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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LOVE甜心】我一定好好说话(古风/HE/欢脱/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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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自家儿子镇(图源亲友)。


IP属地:福建1楼2019-01-14 21:21回复

    2L审核图。
    这儿阿婧,老透明又来爽脑洞了。
    开心花心(友情向/剧情需要接触有)注意!
    虽然是一发丢文但还是希望有人回复qwq
    最后求申精……@伊尔洛暖色 (艾特失败就很尴尬了(。


    IP属地:福建2楼2019-01-14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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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北燕人口口相传,青森有位守护北燕的神灵。青森一碧万顷,好似天赐北燕的屏障,内人可出入自如,而外人若想闯入,必会迷失方向。拜此,外敌虽觊觎北燕多年,终不得入。北燕人皆道,此乃青森之神在庇佑北燕百年平安。
      而不巧,我正是那个在青森中迷途的外人。
      我醒来时,榻前的男子刚解下遮去小半张脸的白缎,合眼感受林间的清鲜空气。随后似慢动作般,他缓缓睁眼,我立时被那双奇特的眼夺去了视线。
      那原是一双清冷的丹凤眼,双眼侧却横生红纹,顿生几分邪气。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那人听到声响回头,便与我四目相接。我这才发现他竟有对血红的瞳,在暗处泛着微光,说不出的妖异。
      但只一瞬,他别过脸冷冷道:“别看我的眼睛。”
      我看得有些痴了,呆呆问:“为何?”
      见他不应声,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急急追问:“那样好看的眼睛,为何要藏起来呢?”
      闻言,那人身形顿了顿,却仍没有回应。
      ……莫非他不喜被人夸好看?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憋红了脸刚要道歉,那人却开口了:“你当真觉得好看?”
      我手忙脚乱:“好看,好看!”说实话我没读过多少书,觉得略显苍白,绞尽脑汁只补上一句,“似……似那什么……红宝石一般!”话一出口又为自己肤浅的比喻汗颜一把。
      那人一脸复杂地回头看我。
      ……我又说错话了?
      没待我多想,那人已将白缎再次系回。
      我还是闭嘴吧……
      不过猜想大抵是眼前的男子救了我,不像是坏人,我便大着胆子偷偷打量他。
      他的墨发堪堪到脖颈,露出干净的耳廓,有奇异的花纹在青衫中精致的锁骨下若隐若现。我再回想起生着那双漂亮异眸的脸,当真是面如冠玉,眸若银星。
      我没见过几个这样好看的男子……除却那人外,他是第二个。
      意识到自己再次看痴了,我忙别过眼,强作自然道:“我名甜心,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好在他眼前覆着白缎,似浑然不觉我窘态,言简意赅:“小心。”
      “姑娘为何会重伤昏迷于此?”他话锋一转,突然发问,“我捡到你时,你身下的血已染红半片土地。若不是你胸口仍在微弱起伏,我差点随手尽善把你埋了去。”
      我下意识打哈哈,含糊道:“只是来此散心,意外遭到猛兽袭击罢了,不值一……”
      “恕我直言,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散心,怎会走得如此之远?”他冷不丁出声打断,皱了皱眉,轻撩衣袍在榻旁坐下,“你大可不必对我隐瞒什么。我只是个与你陌路相逢的过客,可以听听你的心事。”
      “不……”
      “不愿说就算了。”
      “我说,我说!”我不过想意思意思推拒一下,哪想他这么耿直,我只得尴尬地赔笑。
      只是当我意识到对一个眼前覆着白缎的人腆笑脸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之后,我笑不下去了。
      我靠在榻头,深吸一口气,伸手覆住自己仍隐隐作痛的心口:“那就请你听一个故事吧。”


      IP属地:福建3楼2019-01-14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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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故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长话短说,到目前为止,我的人生真是部庸俗话本子写烂了的血泪史。
        我并非北燕人,而是邻国南容的公主。
        虽说是公主,却是平庸国家里最不起眼的那个。我的母妃本不是妃子,只在宫中做个平凡的医官。某日被父王看中临幸,怀上了我,才被破格封为嫔妃,随后便因出身渐渐被遗忘在深宫角落。
        而我却正是拜此得以远离盛宫纷争,平安在偏室长到这般大。
        所以平心而论,对我血亲上的父王,我一直是不爱不憎的。
        直到我十四岁某日,宫中忽然大传王帝要将容水公主送去北燕联姻,一时众人才忽然记起我这个公主的存在。我还没明白发生何事,就被一道圣旨召去了容政殿。
        第一次见到这个生养我的男人时,他涕泗横流,满口的歉意与不舍信口拈来。
        可他明明一口一个容水,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我强忍住不翻白眼,浑身僵硬忍了许久。不觉已至饭点,却没想到我这个名义上的父王苦肉戏半天,愣是没有要完事的意思。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必须得说些什么结束他走火入魔的尬戏!说说就说,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您说得很有道理可您的鼻涕流出来了。”
        望着眼前一脸不可置信盯着我的父王,大概他从没想过我能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
        ……真想找人帮我治治这不会说话的嘴!父王戏这么足,我就不能好好说话附和他两句委婉地解决吗!
        我默了两秒然后弱弱地告退。
        也难怪他们都说我是王宫第一破嘴,从我嘴里蹦出来的话连南容最邋遢老太婆最臭最长的缠脚布都无可比拟。
        其实我觉得……若不是我一直被限在深宫,我大概……就是天下第一破嘴了……
        大批宫人出现在无人过问的偏室,替我收拾行囊。
        待宫人收好东西走了干净,母妃紧紧攥住我的手,咬牙切齿叮嘱我:“水儿,这次切莫听母妃的话,北燕不比咱们南容,到了北燕,千万管住你这没好话的嘴!”
        我的手被掐得好痛,一个劲地点头。
        刚至北燕时,北燕王帝虽命人以公主待遇侍候我,可宫人见王帝没有下旨道明究竟要将我赐婚于谁,又见我年纪尚小没有依靠,纷纷不将我放眼里。
        可我真的有听母妃的话,因为我也清楚自己的嘴,所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是没想到我不说话,宫人也视我为无物,甚至连续几天都不管我吃食。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沉不住气了,摸到御膳房想拿些什么,却被一个厨子当贼人擒住,还借此事威胁,欲轻薄于我。
        如所有话本子所写,当我以为自己难逃魔爪之时,一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我救下,英姿飒爽,字字珠玑,厨子落荒而逃。
        我看去,那人一席红衣,比红衣更加鲜艳的红发在风中轻拂。


        IP属地:福建4楼2019-01-14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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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坚持听完我废话不抱怨一声的人,我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接过小心递来的水抿了一口,顺便瞄了他一眼。
          他面上毫无波动,大约是看着我喝完:“那么姑娘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我答:“不是伤,是花病,一种西域奇病。”
          “花病因情而生,极易传染,郁结成疾。表面症状同风寒类似,发作时病人会极其痛苦,从口中咳出血花。若无真心相爱之人相救,不久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那时花病突然发作,我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幼时我曾在医书上见过此病,也是方才确认。”说着我一脸生无可恋地摸出几朵沾血的枯花,本想给他看一眼,却又忘了他覆着白缎应是看不见的,顿时又被自己蠢到,一时不知收还是不收。
          他面露难色:“我不明白何为情爱。”
          “你不曾喜欢过人吗?”
          “不曾。”
          “可我不想死啊,你会喜欢我吗?”
          他摇摇头:“不会。”
          我原本只是想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随口开了句玩笑,哪知他这么实诚。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不行,我的锅我来背,我必须得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这尴尬的局面!
          “……莫非你喜欢男子?”
          “……”他索性转过头去,明显懒得与我言语。
          ……我直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怎么办……我觉得我这破嘴已经无药可救了……
          南容自然是不能回的,如今我已无处可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小心的大腿求他帮人帮到底,允我在青森暂住些时日。不知小心是理解我不愿回伤心地,还是嫌弃我太重压得他腿麻,总之他面无表情地应了。
          我休养了几日,除偶尔仍吐几朵预示时日不多的血花,精神比先前恢复了些许。
          在青森的日子极其平淡,初时我不能下榻溜达不说,重要的是没人听我说话,没人听我说话,没人听我说话!重要的事要说三遍!那我还不得憋死!
          于是我开始自言自语。
          小心看不过去,只能每日坐在榻旁陪我说话,虽说我们对话的内容一般是这样的:
          “你当真不曾喜欢过人?”
          “当真。”
          “……莫非你真有断袖之癖?”
          “……没有。”
          “那你为何不曾喜欢过人?”
          “……”
          我滔滔不绝,他惜字如金,却是极好的倾听者,无论我说什么废话他都静静听着。这点我真的超感动的,给他一打好人卡!
          不过小心第一次见我自言自语的表情我记忆犹新,那种哭笑不得的神情——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啊!
          我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IP属地:福建6楼2019-01-14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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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小心真的很清闲,他善乐理,每日作乐不过奏笛。
            后来我终于能下榻作浪,就每日随小心攀上屋顶。他立在檐头,衣袂翻飞。纤指跳跃间,有澄澈笛音飘远。
            我也不好打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眼前是远处归不得去的家乡,身后是北燕纸醉金迷的宫阙。
            可不知为何,我在这里,却感到安心。
            可安心是一回事,无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从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发现小心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难接近,相反还很有意思后,我病中作乐的目标便转到了他——眼前的白上。
            其实也就是想在死前看清那张被白缎暴殄天物的脸,我屡次瞅准时机企图趁他不备“不经意”地解下,却从未得手过。
            唉,我真是好失败啊……我刚才这么想着,下一刻花病又毫无预兆地又发作了。
            花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心赶来的时候,我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盯着地上的血泊一阵阵无力。
            我扯着眼抬头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天,他方才大抵是在沐浴,听闻我发病,匆忙就赶了过来,全身只半穿没穿披了一件浴衣,发梢还在不住地滴水。
            然而我有点失望,他连沐浴都不把白缎摘下来。
            他一手拢着衣襟,一手伸过来要扶我,见我没反应,皱了皱眉:“这么疼?”
            “我……你……”一开口,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这才回过神来。眼见气氛又要陷入迷之尴尬,我觉得又到我必须说些什么缓和场面的时候了!
            “你让我看看你的纹身,我就不疼了!”
            ……一巴掌不够,我该给自己一个螺旋巴掌。
            什么叫作死?我已经认命地闭紧眼准备面对死亡。
            然而我等了许久也无事发生,疑惑地睁眼,却看见他笑了,“当真?那你看吧。”
            语毕,他竟然真的撩开本就半遮不遮的衣襟,露出润湿的胸膛,腹上几块素肌若隐若现,一大块妖异的花状纹身从他右腰侧漫上他左肩。
            他微勾的嘴角透着七分无奈,三分怜悯,让我想到那些于高处俯视尘世的……
            神明。
            ……半脱不脱,最为要命。
            我突然感到鼻间一湿,下意识抬手一摸……
            为何花病还会流鼻血?
            翌日我昏沉醒来,发现小心靠在榻边浅眠。
            昨夜他约莫守了一宿,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仍紧揪着他衣角,胸腔有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在白缎之后浅浅睡着。我想起初见时那双清冷的眼,鬼使神差地伸手。
            我觉得这次能成!可指尖刚触及眉间,却被反手攥住,天旋地转间被他压在身下。
            意识到是我,他似乎有些不自然:“为何摘我白缎?”
            我认真想了想:“你生得好看。”
            闻言他似被烫着般松开手,咳了一声转过身去。
            我望过去,他的耳廓却通红。
            我强作镇静按住心口……不妙,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戳中了。


            IP属地:福建8楼2019-01-14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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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其实小心的生活也不算完全与世隔绝,不时也有人来他的院落拜访。只是不知为何,每次任院门敲得砰砰响,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权当没听见。
              我问了他好几次为什么不搭理人家,他只是漠漠抛给我一句别开门。寄人篱下,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只是我替那些次次吃闭门羹却屡挫不弃的拜访者尴尬,于是某天院门又被敲得砰砰响的时候,我趁小心不在偷偷开了门。
              门外村民打扮的人见门开惊愣了一瞬,很快又换上一张谄媚的嘴脸,满脸堆笑地捧上一个雕花木盒,请我帮忙送与小心。
              有人送礼不收白不收,我收了木盒关上门,转身却看见小心鲜少阴沉的脸。
              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一手拂开我的手,木盒砸在地上咕噜噜滚到角落:“你该听我话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屋。
              我刚想将那木盒给他的,不过不喜欢也用不着摔掉吧……看了看滚到角落里有些破损的木盒,我心中疑惑更甚,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住没问。
              “你是不是生气了?”
              “……”
              “你有没有生气啊?”
              “……”
              “你……”
              “没有。”
              我一通狂轰乱炸,见他仍待我如常后,我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生气。
              不过我为什么要在意他怎么看我?算了,吃人的嘴短,抱紧他的大腿才是关键。
              我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问题甩出脑去。
              小心是睡得晚起得早的典范,而且他有个习惯,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翻上屋檐先奏笛一曲。
              我私底下把他当起床铃,已习惯每日被他悠扬的笛声唤醒。是以当我今日睡到日上三竿屋内仍静得很时,瞬间便意识到了异样。
              我下榻在院里寻了一圈,最后在他屋内寻到了人。
              他卧在被褥下,白缎与墨发一同散在脑后,似沉沉睡着。我伸手晃他,却怎样也不醒。
              我慌了,余光却瞥见他眉间一点若隐若现的白光。
              光?
              我若有所思,止了动作。
              按话本子里写的,我该说些好听的唤他醒来,可我这破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不醒来的话,我怎么办啊……”
              他不醒来的话,我还能去哪找像他这样供我白吃白喝还陪聊的老好人啊……
              我叹了口气,并未注意到榻上人的睫毛颤了颤。
              往后的六日小心仍昏迷不醒,我便每日守在榻前照料。至第七日,我已将院中所有储水用尽。看着小心干裂的唇,我叹了口气决定出门寻些水。
              哪想我还没跨出房门,院门便被人从外头狠狠撞了几下。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敲门的?
              来者不善!我很快反应过来,飞快逃回屋内将门反锁。眨眼间,数名提剑黑衣人已撞开院门,直奔屋门来。
              我已猜到来人身份,下意识往后门欲翻窗而逃。可正当要动身的一刹,却被什么一脚绊倒。
              我低头一看,竟是那个被小心丢掉的木盒。那盒盖被我一脚踢开,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烟从中猛地泄出。我不知道那烟是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小心救了我一命!我忽然想起仍在昏迷中的小心——那些人势必会杀他灭口,我总不能丢下他自己一人逃掉!
              就因这么一瞬的犹豫,屋外的人便成功破门而入,将我层层围住。


              IP属地:福建9楼2019-01-14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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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事到如今,我很清楚自己再挣扎也已是白费工夫。其实我怕得要死,但还是强迫自己稳住颤音冷静道:“我随你们处置,但别动无辜的人。”
                闪着寒光的剑迎面劈来之际,剑刃却被什么堪堪制住。我吓得满脸眼泪,抬头竟看见小心不知何时已取下白缎的脸,血红的瞳令人不寒而栗。
                “……给我消失。”语毕,他灼灼目光中有红光一闪,所有黑衣人竟真的消失不见。
                几乎在下一刻,我便被他紧紧拥住。他的脸埋在我肩头,屋外细叶沙沙间似软声道了句什么。我状似不闻,吸了吸鼻涕:“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了?”
                他默了片刻:“……他们常唤我青森神。”
                我果然没有猜错。方才所遇黑衣人正是来自北燕乱党,听闻我藏在青森,便派出杀手欲取我性命,离间两国反目成仇,到时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在南容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我毕竟是南容的公主,不能这样自私……我必须回到自己应去的地方了。
                小心抱我坐上床榻,俯身为我扭伤的脚踝上药。他已不再覆白缎,我望着他精致眉眼许久,终是开口道:“我要回宫了。”
                “嗯。”
                “你听我说一句话。”
                “可你说话从没有句读。”他状似无奈,堵了我的话。
                我自知理亏,登时涨了个大红脸:“这、这次真的只说一句!”
                “……小心,你会喜欢我吗?”上一次只是为了转开话头随口玩笑,此次我已不知自己为何这样问了。
                他怔了许久,垂眸答:“……我不知道。”
                不知为何,我的心忽然就很沉很沉。
                前日的火花被我们默契地避过,翌日我便启程了。小心以不放心我安危为由护我回宫,我推拒不了。
                回宫途中,一路都有神色各异的百姓对他的眼睛指指点点,似将他视作妖魔鬼怪。
                而他只是挺直了脊背不疾不徐地往前走。我突然就觉得很心里很难受。
                至宫门前,我与他道别。他忽然开口:“你不开心。”
                我愣了一下,大笑几声推了他几下:“怎么可能,离开你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这里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不必勉强自己说这种话的。”他默了刻,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勉强自己?说这种话?
                是啊,我从小可有可无地长大,我也想像个真正的公主被大家知晓,不论名声好坏都可以——可我没有什么特长,所以我成为了王宫第一破嘴。
                他已走远,我回神擦了擦不该湿润的眼睛,犹豫了一瞬还是进了宫门。
                回宫时,宫内已处处张灯结彩,原来开心下月吉日就将成婚。
                按话本子里写的,这时我应该很愤怒,很悲伤,可我没有,甚至出乎意料的平静。
                想起上次擅自离宫的事,我打消了求见王帝的念头,最后来到花心的分殿。


                IP属地:福建10楼2019-01-14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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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捌.
                  花心大我一岁,是开心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是一直以来最得北燕王帝宠爱,人道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一位。
                  一年前我为巴结权贵求见他时,他允诺我以后若有需要可以寻他。我问无故他为何愿意帮我,他微笑,道因为常在开心身边看到我。
                  北燕国风开放,龙阳断袖之类并非不可行。
                  他的微笑太有深意,被话本子荼毒的我虎躯一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直接将他定性为情敌。
                  混熟很久之后这个乌龙才被澄清,我才知道他真的只是在看我而已。
                  当我出现在花心面前时,他眼底似有光亮起,问我是否安好,又问我为何忽然离开。
                  可我的时间不等人啊!我在心底说了句对不起,无视了他的一干关心,只低声道:“你说过会帮我的……我想见他一面。”
                  他闻言一滞,随后晦暗不明地点头应允:“……好。”
                  我穿过长长的走廊,在最深处的一扇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房门。
                  屋内立着那个曾与我相伴两年的少年。如今他已是弱冠之年,错过两年间他出落成一个沉稳的男人,明亮星目英气不改——待下月,他就将成为别人的新郎。
                  明明上次见面亦不过一月之前,我却觉得恍若隔世。
                  “你回来了。”
                  “开心,”我唤他名字,走近了些低声问,“若我不曾改变,若我变回从前的模样,你……”
                  “甜心,你当真是喜欢我?”他摇摇头,似笑非笑地打断。
                  “可我得了花病,因为你!”见气氛渲染不起来,我也死皮赖脸放开直说了。
                  “别胡闹,你知道由情而生的花病只有初代那一例,之后的都只是不慎传染而已。”他愣了一瞬,然后无奈道:“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染了花病就非要把错赖给我……”
                  见碰瓷不成,我也无奈了。
                  是啊,他说得不错,其实我早就意识到花病只是不慎沾染,自己也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有他的信仰,我也有我的活法。一切只因最孤独两年间,他曾是我唯一依靠罢了。
                  但我只是不甘,不甘先前所做一切只是土牛石田。
                  “我明日便会离开,”我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对不起,可你总得让我试试……”
                  我忽然踮脚在他唇上留下蜻蜓点水一吻,然后趁他反应过来前逃之夭夭。
                  别啦,开心。
                  ——笙箫奏凤凰,鼓乐迎嘉宾。
                  然而作死的结果是我躲在门后咳得昏天黑地,整朵整朵的花撕裂着从口中落出,砸落在斑驳血泊。最终我瘫在地上,颤抖扼住自己咽喉。
                  染花病者,若与真心相爱之人相吻,两人口中会吐出无血的花瓣,花病即可痊愈;反之,病情将大大加重,甚者死期将至……果然不错。
                  上天到底是不忍,没有即刻收走我的命。待身体渐渐平复,我整净衣物准备离开,却在转角被人拦住。
                  来人竟是花心,他拦住去路,我一脸疑惑,想不出他找我还会有什么事。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比开心更优秀。”他有着同开心相似的气质,气宇轩昂意气风发,“开心不喜欢你,我喜欢!”
                  他和他哥一样年纪轻轻情话满分:“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王妃。余生我赋诗仗剑,只为你一人。”
                  我比较失败,活了十六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可此时我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同他相处的点滴,亦不是与开心一同度过的年月……
                  宫廷繁华,热闹人潮,皆不如青森中生死之间细叶轻响那一瞬,那人紧拥在我耳边近似哀求的一句——
                  “别走……”
                  原来是这样……我真正喜欢的是……
                  我正欲开口拒绝,眼前却白光一闪。再睁眼竟已至宫外,面前赫然是小心精致的眉眼。
                  “是你用了术法?”
                  “是。”
                  我原以为我与他已经错过,如今他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又惊又喜,边嚷边掉眼泪:“为何突然把我变出来?若他就是真心爱我之人,能救我的命呢?都是你的错,你又不会喜欢我!”
                  “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你又治不好我的……唔……!”
                  他已将我深深吻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唇齿相缠间,似有白色花瓣悄落。


                  IP属地:福建11楼2019-01-14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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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
                    他名唤小心,虽是个神,却是只花妖同树神禁忌相恋诞下的不纯种。
                    他本是不该出世的存在。只因一双妖神结合变异的异眼,神界有所忌讳,他才得以被下放至人间苟活。
                    对此,他亦曾不甘过,抗争过。可人心可畏,无论做什么他都无法摆脱怪物的身份。最终他心灰意冷,以白缎覆目,躲进青森孑然一身。
                    这一躲便是千年,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透。可无法否认,当那个名唤甜心的少女闯进他的世界,满目憧憬夸他那双异眼好看时,他确有一瞬触动。
                    那也许便是他愿意让她留下的缘由。
                    只是后来他却习惯了她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习惯了奏笛时身旁有她陪伴……
                    一旦习惯了,便再也无法孑然一身了。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只是待他意识到时,寻不到她身影会感空虚,见她发病吐花会觉心慌。
                    如人成长,神需渡劫。前几劫虽无人指引,他亦成功渡了,却偏偏在情劫卡住。
                    所谓渡劫,其实不过强封身体仅留意识,使渡劫者得以全心感悟道理罢了。无奈他虽于尘世虚度千年光阴,却不明白何为情爱,更遑论爱上一个人,此劫便只能年复一年无期推延。
                    只是此次的情劫来得极为突然,他甚至没来得及向她交代什么,身体便被劫数强行封印,陷入沉睡。
                    本以为发现唤不醒他她便会自行离开,可她没有,坚持每日悉心照料,唤他名字守他醒来。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什么融化的声音。
                    所谓树大招风,人心深寒。他早知这林中妖怪无一不是表面攀附他庇护,实则暗地皆对他力量虎视眈眈。是以他一向在屋外布有结界,就是为防每年渡劫最虚弱之时遭到暗算。
                    可此次他却失算了,没料到那些妖怪竟与来追杀她的人类狼狈为奸。他的结界妖怪进不来,人类却可以。那些妖怪便告知她藏身之处,只差那些人将他二人一同解决。
                    他纵是个神,渡劫中身体被封印亦无计可施,那些妖怪正是看准这个时机。他动弹不得躺在屋内,只能默默盼她快逃。
                    可她真傻,本可以逃,却拦在他门前,求那些人杀了她,放过他。
                    他听在耳里失了神。
                    千百年来,他独自溯过漫长时光。神界之人视他为祸端,巴不得他快些消失。就连他曾一心庇护的妖怪亦因觊觎他力量,联手欲夺他性命……只有她不愿他死……
                    只有她真正在乎他……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破土而出,他忽然发现情劫封印已解。
                    他平生第一次明白失而复得的欣喜。他从未这般失控,亦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几近哀求。
                    别离开他……
                    他不知那是不是情爱,但只知他已不愿放她离开。
                    他既不是个真正的神,那便允他自私一次吧。
                    唯独这次,他不愿放手。


                    IP属地:福建12楼2019-01-14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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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
                      青森神小心还尚未知晓情为何物,便已坠入情网之中。
                      END


                      IP属地:福建13楼2019-01-14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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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感谢阅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x


                        IP属地:福建14楼2019-01-14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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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待厨子逃远后他扶我席地而坐。一时压在心底的委屈涌上心头,我说,南容已经不要我了。这大约亦是北燕王帝迟迟不为我指明婚配的缘由。
                          他没说话,却往我手中塞了两个馒头,随后在清浅月光中弯着嘴角,告诉我他名唤开心。
                          他眸中有星光,剑眉星目,熠熠生辉,令我移不开眼。
                          我自小被限在偏室,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慌乱应他我的名字。
                          开心道他与我同命相怜,虽为王裔,实则根本不受待见。
                          他说即便他的母妃常对他说都是因为她留不住宠爱,他才得不到王帝的重视。可他其实都明白,只是所有人都容不下他不愿奉承的性子。
                          他仰望着广阔的夜空,瞳是明亮的,里边有道不明的信仰。
                          随后他问我年纪,我答他将笄。
                          他说他已是舞象之年,所以今后我可唤他一声哥哥。他轻笑几声,一字一句真挚道:“从今往后,我与甜心相依作伴。这深宫之寒,便无需再怕。”
                          他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可当时话本子看多的我吓得馒头都掉了。
                          那日以后,我试着控制自己不再说那般难听的话,同被深宫抛弃的我们在角落里谈天谈地谈人生。
                          开心对我慨叹,这茫茫天地,寻一个真心知己多不容易,道幸好他遇见了我。
                          其实现在想来,大抵只是他那年年轻气盛,不知分寸,随口就是无形的强撩,可惜当年天真傻白甜的我便以为那是表白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本子害人啊。
                          两年后的某日北燕王帝突遭逆党刺杀,开心的母妃以身救驾,留下了病根。王帝感其情深,晋其为贵妃。开心重得重用,后来便极少能抽身见我。
                          我不愿与他分开,亦不甘自己再继续这般处境。
                          众所周知,在这宫中,只有迎合王帝,才能受人尊重,这是无争的事实。
                          天赐良机,听闻王帝被一顽疾困扰已久,恰好我的母妃曾是医官,我对医术亦小有见解。南容有秘法可根治,我托人上禀愿一试,竟成功医好了王帝。
                          王帝大喜,赏我黄金千两,功名高位。
                          我开始学着说入耳的话,与权贵打好交道,不觉中已磨平棱角渐渐变得圆滑。北燕王帝越发器重我,于是我飘飘然了,感觉自己逆袭成功一跃成为人生赢家!
                          然而我却没注意到开心对我日益黯淡的眼神。
                          总之我与开心都成了王帝跟前的大红人,于是后来王帝便顺理成章地欲将我赐婚于开心。问及我们意见,我欣慰不已,已经开始考虑该选择哪一种欲拒还迎。
                          接下来的情况正是话本子恶俗的高潮了。开心一口拒绝,道只将我视作妹妹,且已心有所属。
                          王帝追问是谁,他答了一位北燕名门之女的名字。
                          ——蟑螂。
                          不巧,我也算认识这位女子。将门之女,正以性子率真,抵死不阿谀奉承出名。
                          更不巧的是王帝觉着他们二人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即刻允了这桩婚事。
                          我当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夺门而出,不顾一切地往外逃,逃离王宫,逃出了北燕。


                          IP属地:福建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9-08-29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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