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顺便提一嘴哦(´-ω-`)这个文，我是先在微博发了。这边是修缮版本，区别可能会有点大。。请看官们不要猛问我微博叫什么名，我是不会说的。
总之，一句话。有缘微博见，无缘蹲贴吧。
谢谢^ω^

上阕。第二幕 受罚
半斗坪里的日子还是照常过一天少一天，原本只有师徒二人的生活，也只不过是多加了另一只小白肉团子——谈无欲。
八趾麒麟坐在老树荫底下，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看着素还真和谈无欲举着小木剑比划着他教的那些招式，不由感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就这资质，何愁达不到‘江湖风云裂土分’的地步？”
然而，整个半斗坪里，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就只有在俩徒弟习剑的时候，坪里的所有生物才会享有这片刻的安宁时光。
早上在书房里读书习字，八趾麒麟都是讲完就摇着老蒲扇喝酒去了，从来不盯着两人用功。然而，师父前脚一走，素还真后脚就开始大声念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谈无欲一脸黑线，在心里叹了一万声气，摇了摇头，也开始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其实每一天都是这样。两人一如既往的唱反调。你要是读诗经，我就念道德经。你要是读老子，我就念论语。连书房外的老柳上住的那一窝麻雀都自叹不如的搬了家，埋在草堆里的蛐蛐都不敢唱歌了。
然而，久而久之，也就引起了八趾麒麟的不满。
第一次：“两个臭小子，你自己看看干了什么好事！你们把老柳上那家麻雀气得搬了家，为师连鸟蛋都没得吃了！”
然而素还真与谈无欲就像是在比赛，从屋里念叨到屋外，从书房念叨到客堂，从柳树下念叨到榕树下，不读够两个时辰，谁也不肯先停。
第二次：“你们两人可以停了！今年的柳絮都被你们的口水淹得飞不起来了，榕树也都要给你们念死了！”
然而素还真与谈无欲还是坚持把每天两个时辰念书的习惯一直保持了很久。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两人读一遍，就能背诵全书。读两遍，就能倒背如流。于是他们又继续从榕树边念叨到荷塘边，从荷塘边念叨到树林边。砍柴在念，挑水也在念，就差练剑吃饭睡觉也在念了。
终于，第三次：“明天要是让我听到你们还在念，我就把你们的嘴巴都缝起来！”
素还真终于开口道：“师父，你的针线活做得一点都不好。”
谈无欲点头不语。
八趾麒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谁让你们把荷塘里的青蛙都念得不出声了？”
素还真又道：“师父，青蛙昨天不是被你爆炒来下酒了？”
谈无欲点头不语。
八趾麒麟再叹一口气，无奈道：“那荷塘里的鱼也被你们念得不冒头了。”
素还真继续道：“师父，那鱼前几日已经被钓来当晚饭了。”
谈无欲点头不语。
然后，八趾麒麟的胡子气得飙起来，导致他后来整理了半个时辰也没能再把胡子整平来。手里的老蒲扇一扔，道：“滚去日头底下跪石头去！”
对的没错！你绝对没有听错！
半斗坪的惩罚跟其它地方的不太一样。别人家有跪洗擦板的，有跪键盘的，有跪榴莲的，可说得上是花样百出。然而我们可敬可爱的八趾麒麟老师父却要两个小徒弟去跪石头。
而且还不是光滑的鹅卵石，而是他老人家某日心情不好，从山上劈下来的那种带着棱角的石头，还是一大块，要两人跪一块的那种。
两人爬到石头上，安然跪好。跪在凹凸不平，满是棱角的石头上固然难过，然而这早就是两人的家常便饭了。素还真跪在石头上，停下了念书的脑子，在太阳的暴晒下逐渐昏沉起来。谈无欲则直接闭目养起了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有其......”谈无欲睁开一只眼，懒洋洋的瞧了一眼跪在身边的素还真。只见他为了抵制瞌睡，口中还在不断的背着道德经。然而，暴晒的温度已经将神智都快要灼烧不清了。只听得素还真的声音越来越小，口中背诵的话语也越来越糊，糊到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谈无欲心中暗叹，怎么摊上这么个师兄？等下若是师父出来看到他睡着了，又要加跪几个时辰，他受得起，自己可不想陪他跪。
谈无欲哀叹两声，俯下身子跪趴在石头上，伸手摘了石边的一把长草，在石头上摆弄了一下，然后推了推素还真，道：“素还真，你看这是什么？”
因为脸上突然贴来的那阵冰凉而从朦胧中醒来的素还真看着身边的谈无欲，道：“师弟，何事啊？”
谈无欲无奈的指了指两人中间多出来的那个图案。素还真看了看，想都不想就回答道：“就用长草摆的图啊。”
素还真的不假思索，让谈无欲娥眉紧锁，冷哼一声，再不理他。
然而当素还真见状，便往谈无欲那边靠了靠，想哄一哄他那傲娇的师弟，也顺便挪一挪早已跪麻的双腿时，却发现两人中间隔了半臂宽的空间，他却怎么也挪不过去。这时，从炙热的温度中彻底清醒过来的素还真才发现，这个图，根本不是谈无欲随便摆出来的图案。
因为这是个阵法啊！
他家无欲要不要这么优秀？要不要这么聪慧？要不要这么......争强好胜啊？
然而，谈无欲算错了一点。素还真最不耐太阳暴晒，此刻都已被晒得七荤八素了，哪还有心情去破阵啊。只听素还真道：“师弟啊，把阵法解开吧。”
谈无欲头也不回：“不要。有本事你破阵啊。”
素还真又道：“师兄只是想靠你近一点，我家无欲是冰做的，这么热的太阳都晒不化。你看......”
谈无欲眼也不抬：“可以啊，有本事破阵就给你靠近一点。”
素还真笑了笑，谈无欲方才反应过来，想起素还真方才所讲，才觉得不对，厉声补充道：“谁是你家无欲？！”
“是是是，我破阵就是了。”说完，素还真便在一旁打起精神，仔细研究起谈无欲这个看似摆得潦草，实际上却蕴含了多重变化的阵法。说句实在话，素还真在这一重学问上，的确是没有谈无欲学得精巧。等他摘了几根长草，将阵法破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太阳在两人头顶都快待厌烦了。
“师弟，你看。师兄破完了！”素还真笑了笑，一把拉过谈无欲，满意的抱着自家师弟冰凉纤细的手臂，乐得如同吃到天鹅的癞蛤蟆，都是一样的猥琐可恶。“师弟真是厉害，随手就摆了这么深奥的阵法，不愧是我家无欲啊！”
谈无欲无奈被拉得往素还真身边挪了几下，任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撇过头懒得看他那副表情。“切！素还真，你用时太长了。这个阵你虽然破了，但你也不算赢！还有，我不是你家的！”
——以下是半斗坪胡闹的小剧场
某墨：师父啊，你家两个乖徒弟还挺找乐子的嘛！连罚跪也不是无聊的去数蚂蚁啊~
八趾麒麟（自豪感瞬间爆棚）：那是自然。他们可是我八趾麒麟的徒弟，怎么会无聊到要去数蚂蚁？宝贝徒弟们，收工了，起来做饭去咯！
素还真&谈无欲：师父，不数蚂蚁是因为蚂蚁都被你老人家端了窝，全都拿来泡药酒了。
八趾麒麟：！！！谁让你们起来了，给我继续跪！
【又跪了不知道多久......】
素还真：唉......师弟啊，要不你再摆个阵来解闷好了？
谈无欲（打哈欠）：你去数蚂蚁吧，我困了！

妈了。。。。度妈就是事多。就带了点肉渣就上了回收站！我到底跟度妈什么仇

次日上午，两人来到昨夜造访过的那家院中，只见昨夜睡在西厢的那位姑娘此刻正坐在院中纺着丝。
素还真上前作了个揖，笑问道：“不知姑娘窗前的巧蛛，可能借我一观？”
姑娘愣了愣，起身去将装了那巧蛛的盒子取了来。
素还真接过盒子，却是先回头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的谈无欲，只见他正看着白日的街景，看着这红尘滚滚，俗世忙碌。素还真打开了那个八角盒子，蓦地一愣，转而却又一笑。
真好。这样真就很好了。
盒中赫然是一个又圆又大的蛛网。
素还真将盒子盖好，还给了那位姑娘，随后便告辞离去，也未多做解释。谈无欲见素还真走出来了，这才感了些兴趣，问道：“看了结果如何啊？”
“师弟昨夜许了什么愿？”素还真避而不答，转而问他。
“哼！自然是下一次比试时，我定要赢你咯！”谈无欲冷哼一声，提步先行了几步。
素还真站在门口，心中似泛过一阵酸涩，随后又笑着追上前去，挽过谈无欲的手，道：“这巧蛛许愿果然灵得很，昨晚师弟的愿望就实现了不是？”
谈无欲一愣，原来他昨晚叫自己许愿，真的有这么灵吗？
看着素还真挽着自己的手，买了些零嘴说要留到路上用以消磨时间。谈无欲微微一笑，心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我怎么会告诉你，好让你得意呢？
——“我谈无欲在此许愿：愿今生无论多少岁月，我能得与师兄素还真相依相伴，不求同生共死，但求不离不弃。”
——以下是半斗坪胡闹的小剧场
某素：师弟，你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你也跟我一起吃吧。
某谈：很好吃吗？我看这些什么荷叶酥，莲蓉饼，芙蓉糕，不都是你素日喜欢吃的吗？
某素：不是素某爱吃，素某买来何用啊？
某谈：既然都是你爱吃的，那我又怎能打扰了你这番兴致？你还是自己慢慢品尝吧。
某素：那就有劳师弟帮我把这一包吃掉吧？
某谈：这又是什么？
某素：就是山药糕，桂花饼，雪糖子之类，都是你爱吃的。
某墨：看来今天可以少准备两个人的盒饭了。这你侬我侬的，早就吃饱了吧！哼唧~

第六幕 琴音萧韵
这一夏的半斗坪，阴雨连绵了旬月之久。今日难得放晴，八趾麒麟又出去喝酒了。无忌贪玩，也央求着跟师父一起下山。山上又剩下了素还真与谈无欲两人。
空山薄雾，雨后初晴。素还真今日兴致特别好，也不管师弟还在书房看书，自己回房搬了琴，洗了手，焚了香，坐在琴案前，双手抚弦，叙叙的弹起琴来。
近年来，随着素还真年岁渐长，下山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半斗坪上，已是许久不曾听闻过素还真的琴声了。只见古琴上，一双修长的手在琴弦上滑弄，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手法，只需旁人稍稍看上一两眼，便会为此而着迷。却让人搞不清，令人着迷的，究竟是这双弹琴的手，还是用这双手奏出的琴曲。
前几年，素还真于山下办事时，见天边有虹桥一座，兴致一起，当即抚琴一曲。只听琴声如水，叙叙而出，时而错落有致，只听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整个坊市中，整整两个时辰，余音绕梁，听闻者皆不由上楼请教。甚至坊间有传闻，说素还真之琴语，掷千金而难闻。传为一时佳话。
谈无欲坐在书案前，执笔练字。一手银钩铁画的书法，却是世俗之人难得一求的珍宝。却要说回前几年，谈无欲下山办事，结果盘缠不够用，虽说修道人超脱世俗，不甚讲究。但怎么也不能被赶出店门，流落街头啊。于是谈无欲想了想，当即向店家借来文房四宝，大手一挥写下几副上好的字，拜托了街边一位晒买字画的穷书生，请他帮忙将字裱成幅，今日定能卖出个好价钱来。
穷书生总没什么生意，垂头丧气得很。起初不肯听谈无欲的话，直到听谈无欲说今天一定能卖出好价钱来，还要将卖出的钱与自己分账，书生这才答应。两人守在摊前，等过了午后，一位替官老爷办事的书吏路过摊子，忽然一阵狂风卷过，将谈无欲所书其中一幅字吹卷到那位书吏的头上，将其绊倒。
说来也巧，这便是缘分了。书吏酷爱书法，原本平白被绊倒的他很是生气，却在拿下了蒙在头上的字后，立即转怒为喜，当即向谈无欲讨教了书法之道，还以重金将谈无欲所写的那几幅字统统买下。既解了谈无欲燃眉之急，又让穷书生有钱赶考，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后官老爷也凭借着书吏买回的这几幅字，送给上官为礼，从而得以升迁，书吏也跟随官老爷一并，过上了好日子。然而，这几幅字，却是成为了市面上的孤品。再也不曾有人见过这样的字迹。
乱七八糟扯了一堆陈年旧事，其实今天要说的，自然是与素还真相对应的东西。今天既然说了素还真的琴音，那便要说说谈无欲。
谈无欲在琴上的造化，却是真的真的真的及不上素还真。然而，就算他素还真琴技高超，谈无欲也只是不太会弹琴罢了。想当初素还真学做琴时，也曾给谈无欲做了一架上好的古琴。现在还摆在房间的案头上。想想，真不知他当时送琴，究竟是为了奚落还是为了鼓励。
谈无欲只听得屋外那人弹得兴致正酣，如痴如醉。曲，虽是他信手弹来的，却是好曲。但这弹琴的人吗，倒未必是个好人。听着琴声，谈无欲只觉笔下生花，劲运如飞，连练字都练得畅快了许多。看着快速写完的这十几张纸，谈无欲终于停下了笔，想着什么。然后起身回房，去案上取了那管紫竹箫。
今日天时正好，难道就只许他素还真有此雅兴吗？
旧曲新唱。谈无欲箫声一起，曲调却是与素还真的琴声不相合。素还真闻其声，淡然一笑。这首《紫竹调》，被他这么一改，清新之感荡然无存，真正是凄婉到家了。
指尖一弄，商音转回宫调。既然萧不就琴，那就琴来就萧罢。
素还真曲调一转，却正是谈无欲现下所吹奏这一曲《紫竹调》。霎时，整个半斗坪内外，只闻着空山新雨后，琴箫合曲声。
坐山看水，最是诗意。山水两忘，却是心意。
倘若真能有朝一日，自己与师弟能得享此惬意人生，方才能不负此山光水景，万物造化。
当然，这只是素还真的想法。
想得一厢情愿......
一曲合罢。素还真刚想去瞧瞧谈无欲人在何处。刚起身准备朝谈无欲的房里走去，刚一回头，却见谈无欲不知何时就坐在了离他不远的莲池边上，双手轻抚那管紫竹箫。
“师弟，今日兴致不错啊。”
“哼！你的兴致不也很好？”
“非也。若无师弟在旁，素某哪来这么好的雅兴。”
“哦？难道这弹琴弄萧，不是你起的头吗？”
琴音萧韵，心心相合。只是这一琴一萧的主人，却是吵出来的默契。
月下幽影，山水入墨。云深雾罩之中，那一琴一萧仍在作合。而琴曲之下，两个合奏的人却一点都不老实。素还真与谈无欲那一手传音入密的功夫练得是极好的。
素还真：“师弟，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谈无欲：“说好的，谁先停下，谁就输了。输的人今晚要看着赢的人吃饭睡觉，自己不吃不睡。”
素还真：“好啦好啦。”说罢，指下一勾，丝弦应声而断，琴曲霎时错漏了几个音。“师弟你看我琴弦都弹断了，就算师兄输了吧。快去做饭吧。”
谈无欲：“你既然输了，还管我做不做饭？”
素还真：“师兄怕你饿坏了自己。你看你这么多年，身上还是这么瘦，风吹一吹就要倒了，再不多吃一些，师兄可要心疼。”
谈无欲冷哼一声，见素还真已停下抚琴的手，便也顺势放下紫竹箫，起身做饭去了。然而，天色已晚，谈无欲也只是随意炒了个菜，吃得很香。素还真坐在桌边，就这么看着谈无欲吃饭。
或许是素还真离得太近，谈无欲被那桃花眼中饱含的视线看得有些尴尬。
谈无欲刚想开口，只听素还真抢先一步，夺过话头：“师弟连吃饭的样子也这么美~”
谈无欲想也不想，立刻回嘴：“素还真，你花痴啊？”
素还真见谈无欲拿筷子的手停下，便当即伸手拿过筷子，夹起一片素瓜送到谈无欲嘴边：“要不师兄喂你吃吧。”
谈无欲当场就想掀桌了。然而，自己还饿着，晚饭可不能糟蹋。不由分说，素还真夹的那一筷子瓜片便被麻利的送进了谈无欲的口中。还不待谈无欲细嚼，素还真便顺势吻上了谈无欲。
谈无欲挣扎，却被素还真制住了双手。灵巧的舌尖顺势滑入谈无欲的口中，尝到了他的味道，也尝到了菜的味道。
粉色的双唇，放肆的辗转在那双沉浸在微微惊讶中的淡紫薄唇上。湿滑的舌尖犹如一条失了尾的鱼儿，一下，又一下的挑弄着谈无欲的口舌。
谈无欲想要说的话，全被素还真堵在了口中。满室之中，唯剩低吟未断。缠绵了片刻，素还真这才不舍的离开谈无欲。双唇抽离的瞬间，带起一丝诱惑的银丝，牵系着对方的唇。只见谈无欲早已被他吻得两颊绯红，双眸中连神色都软了下来。
素还真嘴角一钩，“师弟做的菜，真令师兄想念。”
呼吸渐恢复过来，谈无欲这才有空答话。“我做的菜，你昨天不是才吃过？”
素还真笑了笑，“耶~师弟做的菜，一日不尝，如隔三日。”
“既然你喜欢吃，那这些就给你吃吧。”谈无欲也顾不上与素还真的胜负之约，只见素还真气息未复，反而连笑容都变得危险了起来。谈无欲此刻只想走了。但数十年的默契，又岂能让素还真轻易放过了谈无欲呢？
素还真猛地拉过起身欲走的谈无欲，狠狠将他扯入怀中。谈无欲惊羞的抬起那一双灵动的凤眸，只见素还真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微笑，笑得那样危险。“师弟的菜，虽然好吃。但却比不上师弟的味道，当真令师兄一日不尝，如隔三秋啊。”
抱起谈无欲，素还真起身出了厅堂，却是去了谈无欲的房中......
——以下是半斗坪胡闹的小剧场
【临时休业：今日因电力故障，临时休整中。】
某墨：咬牙咬牙咬牙！！！好你个素还真，双修还怕观众看？居然还把小剧场的电路都烧了！你个满腹黑水的黑心莲！黑心莲！！！

独坐在凉亭中的素还真，忆着旧事，忆着旧人，手中徐徐起弦，拨弄出的，正是那一曲许久未练过的《紫竹调》。然而，自当初那独有一夜的放纵之后，谈无欲发誓，再不碰琴，而改换了他拿手的洞箫。后来，师父下山归来，却也不曾多问什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轻轻迎风诵出《紫竹调》的词句。素还真缓缓阖上双眸，是了......当初那一夜的狂乱和放荡的情形之下，为什么会弹了一整夜的《紫竹调》......
哈！难道不是因为那时的心境一如此曲吗？
思月，念月，想月，忆月。
“无欲，你还好吗？如果还好......”
却为何如此狠心，连个音讯也不愿给素某啊？

第三幕 苍山凄凄，往事如依
苍山入墨，白雾环绕。这不过一处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村落中，却真真如同这世间再难寻得的宁静安身之所。
自从功体几乎全失，宣布退隐之后，谈无欲辗转了很多个地方。他几乎不在某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毕竟在这偌大的苦境之中，真正安稳无虞的地方，还是少得可怜。何况，他还是个病人，走到哪里都要抓药吃药，情况比之从前那段颓废的时光，真的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硬要说跟从前有什么不同之处，那谈无欲给的回答，大约是心境要比从前平静了许多吧。后来，他回了一趟半斗坪，给八趾麒麟和无忌扫墓。也看到了那棵当初离山时还不曾有，如今才落坑不过几年的桂树。
回去的时候，天气尚未入秋。谈无欲未曾闻到过那桂树开的花香是不香，他心里明白，那人既然有此闲心，来栽上这一棵树，想必他现在也应该过得很好罢。然而，这些早已不是他谈无欲该去费心操劳之事。茫茫红尘，他早已抛却脑后了。
到达和离开，谈无欲选在了同一天完成。半斗坪已许久无人打扫，他想住也住不成，固疾加身的他，根本无法独立一人将从前的卧房打扫得当天就可以住人。所以，谈无欲选择了离开。
离山时，凤眸将视线凝注在了山门上所写的那两个句子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回身下了山，将自己瘦弱单薄的身躯，轻而易举的隐入云间。
“半斗坪内师渡徒，半斗坪外徒渡师。”
素还真，你竟然还肯回来？他笑了，笑得讽刺。
素还真，你竟然还会回来......他叹了，叹得无奈。
那一时，谈无欲的功体全部被无忌给吸走了。成了废人一个的他，就如同一个即将被人摧毁殆尽的玩偶，失去了与素还真争出一个高低的能力，谈无欲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了未来。
那年稚子垂髫，两人躺在蘑菇亭中。那年的素还真抱着那年的谈无欲，口中说着什么永远在一起。谈无欲心内轻笑道：天真之词。然而嘴上却说让他珍惜当下。
是了，谈无欲惯来都是贪生怕死的。不珍惜当下怎么行呢？永远这条路，自然有能够期盼永远的人去走，如素还真。而谈无欲，却走不得那样远。因为他的耐心和生命，都是有期限的。
所以，那条恒河之途，当年他走得艰辛无比。
身上伤势未愈，五内俱摧，移步蹒跚。心内千疮百孔，零落成泥，残破不堪。谈无欲一声不吭的踏入那条恐怖之河。幽幽夜雾，缭绕在河面不曾散去。谈无欲一步步走得艰难，但他要走。他不会因为难，就轻易倒下。
是了，即便没了功体，谈无欲依旧是谈无欲，从不曾变过什么。被夜雾一同染成了墨的水，是令人恐惧的深不见底。水面上，夜雾里，恍然闪过了一列白色的灯火，幽幽的，如同是通往冥府的界河。水底伸出一只只苍白而又鲜血淋漓的手，拉扯着谈无欲的双腿，衣服，不顾一切的将他往水底扯去。
那些手，仿佛是为了曾经被谈无欲伤害过的它们的主人，来此一同索命一般。身上传来一阵阵骨肉撕裂的痛感，谈无欲却只是皱了皱眉。对他而言，还能有什么，比得过自己心里那千疮百孔的痛。
“噗通”一声，谈无欲被拉扯之中没入水底。眼中最后透过了水，看到的却是那天边的一轮高月。那月亮照亮了世界，却唯独照不亮这恒河，分明夜夜得见，却触手不及。口中换着气，气泡像金鱼吐水一样一串串往上冒起来。然而谈无欲的身体却越发的往下沉去。
周遭的水流，就如同是诸般恶鬼，一拥而上的啃噬着谈无欲的皮肉骨骼。若是再也回不到从前，这样一死，倒也百了了......
“无欲......同梯啊......”一双手，从水底将缓慢下落的他抱住。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是不是嗅觉也出了问题？谈无欲浮在水中，无力回头，无力转身。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产生了幻觉。然而为何连产生的幻觉里，也有那令他厌恶的莲花味。
“同梯......师弟......你看看我，看看我......”
身后那个抱着他的声音，一直在说着这些话。然而谈无欲没法看他。只是这称呼，谈无欲知道，普天下，除了那一个人，也再不会有谁会如此唤他了。
“素...还...真？”谈无欲咬着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只瞬间感觉那双抱着他的手，收得愈发紧了一些，就好似是在确认着那个身份。
原来还真是他......还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无法躲开他......
“素还真，我现在这副样子，你看着可还满意？”
“无欲，师弟......劣者......”
“你不必在我面前假惺惺。”
“师弟，劣者......”
“当初说什么永远在一起，说什么永远不变的心，一朝落入红尘，就都成了空谈。现在我落得这般下场，想必也很合你的心意罢？”
“无欲，说什么傻话？劣者，已经死了啊。”
谈无欲闻言，忍下身上被啃噬一般无休无止的剧痛，猛然回转身躯，但素还真却仍旧未曾将他从怀中松开。谈无欲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转过去，却忽然想起了自己已经看不见。然而......素还真庆幸谈无欲看不见了。
那时的素还真，遍体烧毁，浑身上下几乎被血染过了一遍，早已是皮肉焦烂，光彩不复了。双目空洞的他，能够找到谈无欲，纯属靠了那万年果的味道。
怀里那人听到他说自己已死，便急匆匆不安分的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这样的举动倘若换了从前，会变成什么光景可说不好。但此刻，素还真只觉身上一重，一双手朝他扑来，带着水的压力，牢牢环上他的身体。在这冰冷漆黑，恐怖无端的所在，对素还真而言，却是一重安慰和温暖。
“蠢蛋！你以为这样......就是安慰我了吗？”埋在那将自己包围的莲香中，谈无欲咬着牙，低声骂道。抱着谈无欲的素还真，却是不着意的微微动了动嘴角，无声一笑。
无欲之人，脱俗还真。百年之身，千年红尘。
苍山茫茫，世外桃源。谈无欲过了好几年，才找到此处，难得的与世隔绝，难得的安宁无忧。他决定就在此住下休养。这一住，却打破了他过往几年的惯例，在这里住了个长久。
每日，谈无欲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日里，教村里的适龄孩子们读书写字，给村里的老人病人看看诊，闲着了，便上山采药，去河边钓鱼，或是下山去，到市集城镇中逛上一逛。日子，过得悠闲而充实。心中再不曾压着过什么大事的谈无欲，心境一日平似过一日，伤势也一日好过了一日。
“先生先生，这一段讲的什么意思？我不太懂。”村中一个穿着靛青小袄的垂髫小童捧着书急匆匆跑到谈无欲家里。谈无欲正在厨房舀水淘米，准备做午饭了。听见声响，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走出来要为那孩子解惑答疑。
却猛然心神一荡，谈无欲的眼中，蓦地出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小白肉团子似的，捧着书急匆匆的跑过来，口中奶声奶气的喊着：“师兄，这一段讲的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
一身玄色衣服的素还真，放下手中的书本，对谈无欲道：“师弟，来。师兄告诉你。”
那人笑着朝他招招手，将小白肉团子似的谈无欲揽到怀里，两人共看着同一本书。那又白又细的小手指往书上不明白的句子上轻轻滑过，凤眸中透出那样明显的疑惑，看在素还真的眼中，却是如此的可人又惹人疼惜的模样。
后来，两个人年岁渐长，读书时也早已不是要讨教的程度了。两人开始相互考验，看是否能够对答如流。而那个跑来求助的人，成了无忌。
读书，练字，背诵。素还真与谈无欲真的什么都要比。谈无欲从小就已认定，素还真能的，他谈无欲也一定能。然而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从山上不染风雪，到山下红尘滚滚，从你唱白我演黑，到黑白早已不分。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也是一直在折磨着他。终于，这个信念，成为了谈无欲心中的一种病。他为此而强迫着自己，强迫着周遭的一切，强迫着手中的剑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比素还真先停下。
是非早已从黑白分明，演变成了黑白不分的地步，谈无欲总有一日会被素还真放弃。从一开始，素还真与谈无欲选择了对立的立场，就注定了终有一日，必然会有这一个结果。
然而，自此之后，两人各染红尘。那半斗坪中，心无旁骛的读书声，却是再也不曾响起过。
“先生，你怎么不说下去了？”伏在他身旁的小童听得认真，先生的讲解还没完，却突然停了下来。于是那小童便眨着纯净的眼眸，朝谈无欲投去好奇的目光。
突然沉浸在了回忆中的谈无欲，又突然从回忆中脱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在一个小童面前失态了。谈无欲抬手摸了摸小童的前额，回给他抱歉一笑。
平日里教学严厉的谈无欲总是有些不苟言笑。小童偶然见到这翩然一笑，竟霎时看痴了：“先生，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画里画的神仙一样好看。”
“这可不许浑说。神仙听到会不高兴的。”谈无欲所幸顺势开启了玩笑。小童听见，也跟着笑了起来。
与世隔绝，了无牵挂。谈无欲再用不了观云相，最多去看看星象，用天机之术算算最近武林中的大事。然而，只是这一点，只要他不想做，便也可以控制不管。
谈无欲以为从今往后，生命里会再也没有了素还真的名字，没有了素还真的一切。今后，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在他有限的后半生中，再不会与素还真有任何牵扯了。
往事如依，又待如何？
过去，终究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他谈无欲，从不是个婆婆妈妈之人。

突然跑来更了一大堆。。。。明天或者后天来完结吧。。。没剩多少了

原来还没搬完？！！！卧槽我以为已经全部搬过来了。。。好吧，肉的图片太难弄了，明天把剩下的搬过来吧

“素还真，我运气好，采到雪参了。你先拿到屋里去吧。我先跟清儿说说话，晚一点我再去处理药材。”说话间，谈无欲卸下身上背的药篓，递给站在一旁的素还真。他怎么不知道，就因为素还真在，所以这小姑娘才扭扭捏捏不肯说话。
素还真知晓师弟手头这几棵雪参得来不易，若不及时处理，就会失了药效。他虽然想知晓前因后果，却也不愿浪费师弟的心意和辛苦，只得忍下心头的疑问和酸涩，接过谈无欲手中的药篓，往坪里走去。
见素还真离开了，清儿这才忍不住大哭起来，还不等谈无欲发问，就一把将他抱得牢牢地。“谈大夫！！！”
“这！”谈无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得一愣。与清儿打了几年的交道，他也算是看着清儿长大的，却从也未见清儿对他有此举动。尽管他心里清楚，清儿是喜欢他的。“清儿，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不管啦！反正也没人看见！”清儿扑进谈无欲怀中，哭得伤心。眼泪渐渐沾湿了谈无欲那件玄色的棉袄，很快就在棉袄上留了个印。
“好了好了，先别哭了。你这样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山下出了什么大事？”谈无欲向来不擅长应付女人，尤其碰上了哭泣的女人，更是让他苦手无法。
清儿听他这么问，埋在他怀里的头重重的摇了摇，过了好一会儿，谈无欲听她哭声间歇，这才将她推离自己的怀中。“到底怎样了？”
“我阿爹，他非逼着我嫁人！清儿不愿意，清儿不愿意！”
谈无欲闻言，只道自己半年前曾对药铺掌柜说过，今年清儿必定又一场好姻缘。被清儿紧紧拉住的手悄然一扣，九宫命盘悄然在谈无欲心中开启，不消眨眼，便有了结果。是了，便是此段姻缘。
“清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清儿喜欢谈大夫，清儿在心里发过誓，以后要嫁给你的。”
谈无欲叹了口气，道：“是是是。谈某知道姑娘的心思。然而谈某遁世之人，尘缘已了，情缘已断，又岂会是姑娘命中的良人呢？姑娘之情，谈某承受不起啊。”
“遁世？你......”
“谈无欲从来都是无欲之人，红尘缘散，对我而言，早已没了什么牵挂。清儿，半年前我往你家店里取药时，曾与你父亲提过，今年中，你的姻缘就会到来。此时，正是时机已到啊。”
“原来是你对阿爹说......”清儿眼含泪水，伤心不已。“可是......清儿不想嫁！”她心里纠结万分，自己从未想过谈无欲是遁世出尘之人。只是觉得他相貌堂堂，虽看起来病弱，却另有一番风采。为人好，性格也好，尤其是对她也是极好。然而，一心想从谈无欲这里得到婚姻解脱的清儿，断然被拒后，心情已不复来时那般的期待，转而化作了点点失落。
“清儿，你要知道，人这一生，命运之事，早已有天定。运去时，万事万般皆是强求而不得。运来时，若不珍惜终是水中捞月。你若错过这段姻缘，今后恐怕要等成了老姑娘。这样一来，你父亲本就独自抚养你长大，如今你却要如此不孝，令他受邻里指点吗？”
“我......”
“而且，你若抓住如今这一个人，他会一生一世，为你倾尽所有，给你幸福。若是放过了，往后再无姻缘，倘若嫁过去，又不幸福。你父亲该怎样过活？”
谈无欲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清儿在自己的挣扎和谈无欲的劝说下，逐渐认清了现实。虽然面上还是哀哀泣泪，但心里已经认清了自己今后该走什么样的路。
谈无欲心里明白，清儿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女子。她不再是那个伸着小手冲着谈无欲要买糖莲子吃的小女娃。时逝如飞，她也要论及婚嫁了。她会想通，也一定能够想得通。
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半斗坪，谈无欲道：“走吧，我送你下山。你就这样跑出来，你父亲肯定担心了。”
“嗯。”清儿抹着泪，默默的点点头。谈无欲拉起清儿的手，随手一扬，两人脚下缓缓离地。清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谈无欲笑了笑，安慰道：“别怕，有我。”
脚下虽没了踏惯了的拂尘，也没了蒲团。而且自己的功体所剩无多，不过谈无欲仍旧自信的带着清儿掠过山间树林，在北风阵阵中，两人一起看着这白雪冰冻的世界。那或许，就是清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去看这个世界了。到了山下时，清儿已经彻底明白，她与谈无欲之间，真的是两种人。
他如天边云，她似石边泥。他们是完完全全，挨不上边的两种人。
“谈大夫，那我就回去了。”
“自己能走吗？”只送她到镇口，去药铺的路还有一段。雪天路滑，虽然镇上的路已经稍微清扫过，但她一个女子，谈无欲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吧，清儿自小在镇子里长大，还能有什么不行的。清儿告辞了。”
看着清儿就这样离去，谈无欲知道，她心结已解。心里也颇为她感到高兴。毕竟凡人一世，时光有限。能觅得良人，余生共度，已属万幸。

“师弟......无欲啊......”
“还真......”相互唤着对方，抱着对方的手臂也越发收紧着。
“无欲，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不可再这样任性了。”
谈无欲抬了抬眸，又将凤眸垂下，再度靠回素还真怀里。“任什么性？”
“你功体不全，加上冬日身体本就不好，还要动用功体，送那女子下山。这不是任性么？”
“事出突然，我也不希望她在山上待得太久。免得......”免得你会起疑我与她真有什么。后半句，谈无欲没说出口。这理由，素还真该心知肚明，怎消他说。
“嗯......”素还真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其实一开始，他还真是误会了。误会他这位同梯居然背着他惹桃花。然而，他回去放了雪参，再返回山门附近偷听时，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原来，竟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竟是他自己想多了......
“无欲，我怕失去你啊......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数日后，素还真伤愈下山，欲返中原。谈无欲拿着用雪参所制的伤药，一大早就去送素还真。站在山门口，素还真不舍的拉着谈无欲的手，桃花眸中写满了不愿离去的愿望。然而，谈无欲岂会因一己之私而阻他？
“去吧。好好保重。”
“无欲，我真的不能留下来陪你？”
“快去吧。”谈无欲将手中的包袱递给素还真。
“可是我怕这一走，下次又不知该去哪里找你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无欲。”素还真一手挂着包袱，转而便将谈无欲拉入怀中。话说得煽情，四目之中，水雾骤腾。
“放心吧。从前，是你在红尘之中等我。如今，换我在方外之间等你。”谈无欲回抱着素还真，他陪不了素还真重出江湖，唯一能给的，也不过就是这句承诺，此生不变。
“好。我素还真记住了。无欲，等我，一定要等我。”
云深不知身何处，回身飘然化光去。
半斗坪，又再一次剩下了那一抹玄袍白发的人。
山下的小镇上，素还真的身影，正巧与一队红色装点的喜庆花轿错身而过，正是药铺家女儿出嫁的队伍。吹打喧闹的乐声，唤起了素还真藏在心底里的丝丝甜意。
“这一次，他会等我。就在这里，他等着我。”

夏去秋来，秋走冬至。
半斗坪又飘起了今年的初雪。谈无欲披着素还真从琉璃仙境寄来的大氅，将自己包裹得暖暖的，站在蘑菇亭中看雪。今年的梅林，开得像一片红云。嫣红的颜色，映在白雪里，煞是好看。
可惜......只有他一人独赏了。
“师弟。”山门处传来声音。谈无欲心叹，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谈无欲戴上了大氅的风帽，毛茸茸的皮毛裹着谈无欲，显得整个人小小的一个。他出门往山门走去，只见素还真扛着一大堆打包好的东西站在山门前，笑看着从山门里踏雪而出的他。
“无欲，这大氅你穿上果然好看。当时屈世途说要给我新做衣服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这块料子了。就想着你穿上会好看，果然是我眼光好。”
“哼。到头来还不是辛苦屈世途了？你倒会借花献佛，顺讨人情。”谈无欲冷哼一声，抬手将素还真肩头上的薄薄积雪拂去，却被素还真一把将双手握进他怀中。
“手好容易捂暖了，再冻冷了可不好。”素还真倒是在这数九寒天的时候，还能保持手脚温暖，不愧是属日的，功体复全就是不一样。
“这风雪连天的，你来干嘛？”谈无欲也不多绕圈子，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素还真笑了笑，指着身边放着的一堆礼盒之类的东西，一边拉着谈无欲的手，对谈无欲道：“哝，我回来下聘啊。”
“下聘？！”
“无欲，我们退隐吧！”

番外。真的！假的？
【温馨提示：本篇有ooc。本篇全程写崩。本篇......真完结了。】
然而......
素还真的退隐，仍旧没有成功的几率。
第二天，素还真借口赖着不走，谈无欲正有一堆事情要做，于是就拉了素还真做免费劳力。昨晚的剧烈运动，让谈无欲有些吃不消。他真怀疑这家伙是回来干什么的？估计，只有那个才是正事吧。什么退隐，什么下聘，都是哄鬼的烂话！他谈无欲若是信了，就不是脑中玄机用不尽！
如果说，第二天是置办年货，第三天是打扫卫生，第四天是准备祭食，第五天是布置新屋，第六天是收拾坪院，第七天是三牲祭酒，第八天是除夕共度。
那么到了第九天的一大清早，谈无欲便丢给了素还真一个包裹。
“无欲，这是何意啊？”素还真抱着包裹，愣愣的看着谈无欲，完全不解。
“下山去吧。”
“嗯？下山？今天大年初一，是要走亲访友。无欲，那我们走吧。你的东西收拾好没？”素还真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准备拉过谈无欲拢在袖中的手，下山去拜年。
然而......
“是你一个人下山。”
“嗯？却是为何啊？莫非无欲你要留在山上，怕冷锅冷灶，要给我做饭吃？”素还真愣了愣，随即笑了。“无欲真贴心。可是我们在一起了，怎么能不一起去拜年呢？”
“我非是让你去拜年的。你下山回琉璃仙境去吧。”
“嗯？无欲，素某不是说过要退隐了吗？回琉璃仙境做什么？无欲你要是喜欢琉璃仙境，素某便把琉璃仙境搬来半斗坪即是了，何必再回去呢？”
“你要退隐，我答应了吗？素还真，你的理想呢？”
“素某的理想就是跟师弟在一起啊。”
“素还真，你那天下和平大同的愿望呢？”
“素某只想跟无欲一起隐居啊。”
谈无欲懒得再跟素还真废话，直接把素还真推出了屋门，推出了山门，推出了半斗坪。什么退隐！他素还真若真是能够退隐，还不早早就退了？将素还真推出山门，谈无欲回身进了半斗坪，再不看他。
素还真愣是站在山门口，站了三日三夜。山门前每一块石阶，都记住了素还真的怨念。山门前每一片雪花，都感受到素还真的凄惨。山门前每一颗尘埃，都体会了素还真的悲哀。
“无欲啊！！！！劣者又做错什么了！！！！”
这话，素还真想了三天三夜，就算他脑中真书藏万卷，目下也仍旧没有丝毫头绪。他这段时间挺乖的啊......
呃......除了入夜之后，不是很乖。。。经常折腾得谈无欲筋疲力尽。
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把他赶走的吗？
第四天，天一亮。素还真下山了。真的下山了。真的真的......他下山了。
山门外的莲香一消失，谈无欲就感觉到了。其实他心里无奈至极......他何尝不想素还真能退隐？他何尝是因为素还真晚上不老实而赶他走？只是，素还真若退隐了，苦境怎么办？谁来做苦境众生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