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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说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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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说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1、甲戌本源流
现存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是清乾隆十九年(1754年)的“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本”(即“甲戌原本”)的直接过录本。而“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本”乃是一切《红楼梦》版本的最初源头。按,脂砚斋在曹雪芹生前一共抄录出了三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分别是清乾隆十九年(1754年)的“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本”(即“甲戌原本”)、 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的“己卯冬月定本”(即“己卯原本”)、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的“庚辰秋月定本”。后两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几乎一模一样,乃是互为正、副本的两种抄本,又统称为“脂砚斋四阅评本”。目前,各《红楼梦》版本,除了现存甲戌本之外,全部是“脂砚斋四阅评本”的后裔。大致又分为“己庚蒙戚”与“列杨觉舒”两大支系。现存己卯本、庚辰本属于“己庚蒙戚”支系,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有正本的1-40回也属于这一支系。其余各版本,包括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有正本的41-80回,则属于“列杨觉舒”支系。鉴于程甲本前八十回的底本实际上甲辰本,而甲辰本属于“列杨觉舒”支系下的“觉舒”支系。所以就前八十回来说,程甲本、程乙本以及所有程高本系统的版本,也都属于“列杨觉舒”支系下的“觉舒”支系。唯独现存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不是“脂砚斋四阅评本”的后裔,而是“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本”的直接过录本,高居于“己庚蒙戚”与“列杨觉舒”两大支系之上,因此具有弥足珍贵的版本价值。
有很多实证可以说明甲戌本在版本源流体系上的独特地位。其中,最直观的标志,就是独有甲戌本保留有完整的顽石神话故事: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的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别,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大师,弟子蠢物,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性却稍通,况见二师仙形道体,定非凡品,必有补天济世之材,利物济人之德。如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弟子得入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二仙师听毕,齐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这石凡心已炽,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强制,乃叹道:“此亦静极思动,无中生有之数也。既如此,我们便携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石道:“自然,自然。”那僧又道:“若说你性灵,却又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也罢,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以了此案。你道好否?”石头听了,感谢不尽。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石头听了,喜不能禁,乃问:“不知赐了弟子那几件奇处,又不知携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甲戌本第1回,划线部分为甲戌本独有文字)
在诸脂本中,上述甲戌本独有的四百多字遗失,又被另补入十一字,变成以下写法:
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庚辰本第1回,划线部分为庚辰本另外补入的十一个字)
在甲戌本中,本是癞僧、跛道施法将顽石变成了通灵玉,又携入太虚幻境挂号,又投胎为贾宝玉。诸脂本中由于少了这四百多字,通灵玉的来历就完全成立未知,变成癞僧、跛道来到顽石之下,看到了一块不知从哪里来的“鲜明莹洁的美玉”。这就在逻辑上完全不通了。
以后程甲本、程乙本又在诸脂本写法的基础上,将顽石(贾宝玉)与神瑛(本应该对应甄宝玉)二人强行合一,篡改成以下写法:
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自来自去,可大可小。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到这青埂峰下,席地坐谈,见着这块鲜明莹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甚属可爱。(程乙本第1回,划线部分为程高本擅加或擅改后的文字)
那僧道:“此事说来好笑,只因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西方灵河岸上行走,看见那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仙草,十分娇娜可爱,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幻化人形,仅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餐秘情果,渴饮灌愁水。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常说:‘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若下世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还得过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来都要下凡,造历幻缘,那绛珠仙草也在其中。今日这石正该下世,我来特地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给他挂了号,同这些情鬼下凡,一了此案。”(程乙本第1回,划线部分为程高本擅加或擅改后的文字)
结果按程高本篡改后的贾宝玉、顽石、神瑛三合一的写法,逻辑上变得更加不通:
首先,程高本说那石头能够“自来自去,可大可小”,而且恰因为“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那么,石头既然能够“逍遥自在”,它又如何是“自怨自愧,日夜悲哀”?既是“日夜悲哀”,还能“逍遥自在”得起来么?同样地,这块石头既然能够到“各处去游玩”,又怎么会停留在原地整日“嗟悼”,一直等到一僧一道前来?所以,这纯属自相矛盾!
其二,程高本说一僧一道“见着这块鲜明莹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那么,请问一僧一道第一眼看见的究竟是一块巨石,还是一块小石头?如果二位仙师第一眼看见的已经是一块小石头,合乎逻辑的说法应该是先说一僧一道“见着一块的鲜明莹洁的石头,只有扇坠一般大小”,然后再说一僧一道开动法眼仔细一瞧,知其为那块补天遗留的巨石缩成。怎么一上来就是什么“且又缩成扇坠一般”?难道一僧一道正好目睹了其缩小的这个过程么?如果是,那一僧一道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块巨石了。那么,我们不禁又要问,这巨石为什么一见着一僧一道就要自动缩小?它究竟在害怕什么?可惜,程高本对此却没有半个字的交代!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按程高本的说法,既然那个顽石早已具有了能够“自来自去,可大可小”的特异功能,它自己就可以跑到太虚幻境警幻仙子那里去做客游玩,它要下凡,难道就不能直接去找警幻仙子“挂个号”吗?为什么还偏要先回到原处,再让一僧一道来“携带”它去太虚幻境,“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呢?如此这般费周折,找麻烦,岂不是莫名其妙?
诸脂本的写法根本解释不通那个“鲜明莹洁的美玉”的来历,而程高本将顽石与神瑛强行合一,让顽石自带上“自来自去,可大可小”,能够“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的通神,则只能让这块石头莫名其妙在青埂峰下与太虚幻境之间来回折腾,且在“日夜悲哀”与“逍遥自在”的两种相反的情态间不知该如何才好!独有甲戌本完整地讲述了癞僧、跛道施法将顽石变成了通灵玉,又携入太虚幻境挂号,又投胎为贾宝玉的经历,且与神瑛自行在警幻仙子处挂号,投胎成为甄宝玉的经历相区隔,文情合理,逻辑上也不存在任何内在矛盾!这已经足以证明,包括程本在内的诸本此处都不可能是曹雪芹的原文,独有甲戌本保留有关于曹雪芹原文的初始信息!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9-09-01 21:48回复
    3、甲戌本的旧藏主
    现存甲戌本在畸笏叟身故后是如何具体流传到后世圈外读者中间的,目前已不得而知。已知的是到清同治年间,现存甲戌本到了京师大兴县人刘铨福手中。刘铨福,字子重,号白云吟客,生于嘉庆中,卒于光绪中叶,官刑部主事,是咸、同时期小有名气的一位藏书家。刘铨福是如何得到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官方红学界有不同说法。一说刘铨福从其父刘宽夫的遗书中寻得了甲戌本。一说甲戌本原为刘铨福侧室马寿蘐(髣眉)的娘家藏书,马寿蘐以此书陪嫁,去世后即归刘铨福所有。具体如何,不能确证。但明确的是,清同治二年癸亥春日(1863年),刘铨福已开始在甲戌本上撰写题记。其五条题记全文如下:
    李伯盂郎中言:翁叔平殿撰有原本而无脂批,与此文不同。
    《红楼梦》纷纷效颦者,无一可取。惟《痴人说梦》一种,及二知道人《红楼梦说梦》一种,尚可玩。惜不得与佟四哥三弦子一弹唱耳!
    此本是《石头记》真本。批者事皆目击,故得其详也。癸亥春日,白云吟客笔。
    脂砚与雪芹同时人,目击种种事,故批笔不从臆度。原文与刊本有不同处,尚留真面。惜止存八卷,海内收藏家处有副本,愿抄补全之,则妙矣。五月廿七日阅,又记。
    《红楼梦》非但为小说别开生面,直是另一种笔墨。昔人文字有翻新法,学梵夹书;今则写西法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楼2019-09-01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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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齿,仿《考工记》。如《红楼梦》实出四大奇书之外,李贽、金圣叹皆未曾见也。戊辰秋记。
      刘铨福指出:“脂砚与雪芹同时人,目击种种事,故批笔不从臆度。”反映了其远远超越当时一般《红楼梦》读者的眼光。
      除了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刘铨福还独家收藏有张新之的《妙复轩评石头记》。同治六年(1867年),正好是畸笏叟抄录甲戌本的整整一百年后,刘铨福将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与《妙复轩评石头记》一并借与友人孙桐生。孙桐生,字筱峰,号左绵痴道人,四川绵州(今四川绵阳市)人,曾两任州府之职。孙桐生酷爱《红楼梦》,却是一个早期索隐派论者。从刘铨福手中借得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与张新之《妙复轩评石头记》以后,孙桐生倾家荡产将《妙复轩评石头记》刊刻出版。对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则心存偏见,在该书上留下了大量信口雌黄的批语。这些批语皆反应了张新之等早期索隐派对孙桐生的影响。比如,在甲戌本第3回,孙桐生批曰:
      予闻之故老云,贾政指明珠而言,雨村指高江村。盖江村未遇时,因明珠之仆以进身,旋膺奇福,擢显秩。及纳兰执败,反推井而下石焉。玩此光景,则宝玉之为容若无疑。请以质之知人论世者。同治丙寅季冬,左绵痴道人记。
      孙桐生有的批语甚至是刻意与脂批唱反调。比如,甲戌本第28回的回末有脂批云
      前“玉生香”回中颦云:“他有金你有玉;他有冷香你岂不该有暖香?”是宝玉无药可配矣。今颦儿之剂若许材料皆系滋补热性之药,兼有许多奇物,而尚未拟名,何不竟以“暖香”名之?以代补宝玉之不足,岂不三人一体矣。(甲戌本第28回回末总评)
      孙桐生则批云:
      倘若三人一体,固是美事,但又非《石头记》之本意也。
      推崇索隐派观点而反对脂砚斋的证言,孙桐生这种态度无疑是跟刘铨福推崇脂批,强调“脂砚与雪芹同时人,目击种种事,故批笔不从臆度”的态度大相径庭。而刘铨福与孙桐生的分歧,则又隐隐预示了我们钗学与拥林派“脂伪”谬论的一场论争!


      IP属地:四川4楼2019-09-01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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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甲戌本的发现者
        甲戌本在现代学术意义上的发现者是民国时期的著名学者胡适。民国十六年(1927年),一个叫胡星垣的人将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邮售与胡适。胡适当时对外界说记不清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但数十年后,人们从胡适的遗物中发现了当年胡星垣写给胡适的一封信:
        兹启者:敝处有旧藏原抄《脂砚斋批红楼》,惟祗十六回,计四大本。因闻先生最喜《红楼梦》,为此函询,如合尊意,祈示知.当将原书送闻。叩请
        适之先生道安
        胡星垣拜启 五月二十二日
        对于胡星垣这封信,欧阳健等“脂伪”谬论患者如获至宝,非常热衷于借此攻击胡适及甲戌本。按欧阳健等人的描述,胡适似乎是当时就看穿了胡星垣“造假”,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学术谎言,故意不对外公布甲戌本的来源,以避免别人追查。所谓“自诩专家的胡适,也许已经感觉买到了赝品,但甲戌本又确实提供了需要的信息,更不舍得轻言抛弃,只好将1927年2月5日至1928年3月22日的日记删除,隐瞒了卖书人的地址和姓名,掐断了寻访甲戌本流传的线索,造成了日记十三个月的空白”云云。总而言之,一棍子将学贯中西的胡适之先生打成了不择手段的学术骗子。
        但甲戌本究竟是不是欧阳健之流胡喷的“赝品”,往后看后面的史实即可知晓。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底,北平周边战事激烈。共 产 党 军完成了对北平的军事合围。南京国民党政府紧急启动了“学人抢救计划”,派遣飞机接北平城内的知名学者南下。胡适即是这些学人中最重要的一位。由于北平周边飞机场皆为共产 党一方占领,南京派来的飞机一时无法降落。城内守军遂向南苑机场发动突击,以很大代价,一度控制了南苑机场。趁此机会,胡适等学者才得以登机。飞机在共 产 党 军的猛烈炮火中强行起飞,最终成功突围南下。由于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每位学者只能随身携带极其有限的几件行李。而胡适随身带出的,即有这本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欧阳健之流指控胡适在1927年时就已经“感觉买到了赝品”,试问,在1948年底这种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胡适选择带走的为何偏偏就是这本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如果胡适当年就判断甲戌本是“赝品”,这时候有放着那么多珍本秘籍不要,偏偏带走这么一个“赝品”的道理吗?
        1950年春,胡适来到美国,即托美国学术机构对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拍照,制作成微缩胶卷若干份予以存档。1962年胡适去世后,根据其遗嘱,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交由其母校美国康奈尔大学保存。2005年,上海博物馆以80万美元的价格购回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原件。2016年,官方红学家沈治钧赴美国国会图书馆和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查阅了1950年春制作的甲戌本微缩胶卷。其中,哥大图书馆的甲戌本,胶卷编号1319,英文书名:CHIH YENCHAICHUNG PING SHIH TOU CHI。国会图书馆的甲戌本,英文书名:ChihyenchaipingShihtouchi。
        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经过了中美两国权威学术机构和文物机构的鉴定,故此上海博物馆不惜以80万美元的价格购回,还被认为是优惠价格。区区几个“脂伪”谬论患者,以为凭几句想当然的胡言乱语,就能将包括甲戌本在内的诸脂本尽皆诬蔑成民国时期“伪造”。这岂不是自不量力的表现?
        实际上,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真实性,就体现在程甲本、程乙本中。因为不论是程甲本,还是程乙本,第13回都将甲戌本脂批中的“史湘云”三字给混入了正文。而此条批语仅存于三脂本及蒙戚三本之中,再无任何别的出处!如果包括甲戌本在内的诸脂本是民国时期“伪造”,程甲本、程乙本竟然混入了甲戌本脂批,岂不更成了民国时期“伪造”的刻印本?欧阳健等“脂伪”谬论患者在这种真正的版本辨析面前,总是免不了陷入完全无法自圆其说的困境的!
        回到一开头提及的胡星垣写给胡适的那封信上。胡适始终保留着这封信,又何以对外说谎,称自己忘了寄书人的姓名?实际上放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胡适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可理解之处。民元鼎革,大批前清遗老、八旗子弟失去了“铁杆庄稼”,不能不依靠变卖祖产为生。祖上的藏书,亦是变卖的对象之一,而当时的学术界正是最大的买家。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胡适发起的“整理国故”运动,才能取得一系列的学术成就。家道中落、出售祖产,在传统中国社会绝对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作为专家,胡适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走访胡星垣,了解甲戌本来源的机会。但胡星垣作为当事人,就希望将自己家丑弄到整个学术界去曝光吗?如果当事人向胡适提出隐瞒的要求,以胡适的厚道必然终生信守承诺,岂有用撕裂别人伤口来换取自身学术声名的道理?因此,笔者相信,胡适当年正是基于对胡星垣的走访,确信了甲戌本“海内最古”的事实。至于具体的调查走访过程,当然只能遵照君子之约予以隐去。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5楼2019-09-01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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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甲戌本的学术价值
          对曹学而言,甲戌本的学术价值,主要体现在两条脂批之上:
          这是第一首诗。后文香奁闺情皆不落空。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为传诗之意。(甲戌本第1回双行夹批)
          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申人日泪笔。(甲戌本第1回双行夹批,“甲申人日”原误为“甲午八日”)
          “雪芹撰此书”直接证实了曹雪芹是《红楼梦》作者。“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则明确记载了曹雪芹卒于乾隆二十七年壬午除夕(1763年2月12日)的史实。
          对我们钗学而言,甲戌本的学术价值,则又集中体现在甲戌本第8回标题诗——《金玉姻缘赞》之上:
          古鼎新烹凤髓香,那堪翠斝贮琼浆?
          莫言绮縠无风韵,试看金娃对玉郎!
          过去,拥林派很喜欢断章取义地拿《终身误》中的“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等语,宣扬宝玉如何如何只爱黛玉,不爱宝钗之类的谬论。但甲戌本第8回标题诗——《金玉姻缘赞》却非常清晰地表明了作者对所谓“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一类鬼话的批判、否定态度!所谓“莫言绮縠无风韵,试看金娃对玉郎”,专门告诫读者:不要说贵族子女的婚姻没有爱情的“风韵”,试看宝钗与宝玉的金玉良姻吧!曹雪芹不仅点明了宝钗、宝玉婚后夫妻恩爱的图景,还要那样诽谤金玉良姻的拥林派读者闭嘴“莫言”!其实,《终身误》中最核心的一句话恰恰是“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结合甲戌本所记录的顽石神话来看,这“”美中不足”四字,恰恰是当初癞僧、跛道对顽石的告诫之言:“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那时候,石头“凡心已炽”,自然是听不进去的。结果呢?下到凡间以后,阴差阳错地与本应配给神瑛侍者(甄宝玉)的绛珠后身——林黛玉结缘,在尘网中越陷越深。二人之间的口角越来越多,相互给对方造成的痛苦与失望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有一天,这种痛苦与失望再不能让其承受时,那顽石(贾宝玉)才会翻然悔悟,明白人世间这一切世俗的儿女情长皆不可永远依恃,惟有以禅宗、老庄之“出世”境界为指向的至情大爱,也即宝钗对他的关爱和引导,才应该是其精神世界的最终归宿。所以,很明显,所谓的“终身误”根本就不是指宝玉与宝钗成婚,而是指顽石贾宝玉不该迷恋红尘,更不该去痴迷于绛珠林黛玉。换言之,所谓“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等语本身就是宝玉“终身误”的体现。在作者看来,贾宝玉唯有与宝钗夫妻恩爱,回归到“莫言绮縠无风韵,试看金娃对玉郎”的道路上,他才能走出“终身误”,踏上情悟的正途!由此来看,甲戌本所独有的《金玉姻缘赞》及完整的顽石神话故事,皆对后世流行的捧林诬钗观念构成了致命的打击,非常有利于读者正确认识到《红楼梦》尊钗抑黛的本旨!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6楼2019-09-01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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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证实曹雪芹的作者地位,记录其卒年,并还原《红楼梦》尊钗抑黛之本旨以外,甲戌本独有的《凡例》、独有的部分回目和标题诗,亦常常为脂批、笏评所提及,这也反映出甲戌本在早期圈内读者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先看《凡例》,这是甲戌本独有的篇章结构。在“脂砚斋四阅评本”中已被删除,代之以由《凡例》第五条改写成的卷首语。尽管如此,甲戌本及蒙戚三本第5回的脂批仍然提到了《凡例》:
            按此书《凡例》本无赞赋闲文,前有宝玉二词,今复见此一赋,何也?盖此二人乃通部大纲,不得不用此套。前词却是作者别有深意,故见其妙。此赋则不见长,然亦不可无者也。(甲戌本第5回双行夹批,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同)
            按,曹雪芹的《凡例》中原来很可能有一条交代说“本书并无赞赋闲文”云云,但曹雪芹在第5回写了《警幻仙子赞》,违反了《凡例》的交代。很显然,脂砚斋看出这一点,但她并无权限直接修改《凡例》。于是,便提出了贾宝玉、警幻仙子“盖此二人乃通部大纲,不得不用此套”的说辞代为解释圆场。后来曹雪芹自己也发现了这个矛盾,于是现存甲戌本《凡例》已经删除了“本书并无赞赋闲文”之类的设定。值得注意的蒙戚三本早已删除了整个《凡例》,却无意间保留下了这条提及《凡例》的脂批。这便无不克辩驳地说明甲戌本《凡例》确实是曹雪芹所写,而甲戌本的底本也确实早于其它一切《红楼梦》版本!
            再看甲戌本独有的一些回目。甲戌本第5回回目乃是“开生面梦演红楼梦,立新场情传幻境情”,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作“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己酉本作“灵石迷性难解仙机,警幻多情秘垂淫训”,甲辰本、程甲本作“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甲戌本回目与诸脂本均不同。甲戌本、庚辰本第27回分别有两条笏评提到甲戌本第5回回目:
            “开生面”、“立新场”,是书多多矣,惟此回处更生更新。非颦儿断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情聆。难为了作者了,故留数字以慰之。(甲戌本第27回眉批)
            “开生面”、“立新场”是书不止“红楼梦”一回,惟是回更生更新,且读去非阿颦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章法行文,愧杀古今小说家也。畸笏。(庚辰本第27回眉批)
            “开生面”、“立新场”云云仅是甲戌本的写法,到庚辰本中“红楼梦”回(指第5回)的回目已经换作“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但畸笏叟仍然下意识地提及甲戌本中的“开生面”、“立新场”字样。足见,甲戌本才是曹雪芹最初拟定的原文,脂砚斋、畸笏叟等圈内读者对此印象最为深刻。


            IP属地:四川7楼2019-09-01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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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的情况还有第8回的回目。甲戌本第8回回目乃是“薛宝钗小恙梨香院,贾宝玉大醉绛芸轩”,仅己酉本的总目与甲戌本全同。而己酉本的分目、列藏本作“薛宝钗小宴梨香院,贾宝玉逞醉绛芸轩”,与甲戌本及己酉本总目已略有差异。其余诸本差异更大。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作“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作“拦酒兴李奶母讨厌,掷茶杯贾公子生嗔”,甲辰本、程甲本作“贾宝玉奇缘识金锁,薛宝钗巧合认通灵”。甲戌本第8回、庚辰本第19回亦分别有两条脂批和一条笏评提及甲戌本第8回回目:
              按警幻情榜,宝玉系“情不情”。凡世间之无知无识,彼俱有一痴情去体贴。今加“大醉”二字于石兄,是因问包子、问茶、顺手掷杯、问茜雪、撵李嬷,乃一部中未有第二次事也。袭人数语,无言而止,石兄真大醉也。(甲戌本第8回眉批)
              余亦云实实大醉也。难辞醉闹,非薛蟠纨绔辈可比。(甲戌本第8回眉批)
              “玉生香”是要与“小恙梨香院”对看,愈觉生动活泼,且前以黛玉后以宝钗,特犯不犯,好看煞!丁亥春。 笏叟。(庚辰本第19回眉批)
              贾宝玉的“大醉绛芸轩”与薛宝钗的“小恙梨香院”,仅是甲戌本及己酉本的总目使用的回目。到庚辰本中“薛宝钗小恙梨香院,贾宝玉大醉绛芸轩”已替换成了“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而畸笏叟念念不忘的仍然是“小恙梨香院”。这也说明甲戌本的回目是曹雪芹最初拟定的原文,脂砚斋、畸笏叟等圈内读者对此印象最为深刻。
              再看甲戌本独有一首标题诗——《金玉姻缘赞》。其中后两句乃是:“莫言绮縠无风韵,试看金娃对玉郎!”而“金娃”、“玉郎”的提法,亦让脂砚斋印象深刻,在后面的批语中有明确提及:
              金姑玉郎是这样写法。(甲戌本第28回侧批)
              “金姑”其实就是“金娃”的形讹,“金姑玉郎”实际上就是《金玉姻缘赞》中的“金娃”、“玉郎”!此条脂批亦反过来证明《金玉姻缘赞》确确实实是曹雪芹的原文,而不是某些拥林派论者所主观臆想的“脂批”!


              IP属地:四川8楼2019-09-0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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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以上内容之外,甲戌本还有一些独有的异文,亦反应了其文字质量高居于诸本之上的事实。
                譬如,甲戌本第1回:“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非抢粮夺食,鼠窃狗偷,民不安生,因此官兵剿捕,难以安身。士隐只得将田庄都折变了,便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其中,“抢粮夺食”一句,己卯本、庚辰本、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己酉本梦稿本均作“抢田夺地”,列藏本作“抢钱夺米”,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删了此句。
                “抢粮夺食”与“抢田夺地”哪个正确?乍看似乎当以“抢田夺地”为准。因为有贼寇在那里“抢田夺地”,甄士隐方觉着田庄上“难以安身”。但细细推敲,既然造反者不过“鼠盗”而已,所抢夺者最多不过是金银、粮食等浮财而已。田土是不动产,流寇之类的造反武装岂能抢得走?除非造反武装已经坐大到割据一方,能强力对抗官兵剿捕的地步,才能在自己的根据地内“打土豪,分田地”。但这显然不符合《红楼梦》写作于清康乾盛世的时代背景,也跟书中将农村造反者称为“鼠盗”的实际描写相左。事实上,也正因为“抢田夺地”不合情理,所以列藏本又单独改回去写作“抢钱夺米”。其实,只要是有流寇在那里“抢粮夺食”、“抢钱夺米”,必然导致田庄的收益和市场价值大跌,这也一样足以让甄士隐夫妇感觉“难以安身”,哪里真需要闹到“抢田夺地”的程度?故此,这个异文恰恰说明了甲戌本的炼字功底远在诸本之上!
                又如,甲戌本第4回:“如今且说雨村,因补授了应天府,一下马就有一件人命官司详至案下,乃是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以至殴伤人命。彼时雨村即问原告。那原告道……”其中,“彼时雨村即问原告”一句,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作“彼时雨村即问原告之人来审”,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作“彼时雨村即传原告之人来审”,列藏本、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作“彼时雨村即拘原告之人来审”,己酉本作“彼时雨村即提原告之人来审”。
                甲戌本与诸本的区别乃是,甲戌本中贾雨村听闻案件,当堂“即问原告”,而诸本中,原告不在公堂上,需要贾雨村下令“问”、“传”、“拘”、“提”原告之人来审。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的“即问原告之人来审”,虽然有些语病,但也算合于情理。而列藏本、甲辰本、己酉本、程甲本、程乙本居然要“拘”、“提”原告之人来审,这就完全是法盲论调了。打官司,哪里还有要“拘”、“提”原告的道理?
                实际上,问题是出在对“一件人命官司详至案下”的理解之上。其实,作者的本意是说冯渊一案已拖了许久,如今听说贾雨村新官上任,冯家人便又来告状了。这时候,原告已经在公堂上跪着了。所以甲戌本才有贾雨村当堂“即问原告”的叙述。但其余诸本却将“详至案下”理解成贾雨村通过阅读旧卷宗,发现了这一桩人命官司居然没了结,这样才会有下令传唤原告的举动。由于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的“即问原告之人来审”,有语病、不通,所以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又改作“即传原告之人来审”,这算是改的比较有水平的。而列藏本、甲辰本、己酉本、程甲本、程乙本则分别改作“即拘原告之人来审”、“即提原告之人来审”,连基本的法律诉讼常识也不顾了。
                顺便多说一句,欧阳健、白先勇之流处处作践脂本,吹嘘程甲本、程乙本的文字如何“质优”。然而,单就这句“彼时雨村即拘原告之人来审”来跟甲戌本的“彼时雨村即问原告”相比,不是天渊之别吗?按这些程本粉的逻辑,贾雨村审案的第一反应,岂不该是这样:“怎么?发生了人命官司竟然也敢来官府告状?来人,给我把原告抓起来痛打一顿!”


                IP属地:四川9楼2019-09-0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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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如,甲戌本第4回介绍薛蟠:“这薛公子学名薛蟠,表字文龙”。己卯本、庚辰本、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列藏本、梦稿本、己酉本、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皆作“表字文龙”。“文龙”与“文起”哪个正确?当然是“文龙”。因为“文龙”才与“蟠”构成了字与名的文意相联。此外,庚辰本第79回的回目乃曰:“薛文龙悔娶河东狮,贾迎春误嫁中山狼”,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薛蟠确实是“表字文龙”。甲戌本再次体现出高居诸本之上的特点。
                  再如,甲戌本第7回:“只见薛宝钗穿着家常衣服,头上只挽著纂儿,坐在炕边里,伏在小炕桌上同丫鬟莺儿正描花样子呢。”其中,“头上只挽著纂儿”一句,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等其余诸本乃作“头上只散挽著纂儿”,多一个“散”字,就完全不通。宝钗的秀发既然已经“挽著纂儿”,如何又能“散”开?这叫自相矛盾!况,有客人前来拜访的时候,宝钗作为大家闺秀又岂能披头散发?按当时的礼制,未婚女子梳辫,已婚少奶奶梳髻。只有尤三姐这样***才会“散挽乌云”。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等其余诸本多衍生一个“散”字,纯属恶札!
                  同回,甲戌本又有:“周瑞家的这才往贾母这边来。穿过了穿堂,顶头忽见他女儿打扮着才从他婆家来。”其中,“顶头忽见他女儿打扮着才从他婆家来”一句,己卯本、庚辰本、梦稿本等其余诸本乃作“抬头忽见他女儿打扮着才从他婆家来”。“顶头”变成“抬头”,周瑞家的难道是在低头走路?或者,她女儿是走在高处?
                  最后再看甲戌本第14回:“明日再有误的,打四十,后日的六十,有不怕打的只管误!”其中,“有不怕打的只管误”一句,己卯本、庚辰本、蒙府本作“有挨打的只管误”,戚沪本、戚宁本作“要挨打的只管误”,己酉本、列藏本、梦稿本作“有爱挨打的只管误”。而天下有“爱挨打”的人么?况,此三字如此拗口,又岂是凤姐的语言风格?“有不怕打的只管误”,才充分体现了凤姐的威势!甲戌本的文字质量高于诸本,这也是不言而喻的。
                  总而言之,从曹雪芹作者地位、生卒年月的确定,到《红楼梦》神话框架结构及尊钗抑黛之本旨的证实,从独有风味的《凡例》和章节回目,到文字质量远高于其它诸本的异文细节,甲戌本的学术研究价值、观点实证价值、校对考辨价值,都是无可替代的。甲戌本唯一的遗憾是它只残存了十六回(第1-8回、第13-16回、第25-28回),如果有更多章回流传到今天,我们对《红楼梦》的认识一定会更上一个台阶。但仅从这残存的十六回来看,甲戌本对我们钗学的创建,已经是起到了非同小可的作用!


                  IP属地:四川10楼2019-09-0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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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此贴学术性很强,建议大家都看看


                    IP属地:四川12楼2019-09-01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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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的


                      IP属地:青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9-02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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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IP属地:青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9-02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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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ddd


                          IP属地:山东15楼2019-09-02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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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正一处错字:
                            再如,甲戌本第4回介绍薛蟠:“这薛公子学名薛蟠,表字文龙”。己卯本、庚辰本、蒙府本、戚沪本、戚宁本、列藏本、梦稿本、己酉本、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皆作“表字文”。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6楼2019-09-02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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