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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练〗◇【文章】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用吐槽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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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了卫练五年,一直不敢动笔,怕毁了心中的白月光,天九更完后二人的往事基本浮出水面,于是磨刀霍霍→_→
此处避雷:一切非动漫中出现的情节皆为作者虚构,请勿代入正片~部分细节由于作者心智缺失,可能记得不准确,望仙女们海涵则个哈O(∩_∩)O)
有关此文的设定:
1.写之前莫名坚定要用第一人称叙述,并且一定要让狂炫酷霸炫的二庄嫁出去(划掉)娶到媳妇儿!
然鹅哟,这个男人的内心戏真的hold不住!hold不住!!!
于是和二庄最亲密的鲨齿宝贝闪亮登场(^O^)
ps:写完发现已经有太太写过鲨齿了,而且超好看!一口老血咽下去,自己选的叙述视角,跪着也要写完[哭唧唧]
2.本文时间跨度:从纵横出山到汉朝初建,大概三十多年……啊啊啊小姐姐们别走!别走啊!!给我机会!听我解释!!
一,会跳着写重要时间转折点和重要情节(也导致了在正片基础上有大量虚构)
说起来又臭又长,但看起文来岁月刷刷滴飞逝!
二,时间是检验真爱的唯一标准耶!
3.标题"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原诗出自诗僧贯休之手,作者一看到就莫名想到了小红花和二庄,此文也是因为它的启发才最终出生
4.未估计全文字数,目前攒了4k+,第一部分暂时告终,后文会更得比较慢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人喜欢这个故事,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年少的梦,梦里的花与剑,烽火狼烟里相互扶持不断成长的少女与少年。
最后借用沈导大大的一番话:
"卫庄或许已经放下了爱情,但他放不下赤练。"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8-07-31 14:49回复
    【序】妖剑鲨齿
    我叫鲨齿,被世人视为一把妖剑。
    从淬火开锋时起,徐夫子他爹便常对我扼腕叹息,他自认是因为自己心中一时不平,铸剑时让满腔戾气浸入了剑身,才让我一经问世便自带一股子邪乎劲儿。
    他铸我时也没给我打上一张嘴,使得我无法开口反驳他,但我心中却是觉得有些好笑,天地万物,各有灵性,世人眼中的我何尝是真的我,只不过是他们借着我的剑锋,看到了自己罢了。
    没想到的是,竟会有人向徐夫子开口,要我这么一把名声不好的剑。
    更没想到的是,那求剑的人会是纵横家的鬼谷先生。
    最没想到的是,坊间传闻中高深莫测的鬼谷子脸皮甚厚,说一把剑不够两个徒儿使,非得让徐夫子好人做到底,一并把徐夫子娘亲打造的残虹也给了他,也好让他在两个徒儿面前一碗水端平。
    说实话,当年徐夫子的爹娘双双赌气铸剑,残虹那时候的名声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徐夫子一生光风霁月,为铸剑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奈何每每看到剑龛上供着的两把剑,一言难尽的表情中都饱含着四个字:家门不幸。
    借着家门不幸而得以出世的我终于离开了徐家,去到了鬼谷,遇见了我命中注定的主人。
    或许从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他的命运,鬼谷纵横与天下苍生的命运,便就此上了膛。


    IP属地:四川3楼2018-07-3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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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少年郎(✖️)斗殴之王(✔️)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我与残虹的到来,意味着新一代纵横即将出山。
      "圣人之在天下,自古至今,其道一也。"
      鬼谷子捋着胡子,不忘临了训话:"物虽变化无穷,但终究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你二人此行下山,遇事当恪守鬼谷之道,心怀圭臬,善恶在我,毁誉由人……啧,别走别走!为师话都还没说完呐!"
      世人大概没想到鬼谷老先生是个话痨,这一点其实不难解释——文成也好,武就也罢,若不是心中思绪不断,口中滔滔不绝,哪家门派能在这个百家争鸣的世道著书立言,百世流芳?
      后来,许多人第一印象也都认为我的主人不善言辞,忌惮的是他斗殴技术一流,的确,主人行事一贯秉承着"能动手绝不动口"的信条,但恕我直言,除却少数几个主人动手前非怼不可的倒霉蛋,这信条证明他对大多数人真的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不然,试问普天下执剑之人,有几个在动手前能做到闭口不言,专心干架,既不因自己剑术高明而骄傲自矜,也不因对手拙劣而出言践踏其灵魂?
      在这方面,我必须为我的主人坦言相护几句:作为一个文化修养与剑术武功全面发展的剑客,人不犯他,他便从不轻易出言伤人,人若犯他,他大多只是闷骚地内心独白一段,然后手起刀落——
      嗯?那些非怼不可的倒霉蛋又是谁?
      哦,比如其中一个姓姬的,就快要和主人狭路相逢了。
      做出要回韩国的决定,绝不是因为主人一时心血来潮,我也不知道这个念头,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多久。
      从鬼谷云梦山到韩国新郑,路途不算远,但他活活耗费了半个月才到。
      主人向来以强者自居,并以成为七国斗殴之王为人生终极奋斗目标,从不肯示弱,更不会承认自己近乡情怯,于是在被紫女姑娘问道:“何以这许久才到?”时,他面若寒霜,煞有介事地说:"路上遇到了些夜幕爪牙,新郑城的局势远比我想象得严峻。"
      见紫女姑娘听得神色认真,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得连剑身都簌簌颤抖起来。
      主人论起天下局势来都不需要谁给他青梅煮酒,有张坐席就行,坐席都没有?主人断然是不会和这种人做朋友的。
      不得不说,鬼谷一派虽然路子走得野,但在弟子的素质教育方面抓得很紧,说是能与齐国的稷下学宫相媲美也不为过,且不说前有张、苏等老弟子如何读书破万卷,光是从我家主人的坐姿中便可窥见一二:
      双肩平齐如堤,膝骨紧靠成山,脊背刚正似钟,姿态岿然端方,若是那一身的肃杀之气能被敛去,将鎏金玄衣换成白裳,活脱脱也是名翩然少年郎。
      当然,以上想法万不可告知与主人,何况我身为一把剑,也就敢想想。
      不该**心的天下大事我从不操心,正想敛了锋芒休憩片刻,哪知紫兰轩隔间里却传来一阵骚动,似是有人打翻了酒盏。
      夜风四起,窗幔翻飞,隔间一抹紫衣华服的人影隐约可见。
      主人眉头微挑,询问之意显露无疑。
      紫女姑娘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水消金已送出,是他来了。”


      IP属地:四川6楼2018-07-31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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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窜天猴与窜天猴的小剧场
        乱世里的芸芸众生是流沙,新郑城中的时光亦是流沙。
        江湖,朝堂,宫墙,每一个潮湿阴暗的角落都奉行着自己的生存法则,有人在新生,有人在死去。
        韩国在一片阴霾下自顾自地歌舞升平,也有敏锐如九公子和子房这般的人,察觉到了新的危机。
        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正在另一个国度中逐步成型,而韩国,会成为它的第一个祭品。
        秦兵压境那天,韩国天空中的阴霾开始风起云涌,随时准备酝酿出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九公子的眉头锁得愈发地紧,内心的愁绪已不能用嗜酒来排解,可就像是在嘲讽他一般,韩国的庙堂栋梁,膏粱子弟,无数人将末世当狂欢,丝竹管弦箫鼓弄,人声初定笙歌起。
        原来当看到整个国家都在引颈就戮时,连满心的悲怆,都会变成麻木的苍凉。
        不比九公子愁肠满怀,我的主人就比较风轻云淡,可能是一生下来就情思寥寥,虽有那么几根,也早都尽给了一个人。
        因此,当他伙同他师哥拆掉半个天枢楼后,还能以一种把酒临风的姿态极目远眺,看来是全然不打算赔钱。
        “你的残虹呢?”
        打了半天,主人好歹是问出了这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讲道理,光看主人师哥如今的通身气派,想必也在秦国混得风生水起,那总不至于是因为穷困潦倒,所以把残虹给典当了。
        所以,盖聂大侠手中那把破剑是什么玩意儿?我家亲兄弟残虹呢?
        “我将它送还给了徐夫子。”
        “呵,”主人轻嗤一声,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快:“那是师父给你的剑。”
        盖聂面不改色,缓缓答道:“我有一个朋友,练的剑术正好与残虹相得益彰,我用剑也无需挑剔,索性请徐夫子代我将那剑送与了他。”他想了一想,继续道:“师父就算知道了此事,想必也不会责怪。”
        我默默腹诽,本来当初就是怕你们觉得他偏心,鬼谷老先生才死乞白赖地跟徐夫子要了双剑,既然盖大侠你艺高人胆大,那你师父就算被你这败家玩意儿气得捶胸顿足,怕也只能破罐破摔了。
        主人半晌没搭话,斜目逡巡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剑圣盖聂,果然大方。”
        话头一落,主人也不再就他师哥的缺心眼多做评论,而是将我挽了个剑花背在身后,又道:“师哥,我想让你见一个朋友。”


        IP属地:四川29楼2018-08-03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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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聂抬眸看了主人一眼,似乎没想到他这个一贯独来独往的师弟会结识什么朋友。
          要知道当年鬼谷子刚把主人带回鬼谷时,主人除了师父以外六亲不认,他这个做师哥自认宽宏大量,结果差点没被篡位,当时二人的功夫尚且稀疏平常,却为争当老大成日里菜鸡互啄。
          鬼谷老先生眼看遍地狼藉,深觉造化弄人。
          想当初他之所以想收徒弟,主要是因为想有人给自己端茶送水洗衣叠被,这么一来老年生活也算有了保障,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竟让他收来两只窜天猴,上房揭瓦互殴干架,每天扰得他老复老来病复病,垂死病中惊坐起。
          最终在鬼谷老先生的主持下,二人以一种极为公平的方式进行了决斗——互看生辰八字,盖聂大侠因早生一天取得险胜,为“师哥”这一称号光荣卫冕。
          思及此,盖聂先生垂眸暗叹,当真是年少不分猪狗,往事不堪回首。
          他以前还有点担心,想着就小庄那脾气,要打一辈子光棍也就打一辈子光棍,毕竟鬼谷一派,老婆全靠命里有。但人这一辈子,若无三两知己,那就很遗憾了。
          没想到如今世风日下,还有人愿意和师弟做朋友。
          “能被你看做朋友的人,我自然该去见上一面。”盖聂收起佩剑,微一颔首,示意主人带路。
          主人盯着他师哥看了许久,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凝眉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小庄。”
          刚要走又突然被叫住,主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盖聂。
          “再过三个月,便是师父定下的约定之期了。”
          约定之期——宿命中注定的纵横之争,须得全力以赴的殊死之战。
          终于还是要来了。
          “嗯,”夜色浓稠如墨,主人若有所思,他们所在的天枢楼是新郑城的制高点,整个华灯初上的偌大王城都倒映在他眼中,其中有一处尤为明亮——韩国宫城。
          “纵横的约定,我……从未忘过。”
          夜风过境,他将声线压得很低,像是怕自己的话被满城风絮吹散开了,会随风落进谁的耳里一样。
          破晓之前,寒意彻骨,乍起的狂风搅得主人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他总想着要去操控命运,却忘了命运这种东西,从来不会为人所掌控。


          IP属地:四川30楼2018-08-03 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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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咧差点睡到世界灭亡,快快快,更文来啦~


            IP属地:四川37楼2018-08-04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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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第一颗糖
              韩废王六年,秋。
              连绵不绝的大雨肆虐山河,秋洪四起,渭水屡次决堤,两岸的万顷良田被毁于一旦,接连数座城池又被洪水侵袭,一时间饿殍遍野,“韩国谷仓”沦为“骨仓”,千里沃土一眼望去,已是千里乱葬岗。
              洪水将退,蝗灾却又顺势而起,荥阳一带水尽粮绝,饥民绝望之中开始易子而食。
              韩王安三次拨下赈灾款,三次款项均未到荥阳,已被各个大小官吏层层盘剥,吃干抹尽。
              天灾人祸,内忧外患,韩国再一次直面生死存亡。
              当然,既是“直面”,便说明还没有彻底沦陷。
              因而王都新郑还是那番景象。
              香讯盈客不夜天,宗室子弟依旧鲜衣怒马,觥筹尽欢,烟月楼台依旧莺歌燕舞,温柔迷醉。
              一派富贵繁华梦,叫不醒,惊不醒,好像就算哪天要埋葬它,都得请到手艺最好的工匠,在棺材盖上给它精心绘上千秋浮世图,它才肯安息。
              只有那些风平浪静下的暗流越发汹涌动荡。
              近来,七绝堂的势力有了些新变化。
              唐七死后,七绝堂经过了一番动荡,然后被主人以暴制暴,服服帖帖地选了个继任堂主,安安稳稳地继续交上供钱,凑凑活活地接着过日子。
              倒是已经暴露的紫兰轩再也没能重建起来。
              “卫老大,堂口、堂口里有贵人找你,”不比唐七,这新堂主在主人面前还是带着怯意,支支吾吾地话也说不清楚,“那人……那人是个姑娘,粉衣素裳的,以前弟兄们也没见过,您看这……”
              主人握着我的掌心蓦地一紧。
              我只觉神来一掌,差点儿两眼翻白眼前一黑:呃唔……魂淡,松、松手!
              内心深处的委屈突突突地往外冒,我只想冲主人咆哮:卫二壮你不知道自己手劲儿多大?你掐我作甚!姑娘姑娘,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人家说了是哪家姑娘了吗?
              激动个锤子哦。
              可能是和主人在一起久了,他如今与我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心灵感应,意识到再加重一份力道,我这把陪他风里来雨里去的老剑可能会就此与他阴阳永隔,好不容易松了些手劲,下一刻又轻身飞掠,直奔堂口而去。
              我啧啧感慨不已,最近紫女姑娘重新安置势力,已经归顺的毒蝎门也频生异动,主人本来是要去各处压场面的,但这会儿看他这神色,还真是去他的什么七绝八爪堂,哪赶得上他家的小姑娘。
              不得不说,主人在“喜怒不形于色”这方面的造诣完全能与他的剑术比肩,除了我这么一把被他握在手中的剑感到呼吸困难之外,外人光看他那张冰冻三尺的冷脸,绝对觉察不出任何端倪。
              只是,绷得住脸,绷不住周身散发的愠意。
              嗯……慢着!
              愠意?
              主人在生气?
              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这会儿他不正应该心猿意马地准备好卫氏专属腹稿——力求措辞简练,立意高远,**无限,以备待会儿在小公主面前沉吟一番?
              男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幸亏我生成了一把剑。
              强压着一腔怒火,主人的脚程很快,远远地,能看见前方青石街道上站着个娇俏少女,一双剪水瞳望穿秋水,看似已等了许久。
              我心中还在天人交战,想着主人此时莫名其妙地心情不佳,也不知会对偷跑出宫的红莲殿下发多大的火……话说回来,殿下啊殿下,眼下新郑城中正危机四伏,您怎么还敢偷溜出宫,还专往主人的枪口上撞?
              他动起怒来真的很六亲不认啊!
              脚步声踏在青石道上,主人走得近了,我这才发现红莲殿下那双原本清透的眸子此刻竟是泛红的。
              主人背在身后的左手缓缓收紧,满腔愠怒蓄势待发。
              我心想:完蛋。殿下,自求多福吧。
              沉默许久。
              终于,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一个磁音低低响起,温柔得有些不可思议,“谁欺负你了?”
              我:……???


              IP属地:四川38楼2018-08-0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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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说好的满腔怒火啊,来时无影去无踪的?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红莲殿下的眼眶更红了。
                “九哥,九哥他……”像是在绝望中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女孩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主人微眯了眸子,“韩、非?”
                被他的危险目光所慑,红莲殿下连忙摇头,情急之下意外理清思绪,“不是,是前天夜里,父王突然急宣九哥进宫议事。”
                “光是议事就算了,父王以前也经常召见九哥的,可这次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直到今天了,九哥一直没露过面,我都快把皇宫翻过来了也找不到他,父王不肯见我,宫城禁军说未见九公子从宫里出来,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红莲说着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怜人水光,“今天我借故去找了胡美人,可是连她都不知道九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知道宫外很危险,可我没办法,庄……我不知道还能去找谁了……”
                她低垂着头看着地面,像是个知道自己犯了错,却又手足无措的孩子。
                主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衣袍微动,像是想伸手做什么,最终却还是止住了。
                “我会找人去查探清楚,你九哥心思玲珑,在危难关头懂得应变,不会有事的。你……”他顿了顿,胸膛中响起轻微的闷声,像是正在将胸口里翻涌的情绪尽数吞没。
                “你……你别哭。”
                有风自北而来,从主人背后吹起他的衣袍,他本就高大挺拔,鼓如蝶翼的衣袂四下翩飞,触及到红莲,几乎将她整个地包裹起来。
                衣带交缠,逶迤缱绻。


                IP属地:四川43楼2018-08-05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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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取名小剧场
                  “自愿给秦国当了藩臣,连割西境十二座城池,如今还要让自己的皇子聘秦,韩安这个国君当得,足够让他名垂青史了。”
                  国之将乱,各方势力汹涌急湍,江湖也好,朝堂也罢,原本牢不可破的秩序岌岌可危,流沙在这场大洗牌中汲取养分,实力与刚创立那会儿不可同日而语,要找到一辆从韩宫秘密驶出的皇家车辇也并非难事。
                  主人找到九公子时,他乘坐的车辇已经行驶到了边陲之地南阳城,再经一城,便要离开韩国国境了。
                  “他是自愿去秦国的,对吗?”
                  紫女姑娘倚在窗前,一向不肯安分下来的链剑也学会察言观色,此时静静地垂落在她裙边,“否则明知那是龙潭虎穴,他怎会不跟你回来。”
                  主人道:“家国天下,他身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
                  紫女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伴君如伴虎,连韩王这个血肉至亲都不愿意相信他,秦王再看重他,与皇图霸业相比,又当如何。”
                  公子聘秦,当举国相送,若是韩王肯信他,又何必非要连夜秘密押他出城,怕的不就是他虚与委蛇,暗中传信让流沙相救?
                  主人没说话。
                  他自知紫女和韩非之间,并非普通朋友。
                  若说以前他还能隔岸观火地劝解几句,但如今,经历过那种相似的心情,他也知道旁人的几句劝解之言无甚作用。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道是一物降一物。


                  IP属地:四川45楼2018-08-0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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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遥望窗外秋色的目光,紫女看向主人,“三日之后,你也要出发了。”
                    三日之后,纵横之约。
                    “近两日我会将流沙内部的纷乱肃清干净,紫兰轩需要改头换面,新据点我已选好了地方,如今只差个新名字了。”
                    听他俩温吞吞地说了半天话,云里雾里的,绕得我百无聊赖,就快要一睡不醒,这时突然听主人说要取个什么新名字,我精神陡然一振,立即清醒过来。
                    紫女姑娘闻主人此言,像是想起了什么悦心事,带着笑意答道:“取名这事我曾跟九公子提过,他这一辈子没给秦楼楚馆取过名字,觉得有趣至极,信口便取了些什么‘怡红快绿’、‘春花秋月’之类,我一听这名字,便觉得这也不用开张了,流沙怕是要血本无归。”
                    主人明显对这些事兴趣缺缺,面无表情地坐着,例行公事般等着紫女姑娘汇报完毕。
                    紫女姑娘无视他扫兴,自顾自地继续说:“最后连子房也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要逃,被九公子好一番嘲讽,说是‘既然子房自幼博学多识,不如将这取名大事交与子房,想必新据点的名号定然清新脱俗,流沙日后也能财源滚滚’。”
                    “张家累世公卿,学的是旷世经纶,也能被他叫来蹚这趟浑水。”主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想把隐隐跳动的青筋按回去。
                    紫女姑娘一笑,“子房倒真给取了个名,就是那名字有些……一言难尽。”
                    她一边说着,一边取过一支竹著沾了些酒水,在桌子上比比划划一阵,落下两片水渍。
                    我好奇地瞅过去一看,两个大字赫然入目:虫二。


                    IP属地:四川46楼2018-08-05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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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子房小公子怕是有点皮。
                      虫二,这玩意儿能是个名字?我鲨齿自认文化程度已经流沙垫底,但搜肠刮肚一番,都能起个比它人模狗样的名儿。
                      如果紫女姑娘没开玩笑,那么我将有凭有据地怀疑:子房小公子被人吹得天花乱坠,但学历没准儿是造了假。
                      主人仍旧面无表情,换成伸手揉眉心。
                      我猜他可能是在考虑:流沙现在发展不错,是不是得给以后的新成员来个文化水平资格测试,笔试面试一样不能少,满分一百,及格线设个九十吧。
                      紫女姑娘约莫也看出来主人在寻思什么了,她唇角一挽,又在那‘虫二’两字的外围各添了个边框,摇身一变,成了:風月。
                      “子房说,这叫‘风月无边’。”
                      竹著被紫女姑娘转过几个弧度优美的圈,她右手抚上自己的下颔,对主人道:“用来做新据点的名号,既合身份,也添风雅,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了。”
                      左边是怡红院,右边是虫二楼。
                      不知主人会看上哪个啊?


                      IP属地:四川47楼2018-08-05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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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觉得两个很超难听哈哈哈哈哈
                        ps:此梗来自郭沫若老先生解泰山石刻,他解的是繁体,不过按照天九官设的小篆来看,"风月"长这样↓ 也算是神相似了哇(为什么要这么考据……)
                        来来来,盆友们要哪个??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49楼2018-08-05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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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标题待定
                          “以后流沙的制令起草,可以交给子房了。”
                          我一听,心里不免十分感慨:九公子撂了流沙的挑子,头也不回地去给秦王当秘书了,于是流沙的大事小事一箩筐,便都撂给了主人,上至带人抡刀抢地盘,下至公布组织的年度计划、奖励优秀员工,主人最近真是忙成了个陀螺。
                          如今天降一品文秘,主人终于能甩掉笔杆子,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大概是很舒坦的。
                          接下来挑挑拣拣地将些重要事宜交代给紫女,觉得再无差池了,主人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嗯,这是要去哪?
                          我略一琢磨,听方才主人言语里的意思,想来,他是要去整治整治手下那些不安分的异己分子了。
                          我顿时肃然起敬,拥有这样责任心爆棚,并且时时刻刻身先士卒的顶头上司,流沙目前虽然还是个民间违法组织,但假以时日,必能干掉官方的那两批人马,成为七国金牌杀手团指日可待!
                          主人步履匆匆,前往的方向正是最近聚众闹事的毒蝎门。
                          我一边在心中为那些即将被主人揍得娘都不认得的倒霉蛋默哀,一边悄悄磨了磨牙,我鲨齿出手,必是紫电青霜风驰电掣,不能因为钝了剑峰惹人笑话!
                          毒蝎门的大门遥遥在望,我许久没打过架了,此时实在是手痒难耐,眼看那大门越来越近,我暗自高兴,是时候让你们这些小杂碎见识见识绝世妖剑的不二风采了。
                          终于,毒蝎门的门户就在眼前!如果我有脸,那我的嘴角一定已经勾起了个传说中“邪肆的微笑”,毒蝎子们,等着吧……
                          我在门口停留了一秒钟。
                          真的,就一秒钟。
                          也不对,我后知后觉地想,那似乎也不叫停留,那好像叫擦肩而过?
                          ——我竟然,就这么被人带走了?!
                          ——嘿,回来!主人!主人你走过头了!!!
                          他们家门在那里,你要翻窗吗?还是要上房?不用了他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需要提前踩点勘查的吧?
                          ——啊啊啊,主人!主人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啊,那前面就是王宫了!!!我俩再操|天|日|地也不能去收服王宫当据点吧?
                          会死的会死的啊!!
                          这个男人完全听不见我的撕心裂肺,脚尖一点腾身而起,仗着一身踏雪无痕的轻功轻飘飘地绕过宫城守卫,径直往深宫的方向掠去。
                          我:……行吧。老子信了你的邪。


                          IP属地:四川55楼2018-08-06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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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红红、红莲殿下?!
                            嗨!主人!主人你醒醒啊!该睡你不睡,这时候你怎么还一睡不醒了???
                            啊啊啊再睡下去要出事儿了啊!你要暴露了啊!!!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远处响起几个宫婢的小声询问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答道:“本公主去找师傅讨教几招剑法,你们别跟过来,我这把剑舞起来可不长眼。”
                            我十分绝望,回头看一眼仿佛中了迷魂香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主人,啧,这个画面……主人你醒醒吧,你在梦里梦见女蛇妖被魇住了吗?
                            女孩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殿下,你可行行好吧,你师傅如今这番模样,真的很是不堪入目啊。
                            你别过来,求你了真的别过来了!
                            啊啊啊啊我要报警了!!!


                            IP属地:四川71楼2018-08-08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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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停了下来。
                              我悄咪咪地睁开条眼睛缝儿,只见眼前的包子脸姑娘正三分好奇、七分惊讶地盯着树上沉睡的少年。
                              ——没错,只要轻功练到家,到哪都能睡一下。
                              还好死不死地睡在一个人家姑娘能平目直视的高度上。
                              “喂?”
                              主人,叫你呢。
                              “喂,师……”像是想起了什么,红莲殿下把剩下的字眼吞回肚里,愣是没喊出那个称呼来。
                              主人,还叫你呢。
                              “这是……睡着了?”女孩不敢置信了几秒钟,接着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满眼透着新奇。
                              主人……算了,这实在没眼看了。
                              女孩的声音软下来,极轻极轻,宛如在自言自语,生怕吵醒了谁,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听清她在嘟囔什么:
                              “九哥聘秦的事弄玉已经告诉我了,你最近怎么也不来看我,九哥的事又不是你的错……”她轻轻踹了踹地上的小石子,“这几天你也不进宫陪我练剑了,我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
                              说到这,女孩突然一顿,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的确,这些天他忙于打探韩非的行踪,忙于肃清流沙,忙到没时间陪她练剑。
                              但他真的从没来看过她吗?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凉亭,长廊,花树——自己有认真去留意过吗?
                              女孩的剪水明眸眼波一动,唇角挽起动人的弧度,明媚如春。
                              她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玉面银发,眉目峭拔,那双银灰眸子睁开时,总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泠冽,这时难得地闭上了,她才发现他的五官虽仍旧凌厉,带着些造物主刀削斧砍的硬朗,但终归少了层慑人的霜寒。
                              这一副睡颜,有那么些脂玉衬白雪的韵味,几乎称得上是温润平和的,是她从未见过的。
                              此情此景,竟让人恍惚之间生出了丝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的错觉。
                              我偷偷摸摸地看了眼红莲殿下的神色,嗯……怎么说呢,据我分析吧,可能有个什么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成形了。
                              并且这个想法,有点儿相当大胆。
                              果然下一刻,这小姑娘暗搓搓地往前后左右四面各自张望了一眼,咽了口唾沫,迅雷不及掩耳般踮起脚尖,温热的唇瓣就这样触上眼前那人略带凉意的脸庞。
                              轻鸢剪掠,浅尝辄止。
                              宛若三月春风拂面而过,润物细无声。


                              IP属地:四川79楼2018-08-09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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