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自从拍完那场吻戏后,苏菲便有意地减少戏外和晓峰的接触,戏里两人的对手戏也快拍完了。晓峰体验到那一次戏里的幸福,代价却是戏外的冷遇。他不明白姐姐是怎么了,对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经常对他爱理不理,不允许他跟她太近。晓峰被姐姐的态度弄的心烦焦躁,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她。
不久,晓峰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他有一次在刷微博时,看到很多粉丝来剧组探班拍到的姐姐照片,相当一部分照片里都有他,为此,评论里有很多猜测他身份的声音。有的说是苏菲新招的助手,有的说是剧组工作人员,也有吃瓜不嫌事大的人说是苏菲的小狼狗。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晓峰觉得姐姐肯定是为这事才刻意疏远他。他想去找苏菲解释,说以后会注意,不让影迷拍到自己和姐姐在同一个画面里,刚站起来,就看到一个和苏菲长的很像的年轻女孩由小溪陪着进到现场,向苏菲的化妆间走去。晓峰对这种长相没有免疫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女孩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经过他时挑衅地说道:“看我干嘛,没见过漂亮姑娘吗?”
“我……我……”晓峰窘迫地挠挠头,低头看地,羞红了脸。女孩见他这样不由地感到好笑,没想到现如今还有这种男生,忍不住想逗他。
小溪赶紧把俩人互相介绍给对方,原来这女孩是苏菲的侄女谢伊,学校正好放假便来剧组看望姑姑。一听说是姐姐的侄女,晓峰顿感放松,开起了玩笑说:“你得管我叫叔叔,因为你姑姑是我姐。”
“我怎么不知道姑姑有你这么个弟弟,冒充什么不好非要冒充别人弟弟。”谢伊不屑地说道。
“我不是冒充的,不信你问你姑姑去。”
“伊伊,快过来!”苏菲在在化妆间门口高声叫她,谢伊立即丢下晓峰不管,开心地向姑姑跑过去。晓峰不请自去,跟在谢伊后面,没想到吃个闭门羹,苏菲把他关在门外。
谢伊这次来不仅是为探望姑姑,也是苏菲给哥哥做工作的结果。因为爸爸对奶奶的恨,让谢伊从小对奶奶就没有好印象。在她小时候,奶奶好几次在姑姑的陪同下去那个乡村看望他们一家,爸爸要么带着她避而不见,要么就是冷若冰霜。后来她被姑姑带到北京,奶奶也去看过好几次,可是她就是亲近不起来,心里始终觉得奶奶是个绝情的女人。
苏菲近期一直在做哥哥的工作,她明显感觉到他心里的坚冰在融化。苏扬松口答应让谢伊去看望奶奶,并且主动劝说女儿,让她原谅奶奶,把母亲当年真实的遭遇经历告诉她。
苏菲向剧组请一天假,带谢伊回家去和母亲团聚。误会和心结解除,祖孙二人找回亲情,苏梅得到孙女儿的拥抱,来自儿子的谅解和温情看来不会让她等太久。
谢伊的假期尚有些时日,不着急回北京去。她在陪奶奶之余经常去片场,这里对她同样很新鲜有趣。晓峰和谢伊慢慢地相熟起来,他的戏份越来越少了,有时只需要充当背景,所以有大把的时间在戏外和谢伊谈天说地。因为谢伊和姑姑长的像,可以说是年轻版的苏菲,这让晓峰对她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而谢伊也不反感他,因为他虽然看着呆头呆脑的,却会经常绽放出让她折服的天才。比如,她最近沉迷的一个手机游戏,被卡在一关上很久都玩不过去,没想到给晓峰几分钟就解锁了。再往后玩,她又被卡住了,晓峰又是不动声色地给她打通。谢伊对此连连称奇,问他是不是经常玩才这么熟,没想到他不屑地回答,他才没兴趣玩那么**的游戏呢,他自己编的游戏都比这高明。谢伊说他吹牛,晓峰就向她展示自己在玩的游戏,都是谢伊此前从来没玩过也没见过的,看不明白但的确很厉害的样子。
苏菲冷眼看两个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互动。两个年轻人动辄并肩坐一起,低头玩游戏。有时两人共用一部手机玩,一个人玩,另一个人在旁边看,当然通常是晓峰在一旁看并指导她。玩到紧张高兴处,晓峰偶尔会恶作剧地故意捣乱,让游戏死掉,这时候谢伊会娇嗔地握拳捶他胳膊,状似一对小情侣在嬉戏玩闹。
苏菲最近的拍摄很不顺利,NG不断,很难集中注意力进入到角色去。这种不专业的表现让她大感尴尬,不停地向对手演员道歉。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因为那对年轻人的身影总是会不经意地闯进她的视线。导演看到苏菲状态不好,便善解人意地让她先静心休息一下,先拍摄没有她戏份的场次。苏菲下戏时,两个小孩正玩的高兴,都没注意。她一言不发地走近他们,拽着侄女的胳膊就走,不理会不知所以然的晓峰。谢伊被姑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又挣脱不得,被拉进剧组给女一号准备的房车里。
苏菲把车门关紧,很生气地数落侄女:“叫你在家陪着奶奶,你却天天在这里混,这像话吗?”
“姑姑,你干嘛生这么大气!我每天晚上都回去陪啊,白天你总得给我点自由吧。”
“自由就是整天在片场混?杭州这么多好玩的地方你都去过吗?”
“对哦,好些地方没去过。那这样,我让关晓峰陪我去,给我当导游。”
“不行!”苏菲的声音大到让自己都吃了一惊。
“为……为什么?”谢伊被姑姑的气势吓到了。
“他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知道呀,就是他爸爸娶过奶奶嘛,不过这仇恨都解开了呀。他还让我管他叫叔叔,我才不叫呢,才比我大几岁而已。”
“说的不是这个,他……他脑子有病!他表面看着正常,但是……”
“这个我也知道呀,他告诉我的。他还说他不会发病了,因为这样才可以让爱他的和他爱的人放心。你觉得这是一个精神病能说出来的话吗?反正我觉得他是比正常人还要聪明而且更单纯的人。”
“他……他真这样说的?伊伊,你是不是喜欢他。”
“姑姑,你就为这事生气啊,你担心我爱上一个精神病?我是挺喜欢他的,但是爱还谈不上。而且我觉得他对我完全没那个意思,老喜欢在我前面装老成,要我把他当长辈。我觉得他心里有人,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
苏菲突然沉默了。谢伊拉着她胳膊摇一摇说:“姑姑,你怎么了?”
“哦……既然这样,那就让晓峰给你当导游,陪你到处去玩玩,他对杭州比我熟。我让小溪开车送你们。”
“不用,就我们俩好了。小溪姐那么忙,她走了谁给你干活呀。我们都不是小孩了。”
“那……行,你们出去注意安全。”
当谢伊请晓峰陪她去游杭州时,晓峰说要去问姐姐的意见,谢伊说姑姑答应了,但他还是跑去确认。姐姐很久没有理他了,虽然最近有长相酷似姐姐的谢伊陪他解闷,可是一想到姐姐对他的态度,心里还是很郁闷。苏菲这次没有故意不理他,叮嘱他出去照顾好伊伊。说完后见晓峰不走,问他还有什么话说。
他小心地问:“姐,你最近为什么不理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没有,你做的很好。是我太累了,拍完戏就想休息。”
“那个……微博上那些照片,我以后会注意,不让别人拍到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男朋友误会你。如果他不信,我去跟他解释,我……”
“晓峰,网络上瞎传的消息我不在意,你也别在意。你在网上看到任何有关我的八卦新闻都不要盲目的相信,你要相信你自己亲眼见到的、亲自了解到的我。”
“我知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晓峰留恋地再看她一眼便离开了。
杭州西湖边,晓峰和谢伊漫步在湖堤上,正是江南好时光,沿路游人如织。晓峰提议租一艘小船自己划,谢伊欣然附和。谢伊生长在缺水的西北,对这里的湖光水色喜不胜收。两人把小船开到湖水中央,谢伊刚开始有些害怕,因为她不识水性,湖水轻微的冲击摇晃就让她感到紧张。晓峰难得发挥他的男子气概,让她别紧张,说他水性很好,就算翻船了,他也能英雄救美。谢伊笑话他冒充英雄,不过在他充满自信的安慰下,慢慢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害怕。
晓峰看着年轻的谢伊,想到小时候刚认识的苏菲,那时的她和现在的谢伊一样年轻。虽然姐姐不再那么年轻了,可对她的依恋依然如故。他不自觉地开口说:“你和你姑姑长的真像!”
“是呀!好多人都这样说,姑姑成名后,我每次走大街上都有人在我后面议论纷纷。我和奶奶也长的像,我奶奶你认识吧,就是你爸爸的前妻。”
“我没见过她几次,就是我在医院的时候她来看过我。我觉得你和姐姐都这么好,你奶奶肯定也是个好人,她和爸爸当初怎么就离婚了呢?我爸妈不告诉我。”
“什么!你……你竟然不知道?姑姑也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他们就说,两个好人不一定就能过到一起去。”
“那姑姑拍的电影你看了吗?”
“看了呀,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了……”谢伊把她了解到的过去的是非恩怨、电影和事实的出入等滔滔不绝地讲给他听。晓峰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听地津津有味,可是稍一细想就觉得哪里不对,到底哪里有问题一时又说不上来。
讲完后,谢伊故作深沉地说:“看来姑姑真的把你当小孩子,什么都不告诉你。她和我姑父分手了,你肯定也不知道,对吗?”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姑父?”就像有一颗炸弹在晓峰心里炸开了一样,他猛地站起来,这让小船剧烈地摇晃起来,把谢伊吓的够呛,没顾上回答他的问题。晓峰冲着她大声地又问了一遍:“你说的姑父是谁?”
“就……就是她前男友,郭……郭帅。”
晓峰激动地仰天大笑,这更吓坏了谢伊,惊恐地问:“你……你疯了吗?你别吓我。”
接下来让谢伊更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一骨碌跳进湖中,潜入水底,不见踪影,真的像疯了一样。谢伊哇地一声哭出来,冲着湖面叫:“晓峰,关晓峰,你快上来!”过了一会儿不见人影,她转而对着远处叫救命。一艘救生艇快速地朝她开过来。谢伊既惊且怕又伤心,生怕他被淹死。突然见到晓峰浮出水面,抓住船舷,脸上洋溢着笑容,在波光粼粼的湖水映衬下,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显得格外帅气。
他对着脸上尚挂着泪珠的谢伊说:“伊伊,我不要你叫我叔叔,我要你叫我姑父。你姑姑,我爱她!我要她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