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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楼YY文】了却浮生痕犹在(短篇,伪同人文,抽风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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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写这篇伪同人文是因为在准备十年吧刊的书评(这东西还有long way to go),看了杭庭愔的池小苔人评和苏可筠的同人文,惭愧之余,不禁热血沸腾,情难自已,于是决定先干掉这个。想法有很多,落到笔端就少的可怜,可行性也待查,真心觉得同人文写起来有很多限制,but既然决定荒废一个周末就让它荒废的有点成果才行!于是,你将会看到下面这不靠谱的伪同人文。
主要人物里面池小苔、苏薇(好穿越的赶脚)、南楚、秋护玉等会保留原文的人物性格(话说对人物性格每个人的理解都会有所出入,so轻拍),在原有的基础上为了符合“伪”的命题(就说你写着写着圆不过去了呗)会有一些自创人物加入其中(比如沈天一,柳如眉)。
时间年龄参照听雪楼典藏版时间考一文。
写在前面的话:
① 本文纯属YY,一些人物关系可能与原文相悖,并非有意为之,只是脑容量不够,来不及调和。
② 存在纯YY的角色,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③ 最近没怎么学习,所以逻辑错误、文渣文废、错别字、bug什么的大家就当笑话一样看过去吧……
④ 因为马上要考试了,所以打算集中精神,一周之内把这文干掉……


1楼2013-07-21 21:54回复

    听雪楼,对世人而言可能是个神话,对你们而言是份信仰。可若没有了那个人,听雪楼之于我不过是一座坟墓,而我之于听雪楼,也不过是个死人……
    ——题记


    2楼2013-07-2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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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闷雷滚滚,夜雨未至,驱不散伏天的燥热,就好比这江湖,没有了人中龙凤般了人物,听雪楼也是盛名不再复,一日难再晨,南庄北派蠢蠢欲动,虽然没起过什么大的波澜,但这反常的寂静倒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暑气难解,各怀心事的人们更是格外心焦,枯槐下的小酒摊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南来北往的商旅挤在如豆的油灯下,赤着膀子大碗大碗地喝着粗劣的酒水,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或稚嫩或沧桑,分享旅途上的奇闻怪事,店家殷勤的在酒桌间穿梭。
      小摊的一角格外惹眼,一位红衣女子挑起面纱将坛中酒水一饮而尽,可是目光扫到她手边的长剑,那一双双吃醉了酒的眼睛又只能堪堪将眼神收回,行走江湖,有些人是碰不得的。
      “钟老,天不早了,让兄弟们歇歇脚再走吧,今晚就算不眠不休赶到洛阳,此时城门也已落锁了。”弟子冯翦伏到白发老者耳边大声说着。
      “好,好……”握住竹杖的手上是苍虬般的青筋,纵横交错的伤痕是过往岁月的印记,满头的银发微微颤动,自拜月教之战受了伤,他的耳力愈发减退,很多时候只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
      钟木华先后辅助过听雪楼两代萧姓楼主,自石明烟继任楼主之职后主动请求离开洛阳,虽然二楼主南楚竭力挽留,但他说,人老了,就会惜命,惜自己的命,惜儿孙的命。
      如今,因为听雪楼,他却要又回来了……
      “老板,好酒好菜招呼上,银子是断断不会短了的。”一队人马从钟木华的手下人中生生挤过,高声吆喝的年轻人更是有意无意地撞了冯翦一下。
      “这位好汉,位子是我们先定下的。”冯翦压制住心中的怒气。
      “哦,是吗?无所谓,从现在起它就是大泽帮的了。”年轻人用刀柄悄悄桌子。
      “大泽帮,我看不过是个虾米帮吧。”蒋升冷笑一声,如此散兵游勇也敢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小心说话闪了舌头。”钟木华狠狠地瞪了蒋升一眼,对方明显是故意挑事,至此多事之秋,他不想再生事端。
      “什么人?我又不是瞎子。”年轻人用刀指着钟木华,“姓钟的,你恐怕早就不记得我了吧,7年前我不过想进听雪楼拜祭一番楼主的英魂,你一句闲杂人等勿扰亡灵就把我拦在了外面,我怎么会忘了你。”
      “听雪楼,没了萧忆情舒靖容,没了四大护法,就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唉,我好怕啊!” 年轻人一只脚蹬在长凳上,轻蔑地向钟木华撇撇嘴。“让开位子也行,让钟老儿跪下叫我三声爷爷,我就让给你们!”
      “你~真~不~嫌~臊~得~慌!”蒋升双腿一缩,腾空而起,反手拔刀作分江式。
      “啪!”年轻人一侧身,身后的木桌被蒋升充沛的刀势劈开。
      年轻人也不示弱,一式蛟龙翻江,弯腰从蒋升的刀下擦过,左手挥刀刺向蒋升的心口,右手一转去扣他的手腕。
      “雕虫小技……”蒋升冷笑一声一招“仙人指路”,掉转刀尖回刺一刀,右手借势一翻试图摆脱那人的桎梏。
      可是,年轻人的手竟没能被他的内力弹开,发而如水蛇一般沿着他的曲泽、间使、内关穴而下,在大陵穴上稍一用力,蒋升只觉得手臂一麻,手中的刀势一迟,那人的鱼皮刀就刺向了他的心口。
      与此同时,年轻人身后大泽帮的人齐齐拔出兵刃,冯翦再想出手,已经太迟了,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太吵了!”酒坛磕在木桌上发出混沌的声音,那女子的声音不高,却别有一种慑人的力量。
      一道绯色的剑光从她的手中射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来不及看清招式,那束光又旋即收回鞘中,而酒坛已经空了。
      年轻人身子僵在原地,一缕头发簌簌落下,他的刀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生生从蒋升的心口荡开,生硬地扭过头,他的身后,刀剑相撞的瞬间,所有逼近的刀都被那道绯色的光华逼退。
      “北歼陕北三山九寨,南扫江南五帮,如今竟落得如此田地吗?”面纱下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她拔剑的地方,女子从袖中摸出几枚铜板丢在桌上。
      “见识了。”鱼皮刀还在他的手中,但是握住刀柄的手不住颤抖。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内心的惊恐,回身喝道,“我们走!”
      蒋升、冯翦心中泄下一口气,钟木华却追着那个绯色的背影踉跄了几步。
      混沌的眼睛放出惊异的光芒,那个声音他已开始辨识不清,可是,那一瞬的锋芒,又有谁能忘记呢?
      血薇一出,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4楼2013-07-21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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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摊的熙攘渐行渐远,逆天而行,那一剑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内力。
        胃中烈酒灼烧翻滚,心有千丝难解难拆。柳如眉再也支撑不住,长剑及地,借剑势暂缓身体的下坠之势。膝盖抵在湿腻的石板路面上,喉咙一阵腥甜,一口污血淋漓在地。
        冷汗从苍白的面颊滚落,柳如眉拔出长剑,盈盈月光之下,绯色的剑身在她的手中颤动,那颜色如悬崖上风中泣血的蔷薇。
        他们说,这便是血薇剑,血的冰冷,蔷薇的桀骜不驯,也许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这样一柄剑吧。而她,血薇剑的第二十八位主人,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剑!
        想到这儿,柳如眉笑了。孟青紫说得没错,血薇,不祥之剑,好杀、妨主,凡持此剑者,皆无善终。舒血薇心智错乱自刎而死,舒靖容与萧忆情因积怨相杀,那么她呢,这算不得主人的“主人”,又有怎样的宿命在等待着她呢?
        柳如眉扶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夜风起,透过被汗水浸湿的薄衣,浑身的肉骨阵阵紧缩,痛苦让她顿时清醒了许多。这一生,她犯过太多的错误,积重难返,可是无论这条路的尽头如何,她都必须走下,因为……
        “娘!”小巷的尽头,一个梳着童花头,约摸四五岁光景的小女孩提着灯笼向她唤到。
        柳如眉忙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努力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微儿…….”
        沈微一扫困意,扑进柳如眉的怀抱,撞得她险些一个趔趄,“娘,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柳如眉细心地将沈微散落的头发拢至耳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来,闻闻娘给你带回了什么。”
        “蟹黄包!”沈微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鲜美的味道四溢而出,沈微取出一个递给柳如眉,柳如眉含笑摇摇头,“你自己吃吧,娘吃过了。”
        啃着蟹黄包,嘴角溢出暗黄色的汤汁,孩子总是最容易满足的,两三枚石子,树上褪的蝉衣都可以让他们玩上两三个时辰也不觉得厌烦,柳如眉这样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这一瞬,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不必去直面人心的腌臜,不必去承担错误的代价……
        大快朵颐之后,沈微又细细地舔了一遍油纸包上残留的芝麻碎屑,有些后悔地问,“如果微儿以后不再调皮,不要吃蟹黄包,也好好睡觉,娘是不是就能天天守着微儿了?”
        柳如眉一愣,抱起女儿,“快了,再过两天,我们就离开偃师回江阴去。”
        “不许骗人!”藕节般的玉臂缠过柳如眉的脖颈,沈微用大头使劲在母亲肩头蹭了蹭,心满意足地枕着她的肩膀睡去。
        热乎乎地气吹在她的脸上,暖暖地发痒,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小胸脯在身上起伏,所有虚假中唯一的真实,为了这份真实,她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5楼2013-07-21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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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落日的余晖从忘自轩的镂花窗前扫过,留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十二杯茶水中,只有两盏被动过了,其余的十盏直至凉透都不曾被人端起过。
          从云滇回来的杀手,竭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垂首立于阶下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案几上,沙漏中的沙子在静悄悄的流泻,提醒着沉默的人们,时间不曾停滞。
          良久,听雪楼主移开沙漏,唯一从白楼中带出来的物件,“各位,辛苦了,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议。”
          “慢着。”茶盏落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冷冷地从下面传来,“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吗?”
          “不然,二楼主,以为……”南楚自知沈天一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削弱他的机会。
          “南楼主,并非吹花小筑中人,有些规矩可能并不十分清楚,实乃属下之过。”一位着灰蓝色长衫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措辞谦卑,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咄咄,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坛主,俱是哑口无言。
          也许是因为出自吹花小筑之故,相较南楚的温儒之气,沈天一的声音更杀伐果断。
          “石涛,你来告诉南楼主,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该受到怎样的惩罚?”沈天一指着石涛,眼神微眯,投向南楚,更显得眼角的锋芒锐不可当。
          自五年前任飞扬参与的蜀中一战,身中唐门的七步化骨散,命殒西陲,尸首无存,石明烟便破格提拔沈天一为吹花小筑新的坛主,四大护法相携隐居北邙山,钟木华等老人相继离开总楼,吹花小筑就几乎成为了听雪楼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人马,而自南楚接任听雪楼主后,沈天一更是不再掩饰染指楼主之位的野心,处处与之作对,而虽心中明了,南征拜月教本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萧靖二人逝后石明烟为了维持听雪楼在武林中的地位,更是大肆扩张听雪楼的势力范围,可是所有的荣耀和地位都需要付出代价,因此南楚近两年基本采取养息的策略。
          虽然萧忆情曾在圣水湖畔许下承诺有生之年,听雪楼人马不过澜沧、绝不犯拜月教一丝一毫。然而,拜月教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要讨回这笔血债,据说他们开始以活人为祭,修炼一种超越三界五行的强大法术。因此这一次南楚听从了谢冰玉的分析,为了将日后的牺牲降至最小,刺杀拜月教新任祭司,一个不满八岁的孩子。可是,他们还是失手了,让那个鬼魅般的孩子逃走了。
          “三百六十七刀凌迟的酷刑。”石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追随萧忆情和他到今天的老人中,只剩下石玉他们几个,而石玉,昔日那个张狂的黄衣剑客,因公然违抗石明烟的意志被废了手脚,因此提拔其胞弟石涛尽快接任吹花小筑坛主之职显得尤为关键,他需要一颗有份量的人头。可是原本进展顺利的行动,却在最后一刻出了纰漏,不知是天意,还是……
          “属下以为,石涛此行并非空手而归,夜闯火云寨的祭典,击碎吸食血肉的月髓,对他们而言已是重创,虽然没能砍下那个人的头,可一个孩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不过是拜月教用来迷惑外人的障眼…..”江浪振衣而起,不仅是为了替南楚解围,更是因为看不惯沈天一的跋扈。
          “属下以为?如果是萧楼主在世定不会让这四个字说出!”沈天一此语一出,当下无人作声,当年即使是世代为御医的薛家人对楼主的决定有丝毫质疑的言辞,也一定会有一柄剑架在她的脖颈上,更何况是一般楼众。
          “石涛,你是打算等楼主下命令,还是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不要像狗一样让人拖出去……”沈天一一双鹰眼凝视着内心挣扎地石涛。
          “石涛,”年轻的剑客从腰间解下佩剑、令牌,单膝跪地,石家世代忠于听雪楼主,不能因一人之累而授人以柄,陷楼主于两难境地,“听凭楼主责罚。”
          没有人能挨过那三百六十七刀,即使活下来,也只能是个废人,沈天一是在逼他自断手臂,可是如果他拒绝,自此听雪楼主的话都将成为一纸空文,楼主的意志将不再是楼众的准则。
          “石玉行刑,江浪监刑。”只有石玉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承受最小的痛苦,也算是给他们兄弟俩最后一点时间……
          沈天一直直地盯着表情严肃的南楚,这一次他笑到了最后……


          12楼2013-07-22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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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完。明天继续更。


            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3-07-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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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死我了,赶了一下午文,第三章写得妥妥的好了,可是我的第二章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写完!!!!!!所以今晚不能更了!!!!!!


              18楼2013-07-23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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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此生长向别离中,许多年月恍如昨
                五更刚过,更夫的梆子声犹在街角回荡,青石街面上薄薄地蒙了一层露水,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车辙遍布的街道飞驰,细碎的蹄声划破黎明前的寂静,马蹄踏过街面,在一地寒露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听雪楼主正候于朱楼外,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眼底隐隐泛着青色,可是,他却毫无睡意。
                “钟木华拜见听雪楼主。”为首的白眉老者身手丝毫不逊于少年,翻身下马干净利索,他身后的数十名少年也齐齐叩拜。
                “钟老,让您受累了。”南楚扶起钟木华,七年前钟木华离开听雪楼总楼之时还是鬓发斑斑,如今却已眉髯皆白,若不是今日听雪楼有难,也断不必重邀钟老回总楼,一句简短的客套之辞,此时说来,却让南楚分外内疚……
                “一日入白楼,便为楼中人,南楼主与萧楼主之于老朽的恩德没齿难忘”,钟木华拍拍腰间的佩刀,目光炯炯,声如洪钟,“这一把老骨头,虽不敢说比廉颇之勇,却也还拿得动刀,楼主有令,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钟木华挥手一指身后跪拜的少年们,“徒众拙劣,但也并非贪生怕死之徒,任凭楼主驱使。”
                南楚点点头,并非指望钟木华能逆挽狂澜,更没有想过他手下这区区数十人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只是,钟木华先后辅助过听雪楼两代萧姓楼主,对听雪楼的感情与忠诚无出其右,从南征拜月教到参与平定池小苔高梦飞之变,所经历之风雨远较他为丰富,更何况听雪楼中坛主以上的精英,不乏吹花小筑中人,多半都曾听命于他手下,对于安抚那些举棋不定之人会更有利。
                “胡风带其余的人先到碧楼休整,我和钟老还有话要说。”
                “木华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钟老请讲。”
                “楼主可否听说过血薇剑重出江湖之事?”
                “有所耳闻,似是在曲江一带有过这样的说法。”自两年前石明烟携血薇剑归隐,神兵阁空留夕影刀,虽然关于这柄“剑中之魔”的传言从未停歇过,但此次似乎并非全为虚言。
                “不仅在曲江,老朽携众途经偃师之时,曾亲眼见到有人拔出血薇剑助老朽劣徒,木华虽耳力日损,但也追随萧楼主靖姑娘近十载,那柄剑还是能认得的。”连钟木华都坚信那柄是真的血薇剑,那么血薇剑真的重现人间了。
                “钟老可看清了拔剑之人?”
                “绯衣如旧,薄纱照面。”钟木华暗示的很清楚,南楚一愣,若有所思。
                “木华斗胆问一句。”钟木华压低声音,“当年,萧楼主与靖姑娘当真……”
                “四大护法一同起灵,明镜大师超度亡魂,钟老不也亲眼看着大哥和靖姑娘合葬于北邙碧草下吗?”南楚面色一沉,正色道。
                “南楼主说的是,定是我老眼昏花了,若真是靖姑娘又怎会不回听雪楼。”钟木华躬身后退一步,不再多言。
                安顿好钟木华一行人后,南楚沿着忘自轩外的小径,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夜的大雨将一连数日的污浊之气驱散,疏密得当的修竹紫罗让午后的阳光都退去了暑气,钟木华的话还徘徊在他耳边,血薇剑重出江湖,之于听雪楼到底是劫是福,剑的主人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重重谜团萦绕心间,难愈难解……
                “楼主回来了,我去禀告夫人……”伏在流羽水榭外石凳上小憩的下人看到楼主,欣喜地向水榭内跑去。
                “哎……”南楚想要拦住欣喜若狂的下人,可是,他确实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流羽水榭了。沈天一的动作愈来愈频繁,这几日他都在忘自轩中与江浪等人商榷对策,即使什么都不想,他也希望能一个人静静,他怕看到婉词和筠儿会让他所有的设想都有所顾虑。
                有人说,一个剑客,如果有了牵挂,那么他的剑就不快了。现在,他就是这样一种处境吧……


                21楼2013-07-24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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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柳的绿绦缱绻地拂过水面,曲折的回廊尽头,一个约莫六七岁光景的小男孩正勤奋地挥着桃木刀。
                  而他身旁着湖蓝色襦裙的少妇,不改初见时空谷幽兰般的静谧,曾经执剑的手此刻正将细密的针脚缝进爱子划破的衣衫,目光也时不时也会落在那柄短刀上。
                  “婉词……”南楚满含歉意地唤了一声爱妻,秦婉词回首,眉目一如初见,岁月来不及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褪去少女的懵懂与稚嫩,却赋予了她如丝的坚韧。
                  “刚好,你不再这几日,筠儿已经将琴心诀练了下来。”
                  “父亲!”萧筠庭丢下短刀,跑到南楚身边。
                  南楚的儿子却不姓南,他出生不满百日之时,萧靖二人相携而死,合葬于北邙碧草下,自此萧家再无血脉,因此南楚将他的姓氏改为萧,只为了让萧氏留后。
                  “刀在,人在;刀毁,人亡”,南楚牵着萧筠庭的手拾起地上的短刀,一字一顿的说,“即使这刀是木质的,只有拥有这样的信念,就不会有人比你的刀法更快,比你的刀更锐利,但如果出刀时心有杂念,那么流出的就只能是你自己的血……”
                  萧筠庭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肃,所不很理解,但也觉得确有道理,只是用力的点点头。
                  从来都是父慈母严,南楚甚少将楼中的情绪带回家,秦婉词知道丈夫一定是遇到了难处,从果盘里取出一只桃子塞给萧筠庭,“筠儿,先到外面玩一会儿吧。”
                  “也许,我更适合做一个剑客,或者说是一柄剑……”南楚凝视着一池碧水,眼中的阴郁之色更甚。
                  “唐诏说得没错,我的性格太……”最后还是他选择了将后背留给昔日的挚友,如果不是秦婉词及时出手,这一转身几乎将他置于死地。
                  “南楚,温和真诚不是你的错”,秦婉词紧紧地握住丈夫的手,现在南楚最大的敌人不是沈天一,而是他自己,“只是处理表达的方式不同,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作为领袖的素质。”
                  “婉词,对不起,我欠你们的太多。”出身清白的医药世家,如果当初她选择远离武林的腥风血雨,嫁与一户平凡的人家,又怎需与他共担着风险。
                  “今晚,我就带着筠儿离开流羽水榭,回神农山庄。”南楚重情,她知道如果他们留下来,他必不能全力以赴,“你不必担心,任何时候,我们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石玉废了,石涛凌迟而死,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违背钟老放马南山的心愿,重邀他回总楼,真不知还余几人……”如果他选择提前发动进攻,他的人马或可与沈天一一搏,可是,如果其中稍有变数,此子落,定会满盘皆输……
                  “你错了,还有一个人,她一直都在,只是很多人已经把她忘了……”秦婉词情不自禁地望向白楼的方向。
                  “你是说……可是,她曾经联手高梦飞背叛大哥……”
                  “她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结束那种压抑……”她是幸运的,幸运的遇到了那个愿与她执手相携,白首而终的男子,可是,池小苔却只能在几乎疯狂的压抑中自焚,也许这种滋味她永远无法体会,但是她能理解。
                  特别是当她安排在池小苔身边的碧萝,告诉她雨夜神兵阁上自行掩上的那扇木窗,她更坚定最初的想法。
                  清醒的人也许已经疯了,可是疯了的人却还醒着……
                  那个因萧忆情而绽放,却又因他的离去而枯萎的女子,是不会任由他人染指他的心血的……
                  白楼的正厅,斜阳下,一高一矮两个影子透过镂花窗投进房间,一片昏黄的斑驳。
                  自萧靖二人离世后,石明烟就命人将白楼空置,又另建一座神兵阁供奉夕影刀与血薇剑,新任的听雪楼主不再继续在白楼发出号令,似乎是为了对那段传奇的敬意。
                  十年前就是在这里,萧忆情宣布由入听雪楼不足半年的任飞扬接任吹花小筑坛主之职。
                  九年前就是在这里,焚香燃尽,座上的男子做出了颠覆整个武林格局的决定,听雪楼大举南征南疆拜月教。
                  七年前也是在这里,满座衣冠盛雪,在燃烧着长明灯、供奉着鲜花的尽头,停着白石的灵柩,青色的刀和绯色的剑,交错叠放着、置于灵前。
                  而更多的时候,白楼是寂静的,萧忆情只是坐在最高的楼上,目光透过木窗,投向遥不可及的天外,挣不脱的宿命,看不破的红尘。


                  22楼2013-07-24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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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每每从白楼离开,都会看着楼上静默地萧忆情,猜想着他究竟在看什么……
                    如今,他也站在了这里,他看到的是遥不可及的天空,还有随夕阳的余晖不断变换的影子,他自己的影子……
                    武学到了一定境界,最大的对手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命运……
                    石明烟说得没错,他永远成为不了像萧忆情那样的枭雄,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哥临终前将家业托付给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而不是他。
                    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让听雪楼毁在他的手中……
                    “爹爹,这是哪里?”萧筠庭见父亲眼角竟渗出泪水,怯怯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筠儿。”南楚弯下身,牵过萧筠庭的手,指着楼上铁笔银划的三个字,“读出来”。
                    “听雪楼。”
                    “大声说。”
                    “听雪楼!”萧筠庭憋足一口气,爆发出惊人的声音。
                    “筠儿,你要永远记住这三个字,萧家的后人要用心,用身,用生命护住这座楼……”南楚握住心口,如果他不能战胜沈天一,那么筠庭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听雪楼是萧氏的听雪楼,永远,永远……”
                    从白楼离开,南楚被冯翦匆匆叫走,下人领着萧筠庭回流羽水榭。
                    出于对他们母子安全的考虑,南楚绝少带萧筠庭和家人来听雪楼中走动,因此他并不太清楚那些参差错落重重叠叠的石径到底通向何处。
                    不知不觉,竟迷了方向。
                    修竹紫罗的尽头不是接他的马车,而是一扇半开的月门,一位紫衫婢女正伏在门廊旁小憩,萧筠庭蹑手蹑脚地从她身边走过。
                    走进这处院落,是全然不同于流羽水榭的另一个世界,参天的银杏树上缀满了青色的果实,伸展开的浓荫遮住了紫漆楼阁二层以上的部分,洁白的木槿花正在午后的骄阳下热烈的盛放,阶上青苔斑斑欲语还休……
                    “有人吗?”萧筠庭伏在门缝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不想门竟是虚掩的,轻而易举地被他推开了。
                    背后的镂花大门又沉沉地关上了,阳光似乎很难穿透这里,这间屋子里竟然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更没有人。
                    只有壁上高悬的长剑,架上闪着寒光的利刀。
                    脚下木板被踩出的咯吱声成为这里唯一的声响,萧筠庭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了……
                    微弱的灯光从楼梯后面闪现,萧筠庭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烛光的方向走去。
                    楼梯后的书桌上,一位青衣女子正铺开白卷,饱蘸墨汁,细细地描记着什么,有时写着写着就会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有时却又双眉微蹙,若有所伤……
                    跳动的烛火腾起薄薄的雾气,照在那女子苍白如雪的面颊上,似假还真,“你叫什么名字。”眼神没有从笔尖离开过,只是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善意。
                    萧筠庭失望地噘起嘴,“我以为你没看到我呢。”
                    “我叫萧筠庭。”
                    “你姓萧?”女子的手似乎被刺了一下,收了回来,目光转向这个还不及桌面高的小男孩。
                    “其实,我应该姓南。”萧筠庭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矛盾。
                    “我想起来了,你是南楚和秦婉词的儿子对吗?”青衣女子笑了,“这么说来,你应该叫我姑姑。”
                    “你也认得我父母?”萧筠庭如释重负,这样这个姑姑就可以帮他找到回家的路了。
                    “认得,不是很熟。”
                    “你在写什么?”萧筠庭扒着书桌,可是却看不到白绢上写的字。
                    “在写故事。”青衣女子将萧筠庭揽入怀中,抱起。
                    一听有故事,玩心又起的萧筠庭眼中放出兴奋的光芒,“都是谁的故事?”
                    “所有在听雪楼中生活过的人,还有那些刀剑。”
                    “那些刀剑又不是人,怎么会有故事?姑姑一定在骗人。”
                    “姑姑从来不骗人,人有生死,反倒是刀剑易存,历经几代主人,他们身上的故事比这些活着的人还要多咧。”青衣女子仰起头,环视着黑暗中闪着寒光的刀剑,意味深长地说,“但它们的声音很小,只有没人的时候才能听到,有时是在追忆它自己的传说,有时是在讲述它主人的风采,有时则什么也不说,只是慨叹命运的无常、人心的反复……”
                    “比如,那个只剩下剑柄的天理剑……”她的手引着萧筠庭指向不远处的残剑,讲起那个敢于挑战听雪楼主的十五岁少年的故事……
                    “你还想听哪一个?”讲完第一个故事,青衣女子来了兴致,歪着头问到。纸上的文字亦真亦假,谁又能知道,倒是讲出来比较有意思。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干净很纯粹,就像是一位和蔼的长姐。


                    26楼2013-07-24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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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勒个去,中间竟然被吞了一楼,好诡异,可能是因为一楼没祭度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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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楼2013-07-24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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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爽了,正在写到目前为止最温馨的结尾,这感觉真的太爽了!


                        来自手机贴吧33楼2013-07-25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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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尊前一曲为谁哉 曲终一拍待君来。
                          盂兰盆节,七月十五月圆之时,也是一年之中的阴气最重的时刻,地狱之门洞开,饿鬼游魂游荡人间,须施焰火饲饿鬼,得道高僧镇平安。
                          萧忆情在世时与明镜大师结成忘年之交,常于白楼水榭手谈,拜月教一战中更是为其耗尽心力。如今斯人已逝,白楼封存,但每年盂兰盆节之时来洛阳听雪楼行法事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神兵阁,起初,这里只供着一把刀,一柄剑……
                          后来,每征服一方门派,石明烟就会将作为战利品的各种武器、各门派呈献上来的宝刀名剑连同那名绯衣女子的传奇一同悬挂进神兵阁,只是为了告诉那柄剑,她不曾负了“姐姐”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夙愿,不知不觉地,居然是满满一室……
                          两年前,石明烟离开听雪楼之时,带走了血薇剑,如今,只剩下正厅当中刀架上的那把夕影镇守着听雪楼的魂魄……
                          月门大敞,院内氤氲的檀香和垂下的藤萝将神兵阁的紫墙灰瓦映得影影幢幢,在众人心中更增了一分肃穆之境,南楚、沈天一、钟木华皆是一身素衣垂手立于神兵阁外。
                          手捻佛珠的黄袍僧众绕着神兵阁缓缓地走着,嘴唇张张阖阖,一遍遍吟诵着经文。
                          阳光穿过神兵阁的镂花长窗,褪去暑气,斑斑驳驳,幽深静谧,夕影刀依旧保持着它睥睨众生的气魄,俯瞰着四壁的“败军之将”……
                          清风忽入,将供台上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呜咽之声在三层空阁内盘旋、升腾,墙壁上悬挂的刀剑瑟瑟作振,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似是在述说不甘与哀怨……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浸过神水的柳叶从刀身剑脊上拂过,手持净瓶的白须老僧口念心经安抚神兵阁内不散的游魂……
                          “游魂为何不散,人为何会有不甘,我究竟是死是活……”声音幽幽地从神兵阁中的一角传来……
                          明镜大师转过身来,睁开混沌的双眼,垂下的白眉也颤抖了一下,努力搜寻着声音的来源。终于,他看到了一个青衣女子从角落中款款走出,孱弱静谧如古寺石阶上的苍苔……
                          他隐约记起了这个女子,每次来神兵阁作法事时,她总是像活死人一般坐在殿外的一角,不哭不笑,无悲无喜,似乎这楼中的风云诡辩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被遗忘在了这里……
                          “女施主……”一道精光从白眉下闪过,他终于认出了这个女子,九年前,萧忆情曾请他为一人布道,而那个女子自始至终都不曾去看他,只是沉浸在她一个人的幻境中……
                          大师一挥宽大的僧袍,净水溅上四壁,如洪钟般的声音在阁中回响,“游魂不散,只因生时不愿出离业网,合罗王忽地来追,到头业报自家当,鬼王狱卒,一任欺凌,剑树刀山,更无谁抵,或摄沃焦石下,或在铁围山间,受镬汤则万死千生,遭剑磕则一刀两段,饥吞熟铁,渴饮熔铜,十二时甘受苦辛,五百劫不见头影,受足罪业……那时追悔,学道无因,何如直下承当,莫待今生蹉过……”
                          “人有不甘,是因无上上智,故无了了心……每日尘劳汨汨,终朝业识茫茫,不知—性之圆明,徒逞六根之贫欲,功名盖世,无非大梦一场,富贵惊人,难免无常二字,争人争我,到底成空,夸会夸能,必竟非实,风火散时无老少,溪山磨尽几英雄,绿鬓末几,而白发早侵,贺者才临,而吊者随至……”


                          34楼2013-07-25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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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是尔弥的同人文(谁让你们都姓苏!)我最近的记忆力减退的真是惊人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3-07-25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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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个去,小师父当成池小苔了,其实是石明烟,不过反正忘川也没点明,我又承认这是YY,就就就饶了我这致命的记忆力吧!!!!


                              来自手机贴吧49楼2013-07-26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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