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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深海鱼遥远的阿塔卡马海沟里,有一条狮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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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深海鱼
遥远的阿塔卡马海沟里,有一条狮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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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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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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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寻着光亮的源头探得一尾虚空,然后在浪花翻腾中化成一抹风。
温未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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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深海有种鱼,它处在阿塔卡马海沟,它游离在深蓝寂静的世界内,终日伴着幽暗,与极寒相伴。
0.
设计被否决十多次,电脑邮件上冰冰冷冷的“不行”两个字儿似乎已经无法再调动起他的任何情绪了。肖战将改过的设计重新给合作方发了一份,才将电脑关了机,抓了椅背上的外套离开。夜已经深了,从高楼往外看去,连夜跑的车辆都少了大半。肖战矗立良久,直到头顶的感应灯熄灭,才恍过神长叹,好累。
回到已经全部熄了灯正缓解着整日疲惫的小区。声控灯亮起,为肖战照亮了漆黑的路,也拉长了他的影子,那么长,那么黑。他经过了信箱,又默默退了回来,亮起的红在一众绿色之中显得扎眼,拿到手中的是个信封,似乎里面还放着两层什么其他的东西。
肖战疲惫的陷进柔软的沙发,睡得迷糊的坚果轻盈的跳到他身边,似乎看到他回来了便安心的发出呼呼的声音把自己摊在肖战身上撒娇。他伸手梳了梳他家姑***然后打开了封条,抽出里面的纸张。
烫着鎏金边儿的大红色请柬映入眼帘,他微微愣住然后顾不得手指沾染上掉落的金粉,将请柬打开,掉落出的一张照片和一张薄薄的纸。
照片上的姑娘他认识,多年。
她笑得灿烂,挽着手的人他并不认识,想来是缘分到了,便不愿错过的紧紧握住了彼此吧。
“战哥!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我要结婚啦!!
是和在维也纳旅游机缘巧合之下碰到的亲密爱人哦~
是我坚持要寄信的,我不想这种欣喜通过电子互联网冷冰冰的传到你的手上!
你一定还笑我是个疯丫头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战哥....算啦,多的我们见面说!
别人都可以不来,但是就你不行!我要你最最最诚挚的祝福!”
落款仍是字迹潦草:洛茹。
肖战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他好像能隔着纸张看见他这个妹妹落笔时因不知写什么而发愁疯狂挠头的模样。
照片上的人出落的越发大方美丽,就是经过精修后有点儿不像她了。肖战丢了坚果在一旁,起身去书柜里拿出三大本相册,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肖战拿纸巾抹去才翻开相簿。
他是阿塔卡马尔沟的粉色狮子鱼。
这是他年少时所写在照片上的,本该反过来看看是哪一张照片,肖战却迟迟没了动作。
虽然时隔多年,但他清楚的记得这是哪一张。
记得那日彼此额头上溢出的汗珠,那烈焰艳阳赤裸的盯着他二人微微碰触的手臂,烧灼一般。
温未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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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Yumeji's Theme
1.
王一博是他人生最大的意外。
肖战放学和往常一样收拾了书包,推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往回走,路过陈妈开的包子铺就停下买了两个,然后挂在车把上继续慢慢顺着街道走。包子的热气在塑料袋里漫开,遮挡住世界窥探的眼。街道长巷的叫卖声渐渐被他甩在身后,快到家了,而身旁漆黑的弄堂没有灯,里面却传来小狗哼哼的呜咽声,肖战自幼喜欢小动物,循声而去果不其然找到一只白色博美。
肖战掰了一个半儿的包子,就要递到那小东西的嘴巴跟前。而他头顶传来了声音,冷漠而带着些许沙哑的性感:“什么馅儿的?”
肖战抬眼看去,他站得极近可肖战却没察觉到,见那人一身黑,黑色圆领衫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脖子上还挂着个牛头项链,银色泛着淡淡的亮,腿上是口袋繁杂的黑色工装裤,穿在他身上竟显得说不出的慵懒。他左手插着兜儿,右手将叼在嘴边的烟拿住移开,呼出一口浓烟又问了一遍:“什么馅儿的?”
肖战才看见这个男生一头白色,看起来就像是隔壁妹妹小时候最喜欢把玩儿的芭比娃娃。而他的眼神桀骜不驯,似乎带着天生的叛逆睥睨,像个堕落的神明。
“猪..猪肉的。”肖战磕磕巴巴回应道。
那男生皱皱眉,为烟助燃了最后一丝火星然后丢弃在地上,用发黄的白色板鞋碾灭:“狗不能吃猪肉。”
那是肖战第一次见到王一博,少年瘦削笔直的背影迎着巷口的光亮走去,光亮毫不吝啬的为他镀着铠甲,将他与周边黑暗生生隔开。
他好像个热血动漫里要与世界为敌的勇士。
还是那个巷子,肖战似乎着了魔,每日每日都要向里头瞄一眼,他对那个白色头发的男生印象深刻,像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发出芽儿来的念想促使他盼望着再见一面。这也不知道是多少天了,他总算是见到了。
不过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个漂亮的女生。男生还是同上次差不多的装束,右手里也还是掐着支烟,左手却搁在那个女生纤细的腰上。那个女生栗色的波浪低垂在肩,黑色连衣短裙的吊带妩媚而恰到好处的滑落在肩头。她的侧脸极美,带着某个香港女星特有的风情,可惜没看到她的眼睛,因为他们换了个接吻的角度。黑夜为他们的行为撑起了一把保护伞,可就是这样,肖战还是觉得连空气都暧昧得发烫。
肖战视力不太好,可他还是看见了他二人耳鬓厮磨后那个女生红得要滴血的唇膏颜色留在他的唇边,像夕阳的红被人用笔往外晕了一层。怪勾人的,肖战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那个男生的头发长了,一直延到耳后,他半吊着眼尾闪着光亮的眼睛就对上了肖战懵懂的神情。肖战偷看被抓包,眼睛粘在地上,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儿,留下一句对不起落荒而逃。王一博掐灭烟头撤离了女生身旁,顺手帮她把滑落的肩带整理好,吊儿郎当的结束了他不到一周的恋情。
肖战拍了拍自己的脸,最近他总是想起那条长巷中缠绵悱恻的两道身影,他本以为自己是更在意那个女生,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才发现脑袋里满是男生透明疏离偏生几分旖旎的眼,和那晕了红霞的唇。
看热闹的人群离得远远的,眼睛却好似雷达一般不肯放过一个细节。肖战瞄了一眼,就看见白色头发的少年一拳打在手臂上有着老虎纹身的不良青年的脸上。肖战想都没想冲进了赛场,身旁看热闹的观众往后退了一大步,生怕波及到自己。肖战不会打架,势头强劲极了进去给王一博添乱。
肖战手腕一热,王一博冲开人群拽着肖战跑向他停在摊边的摩托车,二话不说的载着肖战向街口奔逃。肖战骑自行车都晃晃悠悠慢如蜗牛何时见过这阵仗,死死的搂着前面儿骑摩托的人的腰肢,脑子在害怕之余还不忘感叹一下,这男孩儿腰好细。
摩托车停在港口,夜晚的海风很大,肖战校服都鼓了起来呼呼漏着风。王一博嘴里叼了根烟,手上拿着个价值不菲的砂轮打火机,一手挡风一手拨轮点火,肖战的视线就跳跃的看着他手中打火机晃荡的火苗生怕他烫到自己。
海风把王一博的头发吹得蓬乱,他深吸一口烟,挑眉看向肖战:“你认识我。”肖战点点头复而又摇摇头呆呆的模样,给王一博整笑了,他腾出手伸到肖战身前,嘴角的笑容带着点邪气,却又带着少年的不羁与自由,这次的声音温润清亮:“我叫王一博。”
温未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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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人是系里的三好学生,好学生似乎看不上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人,又或者说是他喜欢的女生被王一博的个人魅力迷得七荤八素。他的讥讽辱骂王一博都当耳边风,想着就当遇见疯狗了。可那人不依不饶的伸手去拦王一博,力气用的大了,一把拽下王一博的项链。肖战知道这个项链他一直当宝似的揣着,也难怪王一博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王一博的手攥的紧,关节处隐隐泛白。肖战就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指头。王一博的嘴角泛着乌青,神情难过的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儿。但他还是乖乖的任由肖战掰开他的手指,露出银色的,断开的项链。
王一博的眼睛就黏在上头怎么也转不动了,肖战看他快哭的样子,伸手拿过被王一博体温捂热的项链,举在他眼前晃晃:“这个,我帮你修好,你别难过了行不行?”肖战的手发凉,王一博看见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在白白的脸上略显娇嫩。他看着肖战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然后摘下脖子上的围巾,一圈圈围在肖战的脖颈上。围巾上带着温热,还带着点王一博的味道,他抓着围巾的一角看向王一博,王一博脸上是坦然的笑:“战哥,别感冒了。”
肖战找着巷里常年做手艺活的李师傅请他帮帮忙,李师傅端着老花镜看了许久,问他是哪儿来的,肖战说是自己不小心把同学的项链拽断了,所以想弥补这个错误。李师傅微微颔首看肖战,眼里尽是调侃的兴味:“这么紧张?小女朋友啊?”肖战直言让他别八卦,赶紧修。小老头就边找工具边嘿嘿的笑着,笑得肖战的脸都发红,映在冬日的夜晚,万物皆寂只他一枝桃花满面。
小情侣吵架了。女生喜欢用无理取闹莫名其妙的要求去让男友证明两人爱情的坚贞不渝。不太成熟的爱情经不起一次次的试探,脆弱的像浪花裹携着的泡沫,一浪涌现,一浪又覆灭。
肖战夹在两人中间,心情很是微妙。最后揣着那条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项链向天台边儿上抽着烟的人走去。王一博发顶长出一圈儿黑色,黑白两色相冲有些突兀,在王一博身上却显得微妙的平衡。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倨,一手插兜一手执烟叛逆而洒脱。灰色的烟草气息混合着呼出的热气,在冬夜的风中现形又迅速消散,空气卷走它所有存在的痕迹。
肖战立于王一博身侧,伸手把项链递到他胸膛前:“答应你的事。”
王一博眼神微微发亮,伸手捏住那个银色的坠饰,食指轻微摩挲着,眼神却破天荒的离开了物什,盯在了肖战的脸上。那目光用赤裸裸来形容不为过,直到肖战的脸火辣得烫,王一博才淡淡开口:“王..我爸,算得上富有,有个规模不小的上市公司。在业内也算得上有点儿名气吧。”
肖战从没听过王一博主动提起他家里的事,毕竟家事外人不便多问多言。这是第一次,让肖战产生了他靠的更近的感觉。王一博眯着眼睛,猛吸了一口烟,红星就燃着烟卷一点点攀升。
他缓缓的吐出香烟:“我有个哥哥..不过不是亲生的。”王一博像是自嘲,半低着头说:“那个男人出轨我妈,才有了我。”
“他家可能有点儿重男轻女吧,听我妈生下的是儿子,死活也要把我带进他家门。”肖战从没见过如此畏缩的王一博,他说这些时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我进去了,不代表我妈也进的去。她穷了一辈子,把攒下来的钱都给了我,说在爸爸家要多让着哥哥。因为,错的是我们。”王一博说着,手指揉搓了下鼻尖:“小时候我以为那是我的新家人。我听了我妈的话,去叫那个女人为妈妈,我哥把我推倒摁在地上打,骂我是**。”
“我说我不是,鞋子就踩到我的脸上,一脚又一脚。然后我的新妈妈把他叫回身边,拿了块儿干净的手绢儿,给他擦了擦鞋子。”王一博嘴角勾起,眉眼淡漠的让肖战心疼。
“我不觉得自己脏,守在门口等着爸爸回来。我爸说,是我们对不起他们母子二人,还说:‘别怕,爸爸永远在你身后’我感动的要哭。然后我就在我哥拿着开水烫在我脚背时打翻了杯子,拿着碎片划破了他的指头时,说站在我身后的爸爸冲上来摁着我的头不停的去磕红木桌子的桌角。边磕边问:‘疼不疼,疼不疼?你觉得你哥哥疼不疼?’”
肖战明明不是当事人,神情却比当时的王一博还要委屈,听王一博接着说:“我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哭着说对不起,她对不起什么呢?她让我在脚背上抹些牙膏消消肿。我爸也不再扮演慈父的角色,直言说我是他流连花丛的失误。然后就任由我自生自灭,把坏习惯学了个遍,倒也是那家人乐得看到的场面。”
王一博拿起那串儿项链:“为了我不被看不起,我妈攒了四个月的钱,就到大众眼里的名牌店,给我买了一个代表我属相的项链,送我做护身符。”所以,我才不让其他人碰它,除了...
肖战揽住王一博的肩膀,生硬的把他抱住:“不是,你不是错误。没关系的。”
所以你不要自卑的低头,不要把难过堆在心底,不要把孤独盛放在眼里。
王一博对肖战的感情很特别,自从在那条暗得他心里发慌的巷子再次看到这个偷瞄被他发现后慌张无措的大男孩儿,街头干架时无厘头冲进来帮他的小弱鸡。
好奇心就像堵塞多年的堤坝遇了大水,冲破层层阻拦障碍,涌汇向他在的方向。无论是什么样的肖战,都有着吸引他视线得魔力。
温未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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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被下了蛊一般,只知道望向有他的地方。可他二人都是男生,所以在看到洛茹那和肖战相似的笑脸时,才会潜意识的靠近。
世界给人类定下了繁衍的规则,似乎人人都该遵守。可越久,越能发觉他和她的不同。他本避之不及,可看到肖战的身影时却总在想用尽生命去爱他。
这个年龄说爱总是太轻率,太仓促。可认定的事情,他便不会在改变看法;认定的人,他便不会放手。
他不再抵触。
那就这样吧。
王一博想。
就这样不管世界的兵荒马乱与遗弃唾骂,不管刺耳的人声鼎沸与恶语相向,不管流转的不怀好意与暗中窥探,不管未来将曝于阳光下无处遁形的自己。
他遵从自己的心。
想去爱他。
温未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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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学校组织了一场春游,本该是让学生从苦大仇深的卷子中解脱出来放松一下,然后就听春游地点定在了山上。众人齐刷刷的翻了个白眼开始吐槽学校的魔鬼安排。
嘴上嫌弃得很,可真到这天。大家脸上都是难以遏制的兴奋。大巴车上就叽叽喳喳,个个都像只没见过世面的山猴儿,上蹿下跳。班导阻止无果,无奈的放任大家疯去了。
王一博掏出书包里的饼干,靠在自己肩膀闭了眼睛的人微张着嘴。王一博就拿了块儿巧克力碎最多的塞在肖战的嘴巴里。肖战揉着眼睛起来,嘴里有东西他下意识的嚼嚼,憨厚软萌的模样逗乐了王一博。
车停在山脚下,各班就组织着学生,统一开始攀登那数不清多少级的台阶。
郁郁葱葱的林子遮蔽了日光的直射,倒也不是那么热。王一博把外套系在腰间,单肩背着包走在肖战后头。他前头乖乖三好学生样子的人谨慎的落步于磨得光亮的台阶上。王一博轻笑,伸手抓着肖战的背包晃了下他。
肖战紧张的伸手去探周遭可以支住他的事物,就那么抓住了王一博的手腕。他骨骼分明,握上去凉盈盈的。
王一博细微的发现肖战隐隐发抖的身体。想他可能是害怕,反客为主的凑上去,把肖战往里头推了推。自己则站在外侧,拉着肖战的手,希望自己能给他些许安慰。
肖战看向王一博,背着光的他的眉眼遮了层迷雾,白皙微微发汗的脖颈像雨中攀着玻璃的水汽,依附在他脖颈细绵的绒毛上,依附在肖战的视线里。他轻轻挑眉,琥珀醉人的瞳孔里是泠泠作响的碧波荡漾,笑得清冷又宠溺。
肖战低下头,发丝乖顺的贴近他的额头,遮了曾惊艳王一博的双眼。而那双眼,如今将世间绝色尽数收入眼底,纷繁的色彩炸弹混在眼底,被那笑意所引起的山火引燃轰炸开来,激荡起藏在心底的峡谷溪湖,久不能平。
王一博和肖战选择了在山上露营,因为王一博说想看日出,肖战就没出息的妥协了。
晚上洛茹一个人背着包就来了,她跟学校请了假,一个人悄悄的背着包就着夕阳西下的余晖,乘着高升的皓月上了山。
她出现时,肖战的胸口被揉进了一把冰碴子,冻得他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心脏发麻的停跳了一瞬。倒也死不了。
姑娘可能没想那么多,连个睡袋都没拿,穿了个薄薄的外套就上来了。山上的夜风白天被压抑得狠了,夜晚就越发的活泛淘气,鼓吹着洛茹的外套,冷得她跳脚取暖。
暖意从肩头靠近,将她包裹起来。王一博的外套将她裹紧,他耐心的低头给她拉拉链儿,洛茹就盯着隐在银川下的黑色蒲扇,藏在柔嫩保护区下的黑色珍珠透露着认真专注,唯独少了些烟火情意。
王一博抬眼对上洛茹的视线,古井无波透着光的眼像是夜晚悬挂在星辰拥簇间,引导迷路不着家小孩儿的明月。温柔,却疏离。
女孩子心思总是细腻敏感些,洛茹就像往常一样笑,见那平静的湖倒映出少年的点点心意,泛着光,也带着心跳的拨弄涟漪泛泛。她的心终究沉了下去。
她和王一博两周前分手了。
大家都不知道。
王一博郑重严肃的对她说对不起,他笔挺的脊背弯下来突出漂亮的蝴蝶骨,同样的姿势保持了好久。起码..自己得到了充分的尊重。洛茹点点头,说好。
而眼下王一博跳到肖战的身后双臂桎梏住他的腰身,撒娇说冷的那副样子是她不曾见过的。她有些庆幸,也怀揣了失落。
三个人并排坐在山顶,越是夜晚才越凸显世界的声音。浓墨的夜和着公路一闪而过的车灯,光亮探着头一路冲向黑暗,最后隐没在山脚下。像光明无所畏惧的一头扎进混沌的深渊当中一样。不知怎么,肖战就想到了王一博。他回过神,去看坐在身旁的王一博。他半仰着头,眼底映出星空静谧孤寂的亮,干净纯粹。
“许个愿吧。”洛茹看向自己右手边的两个人。
肖战看她,然后兔牙跳出唇瓣的包围,露出温暖的笑容:“又没有流星。”王一博的胳膊搭在肖战的肩上,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直白的要冲破禁锢的东西:“它永远都在移动。许愿吧,战哥。”
肖战心道一句两个幼稚鬼,还是双手交握在嘴边。他其实没有什么愿望,有的大概也无法实现。他想到身边的王一博,想到了他的摩托车,就随意的定下了愿望的内容。他总是觉得这种极限运动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担心。
他希望王一博平安。
王一博手指发痒,定睛看去,黑色指甲盖儿大的蚂蚁晃着触须爬在他的手背上。发痒的手背就瞬间发麻激起半身的激灵。
“呃啊啊啊啊啊!!”
王一博死活不愿意一个人睡,他说他害怕虫子。肖战犯了难,帐篷只有两个,怎么安排他都不顺心,还是洛茹主动走过来拿走一个。神情像是被王一博的反应刷新了什么认知,边摇头边说:“战哥你俩睡一个就行了。”
王一博小小的自尊心被洛茹的眼神打击到了,他伸着脖子冲洛茹喊:“诶不是,洛茹你的眼神儿什么意思啊?”
洛茹回头做了个鬼脸,语气也冲,话语透着晦涩难懂的深意:“王一博你是个胆小鬼!各方面都是!”当然,只有肖战没懂。
温未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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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一边把帐篷搭起来,边嘲笑他们两个人都是幼稚鬼。洛茹反应极快,冲过来就冲着肖战撒娇。软软的,甜甜的,拉着肖战的手臂说她才不是。肖战从小惯着她,伸手捏了捏她没多少肉的脸,嘴上也不再损她。
王一博的眼神要吃人,两个人自分手后反而比交往时更加随意自然。肖战去整理内里,王一博在帐篷外头,眼睛瞪得圆盯着洛茹发狠,话在嘴边要说不说。洛茹无声的冷笑一下,然后嘚瑟的晃晃脑袋。留肖战一个人发懵,他俩是意念交流吗?
肖战对于此种行为合理的解释是王一博误会了什么,他淡讪说自己和洛茹从小一起长大,真的,只是兄妹之情。
王一博撇了撇嘴,张嘴就把他俩分手的事儿吐露出来。惊得肖战腾空举着的手迟迟收不回来。洛茹手叉腰,右手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捂住脸:“哥!我服!”
肖战问起来的时候,王一博后悔了,因为他还没编好分手的理由。可他就是忍不住,不想再让肖战认为他和洛茹在交往。
肖战侧着脸看他,帐篷两个人睡在一起,还是有点儿勉强。他俩的脸都挨得极近,王一博看着肖战清亮的眉眼,眼上最慵懒的褶皱泛着倦怠与困意。王一博舔了下嘴唇,说自己困了。肖战就不再追问,说了句晚安,就合了眼。
王一博哪里是困,他侧过身贪恋的看着肖战的睡颜,等他微颤的睫毛被时间捋顺安抚,连呼吸都带着安稳均匀的节奏,才缓缓开口:“我想早一点。”用王一博这个名字,纯粹的爱你。
也许是喃喃低语惊了他的梦,肖战侧翻过身,面向王一博。两个人身上散着的热在空气中胶着难舍,熏得肖战的脸攀了红晕,鼻子也微微渗着汗。王一博仰起头慌乱的呼吸,等了一段儿时间,确认肖战没有醒过来,他才低头去看那放大在眼前的眉眼。
盛着新月的疏密山林窸窸窣窣,搔得人耳朵发痒,也抵不过此时王一博锁骨迎着肖战炙热的呼吸而让半边身子产生的酥麻。王一博大着胆子低头,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胸腔有力的跳动,像夏雨引倨的山洪,不曾停歇。
他的唇触碰住肖战蓬软的头发,好闻的洗发香波带着热萦绕在鼻尖。他不满足,粉嫩的唇印在肖战微凉的额头上,闭着眼,虔诚的,像太阳神阿波罗深爱着月桂女神达芙妮般。王一博伸手去揽肖战的腰,搂在怀里,话语间带着点儿委屈:“战哥,能不能给我一点回应?”
少年怀揣着难以言说的巨大心事,紧张瑟缩的拥着他的珍宝。肖战热得受不了,迷糊的推着王一博梏在自己腰间的手,边推边嘟囔:“好了..狗崽崽...”
肖战往凉快儿的地方凑去,王一博就贴着蹭上去,把头埋在肖战的后脖颈,困意袭来,就那么半拥着肖战睡了过去。
山林之中的清晨发着凉,灰蒙的亮撬开肖战的睡眼,他被谁的灼热的呼吸舔舐着脖颈,腿隐隐发麻。肖战回头,鼻尖蹭住王一博的额头,他像个弹簧似的猛翻回去,然后半撑起身,才看见王一博的腿长喇喇跨在他的腿上。他就慢慢的去挪腾抽离自己个儿的身体。
王一博睡得不安稳,拽着肖战的胳膊向自己扯去,肖战没有防备向王一博的身上倒去,好在身体及时做出了反应,另一只手撑在王一博的耳侧。他离得近了,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平滑带曲的唇线就在自己嘴唇下方,向下附身就能一亲芳泽,尝他泛着桃花甜柔的软糯。
“战哥,王一博?你们醒了吗?”洛茹的声音响得突然,肖战一个激灵,对上王一博微睁还处在混沌迷糊中的眼。肖战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手刚拿开要起身,王一博就探身亲了下他的唇角,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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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得柔软的肖战愣在原地,王一博起身出了帐篷,仔细看去,他走路姿势甚是奇怪,同手同脚。
王一博抱着头蹲下,他要紧张死了。梦里肖战穿着身灰色家居服,趴在床边喊他起床。他睁眼看到肖战,下意识的去亲他的唇,然后落在他的唇角。
校车载着学生晃晃悠悠的顺着山路弯弯绕绕的马路行驶,绕得肖战本来就乱成一团的心绪更是打成一个又一个的死结。可看王一博风轻云淡的样子,肖战给自己暗示,说他只是睡迷糊了也记不得这些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王一博则紧张的从车窗倒影观察着肖战的情绪。两个少年的心被扯得很近,又隔着层擦不净的玻璃,雾里看花确是不真切的。
王一博请了一周的假。
听老师闲谈中得知,他的母亲似乎得了痨病,治而不愈就那么撒手人寰了。
肖战才发现自己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给不了安慰,只能无能为力的等在两人唯一交集的教室。
肖战拉着王一博逃课,在顶楼的楼梯间停了下来。王一博瘦了,肖战攥着他的手腕想。
肖战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看到他脖颈的项链不再通亮,他掏了张纸巾,凑到王一博跟前拿起精致的属相擦拭起来。
分明是一句话也没有提起的。王一博的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压抑着不肯出声。肖战凑上前去抱住他,右手轻抚着连灵魂都跟着颤抖的人,把他零星破碎的啜泣埋进脖颈,淌进胸口。
肖战透过无窗的通风口,看到它把世界局限在这方天地中,太小了,逼得人躲进夹缝求得喘息,因为它小得让人窒息。
高三过得苦,但是快。
转眼间,酷暑日头就烫着每一个高三学生的发顶。他们今天拍毕业照。
难得的闲暇时间,肖战被告知班上的某位女同学约他在天台见面。他想得到是什么事情,也抱着拒绝的态度赴了约。
面对女孩儿的眼泪,他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张纸巾,仅此而已。
女孩儿先走了。肖战站在天台吹了会儿风,没来由的难过起来。他的暗恋隐藏的完美,没被人发现,可他遗憾。遗憾所有细节的甜蜜与苦涩都只能张贴在他自己的心房,或许终身不被外人所知。
楼下的人群开始聚集,该拍照了。
顶楼楼梯的门打开就是一阵香烟的味道,肖战愣怔一瞬,随即觉得是自己多心。
“吃冰棍儿吗?”王一博靠在楼梯口的拐角处,手上是没开袋儿的老北京冰棍儿。
“你又抽烟。”
肖战没跟他客气伸手接过,利索的开袋儿,乳白色的冰棍儿丝丝凉的清甜,蹿入肖战的喉中,助长了王一博的心火。他想告诉他,他随着那个女生走上天台时他有多嫉妒。冰棍儿融化在肖战的嘴里,吃冰棍儿时探出的舌是挑断王一博神经的软刀。
王一博指间的烟都带着蛊惑的气息,他吸了最后一口,将要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伸手去探肖战的手臂,硬生生把他拽向自己。早有预谋的附身堵住肖战因寒凉而红润的唇瓣。过了肺的浓烟在唇齿旖旎的交缠中缭绕撕扯,肖战隔着阳光穿过的灰色迎上王一博的光下琥珀色的眼眸。
像往常一样,像下楼梯踩空的瞬间,像回头时擦身而过的极速汽车,像用尽力气跑完的千米,像王一博看向他,奔向他时慌乱的心跳。
是喜欢。
肖战半仰着头去回应王一博,滑腻的舌赤裸交缠让他灼热不堪,他撤开半步分离开来,与王一博的双眼对视。少年的爱恋似乎得到了回应,一个爱他的音容笑貌唇边痣,一个爱他自由无羁少年炽。少年的爱,冲动无畏,炽热难湮。肖战就向王一博所站的地方踏近一步。
热气翻腾的风将门吹住,清凉的楼道内就留下两颗火热的心脏身躯。光洒不进来,肖战想起第二次见他时的那个巷子,那个让人看着就脸红的吻。他拽着王一博的衣领,放肆的吻上他发红的唇瓣,牙齿磕碰的疼了,肖战就探舌去舔舐安慰,眉尾上挑泛着染了情的桃花红。像极了神话里被女娲派去祸乱商朝纣王的妲己,勾得王一博心颤。
王一博嘴角微勾,低头露着洁白的虎牙在肖战的颈侧留了痕迹。肖战推脱挣扎起来,王一博将他的手桎梏在头顶,靠得极近,深呼吸喘着粗气:“就一下..”
肖战还没说话,那贪婪的蛇就盘旋缠绕过他的脖颈,混着毒液的躯体渗入皮肤,软了他半边身子。王一博的舌尖挑逗的舔弄肖战泛粉的耳垂,探着小尖牙轻碾,害得肖战哼出声来。
王一博吞咽了下口水,热气尽数喷洒在肖战颈窝处:“哥..别叫...”
他像往生黄泉旁的曼珠沙华,就快要了他的命。
最后王一博被肖战拽着项链儿吓唬性的威胁领到了楼底,趁着肖战不注意,又凑头上前亲了下他的唇,然后得逞的开门跑向合照的集合处。
肖战和王一博挨着站好,某人不安分的手就去揽他的腰,被肖战瞪了眼才撇着嘴改搭在肩上。
合照。
唯一一张记载他和王一博恋爱故事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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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结婚现场布置的极其用心,听说洛茹的结婚对象是个是专门负责室内设计的设计师。
白色玫瑰簇拥在台前,希腊神话的台柱矗立在舞台四周,见证着爱情的坚贞不渝,台柱上手持弓箭背着翅膀的小人儿随时待命,就要将一对新人的心串成一串促就一段美妙姻缘。
肖战老远就看到洛茹的笑脸,洋溢绽放着幸福,洛茹也看到他了,提着裙摆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拥抱住肖战。陪在她身边的男子表情变得微妙,想来就是洛茹的爱人了。
那人着装精干沉稳内敛,看向洛茹时眼神透露着宠溺与无奈。肖战想,大概是把她当公主似的宠吧。
幸福就好。
婚礼进行的顺利,敬了一圈酒的洛茹大喇喇的坐在肖战旁边。肖战把提前准备好的醒酒茶推到她跟前,劝着喝高了的她再饮下这杯。
洛茹没形象的抹了下嘴,开始跟肖战抱怨:“王一博那个**!居然跟我说比赛来不了!害得我和阿澄白白多准备一天酒席!我老公的钱不是钱吗?!”
肖战眉眼微敛,状似无意的开口:“他不来吗...”
洛茹摆摆手:“他明晚的比赛结束了,赶飞机来。他哪敢不来!”
洛茹手肘撑着桌面托着下巴,盯着肖战看了好长时间,突然开口:“当年..我和王一博交往的时候。战哥,你就已经喜欢上他的吧?”
那句话是真的。
喜欢一个人,就算捂住嘴巴不去表达,喜欢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肖战没说话。留洛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吐槽王一博是个渣男,连招呼都不打就走。走得决绝果断,闷棍打得人猝不及防。
“不是吧?我记得当时王一博是因为...”坐在肖战右手边的男生插话,被肖战瞪了回去。
洛茹不知道也正常。一般女孩子,都不会太关心这类新闻。
肖战摸着鼻子在心里反驳,不是没有道别。
下着雨的清晨雾蒙蒙的,水烟腾地而起。王一博被水坑溅起的积水打湿了裤腿,他停在肖战家的窗下。毕业的暑假格外难熬,洛茹跟着父母去了云南水乡,肖战就更难捱了。看到王一博的身影时,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揉了好多遍的眼睛才确认。
肖战才探出半颗脑袋,王一博就在楼下大喊起来:“战哥!”
“我得出趟国。”王一博脸上是难掩的开心,他说自己父亲要带他去趟美国,还说他的父亲其实还是在乎他的,给了他连哥哥都没有的美国国籍与居住户口。
肖战真心为他开心。
王一博说要给他带美国最新奇的玩意儿,肖战笑着说行。
早晨巷子中没有其他人,王一博就揽着肖战的脖颈吻了上去,湿漉漉的亲吻和着暧昧的水啧声,旖旎万分心跳不止。
然后王一博跨上摩托戴好头盔,头盔中闷闷的声音说:“战哥,我走了!”
肖战点头,然后摩托车就从他身前飞驰而过。肖战看着极速消失在巷口的身影,心上陡然不舍起来。
回过头时,父亲站在楼上。睥睨的眼神中充斥着痛恨与鄙夷。肖战的衣服和行李被丢出房间,他爸叫他滚,骂他是败性玩意儿。肖战料想过这么一天,他把落在地上的衣服拾起叠好放进行李箱。然后在他父亲面前跪下磕了个响,他说谢谢爸的养育之恩,今后挣钱会给他转进银行卡的。
穿着灰色背心儿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神色诧异,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哼了一声就甩了门,大着嗓门儿说他走了就别回来。肖战缓缓合上门,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归于死寂的平静。
空留余声叹息。
王一博没有回来。他是私生子,不过是个利益工具。
他被强制软禁在美国,所谓的国籍就是为了让他父亲在美国多一个供他注入资金的户头。
金融界巨鳄的倒台压垮一条经济体,据说损失了老百姓这辈子都数不完的钱。被曝光的丑闻接踵而至,接着王峻峰开了发布会,在媒体面前将公司掌权交由儿子王储城。并扬言儿子会替他东山再起。王一博的名字却是不曾被提起。
两分眉眼像他,肖战想。
肖战接到他的消息是在深夜,骤亮的屏幕闪醒了迷糊着的肖战。
是条来自美国的短信:“Is my existence a mistake?”
王一博躲在黑暗中,他偷回的手机屏幕微亮着屏,背了无数遍的手机号不会错,沉冗而有序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门打开时紧握在手的唯一希冀颤了下,带着微弱但治愈的光亮。
“我爱你。”
没回答他的问题,可王一博的心却热乎了起来。连砸在身体上的拳脚都没那么疼了。
公司在王储城的手下顺利运作,连带着王一博的监禁也宽松了起来。因为他运转的流动资金就来自王一博的户下。
王一博说那个人给他的补偿是尊重他一切个人意愿。
王一博说他想加入著名车队A-chacment,成为一名职业车手。
王一博说大城市的生活快得很,常见疲惫的人们歇息在世界的角落。
王一博说,我想你。
王一博早早的买好了飞回广州的机票,仍害怕赶不上洛茹的婚礼便提前备了礼物过去。肖战也收到了一份,他大概是没想到,拆开时神情兴奋得像个小孩儿。
“战哥,你收到这份礼物,说明你一定是在她的婚礼上了。
遗憾不能亲手送到你手上,我还有一场比赛。
若我再次蝉联冠军..战哥,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想与你当面说。
兴许很快就能见面了。
战哥,提前说句: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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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盒子中的,是一件白色西装。肖战却立刻下了决心,买了去赛场的票。
肖战下了飞机,白色半袖外套着件格子衫,慵懒随意。出租赶到呼声震震的曼岛所围场地的终点线。
声势浩大的人群在前,肖战一边惊叹于人们对这项极限运动的狂热,一边苦恼着如何蹭得前些。
一个穿着车服的人拽住他,蹩脚的中文发音问道:“肖战?”肖战发懵的点头,从对方因激动而变得超快的英文中得知,他是王一博的队友,常在他手机上看到肖战的照片。肖战笑着说自己是瞒着他来的,热情的人了然的笑笑,拉着肖战边走边说,带他去个迎接一博的好位置。
车赛开始了,巨大显示屏投着每位车手的状况。肖战一眼就看到抿紧双唇的王一博,高挑亮眼。人们振臂高呼迎接着即将到来的热血场面。随着刺激紧张的鼓点震耳欲聋,人群的兴奋值到达最高点,倒计时的声令下,解说也拽住势头的尾巴开始助燃着气氛。
肖战紧张的看着大屏幕上极驰的身影,手心都捂出了汗,目前史上最高时速330km,王一博已经飙到了310,比赛进行到第5圈儿,只剩下最后的15公里。解说员情绪激动,与搭档商讨着他能否刷新最高时速的记录。
肖战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猛回头看去只见云层被冲破开的痕迹,像是划过了什么。他倏然想起,夜晚山头上在星星眼底许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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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穿着提前熨帖好的西服站在酒店前,今日成婚的人果然很多,毕竟是个阖家欢乐的好日子。可他眼神从左到右看了好几遍,新娘或是新郎的名字都没有看到。就在他抓着工作人员追问的时候,洛茹出现伸手拉住了他。
肖战一怔:“阿茹..你怎么不穿婚纱就跑出来了?”
洛茹还未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她颤抖的手捂着嘴企图掩埋情绪,手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刺得人眼睛发疼,汹涌的泪落在肖战的手背上,滚烫而沉重。
“大喜的日子怎么哭成这样?看见我太开心了吗?”肖战揽住洛茹的肩膀:“你这新娘怎么这么冒失,还有半小时婚礼就开始了,快去换衣服吧。”
随即奔来的人中有一个小男孩儿,他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洛茹的衣摆:“妈妈...”
肖战一愣,大脑像被锥钉刺穿一般,痛不欲生。他眼前泛着重影,脑袋里全是那个人的声音。混杂揉碎在一起,最后化为湮灭的尘。和着摩托燃起的火,烧得一干二净。
肖战于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身旁是眼睛红肿的洛茹。他眼神清明,手轻柔的摸着嚎啕大哭的洛茹的头发。
“我又发病了吗..”
王一博的死,沉重的在肖战心上砸出一个大坑。
肖战第一次发现病症是在三年前,那是王一博死的第二年。那一整年他都很正常,工作,回家,工作,回家.....还有偶尔在夜深捂着被子压抑着不哭出声的热泪。
而第二年,肖战在中秋前几日便请了假,说是有重要的人要结婚,他得去参加婚礼。申请递上去,上司的驳回理由是,名单上的人去年就结婚了。
肖战脑袋发疼,晕了过去。
偏执性精神障碍,是他患病的名称。
“这种病症经常会以系统的妄想为症状,比较固定而且带有较为严密的逻辑推理和解释,与现实生活有一定联系。他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一般这类妄想有被害、嫉妒、夸大、疑病和钟情。你可以回想一下,如果知道他发病的诱因,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住病情的。”
洛茹说不出话,万千言语抵在喉间,最后挤出一丝哭腔。
王一博死的第三年,洛茹提前请好了假去看望肖战。
“乱了顺序的故事对患者冲击很大,可能会进一步加深病情,所以尽量在顺序内调整,以改变他的心魔。”
她悄悄跟着他,看着他将信封塞进他自己的信箱,在门外听见他打开信封后的讶然与欣喜,然后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战哥..婚礼得推迟啦,我们还没有度完蜜月...”
肖战失落的询问另定在何时,洛茹轻声抽泣:“中秋之后吧...”
而过了中秋,肖战却好像回归了世界一般,重复与之前同样的生活。洛茹才安心离开。
王一博死的第四年如是。
洛茹去看他,却被撞了个正着,扯着谎说吵了架,把婚礼推迟了。握着杯子的手发凉,看着肖战翻看相册:“我还..挺想一博的...”
肖战闻言轻笑,垂下的眼眸中淌着温柔绵长的爱意,可他故作平淡:“是啊,我也很想他...”
她隐忍眼泪,恨自己看不清。
第五年,她的儿子楚长舟乱吃了东西患了急性肠胃炎,小小的身躯被折磨得痛苦,两个月才养好。她才想起,今日已是中秋了。家中已无人,那便是在酒店了。肖战身着正装,发型梳着精干的狼奔。他第五次,要来参加婚礼了,洛茹再忍不住酸楚,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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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没有BGM。
希望大家给我推荐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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