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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容止误终身】整理的一些大神们写的番外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这些番外很早就收集了,是我在新浪下载来的,觉得那些写番外的大神们真是有爱,其中也有一些是天衣大人写的。不废话了,发来给大家看看。


IP属地:湖北1楼2013-03-08 19:22回复
    = =可以先排版一下再放来么


    IP属地:上海4楼2013-03-08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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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幼蓝(不后悔)   死在你手里,我不后悔。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都不奢什么。
        只要能每天看到你,就很好。
        看到你。
        靠近你。
      虽然你的瞳仁里,从来不曾映出我。
      那次为你而被公主出发。
        其实,我心里是高兴的呢。
        似乎这样,就能与你有更多的关联。
        又可以靠近一点点。
        后来公主与你决裂。
      我以掉了东西为由,跳下马车,跑回雪地。
        我装作在雪地里找什么。
        其实只是,   想再看一眼你走过的痕迹。
        从来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想起你。
        想起你,就很满足。
      我只要一点点就够。
        只要一点。
      我卑微,我知道。
        公主要放我走,我不愿意。
        生怕,断了和你最后一点联系。
        什么时候,能够再看到你?
        能再靠近你。
      那天我端着鱼片粥准备送去给公主。
        竟然看到你!
      手颤抖,摔碎了碗,滚烫的粥溅在我手腕上,我都不觉得疼。
      在看到你的时候,世界上只有一个存在。
        光芒耀眼。
        你对我说:"你倒是很念旧啊!"
        一字一句划进我心尖。
      我把这几个字绣在丝帕上。
      但我有把丝帕烧了。
        这份爱,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好。
      你永远不会发现。
        后来太后找上我。 我竟然一口答应了,答应得毫不迟疑,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公主,我对不起你了。
        容公子。
      容公子。
      每留下一颗红豆,我心中的害怕都增加一份。像深渊,但我不后悔,踏进你的深渊。
      你的手指按在我的颈项上。
      冰凉。
      是到了终结一切的时候了。
      我心中的惊恐突然被一种满足感淹没。终于能触碰到你了呢。爱上你,死在你手里。   我不后悔。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虽然你从来不知道  我那样爱你 当你看到公主漂亮的发式时   有没有  有没有曾经相过  为她梳发的人呢?


      IP属地:湖北5楼2013-03-08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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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如境番外: 喜欢上一个人,那真是,完全,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没有遇到她,就好了。
        天如镜曾经不止一次这样想。
        假如不曾对她说话,假如不曾听过她的声音,甚至从来未曾见过彼此的脸容,那就太好了。
        可是假如那样,他也许会有另外一种后悔和遗憾吧,又或者,连后悔和遗憾都不知道,就那样单调空洞地活着。
        那样的话,是不是便不能感受到生命的丰沛和华彩? 天如镜看过很多,知道很多,手环中蕴藏的东西使他比寻常人眼界更辽阔,他知道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知道后世会产生什么东西,也曾经观摩过那些会动会发声的影像(电视剧电影视频),看过许多种人生
        。 可是那是别人的,他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丝毫感触。
        就如同时常在身体周围保护着他的蓝光罩子一般,浑圆完美的空间没有半点儿缝隙,那个与旁人隔绝的距离,便是他的世界了。
        但是,她侵入了他的世界。
        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从一个没有料想的角度,闯入了一个不该闯入的人。
        因为她,呼吸里沁入了绵软的芬芳,眼睛里看到锦绣的华光。
        从前仿佛虚幻的心跳,头一次真切起来。 但是这是不对的。
        她是一定要消亡的人。
        而寄托在一个注定消亡之人身上的思慕,也如镜花水月一般,终有破碎的那一天。
        可是已经投注出去地心思。收不回来,他只能克制,面上依旧没什么异样,心中却因为能见到她一次次地欢喜。
        可是这真的是不对的。 假如有一个人,从刚懂事有记忆起,便不断地被告知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反反覆覆地,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脑海中刻印。
        如同无形的魔咒
        。主宰他的意志和灵魂。
        头一次出手干涉政事。设计在皇帝和她之间设置出隔阂,是为了自己的职责,也许源于他心中对于未来地不安定地恐惧。
        他知道她会死地,并且那一天很快会到来,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那一日,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便会难过得忘记呼吸,深切地憎恨着自己,可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那之后每次接到她的邀约,他都又欢喜又害怕,欢喜是因为能再见到她,害怕却也是因为要再见到她,他想多看看她,可是他又害怕看到她伤心或者指责的目光。
        理智与情感将他割裂成两半。一半挣扎着思慕和痛苦。一般冷酷地坚守着职责。 越是想要抽身而出,反而越来越泥足深陷。
        可是,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了。现在便已经是这样,他真的不知道,假如她死了之后,他应该如何度过漫长的岁月。 直到他与师兄越捷飞同时赴约。
        去到公主府之前,他便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一直到对上她的视线,那是执拗的,不甘心地,甚至有那么一丝凌厉果敢的眼神……他之前怎么会以为,她完全放弃了抗争呢? 她并不是那么容易便灰心的人啊!
        尽管她极力掩藏,可是又如何能逃过用心之人的目光? 但是她要做什么呢? 当她给他斟满了酒,心中也终于有了一丝了悟和恍然——原来如此。
        眼前的是美酒佳人,还是穿肠毒药。 原来她那么痛恨他么?
        浑身的血液冰冷,好似被严酷的冬天完全封冻,一直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假如他如她所愿,她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怀念和难过?
        假如这是她所希望地,那么…… 好。 一刹那间,澎湃地情感倾覆了一切,他忘却了一切,看到她紧张的神情,心中一酸,举杯仰头。
        明知道是苦涩的毒酒,也要平静地饮下。
        那么冰冷,却又好像烈火灼烧,入喉地那一刹那,苦涩得他几乎快要哭出来。 这是她给他的毒酒。
        他愿意喝下。
        不说话,也不后悔。
        接下来的第二杯第三杯,他干得毫不犹豫,手指和手臂的动作稳 定,好像这便是他应有的归宿。
        意料之中的晕眩来临时,他也丝毫没有恐惧和愤怒,只如她所希望的,在暖意融融的芬芳之中,倒向柔软的地毯。
        就这样吧,在她之前死去,也许会平静和安乐许多,今后再也不必难过,再也不会闷闷地无法呼吸。
        喜欢上一个人,那真是,完全,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 无法以理智来主宰,不能用力量去摒除。
        但是他会一直沉默,直到将这个秘密带到尘埃之中。多少欢喜和哀愁,多少思慕和心酸,多少冰冷的绝望,都湮没在合上的眼帘之中。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IP属地:湖北6楼2013-03-08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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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天如镜(遇上你,能让你记得,这样也足够了)
           望着面前这个女子,我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凝住,虽然此时她对我深恶痛绝,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意分给我一分。
          可是啊,可是,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腹中隐隐作痛,来时服的毒药就要发作了
          她也给我服了毒药,其实这是多余的,她不知道我马上就会死。
            这是她第二次给我喝药,两次我都心甘情愿吞下
          我终是舍不得她死去,虽然上次我说过如果救了容止,我就会在此后追杀她。但我终是不忍。
          我和冯亭以她为饵,设下圈套引容止前去救她,那时我的心痛苦得要撕裂开,容止走时说我赢了,说我能舍得伤害心爱的人,可是谁知道我心里的剧痛。
            其实我输得彻底,容止的话彻底地击倒了我,那一刻我真希望我是容止,而不是天如镜,因为容止可以抛下一切去救她,可我呢,即便我抛下一切去救她,也未必能换来她一个温柔的眼神吧。
          事后我缠绵床塌一整个冬天,反反复复想着一个问题。
            如果,
          如果,
          当初容止没有去救她,在最后一刻我会不会去呢?
          对此我不敢深想,
          但我当时的手指下意识的按着“宝石”,是的,下意识地按着,很可能一下秒就会按下去。
            可是,我终于还是没按下去,所以楚玉没有选择我是对的,我终究是一个狠心的人。
          可是从我记事起就被教导只能以维护“天书”为已任,那么多年的执念,早已成为我的血中血,肉中肉,早已禁锢了我的灵魂。
          我把手环交给了她,告诉她我要锁住她,她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真好,在我临死前,还能触到她的肌肤,虽然是以这样一种挨打的状态,我能感觉到她冰凉的指尖下隐隐的体温,我就快死了,而我希望她能活下去。
            其实,我没对她说,我留给她手环的另一种原因。
          虽然我已经把史书修改得如同“天书”齐心记载的一般,“山阴公主”已经死了,但是楚玉她毕竟还是活着,这个秘密不太处是秘密,知道的人有很多,比如驸马何辑,比如北魏太后冯亭,还有不少人知道她没死。
            如果我在师门里找继承人,如果我死后别人得到手环,那么楚玉很可能被下一任继任者给杀死。
          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我要阻止。
            容止死了,而我也将不在,我该将楚玉交给谁,谁能确保她好好活下去?
            于是我想到了,我把手环交给楚玉继承,这样为了她自己不死,她不会改变“天书”记载的历史,这样我对师门也有一个最后的交待。
            而有手环在手,世上没几个人能伤害她,手环是世人手中的神物,拥有了手环她,在世人眼中也成了天神的化身,那么就没人改害她了,也包括那位智计一流,心肠狠毒的魏太后,拥有手环的她会是安全的。
            这样,即使是我马上会死,我也会放心。
          还有,还有,这一生,楚玉不会爱我,她会恨我,也许很多年后,她会忘了我,可是我有一点小小的希望,哪怕是她恨我,能让她记得我就好。
            只要她拥有手环一天,她就会顺带记住是我把手环交给她的,那么在她心里终不会忘却我
          虽然我无法让她爱我,但只要让她能记得我就好,不管是以什么形式。
            爱上一个人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没遇见你就好
           可是遇上了你,能在你心上留一点影子,这样也足够了。。。。。。


          IP属地:湖北7楼2013-03-08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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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阴公主番外——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是山阴公主刘楚玉。
            我是公主,我是金枝玉叶。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身份带来的好处,那便是我想要什么,都比世上大多人容易许多。
            父皇很宠爱我,身为女子,我不必像子业那样惶恐太子之位的问题,我只需要享受身份带给我的一切便足够。
            但是后来我才知晓,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人,是能一生顺遂没有烦恼的,总会在什么时候,又或者什么地方,让你遇见那件事,又或者那个人。
            于是我遇见了容止。
            那是春光极好的时候,我居于山阴,闲时乘车出外踏青,春花芳树,垂杨裁柳,我遇见我的劫数。
            那时候,他一身雪白衣衫,坐在白马之上,目光顾盼,流丽无双。
            我从未见过如此风采的少年,禁不住下车与他攀谈,那少年甚是温雅,眸子浅浅含笑,语带机锋,他仿佛天南地北无所不知,我总觉得必须挖空所学所知,才能跟上他的说话。
            分别之际我得知了他的名字和暂住之处,回到府邸,却如何都不能释怀。
            那时我到了可以成婚的年岁,不久前父皇还曾问我看上哪家公子,他便赐给我做驸马,当时我并未如何往心里去,可与那少年交谈半日,我却禁不住心醉神迷,暗道若他是我的驸马,那我这一生都没有什么缺憾了。
            他想必也是喜欢我的吧,否则怎么会那样对我笑?
            若论容貌才学,身份地位,天下间比得上我的女子不多,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配不起他。
            我翻来覆去想了一夜。
            如何都不能成眠,心中满是他笑着瞧我的样子,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再也忍不住,前往他的住处,表明身份,说会让父皇下旨,让他成为我的驸马。
            ----当时我并不知道,世上会有人对尊贵地皇室不屑一顾的。
            说完之后。
            我瞧见了他的笑容。
            还是那么地温雅周至。
            眉目秀丽无双,可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却仿佛多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讥嘲之意。
            然后他对我说不。
            之后的事,每次回想起来,我都觉得仿佛一场噩梦。
            我痴缠不休,他始终以笑容拒绝,我生来顺遂,从未给人这么狠狠地拒绝过,一怒之下便派人擒拿他,却不料他的本事比我所想象的更大

            一直到我请来了天如月,他才终于成擒。
            看见他昏迷不醒重伤的模样,我有些心疼,却也微感快意,这就是拒绝我地下场,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后悔了?
            然而他一睁眼,却又仿佛若无其事般地对我微笑,我这才警觉,他地笑容并不是为了欢喜而发地,之前也不过是我自做多情。
            可我不甘心,我是公主啊,应该要什么便有什么才对,于是我留他在府上。
            我待他好,他不领情。
            我折磨他。
            他也不在乎,我给他灌药。
            然而一夜之后,他还是那么微笑……不管我做什么,都仿佛与他无关,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我绝望。
            后来,我到了要成婚的年岁,父皇问我要什么,我心里说我要容止,可是嘴里却随意说了所知道的一个贵公子的名字,我想看看,假如我跟别的人成婚,容止是否还会无动于衷?
            婚礼很盛大,可是夜晚我却偷偷地跑到容止的院子,发现他在安静地看书,见我来了,还是那么微微一笑。
            那本该是新婚之夜,我却去看了另外一个男子,随后躲到无人之处,失声痛哭。
            那之后,我便终于明白一件事。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东西是我得不到的。
            求不得就是求不得。
            没有什么可以改变。
            我的容貌不能,我地身份不能,我的财富不能,甚至我的满腔爱意也不能。
            我最想要的东西,它就在我眼前,可是我永生永世都无法拿到。
            容止。
            我将我最好的年华给你,我将我最真挚的情意给你,但是你却让它们渐渐沉入冰冷的海底。
            我没有办法改变容止,只能改变我自己,我跟他达成协议,求他留在我公主府中,我会在身份所允许地范围内,给他提供一些便利。
            我隐约知道容止的身份来历诡异,可是我不敢去深思,唯恐想明白后,会真的与他断绝最后一丝关联。
            **** 至少现在,我可以骗自己说他是喜欢我的,所以才留在我身边。
            后来,我又有了收集面首的嗜好,可很少有人知道,那些人之中,多多少少有容止的影子,眉眼鼻唇,脸型身段,神情动作,言辞举止,有一些像的,我便想拿到手。
            仿佛得到了他们,我便能拼拼凑凑出来另外一个容止。
            可是每当欢宴大醉,头痛欲裂地醒过来后,我总会心如明镜:我在自欺欺人。
            欢笑是我,悲伤是我,爱着地是我,恨着地也是我,痛苦挣扎的是我,不能舍弃地是我,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而他作壁上观,微微冷笑。
            就这么过了两三年。
            后来的后来,一天夜里,我睡着之后,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仿佛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侵入我的身躯,电光火石间,我明白过来,那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我感觉我在渐渐地消失,好像飞灰散在风中,那个外来的灵魂正在无意识地夺取我的身体。
            她比我想活下去,那个愿望是那么的强烈。
            是了,原来如此。 原来是我不想活了。
            我所有的爱情和生机,都孤注一掷地消耗在一个人身上,现在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名为刘楚玉的躯壳。
            这样……也好。
            占据我身躯的女子,我该不该提醒你,当你睁开眼睛时,千万,千万不要去看睡在你身前的少年。
            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不要对上他的微笑。
            不要与他有只言片语的交谈。
            那是个会吞噬人心的妖魔。
            不要爱上他,否则你会与我一般爱恨不能,生死不如。
            意识越来越模糊…… 好啦。
            戏已落幕,我该退场。


            IP属地:湖北8楼2013-03-08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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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P属地:山西9楼2013-03-08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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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桓远(月有缺,心无憾 )
                  月,上弦,躲在层层云纱之后,略略透一抹晕黄,光就这样疏疏淡淡投下来,洒在桂树下一个挺拔的身影上。那人身穿白色面料的广袖长衫,袖口衣摆隐绣精致草花纹,迎风而立,衣袂飘飘。
                  远处飞来一个白点,带着隐隐的熟悉的哨音,那个点越来越大,却原来是羽白鸽,白衣男子手一伸,那鸽子熟门熟路地停在他的手上。
                  他取下鸽子右腿上的玉环,稍一拨弄,从中取出一个细长的纸卷,展开一看,上写“十五月圆日,当回楚园一聚,请备美酒,当有喜讯告之。”字条末端有个卡通的笑脸,楚玉说那是她的独门标记,而且这个标记是会换表情的,有时夸张,有时挪揄,象眼前这个就有点挤眉弄眼之嫌。
                  笑容似乎可以传递,眼下他也嘴角略略勾起一抹浅笑,眼中带出一许温柔。从怀中取出火折,将纸条烧了,虽然纸上的字其实是用暗语写的,别人拿去也看不懂,但他还是那么谨慎。
                  再有十多日就又能见到楚玉了,近一年未见,不知道她有没有变化。自她三年前与容止在一起后,大半时间跟容止随兴天南海北的游历着,只是每到中秋,她总会回楚园(此楚园早不是建康那座,也不是洛阳原来那处,原来那座前年已经付之一炬,现下这座是原址重修的。)小住,她说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是团聚的日子,所以要和家人在一起。
                  家人,曾经他对这个词是这样无奈,但现在却越来越觉得温馨,从南到北,纵横几千里,时光跨越几千个日月,使这份亲情越来越深入骨髓。
                  月影西移,天高云阔,地上的身影被拉得越来越长,思绪也渐渐向那远处飞去,飘得很远很远,光阴似乎又回到从前。
                  先祖桓温曾说“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覆遗臭万载耶?”,结果他不曾流芳百世,可我现在的身份倒可以遗臭万年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征西大将军,大司马,南郡宣武公可曾会想到仅仅百年后,曾经声势赫赫的桓氏一族,枝脉凋零如斯。
                  桓氏一族不但多数被杀殆尽,仅余的那几支也被严格监控着,而我更被送入山阴公主府充当一个可耻的面首。曾经云端般高贵身世转眼已经落入尘埃,要靠皮相的美貌来苟延残喘吗?我不甘余生就这样这为一个供人蹂躏的玩物,腐烂在公主府里,可是我的身份依正常途径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我只能挺而走险。
                  我以为我的计划虽然不可算天衣无缝,但布了两年的局也应该是可行有效的,却不料这点技俩看在两个人眼里不过是儿戏。
                  我入公主府两年,公主不是没招我侍寝,我没有服从,哪怕是只有我们两留在房间里时,哪怕公主穿的性感魅惑,我还是无动地衷,丝毫没有情动,我不动不看不听,整个人毫无感觉地往哪一站,好象灵魂和肉体完全分离。其实公主不是拿我没办法,毕竟在公主府谁不以她马首是瞻?可奇怪的是公主也不曾强迫于我,我几次三番冷淡地对她的召唤,她总是静静地看我一会,仿佛有些怔仲,看着我的目光里有着迷离和哀伤,仿佛透过我看到什么人,然后她会说她会等到我心甘情愿俯首于她,然后叫人把我独自幽禁在修远居里,让人严密看守着我。
                  是以我虽然顶着面首的头衔,却并行之以实,只是进了这公主府,是实是虚早就没人去探求,在世人眼里我就是个曲意曾欢的面首罢了。
                  从我进了公主府认识了容止,就知道他的不平凡,他其实惊才绝艳,容华内敛,却不知为何甘心待在公主府,而且他不同于我,他不仅自己是公主床上宠客,更兼后宫皇后之势,还替公主安排闺房之事,却又对公主毫不动情,却也不离开公主府,明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不是吗?
                  就是这样两个人,将我两年的苦心安排一一看在眼里却又动声色,到关键时刻却给我一致命一击。
                  公主好手段,一纸推荐书就毁了我和江淹两年的情谊,让他弃我而去。而容止更是早看破我的最后留手,他只是在公主赴诗会前貌似不经易的为她做了些修饰,就轻而易举地让那些刺客以我为目标,差点制我以死地。
                I


                IP属地:湖北15楼2013-03-0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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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天公主带我出门,我对她心中还是隐有一丝丝感激的。我自从出生之日起就以带罪之身被拘禁,从不曾自由过,到了公主府也只是换了个更华丽的牢笼罢了。在她识破和识破我的计谋后我只道她会狠狠地报复我,至少将我囚禁至老。
                    可是,除了容止之前过来莫名让我喝了一杯没毒的酒之外,公主并没有刻意为难过我,现在更要带我走出公主府,给了我实施最后计划的可能

                    那天踏出公主府,在蓝天下我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的人生将从这一天改变,但这是这改变还是远远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无非是两种结局。一是我的计划成功了,我逃离公主掌控,此后埋名乡野寂寂无名一生。二是我的计划失败了,公主再难容我,就此将我从世间抹去。
                    可是命运之轮开始逆转,人生变数无穷,也许很事早就注定......
                    是的,沈光左是我授意他主动告发我的,不过我想就算没我授意,他也会告发我,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所以我主动送他个人情,只求他为我最后办一件事,对他来说是双嬴,即得了公主的推荐又从我这里得了我的金银和许诺,我早知人和人之间的利用和被利用,只是我这次押上了我的所有,不成功便成仁,将生命一起押上豪赌一把。
                    刺客如我所料般地如时而至,沈光左这个小人还算有一点意气,总算还知道收钱办事。   我悄悄后退,打算乘乱避走,可是我漏算一招,致命一招,因为刺客不认识公主,也不认识我,所以当刺客的剑一味地向我身上招呼的时候,我只能狼狈而逃,可是我的力气却一点点流失,蹩脚的剑法更漏洞百出,破绽百出,而且天要亡我,此刻脚底踩到一粒小石子,带着我一路滑向悬崖。
                    我不知道人面临死亡那么短暂的一瞬原来可以想那么多事,脚下踩空的短短的一瞬,我却想到了很多事情......
                    原来我早在别人执掌中,怪不得容止昨天给我那一杯酒无毒,怪不得他临行给公主变装,他即知沈光左是小人,就可以知道他可以卖他一次,亦可卖他两次三次,容止能给的远比自己能给的多,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从来是个被人放弃之人,被亲人放弃,送到公主府
                    被朋友放弃,两年案首同吟,不抵别人一纸荐书,江淹临行都不曾来看我一眼
                    被流桑放弃,即便我是他半个师傅,但哪抵得过他亲近公主之心?
                    既然注定被人放弃,我又何必挣扎?就这样吧,让我做最后放弃自己的人,结束这一切也好?
                    可是,居然有人要我不要放弃?居然这个人是她,公主?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我,然后对我说了四个改变我一生的字“不要放手”。
                    她冒着被我拖下山崖的危险,用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我,她对我说:
                    “不要放手”
                    “桓远,抓住我,别放手”
                    那一刻,世上万物皆远去,唯有她的面容却异常地清晰,她的眼光中盛满世间最灿烂温情的光辉,她对我说
                  :“不要这么快放弃,坚持住,总会等到机会的。”
                    后来我们获救了,但是我真正被救赎却是她抓住手的那一瞬。
                    我还是忍不住问她:“倘若花错没有到来,只需迟一会,你我便将落崖,那时候,你会不会一直拉着我?”
                    她说:“我不知道,生死关头人的所为未必由本身意志所决定,也许到了那一刻,我会因为怕死放开你的手也说不准。”
                    她说得那相关真,毫不造作,没有就此挟恩求报,坦然直言她也许终会放手,就是这样真,所以我才信她,可问遍世间,又有几人能在那种关头,轻掷生死,却救一个不相干甚至有仇的人呢,如果我是容止还可以解释,可我是桓远啊,一个从情从意,于公于私她都不必理会,也不必在意的人啊。
                    还没等我理清心里的千头绪,情况却又直转而下,快得无所适从。
                    一向高高在上,深得公主宠爱的容止居然在杏花林中对公主行为不轨,而被越捷飞打成重伤?
                    这几乎是我听到过最荒谬的笑话了,两者如果倒过来的话,可信性可能会更高一点,容止强行非礼公主,比让人相信母猪上树更难。
                  I


                  IP属地:湖北16楼2013-03-0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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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经过那崖边的一次不放手,我迷惘了,我真的了解过公主吗?就如我从来看不清容止般,眼前的公主,或者说近来的公主与以前所知,差之千里,或者是她以前藏得太深?
                      还没等我想明白,一桩交易突如其来摆在我面前。
                      公主直闯修远居,对我说:“三年,今后你不再是我的面首,而是我的幕僚,为我做三年的事,三年之后,我给你安排一个家底干净的新身份,还你自由,这笔交易,你可愿意答应?”
                      我从来不知道,公主是这样一个谈判高手,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江淹,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这世间最深的诱惑莫过于将你一直所求的东西摆在你面前,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只要抻手就能抓住更具诱惑性了。与之相比,金银珠宝这类俗物之求又算是什么?
                      她为什么选择他,也许是容止的所行让她别无选择地另起炉灶。但无论如何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机会,哪怕后面是万丈深渊又如何?他又不是没应对过,譬如那日她没伸手拉他,拿捡着的命再赌一把,他输得起,亦愿意输。
                      于是,他说好,于是,她与他击掌为誓,用那只曾经在悬崖边拉过他的手。
                      原来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公主府而已,只不过是一个管家而已。可当每日方方面面的琐碎累积成庞大的工作量压到身上,才知道
                      其中的分量是什么,可是为了渴望以久的自由,说什么我也要咬牙坚持忍住。
                      容止对于公主将权力从他手中夺走似乎毫不在意,在和他办理一些印章、事务交接的时候,我曾经细细观察过他,他脸上没有一丝失落、恼恨、怨愤之类的情绪,有时与他眼神一交错间,似能看到一丝丝挪揄的笑意,仿佛一切他早就料到。他愉快地向我交待府内事务,对于某些纠结的问题我上不了手,不得不向他讨教一二时,他从不刁难,甚至耐心讲解,好象我是他亲自挑选的得力手下,是他的得意门徒,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耐心传授,一副恨不得我早点全面接手的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也看不透公主,公主从那个交易后,对我很是亲近,经常跑来找我聊天,还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象那天他问我:如果有一条河流因为某些原因要改道,那到底应不应该改?
                      公主不知道,她问那番话的时候,眼神落寞幽寂,悠远凝重,从前眉间眼角的轻佻、散漫丝毫看不见踪影,象是另外一个灵魂
                      从原来腐败的壳中重新探出的生命。
                      我心中猛的一悸,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什么从前?上一次公主冲进修远居一把抓住我的手,醉薰薰地打着嗝问:“桓远,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是,我是说过不勉强你,但我给了你两年,你若是还不识相,那么......”可能是醉得太厉害,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就被一阵阵晕吐折腾得昏了过去。
                      我厌恶地甩开公主的手,叫来门口候着的侍女,把公主扶回她的寝室。
                      我知道容止知道公主这样看他,可是他总是那样从容,一丝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永远那么淡定地挂在脸上,哪怕是早晨他刚从公主室内出来,也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知道的人绝不会相信他是刚从公主床上爬起,倒好象是刚刚与人论酒品诗而归,那般随意清醒,闲适飘逸。
                      再往后就是公主某日又一次宿醉,又一次彻夜荒唐后,早上就传出她居然把几个面首甚至容止赶出了房去,然后莫明其妙地把自己关在房里几天不出来,接着又出乎意料地两次开杏林大会,离间遣散众面首,迫使我仓皇出招,结果败得不派涂地。却又突如其来的柳暗花明,公主在悬崖边伸手救了他,不但不怪罪他,反而疏了容止来就他?
                      在悬崖边上的那一刻他相信绝不是公主装出来的,因为她根本事先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也绝不会亲自来救他,那一刻只要有丝毫偏差,死的就他和她,要做戏把自己赔进去,相信公主不会那么傻。
                      改变自己意识的河流,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猜不透为什么短短三个来月,之前与之后的公主为什么那么天差地别?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我让她去问容止。虽然我讨厌容止这个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不是普通的高深莫测,他的心里盛的海阔天空的幽远没人能看透看懂。
                    公主近来做事过分的奇怪,她不停地往家里以男宠的名义带有罪的大臣,却又只是放在那里不动分毫,也是了,连容止她都没那份心思了,那些人又算什么?
                      公主她还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地让我把府中的钱财以各种名义悄悄转移出去,又告诉我不能让人发现异常。我无语,她这是干什么?自己打劫自己很有趣吗?
                      很久以前听关在一起的族人说,宫里有一种密药吃了会使人忘记想忘的,记住想记的,使人就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天下真的有这么一种密药?可是如果真的有,公主为什么会吃,如果不是那种药,公主为什么性情大变?
                      


                    IP属地:湖北17楼2013-03-0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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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很久的沉默,我等着她的裁决,她一言即可定我生死。
                        然而她只是反复摩挲着手指,轻声问“为什么告诉我呢?”
                        我茫然地摇头,喃喃地说“也许是我想要信你吧。”你不是曾一再告诉我要相信你吗?   我抬头注视她,她却别开了脸,颤抖着声音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她语意婉转地告诉我,如果建康局势进一步恶化,大家不得不出逃,她希望我能在她照顾不周时候,替她安排好公主府的众人。
                        一番话让我一夜无眠,辗转反侧中思量她的深意,却总有什么横亘期间,参悟不透。   夜谈的第二天,她请了天如镜和越捷飞来府上赴宴,应该是宴无好宴吧。宴会的事她反常地我要我这个总管插手,事事亲力亲为,并让我这日如无要事不要打扰她。
                        我反复在心中咀嚼她的话语,揣摩她近日的言行,越来越感觉心中不安,她言语间虽然隐晦,却还是处处流露着绝别?字字句句中总是托付这安排那,象是交待遗言。
                        纵然是皇帝软禁了她,限制了她的言行,但毕竟她是皇上一直放在心头视之甚众的亲阿姐啊,关键时候服个软,性命总是无忧的。
                        而且她在这个时刻宴请天如镜他们,难道对他们的背叛和揭露不再追究,还是要算总帐?
                        可是天如镜终究是太史令啊,若是在公主府受了难,这结局要如何收拾?
                        何事轻别离?不好,公主好象一副要孤掷一注,轻言生死的样子。
                        这样想着,我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平生我第一次,抛弃所有礼仪、风致、气度,一路狂奔至她宴客的厅堂,不曾叫人通报,直接“砰”一声撞断门闩,破门而入。那一刻我的心在颤抖,生怕晚了一秒就会再也见不到某人。
                        门开了,只见公主公主端着一盆水,怔然而立,我的心急速跳动后骤然而停,缓缓松了一口气,她没事,这个事实让我狂喜,绷紧的全身这才慢慢松缓,让我有时间打量房中的一切。
                        嗯,公主确实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我再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天如镜,天师那一派无论在朝中还是民间皆享有很高的地位,无关权势,那是平凡世人对神秘、不可违的天命的崇敬和畏惧。
                        传说,天如镜的师傅天如月曾要五百童男童女伺奉天帝,结果事后再未有人见到这五百童男童女,尽管民间暗议纷纷,但朝堂上这事却给轻易压下,后来不了了之。
                        又传,天师一派有天帝传下无上至宝一件,能定帝王之龙脉,能测未来之吉凶,能夺人命于无形。更听闻说历界天师都有蓝色佛光护身,总之传闻林林总总,越传越令人心生无限敬畏。所以大多数人对天师一派都是如视为神佛的。
                        可是,眼前的天如镜哪还有往日的清明深远,淡定缥缈?
                        现在的他一身狼狈,被绑缚在椅子上,白皙的脸上有着七八个指戳的红点,居然显得有些俏丽,一头乌光的头发现在被杂乱无章地编成十几条歪七扭八,粗细不匀的辫子,突兀地以各种角度支楞在头上,这般滑稽怪异的装束,与往日的气度和见致实在是判若两人啊。   我实在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看向公主问:“公主今日便是要拿下他们?”
                        她点头称是,问我来有什么急事?
                        我是担心你出意外,担心你一时冲动作出傻事?怕你寻死,怕你离开。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折了原意。
                        她笑着对我说无事,我却无法就此展开眉头,事情到了这一步,天如镜醒后该如何收拾?
                        我低声道:“倘若公主有什么烦恼,大可说出来,桓远虽然不才,但至少也可分担一二,公主万万不要独自犯险。”
                        话即已至此,我渴望她能对我交心,可是她还是只是笑笑,几句话便支我离开,我只得走了,心里凉成了一片,她终是不信任我吗?还是我的能力远远不够,不配为她分担。回去的路还是那几步,但脚下却重似千斤,我看到花错一路狂奔而去,再一次撞开公主的房门,心中一滞,能叫花错失态至此,难道容止出事了? 果然是容止出事了,如神祗般无所不能的他居然陷入了昏迷,公主知道此事后,立即派人寻了我去,让我看守天如镜和越捷飞,然后直奔沐远居而去,头不曾回一下。
                      I


                      IP属地:湖北22楼2013-03-0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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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沐远居回来的公主一脸的坚定,关上门盯着被绑着仍昏迷的天如镜,然后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天师凌乱的样子让人不忍卒睹,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一点不惧畏天道神力,但却也心中怀疑,若天如镜真如传闻的通天地鬼神,又何致会被公主所擒还落得如此狼狈?
                          天如镜醒后,脸上表情十分奇怪,似悲似喜,又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原来如此,我居然会错了意。”然后又坚定地看着公主说“我不会答应的?”
                          天如镜静静地看着她:“还能是什么呢?你难道不是为了容止而来的么?”
                          从天如镜和公主的对话中,我明白了果然天师一派有神物存在,好象是一个什么手环,这神物束缚了容止却也能解救容止,而现在神物落在了公主手上,公主却并不会使用。所以她才设计绑了天如镜,以此胁迫他拯救容止吗?
                          我在旁听着心中一涩,呵呵,是啊,除了容止,谁还能令公主有如此疯狂的行为。
                          天如镜不肯救容止。公主漠然看他一眼,打开屋内所有地箱柜。让他看到其中所藏物件,最后她又回到他面前,冷冷地问:“看到这些,你也该知道,我打算做什么了吧?”   天如镜面无惧色,只缓缓闭上眼睛,淡淡两字“随你”。那时他的脸苍白惨淡,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眼角有一粒很细微的水珠,若不是恰好被光一反射是看不到的,然后他微微低头不语。
                          不知为何,我心头一痛,其实我知道天如镜对公主动了情,前些日子天如镜天天来随公主学习一些神秘的东西,他那反常的偶尔出现在眉角眼稍的微笑,他轻快的脚步,他有几次会在出公主府的时候看似无意地回头张望,看向公主房间的那个方向,这一切我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我能隐隐了悟他心中所想,被自己心爱之人逼着救自己的仇敌,那样的痛该是如刀凌迟着心尖上的肉吧,公主逼他若斯,只是为了一个容止。
                          可公主也不好受,虽然她摆出一幅要动大刑的架势,其实我知道她根本狠不下那个心。   果不出其然,公主什么刑罚都没使出来,只是陪着被绑的天如镜困守于房内,两人象在角斗,天如镜绑在椅子上一夜未睡,可是公主也陪着一夜未睡,这是何苦,即是要折磨对方,却还是心中不忍,所以陪着忍受,以此让心里好受一些吗?
                          这绝不是从前公主府里的公主,我心中越来越确定,这般的即使行恶也不忍心,苛责着自己,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原来的山阴公主,只是我又怎么去问她不是公主到底是何人?或者是如是这般也不错,只要能这样看着她。
                          只是她这样不止折磨了天如镜,也折磨了她自己,更折磨了他,只是为了一个容止,他真值得她这样吗?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来问?
                          不忍看她这样憔悴自责,我终于忍不住,我对她说:“公主如是不愿脏了双手,桓远愿意代替公主。”他来对天如镜用刑。其实这样对天如镜来说也更好些,至少不是他心爱的女人亲自动手,心中的痛也能好些。
                          可她却拒绝了,她不忍心,不忍心吗?但还是残忍地伤着天如镜和我的心。我心中一窒,我的心?无奈一叹,我的心她不会要的,一如她不要天如镜的心。
                          结果一等就这样互相折磨了三天。三天后天如镜突然松口了,我不知道这个固执的人是如何会答应原先他死也不肯松口的事,去救他百般不愿意救的情敌容止,是公主答应了他什么吗?可是公主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事呢?
                        我无从得知其中之详,因为当日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屋里,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不止是他们两个,花错当时在屋顶把整个经过听了个仔细,看了个明白,所以在后来的洛阳,花错一次醉酒,将事情告诉了我(原先花错醉酒爱找人比剑爱脱人衣服,但至从出了建康后,所有人都变了,花错醉酒后不再爱脱人衣服,只爱抓个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而不幸那一段时间他最方便抓住的人是我,所以我知道了很多原先不知道的事。)
                          我后来知道了楚玉为了让天如镜救容止做了些什么,可是那时我听了后宁愿从未听过,因为那样我至少可以在心里留了一点期许。原来当初楚玉曾为了容止低下高傲的头,沉下不肯轻易认输的心,跪在尘埃里,用自尊祈求。
                          容止,容止,你何曾有幸得她待你如此?而你当时既然已经知这一切,又如何忍心对她如此?
                          可惜,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但当时的我即使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有些人注定不会死,比如容止,有些事注定发生,比如之后的竹林堂事变。


                        IP属地:湖北23楼2013-03-0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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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24楼2013-03-0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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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王意之(人生自是有情痴)
                              (一) 长相思、摧心肝,忆君迢迢隔青天
                              二月春风似剪刀。
                              “小姐,您在这站了一天了。”
                              “小姐,老爷唤您呢,提亲的人来了。”
                              “小姐、小姐!”
                              丫环们的声音把呆立在墙边的苏简简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轻轻拂去飘飘风袖上的一片落叶,再度望向那堵并不算太高的院墙,摇着头翩然离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每日定来这后院废墙边上,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呆呆的站在这里,静静地听着墙外的声音。每次都期待着,结果每次又暗自嘲笑着自己。
                              是啊,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家本是士族之后,先祖苏峻是朝廷册封的鹰扬将军,兵权在握后与祖约为盟起兵反晋被杀,于是全家由广陵迁至洛阳,不久,苏峻之子苏硕战死沙场,苏家便成了有名无实的贵族。
                              尽管只是没落的贵族,苏家对子孙的要求依旧严格,苏简简就是在“大家闺秀”的要求中长大的。随着苏简简的长大,市井中关于苏家小小姐聪慧貌美的传闻也不胫而走。苏简简对这一切并不关心,相反,她有一颗关也关不住的心。
                              于是,发生了那件影响苏简简一生的大事

                              那日,洛阳城还是以往的洛阳城,没有多一分苍凉也没有减一分喧哗,但是于苏简简,却是十三年未曾遇到过的美好。
                              苏简简对洛阳城的向往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很早以前她便下定了决心要亲眼看看她生活的这座城市。与传闻不符的是,苏简简并不是唯唯诺诺的千金小姐,她打定主意的事情,势在必行。
                              (二)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那天清晨,城西苏园一如往常般安静,众人仍在酣睡,而苏简简却是分外的忙碌。她起了个大早,并与后院那堵废墙展开了搏斗,几次三番的失败之后,“十一岁把镜点妆、十二岁抽针绣裳”的苏家小小姐终于成功地爬上了废墙。她欣喜地看向园外,雨后的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青石路上远远传来阵阵马蹄声。
                              苏简简小心地将头俯在院墙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望着,她便痴了。骑马的公子一袭白衣,宽袖长袍随风而鼓,一头青丝在风中懒懒地起舞,即便是骑马,他仍穿着闲适的木屐,竟有掩不尽道不出的风流与洒脱。她没有想到,这远远的一望,墙头马上,竟给自己带来如此的震撼,她的心神仿佛正在离她远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只听“咚”一声,传闻中殊姿异态不可状的苏家小小姐顺势从高墙上跌了下去。苏简简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欣喜,她出来了,她逃出苏园了,现下她身下的青草再不是苏园的青草,而是洛阳城的青草!这样的想法让苏简简沉浸在欢乐中不可自拔,良久,她感觉到面前的阳光渐渐阴暗,方才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刚才还在马背上的白衣男子已经临风立在了她的面前,他对苏简简微微一笑,躬身扶住她的双臂便将她带了起来。苏简简凝视着那双深深的墨瞳,久久回不过神来。白衣男子打开了手里的折扇,目光随着苏简简身后的院墙打量开去,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苏简简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又是羞愧又是懊恼,不肯再抬起头。半晌,白衣男子收起了折扇,向苏简简抱了拳,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苏简简不知哪里涌出来的勇气,竟上前拉住了白衣男子的衣袖。还未待她开口,只听白衣男子道:“在下王意之,方才情急、多有冒犯,姑娘莫怪。”
                              苏简简狠狠地摇了摇头道:“我叫苏简简。”这话一出,王意之与苏简简自己都微微一愣。苏简简本有些气恼自己怎的如此不矜持,但从王意之的行为举止中料想他定潇洒不羁之人,在这样的人面前,又何必顾及什么矜持呢,再说她本就不是那矫揉造作之人。心下一动,苏简简继续说道:“如王公子所见,我翻墙离家,不过是想见见这洛阳城,不知王公子可否做个向导?”苏简简把话说的如此笃定,她却未曾考虑王意之是否愿意,即便愿意,他又是否是这洛阳城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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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25楼2013-03-08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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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寺一行对苏简简来说是枯燥的,她对那个佛法是没有兴趣的,心里惦记着王意之只在洛阳停留三日,心下便堵得慌。唯一让她有些开心的是与王意之一同吃的那顿斋菜。王意之对白马寺的熟悉程度让苏简简觉得吃惊,那该在这生活许久的人才知道的细节他竟然理所当然地都知道。苏简简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太高太深,自己在他的面前就似一张白纸版苍白浅淡。她知道他是王意之,而王意之这三个字包含着怎样的故事,她不得而知,她甚至连他是什么都不知道。苏简简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无力,从前心心念念的想要离开苏园都没有这般的无力。罢了,罢了,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王意之,她一见断肠的王意之!
                                眼下已经过了中午,苏简简担心家里人发现自己离家,便万般不愿的提出了要回家的想法。王意之闻言并未挽留,只是微笑着问她是否也要爬墙回家。苏简简大窘,离别的幽怨气氛霎那间被冲的极其平淡。
                                苏简简执意让送自己的王意之在初次相遇的废墙根下止步。王意之依旧如清晨般清绝般静静地立着,他不说话,苏简简也沉默,二人就这样相对而立,一语不发却又似是互诉衷肠。许久,苏简简慢慢伸出右手拉住了王意之的衣袖,就如同他们清晨初见时那样。只是这次,苏简简没有等到王意之开口,她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般的说道:“如果……那位故人不能与你同游,可否让我伴你同行?”一愣神,“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话语便从她苏简简的口中变了另外一番模样。天知道,要她一个闺阁少女说出这等如同私奔的话是多么的困难,但她说了,虽然面前的这个男子并未同司马相如一般对她吟唱一曲《凤求凰》,但她却早已心甘情愿的成了卓文君,期待着暗合双鬓逐君去! 聪明如王意之,怎会不知苏简简的心意,他只是错愕了片刻,随即再度朗声一笑,“意之放浪形骸惯了,如若意之故人不能同行,只怕意之也等不得三日就想往西北而去了。不过,若你我有缘再度相遇,届时意之定当再做苏姑娘的向导!”
                                苏简简有些灰心,这本是她料到的结果,却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但她又无比相信自己和王意之是会再次遇见的,那是她一见断肠的男子,怎的会只有一面之缘?于是苏简简也回报王意之爽朗一笑,缓缓地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目送王意之渐行渐远的背影,只是、只是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苏简简迅速转身,然后泪如雨下。
                                (五)思悠悠,恨悠悠,何日更重游
                                事实证明,苏简简的感觉灵验了。
                              王意之的故人果然是没有与他一同遨游四海。只是苏简简不可能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二月,苏简简的父母已经替她定好了明年出嫁的夫家。
                                得知此事后,她依旧每天去废墙边,回忆着那个宁静的清晨。她依旧每夜都在房中静静地剪纸,剪出那个清绝男子的模样,然后她泪湿了烛台又沉沉睡去。他从未给过他任何承诺,她却沉浸在他孤高淡然的身影中不可自拔,并且甘之如饴。
                                苏简简一日比一日憔悴,可她还是想好好地活着的,她恳求爹娘将婚期延后再延后,她还想等,等那日那位翩翩少年。他说如果再会,他们定能同游。苏简简知道他遨游四海,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洛阳,但她仍是抱着希望的:如果,如果那位故友没有同他一起离开,他还是会回来看她的,不是嘛?如果那位故友同他一起离开了,看,白马寺不还有他的僧人朋友吗?他会回来的,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只是,苏简简再也等不到王意之回来的那天了。
                                二月繁霜杀桃李。
                                苏简简如往常般坐在房内剪纸,她越发觉得自己眼皮沉重、呼吸困难了。她颤抖着拿起毛笔,蘸了蘸漆黑的墨汁,却迟迟下不了笔。她欲写“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却惊觉诗到后半竟分不出究竟是怨他还是想他。她终究是怨不了他的,他是王意之啊,她的王意之啊!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当做是卓文君,只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王意之,飘然如斯,怎么可能是她的司马相如!罢了,罢了,终究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于是她悄然落下几笔,照例泪湿了枕头然后沉沉睡去,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可是,意之呢?
                                另附白居易《简简吟》:
                                苏家小女名简简,芙蓉花腮柳叶眼。
                                十一把镜学点妆,十二抽针能绣裳。
                                十三行坐事调品,不肯迷头白地藏。
                                玲珑云髻生菜样,飘摇风袖蔷薇香。
                                殊姿异态不可状,忽忽转动如有光。
                                二月繁霜杀桃李,明年欲嫁今年死。
                                丈人阿母勿悲啼,此女不是凡夫妻。
                                恐是天仙谪人世,只合人间十三岁。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IP属地:湖北27楼2013-03-08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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