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喝了汤便开始昏昏欲睡，卫庄服侍他洗漱才拥着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卫庄醒来已是辰时，他一睁眼竟见盖聂已醒了。只是这会儿正抿着纯盯着他瞧，手指还抓着被褥。
卫庄思忖片刻便明了，他低笑一声起身带盖聂去如厕。心道，盖聂即使失了心智仍是个乖巧的孩子。
待两人回来卫苓已将洗漱的用具摆好，卫庄一一示范，盖聂却是不动。卫庄无法，只得亲自伺候。
待用了早膳卫庄便将张良、吕临、紫女都遣出鬼谷，派他们联络流沙各部。扶苏李斯当日所作所为，他必当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谷中少了三人顿时宽敞不少。端木蓉醉心医书整日待在藏书室，卫苓负责膳食杂物，卫庄每日只用陪着盖聂就好。吕林隔几日便会差人送来些补给，日子倒是惬意。
只是盖聂口不能言，许多时候卫庄并不知他想法。不论是他渴了、饿了还是想出去了，都只会拿眼看你，卫庄若猜错了，他便垂下头去不理人。
每到此时卫庄心中便有股深深的无力感，任他往昔如何武功盖世权势滔天，眼前这人再不是那风华绝代的剑圣。
“师哥！”
盖聂抿唇不语。
卫庄将人扣在怀中，双眼微闭。“师哥，我后悔了！”后悔未曾听你之言，后悔未曾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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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几日。
这日，端木蓉来寻卫庄。“我若有让你恢复武功之法，你可愿尝试？”
卫庄闻言眼眸一亮，又见端木蓉神情犹豫，便问：“医仙可是有所顾忌？”
端木蓉点点头，“的确。我这几日翻遍了鬼谷的医书，寻到一个修补经脉的秘法，约有五成成算。只是、过程可能十分痛苦。”
卫庄勾了勾唇角，说道：“千百倍的痛都已经受过了，你说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端木蓉神色复杂的瞧了卫庄一眼，这人心性坚韧她是知道的。可那秘法非比寻常，也不知他到时可会后悔。
翌日，端木蓉便将一份药材清单交给卫庄。卫庄瞧着密密麻麻几十种并以百斤计重的药材名目，眉头一跳。说道：“这些吕临会去准备！”

第七十一章：药浴
修复经脉所需的药材都不是凡品，需些时日凑齐。在此之前白凤和盗跖赶来了鬼谷，还带着三岁的若初。
盗跖这回倒是安静，他也知盖聂如今这模样实在不宜玩笑，便带着若初同他玩耍。
白凤瞧着卫庄脸色苍白眼底黑青，好看的凤眉皱成了一条线。“回了趟帝京竟把自个儿弄成这般模样？”
卫庄睨了他一眼，“在你眼里可还有尊卑！”
“哼！”白凤双手抱臂，冷哼一声。
卫庄敛了眉目，问道：“麟儿如何了？”
白凤从怀中取出一封递与卫庄，“在吉尔国王宫养伤。另外，阿曼之死对吉尔国国王打击甚大。若不是先前咱们与之交好，怕是此时已大军压境了。”
卫庄嗤笑一声，“罗网做事向来不计后果，他日必定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白凤深以为然，他不着痕迹的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见盖聂坐在床边眼睛盯着若初玩布偶。白凤收回视线，“他......？”
卫庄抬眼看向盖聂，“如你所见！”
白凤凤眸微沉，转了话题。“世子那边我已让流沙各部留意，一有消息立刻传来给你。”
卫庄点了点头。“等麟儿回来叫他来见我。”言毕从桌案上取了几封信件递与白凤。“这几封密函除了你自个儿的其余交到各自主人手上。”
白凤接过信件瞧了一眼，“准备出手了？”
卫庄点头，“信件所书，按部就班即可。”
白凤抱拳，“诺！”
卫庄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我要叫扶苏亲眼瞧着，他守护的江山是如何一点一点覆灭。”
白凤微微勾唇。“放心，绝不叫陛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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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与盗跖待了一夜便走了，只是临走时将若初留了下来。
盖聂见若初没走终是有了反应，他伸出手指戳戳若初白嫩的小脸儿。
若初被盗跖养的皮实得很，被戳了脸颊也不恼，还冲着盖聂咯咯直笑。
午间用膳时这小丫头竟自个儿拿汤勺吃的像模像样，转头见盖聂被卫庄喂饭还吐出小舌在脸颊上羞了两下。
卫庄瞪她一眼，小丫头还不知害怕，只朝他吐了吐舌头埋头用膳。
卫庄回头将汤勺递到盖聂手中，“师哥自个儿吃可好？”
盖聂侧头瞧瞧若初，又低头看看汤勺，缓缓抬手舀了半勺粥慢慢往嘴里送。他行动虽有些迟缓到底还是个大人，卫庄平日也是宠他才要喂他。这会儿他自己吃到嘴里面上也显出高兴，又见卫庄冲他竖起拇指，嘴角不自觉牵起一抹笑意。

卫庄见他笑了也是高兴，瞬间看若初顺眼不少。晚晌便修书给吕林叫他寻些孩童喜爱的玩意儿，不曾想那些布偶、蚱蜢的倒把盖聂吸引住了。他虽不怎么上手，却爱在一旁看若初摆弄。这倒也好，多瞧瞧总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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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过去，药浴所需的药材已备齐。这次吕临亲自送了过来，还带了一位大夫来给端木蓉打下手。
这大夫姓沈名池，岁在四十上下。吕林反复查过，确认信得过才带来了鬼谷。
端木蓉将药材查看一番，便与卫庄商议：“明日便开始罢。”
卫庄颔首。“劳烦医仙了，卫某日后必定重谢！”
端木蓉摇摇头，“我此举你只为验证那秘法，至于酬谢、就不必了。”
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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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修复经脉的秘法应先用银针将震断的经脉接好，再泡在制好的药浴中。每日一次，每次两个时辰，连续三月以上，且不可间断。其间药气入体酸麻痒痛十分难忍，非常人可以忍受。
卫庄初次体验便知为何此方会成为秘法，一则药材及其难得，二则实在痛苦异常。饶是他心性坚韧，也几乎承受不住。
待药浴结束，卫庄几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端木蓉早有所料，早早在净室备了休憩的床榻。沈池将他扶到软榻上安置好，便退了出去。
待出了房门沈池很是松了口气。饶是他行医十几年，也未见过如此能忍痛之人。跟鬼谷沾边儿的果然都不是凡人。
卫庄歇了半个时辰才勉强起身，一推门便见盖聂站在门外。。
卫庄忙上前拉住他手问道：“师哥怎来了，可是饿了？”
盖聂只是看他。
卫庄倾身在他唇角亲了下，轻声道：“去用膳罢！”
每日药浴都是在午后，待结束了差不多已近酉时。起初盖聂有卫苓、若初几人陪着倒也安静。这日卫庄又去净房，盖聂竟跟在他身后想一同进去。
卫庄将他拦下，他并不想盖聂见到他狼狈的模样。“师哥去寻若初可好？”
盖聂却只瞧着他动也不动。
两人正僵持着，端木蓉进来说道：“叫他瞧着也好，你同他说说话也好分担些痛楚。”
卫庄不置可否，倒也没再阻拦。他褪了衣衫，端木蓉背对他教导沈大夫为他施针。

一百多银针施完卫庄已冷汗淋漓。他睁眼侧头去看盖聂，只一眼心便狠狠揪住。
只见盖聂毫无神情的脸上竟挂着两行清泪，可他自个儿却浑然不觉。
“师哥，师哥！”
盖聂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垂了头不去看他。
卫庄心中一痛，或是情之所至罢！见他受苦，总忍不住心疼。“沈大夫将师哥带出去吧！”
“诶！”沈池闻言忙将盖聂领了出去交给卫苓。“姑娘，公子他......”
卫苓摇了摇头，转身伺候盖聂洗漱并午睡。
第二日卫庄便改为晚间药浴。白日里陪着盖聂，夜里待他入睡之后再去净房。只端木蓉与沈大夫受些拖累，夜夜陪他熬着。
日子一天天过着也快，眨眼到了二月末。这日夜里，卫庄正泡在浴桶里放松精神抵御药力的侵蚀。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头。卫庄侧头，见盖聂正盯着浴桶里黑漆漆的药液看。
卫庄轻声道：“师哥？”
盖聂歪头看他。
卫庄轻声笑笑，“春日里寒凉，师哥回去歇息可好？”
盖聂对卫庄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
卫庄笑出声来，“师哥要陪我？”
盖聂继续扯。
卫庄不再多言。等沈池进来给卫庄添药时便看见盖聂自卫庄身后抱着他，将头靠在卫庄的颈肩睡得正香。
待沈池将药加好便听卫庄问道：“沈大夫，师哥可还有恢复的可能？”
“这......”沈大夫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却听门外端木蓉的声音响起：“你不用怀疑乌章草和龙舌香兰的毒性。盖聂对你不过雏鸟情结罢了。”
卫庄闻言抽了抽嘴角，端木蓉真真毒舌。
只没等他再次开口又听端木蓉道：“地上凉的很，打赤脚不好，劳烦沈大夫将人带出来。”
沈池将人扶了出去交给端木蓉，自个儿又退回屋里守着。
卫庄瞅了眼房门内心禁不住感慨，这女人这么冷如何嫁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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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卫庄被热醒，他伸手一探，盖聂额头滚烫。“师哥，师哥？”
盖聂咳了两声，明显病了。卫庄忙起身披了衣衫去寻端木蓉。
端木蓉一诊脉便知是昨夜赤脚着了凉，受了风寒，好在不是什么大病。“如今未出二月，山上凉的很，日后可得经心。”
卫庄眉头紧皱，“他身子怎会如此脆弱？”
端木蓉翻了个白眼，“巨毒侵身极损心脉，他能恢复到如今这般已属不易。”
卫庄微微眯了眯双眼，对那日放暗箭之人恨之入骨。他日若被他寻到，必要将其挫骨扬灰。
待到晌午盖聂终于醒了，卫庄端了药碗过来，喂盖聂吃药。
盖聂瞧着卫庄伸过来的勺子张开嘴吞了下去。可不待卫庄收回手他又一口喷了出来。
卫庄抹了把脸上的药汁嘴角微抽，“师哥，吃药。”
盖聂垂首盯着药碗不出声。
卫庄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张嘴。”
盖聂无动于衷。
卫庄等了半晌盖聂仍旧动也不动。索性自己喝了一口，又伸手钳了盖聂下颌哺喂下去。
盖聂被苦的难受，不断挣扎，可他此时病着，力气没有多大。卫庄趁势将一碗药喂了个精光，末了忙塞了块糖进盖聂嘴里。
盖聂含着糖块嘴里也没那么苦了，卫庄见他眼眸低垂不言不语知道他是在置气，可药却不能不吃。
“师哥！”卫庄捏捏他耳垂，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道：“莫闹了，好好吃药病才好得快。”

第七十二章：失踪
盖聂这一病直折腾了大半个月，光是想起喂药一事卫庄就头疼。两人一个喂一个躲，来来回回不知折腾了多少汤药。最后还把人给得罪了，但凡见着他就躲。每每如此卫庄都哭笑不得，不曾想盖聂还有如此稚气的一面。
不过盖聂记性差，卫庄每次拿了新鲜玩意儿一哄，他又巴巴儿地被吸引，惹得卫庄啼笑皆非。
到了三月天气越来越好，谷中花红柳绿燕叫莺啼，吸引了盖聂不少视线。他这些时日最喜坐在院子里观看四周景物。
卫庄见他喜欢也时常带他去山上转悠，昨日还在林中活捉了一兔子。盖聂面上看不出，眼睛却紧盯着兔子瞧，卫庄便知他喜欢的紧。便教他如何打草喂兔子，别说，这俩兔子倒活了不少时日。
转眼到了春末。这日夜里下起了雨，看这雨势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卫庄将盖聂哄睡，便起身去了净室。
中途许是风太大将廊下的灯给吹熄了，不一会儿端木蓉和卫苓在交谈，似是书房漏了雨。
沈池向他请示，“公子，在下出去瞧瞧。”
卫庄眉头微微皱了下，应道：“嗯！”
过了半晌，端木蓉过来掌灯。“沈大夫呢？”
卫庄眉头一跳，“他不是去帮你们补房顶？”
端木蓉蹙眉，“我与卫苓未曾见他。”
卫庄大惊：“不好，师哥？”
端木蓉闻言忙向外走，却在门口与卫苓撞上。
卫苓扶住端木蓉，对卫庄急道：“主子，不好了，聂主子和沈大夫都不见了。”
卫庄闻言双目赤红，急道：“劳烦医仙先出去，卫某要更衣。”
端木蓉觑他一眼，说道：“这秘法再有半月便可功成，半途而废便要前功尽弃，你可想清楚了？”
卫庄冷声道：“左右只有五成成算，弃了又能如何？”
端木蓉又道：“那沈池并无武功，不如我替你......”
端木蓉话音未落便听卫庄压抑愤怒的说道：“端木姑娘！鬼谷之中多虎狼凶兽，那沈池又图谋不轨。晚去一刻师哥便多三分危险，你让开！”
端木蓉摇了摇头，“你若执意如此便随意！”言毕转身走了出去。
卫庄起身，他此时浑身酸痛难忍，穿衣的手都有些颤抖。盖聂中箭时那种揪心的疼痛恍若重现。
他强迫自己静心，待穿戴好了唤卫苓进来。卫苓已备好蓑衣、火把，卫庄迅速披在身上往外走。
他先是在院中查看了一番，发现地上隐约有一圈凌乱的脚印，旁边还有一溜朝着竹林而去。想来沈池是带着盖聂上了山。
这时端木蓉也收拾好出来，她对卫庄说道：“我让月儿看着若初，我们谁先寻着人便燃烟为信。”
卫庄点头，朝着竹林方向急急冲了出去。待到岔路口便和端木蓉卫苓分头去找。

此时半夜，天上下着冷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沈池一个大夫带着盖聂会去哪里？又是受谁之命？卫庄全无头绪，只能凭着直觉乱找。
约么过了一多个时辰，卫庄听到一声镇山的虎啸，紧接着又是几声狼嚎。他心中一凛，当即便顺着声音往那处奔去。
待卫庄寻到地方，便见沈池趴在树上显然吓得不轻。树下躺着几具狼尸，不远处还丢着一只鞋子。
卫庄盯着沈池目露杀意，每个字都如利剑般刺进沈池身体。“师哥在何处？”
沈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哆嗦着指了个方向。
卫庄捡了颗石子将人打晕，有用藤蔓将人捆在树上。现在不是理会这人之时，他需尽快寻到盖聂。
卫庄强迫自己镇定，顺着沈池指的方向前行。路上有猛虎的脚印不时出没，卫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此时下着雨山路难行，卫庄直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寻着一个隐蔽的洞口。他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
这山洞不大，地势一路向下，倒像是山峰的断口。走了约么半个时辰，视野突然便开阔了。
此时天已大亮，卫庄瞧着眼前的景象惊诧不已。
只见不远处一池汤泉汩汩冒着热气，汤泉边上一只吊睛白额玄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这玄虎瞧着年岁不小，估摸着大限也快到了。再见那玄虎背上趴着的不是盖聂还能是谁？
凭此不难猜测，应是这玄虎将盖聂救了，又带他来了这里。
他想起方才听到那声虎啸时几乎肝胆俱裂，若是盖聂不幸罹难那他这天下地覆天翻。
卫庄倒是不知盖聂与这玄虎有何渊源，不过看在它救了盖聂的份上定给它找个风水宝地葬了。
那玄虎并未死去，见到卫庄冲他凶狠的呲了呲牙。
卫庄勾勾唇角，说道：“多谢你救了师哥，我来便是要带他走。”
那玄虎翻了翻眼皮，闭上了嘴。
卫庄上前将盖聂抱起，见他浑身冰冷便将两人身上的湿衣除去，寻了些干柴点燃，将衣服架起来烘烤。之后便抱着盖聂下了汤泉池子。
被热水包裹全身，盖聂的眉头渐渐舒展。约么又睡了一个多时辰，才悠悠转醒。
卫庄见盖聂醒了，伸手捏捏他脸颊。“师哥，师哥！”
“唔......”盖聂缓缓睁开眼睛，见是卫庄竟直直落下泪来。
卫庄将人抱紧，轻轻拍他后背。“师哥莫怕，今后再也不会了。”
两人依偎片刻，直到盖聂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卫庄才想起盖聂一路惊吓想是早就饿了。他倏尔一笑，“师哥稍待，我去寻些吃的。”
言毕便起身抱起盖聂出了池子。此时衣服已干的差不多了，卫庄将两人的衣服穿好，又仔细打量起四周。
这洞穴遍地野草，岩壁上长着许多不知名的矮植。倒是温泉池不远，数枚红红的果子挂在一株矮植枝头。
盖聂的眼神追随着卫庄，见他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果子上，双眼便也移不开了。
卫庄瞧着不远处的果树几步走过去将树上的果子尽数摘了，又拿到池边洗干净。他自己先偿了一颗，觉着没毒才将手里的果子递与盖聂。
这果子不过杏子大小，两人一人吃了十几颗也顶不了什么用。
卫庄便想着带盖聂出去打些野物，只不待他有所动作便觉身上隐隐传来一股痛意，且这痛感越来越强烈，最后竟是比那药浴更甚。
他瞧着盖聂也是一脸痛苦，隧后悔万分。一把将剩余的果子扔了，抱着盖聂躺在地上尽力舒展身体。盖聂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嘴唇已要出了血。
卫庄忍者剧痛撕下一片里衣塞进盖聂嘴里，以免他咬伤舌头。
只这痛楚太甚，卫庄极力忍耐，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刚干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被别人骂了，来这里找找安慰！啊啊啊啊啊，第一次追星就这么难，随便说句话就被别家的粉丝追着骂，我自个儿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智商捉急呀！唉，算了，不说了！心累，想哭！
另外，刚买了一套关于写作的书，准备好好研究一下，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还有，最近更新好慢，我需要反思一下。话说这篇文已经开了有一年吧，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努力码字，争取早点完结！
啊果然发发牢骚心里好受点。呼，长出一口气！化心塞为动力，努力更文！

第七十三章：恢复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卫庄醒来时只觉浑身上下酸痛的紧。盖聂趴在他身侧睡得深沉，他唇角还挂着血痕，嘴里的布不知何时已掉了出来。
卫庄揽着盖聂缓缓坐起，将他脸颊上的碎发捋到耳后，又抓了他的手腕为他诊脉。好在并未中毒，脉象比之以往还更强劲些。
卫庄疑惑，侧头看向不远处那几枚果子。猜想应是他们误食了某种奇果，服用的数量又多，才导致身体不堪重负疼痛难忍。好在两人都挺了过来，只如今也不是考虑此事的时候。他们已出来够久，还需尽快回去。卫庄轻轻摇了摇盖聂，“师哥醒醒！”
盖聂被打扰眉头微皱，他将头摆到另一侧仍旧睡着，稚气得很。
卫庄勾了勾唇角，将盖聂轻轻放下。起身将地上的果子拾起，又撕了片里衣小心翼翼的包起来放入怀中，才回身将盖聂背在背上。待走了两步瞥见地上躺着的玄虎，便低头对它说道：“可醒着？”
玄虎睁开眼，稍稍抬了抬头看他。
卫庄又道：“有力气便跟上。”言毕，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那玄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跟在卫庄身后。
山路难行，卫庄又背着人，两人一虎走了好半日，终于走到那几只狼尸处。只那尸体已被其他猛兽啃食殆尽，瞧着惨不忍睹。
卫庄嫌弃地皱了皱眉，抬头瞥见树上的沈池已不知所踪。他倒是不担心，这鬼谷处处机关猛兽，沈池一个大夫料他也走不了多远。
倒是那玄虎到了此处冲卫庄哼了哼便转身跑走了，约么过了盏茶功夫又跑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半大的玄虎崽子。
只是这小崽子似是受了伤，瞧着半死不活的。
卫庄了然，怕是这老玄虎想要他救这小虎崽。这倒也无妨，那玄虎救了盖聂一命，他收留这虎崽，也算全了救命之恩。
思忖间盖聂也醒了，他半眯着双眼似是在想此时身在何处。又听见一旁玄虎崽的“呜呜”声瞬间被吸引过去，挣扎着要下地。卫庄不想他赤脚踩在地上，便将他抱到玄虎近前。
盖聂侧头瞧了两虎半晌，抬手摸了摸老玄虎的耳朵。那玄虎歪头蹭蹭盖聂手掌，显得甚是亲昵。卫庄诧异，难道是老相识？只是此事他无从知晓，只顺着盖聂动作防备那玄虎突然发难。
盖聂与老玄虎寒暄片刻，便从他嘴里接过小虎崽，摸了摸它的头。小虎崽发出奶声奶气的“嗷嗷”声。
卫庄敛下眸中深沉从怀里取了颗红果丢给玄虎，又对它说道：“你自去罢，我定会看顾好这小崽子。”
玄虎仰头张口接住果子吞下，又抬头瞅了盖聂怀中的虎崽一眼，转头跑走了。
卫庄寻了片空地燃了烟，等了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又用土将烟火掩了，背着盖聂往回走。山路难行，两人直到下晌才走到竹林。

此时卫苓和端木蓉正等在林边，这两日她们几乎翻遍了附近的山谷，连沈池都寻到了却是不见卫庄盖聂，着实急坏了。如今终于见着卫庄，心中也松了口气。
等回到竹舍卫庄忙让端木蓉替盖聂诊脉。端木蓉一搭脉便面露疑惑。“盖聂身上余毒已解。”
卫庄闻言双眸微亮，忙问道：“那心智武功可能恢复？”
端木蓉摇头，“我也是头次遇见，不敢妄言。”
卫庄面色微沉，心头不免失落。只是总归毒解了便好。
端木蓉又给卫庄诊了脉。“你的经脉也已修复。”
卫庄了然，泡了两月多的药浴还不及这次奇遇来的划算。“如此，可是不用再用那秘法了？”
端木蓉点了点头，“自然不用。只是......你们这两日到底有何奇遇？”
卫庄闻言从怀里将那几枚果子取出递给她，将这两日的经历大致讲了，却略过了玄虎一事。
端木蓉仔细瞧着手中这几枚有些打嫣儿的红果，若有所思。“可容我仔细瞧瞧？”
卫庄并不在意，“医仙尽管拿去。”
端木蓉收好果子，又替小虎崽治了伤便去了药房。卫庄这才有功夫去看盖聂，“师哥？”
盖聂直直瞧着他。
卫庄捉了他的双手，说道：“抱歉！师哥！”
盖聂垂下眼眸，瞧着有些委屈。
卫庄低笑出声，凑近他唇边亲了一口。“仅此一次！”
盖聂又抬眼看着他，双眸澄澈。
卫庄渐渐敛了笑意。想起那年春日桃花满园，两人在花间比剑。盖聂便是用这双眼瞧着自己，害自己一时不慎从树上跌落，惹了一身桃花。那时这人白衣如雪，君子端方，何等潇洒。
盖聂似是觉出他不快，抬起手指戳了下他的手臂。
卫庄收敛情绪，“师哥，后山的桃花开得正盛，明日我带你去摘些回来酿酒可好？”
盖聂歪了歪头，朝他笑笑。
卫庄唇角微扬，将人揽进怀里。不管你如今是何模样，今生今生都是我卫庄的妻。

第七十四章：来客
春季山中多雨，不多时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盖聂睡得不踏实，卫庄怕他梦魇便轻轻将他唤醒。
盖聂睁开双眼，瞧见卫庄朝他笑了笑。“水！”
卫庄起身替他倒了杯水，盖聂双手接过慢慢喝着。
不多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卫庄微微凝眉，问道：“何人？”
门外脚步声顿住，茯苓应了一声“主子，是陛下来了！”。半晌又听另一人道：“皇叔，是、是我！”
“皇叔？”卫庄嗤笑，“这世间再无宁王，只有流沙之主，陛下慎言。”
扶苏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他朝门口走了一步想要入内，却被章邯拦住。“陛下！”
扶苏摇了摇头，上前开了门独自走了进去。
此时卫庄侧身坐在床边，瞧见扶苏推门而入。他一身玄色的斗篷，脸被大大的帽檐遮住。身上淋了雨，斗篷湿哒哒的直往下滴水。
盖聂瞧见屋里突然多了个人有些不适，微微往卫庄身后躲了躲。
扶苏瞧见盖聂神色懵懂，不觉睁了大双眼。似是不确定眼前之人竟是当年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剑圣。他抬脚上前一步，却又顿住，缓缓抬手解了身上的斗篷搭在椅背上。
此时他眼中痛苦之色浓郁。，好半天才开口：“盖卿、他......”
卫庄侧头看了盖聂一眼，握紧了他的双手。转头嗤笑道：“如今这一切岂非拜陛下所赐。”
扶苏抿了抿唇。那日盖聂被箭矢射中，他也是心如刀绞。这些时日他日日寝食难安，得知影密卫已查到卫庄一行去了鬼谷，他便叫影密卫留意。得知卫庄要寻一名进鬼谷，才逼着沈池替他打探消息。想方设法着要再见盖聂一面。只是那沈池胆小怕事，直到被丢出鬼谷也未曾窥得一二。无奈之下，他只好硬闯。不曾想眼前之人虽活着，却已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半晌扶苏又道：“皇、卫先生，那日、我也是受人蒙蔽，并不知李斯和赵高胆敢伪造证据陷皇叔于不义。那日全是情势所逼，并非我的本意。若是提前知晓，我又怎会......？”
卫庄定定瞧着他不语。

扶苏被他瞧的不自在，撇过身去说道：“我今日前来，一是为先前掖庭殿之事。二是、是想看看盖卿。那日他受伤离去，我心难安，我......”
卫庄冷笑，“呵呵，陛下既然难安可曾追查凶手？”
扶苏眸色暗了暗，半晌才道：“那日过后，我也曾叫影密卫追查，却至今仍无半点音讯。”
卫庄问道：“那李斯与赵高如何处置？”
扶苏苦笑道：“李斯身为大祁丞相，位高权重，在朝中牵连甚多。一时半刻我实在动不了他，也只能罚俸思过。至于赵高，他手握罗网。想必皇叔也能明白，想要收权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扶苏言毕面露痛苦之色，他怕是这大祁历代最为委屈的皇帝了。
卫庄眸色微沉，“陛下既然处置不了元凶，又何必跑来鬼谷，难道是来看我二人笑话？”
扶苏急道：“卫先生，那日之事你我都始料未及。我与盖卿相伴十载，如今连瞧他一眼你都不肯么？”
卫庄眼神瞬间凌厉几分，“若不是陛下胡乱猜忌，他缘何会落得如此境地？陛下如今跑到这里来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是想叫世人都知道堂堂大祁皇帝竟觊觎皇叔的男妻？”
扶苏闻言睁大双眼似是被卫庄的言语惊住了。这话虽是难听，却叫他无从反驳。
卫庄见他愣住又道：“陛下可能不太清楚我的脾性，若不是因着师哥的缘故，像你这般心思的我定然叫你尝尝流沙刑堂的滋味。”言毕他抬手将盖聂揽在怀里。“陛下今日已见过师哥，还请回罢！”
扶苏垂首不语，半晌才缓缓伸手取过椅背上的斗篷。“卫先生，我知你对我不服。只是盖卿也不想看到你我有兵戎相见的那一日。还请卫先生三思，替天下的黎明百姓着想。”
卫庄闻言被气笑了，这人总是叫他替天下着想。可天下之人可曾替他与盖聂着想？堂堂剑圣，鬼谷纵剑如今落得个痴傻得下场还要他如何替别人着想？
“陛下不必多言，卫苓！送客！”
“诺！”卫苓在门外应道。“陛下请回吧！”
扶苏张了张嘴，咽下口中之言。此时他也不知今日来得对是不对，只是心中不想再留遗憾，他便来了。
他抬眼瞧着盖聂将脸埋在卫庄颈间对他置之不理，心中酸楚难忍。可事已至此，怕是再无转圜余地。
“卫先生，保重！”
卫庄冷笑，头也未抬，说道：“陛下请便!”
扶苏闻言抿了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待扶苏走了出去盖聂才抬起头看向卫庄，许是觉出他不甚高兴，便伸手拉了拉他衣袖，朝他微微笑了笑。
卫庄心道，为了这人一笑，便是将这天下翻覆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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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日子便又平静下来。先前在林中救下的小虎崽也长大不少，盖聂平日无事也爱带着若初与它玩耍。
吕临先前受了罚，这会儿却巴巴儿跑来鬼谷静养。卫苓瞧他站都站不稳却还往处凑，无奈地摇了摇头。
“聂主子，方才炸的糖糕凉好了，你可要用？”
盖聂抬头看了卫苓一眼，点了下头，便又低头去看小虎崽。
卫苓去了厨房将糖糕端出来，又拿了两个小碟儿个装了一个分别递与若初和盖聂。至于吕临，早就自觉下手抓了。
盖聂吃了两口见小虎崽眼巴巴瞅着，便将手中吃剩下的往它嘴边喂。“糖糕、吃!”
吕临乐了，“主子，这小老虎叫糖糕？”
盖聂抬头看他，复又眨了眨眼。说道：“吃、糖糕。”
他吐字不甚清楚，吕临听着还是像“是”。“嘿嘿，挺好，好记。”言毕伸手挠了挠小虎崽脖颈上的毛,嘴里念道：“糖糕，糖糕!”
盖聂抿了抿嘴，看看桌上的糖糕又瞧瞧正在地上打滚讨食的虎崽，歪头想了想，说道：“糖糕！”
于是咱们日后威武霸气的虎将军便有了一个十分接地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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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祝各位小伙伴们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糖糕有了名字倒是方便些，一叫便癫癫儿地跑过来，上窜下跳的。
谷中日子渐渐热闹些。倒是吕临伤的不轻，没个把月怕是好不了。只他原本性子就有些不羁，这几年在王府也一直拘着。如今得了自由便显出几分痞气，整日不好好养伤就爱瞎凑热闹。不是逗弄糖糕，便是招惹卫苓若初，这倒让鬼谷多了几分欢笑。
好在卫苓是个心细的，有她照料煎药换药的倒也好得快。
只是今日吕临瞧着她面色不好，几番盘问下才知张良那边来了信，说是二人本就只有夫妻之名，眼下怕耽误卫苓终身大事，便送了和离书过来。
张良娶卫苓为平妻虽是逼不得已，但于卫苓来说无故和离难免叫人难看。便是张良言辞再恳切，她也难免介怀。
吕临听了毫不在意地说道：“不就是和离么？多大点儿事儿，赶明儿咱再找个更好的。”
卫苓闻言气恼，“你、你、出去!”
吕临摸摸鼻子，“别生气么，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娶你便是。”
卫苓登时涨红了脸，指着吕临道：“你，你说什么浑话！”
见她快要哭了，吕临忙将人拉住。“别，别哭啊！你看，我虽比你大了十岁，手也有些残疾。可我还有些能力，这些年跟着主子也攒了不少家底。且我这人底细如何你又不是不知。如今半夏去了，主子身边只你一个伺候的，你若跟了我，我多少也能帮衬你些。还是、你嫌弃我配不上你主子表妹的身份？”
卫苓气笑了，“你这流氓，当了几年管家还以为好些了。如今又成了这样，想是逗弄我能多下两碗饭？”言毕也不等吕临开口，抬脚便走。
哪知吕临早有所料，手上一用力便将卫苓拉进了怀里。“好苓儿听我一言，我并非今日才有此想法。早些年我便想娶你，只是我身有残缺不敢向你坦言。之后你嫁入相府，我更觉无望。哪知今日张良助我，送了和离书过来。今日我若不向你表明心意，他日定然悔恨。好苓儿你看看我，我是真心待你的！”
卫苓心中一惊，不自觉抬眼看向吕临。见他眼神真挚自是信了五分，只是这事急不得，还得在斟酌斟酌。
卫苓正思忖着，突觉有人过来，一转头便见盖聂站在不远处。他正微微歪着头，嘴里念叨着“亲亲了”。
卫苓气急，一把将吕临推开。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哎，苓儿！”
卫苓哪会理他。吕临转身瞧见盖聂还在看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咳咳，聂主子，你怎么过来了？”
盖聂想了想缓缓说道：“糖糕，渴！”
吕临心道，渴得真是时候。

再说吕临，自打那日对茯苓表明了心迹便明里暗里又堵了她几次。只卫苓一直不予回应，吕临只好曲线救国去求卫庄。
卫庄倒也乐见其成，定了三月二十六叫两人成亲。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宴席上怕是要简省些。
离成亲的日子也没几日了，卫庄亲自写了婚书，过了八字，盖聂为媒，端木蓉为证婚人。三媒六聘一样不落。
在嫁妆上，只写了单子回头补上。吕临也清点了身家一并交与卫苓。不过时日紧凑，礼服、宴席便只能从山下的镇子上定了。另提前一日将新房布置妥当，只等次日两人成亲。
第二日几人早早起身收拾。好在要准备的东西不多，不算忙碌。待吉时一到两人拜完堂，礼便成了。
之后几人同坐一桌吃了宴席，卫庄便说要带盖聂上山泡温泉夜里不回来了。
端木蓉闻言翻了个白眼，回头便取了背篓说要带着高月和若初去山里采药，留下卫苓一脸尴尬。
卫庄说要去泡温泉便麻利收拾好行李，带着人便走了。他如今功力恢复了五六成，背着盖聂倒也轻松。施展轻功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那日的山洞。
趁着白日两人先进洞里收拾一番，又瞧了那株果树。只是它已经枯萎了，也是遗憾。
之后卫庄便带着盖聂在附近闲逛了半日，顺带猎些野物摘些野果充作晚膳。
等再晚些，卫庄在一处平地上燃了火，将收拾好的猎物架起来炙烤。两人来时还带了不少点心和酒，晚膳也是极丰富的。此时幕天席地、美酒星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卫庄还好，在军中时酒量就没有能敌得过他的。盖聂却是两杯倒的量，这会儿饮了三四杯早已迷糊起来。“困！”
卫庄息了火一手将人扶起，一手提了火把往山洞走去。盖聂一路不老实，在他身上摸摸蹭蹭，没几下卫庄便起了火。
他磨了磨牙，加紧脚步进了山洞。待到了地方已出了一身薄汗。卫庄将随身带着的夜明珠寻了个地方嵌好，这才将两人剥了个干净下到池里。
一到水里盖聂稍稍清醒了些，氤氲的水汽熏得他脸上起了一层薄红，显出几分妩媚。
卫庄瞧着眼底幽深，他抬手理了理他被水打湿的长发。低唤道：“师哥！”
盖聂眨眨眼，伸手戳了戳卫庄的脸颊。
卫庄诱哄道：“师哥想不想舒服些？”
盖聂点点头。
卫庄勾唇一笑。“那师哥闭上眼睛。”
盖聂照做。
卫庄低头亲上眼前的薄唇，温柔缱绻，轻柔至极。想他这辈子杀伐果断狠辣无情，却将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眼前之人。那是盖聂值得，合该是他。
两人久未亲昵，卫庄怕伤了盖聂极是小心。便是如此盖聂也被欺负哭了。卫庄也是头一次见他如个孩童般不设防的哭泣求饶，本该怜惜的却怎的也压不下心头那把火。
到后来盖聂实在承受不住昏了过去，第二日直睡到午时后才醒。昨夜之事他虽有些迷糊，却也明白自个儿被欺负了，卫庄再找他说话便不理人了。
卫庄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只因二人如今已然和离，盖聂又神志不清，便算是他用强了。“师哥，等过几日我们成亲可好？”
盖聂听到“成亲”二字似是想起昨日吕临和卫苓，抿着嘴点了点头。
卫庄勾了勾唇角又道：“那便说定了，不许反悔。”
两人回到竹舍时已经午时，卫苓早已准备好膳食等着了。
待用过午膳各自午睡，下晌又教盖聂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