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发生了记忆里的这件事,那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日子,只是天气很好而已,那一天是半天课,我中午回家吃完饭,二成子就来找我,说是下午一起去芦中踢球,三儿和二林、大贺他们都在,我很喜欢足球这项运动,喜欢看球,也喜欢踢球,那时候对于足球的痴迷是非常强烈的,于是便欣然答应,换上球鞋和他一起来到了芦中,刚到门口就见到闫方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显然他们也是受邀来参加比赛的,闫方个子不高但是反应迅速,那时候是我们这只杂牌球队的正选守门员,闫方论球技,守门技术没的说,同时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是戳的响的,因为他有个九叔(年纪不大,辈分儿大)在我们这一带属于有名的大流氓,虽然底子硬,但是闫方待人谦和,从不拿架子,甚至颇有绅士风范,当然打起架来,手底下也是绝对够黑,下家伙绝不犹豫。
他们比我们早来却并没有直接进去,因为比赛还要等会开始,于是几个人在校门外面抽根烟先过过瘾,闫方见了我和二成子,热情的打了招呼叫我们过去,刚聊了没几分钟,徐老道就晃晃荡荡的走过来了,人未到酒气先至,显然没少喝,这徐老道长得一米七几的个子,四方脸,皮肤黝黑,留着一头短发,走过来直接奔着闫方来了,闫方客气地一点头,叫了声:“徐哥。”老道并没接他这个茬儿,而是恶狠狠的说到:“你丫以后给我离徐洁远点,听见没有。”彼时,年级里有个叫徐洁的女生,细皮嫩肉的长得很是耐看,而且这姑娘骨子里很是不安分,一时间招蜂引蝶,自然而然引起了不少痞子玩闹的注意,那些日子徐洁和闫方几乎天天泡在一处,闫方也就以带着徐洁自居,偏偏徐老道也看上了这姑娘,都是名声在外的血热浪子,骨子里都是好斗的性格,在异性的争夺中必然会有一番冲突,此乃动物的天性,人亦是如此。闫方一听这话茬儿立刻冷了脸子,硬声硬气的说道:“大哥,徐洁是我带着的没错,您要是喜欢可以自己争取,夺得走就是您的,什么都有送人的,可没听说过女人还有往外送的。”闫方确实够硬气,在我们这群人里敢和徐老道这么说话的没有几个,徐老道毕竟名气摆在那儿,闫方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小崽儿,敢出言顶撞,那绝逼是找收拾呢,当下不再多话,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帖子,要说闫方反应速度还是够快,赶紧后退着一躲,这一巴掌算是没打正,啪的一声打在脖子侧面,徐老道平时下手就没轻没重,喝点酒就更没谱了,这一巴掌打的闫方脖子上老大一片红印,闫方吃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转身离开了,徐老道知道闫方有个九叔名气不小,一击得手,便不再穷追猛打,让闫方长长记性也就达到目的了,但是我们都知道,闫方此一去十有八九是去找他九叔闫老九去了。这时齐庄子的小结巴正好路过,刚才的一幕都看在眼里,于是对徐老道说到:“老......老道,那孩子......他......他九叔可......可牛逼着呢。”徐老道也是酒精上头,满脸不屑的对小结巴说到:“操,不就是闫老九吗,早就过了景了,我今儿就戳在这等着他。”
有句话说得好:欺大不欺小,徐老道欺负孩子不说,还下重手,搁谁看着也不合适。而且他轻视闫老九等于给自己埋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闫老九当初在芦中门口刀砍刘**的情景至今仍是很多人记忆犹新的暴力画面。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同时为自己的口出狂言深感后悔。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闫老九还真的就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拐惠,也是敢下手的狠人,一看这阵势老道有点含糊了,所有人都能看出在他脸上闪现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来,闫老九快步来到徐老道跟前,说到:“你就是徐老道?”此刻徐老道依旧强制着自己表现出一副牛逼轰轰的样子来,他不能在我们这些小崽儿面前折了面儿。“对,就是我。”徐老道斜楞着眼睛说到。闫老九点点头:“就那好办了。”话音刚落,伸手从背后抽出来一把砍刀来,对着徐老道就是一刀砍过来,这一下徐老道的酒劲儿几乎醒了多一半儿,赶紧转身就跑,然而酒精使然,脚底下拌蒜,徐老道一个趔趄摔了出去,闫老九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这次并没有用砍刀砍徐老道,毕竟上一次刀砍刘**之后,自己是在公安机关挂着号的,他和拐惠两个人跑过去对着徐老道就是一顿猛踢,拐惠更是直接用脚狠命往徐老道的头上和身上踩踏,徐老道此刻再也没了之前的锐气,抱住了头蜷缩在地上任由两个人踢打,因为这样总比挨一刀要强得多,这场殴打持续了将近五分钟,最后以闫老九一脚踢花了徐老道的脸作为结束,正如宝子所说,这一脚让徐老道的左侧脸颊最终留下了一道终生抹不下去的印记。
“你知道吗,丫老道这一出儿和前几年我看赵本山演的小品有句话对路儿,***永远是***。”宝子说着一笑,我亦是忍俊不禁,对着宝子一挑大拇指说到:“宝哥总结的精辟。”此时公交车所到车站正是我要下车的地方,然而难得遇见宝子这样的故人,于是把已经快要掏出来的公交卡又放了回去,所幸陪着老哥聊上一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