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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绿夭出门给自家主子打水,出门便见帐外遍地狼尸,吓得连手上的盆都差点跌了“姑娘小心,都是些死狼”一旁的锦衣卫低声说道“姑娘可是要水?”取出水囊将水尽数倒在盆中。绿夭测了测无毒,亦是无蛊,确认了安全方才道了谢,进帐给自家教主洗漱。方才的锦衣卫见绿夭如此行径,也不觉得冒犯,阿清身畔有个这般小心为她着想的人自是好的。
待得天大亮了,大家又查了次人数,除地上几个或被狼吃了大半身子或身首异处外,伤亡不算大。林羽玄心下隐隐不安,昨夜狼群突袭,按着那血腥味,死亡人数应只多不少,现下…拔营继续往前,越往深处走,树木越茂盛,瘴气也愈发浓重,原本影影绰绰的日光彻底消逝,犹如黑夜般。由明入暗,加上人数众多,一时混乱,骂骂咧咧声不断,乡野之词,粗鄙异常。空气中开始弥漫血腥味和异常的腥臭味“点萤火”护龙山庄人手中,一盏盏犹如孔明灯的物什亮起,泛着冷光。只见人群中有十数人手上抓着什么啃得正香,仔细一看带着热气隐隐还在跳动——那不是人的心脏是什么。“啊!吃…吃人了!”被这声音惊扰,低头啃噬的人抬起了头,“看”向发声处,说是看,也不准确,因着他们竟犹如蜡人一般正在融化,眼球处早就空洞无一物。这般耽搁之下,手上的心脏凉了,便被这些人扔在地上,而后伸手朝身边人胸膛一掏,又是大吃大嚼起来,更可怖的是,那些失了心脏倒地的人,又起了身,做出了同样的举动。“撤”不知是谁下了命令,还余下的人撒腿就跑,慌乱间亦有人忘了轻功,而后被那些“人”追上,而后成为了他们的一员。那些“人”食了心脏后,融化的速度更快些,有些竟已只剩了骨头架子,没有了肉身的阻碍,行动竟已迅速灵活了起来。
耳畔传来破空声,只见一骨头架子袭来。林羽玄执剑一挑,那头颅便被挑开,但没了头颅似乎不影响这骨架活动;抬脚一踹,精准地将四肢关节卸掉,这骨架方才倒地不动。“别跑了,卸了这些骨架子”都是江湖中人,一时惊恐之下慌了心神,听了这般话,停住脚步,面露涩意,纷纷回头迎敌。一时间那汹涌的骨架军队,多半成了地上的散骨。
还没等大家送一口气,只见一只两人高,浑身白毛的凶兽飞也似的撞向护龙山庄“小心”抬手就是几枚银针,竟不知这动物是何皮毛,毒针到它身上竟犹如打在钢板弹到地上。但终究是把它的注意力从护龙山庄那引走了一瞬“快灭灯”林羽玄足间一点,从护龙山庄手中掏了盏灯,而后飞身往后头空地蹿去。感觉到身后的冲击力,幸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凶兽竟是如飞蛾般感光。将手中的荧光灯掷出,而后身子往旁边一闪,那凶兽直直往前,两人合抱的大树竟是被撞断。虽说林羽玄做了这么多小动作,实际上就是一瞬之间,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周围已经一片黑暗,仅剩那凶兽一双眼睛好似两盏红灯笼悬在空中。耳边是凶兽的怒号,以及时不时武器和皮毛相触的铮鸣“上!”“是!”一时间,几个内力深厚勉强能够夜视的人团团围住了凶兽。
林懿清注意着那个第一个窜出去的锦衣卫,总觉得他的步法和自己有些许相似,还有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大家小心,它身上淬了毒”凶兽被激怒,毫无章法地攻击,它体型大加之速度快,不断有人被它的爪和尾巴带倒到地上,甚至有人被咬成两截。“教主,我们要上吗”从凶兽出现开始,绿夭和其他白衣女子便将将她护住,“再等等”林懿清隐在袖中的手攥着布料,指尖惨白,手心已满是汗,还好,那人身形灵活,凶兽的攻击不曾伤了她,但是,避开也愈来愈困难。
有了帮手,林羽玄应付起来轻松了些,但也不敢小觑这被彻底惹怒的凶兽,剑身在它身上戳了几下,硬是没有留下丝毫印记,连脖子都是如此。借着凶兽一次攻击的,林羽玄翻身到了它腹下,剑尖入腹,受到刺激的凶兽一下子站起了身。原计划是趁着凶兽起身借力将其腹部剖开,只是没想到手中的剑在冲击下断成了几截,而凶兽的爪子已经到了身前,堪堪转身避开要害,右手一阵剧痛竟是被生生撕下来一块肉,垂在身畔再也用不上劲。眼瞅着另一只爪子也要招呼到身上,身下一轻,竟是被人搂着退开,是“阿清”,那抹香除了她,何曾有第二人。
林懿清在凶兽抬手的时候就已然飞身往这边来,怀中人腰身细软,是个女子。不知为何,心里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正该如此。“你受伤了”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林懿清怒极,缠绕手腕的细丝瞬间攻出“莫要动”似是感知到血腥味,那凶兽每一次攻击都极为准确,林懿清避得辛苦,却从来没想到放下过怀里的人。凶兽似有几分灵性,双爪一合,追着林懿清,趁着她向上力竭之时,竟是张着血盆大口过来了。林懿清趁着最后一点力想把怀中人推开,却被人紧紧搂住腰间,往后撤了些许“呃…”抱在自己腰间的手狠狠颤了下,终究没有松开,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林懿清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分明看到那个人将手伸进了凶兽嘴里“阿玄…”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唤她这名,好似就应该这般“…莫怕…无事”怎会不怕,怎会无事,林懿清将人的手从凶兽手里拿出,零星间似乎还掉下了几块肉,紧紧搂着人往自己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