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治愈
青蘅脚步匆匆回了璇玑宫。
榆桑在宫门口已等候多时,见到青蘅,连忙迎上去。
“娘娘你回来了。”
“榆桑,我要回药界闭关几天,现在就走,你不必跟着,只在璇玑宫好好待着。这几日多小心,若真有什么大事,立刻禀告陛下,我不日便回。”
说完,青蘅转身走向南天门,赶往药界。
青蘅走后没多久,润玉就到了璇玑宫。榆桑还未回过神来,仍站在宫门口,此时见了润玉,连忙下拜。
“奴婢见过陛下。”
“免礼,天后呢?”
“娘娘方才回来,嘱咐了奴婢几句,去药界了。”
润玉闻言,转身欲走。榆桑见润玉反应,知道他这是要去药界寻青蘅,联想青蘅的言语行动,便知是出了什么事。她跟随青蘅多年,并非愚钝之人,想到青蘅刚才匆忙样子,明白青蘅就是为了不被润玉追上。
“陛下,娘娘告诉奴婢要回药界闭关几日,想必现在已经到了药界。就算陛下此时去寻,怕是也见不到娘娘了。”
“此话怎讲。”
“陛下,娘娘闭关必是在药界秘境,秘境为药神修炼秘地,极其重要,但千万年来不对外界隐瞒,是因为即便有人心生觊觎也无法进入。秘境有历届药神所加封印,神秘莫测,并无固定入口,药神在药界以灵力幻化门扉进入,其他人,除非药神亲自携带,不然是决计进不了秘境的。如此说来,陛下前去定是寻不到娘娘的。娘娘走时说不日便回,娘娘既然如此说了,就必定做得到,陛下不必担心。”
榆桑说完,润玉心知其言句句属实,眼下要见到青蘅也不可能了。心中沉郁,润玉无言离了璇玑宫。
药界秘境。
青蘅盘膝而坐,面前的丹炉中已炼化四十八味圣品药草,只剩最后一味。青蘅现出真身,手中一把匕首,乃太行山冰铁所铸,目光淡然,青蘅亲手斩下绛灵草一枝,旋及喷出一口鲜血。青蘅迅速吞下固本丹药,暂时缓解疼痛,随后全神贯注炼制丹药。
一日后。
丹炉内金光四射,青蘅面色苍白如纸,嘴角却有一丝笑意,终于,他的病要好了。
待青蘅回到天界,榆桑已心惊胆战了五天,见到青蘅,一下扑了过去。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傻丫头,我不过闭关几日,你担心什么。”
榆桑咬了咬唇,她跟随青蘅这么多年,对其脾气秉性最为了解,心知青蘅此番回药界绝非修炼那么简单。若论医术方面,她也算得上天资聪颖,又得青蘅多年悉心教导,这几年细察润玉病情,也猜到了几分。这次,青蘅突然回药界秘境,十有八九是为润玉炼制圣品丹药,圣品炼制危险重重,她又怎能不担心。
思虑一番,榆桑没再多说什么,收拾起一副欢喜的面容,把青蘅拉进了璇玑宫。
青蘅在璇玑宫坐下,抿了一口茶水。
“我不在这几日,可出了什么事?”
“没有,都挺好的。”
“那就好。陛下这几日如何?”
“奴婢每天按时把汤药送去,陛下也都喝了,没什么问题。”
“如此,去请陛下过来,只说我有事要与陛下商量。”
“是。”
不多时,润玉到了璇玑宫,脚步略显快了些。
“见过陛下。”
“免礼。”
“陛下,先坐下喝口茶吧。”
润玉依言坐下,却也不喝茶,只看着青蘅。青衡见状,看了溟霏和榆桑一眼,二人和殿内的其他仙侍逐一退去,璇玑宫前殿内眼下只有润玉和青蘅。
青蘅移至润玉身边坐下,却不急着开口。
“天后这五日去做什么了,缘何连声招呼也不打?”
“臣妾走得急了些,考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青蘅手中现出一枚玄丹。
“这是何物?”
“陛下先服下吧。”
青蘅低垂眼眸,润玉看着她的面庞,沉默一会,伸手拿过玄丹服下。
丹药入体,润玉只觉体内汪洋涌入,却波澜不惊,所到之处,吞噬一切病痛浊气,神魂复位,神识清明。润玉感叹之余,也知这绝非普通灵药,看向青蘅,依旧眉目低垂,不见眼中情绪。
“本座的病,天后都知道了?”
“是。”
“这丹药——”
“自是用了许多药界圣品药草炼制的。”
“天后——”
“陛下,服下此药,您的病便有治愈的把握,只是,还需尽心调养些时日才能大好。自今日起,陛下的膳食臣妾会嘱咐御膳房特别准备,汤药臣妾会亲自熬制,陛下需谨记按时用膳喝药。此外,陛下需按时休息,万不可太过劳神。现下陛下常住七政殿,难免有时一心忙于政务不肯歇息,身边的人也未必敢劝说陛下,如此一来,陛下的病便得不到休养。臣妾想着陛下可否每日回璇玑宫歇息,若陛下歇晚了,臣妾知道了也好提醒陛下。陛下的病需静养,臣妾不敢叨扰,已命人将偏殿清扫出来,陛下回来时可歇在正殿,臣妾在偏殿就好,望陛下恩准。”青蘅说着,已跪在一边。
润玉看着青蘅,良久,缓缓开口。
“天后思虑周全,便依你的意思办。”
“谢陛下隆恩。”
“本座今日晚膳在璇玑宫用,眼下还有些政务要处理,需回七政殿。”
“恭送陛下。”
润玉走后,青蘅自命人妥善安排,准备润玉日常起居所用之物。
那边,润玉刚出了璇玑宫门,就命传太上老君和杏枢院主事去七政殿,他到七政殿时,那二人已在那里等候。
“微臣见过陛下。”
“免礼。”
“不知陛下传臣前来所为何事。”
“二位先为本座诊一下脉吧。”
那二人虽有疑惑,但并未询问,只依言为润玉诊脉。二人相继诊过脉后,对视一眼,俱是惊讶不已,随后,双双跪倒在地。
“天佑陛下,陛下破损元神已悉数复位,眼下,只需悉心调养一段时间,便可大好了。不知陛下得何机缘,竟有如此灵效。”
“机缘到谈不上,是天后给了本座一枚丹药。”
润玉说完,那二人心下一惊,知道自己向青蘅透露润玉病情事已被上面这位知晓。
“陛下恕罪,那日天后娘娘已察觉陛下之病有异,娘娘医术精湛,我二人的确瞒不住娘娘,只得如实相告。”
润玉听后,明白二人所言属实,以青蘅的医术,早晚会瞒不住的。
“你们先起来吧,本座也已猜到这些。只是有一事不明,本座的病要医好本难如登天,这些年来各式汤药吃了许多却也不见起色,天后给本座的到底是何丹药,竟有如此神力。”
“陛下,臣无能,的确不知那是何丹药,若臣知道,必定早已为陛下炼制。天后娘娘为药界药神,医药天赋非常人所能及。药界历来珍藏各类圣品丹药炼制秘法,要炼制时,一来需数种珍稀药材,其中不乏千万年难得之圣品药草,二来需那炼制者技艺精湛非常,过程之繁复难以想象,且炼制过程危险重重,稍有不慎甚至会赔上性命,故数万年罕见一圣品丹药出世,那炼制秘法向来也只有药神和药界长老知晓。想来,那丹药必是一圣品丹药,天后娘娘通习医药果然非臣等所能及。”
其实先前润玉也已猜到了七八分,现在听完两人的话,心下了然。
“如此,你二人需对此事严格保密,另外,不要询问天后,剩下的本座会安排。”
“臣遵命。”
“好,你们退下吧。”
“臣告退。”
当天起,润玉便搬回了璇玑宫。