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
吴权轻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双目微闭,似是隐约闻到了什么。
他越过洛尘衣和一众下手,来到了叶心面前,居高临下地扫视他,淡问道:“殿下可知这位朋友的名讳?”
洛尘衣冷冷看着吴权,不耐烦地道:“叶心。”
叶心突觉眼前的这个怪异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剧烈地波动,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爬上心头。
突然,吴权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手结奇异印诀,轻飘飘地落在了叶心的眉心。叶心眼铮铮看着那只裹着淡淡黑气的冰凉手指点在面上,顷刻之间,脑海中嗡的一声炸响,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吴权你做什么?!”洛尘衣还没反应过来吴权这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就被叶心吐血的场面给惊住了。一旁的周一仙也是瞪大了圆眼,呜呜地身子扭个不停。
吴权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笑意,刚想说话,却突然抬头看向了义庄房梁上的那一片黑暗,那里白光一闪而过。
洛尘衣几步走到叶心身前,勾起叶心的头看去,只见他眉心间一道黑色印记若影若现。当下回首对着那犹自凝神观察的吴权怒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吴权低下头来,面沉如水。
错觉么?
他这才重新看向洛尘衣,低声赔罪道:“殿下息怒,只是轻微的试探手段罢了,没什么伤害。况且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道行根基的凡人,殿下何须这么在意。”
洛尘衣娇躯一僵,不自觉地看向那萎顿在地的叶心,只见他除了脸色惨白外,似乎并无什么大碍,连方才眉心的那一道黑色印记都是散去了。
真的只是普通的试探?
洛尘衣自是不信吴权胡扯的鬼话,但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控,不禁皱了皱纤眉。
她心中思绪转了转,随后转过身不再看叶心,向外走去,没好气地道:“走了,回河阳城。”
吴权注视着洛尘衣那逆着火光的纤细背影,状似随意地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人?”
洛尘衣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摆摆手道:“就让他们二人在这义庄里过一夜,吃够教训就行了。”随后吩咐一个近处的黑衣手下:“你明日清晨来此替他们解开。”说完就走得远了,后面一众黑衣人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她,替她照明。
“那就依洛小姐所言。”吴权跟了上去,临走时对着叶心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却让叶心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叶心待得那一伙人都走远,四周再无任何动静后才缓缓送了口气。刚刚那邪异青年实在是比那洛尘衣更让人感到压抑,还有他刚刚对自己所为,虽然并无大碍,但到现在叶心还一直觉得头有些发晕。
义庄内漆黑一片,除了周一仙挣扎的呜呜声再无任何声响。叶心这些年来虽然和大哥叶离浪迹江湖,也见识了许多奇人异事,但在义庄中过夜还真是头一回,况且还是这么一个鬼气森森的郊外废弃义庄,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只能暗自好好骂了一顿身后的周一仙一通。他又仔细看了看周边的棺材,心中安慰自己这世间没什么鬼怪,不必害怕之类的。
渐渐的,他竟是就这般坐着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只是难免又做了噩梦。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道极为刺耳的怪叫突入耳中,把他从梦中拉了出来。
叶心猛地一抖身子,睁开了眼,冷汗已浸透了浑身衣衫。然而在那之后,他却再也不敢动弹,因为耳边一直萦绕着古怪的声音,像是棺材摩擦地面的声音。
“嘎吱……嘎吱……”
声音越来越大,这世间难道真如那些奇谈怪论所言的那般有鬼?可为什么往日在野外过夜时,大哥却一直否认?
他越想心中越恐惧,就在他快绷不住时,那古怪的摩擦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洪亮的笑声。
叶心瞬间明白了过来,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周一仙……这小崽子在故意吓他!
他拿胳膊肘狠狠地捅了捅周一仙,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叶二哥,怎么样,吓得不轻吧?”周一仙借机嘲笑他。
叶心没好气地拿后背顶了顶他的头,恨不得把他扭过来好好整治一番,也不知道这小鬼是怎么取掉嘴中一直塞着的那块手巾的。
周一仙吃痛道:“哼,叶二哥,我又不是故意要吓你的,谁叫你不管我自己睡觉,还动来动去。”
他接着道:“嘿嘿,我把嘴里的手巾压棺材下拔出来的,佩服本仙人我吧?”
叶心知道他只要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便不去理他。
周一仙却不以未然,喋喋不休地道:“叶二哥,你刚刚梦到了什么啊?这么紧张?是不是那个洛姐姐?哼,说起来,这洛姐姐真是可恶,仗着人多就这样欺负我俩,还有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回头我定要……”他话说到一半,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后消至无声。
周一仙悄悄地拿胳膊肘顶了顶叶心后背,涩声道:“叶二哥,看门外……”
叶心闻言看去,整个人瞬间凝固。
只见门外有着淡淡的红光,且越来越盛,最后显露出一道人影来。
吴权……
他手持泛着红光的双锏,缓缓走来,带着离去时同样的微笑,血红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一步,一吸,一步,一呼……
叶心感觉他是踏着自己的呼吸而来,他呼吸越快,吴权走地越快。
很快,吴权就走到自己面前,眼中泛着诡异而又熟悉的红芒。犹如索命的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