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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推荐!少锦石花同人《无果花》转自LOFTER,作者暗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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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推荐!少锦石花同人《无果花》转自LOFTER,作者暗生白根葵,共十八章,没粉石花的也可以当小说看,文笔超棒吧主都安利了你们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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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图证据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1-16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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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体是个仙侠、武侠向的AU。
      好,直接进正文。
      ———————————————
      第一章 血化沙
        西北、荒漠、高阳无风。
        一缕细沙,从他指尖流下,红色的沙。
        沙泻下,仿佛抽尽了他全身的鲜血、皮肉,甚至五脏六腑,这人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
        “没救了。”一人道。
        说话的人,站在北首,他一席白衣立在黄沙中,清冷如云。
        “死了。”他又抛出更冷冰的两个字。
        他的对面,站着另一个人,却始终没有讲话。这人的嘴似乎比铁还硬,轻易撬不开。只是目光如炬,炯炯有神,落在地上,紧紧盯着那一丝从指尖泻出的沙。
        白衣男子赤足踏在地上,沙石早已被太阳烧灼得冒着丝丝白气,可他仿佛丝毫也不觉得热,反而又上前两步,踩在已被鲜血染红的沙上。
        赤足、红血、黄沙。
        这样的景象让他满意,使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血化沙。”他说,“百花潭那个老妖怪的手段,还是那么狠。”
        说着,他举起地上尸体的手,端详起来,只见这人手指指尖有个微不可见的孔洞,而血沙就从中流出。
        沙如同一束被抽出的轻丝,渐渐抽掉最后一缕生命气息。
        白衣人对面的男子,一直没言语。只是看着两人中间一滩血沙,和一副干瘪的皮囊。
        良久,良久。
        白衣男子:“走吧。老妖怪快过生辰了,咱们也该准备贺礼了。”他伸出手拢了拢被西风吹乱的发,转身走了。
        不说话的人点点头,跟上。
        白衣男子:“无言,你怎么不问问我,送什么礼物给他。”
        原来这人竟然叫“无言”——他姓铁,铁无言。
        白衣男子也不等铁无言答话,或许他知道铁无言不会回答他,便自顾自道,“送几个玄门弟子给他,让他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你说好不好?”
        铁无言仍未答话,白衣男子已独自大笑起来。
        铁无言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只是目视前方,走着路,仿佛东边多出来一个太阳,也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白衣男子的脚步忽然顿下,问他,“无言,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铁无言不说话。
        白衣男子:“你不爱说话。”
        他微微一停,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
        铁无言仍不说话。
        白衣男子:“你不爱说话。”
        等这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于苍茫的荒漠中,日头已垂向西边。
        流云蔽日,风沙乍起,风狠狠刮着,仿佛要将荒漠中所有的生气一寸寸凌迟干净。
        只有秃鹫不为所动,用尖利的喙捅进那具干瘪的尸体中去,一口口蚕食曾经鲜活的生命。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天地间,突然腾起一阵黄沙。
        黄沙漫天,惊飞了秃鹫,沙幕那端隐隐传来羽翼扇动和骏马嘶鸣之声。
        不过片刻,已有一人一马当先跃出,稳稳落在黄沙上。
        马是白马,身体两侧长着翅膀,脖子左边烙着一条金色飞龙,一见就知道这是飞龙岭才有的飞龙马。
        这人穿着蓝衣,肩上、腕上、膝上带着皮质的护具,显得他身姿更挺拔。他扎着一条蓝色头带,正中也镶嵌着一条飞龙。
        这人颌下的胡子,深邃的眉眼,挺直的鼻子,都是西北汉子的硬朗。
        他刚停下,身后已传来一声呼喊,“师兄,等等我!等等我!”
        话音尚未落下,沙幕后就又冲出一人一马。马仍是一样的马,可这人却是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蓝衣男子一见着她,似乎头已经大了两圈,她是飞龙岭老掌门的独生爱女林若雪。
        林若雪:“师兄,走吧,咱们一起去。”
        蓝衣男子:“姑奶奶,你怎么非要偷偷跟着来呢?快回去,别让师父操心。”
        林若雪:“我去我的,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蓝衣男子苦笑,“你当我是去郊游,还是探亲?我要去百花潭,百花潭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老妖怪童无极专爱吃女娃娃!”
        他说着,目光落在林若雪秀丽的面庞上,“专爱吃像你这样的女娃娃!”
        林若雪咯咯笑了,“少吓唬人,倘若他真那么厉害,爹爹为何只派了你一人?”
        蓝衣男子:“骗你是小狗!”他一指黄沙中那具尸体,沉声道,“你瞧,这就是‘血化沙’!可以化尽一个人全身的精血!”
        林若雪倒退几步,脸也白了几分,却仍咬着下唇道,“那我更要陪你去了,要不你的小命可怎么办?”
        蓝衣男子气闷着往地上一坐,“好好好,那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了。有你在,我的小命更难保。”
        林若雪啐道:“好哇!石尧山!你敢看不起我!”她翻身跃上飞龙马,一提缰绳,“我这就走,过两天提童无极的头,去见爹!”
        说罢,飞龙马长嘶一声,腾空一纵,已飞出老远去了。
        留下吃了一嘴沙子的石尧山摇头叹气。他一边叫嚷着,“姑奶奶!你等等我!”,一边也上马追踪而去。
        临走的时候,他念声口诀,就忽然有一阵风沙倾泻而下,落在那具可怜的尸体上,沙渐渐累积,成了荒漠中的孤坟。
        石尧山叹道,“兄弟,你好走,我此去为你报仇,等回来了,带酒来祭你。”
        马飞在空中,石尧山仍不时低头去看,黄沙连天,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1-16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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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黄沙,一望无垠,单调乏味。
          这里的生气,随着风雨而来,又随着风雨而去。
          没有风雨,这里就是一团死气,干涸的湖水、凋萎的树木、焦枯的草根,都是死黑色的。
          没人喜欢这样的地方,石尧山却喜欢。
          他没有家,那么飞龙岭就是他的家,大漠黄沙就是他的家,这广阔的天地就是他的家。
          所以,他舍不得离开。
          只是这时的他并不知道,此行一去,会让他遇见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那时,他才会知道,人世间最美的景色,不是大漠黄沙,不是江南水色,更不是碧海蓝天。
          而是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你心中最美的景色。
        第一章完……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1-16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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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不认识的人
            任凭大漠黄沙吹得再疾再凶,也吹不透东边茂密的树林。
            树林挡着风沙,像条翠绿的线隔开东西两方,隔开黄沙和水草。
            越向东南,气候越湿润。西风抛下沙砾,裹挟着江南才有温柔,一股脑儿闯进三圣关去,又带着微凉的空气,飘飘洒洒落下细雨。
            微雨中的三圣关,带着迷蒙雾气,缱绻出些许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此刻,三圣关城楼的背后,藏着一个红衣女子。
            她的红衫子衬着雪肌,显得皮肤更白了,一双明眸不时向外张望,眉头却始终紧紧皱着。
            倘若是往常,这样的天气,她绝不会出门。她会睡在松软的床上,喝着今年清明方产的新茶,想着明天又要让师兄带她去何处玩。
            可是今天不行,她必须要在三圣关等一个人。而事实上,她追踪这个人已有几日了。
            三圣关自古以来,就是要道。
            北达当今正道宗派玉清山,东抵东海,向西一路走,就是西北荒漠。
            可偏偏她等的这个人,却从南边来了。
            南边来的人,在微雨中撑着轻伞,她的发丝随清风徐徐飘动,朦胧中看不清模样,只觉风情万种,好像每踏一步,足下都会开出鲜花。
            她缓缓而来,却在城楼门口顿住了脚步。
            “别躲了,出来吧!”她笑道。
            回答她的是一道凌厉的剑光,真气凝结成亮红色的仙剑直冲她面门,仿佛就要破开她的喉咙。
            可她却并不着急,待得剑气临近之时,她方伸出两指轻轻一夹,就夹住了剑刃。
            她手腕微微转动,来势汹汹的气剑随即烟消云散。
            红衣女子自知行藏败露,也不得不从城楼背后飞出,厉声喝问道:“我是飞龙岭……”
            “我是飞龙岭林若雪!千面狐花道常,你这妖精,快快把我师兄交出来!你若不交,我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林若雪的话才出口,就被这人打断了,她反而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
            林若雪一怔,急忙追问道,“你终于承认了!我师兄在哪儿?”
            千面狐花道常轻轻一笑,“不是我承认了。是你跟了我一路,这段话,我已听过六次了。”
            林若雪面色一寒,“这么说,你这妖狐还是不肯说出我师兄的下落了?”
            “呦,小妹妹,别一口一个妖狐妖狐的。”花道常嗔道,“你那什么劳什子师兄在哪儿,我可不知道。”
            林若雪抢上前来,“你少装蒜!我师兄就是为了去找你,这才不见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花道常:“你们这些玄门子弟,都这么不讲道理吗?你问了六次,我也说过六次。”她轻轻移步,走到林若雪身边,“不过我不介意再告诉你,第七次。”
            “不认识、不知道、没见过。”
            这是花道常的答案,她每一次的答案都一样,可每一次林若雪都并不相信。
            林若雪正待发作,她必要再问个清楚,没想到,花道常又开口了,“不过,我倒有个办法。”
            林若雪:“什么办法?”
            花道常:“这个叫石尧山的,不但是你的师兄,还是你的情哥哥,对吗?”
            林若雪的脸突然像火烧云一样红了起来,她垂头啐道,“呸,真不害臊!你别瞎说!”
            花道常却笑了,“这就好办了,你看看我。”
            说罢,她一转身竟然变成了一个俊俏郎君,书生模样,青衫白扇,风流倜傥。
            “你丢了情哥哥,我就赔你一个好不好?”她笑道。
            “你……你……你……”林若雪气得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
            “啊,你不喜欢文弱书生呀。”花道常说着又转个身,已变成了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林若雪的脸更红了。
            “还不喜欢?”花道常又一转身,成了俊朗英气的侠士,“他”用指尖轻轻捏着林若雪的下巴说,“你那师兄,怎么样也比不上花爷。你喜欢什么样的郎君,我都能变,倒不如你别去找他,就跟着我吧!”
            林若雪恼道,“胡说八道!你这妖狐满口污言秽语!”
            话音未落,林若雪的气剑已悬在身前,一道红影冲着花道常直掠而去,花道常素手一翻,手中伞腾起一片紫光,迎了上去。
            伞尖在剑刃上轻轻一转,气剑失了准头,从花道常身侧滑过,而花道常的手已捏在了林若雪的喉间。
            “哎,你明知道打不过我,又何必非要动手呢?”花道常叹道,“要是伤了这张脸,我该多心疼呀。”
            假如林若雪这一生,有个最令她痛恨的女人,那一定是花道常。
            有个最令她嫉妒的女人,也是花道常。
            有个最令她害怕的女人,还是花道常。
            就这片刻间,花道常又已经变回了女装。只见她笑意盈盈、眉目含情,若繁星秋水,美丽不可方物。
            林若雪忽觉自己,美也美不过她,说也说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不让人痛恨、嫉妒、害怕呢?
            可是她眼下担心石尧山的安危,心中惶恐,竟怔怔落下泪来。
            “杀吧!杀吧!杀干净了好!”她呜咽道,“反正你已害了我师兄,也不差多杀我一个!”
            花道常扼住她喉咙的手松了松,“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认识他。过去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也不会认识。”
            言毕,花道常已幻化为一团紫雾,失去了踪影。只留下林若雪一人,蹲在雨后泥泞的路上,嚎啕大哭。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1-16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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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道常此行本来并没有目的地,除了东边,她去哪儿都无所谓。她的家就在东方,天狐一族长居东海之滨,可现如今,她却是有家不能归。再说,她向来是哪里有宝物,就去哪里。
              可她甩掉了林若雪后,却改变了计划。
              往北去,她要去玉清山。
            【第二章——完】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1-16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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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算卦
                黄昏已至,寒风陡生。
                玉清山四面的风,像四只无形的巨手,掠过崎岖的山路,一下下拍击在玉清殿四面的窗上。
                烈烈风声,打得玉清殿半开半合的殿门,砰砰作响。
                无尘子就坐在殿中,他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好像全身的血气都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风剐净了。
                山风大作,鬼哭神嚎。
                可真正令无尘子胆战心惊的,却不是厉风。而是夹杂在风中若有似无的铃声。
                玉清山四面有峰,峰上有塔,塔上有铃。
                七层玲珑塔的塔顶,垂下的九个檐角,各悬着一枚九转金铃。
                风吹,金铃不响。
                雨打,金铃不响。
                但一旦这金铃响起来,呢喃如鬼语,也就意味着玉清山出事了。
                九转金铃上一次响,是在十天前。
                十天前魔道大举来袭,这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但假如是十天前,九转金铃响了,无尘子的脸也不会这么白。
                彼时,玉清山有掌门师兄玉真子坐镇。可眼下,玉真子身负重伤,正在后山闭关。
                无尘子于危难中接管玉清山。
                如今玉清山正值多事之秋,山上山下风声鹤唳,他又岂能不谨小慎微。于是,他白袖一挥,清喝道,“速去查探!”
                众弟子领命纷纷御剑而起,在云海中留下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残影,映着夕阳红霞,倒比彩虹更绚丽。
                无尘子的眉始终锁着,角度比玉清山上的秀峰还要陡峭。
                四面的九转金铃竟然同时响了!
                难道,是魔道妖人们又回来了吗?
                可令无尘子没想到的是,前去查探的弟子们,纷纷来报,“没有人!”
                没有人?
                那九转金铃为何会响呢?
                无尘子的面色更白了,“巡山!”
                一声令下,众弟子又御剑而起,玉清山上的平静登时被打破了。
                和前山不同,此刻玉清山后山静得吓人。
                太阳一点点沉下去,好像要落入深渊中,不再升起,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黑。
                后山的悬崖,叫不悔崖。
                不悔崖的崖边长着一棵树——怪树。
                这棵树不像其他树一样,奋力向上长,枝叶伸入天空中去。
                这棵树是从崖边横向长出去,根深深扎进岩石里,树枝却如同张开的五指伸出崖壁,去抓流云。
                有人正坐在怪树上。
                天色已暗,有风无雨,月光迷蒙。
                她却撑着伞,衣袂飘然,轻轻抬头望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知道你竟然还会来玉清山。”她的身后,传来一把男声。
                她回道,“为什么不来?”
                “难道你这次来,是来归还花间瓷的吗?”男人打量着她手中伞,轻声道。
                花间瓷指的就是这把伞,这曾经依靠玉清山灵气所凝的宝物,正在这女子手中。
                她轻笑道,“花间瓷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岂有归还的道理?”
                男子:“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花道常。也对,妖狐岂能轻易转了性。”
                花道常嗤笑道,“你这牛鼻子道士怎么说话越来越刻薄了。”
                男子:“不知道千面狐花道常,此来玉清山有何贵干?”
                花道常也不看他,反而仰起头看看月亮,“来看看月亮。”
                这男子听得花道常的话,从山道那侧缓缓走来,他一席白衣伫立在怪树旁,宛如冷月之光。“你就为了看看月亮?”
                花道常:“你不信?”
                男子:“倘若就是为了看看月亮,你用不着大费周章,用九转金铃引开他们。”
                花道常:“一则,你们这些牛鼻子规矩大,动不动就说,人妖殊途。二则,赏月何须那么多人呢?”
                男子也不再说话,就陪她一同望月,良久,呢喃道:“今儿的月亮可真圆呐!”
                花道常:“这样的月亮,干一件事正好。”
                男子:“什么?”
                花道常从怪树上一纵而起,飘飘然落在男子身边,嫣然笑道:“算命。月圆之夜,算命最灵。”
                男子一怔,哭笑不得。
                花道常:“人说玉真子道法精深,有通天晓地的本事,不如给我算上一卦吧。”她摊开手掌,只见手心中竟有三枚铜钱。
                玉真子也不推辞,苦笑一声,单手捏诀,口中低声念咒。那三枚铜板猛地飞起,悬在半空,无风自动,旋转不止,良久又徐徐落下。
                玉真子伸手接住,凝眸看了半晌,沉吟道,“不知你求什么?”
                花道常正容道,“寻人。”
                玉真子:“寻人?”
                花道常:“石尧山。”
                玉真子:“他是谁?”
                花道常摇摇头,“我不知道。”
                玉真子并不知道,为什么花道常非要去找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石、尧、山。
                这三个字,任凭花道常细细品读多少次,从齿间滑向舌底,又咽进喉咙。这个名字仍旧像地图角落上从未被注意过的地点一样陌生。
                玉真子:“你为何要找他?”
                这下,连花道常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可能是被林若雪纠缠得烦了,也很可能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那个什么石尧山的失踪,和自己全无干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1-16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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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更重要的是,她能在这三枚铜钱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气息。
                  一种不属于她的气息。
                  花道常犹记得几天前,她正在百花潭童无极的老巢里。
                  童无极手上,有一件花道常志在必得的宝物——花间瓷。
                  花道常认为,像自己这样的人,就该用与众不同的神兵利器,可她看遍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里,竟然没一样配得上她的。
                  除了花间瓷。
                  所以,她去百花潭就是为了这把伞。只要是她花道常看中的东西,不管是在仙山灵洞,还是鬼府魔窟,她都能得到。
                  这一次,也丝毫不例外。甚至,很顺利。
                  顺利得让她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得手的。
                  她只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也许是这样,她才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后,头仍有些痛。
                  她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极重要的事,被人用小刀刮掉了,记忆像悬崖绝壁般,突兀地断裂了一块。
                  如果,这算一件怪事。那么,第二件怪事就是,她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多了三枚铜钱。
                  千面狐花道常出门,从来靠的就是两样东西:
                  一、真假难辨的易容幻术。
                  二、快至无影的空空妙手。
                  所以,她从不用带钱,可她也从不缺钱。这三枚铜钱来得蹊跷,但不知怎么,她竟鬼使神差地收好了。
                  之后,她就遇见了阴魂不散的林若雪。
                  花道常想至此处,又催促玉真子道,“怎么样?卦象上怎么说?”
                  玉真子摇摇头,“无解。”
                  花道常一怔,“什么叫无解?”
                  玉真子:“他的命算不出来。”
                  花道常:“为什么?”
                  玉真子:“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1-16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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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失去的记忆
                    玉真子不懂的事,花道常自然也搞不清楚。她虽也奇怪这石尧山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失了踪,但这终究是别人的事,她何必去管。
                    于是,她告别了玉真子,下山去了。
                    花道常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愿被玉清山众人看见,当下并不御气飞空,反而沿着后山山道,缓缓走去。
                    花道常心中有事,脚步又不算快,行到半山腰时,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浓墨晕满天空,密林影影绰绰。
                    凉风袭来,她不禁伸手拢拢自己单薄的衣衫。正在这时,却突然有一只手递给她一件衣服。
                    手,苍白,衣服,也是苍白的。
                    花道常心头一跳,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竟多了个人?
                    她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在一位白衣男子,身形和玉真子有几分相似,看服饰却并不像玉清山的人。
                    那男子一张脸上,除了眉眼外,都是苍白的,身材瘦长,白衣盖不住他的脚,露出的几根脚趾,竟也是苍白的。
                    花道常:“你是谁?”
                    白衣男子:“你不记得我了?”
                    花道常:“不认识,你认错人了。”言罢,她转身要走。
                    白衣男子轻声道,“是我认错了,还是你忘了什么?”
                    花道常回过头来,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却答非所问,“你是不是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事想不起来?你来玉清山,也就是为了这个对不对?”
                    花道常凝眸不语。
                    白衣男子:“你来错地方了,那些所谓的玄门正道,帮不了你。”
                    花道常:“你究竟是谁?”
                    白衣男子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来,“你吃下它,就能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花道常:“这是什么?”
                    白衣男子:“你被人下了封神咒,封住了一段记忆。这是解药。”
                    花道常:“我为什么要信你?”
                    “因为你别无选择。”白衣男子笑道,“你以为玉真子看不出来封神咒吗?他只是不愿帮你。”
                    花道常仍在迟疑。
                    白衣男子:“你就不想知道,那三枚铜钱是哪来的吗?”
                    花道常忽然笑了,“不想知道。”
                    白衣男子:“你就不想知道,你从百花潭出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道常摆摆手,她举步便走。
                    “那你也不想知道石尧山是谁吗?”白衣男子道。
                    花道常停住了,她回过头去,就见白衣男子好整以暇站在原处,看着她轻轻微笑。
                    花道常久久未动。
                    白衣男子也不再多言,只是将那丹药放在花道常手中,随即飘然离去。
                    花道常一人站在密林间,左手握着三枚铜钱,右手拿着丹药,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抬起手来,将丹药放入口中。
                    丹药不苦,没什么味道。
                    可一入喉,花道常却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各样的味道翻江倒海冲上脑去,如同江河冲破堤坝,打开了记忆的缺口。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副画面:
                    她坐在一间金碧辉煌的房子里,四周皆是金灿灿的一片,雕梁画栋、陈设桌椅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华丽。
                    她垂下头,就看见自己身前的矮几上也放着一套金灿灿的酒具。
                    “来来来,王兄,咱们再痛饮一杯!”有人招呼她。
                    她抬头一看,只见房间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个面白无须、文质彬彬的少年,他黑发及腰,鬓边簪着一朵鲜艳的红花。
                    他的金衣半敞着,懒懒散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花道常认识他,他就是百花潭童无极。
                    童无极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也是最毒的男子。花道常眼睛在他脸上画个圈,眸中光却都落在了他身侧的花间瓷上。
                    她此次易容而来,就是为了花间瓷。
                    此刻,她打扮得活像个土财主,圆圆胖胖的身材,衬着发红发亮的面庞,说不出的喜庆。
                    她假扮的这个人,是王宝宝。
                    王宝宝,专喜品鉴宝物,哪怕是破铜烂铁,经他的小眼睛多看几下,就也成了宝贝。
                    王宝宝和宝贝,一如伯乐与千里马,相得益彰。
                    可他为人亦正亦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见过他样貌的人却少得可怜。
                    故而,花道常易容成他,再安全不过。
                    此刻,童无极的面前,正跪着一个姿容出色的女子,帮他揉着腿。
                    童无极:“王兄,你可知今天的高兴事不止一件?”
                    花道常:“哦?不知除了花间瓷落入童兄手中,还有什么乐事?”
                    童无极:“花间瓷乃玉清山灵气所凝,有惑人心智的法力,施展开来,便可迷幻他人,供我驱使,你说妙不妙?”
                    花道常:“在下不懂童兄何意。”
                    童无极大笑三声,拍拍手,就立刻有两个美婢引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这女子形容样貌堪称绝色,一双眸子却总灰蒙蒙的,眼睛圆睁着,空空洞洞望着前方,如行尸走肉。
                    童无极:“你看她美吗?”
                    花道常点点头,“童兄艳福不浅!”
                    童无极:“王兄,这便是花间瓷的妙处了,有了它,什么样的女人是我得不到的呢?”
                    花道常立即明白,这女子已被花间瓷迷了心智,捉来此处。她轻笑道,“如此宝物当前,童兄竟只顾着风流快活?不觉得暴殄天物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1-16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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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无极笑道,“这宝物既是我的了,那么我就算把它插在粪坑里,别人也管不着!”
                      花道常心底暗恨,这老妖怪竟敢如此对待她的心头好,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在下恭喜童兄了。”
                      童无极:“哎,只可惜她一来,数字可就对不上了。”
                      这话一落,本来给童无极捶腿的美人浑身一颤,竟簌簌落下泪来。
                      童无极骂道,“你哭什么?怠慢贵客,我又没说就要吃你!滚下去!”
                      花道常知道这些女子,就是童无极养的“花”。
                      每有新的“花”来,童无极就会挑出一朵即将败落的“花”来烹熟享用。这样做的好处有二,一则能使童无极永葆青春,二则能保证“花”的数量不多不少,就是一百。
                      百花潭,理应如此。
                      童无极打发了捶腿美人,随即拍拍手,传小厮们布菜。
                      一个小厮毛手毛脚走到花道常身侧,仿佛连手中碗碟也端不稳,汤汁几乎飞溅出来。
                      花道常抬头一看,心头一惊,已觉不妙。
                      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却绝瞒不过她。她已发现,这小厮是乔装改扮而来。
                      论易容幻术,没人能比得过花道常。她自然清楚,易容最难改变的就是眼神。
                      这小厮虽穿着粗布麻衣,可普通仆从的背脊绝不会那么挺直,眼睛也绝没有那么亮。
                      花道常眼珠一转,暗想:管他呢?横竖是童无极的地盘,要找麻烦也找不到她头上。何况,越乱越好。
                      越是混乱,这花间瓷,她越容易得手。
                      这时,小厮已端着菜盘,又走到了童无极身边。童无极满眼满心都在他新养的“花”上,自然没意识到眼前的危机。
                      一道蓝色的剑光暴起,随即分成百多条气剑,密如细雨向他攻来。童无极猝不及防,脸上、身上已被剑气所伤。
                      他一边摸着脸颊边滴下的血,一边恨声道:“这是飞龙岭的御剑术,你是什么人!”
                      那小厮拍拍胸膛,昂然笑道,“飞龙岭,石尧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1-16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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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长着狗鼻子的人
                        原来这人就是石尧山。
                        原来,自己竟然真的见过石尧山。
                        不但如此,连那个被童无极掳来的女子,她也认识,正是石尧山的师妹,林若雪。
                        花道常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下下撞击着单薄的肋骨,仿佛要跳出身体,去寻觅那段消逝的记忆,去追踪那个“陌生的人”。
                        她的思绪随着月前浮云,飘向了几天前。
                        趁着童无极自顾不暇,她已拿着花间瓷,飞出了百花潭。
                        此刻,她穿行于莽莽荒原之上,喜不自禁。
                        她看得出那个叫石尧山的小子,功夫不弱,想必正是飞龙岭新一辈的翘楚。
                        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由他去和童无极那老妖怪拼个你死我活。
                        就这么想着,花道常飞得更高更疾了,待她看见云端下,隐隐现出城墙瓦舍时,才撑开花间瓷,缓缓落下。
                        像她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慢待自己的。
                        她必要找间像模像样的客栈住下来,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用些酒菜,明天再赶路。
                        所以,花道常已抄近道走在了去“云来客栈”的路上。
                        走着走着,在转角处,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人行色匆匆,掠过自己身边。
                        花道常举目看了一眼,那人也正好回头看着她。
                        那人问:“兄台,你可见过一男一女从这儿走过去吗?”
                        花道常却下意识别过头,她已认出来人,又或许说,她认出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这人正是石尧山。
                        石尧山见花道常不回话,又补充道,“男的头上簪着花,女的生得很漂亮。”
                        花道常向他摆摆手,“不知道,没见过。”
                        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花道常突觉手腕一紧,一条绳索已束住她的手。她甚至来不及反抗。
                        她也不慌张,因为她早已易容成了道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1-16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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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士自然不是普通的道士,而是玉清山的道士,玉清山、飞龙岭同为正道两大宗派,她相信石尧山不会为难他。
                          于是,她朗声道,“兄台,这是何意?”
                          没想到,石尧山说,“别装了,你骗不了我。”
                          花道常:“什么?”
                          石尧山:“你不就是刚才和童无极一起喝酒的那个人吗?”
                          花道常一怔,心跳猛地加剧了。她竟然被认出来了!
                          石尧山:“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
                          花道常这才开始挣扎,可双手被捆仙锁一绑,全身功夫都使不出来了。
                          石尧山又道:“跟我走吧。”
                          随后,花道常还是到了云来客栈里,只可惜这里没有热水和酒菜,只有石尧山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她,好像要将她心底隐藏的所有秘密全部照亮。
                          而她此时,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多么的倒霉。
                          石尧山去百花潭救林若雪,未曾想童无极诡计多端,诈降后,竟突然发难,杀了两朵“花”,用血遁之术跑了,还掳走了林若雪。
                          石尧山一路追踪来此,没想到没找着童无极,却遇见了花道常。
                          他认定花道常既然方才和童无极一起喝酒,称兄道弟,那么也理所当然就知道他的去向。
                          而花道常也已明白,为何石尧山能认出她来。
                          石尧山不无自得地说,“你瞒不过我,我鼻子灵得很!你身上有股香味。”
                          花道常未曾想自己百密一疏,竟被味道出卖了。不管是王宝宝,还是小道士,身上都自然不该有这样的味道。
                          于是,石尧山又道,“我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但你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你,这不就是缘分呐?你只要说出童无极的下落,那咱们必能好来好去。”
                          花道常心中叫苦:“误会……这是误会……”
                          石尧山一瞪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我可要动手了。”他边说,边挥挥拳头。
                          花道常:“你说我和那童无极一伙,这是冤枉!我倒看你不像什么好人!”
                          石尧山眉毛眼睛都立了起来,“我不是好人?”
                          花道常:“那可不,这里是魔道的地头,我看你怕不是个妖怪。”
                          石尧山骂道:“你竟然说我是妖!”
                          “狗妖。”花道常斩钉截铁地说,“不然再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有个狗鼻子!”
                          石尧山指指自己的头带上的金龙,向花道常示威,“瞎了你的眼!我可是飞龙岭掌门的亲传大弟子!”
                          花道常:“好好好,石少侠,在下认输了。不过我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石尧山:“我不信。”
                          花道常:“我若告诉你,我究竟是谁,你就一定信了。”
                          石尧山:“你是谁?”
                          花道常:“我就是千面狐花道常。”
                          石尧山愣住了,这妖狐的名号他是听过的。
                          花道常:“所以我只为盗宝,根本和童无极毫无关系。”
                          石尧山:“什么宝?”
                          花道常心念一动,花间瓷已从她袖中飞出,石尧山自然瞧不出这把破伞是哪门子的宝贝。
                          花道常:“你何不闻闻看?”
                          石尧山将信将疑,将鼻尖轻轻贴近,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伞面上忽地飘起一阵淡紫色的烟雾,缭绕着送进他鼻中去。
                          随即,他已晕倒了。
                          朦朦胧胧中,他仿佛看见面前站着个紫衣美人,眉眼弯弯似天边明月,面颊飞红若春日芳华。
                          他来不及再看清些,眼前一暗,只听见她说:“想对付道爷,做梦!”
                          第二天,等石尧山醒来的时候,花道常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追了出去。
                          石尧山心中焦急,明白已过了一夜,只怕他的鼻子再灵,也找不到花道常了。
                          花道常不见了,该去何处找童无极和林若雪呢?他毫无头绪,也只能一边放信号箭将消息传回飞龙岭去,让师父加派人手,一边再去附近细细查探,撞撞运气,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他急匆匆闯出房间,正准备跃出云来客栈,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笑。
                          他回头一望,只见身后花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姑娘。
                          面如桃花,眉眼似春山秋水,依稀间好像正是他昨夜恍恍惚惚中看到的那个人。
                          他尚未开口,这女子已先声夺人,“怎么?你不是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能认得出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1-16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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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鹤公子
                            这女子一手捧着酒杯,一手在石桌上轻轻敲击,双眸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石尧山走过来,一阵暗香送入他口鼻中,他这才从香气中确定,面前的正是花道常。
                            石尧山一怔:“你竟然没跑?”
                            花道常:“我没做亏心事,为何要跑?”
                            石尧山:“那你昨夜为何将我迷晕?”
                            花道常:“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不能跑,而是不愿跑。”
                            石尧山:“这有什么区别?”
                            花道常嗤笑道,“区别大了。我若趁夜色跑了,你必要以为我和那老妖怪是一伙的。”
                            石尧山:“所以呢?”
                            花道常:“我虽然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不敢自命清高。可也讨厌别人冤枉我、误会我。”
                            石尧山:“你要证明你的清白?”
                            花道常:“对。”
                            石尧山:“怎么证明?”
                            花道常嫣然道,“带你去找童无极,帮你杀了他。”
                            石尧山:“你不是说你们不是一伙的吗?那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花道常:“这你管不着,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想救你师妹就跟我来。”
                            石尧山还在犹豫。
                            花道常已不客气地说,“怎么,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石尧山说着,大咧咧地坐在她身旁,给自己倒杯酒,一饮而尽,“大不了就被骗进狐狸窝去,嘿,我可不怕!”
                            花道常笑了,眉眼弯弯,如天边明月,光彩照人。
                            石尧山用余光又看她几眼,心中暗道,难怪人人都说,花道常虽然千颜千面,但一定是个绝**子。
                            石尧山在想什么,花道常自然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想着另一件事。
                            昨夜,她迷昏石尧山后,真的是要走的。
                            什么劳什子的清白,她才不在乎。
                            月,那么圆。天,那么高。她迫不及待要亲近它们,花间瓷已经到手了,那么天大地大,可就谁也留不住她了。
                            可就在她即将离去的那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这么着急,去哪儿呀?”听声识人,来者并不是石尧山。
                            花道常心头一惊,举目回望,身后却没有人。
                            没想到,等她再次转过头来,却已有一人站在她面前,和她挨得极近,几乎脸碰着脸,花道常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这人口鼻中呼出的气,竟是冰凉的。
                            花道常素来机敏,从不曾被人靠得这么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过。
                            她不禁连退几步,才看清他的脸,只见那人面容苍白,全无血色,一席白衣穿上身上,倒显得衣衫好似黯了几分,五官虽清秀,神情间却总有种挥不去的阴郁,如同波涛暗涌的海。
                            “你是谁?”她问。
                            白衣男子也不答话,只是从腰间拿起一块玉佩,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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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形状别致,恰似一只仙鹤。
                              花道常面色一寒,“你……你是……鹤公子!”
                              十年前,鹤公子还名不见经传。可现在,天下谁人不知道鹤公子的名号。
                              当今天下,正道式微,魔道中兴,其中不乏鹤公子的功劳,他年纪轻轻,已统御魔道,势不可挡。
                              唯有创派千年的玉清山,才能与之分庭抗礼。
                              花道常眉心一皱,暗忖,这煞星怎么来了此处?
                              白衣男子也并不否认他的身份,只道,“咱们开门见山,我是来找你做笔买卖的。”
                              花道常:“什么买卖?”
                              鹤公子:“我要你带着飞龙岭那个小子,去一个地方。”
                              花道常:“石尧山?”
                              鹤公子:“正是。”
                              花道常:“鹤公子说笑了。我和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跟我走?”
                              鹤公子:“他不是要找童无极吗?你带他去,事成之后他自然信任你。”
                              花道常:“可我怎么知道童无极在哪儿?”
                              鹤公子微微一笑,“我知道。”
                              花道常:“那我又为何要帮你?”
                              鹤公子笑了,露出白森森的齿,“凭我的身份,我可以让你做任何事。”
                              花道常知道这是实话,就算鹤公子想杀了她,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你放心,我从不亏待要帮我做事的人。”鹤公子继续道,“你若帮了我,这颗天元丹就归你了。”转眼间,他掌心已多了一枚金光闪闪的丹药。
                              有了天元丹,花道常若想变成三尾灵狐,就再也用不着苦修百年,服下它即可一步登天。
                              花道常沉吟道,“我若不帮呢?”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快答应。”鹤公子道,“你想置身事外,正魔两道之间,你们天狐一族向来走的是第三条路。”
                              花道常沉默不语。
                              鹤公子继续道:“其实我不明白,天狐本为仙,若不是几百年前,你们的老祖宗犯了点小错,被玉清山逐了出去,只怕现在仍是狐仙。”
                              他缓缓走近花道常,用指尖挑起她一缕轻丝,摩挲起来,“又怎么会如此落魄,成了妖狐?何不归顺于我,和我魔道联手除了玉清山?”
                              花道常旋身坐在石桌旁,发丝已从鹤公子手中滑落,“我一个小女子,可没这么大的心思。鹤公子不妨另请高明吧。”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鹤公子道,“你那老祖宗,可是天天盘算着怎么打得那群牛鼻子屁**流。”
                              花道常不置可否:“是吗?”
                              鹤公子:“何况,我早已知道你有家不能归。自从你无意间救了玉真子,早已成了整个天狐族的罪人。你精习易容幻术,掩饰身份,其实不过是为了躲避自己的族人。”
                              花道常坐不住了,她缓缓站了起来。
                              她是救过玉真子,那时的玉真子东游瀛海,不料被上古毒兽所伤,花道常知道天狐与玉清山向来势不两立,却终究不忍救了他。
                              一念之仁,却使得她无家可归。
                              鹤公子:“你说,若是我传出消息去,告诉他们,你的行踪。那他们会怎么样呢?执行家法?囚禁终身?只怕哪一样都绝非你能承受的。”
                              “所以,你并没有第二种选择。”说罢,鹤公子袖袍一挥,已变出一壶酒来,他举杯道,“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鹤公子的酒,比毒药还难以下咽。
                              可花道常别无他法,她当然知道,鹤公子要引石尧山去“一个地方”,绝不会是想请他喝酒吃饭。
                              鹤公子这样的人,即使请客,最后也是为了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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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三枚铜钱
                                出云来客栈,一路向东,便是城门。
                                城门外,蓝天白云、杨柳依依。花道常、石尧山两人骑着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到了城外,一路上大小市镇,他们都是过而不入。一方面,石尧山救人心切、顾不得停歇,另一方面,过了西北,中原一带现如今都是魔道的地盘了。
                                所以,花道常提议,只骑马,绝不能御剑飞行。此举正是为了躲避魔道的耳目。
                                石尧山也自知,自己虽不是玉清山的人,可玄门身份,也已经足够扎眼了。
                                因此两人选了两匹骏马,乔装改扮成商旅,一路奔走,及至夜幕降临,才进个小镇,找地方歇脚。
                                小镇极小,掩在一丛丛翠绿中,却连个打尖住店的地方都没有,两人只好敲开一户农家借宿。
                                夜深了,也静了。
                                石尧山的肚子却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农家饭菜简单,左不过是糙米野菜,石尧山见村民贫寒,又不忍心多要吃食,只好自己挨饿。
                                辗转反侧,饿着肚子,却实在睡不着,于是他想,不知道花道常那里有没有剩下的干粮,馒头咸菜什么都好,他总要吃点东西。
                                就这么想着,石尧山来到花道常房门口,还未敲门,他已闻到一阵香气。
                                不得了的香气——鲜嫩的肉香裹着木炭的烟气,不用看,就知道外焦里嫩,咬一口满嘴流油。
                                这香味像只手,狠狠揉着石尧山的胃,让他不顾一切推开门,果然就看见了花道常和她手中的鸡。
                                鸡烤炙得刚刚好,皮上泛起一层油亮亮的光,像勾魂的魔法,引得石尧山情不自禁坐在她身边,拿起一只鸡腿来。
                                石尧山吃得开心,“花姐姐,你可真有办法,烤得真好吃。”
                                花道常叹口气,笑道:“可惜呀可惜,好好一只鸡落入了狗嘴里。”
                                “你甭笑话我,我知道我吃相难看了些。”石尧山擦擦嘴,“不过那糙米野菜当真填不饱肚子。”
                                他又撕下一块肉来,“这鸡真好,绵而不软,肥而不腻,肉汁多又有嚼劲!”
                                “你倒识货。”花道常笑道,“这可是农家养得正肥的母鸡。”
                                石尧山忙不迭点点头,却突然停下来,“农家鸡?”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花道常也不否认,“偷的。从鸡窝里掏的。”
                                石尧山差点被噎住,“偷的!”
                                花道常:“你声音再大点!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门却已经开了。农户里结实黑壮的庄稼汉子已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芦花鸡漂亮的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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