正手忙脚乱的准备佐良娜的便当。
“妈妈，爸爸有说今天回来吗?”佐良娜盯着那堆番茄，问。
“放心好了，你爸今天一定回来。”小樱的语气明显带着一丝高兴。“今天是最后期限。”
最后期限?佐良娜想了想，爸爸好像每逢这个月都会回来一次，而且一定是本月的第二个星期前。不过为什么说今天是最后期限呢?真奇怪。
出门前，佐良娜特地看了看日历——
今天是6月9日，星期四。
没什么特别的。
，
佐良娜匆匆走入课室，在博人旁边坐下了，接着翻出历史书，认认真真的预习起来。
今天第一节是历史课，可以说是佐良娜最喜欢的科目了。更何况今天要讲的内容，她是十分感兴趣的。
博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就这么期待今天的历史课吗?”博人一脸坏笑，“至少我可不觉得那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佐良娜心里沉了沉，的确，今天要讲的内容，嗯，有点……
佐良娜正愁不知道说什么来回答博人，上课铃及时响了。
没过多久，历史老师尤里娅拿着书走进了课室。
“同学们早上好，今天我们要讲的是第28课，请大家翻到第67页。”
尤里娅转身在黑板上板书今天的课题——
宇智波一族的兴衰。
，
前半节课讲的都是宇智波一族的兴盛时期: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创立了木叶，到二代火影设立了木叶警务部队，主要职务均由宇智波族人担任。
“这既是表达对宇智波的信任，也同时可以观测宇智波的一举一动。自此之后，宇智波族在木叶的名望、权利达到顶峰。”
“可惜这之后，宇智波开始衰亡。全族越来越远离权利核心，族内对木叶高层颇为不满。尤其是在九尾袭击木叶以后，木叶高层认为是宇智波一族策划的，他们把宇智波一族赶往村子的边缘。这使宇智波一族开始策划发动政变，篡夺火影之位。”
“然而政变前夕，发生了一件另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史上最血腥的月夜’。”
佐良娜咽了口唾沫，终于，最重要的东西来了。
“宇智波鼬是当时与宇智波止水齐名的天才，只用了一年就以全校第一的成绩从忍者学校毕业，8岁开写轮眼， 10岁升为中忍，11岁加入暗部。但是这样的天才却在那个月夜，联合宇智波带土，诛灭了全族。”
沉默。
“那个夜晚只有一个人幸存下来，我想同学们应该都知道是谁。”
是我爸爸，宇智波佐助。佐良娜在心里默默补充。
“鼬灭族后加入了臭名昭著的晓，最后死在自己弟弟手下。”
佐良娜心里翻江倒海，鼬灭了全族，使得爸爸的童年孤独。
而且，那可是一条条生命啊！
悲伤，愤怒一起涌上心头。
眼睛在颤抖。
“至于鼬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一个谜。”
“不过。”尤里娅提高了音量。“有些历史的真相一直藏在黑暗中，就像深海里的宝藏，沙漠里的一颗钻石；或许永远都不会现于光明，永远不会公之于世。尽管已经有人知道了。”
尤里娅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佐良娜，那眼神里有敬佩，无奈，还有悲哀，以及一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这段话就像是说给她听的那样。
佐良娜一下冷静下来。
老师的意思是，这段历史另有隐情?
但是，这怎么可能?
今天怎么这么不同寻常。

(二)墓园
下课了。
佐良娜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屏蔽着周围的喧闹。
她很乱。
刚刚那节历史课，估计她很难忘记了。
老师最后的那句话，更是别有深意。
那个月夜发生的事情，看来没有那么简单啊。
但无论如何，有至少几十条生命消逝了，其中有孩子，也有年轻的男子。宇智波的住地从此安静下来。
我要怎么才能知道更多呢?
爸爸作为幸存者，应该知道很多。只不过，提起这件事，真的好吗?
她想起上次他们去找大蛇丸。大蛇丸提到鼬的时候，爸爸的冰山脸上掠过一丝哀伤。
理论上，鼬应该是爸爸的仇人。对仇人，即便已经放下仇恨，也不该是这样。
对于爸爸的过去，我还真是一无所知呢。
回过神来，蝶蝶站在她面前，嚼着薯片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方才我的表情肯定难看极了。佐良娜这样想着。
“佐良娜，你没事吧?”
“没事。”
“对了，提醒你一句，明天要去野外训练场，要考手里剑。”
“我都练得差不多了。”
“学霸就是学霸。”蝶蝶抖抖手里的薯片袋。“哎呀又吃完了。”蝶蝶嘟哝着走开了。
佐良娜笑了。
“别吃那么多，会胖的！”
，
佐良娜满怀期待的在柜台前等着。
“很抱歉。关于宇智波鼬的所有资料都有阅读限制。”电脑前的工作人员说。
佐良娜叹了口气，和找爸爸的资料结果一样。
她只找到了基础资料，就是她在历史课上知道的那些。
愈是掩饰，愈是明显。
，
已经是傍晚了啊。
佐良娜快步走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上。
这附近都是居民区，可以很快绕回她所住的地区。
可是她平时很少走这条路，若不是今天有点晚了，她才不走这里。
近了，近了。
前方一片开阔，非常大的草地在她右边出现了。
隐隐约约的，她看见了那一个个石质的墓牌。
她不愿意走这条路，就是因为会路过这里，路过这个散发着淡淡悲伤的地方——
这里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中牺牲忍者的，墓园。
，
佐良娜慢慢的走在墓园的外围，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墓牌上的名字。
关于四战的那些历史，一点点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发起战争的祸首。
宇智波一族怎么总是惹上麻烦。
“哎呦。”佐良娜轻呼一声，想的太入神，不小心撞上了一棵树。
她忽的愣住了。
在重重低矮墓牌的末尾，一个墓碑矗立着，尤为显眼。
上面刻着一把团扇，是宇智波的家纹。
佐良娜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墓地并不在这里，在村子的另一端。
她往前走了几步，好看到墓碑的主人。
碑上的字还是不太清楚，不过这难不倒佐良娜。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血红的眸子里，一颗勾玉舒展开。
这下清楚多了。
随后，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博人从土里蹦出来，在她面前做着鬼脸。
上面刻着“宇智波鼬”。
让她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
一个人影从墓园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写轮眼。
这怎么可能?！
佐良娜下一秒就闪到了刚才撞到她的树后。从树的阴影中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望向墓碑。
穿着黑色披风的身影，黑色的碎发任性的翘起了几簇。
爸爸！?
他手里是一个简朴的玻璃花瓶，瓶中的水摇晃着。一朵洁白的百合在瓶子里随之摆动。
佐助把花瓶放在墓碑旁，动作之轻柔，细腻，是佐良娜不曾见过的。
接着，他背对着佐良娜，挨着墓碑坐了下来。
慢慢地，慢慢地，佐助一点一点倾斜，最后靠在了墓碑上。
夕阳的微弱光芒撒在佐助和墓碑上，浅浅的，轻轻的，就像一片羽毛。天边的云朵被夕阳映得绯红，披上金辉。夕阳的金光收拢着，夕阳下降着，渴望埋进地平线的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佐助的背影，在夕阳的映衬下，莫名凄凉。
一股悲恸的气息蔓延开。

(三)疑问
佐良娜弯着腰，站在自家门前喘着气。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回来的了。
躲在树后的她，知道不能等爸爸走了再回去，那样太明显了。
幸好佐助背对着她，就这样，佐良娜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
佐良娜整整衣服，擦了擦汗，拿出钥匙开门。
门一开，佐良娜就听到小樱的声音，“佐良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今天去了趟图书馆，回来就有点晚了。”佐良娜搪塞了一句，没有提及回来看到的东西。
“哦。”小樱不再追问，继续在厨房里忙活。
佐良娜回到自己房间里，换了衣服，开始做忍校的作业。
她很快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写作业，夕阳下的背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佐良娜扔下笔，快步来到厨房，“哒哒哒”的切菜声如雨点般不断传出，阵阵饭菜香扑面而来。
“妈妈。”
小樱有些惊奇的停下手里的活，扭头看着佐良娜。平时佐良娜很少在她做饭的时候打扰她。
“妈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佐良娜仿佛在下很大的决心。
“告诉我，佐良娜。”小樱看着有点不安的女儿。“你想问什么问题?”
“嗯……爸爸和他哥哥的关系好吗?”
小樱愣了愣，忍校这么快就教到宇智波的历史了吗。
“呃，实际上，他们的关系非常好。”
“那为什么……”佐良娜脱口而出。看到妈妈难为的表情后，剩下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那些还是让你爸爸来解释比较好。”
“爸爸从未提过他以前的事。”佐良娜的眼睛里闪着失落的光，“更何况是他和他哥哥的事情。”
小樱想了一会，随后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启齿的回忆，安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不会随意去触碰，也不允许别人来亵渎。”
“终有一天，你爸爸会告诉你的，一切。”
沉默。
钥匙旋转声。
“我回来了。”佐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
晚上。
卧室里，小樱已经睡了。
佐助轻轻爬上床，在小樱旁边躺下。
“佐助君。”
“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一直没睡着。”小樱眼睛睁得大大的，“今天佐良娜问我你和鼬的事情。”
“……”
“这样的问题很难回答。差不多要让佐良娜知道一些你的事情了吧。”
“我会找机会的。”
佐助吻了一下樱的额头，“睡吧。”

(二)树林
测验结束后，又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就放学了。
同学们非常自觉的聚在一起吃了便当才走，毕竟风景还是不错的。
蝶蝶本来想和佐良娜一起走，不过被佐良娜找了个理由婉拒了。
大家都散了，佐良娜却折回了测验的那小段树林。
虽然所有的靶子都已经拿走了，佐良娜还是找到了原来挂最后一个靶子的地方。
那个黑色的袍角当然早就不见了。
她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人，却在一堆草里找到了她失手掷出的手里剑。
把它从土里拔出来，抖掉上面的土，放回自己的忍具袋。
佐良娜本来想回去了，人怕是已经走远了。不想一抬头，她就知道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炸。
浓密的枝叶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移动。
现在可以确定，刚才躲在树林里偷看我测验的就是爸爸。
我的五分就这么没了……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干，不如跟着爸爸，看看他要去哪?
佐良娜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为了不要太快被发现，她离得很远。
，
佐助穿行于茂密的树木中。
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他很满意今天女儿的表现。
手里剑和写轮眼都用的很熟练，一定练了很久吧。
不过最后那个靶子太可惜了。
其实他应该看完女儿的考试就回去了。
但是早上的梦让他不自觉的选择了走进树林。
“在这里等我。” 梦中的声音是这样说的。
“我想见你。”
这句话使他心神不宁，在他耳边多次响起，不肯离去。
我真的能再见到他吗?
佐助一面走一面这样想着。
上一次见到他，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山洞里他说的话，至今仍记忆犹新。
曾经，对他的记忆是不可回首，不愿触碰的。
从那个月夜开始。
他就像一个梦魇，阴魂不散的让佐助相信，他很弱小，很无能。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样，他对此深信不疑。
把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封存，深埋，无论好坏。
只为复仇而生，光明根本就不存在。
直到阿飞说出他的真相。
就在那一晚，所有的记忆如洪水般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那一晚，他听了一晚上的滴水声。
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服药强行续命。
只要能让他完成他要做的事，他不介意他的身体会怎么样。
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不愿意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
不知不觉，佐助已经在树林的深处了。
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地上都是金灿灿的光斑。
渐渐的，光斑模糊，黯淡，与其他影子融为一体。
佐助仰头，一朵云遮住了太阳。
四周出奇的安静。
他突然发现，这就是梦中的树林。
连树木，枝叶，颜色，都一模一样。
佐助死死的盯着一根树枝。
上面什么也没有。
半晌，他听见了物体摩擦空气的声音。尽管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一个人的轮廓。
起初很浅很浅，但是逐渐清晰了。
他不慌不忙的踱到佐助面前，停下。
如水似柔顺的黑色长发，扎成辫子束在脑后。和蔼精致的面孔，虽然苍白但光滑无锡。颈上戴着由铁环绕成的项链。赤红的长袍一直到膝。
永远21岁的身体。 云朵散去，阳光照在他身上，隐约能看见他透明的身驱。
佐助用轮回眼确认了一下。他的眼睛告诉他，这是一个来自冥界的实体灵魂。 确凿无误。
他张了张嘴，随及又闭上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
鼬的目光安详平和，一直看着他，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长高了。”短短的一句话里充满了欣慰。
佐助直视那双乌黑的眼睛，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怜爱。
压抑多年的思念如洪水般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佐助向前一步，像个孩子似的扑在鼬的怀里。
“哥哥。”
我真的……很想你。 视线模糊，泪水满眶。
一颗晶莹的珠子划过脸颊，无声的落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颗。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鼬抬起手，轻轻摸着他的头。
冰冷冰冷的，轻柔而熟悉。
时间仿佛溯回至二十多年前，天真懵懂的小男孩在庭院里玩累了，不小心在哥哥的怀里睡着了。
佐助哽咽着，“你什么时候走?”
鼬明显的怔了怔。
“三天”，他重复了一遍，“我只能留三天。”
只有三天吗……
那么，从这一刻起，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无比。
佐助慢慢冷静下来，用手抹着脸上的泪痕。
趁着佐助不注意，鼬快速的揩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好了，我们回去吧。”鼬说。
“回木叶看看。”

(三)接近
鼬跟在佐助身后，树林后退。
规律的脚步声听着让人安心。
鼬刚刚告诉佐助，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他。
意味着这三天，佐助可以带着鼬去哪里都可以。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佐助的家。
先把一切解释清楚比较好。
给小樱解释不是什么难事，但重点是，他要怎么给佐良娜解释。
鼬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他还没做好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佐助叹了口气。
走着走着，佐助忽然停了下来，盯着旁边的一棵树。
这棵树很茂盛，枝叶间浓密得简直可以藏个人。
他感知到了什么。
一股很熟悉的查克拉。
他就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那簇翠绿。
气氛僵持着。
终于，伴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枝叶摇晃起来。一个人从枝叶中落下，稳稳的落在地上。
头发的小姑娘看了一眼鼬，接着有些心虚的看着她的父亲。
佐助皱着眉，抿着嘴，一言不发。
真是说到就到。
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佐良娜，黑色碎发，澄澈的眸子，像极了她父亲。
当然还有那一眼里掺杂的疑惑，不解，茫然。
他很久都没有捕捉到这种眼神了。
看样子，这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而佐助略显无奈的表情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佐助沉默了好一会。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佐良娜惊讶的眨了眨眼。
“那个月夜，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佐助没有回答。
佐良娜直勾勾的看着爸爸漆黑深邃的眼睛。
“是。”眼睛这样说道。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佐助垂眸，拿出一张叠好的纸片。“这是阅读许可，你拿去图书馆调资料看吧。”
佐良娜接过那张纸，展开。
接着她转头跑了起来。不忘说声“谢谢。”
佐助注视着女儿的背影。
“唉。”
，
佐良娜飞奔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
她紧紧的攥着阅读许可，生怕它会凭空消失。
她多次展开纸，难以置信看着上面的一行字“允许查阅宇智波鼬的资料”。
刚刚的一切都很难以置信。
她目睹了鼬和佐助的相遇。
她愈发相信，爸爸和他哥哥之间的羁绊，长，且深不可测。
根本看不出，他们相互仇视。
刚才被爸爸发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会挨骂，或者别的什么。
结果不但没有挨骂，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阅读许可。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在图书馆，佐良娜顺利借到了资料。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比她想象中的薄。
开头几页，都是一些个人资料。佐良娜把拇指勾在整叠文件的底部，“刷拉刷拉”的翻阅着。
她的手停下了，这是一页手写的资料，密密麻麻写满了一页纸。
最下方是一行批注:存档，列为最高机密。
旁边是七代目的签名。
右下方还有一个签名——
宇智波佐助
，
佐助把整件事告诉了小樱，不包括他见到佐良娜的事。
鼬就坐在他旁边。
小樱非常理解。
“呃，鼬桑可以在这里住下，有间客房空着。”
“打扰了。”
“没关系。”小樱微笑着，“能回来看看就是一件很好的事了。”
“不过，我有些好奇，您是怎么从冥界溜回来的呀？”小樱一脸好奇。
“……”
佐助扔给小樱一个眼神。“如果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
“当然可以。”鼬宽容的说。
，
随着佐助那张呆滞茫然的脸逐渐模糊，鼬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
四周是绝对的白色。
他面前站着一位白衣的长发女子。她笑着告诉他，他已经死了，这里是冥界。
鼬修长的眼睫毛低垂着，内心一片平静。
女子详细的为他介绍了冥界的一切。比如说，一个普通鬼魂，可以在冥界待500年，如果不去轮回，就会灰飞烟灭。
“你可以在这里到处逛，寻找你的亲人。如果实在不想待了也可以直接去轮回。”
“在哪里？”
“看见了吗?”女子指向远处，“那边连绵不绝的白色山川就是。那里叫‘忘川之谷’，山谷里有一条忘川河，喝了它的河水就会忘记今世的一切。之后沿着山川一路走下去，就能去转世轮回。注意一定要失去今世的记忆才能轮回。要是没有勇气喝忘川水也没关系，顺着山川走下去，记忆也是会慢慢流逝的。”
这样吗。
“对了，冥界由冥主管理，本届的冥主人很好的，有什么请求都可以试着去找他。还有一些特殊的鬼魂，它们拥有神的魂魄碎片，是神的转世。他们在冥界可以待1000年。而且会受到尊敬。甚至能成为下一任的冥主。”
“我知道了。”
女子礼貌的一笑，进而优雅的行了个屈膝礼。“那么祝您愉快，大人。”
女子看着鼬迷茫的眼神，见怪不怪的说:“您是神使八咫鸦的转世，您不知道吗?”
然后鼬就被秽土转生了。
，
重新回到冥界后，鼬找到了止水。
两人聊了很久。
“辛苦了，鼬。”止水怀着歉意。
“至少我追上你了。”
止水和鼬告别，他要去轮回了。
“这么快……”鼬有点不舍的。
“能再见到你，我的心愿已经圆了。去轮回也无憾了。”
鼬目送着止水走进忘川之谷，看着他的背影淡出视线。
鼬从其他新来的鬼魂中，知道了许多好消息。
四战胜利了，五大国之间和平共处，鸣人当上了火影，佐助和小樱结婚了，等等。
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想回去看看。
但他又对此感到羞愧。

(接最后一句) “ 人们好容易才跨越了叹息和悲哀，你却要让它们死灰复燃。”

第三章 鼬和佐助
(一)羁绊
有人说，思念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忽闪又忽灭，沉没在心里，时而上浮，时而下沉，无法抗拒。
鼬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心里痒痒的，好像有小虫子在爬。
在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的漫上心头。
在晓的时候，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完成了一切，事情也都走上了正轨，他已经可以安心了。
却还是放不下。
这就是所谓的，剪不断，理还乱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对冥界熟悉起来。
一天，鼬无聊的在冥界里逛来逛去。
逛到了忘川之谷的附近，他看见旁边多了一片小树林。
也不是像凡界里那种真真切切的树林，它并不清晰，飘飘忽忽的宛若海市蜃楼。
似乎鬼魂都对它视而不见。
这种幻影他见多了，通常不会存在太久。
鼬想着反正没事干，就进去了。
刚踏进树林，一阵清风裹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很真实。而且，这里有湖。
这是鼬的第一感觉。
鼬往前走着，偶尔看见几个鬼魂。
不久，视线豁然开朗，一片清澈的湖水出现在鼬的眼前。
看样子，整片树林都围绕着这片湖水生成。
鼬走近湖水，清澈见底，水面平如镜，没有一丝波澜。
鼬微低头，水面上有个模糊的影像。
影像逐渐清晰。
餐桌旁，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他认出来了，小樱，佐助，还有一个戴着红框眼镜的女生。
是他们的女儿吧。
鼬的视线凝在这其乐融融的画面上，一时竟无法移开。
湖面忽起涟漪，画面消失。
他遗憾的垂眸，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了，它不安分的蠕动起来，忧愁渐起。
这片湖水，真是不一般。
“这是镜湖，它能倒映人心中所望。”
鼬的耳畔突然传来这句话，冰冷淡漠。
他猛然转头，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略棕的长发及腰，两缕头发分别垂于两肩，深邃的黑眸中隐含一丝冷漠。
乍眼一看，鼬差点以为是他记忆中的一个人。无论是气质上还是外貌上。
但是其中又掺杂着一些冷冰冰的隔阂，是那种因极度痛苦而产生的冰冷。
他留意到她穿的长袍，是浅灰色的。
整个冥界只有一个人能穿浅灰的长袍。
鼬暗暗吃了一惊，同时意识到这地方的特别。
“主上大人。”
冥主轻点头。
“这个以镜湖为中心生成的树林不是一般鬼魂能看见的。你有神的魂魄吧。”
“是的。”
“八咫鸦?”
“是的。”
一阵沉默。
冥主移开目光，朝着镜湖的尽头极目远眺。
鼬怀疑起之前那个女子的话，“人很好的”。
良久，冥主缓缓启唇:“抱歉我看见了。”
冥主看着他的眼睛。
“你想回去，你有所思念的人。”
“……”
“对于羁绊的思念是无法躲避的，你把它压抑的太久，以至于对其麻木，麻木得你都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你死了。”
鼬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她的目光凌厉，直指他的内心。
“你如果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帮忙。”
“多久?”
“最多三天。”
“……”
冥主抬起手，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只金色的怀表，递给鼬。
他伸手接过，看上去不过是一只普通的怀表，金色的表盖上刻着复杂的花纹。用手掀开，表盘的三根指针不约而同的指向12，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滑过指尖。
“三天一共是72小时，折算成冥界的时间就是36小时。调整分针逆旋转3圈，按下旋钮权当确认，你就会被传送回凡界了。回到凡界后指针会怎么变化，应该用不着我解释吧?”
“我知道了。不过……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鼬隐约看见冥主笑了笑，很轻很轻。
“没有。这个怀表只有八咫鸦的轮回者才能使用。八咫鸦 原本就是生与死界限的管理者，与死亡共存。既然你拥有八咫鸦的魂魄，那么你生来就有这一次权利。 ”
她顿了顿。“记住，怀表要随身携带。丢了可就回不来了。”
“谢谢您。”
冥主苦笑一声。“我理解你，也可怜你。”
随即拂袖而去。
鼬就这样回到了凡界。
说到这里，鼬顺便拿出怀表看了看。
秒针跳动着，但是分针和时针却停留在12，纹丝不动。
鼬好像明白了什么。
，
图书馆。
佐良娜把所有资料叠好，塞回文件袋。
她默默的归还了资料，踱出大门。
已经快傍晚了。
大街上人烟稀少，这里毕竟不是村里的中心地区，晚上没有那么繁华。
佐良娜的心境一片黯然。
她了解到了那个月夜的一切，包括它背后牵涉的阴暗。
那份文件是爸爸手写的，作为这个真相唯一的记录保存下去。
“为了避免战争，为了维护宇智波的名声，也为了保护我。鼬接受了他在木叶的最后一个任务。”
原来这不过是一个任务，一个对于执行者来说，很痛苦煎熬的任务。
鼬完成了，不惜背上仇恨。
“他用这样的仇恨刺激我，使我不断的追逐他，为我铺好前路，给我留下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最后的话刺痛了佐良娜。
“他就在我面前倒下，背负着叛忍的身份，手上的鲜血，我的仇恨，死了。”
可惜鼬为木叶所付出的，永远不会为人所知。
人们只会谴责那个杀害全族的宇智波鼬。
历史就是这么残酷的吧。
尤里娅老师的眼神，佐良娜终是明白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家门口了。
她开门进去，客厅里，父母正和鼬聊着。见到她进来，顿时安静。

佐良娜默默走到鼬的面前，后者也默默的看着她。
“伯父，对不起。”
鼬宽厚的一笑，“我习惯了。”
佐良娜垂眸，一阵心酸。

(二)第一天
“事情是这样的……”佐助向佐良娜解释起鼬出现在这里的来龙去脉。
爸爸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冷酷，但是其中少量的温柔，佐良娜还是听出来了。
她早就在树林目睹了一切，只是不好意思打断爸爸。
要是让爸爸知道她什么都看见了，包括亮晶的泪水……
要给爸爸留点面子，嗯，对的。
于是，佐良娜不时点点头，以表示自己听的非常配合。
佐助在不经意中瞥见，鼬的目光在小樱的手镯上游离不定。
，
第二天早上。
鼬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掏出了怀表。
三根指针都不在12的位置上，它们现在的位置表示为7点45分。
和预想的一模一样。
从今天开始倒数3天。
“回到凡界后指针会怎么变化，应该用不着我说吧?”
冥主故意没有说这一点。
鼬手一滑，怀表从手中落下，掉至地板。穿过窗户的阳光不偏不倚照在表盘上。
鼬微微眯起眼睛。
表盘的中间，一只鸟儿振翅欲飞。
形状像野鸡。但是头颈细长，尾羽长而分叉，末端有像眼睛似的图案。即使没有着色，也能看出它形貌昳丽。
应该是凤凰一类的神鸟。
叫什么名字？
凤凰?不是。
鼬一时想不起来。
思绪一转。
表盘上为什么会刻着这只鸟?
理论上应该刻着八咫鸦才对。
怀表是冥主给他的，说不定，这只鸟是她的象征兽。
他曾经读过一本古代神话，上面有凤凰一类鸟的介绍。
他一向都能过目不忘，偏偏此时就是想不起来。
冥主和她太像了，鼬很想确认一下。
这只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鼬注视着地上的怀表，想的入神。
敲门声。不过敲门者没有说话。
佐助么。
，
大街上热闹非凡，两旁商店林立。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佐助一个人走在街上。
当然只是在别人看来。
实际上，鼬就在他身旁。
为了不陷入和空气说话的窘境，他们在内心对话。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但是要怎么做到？”
佐助盯着他的眼睛。
“我的眼睛是你的，你的眼睛是我的。”
两人就这样凝视片刻。
佐助的意识中，出现了一段声音。
[能听见吗？]
[不愧是高材生，这么快就做到了。]
[有什么副作用？]
[消耗我的查克拉。]
然后他们就出门了。
鼬看着街上繁华的景象，心中一阵欣喜。
[在表情上不动声色，心里的想法倒很诚实。]
来自佐助的嘲讽。
鼬没有再说话。
佐助自顾自地往前走，忽的感觉不到哥哥的意识。
这种联系有距离限制，说明鼬没跟上来。
佐助赶紧回头，只见鼬站在一家店的门口，留恋的不舍离开。
佐助无奈地摇摇头，径直走进那家店，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串三色团子。
鼬凑上前，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甜腻的气味令他想起三色团子那糯软甜香的口感，同时也勾起了其他的回忆。
[只可惜我再也吃不到了。]鼬惋惜地想。
[需要解释这句话吗?]
[我有常识的。不过我真的不喜欢甜食。]
[……]
佐助把团子伸进嘴里，咬住一个，艰难地嚼起来。
好甜……
他只好尽力想象自己在吃番茄，虽然这没什么效果。
总算吃完一串团子。
[对了，宇智波的故居还在吗？]
[还在，但是荒废很久了。]
[回去看看。]
佐助犹豫了一下。
[嗯。]
鼬注意到了这一点。
，
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偏僻的村子边缘。
宇智波一带废弃的城区都已经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树林。
故居就隐藏在树林深处。
[用绿意遮盖血腥的历史，这办法不错。]
[……]
来这里的整个过程，佐助一句话也没说。
故居的大门逐渐出现在眼前。
门口并没有警戒线，只有一扇古旧的木门。
佐助上前，推开，木门“吱吱喳喳”地响起来。
踏进故居的门槛，打量四周，一切都没变。
唯一改变的，就是笼上了一种僻静古旧的气氛。
佐助熟络的直行，拐弯，似乎从未疏离这个地方。
这是去主屋的方向，鼬看的出来。
踏上走廊，观察。
全木制的房屋，经过20多年的沧桑，大体上居然没有什么损坏。
“因为这座房子偶而有人来维护。”佐助回了一句。
“这里没有人，总算可以说说话了。”
谈话间，佐助看见了那个台阶，正对池塘。
两人都没有坐下，只是站着，望着池塘里嬉戏的鱼。
“要不要聊点什么?”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鼬试探地问。
出乎意料，佐助迅速回道:
“那先从你开始，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在回忆里过。”鼬想都不想。“人在现实崩坏的时候，常想往回忆里逃。”
“这是你说过最浅显易懂的话，没有之一。”
“那么该我了，之前你在犹豫什么?”
佐助显然没料到哥哥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已经十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他顿了顿。“只是不知道怎么再面对这些。”
“……”
鼬转身，往前走。“我要找一件东西，跟我来。”
佐助诧异地跟上，他本来就好奇哥哥无缘无故来故居的原因。
最后来到了鼬的房间。
佐助打量四周，他以前从未来过哥哥的房间。母亲怕他打扰哥哥，总是不让他进去。
房间里的家具早已清空，角落盘着零星的蜘蛛网。
鼬俯身，视线在地板上扫视着，随后蹲下，在一块地板上敲了敲。
佐助一听便知，那块地板是空心的，下面有空间。
鼬掀开地板，里头露出一个木箱子。他小心地将它拿了

接上
他小心地将它拿了出来，搁在地上。
鼬把左手按在箱锁上，右手轻轻结了一个印。
“咔嗒”，锁开了。
佐助不禁对箱子里的东西浮想联翩，究竟是什么值得用印锁锁上。
打开箱子，一块淡绿的丝绸垫在箱底，盛在其上的，是一对玉镯，不过有一只碎成了两段。
色彩翠绿，泛着光泽，看上去应该是不错的。
佐助想起以前经常来找哥哥的女生，躲在门口探头探脑，得知鼬不在家然后有些失望地离开。
“给泉的?”
“嗯……我去做任务的时候顺道买的。她只收下了一只。”
“小樱手上那对?”鼬反问。
“我旅行的时候顺道买的。”
两人都在强调“顺道”这个词。
冷场。
佐助看着那只碎掉的玉镯，第六感告诉他，哥哥当年就是把这只手镯送给了泉。
既然碎掉了，那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至少不是什么好事。
佐助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问这个问题。
“那，这只玉镯为什么碎了？”
鼬此时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手指在碎裂的玉镯上来回摩挲，从光滑的表面，到凹凸不平的裂口。
佐助耐心地等待着，他明白，回忆痛苦的事从来不容易。现在他倒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是因为……她倒下的时候，玉镯摔在地上，碎了……”
鼬的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但是很平静。
再次冷场。
鼬的手指感受着玉镯的质感，心神却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在那个对很多人都毕生难忘的月夜，包括他自己。
那时他正在赶往最后一个地点。
身旁的景物不断后退，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他停下来，眼前一片漆黑。
他疑惑着，片刻，黑霾逐渐
散去，豁然开朗。
视角不断摇晃，身上捆着铁链，尽力挣扎着。
一个女子的身体。
鼬恍然大悟，这是泉的视角。
什么时候建立链接的……
鼬很想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但是他的潜意识避开了，并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所发生的。
耳边传来非常缓慢的脚步声，犹如丧钟。
来人在泉身后。不过即使鼬看不见是谁，他也知道那一定是斑。
视角不再摇晃，泉已经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视线蒙上一层薄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晶莹沉重。
视角的主人低声呢喃着什么。
鼬的心突然一阵痉挛。
“救命，鼬，救救我。”
刀锋一晃而过，她的目光定格在当夜圆润皎洁的月亮上。
画面逐渐黯淡，失真，陷入黑暗。
鼬揉了揉眼睛，面前是普通的街道。
所剩的时间不多，他告诉自己，必须抓紧赶往家宅。
可他做不到，至少现在。
他知道泉一定会死，一定。
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来没有。
她在极度惊恐中死去。
鼬没有时间为她哀悼，为今夜发生的一切哀悼。
他只能重复一句话——
原谅我。

(三)往昔
夏日温热的风经过，吹得庭院里的草木沙沙作响。翠绿的枝叶间，小巧的麻雀灵活地从这根枝跃至另一枝头，任凭树枝左右摇晃，立而不动。
鼬仍旧一言不发，双目失神，抚在镯上苍白的手指移动缓慢，略显透明。
佐助当然清楚鼬正处于回忆之中，并没有打扰他的意思。而是认真地打量起哥哥的表情。
鼬当了十几年的间谍，凡事皆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稍有差错就可能令人生疑，所以他向来擅长隐藏情绪，几乎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佐助却能从他微垂的睫毛，黯淡的眸子里读出一种似有似无的哀思。它不经阻挠，十分自然的由内向外散发出来。
这是佐助第一次看见鼬如此失态。
或许是因为不再需要欺骗，脱下冰冷的面具，卸下重重伪装，解脱了的鼬。总算有了一点正常人的样子，不去刻意收敛自己的情感。
佐助一时思绪迭起，也不好一直盯着鼬，便扭头，望向屋外那枝上摇头晃尾的麻雀。
须臾，清脆的“叮当”声在耳边响起，佐助这才把视线移回屋内。鼬捏着丝绸的两角，灵巧的打了一个结，将两只玉镯裹在里头。
“与其放在这里，不如带回去。”佐助嘴里突兀的冒出一句。
鼬抬手，托起箱盖，“如果 要带回冥界，就要埋在坟墓里。”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坟墓。
佐助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弯起一抹极浅的弧线。
“的确，你的尸体灰飞烟灭，什么都没剩下。但你在木叶有个墓碑。”
他顿了顿，又补充似的加上一句，“不在族墓。”
，
“宇智波的族墓就在附近，去扫墓吗？”沿着去时的路返回的时候，佐助随口问道。
不等鼬回答，佐助熟络的转了个弯，走向更绿荫浓密的森林深处。
鼬只好无奈的默许了。
大概十分钟后，他们走进一块平坦开阔的草地。一列列深灰的墓碑静静地竖立于深林之中。而就在冰冷的墓碑群右侧，长着一簇簇近半米高的鼠尾草。
正值夏季，处于鼠尾草的花期。远看，一条条毛茸茸的淡蓝尾巴整齐地随风招摇，恰如其名。每一条尾巴，都是由数十朵长在茎上的小花组成，玲珑的蓝色花朵紧密的拥在一起，越靠顶端的越是短小，头小身大，看上去便像老鼠的尾巴了。
丝丝缕缕的清香弥漫于空气中，极浅极淡，正适合墓地的凝重气氛。
鼬抬眸，目光慢慢扫过这个由自己一手造成的庞大墓群。内心深处一阵阵翻江倒海。
这是他第一次拜访族墓。
在晓的时候，他也曾偷偷回了木叶几次，也萌生过到族墓祭奠的想法——
终究还是没有去。
这次太匆忙了，下次吧。
来的太久了，该回去了。
待会有任务，得早点离开。
每一次，他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回避了。
结果直到死了都没去看一回。
最后连他都嘲笑自己:什么没机会没时间也不过是借口，归根结底，是愧疚，是没有勇气罢了。
就像佐助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罢了。
鼬低着头，一边走，眼睛一边在碑上瞥过，很快便停了下来。
面前即是父母的墓碑。
鼬心里也不知作何想法，站在碑前呆立许久，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佐助全程就站在入口，静静地行注目礼。
这一幕似曾相识。
天空阴沉昏暗，下着很大的雨，仿佛在悲叹哭泣。
低矮密集的乱坟，无人打理，无人在意。
少年立于坟前，任凭雨点肆虐砸在身上，不管不顾。
清秀的脸庞落满水珠，眼角流出一滴清泪，滑落脸颊，与雨滴混杂在一起。
泪与水交汇融和，模糊不清，再难分辨。
墨色的瞳孔里，黯淡而夹着一点火焰，一点愤怒的火焰。
“咔嚓咔嚓”的声音将佐助从记忆的思潮中拉回。鼬踩着落叶，慢慢地向他踱来。
佐助仰头，撞上鼬的目光。
后者微微偏头闪过，带着些许逃避似的意味。
“走吧。”
，
佐助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目的地是前方的四战墓园。
很快便看见了铁质的雕花围栏，接着就是大门。
村子里幽静偏僻的地方，除了像宇智波故居这样的历史遗迹，就是墓园了。
大理石的墓牌排列整齐有序，每个的旁边都放着一个玻璃花瓶，有的还插着一朵菊花。
在墓牌的最末尾，一个墓碑默默地竖立着。
从远看去，那只不过是一个年代久远，字迹模糊的墓碑。
走近了也是如此。
鼬凭着忍者的直觉，看出周围一定有端倪。
佐助结了几个印，碑上的字逐渐清晰，首先出现的是宇智波的家纹。
“幻术?”
“嗯。这个幻术的解法整个木叶只有非常少的人知道。”
鼬认真打量起自己的墓碑，不过说实话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朴素的名字和家纹，没了。
倒是花瓶引起了他的注意。
瓶中的洁白百合高挑，一支低矮的滨菊见缝插针，不相称的挤在那剩下的一点点空间。
鼬瞥了佐助一眼，疑惑追求完美的欧豆豆怎么会有这样的搭配。(抱歉画风歪了)
佐助随意的睥睨瓶中的滨菊，不做声。
忽的，空中传来翅膀的扑棱声。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稳稳的降落在墓碑上，“啊啊啊”地叫嚷。
佐助对它的来访毫不惊讶，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乌鸦也乖巧的用嘴挠着他的手掌。
佐助的手移开后，乌鸦歪着头，看向鼬所在的方向，不久便飞走了。
“你和它挺熟的。”
“它总是站在碑上，若是有人靠近就会飞走。一来二往就熟悉了。”
鼬转身，挨着墓碑坐了下来。

我的天啊好冷清难道诸位都是看完就走啥都不干的吗虽说吧里很多大大但总得捧个场吱一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